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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1-5

    V章001:她好不好关你屁事
    更新时间:2014-2-28 15:03:13 本章字数:13261
    【-----香宝们,首订第一天非常重要,请支持茗宝啊,茗宝没有你们的支持活不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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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
    会场上因为有人意外落水而掀起了一阵低吁倒吸气声还伴着一些人不矜持的尖叫声,只不过叫声很快被止住,这种场合这般失态,要是被媒体拍了去总归是不太好,所以不少名媛即便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咬紧牙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事发方向,只不过因为光线和视线远近的问题,再加上舞台上的聚光灯并没有聚集在出事的池边,主办方是灵机一动特意将这边的光线调成暗色调,毕竟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不说掉下去的人和跳下去营救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眼尖的人是看到那个营救的人是从台下直接翻过来的,只不过对方速度太快,没人看清他的长相,随着扑通一声水响,那人已经跳进水中了。
    既然是从台下翻上来的,那么就有可能就是这些贵宾中的其中一位,这些人,都是得罪不得啊!
    “然然!”林雪静站在岸边双膝跪在了池边,紧张地看着水下的情况,虽然舒然的水性不错,但是林雪静从开始练习潜水就一直谨记着一句话,会被水淹死的大多数都是会游泳的,而且那次舒然不动声色地睡在水里已经对林雪静造成了心理yīn影,她现在是看到舒然不戴氧气罩下水就会有些隐隐的害怕。
    林雪静朝那T型舞台的聚光灯下看了一眼,看到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挽着那个佟家大小姐,炫目的灯光下她看不清此时聂展云的脸部表情,只是看到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丝一毫,林雪静在心里冷笑起来,即便他现在依然风度翩翩,甚至比几年前还要魅力四射,但是此时她只要再多看一眼这样的他都会忍不住地想吐!
    林雪静转过目光,盯着水底那早已被人拦腰抱住了的舒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为了一根什么破丝巾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的情景,她眼底冷了冷,内心的怒意汇聚而起转换而成的泪花被溅起的水给冲洗了下去。
    舒然,值得吗?
    而是在你还留在原地的时候,那个人早已走远了!
    水底的世界似乎跟外面的一切都绝缘了,被一层厚厚的水层完全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舒然的身体在下坠,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会游泳,从跌进水里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像进入了一个空白虚幻的空间里,黑色的,暗沉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下沉到什么时候才能落在最底端,只是在自己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从情绪失控突然爆/发的一刻她跌了下来,砸进水里,睁着眼睛看着透过水层表面折射出来的头顶灯光,脑子在那一阵慢慢放大的圆型灯光下变得一片空白。
    聂展云,你们爱了六年,那么,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她的无声的世界里淡淡地飘出了这句话,就像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重复地响了起来,她没有力气去抗拒这句话的重复出现,忘记了该去挣扎,脑海里痛苦的记忆随着这句话在慢慢地重新凝聚,在她头疼地伸手抱住自己的头部,在水中拼命地摇着头,散乱在水中的长发都随着她的下沉浮在了水里,她闭着把自己的头和脸都蜷缩在了自己的胸口,双膝紧紧地蜷缩着抱在了一起,就像在母体肚子里的婴儿,闭上了眼睛。
    水中一阵激流涌了过来,从水底蹿出的顺滑物体将在她的后背轻轻一撞,她垂下去的眼帘被水中的暗流迫使着睁开了眼,睁眼的一瞬间见到了从上面奋力游下来的身影,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曲抱着双膝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迷茫的看着沉下来的人。
    刀削高蜓的鼻梁,流水般勾勒而出的脸部轮廓慢慢地在她眼前扩大至数倍,薄唇轻启,唇瓣动了动便微微勾起,好像说了什么,水中绽开的一笑让她想起了破壳而出的罕见珠光,身后的力量将她往上一顶,她像个没有了根的浮萍就这样飘落在了他的怀里。
    由来躲在水里的她都不会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但是他却出现了,在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她居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继续着这样的安静。
    “然然,你没事吧!然然,你吓坏我了,然然--”林雪静看着被人从水里抱出来的舒然,紧张地迎上去伸手去摸她的脸,颤抖的手触摸到她鼻息涌出来的热气才破涕为笑,却听见身边的男人低沉发声,“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
    林雪静这才注意到抱着舒然的男人一身都湿透了,他是褪去了外衣,身上是浅色衬衣套着一件暗色的马甲,因为灯光问题,林雪静在这种慌忙的情况下也顾不得看这个男人是谁,急忙迈开了步伐,“我知道路的,请跟我来!”
    林雪静快步朝着绿色通道口那边走,主办方是早有人等在那边候着,见到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女子还好好的都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摸着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心里哀号着,好在是没事了啊!这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啊?
    看台下面早已被保卫人员拉出了警戒线,礼貌地回绝着任何一个想要靠近的人,就坐在前排席位上的张晨初端着手里的酒杯,好半天都没动一下,半天之后噎下口中的酒水,怔怔开口,“他这跳水的速度,闷快了!”
    身侧正襟危坐的司岚斜着眼睛看了张晨初一眼,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高脚杯,眨眼,“恩,当属他这三十一年来最快的一次!”
    张晨初砸吧了一下嘴,看了一眼司岚,我说,你啥时候认识他的?能比我这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邻居又是同学穿叉叉裤玩泥巴都在一起的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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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很快就被能说会道的主持人给转移开了话题,已经离开T型台上准备离开的佟媛媛感觉到了身侧人身体的异样,她侧过脸去,低低询问,“展云,你怎么了?”
    本是好好策划的求婚居然被这样的一幕给破坏了气氛,佟媛媛心里有些不愉快了,只不过他们站的位置比较远,再加上她的特别要求在竖幅展开的那一刻全场所有的灯光都聚向了舞台,视觉效应,她是没看清楚右边的舞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从台下响起的呼声和那噗通一声的水声中知道是有人落水了!
    她还准备了很多话要在台上说的,结果就被这么的意外给打断了。
    身旁站着的聂展云垂眸低低说道:“没事,不过是感到有一些意外!”
    聂展云的话云淡风轻,佟媛媛顺势挽紧了他的手臂,撒娇地往他肩头上靠了过去,“展云,刚才那个惊喜你可喜欢?”
    聂展云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佟媛媛见状便倚在他身边,轻声说道:“我爸爸和妈妈刚才就在台下,待会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吧?”
    聂展云垂眸,有些暗的灯光将他眼底的光轻轻地掩去,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情绪,快得让人捉摸不透。
    “好!”
    ******
    “启东,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席沐欣朝看台的左边望了过去,拉住了要离席的冉启东,轻声说道,“然然怎么会来这里?”
