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血吻
“竟然叫他们逃了！”况辽恨恨地道。众人也都感到不甘，有人道：“我们立刻去追，他们此刻定不会跑太远！”
“凌霄已经重伤，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再逃了！”
“……！”
澜渊看了一眼木鹤溪，木鹤溪脸色难看：“黑雾有毒。”
庄纪酉这才仔细闻了一下黑雾中残留的味道，又运了一下体内真气，脸色也拉了下来：“竟然是下了神乌鼎的毒。”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立即去运体内真气。
“不过这毒不会伤及性命。”木鹤溪道，“只不过会让诸位暂时内力凝滞，只要多加修养，几个月之后，内力会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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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的最后那猛烈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真气。一回到天魔宫，他对四魔使吩咐了句“照顾好灵汐姑娘”，便立即把自己关进了密室疗伤。
蒙尧医师日日进出密室几回，每次都面色凝重。
顾小枫肩上的伤，是况辽用腹语微波所伤，虽然伤的不轻，但所幸未伤及要害，只是肩骨碎裂，有蒙尧的亲自医治，几日后，碎骨慢慢愈合。
过了五六日，凌霄依然没有从密室出来。
顾小枫睡不安稳，食不下咽，总忍不住往凌霄的寝殿看去。凌霄的密室就在寝殿内室里。
顾小枫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脑子一热，跑到仙门面前替凌霄说话，还冒死替凌霄挡住况辽那一击；为什么此时此刻会为了凌霄的生死心神不宁。
凌霄明明活该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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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顾小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刚给她换过药的蒙尧。
“还活着。”蒙尧冷漠地答道。
蒙尧一向不爱与顾小枫说话，顾小枫知道她性子冷，但医术似乎是非常厉害的，至少凌霄非常信任她，她在魔界也很受人尊敬。一般厉害的人都会有些怪脾气，顾小枫可以理解。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顾小枫。
“好。”蒙尧点头，将她带入密室中。
凌霄闭目盘坐在打坐台上，赤着上身，裹着厚厚的纱布，胸口和左臂上的三处伤口溢出大片醒目的血渍。这三处伤口，左胸口是况辽刺的，血渍是鲜红色；正胸口和左臂两处是澜渊用潜龙剑刺的，血渍是暗红色，伤口冒着雾气，顾小枫知道，那是还未散去的剑气。
顾小枫从乾坤袖中翻出来一堆瓶瓶罐罐，摆了一地，对蒙尧道：“这些都是天隐阁带过来的伤药，蒙医师看看有用吗？”
蒙尧一一拿起来闻了闻，道：“有些倒还不错。这个服用可以缓解内伤，这个外敷，可治疗穿骨剑伤。”
顾小枫有些欣慰，却听蒙尧又说：“不过这些药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潜龙剑伤，非一般药物可解。灵汐姑娘所带药丹，治疗寻常伤病尚可，对于潜龙剑，用处不大。”
顾小枫垂了眼皮。
“他这样子，若是……此时仙门人攻打过来，他岂不是……很危险？”
“他并非昏迷，只是眼下身处安全之境，他暂时将五感收回了识海，这样可以节省气海的消耗，帮助内力修复。”蒙尧道，“若是仙门有人攻打魔界，那么大的灵力波动，他必定会醒过来，强行对抗。”
顾小枫呼了一口气。
蒙尧却又到：“只不过，到时候恐怕他也会耗尽内力，生死难料。”
顾小枫又心中一紧。
“若是尊主内力修复到能自然醒来，他就可以用神乌鼎治疗内伤。我会尽全力让他尽快醒来。”蒙尧说着，起身道，“灵汐姑娘，我要出去熬药了。
“你是要再留一会儿，还是随我出去？”
顾小枫看着神志昏迷的凌霄：“我……等会儿自己出去。”
蒙尧看了一眼顾小枫，道：“灵汐姑娘，你身上所有的毒药，我都有解药。还有，尊主若察觉有危险，恐怕会无意中伤及你。”
说完，就出了密室，把门关上了，留顾小枫一脸蒙圈地在密室里。
好一会儿，顾小枫才反应过来：这是提醒我不要乱来的意思？谢谢了，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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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枫坐在凌霄面前，想要摸他伤口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你明知道我会把你要攻打魔界的消息告诉仙门，为什么还要去？”顾小枫心中默默问道。
凌霄中了潜龙剑三剑，两剑见血，一剑震出内伤，之后况辽又对着凌霄心口刺了一剑，即使凌霄有真气护体，心脉也必定大损。
顾小枫想到蓝城奕曾说她或许从小就被喂神乌鼎练的毒，心脉骨肉与魔丹同生共长，如今魔丹虽然不在体内，但血脉依然在，或许，她可以试试用自己的血帮凌霄疗伤？
