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熟男熟女(39)
那之后不久,我就采访了一个考上清华,却没有钱去上的学生。在那三间破旧茅草房里,面对一双父母焦急含泪的面容,面对一个男生那哀求的渴盼目光,我竟然流泪了。我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和浸染,那颗心已不再会被打动。可人生就是这样意外连连,不经意间,一些事情,或一些事情的细枝末节,就会抓住你内心最软的那部分,使你那双久已干涸的泪腺,再次喷涌出咸涩的液体来。当晚我是握着一支含情的笔写下一篇求助报道的,我自认煽情的效果比那些“理不断嚼不烂”的电视剧好出几倍。稿子刊出后,结果没有让我失望,报社当天收到的捐款就达两万余元,还有很多有钱夫妇开着小车就直接到男生的家里,非要认他做干儿子,供他上完四年大学。男生动身去北京的那天,我代表报社去车站送他,他们一家人的脸上已没了愁苦,全是灿烂的笑容,男生还一再向我表示,他到学校后会经常给我写信,放假回来会来看我。我从男生那笑得有点不诚恳的脸上,看出了他这话里的水分,但还是宽容地接纳了。真的,我一点儿都没介意,一个心理时常占据着阴影的人,偶尔实心实意地做了件好事,还真是幸福啊!
这两个月里,黄鹂和那个周彦军的关系也发展神速,报社门口,能经常看到他们携手进出,我甚至还在一个娱乐场里,看到了他们就那么当着公众的面,嘴对嘴接吻的情景,看上去,她们似乎把爱情演绎得烈焰翻飞了。而黄鹂对我的态度却没了以前的热情,照面客气几句,仿佛和普通同事没什么分别。我内心的嫉妒由此渐渐转化为了对他们的诅咒,我竟希望黄鹂真的是患上了艾滋病,好传染给周彦军,然后就让他们带着这人世间难治之疾,也去给上帝点儿颜色看。
上周日的晚上,在一个聚会的场所里,当徐冬向几个哥们儿宣布我有了新女友时,我再次无处可逃地成了他们瞩目的焦点,他们惊愕之余纷纷问我:又是在哪张网上捞到的?我只好委屈地向他们解释——在他们眼里,难道我只有上网找女朋友的资格吗?我对他们说:“我和刘艾丽真不是网友,不信你们问冬子啊!”
徐冬确可以作证,因为我和刘艾丽相识的时候,他也在现场,或者说,我们是同时认识刘艾丽的。
几个哥们儿在这段时间里也没什么大变化。徐冬还是那样的嘻嘻哈哈,刘大军和聂云还是时常在大家面前双双闪现,给人一种金属架般的稳定感,方东方仍沉浸在重寻女友的苦闷中,张兵还是那一副小市民的形象,惟有刘进还算有点起色,他和女友的恋爱已进入了千篇一律的“难舍难分期”。所以,刘艾丽在我生命中的出现,无疑又刺激了他们平淡的生活和已麻木的神经,他们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当时碍着徐冬在场,我没向哥儿几个过多地解释我与刘艾丽的关系。说心里话,我真的不喜欢她。可我说,我之所以和她在一起是有别的目的,你能相信吗?
那是一次动机不纯的外出采访,我们的相识,在路上。
十六
说是采访,其实就是借机去玩,因为我要去的是一个海边城市,那附近有一个美丽的海岛。而作为我肚里蛔虫的徐冬,当然也洞悉了我的伎俩,所以跟单位请了两天假,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去。就这样,当我们坐上即将远去的列车时,就邂逅了刘艾丽。
刘艾丽的座位就在我和徐冬的对面。一路上我们聊了起来,她不但告诉了我们她25岁的芳龄,也告诉了我们出行的目的:她也去我们去的那个海边城市,是到一个大学同学家玩。我们也才知道了她可能很快就会去新西兰。徐冬显然是想泡人家,想在人家出国之前,再能出一段“祖国之恋”的激情来,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主动找话题出击。而刘艾丽却好像对我有意,不时地会避开徐冬,问我一些问题。
刘艾丽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个子挺高,腿修长,有点模特的感觉,但从她露出的那双半截胳膊来看,也不知道她是年龄大了点,还是纵欲过度,肉质已经不像少女那样紧绷了,有些松懈。我不是故意拿着有色镜片来挑剔她,从一般意义上讲,她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可我却不喜欢,关键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快下火车的时候,刘艾丽忽然对我说,她要和我们坐一趟车返回,并让我先代她买好车票,这是一个很小的请求,我爽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