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说她没人要?我要!
“你!”宋宏远气得就想动手,被旁边宋老爷子伸手按住。
宋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文平郡主:“宋家如何不必郡主置喙,你谢家门第再高,我宋家的姑娘也不稀罕。”
“阿锦是父母双亡,可宋家的人还没死光,轮不到郡主颠倒黑白。”
“今夜的事情我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郡主也最好记住你刚才的话,等来日开堂,无论是刑部还是圣前,希望你都能这般自得地说你们谢家连公主都需攀附,好能让满京城的人瞧瞧你们谢家跋扈!”
文平郡主顿时大怒:“你……”
“母亲!”
谢孟阳听到那句“公主也需攀附”的话时就已经变了脸色。
眼见宋家撕破脸,原本沉默不言的他连忙拦着文平郡主:“宋尚书,我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宋宏远冷笑:“那谢大人是什么意思?”
谢孟阳见他咄咄逼人皱眉说道:“宋大人先别动气,咱们两家本是亲家,何必要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他扭头看向云锦初,
“云小姐,你虽进京不久,可我曾听我家夫人提起过你母亲在闺中时贤名,想必你也如她一样娴静淑雅才是。”
“我儿从不是冲动之人,他与你之间必是有什么误会,女子清誉大如天,可别为着一时之气便毁了你自己名节。”
“谢大人是在威胁我?”云锦初红着眼看他。
谢孟阳道:“我并无此意,我只是希望云小姐能三思而后行,这样对大家都好。”
云锦初闻言心中冷嗤,这谢家不愧是能养出谢翾的地方。
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先是文平郡主上来倚老卖老仗着身份一顿嚷骂,如今眼见压不住宋家了,谢孟阳又温声细语拿着她名节之事要挟。
云锦初杏眼带着泪,满是倔强看着他时,眼泪顺着皙白脸颊往下掉:“对大家都好?”
她举着胳膊,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抓伤的血迹,
“谢公子夜闯我闺阁,一进屋就强抱着我不放,他口口声声说他不喜欢表姐只喜欢我,还说只要我从了他,他就会退了亲事娶我。”
“我誓死不愿,他就想要强逼于我,如今谢大人说对大家都好,好什么?”
“你胡说八道!”
文平郡主顿时冷了脸,“你算个什么东西,翾儿怎么可能强迫你,而且大庭广众你露出这些东西让旁人来看,半点羞耻都没有,我看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这些伤指不定是你自己弄的……”
“文平郡主!”
眼见着文平郡主说话实在难听,京兆府尹曹全连忙入内,“郡主慎言,谢公子行事有宋家人为证,云小姐身上的伤也的确是谢公子所为。”
见文平郡主想要张嘴,他快速道,
“仵作已经验过,也请了女医替云小姐瞧过伤。”
“谢公子手上的血迹跟云小姐胳膊上的抓痕完全吻合,且云小姐身上也有多处挣扎反抗时留下的青紫淤痕,谢公子身上也有。”
文平郡主瞬间丧了脸。
谢孟阳也是脸色难看。
曹全根本不想摊上这桩事情,无论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谢家,还是掌管户部的宋家,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这件事情蹊跷,可不管再蹊跷。
人家宋家捏着死证,云锦初身上的伤就足以踩死了谢翾。
曹全朝着谢家二人说道:“大邺律令,女干良家女子者,杀。”
“如云小姐这般虽未有实行却于家中遭辱,入室之人轻则除去功名,杖责一百,重则发配荒地,流徙三千里。”
换句话说,想要保住谢翾,谢家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认怂。
求着人家宋家原谅,而不是火上浇油。
文平郡主脸上慌了,她急怒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要杖责流徙,不过就是个女子,大不了让阿翾纳了她就是。”
宋宏远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这老虔婆脸上:“你以为你们谢家什么东西?!”
就是明媒正娶我家阿锦也不会嫁给他谢翾,还想纳她,简直是做梦!”
宋老爷子隔着衣袖扶着云锦初起身:“我们宋家高攀不上你们谢家,曹大人,谢翾既然已经送进京兆府,该如何审就如何审!”
