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老杜克的麻烦
克莉丝在看到了有关金属体外形的描述时，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一个让她感到熟悉的东西，只是那个东西并不是在海中，而是在地下。史前文明遗迹的发掘一直都是英格王国皇家学会最重要的一个工作，每年皇家学会借着英格王国的影响力，在世界各地发掘那些秘密的史前文明遗迹，从那里寻找还可以使用的史前文明工具。
虽然克莉丝从来没有正式接触过这些事情，但她毕竟英格王国的公主，凭借她的身份也能够阅读到各种与之相关的记录，甚至能够前往从不对外公开的秘密发掘场，她也见到了一些神奇的物品，其中就有这本日记上提到的金属体。
对于金属体是什么，英格王国的皇家学会从来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金属体是中空的，有可能是某种载具。
海神教会在了解了这种金属体的基本构造后，认为这是海神创造出来的船只，专门提供给虔诚信徒和眷族前往海神国度用的。
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主要是因为这种金属体的制造工艺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制造工艺，只有神灵才能制造这种伟大造物。
其次，这个金属体有着超乎想象的密封性，闭合状态表面根本看不到任何缝隙，这使得它对水也有着极强的阻隔作用。
最后就是这么大的金属体，哪怕是中空状态，但其重量也是无法估量的，只有海水强大的浮力才能够托起这个金属体。
所以海神教会才会那么肯定的表示这就是海神造物，而英格王国的皇家学会也没有否定这个说法，甚至主动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他们暂时找不到任何比海神造物说法更可信的说法了。
在海神世界并没有这类金属体的记载，这是克莉丝第一次看到，她也对这个金属体感到好奇，只不过她对金属体的好奇心比起获得鲜血战盔的欲望来显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内心是不希望答应雷欧的要求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克莉丝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雷欧应该知道这金属体是什么东西，这让她不禁更加好奇雷欧在维纶世界的身份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克莉丝没有隐藏自己的好奇心，直截了当的问道。
雷欧闻言，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我的确知道这是什么。”
克莉丝又追问道：“它是什么？”
“一艘船。”雷欧给出了答案，只是它的这个答案太过简单，并且极具误导性。
果然听到了雷欧给出的答案，克莉丝皱了皱眉头，因为这个答案让她想到了英格王国海神教会的那种说法。
克莉丝顿时对这个金属体失去了兴趣，说道：“停留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
雷欧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杜克找到了克莉丝，表示进入大漩涡所需要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询问克莉丝是否要去看一看。
克莉丝很清楚那艘船是什么样的，所以不感兴趣，不过雷欧却对这件事却有些兴趣，于是就和老杜克离开了堡垒朝着岛礁一侧的小码头走过去。
在路上，老杜克不时的偷偷打量雷欧，心里面不断的在猜测雷欧的身份。
按照老杜克的常识，雷欧这种身上没有任何海族化特征的人应该是整个世界最底层的人才对，别说和克莉丝这种海神教会真正的实权高层平等相处了，就算是一般的海神教会神职人员都有比他高贵得多。
可雷欧却是一个例外，而且这个例外出现得没有任何征兆。
老杜克虽然被克莉丝变相软禁在了塔兰克海沟，无法离开一步，但他却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反倒他这些年来利用从塔兰克海沟获得的特殊资源，在外界建立了一个情报网。
这个情报网虽然规模不是很大，并且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更不可能收集到那些大势力的内部情报，但他的情报网用来收集一些已经公开的情报却并不是难事，特别是克莉丝周围的各种情报。
如果，克莉丝身边出现了一个地位与她平等的、身上也没有海族化特征的人，那么他肯定会知道，毕竟这样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
可他得到的最新消息和以前一样，都是克莉丝忙着某些神裔圣堂建立的各种事宜，所以雷欧的出现也只能是在他最新情报之后，到来塔兰克海沟之前的这段时间。
“您跟在克莉丝大人身边已经很久了吗？”老杜克试探性的询问道。
雷欧直接回答道：“我不是克莉丝的手下，我只是她的合作者而已，”
“合作者？能够和克莉丝大人合作，您的身份想来也不低。”老杜克又继续试探性的问道：“据我所知海族有一个族群可以通过服用特殊药物让自己完美的隐藏所有海族特征，和普通人一样。”
“我不是海族。”雷欧又给了一个简单的回答，随后不等老杜克继续开口试探，他就开口道：“你不用打探我的身份，你是不可能打探出来的，而且你与其关心我这个不会停留太久的陌生人的身份，倒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雷欧的话让老杜克脸色稍微阴沉了一下，因为这话让他想到了自己暗中谋划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雷欧是不是在给他一个警告。
“你不用想其他的，我说的是你的身体。”雷欧的话打断了老杜克的沉思，说道：“你是不是为了让自己身上的海族化更加纯粹，服用了一些提取血脉的药物？”
老杜克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雷欧要说的是这件事，他刚刚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并且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是服用了，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我知道有很多人，包括海族自己都在通过药物提升自己的血脉。”