    作为邀请嘉宾的冉启东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看见那边已经有人在清理现场了,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而且他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然然’。
    是他的然然吗?
    ******
    “谢谢你,真是谢谢你了!”林雪静从走出会场就一路都在跟身后的人说谢谢,还让随行的工作人员赶紧去她们的更衣室将两人的衣服和包都取来送出来。
    “这边换衣服不方便,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林雪静说着,接过了工作人员跑着送来的包包和外套,说完这句话时心里是一阵郁闷得紧,舒然这一身湿透的,感冒怕是躲不过的了,但她是不想让舒然待着这里,哪怕是多一分多一秒钟都不行!
    而且林雪静也绝对相信舒然也是不会再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的,索性就让她到车上去换衣服吧!
    林雪静这样想着便直接在自己的表演服外面套上了羽绒服,看着舒然浑身湿漉漉的,她担心地朝舒然看了一眼,这浑身都在水里泡过了,虽然水温不算低,但是这个季节一沾水出来吹一阵风就冻得让人浑身都抖,他们两人这--
    林雪静停下了脚步,这才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的体型,男人很高,比林雪静整整高出了一个头以上,林雪静抬头时心里是吓了一跳,移开了一步脚步才勉强能舒缓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身高带给自己的压迫力。
    他的浅色衬衣皱巴巴地贴合在了身上,西装长裤的裤脚还在滴着水,走廊上的地毯上因为他的停步脚跟一圈都有湿湿的水迹,即便是浑身浸透了水,但他那一身的打扮都让火眼金睛的林雪静挑不出一丝搭配不当的刺耳来,相反的,这一身的打扮粗略的看觉得是有些暗沉不起眼,但是一细看就能发现,低调奢华又有内涵。
    此时的男人一手托着怀里女子的腰,一手将她的膝盖轻松地抬高,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的姿势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林雪静被这个姿势怔得愣了愣,即便是两人现在全身湿透,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两人的狼狈,甚至说,男人的举手投足都表现出了一种绅士的风度。
    舒然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比较高的女孩子了,一米七三的身高在女人中算得上是拔尖的高度了,只是此时舒然以这种姿势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怎么看都有了一种叫做‘小鸟依人’的和/谐感。
    林雪静再顺势抬眼朝上看,过道的灯光比刚才会场的灯光要亮了许多,当她看清对方的那张脸时,惊讶得伸出了手指失态地指向了他的脸,“你,你,你--”
    这不就是那天,那天在会所里,舒然醉酒后缠着不放的那个男人??虽然那天她隔得有些远,本想上前将喝醉了的舒然带走,但两人亲昵的拥抱姿势让她都呆住,让她都觉得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林雪静被面前的这个男人震得哑口无言,一个‘你’字在嘴里静了音,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好半响才拍了一下大腿,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回了神往后面一看,顿时像炸了毛的猫,脸色都变了,带着憎恨的表情伸手将属于舒然的包往男人的怀里一塞,低声说道:“大红克鲁兹,车牌尾号XS707,带她先走!”
    林雪静快速地说完,背过身去伸手在他的肩膀处推了一下,示意他先走。
    殊不知此时抱着舒然的尚卿文已经悠悠转身,目光淡淡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如果林雪静此时回头看,一定不会错过此时尚卿文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意味深长的淡淡笑容。
    林雪静目送着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将好友抱走,她转身看着站在走廊尽头那边的男人,笑了半响才冷冷出声,“恭喜你,终于攀上了高枝成了金龟婿!你的目标就快实现了!”
    林雪静觉得自己应该是跟舒然在一起很久了,所以现在她连说话的口气都能信手拈来,能将‘yīn阳怪气’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但是现在,她是真恨自己不能说出更加恶毒的词汇来对付面前的这个男人!
    林雪静眯眼的同时在脑子里闪过几句骂人的词汇,XX的聂展云,见鬼了!
    站在走廊那边的聂展云凉悠悠地看了林雪静一眼,目光却追着林雪静的身后,收回来时,话语很轻地飘了过来,“她没事吧?”
    灯光下走廊尽头的男人一身雪白的西装,剪裁得体的贴合在他高大而挺拔的身材之上,白色这种东西让人很容易跟纯洁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但是此时的林雪静却恨不得咬碎了牙齿朝他吐一口口水,她转身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聂展云,别以为她没了你就活不下去,她好不好关你屁事!”
    林雪静转身步子迈得飞快,天杀的聂展云,你个忘恩负义的薄情人,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走廊那边的聂展云看着林雪静愤然离开的身影,沉郁的眼眸微微地眯起,放在裤袋中的手慢慢地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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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开了暖气,舒然的身子因为扣上了安全带而使得肢体不能随意地乱动,她只是觉得难受,最主要的是胃难受,如同搅拌机一样在里面撕搅着,就在刚才她甚至疼得都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里来的,从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处于了昏昏然的状态。
    舒然蜷缩了一下身子,身体开始冷得发抖,她睁开眼见到了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灯,只可惜一盏接着一盏,就像是永无止境地往下闪动着,她强撑起厚重地眼皮,张了张嘴,哑声说道:“文昌路119号星座国际B栋三号门!”
    舒然是连脸都没有朝驾驶座那边看一眼,说完之后便闭着眼,闭眼时沉着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她还真是淡定!
    开车的人朝舒然那边看了一眼,转过脸来时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释然,车里连音乐都没有放,安静得只能听见迎面或是从后面超过来的车刷刷飞过的声音,他开车一向很稳,若不是因为身上全湿了让他很不舒服,他可能会开得更慢一些。
    舒然也是感觉到很不舒服,浑身湿透的她衣服全黏在了身体上,连动一下都觉得很沉重,四肢更是使不上力气,加上车里吹出来的阵阵暖风,让她寒颤不断。
    不到半个小时,舒然的大红克鲁兹出现在了星座国际的B栋三号门,舒然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正要去推开旁边的车门,却见车门紧闭着,她也终于朝驾驶座那边看了过去,坐在那边的男人正用安静的目光平视着她
    对上舒然那疑惑的目光,尚卿文不避也不躲,而是淡淡一笑,将放在自己脚边的一只包递给了她,“钥匙在包里面!”