“不，不行，”顾小枫在心里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是屠杀太乙门的凶手，是顾晓枫的仇人，我为什么要就醒他？我应该趁机给她一颗毒药，让他一辈子都昏迷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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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一幕幕在顾小枫脑海闪现，凌霄为她专门办的生日宴、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和“鲜花”礼物、送她的地级一品仙器七绝绫、陪她泡温泉斩毒蛇、还有那湿热的一吻……
“打住！”顾小枫用力拍了拍自己脑袋，连忙把那些画面，尤其是那个吻从脑海里面赶出去。
顾小枫又想：“要是仙盟的人现在打过来，他多半活不成了。那我岂不是白救他了？”
“我的血也不一定有用，不如试试再说？”
就是试试而已，对。
顾小枫于是拿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将伤口贴在凌霄的嘴上。
然而凌霄陷入深度昏迷中，根本不主动吸血。
顾小枫皱了皱眉，干脆自己用嘴含了一口手腕上的献血，嘴对嘴，用真气度给了凌霄。
就当是人工呼吸了吧……
顾小枫擦干净两人的嘴唇，等了一会，不见凌霄反应，叹口气，准备离开密室。
“羽儿……”凌霄突然虚弱地开口，似乎在挣扎反抗中试图保护着什么，“不要带走我的羽儿……”
顾小枫心里咯噔一下，一种疼痛的感觉从胸口弥漫到全身。
凌霄并没有苏醒，他在意识模糊中开始不断的胡言乱语。
“姐……”
“姐，对不起……是我把羽儿弄丢了……”
“是我害死了羽儿……姐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死……”
“我要杀了你们！”
“羽儿，舅舅好想你，我的羽丫头，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凌霄喊了一阵，终于沉沉地昏迷过去。
顾小枫出了密室，走在空旷的院子里，发现脸上有点凉凉的，伸手一摸，竟然是两行湿湿的眼泪被夜风吹得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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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顾小枫每天都会随蒙尧进密室，偷偷给凌霄喂下一点自己的鲜血，再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干血渍。
每次喂完血之后，凌霄就会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一阵。
而听到那些“胡言乱语”的顾小枫，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碾过，疼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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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顾小枫依然用嘴将血液度给了凌霄。
凌霄将温热的血液吞下后，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
“不要带走羽儿，求你们……不要！”
凌霄竟然会求人……顾小枫听得不忍，仿佛有什么在控制着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地嘴堵住了凌霄的嘶喊。
不料，凌霄此时猛然睁开了眼，将顾小枫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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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上半身裹着厚厚的纱布，肌肉贲张而炽热，几乎要将顾小枫灼伤。
“唔……”顾小枫伸手想要推开凌霄，稍微一用力，就听得凌霄闷哼一声，原来是碰到了他的伤口，顾小枫赶忙收回了手。
而凌霄也趁机更加深入了这个吻。
充满狂热侵犯性的气息喷在顾小枫脸上，凌霄的双手禁锢住她的腰，将她深深勒进自己的怀里。
“呃……”顾小枫感觉自己嘴唇一痛，像是被凌霄咬破了。
“凌……是、是我……”顾小枫艰难的喘息吐字道，“你有伤，冷静点……”
“趁我受伤，你竟敢偷吻我？……”凌霄渐渐松了手臂，嘴唇分离，却依然保持着鼻尖相触的亲密距离。
顾小枫听完愣了愣，凌霄竟然在她面前自称“我”？
“不是，凌霄，你误会了……”顾小枫解释道，“刚才你一直在说胡话，我、我为了制止你，才堵住了你的嘴……”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本座说胡话，你用吻来堵住本座的嘴？”
凌霄的神色渐渐清明，两人的距离也不再那么的贴近，但凌霄的手依然抱着顾小枫的腰，上半身压住她：“竟敢强吻本座，胆子不小。”
“你……”顾小枫感觉自己闯祸了，而且这误会真是越解释越乱，“……你先起来，你身上有伤，这样会压出血的……”
凌霄看了看自己胸膛下面压住的这个小小的人儿，倒像是快要被自己压扁了，于是松了手，在顾小枫的搀扶下坐起身，打坐调息。
“你既然醒了，先运内力疗伤，我先出去了。”顾小枫见凌霄坐定，仓皇地就要逃出密室。
凌霄正运真气回丹田之中，不料却在胸口出遇到一堵阻塞之力，不受控制地猛然吐口一口鲜血。
顾小枫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吓的脸色都白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