52、礼物
幽冥境的石壁山洞上。月色下的杂草乱树暗影凄凄。
凌霄立在石崖边上，身边的火凤神情恹恹地卧在旁边，黑羽独腿鹰单腿站立在凌霄另一侧，一人二鸟，面向着不远处天魔宫方向，静默相伴。
“她竟然和羽儿同一天生日。”久久，凌霄幽幽出声，“是不是很巧？”
凌霄眼神里有澹澹微光，火凤歪头，似乎表示自己在侧耳倾听。
“七绝绫竟然选了她。”凌霄微微叹息，“五百年了，这是七绝绫第一次认主。火凤——”
火凤听到这声叫唤，勉力站了起来，脖子仰了仰，认真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要不要见见她？”
·
第二天，顾小枫醒来时，被屋子里和院子里的鲜花堵了满眼。
各种各样的盆栽兰花、垂丝海棠、山茶花、月季花、石榴花……
侍女在一旁解释道：“因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花，尊主吩咐小的们多准备了一些。”
她被凌霄的“鲜花”礼物惊呆了。
昨晚她虽然醉了有些迷湖，但残留有三分理智，也依稀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那个酒也太烈了吧！
她只不过喝了三杯，就稀里湖涂了。还好凌霄没有继续灌她，否则的话，除了什么鲜花、男朋友，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顾小枫双手搓了搓脸，庆幸自己昨夜没有酒后乱性，说漏自己的秘密。
说起来，昨夜睡得浑身燥热，梦中都是澜渊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还梦见自己偷偷亲到了打坐中的澜渊……
只不过亲完之后，发现眼前人竟然变成一脸阴鸷凌霄，那魔王浑身散发着重重的寒气，把她吓的魂儿都飞了。
“好好地怎么会做春天的梦呢？梦里有澜渊就算了，竟然会有凌霄，顾小枫，你抽风了吧？……对，那酒好像是什么鹿血酒来着……怪自己，人家都阻止你喝了，你自己非要喝，活该了吧。”
顾小枫此时看着争奇斗艳的各种鲜花，忍不住回忆起梦中那张可怖的阴鸷的面孔，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都不喜欢，你们赶快搬走吧！”顾小枫对几个侍女连连拱手说道，“拜托你们了，快快搬走，谢谢啊谢谢。”
“啊？可是尊主说了……”侍女们很是为难。
“天魔宫少有开花的植物，你昨日说要鲜花，所以叫人去外面弄了些过来。”低沉的声音从顾小枫身后传来，一袭玄色金缘领长袍的凌霄不知何时站在了顾小枫身后，“既然都不喜欢，就搬走吧。”
顾小枫心虚地绷直了身体，调整了表情才磨蹭地转过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凌尊主，早上好呀，那个……这些花呢，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觉得太多了一点，您的盛情我是非常感动的，不如我留下一盆，可好？”她转过身，随便指了一盆花道，“就要这个吧！这个红红的，什么……石榴花是吧，就留下这一盆吧。”
侍女们见凌霄点头，才听话地将其他花盆都移出了殿外，独留那一盆红艳艳的石榴花。
“方才凌尊主说天魔宫少有开花的植物，我记得……乘鸾院后院好像有一颗凤凰花树……”顾小枫没话找话，“天魔宫也还是有开花的植物的嘛……”
凌霄没有接她的话，沉声道：“跟本座来。”
说完腾空而起，黑羽独腿鹰展翅而来，凌霄站上鹰背，在屋顶上方掉头回望顾小枫。
顾小枫不知道凌霄想干什么，七上八下地御剑跟了上去。
直到黑羽独腿鹰迅捷地飞出了天魔宫结界，顾小枫才犹疑地停在结界之内的半空中。
“过来。”凌霄道。
“有结界……”顾小枫指了指。她上次被摔了狗吃屎的经历记忆犹新呢。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凌霄命令道。
“噢。”顾小枫闭着眼冲向了结界，这一次，结界竟然没有阻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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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带着顾小枫落在了紫冥境附近的石壁凹洞突出来的平台上。
凌霄望着杂草掩映的深邃山洞，黑羽鹰嘶鸣一声，那只通身艳红色羽毛的火凤迈着缓缓的步伐走出洞外。
顾小枫一眼就看到了那火凤。
火凤也审视地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照顾它。”凌霄道。
“火凤？”顾小枫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她忙向凌霄解释道，“我在乘鸾院，看到了一只和这只鸟一样的纸鸢，上面就写了火凤两个字。是它吗？”
顾小枫看到火凤的那一刻，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令她立刻想起她在太乙山从小养大的的仙鹤也叫“火凤”，那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为什么她忘记了五岁之前的记忆，忘记了火凤的存在，却没有忘记火凤这个名字？
火凤走向顾小枫，扇动了几下翅膀，有些好奇地绕着顾小枫走了两圈，然后用脑袋轻触了一下她的手臂，又保持了距离。
凌霄观察着火凤的一举一动，一直到火凤走完两圈，停了下来，他才冷冷开口：“是。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
“这个容易的很，我以前在……”顾小枫差点就要说以前在太乙山就养过仙鹤，还好及时止住了，“天隐阁的时候，就养过鸟类……所以养鸟经验丰富着呢。”
顾小枫仔细地观察了火凤的神态、动作、羽毛色泽，对凌霄道：“它是不是病了？精神不大好的样子。”
她伸手去摸火凤的羽毛，火凤本来想伸嘴啄她以示拒绝，她没有躲，反而无所畏惧地示意火凤停止攻击，然后轻声微嗔地说道：“乖，不许啄，让姐姐摸一摸。”
从前仙鹤“火凤”气急的时候，也会这样吓她，她知道那鸟什么时候是故意吓她，什么时候是真生气。
纤纤玉手抚在火凤的脖颈处，一下下从头往下力道适中的捋它，一边温声道：“火凤，你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没有好好吃东西呀？你看，你羽毛都掉的好稀疏，颜色变得好暗澹，想必，你以前是一只非常非常漂亮的凤凰吧？可惜现在病恹恹的……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们重新变成一只健康的、漂亮的大鸟，然后找一只世界上最漂亮的雌鸟陪伴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