    舒然怔了怔,听着他的话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好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熟悉到她要回家都是他提醒她忘记了拿钥匙,舒然伸手接过包,用近似抢夺的方式将自己的包从对方的手里拿了过来,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间那边走。
    尚卿文收回手,手背上刚才传来的一阵轻微的疼,他摊开手背,两条淡淡的指甲印在手背上越来越醒目,他低头看着车钥匙孔上悬挂着的那串钥匙,近似无奈地叹息一声。
    她这性子,看似严谨,其实,还真是粗枝大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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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进电梯的时候用手按着那数字键,反复地摁了两次,看着电梯/门在合上的那一刻走廊上没人跟来时她才后腿了两步背靠着电梯背后,呼出一口气来,脑子在一阵惶惶然的情绪中慢慢地苏醒过来,她刚才跑得很快,脚步凌乱,逃也似地奔了过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舒然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包里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从烦乱的思绪里震了出来,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打开了包,从里面取出手机,看着是林雪静打来的电话,她随即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开车送她回来的男人。
    林雪静怎么把她扔给了他?
    舒然心里虽然是有些埋怨,但好在自己是安全到达了家,电梯/门一开的时候,她接通了电话。
    “然然,你到家了吗?是不是一切都好?他有没有把你安全送回家啊?”林雪静在电话里很着急,听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好像她正在车上。
    舒然踏出电梯,胃里又是一阵难受得绞痛,她皱了皱眉,心知是自己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加上又落水受了凉的缘故,她用钥匙打开了门,在林雪静那焦急的声音中沉沉打断了她,“你跟他很熟?”
    舒然虽然感谢好友的关心,但是这丫头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的戒心,居然把她扔给了一个男人。
    “啊?”电话那边的林雪静诧异地低叫了一声,紧接着低声咕哝着,“你跟他不是很熟吗?”
    看样子真的很熟啊!
    舒然无话可说,她进门之后谢绝了好友要过来陪同的好意,林雪静一来的结果就是让她更加清醒的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她在做梦,是真的!是让她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刚才在那种场合情绪的失控是因为那个男人!
    也是让她知道,刚才的她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他回来了,而且还带着相恋了六年的恋人!
    舒然冷笑着伸手将客厅里的灯打开,把手里的包往不远处的沙发上一扔,右脚一个踉跄,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她一双脚都暴/露在了空气中,踩着门口那软绵绵的地毯她才后知后觉地响起,自己的鞋早已落在了水池了,而她,是一路打着光脚回家的!
    而她又是怎么忍住崴脚的疼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门?舒然蹲下身去,伸手摸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右脚脚踝,皮肤周边都是苍白的,惟独中间的那一块肌肤,红肿不堪,用手摁一下便是钻心的疼。
    她的双脚已经冰凉的失去了知觉,有着被水泡过的苍白,脚板心还起了褶子,是泡过了水之后脚皮都翻了起来。
    舒然木然地蹲在门背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起身走进厨房,打开了冰柜开始翻吃的,她带去塞包里面的三角面包已经被揉得乱七八糟让人看了是完全的没有了食欲。
    而冰柜里除了两袋子的方便面之外偌大的空间里就一小盘子的小西红柿,她伸手把西红柿给端出来,手却因为太冷了打了个颤,盘子直接落了地,啪的一声砸碎了,小西红柿全都滚在了地上。
    人倒霉了事事不顺,她今天真的是有些倒霉!
    蹲下身的舒然伸手去捡落在地上的西红柿,手却不小心地被陶瓷的碎片割破了皮,鲜血涌出来的那一刻,她捏紧了自己手,起身拧开水龙头一阵狂冲,冲着冲着,手指尖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她用力地用手指直接摁住,水哗啦啦地冲下来时,两滴滚烫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女人,哪怕是外表装作再坚强,但你依然是水做的!
    舒然,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插上电磁炉的水刚翻腾而起,厨房里便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中,舒然诧异地看着房间里的灯都被灭掉,而她自己也被淹没在了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五指的她手扶着冰凉的大理石灶台,挪开脚步才走出两步,脚掌心便是一阵刺痛,她也顾不上疼朝着厨房门口那边走去,头却撞到了墙,明明门就是在这个方向,但是她却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不到方向。
    黑,很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周边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她内心的惶恐不安越聚越浓,恐惧感终于在使她又一次撞上门跌下去的那一刻失控地大叫出声。
    “啊--”
    “舒然--”那边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呼喊和脚步声,黑暗中随即便亮起了一簇火光,光源透过了门缝传递了进来,跌在地上的舒然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甚至是连扶着墙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爬起来又滑了下去,直到那火光越来越近,她落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才停止了自己疯狂的呐喊和挣扎,双手紧紧地抱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自己是拼命地靠近他,似乎觉得这么紧紧的拥抱还是不够紧,她伸手一阵乱拉拉掉了他的衬衣一口将自己的脸完全像包粽子一样地藏进了他怀里才作罢。
    怀里的女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在抖。
    这不是装出来的恐惧,连他都能感受得到她这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尚卿文一手还拿着打火机,是刚才他在门口走廊上听见她的一声尖叫冲进来时灵机一动滑开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本想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照明,只是怀里的人将他抱得很紧,他就是动一下手,她都会忍不住地抖动起来,他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右手微抬着拿着打火机,站着一动不动,亮出的蓝色火焰将黑暗的公寓照亮了小小的一块空间。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泣声,伴随着她抑制不住的颤抖身子哭声都变得哽咽而断断续续,抽噎时身体剧烈地颤抖,蜷缩着不停地往他怀里躲。
    她是害怕吗?
    尚卿文捏着手里的打火机,目光落在暗色中她颤抖不已的身体上,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换,而且像上楼时一样,连鞋子都没穿,他刚才在她下车时就要提醒她,只是没想到她跑得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说。
    暗色中他敏锐地发现浅色的地板上依稀有一连串的暗褐色脚印,他目光一缩,眉头微微蹙起,不由分说地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怀里的舒然开始不安分地挣扎,尚卿文双手一顿,低低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诱哄,“别闹了,舒然!”