“宋尚书。”
眼看着宋老爷子领着人就想离开,谢孟阳连忙上前拦着他们,“宋尚书有话好好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宋尚书!”
谢孟阳横身挡在几人面前,语气重了些,“老爷子,您当真要跟我谢家撕破脸?”
事到如今,想要敷衍过去不行。
谢孟阳只能咬牙说道:“今天的事谢家有错,阿翾或许行事冒失,我谢家愿意赔礼道歉,可你们已经打断了他的腿,还将他们母子送进京兆府大牢,若再继续这么闹下去,鱼死网破对咱们两家都无益。”
他意有所指,抬头看向宋老爷子从沉声道,
“阿翾本是为着文远侯府的事去宋家探望,不知轻重冲撞了云小姐。”
“我知道您气愤,可有些事情终究不能拿到台面来说,否则对你我两家都不是好事。”
宋老爷子冷眼看着谢孟阳:“你要挟我?”
“不敢。”
谢孟阳嘴里说着不敢,面上却半分不退,他就不信宋家真的敢跟他们鱼死网破。
“老爷子疼爱云小姐我也理解,不论如何今夜云小姐都损了名节。”
“不如这样,谢家愿意让阿翾以正妻之礼聘云小姐为妇,且予宋三小姐十万两银子作为添妆,让她另觅良缘,这样既全了谢、宋两家的情谊,也不会让宋家因此受人闲言碎语,您看如何?”
“凭什么给她十万两……”
“母亲!”
文平郡主才刚出声,就被谢孟阳打断。
谢孟阳朝着她摇摇头,示意她暂且忍耐,不管如何先保住谢翾。
就像是曹全说的,云锦初身上那些伤对谢翾太过致命。
如果宋家一口咬死谢翾强逼云锦初,那这事就休想平息下来。
只要缓过今夜,将谢翾和谢夫人放出来,没了把柄在手,宋家就不再是什么大事。
至于云锦初,不过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而已,想要她身败名裂有什么难的,到时要怎么对付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谢孟阳心中阴狠,面上却是主动服软:“谢家有错,可宋家如何老爷子心中也有数,与其闹的两败俱伤,毁了翾儿也毁了云小姐和宋家女眷的清誉,倒不如就此罢休。”
“翾儿这次冲撞了你们,等他养好了伤,我必亲自带着他登门道歉,让他跟老爷子磕头赔罪。”
云锦初看着谢孟阳拿着宋家女眷清誉要挟宋老爷子,眉间染上一抹戾气。
宋老爷子也是冷了心肠。
他倒是说那谢翾怎能那般无耻,原来这谢家上下蛇鼠一窝,他又怎会看不出谢孟阳那伏低做小下掩饰不住的算计和阴毒。
“不用了,我宋家不缺银钱,谢公子年少猖狂我们宋家的姑娘也受不起。”
“宋、谢两家婚事就此作罢,往后不必再提。”
文平郡主见宋家这头软硬不吃,扭头跟曹全说了句让他秉公办理后就转身离开,一副非要跟谢家撕破脸的架势。
她好不容易忍下去的脾气顿时发作起来,朝着宋家三人就怒喝出声:“宋宗光,别给脸不要脸!”
文平郡主说话时眼里如同浸了毒,
“你们宋家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要害我翾儿,我告诉你,我翾儿若是得不了好,你们宋家也休想好过。”
“别以为旁人不知道宋迎月做的事情,你们现在敢出这京兆府衙,不出明日我就叫她云锦初水性杨花勾引我孙儿的事传遍京城,让人知道你们宋家的女子干了什么好事!”
“谢家得不了好,你们宋氏的女眷也得身败名裂,还有她云锦初,我看她一个毁了清白又克父克母的残花败柳,以后谁还敢要她!”
宋老爷子和宋宏远怒目而视,
云锦初垂眼遮住眼底寒光,手指捏了捏心生杀意。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道如寒山淬雾,蕴着清冷的声音。
“谁说她没人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