“不错，服用药物提升血脉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做，但问题是你用的药物和那些所有人都不一样。”雷欧满含深意的朝老杜克说道：“自从你服用了那种药物之后，身上已经完全海族化了，但你有没有经常感觉到自己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老杜克闻言瞬间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的看着雷欧，显然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然而，雷欧却像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趣似的，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朝着已经映入眼帘的小码头走去。
老杜克呆呆的站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快步追了上去，想要追问雷欧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但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并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询问，而是因为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里不是询问这些私事的合适场合。
在这个小码头内，神裔圣堂的人正接手老杜克的人手中的活，为克莉丝前往塔兰克海沟做最后的检查准备。
这次随克莉丝一同前往塔兰克海沟的人并不是只有雷欧一个，神裔圣堂也有三名高级神职人员会参与，从这三名高级神职人员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来看，他们每一个都有海神教会主教级别的实力，而且还是那种实打实的，并非是因为资历和其他原因提拔上来的文职主教。
现在准备的武器和药剂差不多都是为这三人准备的，等到了海沟，一旦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们三人是进攻的主力。
整个小码头除了那些准备在水中使用的武器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停靠在码头的梭状金属船，如果不是确定没有看到矢量引擎，雷欧差点将这梭状金属船看成是救援太空舱了。
毫无疑问在大漩涡那样的环境下，这种全封闭式的梭状船体是最合适的，只要不是直接从前端撞击岩石，基本上船体就没有撞毁的危险，最多只是表面受一点损伤，而且这船一次性的，进入海沟后，就会舍弃，离开海沟时会从另外一条向外喷涌的海流通道离开。
至于为什么进入海沟不选择另外一条海流通道，是因为一旦进入那条通道任何超凡力量都将被禁制，唯一倚靠的就只有肉体力量，而在那种高射速的海流中，单凭身体力量想要逆流向下几乎不可能，只能顺流向上。
雷欧在小码头呆了一会儿，就转身往回走，老杜克也紧紧跟了上去。
在离开人群之后，进入冷清的小路后，老杜克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雷欧，急忙询问道：“您刚才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您既然对我的状况非常了解，想来也知道原因，请问是不是我服用的药物有问题？”
雷欧看了看老杜克，说道：“在海神教会总圣堂有个禁忌书库，那里面存放了大量禁忌书籍，其中有一本专门记录各种禁忌药剂的书籍，这本书籍里面记录了一种名为返祖的药剂，这种药剂效果非常直接，就是让服用者体内最原初的血脉得到提升，进而回到祖先的状态。”
老杜克在听到雷欧竟然能够自由前往禁忌书库阅读那里的禁书，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不少，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海神教会最核心的神职人员才能阅读这些书籍，所以这一刻他已经将雷欧看成是一个经过伪装的海神教会高层。
面对这种情况，老杜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服用过禁忌药剂，所以有些含糊的说道：“这种药剂听起来很不错，为什么会成为禁忌药剂呢？”
“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制作这个药剂的人是一个异端，一个非常危险的异端，另一个原因是这种药剂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雷欧平静的说道：“因为在服用之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原初血脉到底是什么，就像你现在想要让自己海族化，结果服用了药剂后，觉醒提升的血脉却根本不是海族。”
“您说我不是海族？”老杜克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露出了一丝慌乱，长满身体的尖刺也在情绪的变化中微微颤动。
老杜克之所以不惜代价花费这么多年积累的所有积蓄，找人买了一批这种返祖药剂，并且一直都在服用，完全是因为他希望自己彻底的海族化，从而利用海族赦令，从塔兰克海沟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然而，现在雷欧竟然告诉他，他身体的变异不是海族人，这就等同于打破了他的希望，让他无论怎样都难以接受。
雷欧说道：“海族虽然现在号称三千族群，但实际上海族的根源种族却只有十六族，也就是海神教会常说的十六伟大造物。你可以自己对照一下，现在血脉提升后的外形特征和血脉觉醒后获得的能力和这十六族有那些相同之处，和其他三千海族又有哪些相同之处。”
老杜克闻言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正如雷欧所说的那样，他身上的变异无论身体，还是能力都和真正的海族有着极大差距。
其实这个问题以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他也知道海族化的人身上的变异都是千奇百怪，自己这种膨胀的身体长满尖刺的情况看上去还算是正常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在雷欧的提醒下，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所有的变异特征和能力特征都和海族完全不同。
“我的祖先是归附者？”老杜克很快就想到了答案，试探性的问道。
海族远征军征服世界时，有些极度弱小的世界会主动臣服海族，而海族远征军也为了稳定局面，会安排一些海族人和这些世界的人联姻，最终这些人会有很少数量的混血儿出生，这类人就被称作归附者。
而老杜克祖先可能也是这种情况，所以老杜克的血脉中肯定也存在海族的血脉，只不过他运气不好在他体内占据主导作用的血脉并不是海族血脉，而是另外一种血脉，只是这种血脉从外形来看，有些像是海族罢了。
雷欧点头道：“应该是的。”
“我身上的那些一场是以为我激发错血脉导致的吗？”老杜克忍不住询问道。
雷欧给出一个含糊回答道：“不完全是。”
老杜克沉默一下，问道：“我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