    他的声音很轻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惊恐未定的女子身体刚开始有些发僵,但很快因为这种熟悉感让她渐渐地放松了戒备,依靠在他怀里真的没再乱动,像极了一只听话的乖顺猫咪。
    尚卿文感受到怀里的女子的乖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朝身后的空间里望了望,渐渐地适应了这黑暗中的光线,室外有灯光投射进来,他能勉强看清室内的装修格局,他朝门口望了一眼,就在刚才他进门时额头不小心撞到了头顶的物体,现在一看原来是个布偶吊饰,上面还悬挂着一只铃铛。
    他想先把房间里的光照问题解决了,外面并没有停电,但是这里面却停了,应该是电路受阻跳闸了,他准备把舒然放沙发上去检查一下电路问题,结果怀里的舒然不肯松手,他刚要把她往沙发上放,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考拉熊一样攀住了自己,让弯腰的他冷不防地因为她的这个突然暧昧的亲密动作而倒在了沙发上。
    两人的衣服本来都是湿的,而尚卿文因为觉得衣服湿了不舒服早在上楼之前就褪去了外面的西装马甲,没衣服换的他仅穿着的那件衬衣刚才又被她那么胡乱一扯,领口的上面的几颗纽扣都被扯掉了,她埋进胸口的小脸还在不安分地动着,温软的肌肤触碰在他微凉的胸口,让他忍不住地颤了颤,湿漉漉的头发钻进了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口位置,长发上的水滴顺着他胸口的肌肉轮廓往下滑,更别说此时的她双手紧搂着他的颈脖,浅浅的呼吸在他胸口环绕开来,胸口的柔软紧贴而来,热与冷的对撞让一不留神跌了下去的男人根本都不敢动了。
    “别走,别走--”舒然近似呢喃地出声,身体更是亲密地往他的身上靠去。
    她怕黑,从小就怕,她更怕一个人留在黑暗中,她怕留在没有光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会让她害怕到发疯。
    尚卿文被她紧紧地抱着,身体斜斜着躺在沙发上,而舒然则像一只猫儿窝在他怀里,他是没办法起身去处理电路问题了,只能任由她这么攀附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地往他身上靠紧,她落在他胸口的柔软随着他起伏不定的呼吸,热度也在慢慢地上升,尚卿文忍不住地在心里无奈低笑,他是怎么想着要上来的呢?
    是看着她仓皇失措般落跑的身影显得孤单而无助?还是看着她赤脚跑开时心生怜悯?还是因为他今天晚上第一眼见到她时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浅浅笑容?总之,当站在门外拨弄着打火机的他一听到她的尖叫声就摸出车钥匙上的钥匙就打开了门。
    “别走,求你!”她的话里带着哽咽的哭音,尚卿文伸手去摸着她的长发,头发还是湿的,他五指慢慢地梳理进她的发丝间,任胸口传来的暖暖呼吸声慢慢地变得不再急促,气息渐稳时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正要松开手,怀里的人却突然扬起了脸。
    暗色中他微怔地看着她那双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眼睛,只是明明很闪亮但却在她的眼里看不到焦点,她柔软的手腕开始往他颈脖上缠上去,微凉的掌心贴合在他的脸上,温热的鼻息扑了过来,呵出的热气伴随着从她手腕和耳后散发出来的香水气息一起弥漫开来,这是一种名为‘罪爱’的香水气息,带着狂野而神秘的极致you惑力。
    湿润的衣衫紧贴在了一起,她单膝斜跪在了他的胯/间,紧致的腰绷直,S腰线随着她的姿势将胸前的饱/满全都倾靠在了他的胸口。
    这样的姿势……
    尚卿文想起了那一晚,这只小野猫也是这样凭空出现,他斜躺着一动不动,暗色中唇角却不由得慢慢勾起。
    “别离开,别离开好吗?”她突然凑近了他的脸,用颤抖不已的唇瓣吻向了他,用身体跟他紧紧地贴合,肢体化作柔软的水缠住他。
    迎上来的吻落在尚卿文的脸颊上,紧接着移至他的唇瓣青涩地吸允了起来,这一吻撒出来的火星顿时将他身体里的火种给彻底点燃,尚卿文一把抓住那只油走在自己胸口的手,一口咬住她的唇瓣,松开便低笑着慵懒出声:“像上次一样?”
    上一次,依然是她火热地投怀送抱,是他想象不到的热情!
    上一次?
    沉迷进思绪中的舒然被他这句话给惊醒,脑海里像是被他这句话所牵引,又因为这让人迷幻的黑暗空间让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疯狂,厚重缠绵的呼吸,抵制不住身体里被释放出来的野兽,只能依靠着对方的身体才能缓解出来的欲/望……
    她肯定是因为头脑恍惚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舒然突然松开紧抱着他颈脖的手,仓皇失措地撑起双手要从他身上离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意乱情迷到这种地步?她今晚并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喝酒,但人却不如平时那样的清醒。
    舒然撑起双手,却被他叉/开的长腿一收紧缠住了她想要挣开的身子,身体一个重重地反扑将她抵在了沙发上,头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舒然,是你招惹我的!”
    黑暗中,沙发上的男人形同伺机而动的猎豹,翻身而起时,将怀里的女人紧紧地抱住,腰间一紧,舒然一声低呼喊出了声。
    酝酿而起的灼热之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紧接着便攻城略地般地凶猛地朝她袭来。
    ------第一更,下面还有------
    V章002:舒然,想逃,晚了
    更新时间:2014-2-28 15:03:14 本章字数:5820
    撩拨而起的火热,岂容她说退就退?
    是你招惹我的!
    耳边响起了他温和的话语,形同春风般吹过,让人一不留神就会跌进这制造出来看似温柔的陷阱里,舒然的唇被他紧紧地封住,被他身上贴上来的凉意惊得一个激灵,就像看了午夜凶铃一般,精神被恐惧所附体,听似温柔话语的背后,那只本质邪恶的手已经从紧身的衣服下摆处探进了里面。
    他居然--
    舒然的一个激灵将晕乎乎的自己给完全震醒,她的身体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双腿更是被他的长腿紧紧地攀附着缠着,唇瓣在她低呼的那一声中早已沦/为他的禁地,她甚至感觉到了,舌头和唇还有牙齿都不再是她的了,柔软的舌尖一顶,散开来时一股浓烈的酒意朝她席卷而来,汩汩地朝她咽喉里奔腾而去,她一阵干呕地要吐出来却被他紧紧封住了唇,被迫往下吞。
    “唔--”灼热气息的烈酒从咽喉一吞而入,带着火气灼得舒然的嗓子都疼,一直从口腔里灼到了咽喉再到胃部,最后这股热意猛的蹿向了身体的每一处,再从脚底冲到了脑顶,缺氧和灼热使得她头脑一晕,拽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
    这个混蛋!
    她刚才放在客厅里的白酒是她从厨房里翻出来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喝,就被他这么温柔得灌了下去。
    “还要不要?”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低低笑语出声,舒然被释放出来的唇总算是能正常呼吸,她大口地呼吸着,一句‘混蛋’还没有骂出声,只听咕咚一声,酒瓶子里发出来的咕咚咕咚声响起,紧接着那浓烈的酒味再次袭来,黑暗中她挣扎着,口中的白酒也溢出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被迫吞了进去。
    她用手用力地捶着他的抵在她身上的肩膀,想要摆脱这个无耻的混蛋,可紧接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潮使得她全身都软了下来,身下的沙发软垫发出吱吱的声音,先前还能勉强使出力道,但此刻她却软的像滩水,脑子更是晕乎乎地失去了运转,唯一的意识便集中在了那只油走在自己胸口温柔揉搓着的那只微凉的手中,耳畔是他低柔的话语,“舒然,想逃?晚了!”她来不及思考他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就被身下俯冲而进的饱满撑得全身发抖,沙发软垫开始颤动而起,身体也随着他的涌进而往前抵,她的低呼声被衔进火热的吻里,一波/波身体的异样欢愉感充斥进她的身体遍布她的神经,从最开始的抵触到最后的接纳包容,她柔软的身体再一次地在他身下完全绽开。
    暗夜中的疯狂一直在持续着,意识的较量最终败在了失去了控制的身体上,脱离束缚一般地厮缠让舒然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沉迷在他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中,沉/沦,沉/沦--
    心里的抗拒和身体的迎合让舒然心生恐惧,自己却没办法抗拒来自他身体熨烫进灵魂的快/意,在昏天暗地的眩晕里,她那岌岌可危的意识随着一波灭顶般的快/感在她一声失控的尖叫声中晕了过去,沉浸在了意识的黑暗里。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累得浑身无力地软进了一团棉花里,紧接着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纷繁地飞蹿而出。
    寂寞的童年,等在教室门外的俊秀男生,承载着欢笑的自行车驶过满是银杏树叶的熟悉街道,空旷山谷里回响着的‘Sugar,我想你了!’的声音,‘了’字一遍遍地回响着。
    最后时光荏苒,她好像站在人来人往的车流中,周边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她站在原地抬头却见到了满身光晕乍现的他挽着其他女人的手,依然是曾经那让她感到美好的笑容,他笑,红唇清扬,“Sugar,我要结婚了!你别等了,你等不到的!”
    舒然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睡梦中哭了又多久,一张脸早已湿透,枕在自己脸边的柔软被褥早已被浸湿透,湿哒哒的,她垂眸,视线落在了粉色提花的丝被上,似乎还沉浸在梦里。
    额头被软软扑过来的气息拂开了刘海,她抬眼见到那张睡熟着的睡颜,清晨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不规则的投影在了房间里,在地上形成一个不成形的豁口,那不是窗帘拉开时应该有的形状,而是因为昨天晚上从客厅到卧室再到阳台激情时被拉扯坏的窗帘,一截还留在窗架上,而另外一截被踩在了地板上。
    房间里的一切都乱得让她觉得陌生,地板上的衣物从门口到窗台一直延伸到了洗浴间的门外,而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是一只男士的手表,一条黑色的男士皮带正斜斜地躺在床边的地板上。
    舒然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张泛着柔和光色有着饱满弧度的脸颊上,半响之后爬起来,岂料身体是早已虚脱到了无力可出的境地,刚撑起一只手,整个身体就重重地倒了回去,被那只伸出被窝的长臂柔柔一勾,用被褥一裹,清爽的语音夹带着一丝浓浓的倦意,“再睡会!”
    裹进被褥里的女子倏然一声掀开了被褥,扬起手就要朝那张脸上扔去一个响亮的耳光,不,一个耳光怎么够?
    一个不够,不够!
    那只扬起来的手就要落下去,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用力一带地往床上一拖,浑厚的热气从被窝里释放了出来,长腿一夹一收便将女子给牢牢控制在了怀里,鼻息浅浅地淡声说道:“陪我再睡一会儿!”说完扣在腰间的手稍微用了力,将她往怀里一捞,拖着长长的鼻音,“乖!”
    混蛋,混蛋--
    舒然是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不是梦,她再一次被这个男人吞噬入腹,而且这一次,还是在她的家里!
    舒然气得浑身发了抖,挣脱不得的她是恨得咬牙切齿,对着抱着自己双肩的那只手背低头就狠狠咬了过去,却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痛吟,而是连动都没动一下,舒然却下了狠心的咬,直到口中传来一股腥甜的气息,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流了出来,她发怔地松开了口,这才发现那只手背已经被她咬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却动都没动一下,舒然看着那手背上的血液冒了出来,脸色微怔之后,见环着自己腰间的手已经松开,她掀开被褥爬下床,一下床才感觉到了冷,浑身身无寸缕的她露在晨光中冻得打了个哆嗦,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裹就跌跌撞撞地往洗浴间跑去。
    感觉到身后那道探究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她,舒然加快了脚步,但浑身无力的她走了几步就觉得浑身都累得不行,咬紧牙再迈出几步时到了洗浴间门口脚步一滑就跌了下去,双膝盖发出卡擦一声响,她疼得要低呼,可是听见身后的床上发出一身低低接电话的‘喂’字,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含蓄,舒然的一声痛呼卡在了喉咙里,想着房间里还有个他,她咬着牙爬起来,听见身后的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然然很好,秦叔叔你放心!”
    舒然扶着墙的手一软,勉强稳住了身子,转身瞪眼看向了床上的男人。
    他在跟谁通电话?
    秦叔叔吗?秦叔叔怎么会跟他有联系?
    舒然脑海里的震惊让她整个人都呆在了洗浴室的门口,而她注视着的男人却含笑地坐起来,伸手随意地拉过她睡过的枕头垫在自己的脑后,伸手把电话往她的发现晃了一下,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泛着慵懒的光来,“然然,舒阿姨找你,你要接电话吗?”
    舒然紧抓着的遮住身体上的那唯一一件的衣服,手已经紧到了发抖,连唇瓣都在颤抖,她看着一脸无害的尚卿文,垂眸时恍然见到自己随意从地上捡起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是他的衬衣,随即扯下来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踩了两下,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巨响将门给重重地关紧。
    尚卿文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身影,收回电话对着电话轻轻笑道:“舒阿姨,然然刚去了洗手间,我让她待会打给你!”
    ******
    洗浴室,舒然发疯似地用花洒里喷出来的水往自己身上浇去,站在大浴缸里对着那足以照出十个舒然的半边墙的镜子里的自己,睁开眼见到的是印满了红紫色印记的身体,从颈脖到胸口再到大腿根部,甚至是根部以下的地方,这些都足以证明了昨天晚上的疯狂,她扔开花洒喷头直接往浴缸里躺了进去,联想着刚才舒女士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舒然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是,刚才尚卿文接的电话是她的,但是这个时候她的电话被他这般随意地接起,代表着什么?
    舒然是恨不得将自己打晕过去,她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任浴缸边缘喷出来的水湿透了她的脸和头发,此时的她脑子已经空白一片。
    昨晚上虽是有抵抗,但最终也算是半推半就,她这幅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她从浴缸里爬坐起来,取过浴巾擦拭掉身上的水渍,既然已经做过了,就当是曾经那件荒唐事的延续。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舒然从浴室出来,床上的尚卿文已经起床了,被褥整理得整整齐齐,连床榻之下的那些散乱的衣物都收捡了起来,若不是那一扇扯坏的窗帘被风进屋里来的风吹得晃了晃,会让舒然觉得自己昨晚上是在做梦。
    卧室里并没有留下男人的物品,但那晴欲弥漫开来的气息依然在,她微蹙着眉头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窗户,外面阳光甚好,但毕竟是入了冬,冷风嗖嗖的,吹得仅穿着浴袍的她浑身都抖了抖,尤其是双膝刚才跪在地上跌得成了青紫色,她拉了拉领口往客厅外面走。
    走出客厅时空荡荡的客厅里并没有见到人,只是客厅里的沙发软枕落在了地板上,还有柔软的软毛软毯上的毛乱糟糟的,上面还有一颗亮晶晶的水晶发夹,她看着那边就忍不住地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地毯上--
    “啪--”门口的位置那边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把舒然吓得身体一颤,抬头望那边看过去的时候见尚卿文撩着衣袖的手里握着一只电笔,雪白的衬衣衣领口隙开了两颗纽扣,西装裤下面套着一双方格子的拖鞋,她目光淡淡一扫,惊讶之余眉头一皱。
    他怎么还没走?
    “保险丝坏了,现在已经修好了!”尚卿文轻松地说道,把那只好不容易从书房里柜子里翻出来的电笔放在了茶几上。
    昨晚上她以为是停电了,没想到是因为家里的保险丝坏了。
    舒然张了张嘴,一句‘谢谢’正要说出口,刚到嘴边就打住,昨晚上他对她的欺辱让她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口给吃下去,还谢?
    她一定是被头顶的灯光炫目得脑子糊涂了!
    “这是我家,你可以走了!”舒然转身,冷声说道,若不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他周旋,她很有可能会在下一秒变成一个泼妇直接拿扫帚将他扫地出门。
    身后的男人却不动声色地上前就将她给抱起,舒然视线一个旋转,就被他放在了沙发上,他从茶几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医药箱,打开了将她的腿一拉直,膝盖上的疼痛使得舒然一时没忍住地低呼出声,尚卿文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淡淡,但也不像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一句话而动怒,只是眼神有些沉。
    涂上一些红药水再喷上一些云南白药,尚卿文动作麻利地将她两个膝盖都包扎好,语气很轻地说道:“走路小心一些!”
    “要你管!”舒然直接给他顶了回去,她连他三个字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如果不是两夜纠缠的关系,他们连个陌生人都算不上。
    尚卿文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抓住她脚踝的手慢慢地收紧了些,松开时,他俯身伸手轻扣着舒然的下颚,笑得目光深沉,“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不止一夜,舒然,你说呢?”
    ------这是第二更,下面还有------
    V章003:一夜夫妻百日恩
    更新时间:2014-2-28 15:03:14 本章字数:9001
    一夜夫妻百日恩,舒然,我们不止一夜了!
    不止一夜了……
    “舒教授,舒教授,教导主任找您!”有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舒然拿在手里的书顿了一下,垂眸看着那页数,这么久,连书签的位置都没动过一毫,她转脸过去见到是一名学生特意上台来提醒她,她朝教室门口看了一眼,起身收拾好教本便走出了教室。
    教导处的王主任见到走出教室的舒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都在门口等了好久了,而她却坐在讲台上专心致志的看书,若不是他让学生去提醒她一下,自己怕是要等到下课了。
    “王主任,你有事吗?”舒然走出教室,边走边问,王主任听了笑了笑,“冉院长找你!”说完他朝教学楼前的那条路口看了看,见到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他用手指了指低低说道:“院长找你有些事,说要当面跟你谈谈!”说完他还朝舒然特意看了两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舒然怎么会看不懂他那探究而暧昧的眼神,她朝教导主任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大步地朝那辆车前走去。
    冉启东见她过来了,滑开了车窗,“上车吧!”
    舒然也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前几天给她电话她没接,他让人叫她去他家吃饭她没去的事情清算了,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赶时间!”
    冉启东眉头微微一蹙,正要说话,就听见舒然开口说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私自找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冉启东朝窗外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我不觉得我找我的亲生女儿谈事儿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亲生女儿’这四个字冉启东的咬词格外的清楚,舒然冷笑出声,“你的亲生女儿名字叫冉诺,许诺的‘诺’,而我姓舒,冉院长,别把这四个字加在我头上,我承受不起!”舒然说完,推开了车门就要下车,如果他今天来就是跟她谈这些,那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然然!”坐在驾驶座上的冉启东伸手拉住舒然的胳膊,一张脸已经是隐忍到脸色发红,“你姓冉,名然,名字还是我亲自取的,你还没出生就已经是这个名字,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事实!”
    “够了!”舒然背对着他,低喝出声时,那张背对过去的憔悴的脸似乎是筋疲力尽了,扣住车门的手慢慢地收紧,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恨那个姓,所以我叫舒然!”
    “你改姓‘舒’,爸爸并没有反对你,只是然然--”
    “冉院长,你还有什么事吗?”舒然的语气越来越冷,她并没有转身去看驾驶座上的冉启东,在一阵沉默之后,她推开了车门正要下车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只是想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去过丽都水城?”
    已经推开车门迈出了一只脚的舒然身子一顿,冷淡回答,“没有!”说完将车门‘砰’的一声关紧,坐在车里的冉启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重重叹息一声,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掏出手机翻看了一条彩信,图片是一个陌生人发过来的,虽然照片拍摄的角度不怎么清楚,而被抱在怀里的女子也只是露出了一个背影,男子也只是被照出了一个侧面,但他却在第一眼见到这张图片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
    没有吗?
    冉启东忍不住地再叹一声,希望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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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东部大型工业园区,这一代经过政aa府的重新规划已经建设成了东部第一大工业园,该工业园不仅地域范围极广,而且又有三个国家级的工业示范基地,是D市每年创高税收的支柱性产业。
    “政aa府虽是努力在压制着房地产,试图抑制泡沫经济,但高价格就意味着高税收,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建设方针下,每个城市都想在每年创新高,所以,房价不可能降,至少在短时间内没办法降到百姓的期待值之内,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张晨初伸手拍了拍身边站着的尚卿文,挑眉轻笑,“干你们这一行的,有前途!”
    站在不远处书柜旁正在陪同前一任秘书正在打理书柜的关阳听了这些话忍不住地笑了笑,张少,这些难道还需要你来说?
    一身笔直西装的尚卿文正站在落地窗旁边往远去看,这里跟CBD不同,工业园区离D市的繁华地段分至两个极端,而且这边属于下风区,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但连日来的雾霾天气即便是在现在这个时间还是看起来雾蒙蒙的,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轻轻放下了咖啡杯,穿过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独立设计的大阳台,阳台上摆放着一架摇椅,还有几盆昂贵的兰草,阳台是封闭设计的,安装了自动空调和光照灯,可以在冬天时保持适当的温度和光照,旁边还有一个设计简单的书架子,架子上放着不少书籍。
    “爷爷还挺享受的呢!”张晨初往那座椅上一坐,长腿一收轻轻晃悠了起来。
    尚卿文看着那摇椅,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伸手将阳台上的灯打开,轻笑一声,这里还真的什么都没变。
    五年前他就喜欢在工作之余待在这里,听秘书在外面汇报工作,偶尔听爷爷发脾气扔文件夹砸地上的声音,渐渐的,他是连听力的敏锐度都练出来了。
    只是他想不到,这里面是真的什么都没变!
    “尚钢什么时候召开记者大会?”张晨初问。
    尚卿文取出摆放在花架子上的小喷水壶,取出来开始给花浇水,听着好友的询问,轻声答道:“等爷爷身体好了!”
    张晨初蹙眉,喃喃道:“不过应该很快了吧,要快啊,卿文,普华已经打开了市场,尚钢要是再不做出一些事情来挽回民心,你爷爷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浇花的尚卿文轻轻一笑,“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不过爷爷已经想好了什么法子,你看,他不是把你这张王牌给趁机打出来了吗?”张晨初笑道,见尚卿文从花盆里挑出一根杂草,放在了一边,握水壶那只手的手背还缠着白色的绷带,随即挑眉,“卿文,你的手怎么了?你不会刚进这地盘就挂彩了吧?我跟你讲哦,要被思想老旧的老古董看了,保准说你身带血光之灾,不吉利!给我看一下!”
    尚卿文把手移开,而是将手里的水壶给直接递给了张晨初,语气很淡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什么东西弄伤的?”张晨初不依不饶,把水壶放一边紧盯着他的手背看。
    尚卿文眉头一蹙,手背也传来一阵刺痛,想着今天早晨她狠狠咬下的那一口,他虽然没动,但已经是痛得半只手臂都麻木掉了,她下口可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一想到早上的那一幕,尚卿文皱着的眉头就凸现了出来,见好友看着的表情意味深长,转身心里一阵懊恼,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猫!”
    猫?
    张晨初看着他转身就走的背影,正暗道他怎么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些变动了,别的人不知道,他这几十年老交情的兄弟怎么会看不出来?张晨初摸了摸鼻子捏着鼻子学着尚卿文刚才的口气,拖着长长的语调,“喵----”
    那衬衣里隐隐透出来的枚红色印记可逃不过他的法眼。
    这该是好大的一只猫啊,从手背都能咬到脖子上去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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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没空!”星座国际楼下,舒然的车已经停着准备排队进入停车库,挑动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干劲利落的回绝,电话里的人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然后呢?”
    “我没时间陪你!”舒然也不客气,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爱搭理人,连说话都觉得是浪费了多余的力气,她将车移至电动门口,待前面的车驶进去之后,慢慢地加大了马力,停车库在四楼,像旋转的陀螺一样的设计,上去是爬坡,下来是下坡,也难怪她每次出车库时都会超速,就这车库进出口的设计实在是让她不敢恭维。
    “舒然,如果你觉得连陪你母亲说几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那么你的宝贵时间用在了哪些地方?”舒女士的话一如既往的锋利不减,听似平平淡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不能让人轻易忽视掉的犀利。
    舒然的车已经从底楼旋转到了四楼的停车库,她没有回答舒女士的话,用沉默予以了表达,下车时她直接将电话挂掉,站在车门前突然想如果自己能抽烟该多好,她觉得她好像还活在了十三年前的那段时间,就正如,一个成语所说的,秋后算账!
    舒然并没有在停车库待多久,外面毕竟太冷了,而舒女士也没再打电话过来,她从车里取出一双平底鞋,蹲在一边在车库里的暗色灯光下将高跟鞋给小心翼翼地换了下来,受伤的脚踝已经痛了一天,而膝盖上的伤虽然上了药,但就因为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上课,再疼也忍了一天,膝盖怕是都肿了!
    舒然穿好平底鞋,扶着车门站起来,心里在苦笑着,女人啊,摇曳多姿的高跟鞋背后,那可真是血泪一样的代价。
    她小心翼翼地将穿着平底鞋的脚放下来,脸色忍不住地变了变,也不知道这富有强筋弹力的丝袜是不是太紧了,她的两个膝盖都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她从车里提出来一份打包带回来的食盒,这是林雪静今天专门跑到学校来送给她的,只不过临近期末,她的命题还要过几天才能赛选出最终的题目,这两天还有些忙,林雪静来,她也没多少时间陪她,就是在办公室里一一向她汇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林雪静险些是要将她扒/光了仔细检查身体,只是舒然连衣服角都没让她碰,林雪静只好悻悻而回,走之前再三叮嘱她要将那一份魏妈妈亲手熬的排骨汤给喝了。
    舒然提着保温桶坐上了电梯,排骨汤她中午忙着忘记了喝,正好留着当晚餐。
    等她刚到了家门口时,就见到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舒女士,舒女士穿着一件质地绝佳的米色貂皮大衣,栗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了脑后,保养得极好的面容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几岁,她和舒然走到一起,很不多都不会觉得她们是母女,而是姐妹!
    舒然停下了脚步,见到站在门口的舒童娅,脸色尽管平淡,但眼神却骗不了舒童娅,舒女士从女儿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悦的神情,她轻轻一笑,“你说你时间紧,那我只好登门造访了,希望我今天来没有打扰了你!”
    舒然走到门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声音淡淡地飘了出来,“希望再没有下一次!”
    舒童娅听着女儿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并没有回话,跟着她身后走了进去,这里是她第一次来,舒然从回国到现在,住这个地方的消息也是从冉启东那里得知的,女儿回来了三个多月她才知道,想想这件事舒女士心里就有些不愉快。
    “然然,高跟鞋可是女人的必备品,你这么穿着可有被人看到?”舒女士看着舒然穿着一双拖鞋就回来,跟身上的搭配是完全不着调,不由得微微蹙眉,进门时她是特别留意门口摆放着的鞋,没有见到鞋柜便朝其他房间走去,在打开了特制的衣帽间,看着衣服分了春夏秋冬,鞋子也分了春夏秋冬地整齐摆放,她走过去像检阅一般,含笑着点点头,伸手拿起一只高跟鞋,蹙眉说道:“这种鞋不适合你,而且这种款式来年已经过时了,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买新款吧?”
    舒然站在门口,话语里说不清是低嘲还是无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来看我的试衣间?”
    舒童娅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挑出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拿在手里看了看,“一个女人的品味从她的衣柜里就能体现出来,是高雅,是低俗,一眼便知,然然,你要知道,只有拥有不俗品味的女人才能有机会拥有同样身份不俗的男人!”
    “舒女士,我想,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舒然转身要走,心里却在懊恼着她是从什么时候慢慢地被母亲给潜意识化的,即便是她不想承认,但就她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证明了自己在按着舒女士的话做,她习惯了这种衣帽间,最喜欢的就是挑各种各样的鞋子和衣服,她的鞋柜是专门打造能同时摆上上百双的柜子,她喜欢在休闲的时候,倒上一杯红酒走进来像鉴赏宝物一样鉴赏她的鞋,没人知道她有这个癖好,连好友林雪静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喜欢鉴赏宝物,喜欢收集各种看似有升值空间的古物。
    “舒然!”舒童娅叫住了她,手里却拿着一条男士领带,领带有些皱,舒童娅从领带上取下那一枚暗金色的领带夹,摊开手放在了手掌心,语气幽幽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早上听到的声音是幻觉,但现在看来,是真的!”
    早上七点,她因为昨天晚上意外得知那个落水的人有可能是舒然,本想昨天晚上就打电话,但打了一通却没有人接,早上她再次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让秦候远拨了过来,毕竟女儿跟她针锋相对,但对秦候远还是保持着应有的恭敬,有时候她觉得她这个妈做得很失败,都没有丈夫做得好,哪知电话一接通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后来还是秦候远反应了过来问是不是尚卿文。
    果然是他!
    舒童娅想起了那天晚上陪同女儿一起出现的男人,个子很高,长相虽然不是特别出挑,但坐在一堆人中让人不能忽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跟她的谈话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却让她感觉这个人不仅思想沉稳内敛,举手投足也算是温文尔雅松弛有度,可以说是在整顿晚餐上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这也是让她担心不已的事情,太过内敛的人也太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舒然转身看到她掌心的那颗暗金色的领带夹,还有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男士领带,她眉头一蹙,早上离开时她已经收拾了一下屋子,已经检查过了屋子里也并没有留下他的什么东西,只是这条领带,她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她早上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这条领带!
    “你也别想着追究我是在哪里捡到这条领带的,然然,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你应该懂!”舒童娅看着女儿的表情,嘴上淡淡地说道,心里更加确定看来这件事是真的,目光不由得一沉,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理情绪。
    站在门口的舒然看着她手指上勾着的那条领带和掌心的领带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舒女士,我不明白你今天来是来刻意揭我的短,让我心里不好过还是想来告诉我该如何参照你选男人的标准来选男人!你告诉我,你的重点是哪个?”
    “两者皆有!”舒童娅也毫不避讳,走过来伸手将掌心的领带夹往舒然的手里一塞,踩着高跟鞋走出了衣帽间,她的个子不比舒然矮,身材高挑的形体甚至可以跟年轻的女儿像媲美,穿着高跟鞋的她都比穿平地拖鞋的女儿高出了一截,这就是她即便是再嫁也能嫁进豪门做阔太太的先天优势。
    她走到客厅里环视一周看见了随意摆放在茶几上的保温桶,揭开了看了看,眉头微微一蹙,“你家里缺了一个保姆,做饭这种事情不是女人该做的!”说完,她的目光挑剔地看了一眼女儿的手,并没有见到料想中的手纹倒刺之类的,她才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多花点时间在自己身上!”
    舒童娅看着站在一边的舒然,说道这句话时目光微闪,语气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前面的话还带着趾高气扬的高气场,但是最后一句话却带着软软的关切之意,只是这种温暖的情义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大衣,迈开步子走到了门口,背对着依然站在沙发后面不发一言的女儿,轻声说道:“然然,他比你大了八岁,你知道八岁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如果想要走进他的世界,会很难!但他却能对你的世界一眼就能看透,这就是岁月给予人的丰富历练累积而成的经验,如果你无法驾驭住一个男人,但你至少能跟他是在同一条起跑线,那样,你对他的理解才能从自己的角度去剖析。
    “舒女士,你别忘记了,秦候远比你大了十岁,你在以五十步笑百步!”
    站在门口的舒童娅身体微怔,半响后才苦笑一声,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来说女儿?她十七岁就怀了舒然,未满十八岁就生下了不足月的她,舒然都两岁了才领了结婚证,她连再嫁选的人都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女儿说的有错吗?
    她说得都没错。
    紧抓着包的舒童娅双肩微微抖动着,伸手推开门的时候被门外过道上的冷风吹得浑身又抖了起来,她暗吸一口气,推开门迈出一步的时候见到了门口站着的人,先是一惊,然后脸上浮出一丝礼节性的笑容。
    “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站在客厅里的舒然听见了门口舒童娅的声音,觉察到异样,她朝门口看了一眼,见到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的是休闲的服装,简单的深色呢子大衣并没有扣上衣扣,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条浅灰色的羊毛长围巾,看一眼就给人一种随和亲切感,但这感觉却不是给舒然的。
    当舒然见到再次出现在自己公寓门口的尚卿文时,她的眉头已经深深蹙起,他什么意思?
    门外的人似乎在轻声说着什么,她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还是能从说话的声音里分清到底是谁正在说话,只是两人的语气都很轻,她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在好几分钟之后尚卿文走了进来,并没有换鞋,而是伸手将放在门边鞋架上的钥匙取了过去,看着站着没动的舒然轻声说道:“不用留门,待会我自己开门!”
    尚卿文出门离开,随带带上了门,门外属于舒女士高跟鞋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的那一刻,舒然才回了神,看着鞋架上专门放钥匙的小盒子里空空如也,眼睛慢慢地撑大,站在原地浑身都抖了起来,他,他,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拿走了她房门和车的钥匙!
    ----这是第三更,下面还有,么么,请点击下一章------
    V章004:女人
    更新时间:2014-2-28 15:03:15 本章字数:6758
    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取走了她的房门钥匙和车钥匙!!!!
    舒然转身就往阳台的位置跑,拉开窗帘就见到属于自己的座驾克鲁兹正从小区的大门那边开了出去,她伸手抓着窗帘用力一扯,一个发狠地咬着唇瓣。
    他还真的开走了她的车!
    谁能将无耻能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面无愧色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
    舒然算是遇上了此生中的第一个!
    房门钥匙被拿,车被开走,再加上刚才舒女士说的那些话,又让她想到了下班前遇到的冉启东,她冷嘲一笑,她就不该回来,因为一回来,他们就再次渗透进她的人生,让她怎么都摆脱不掉。
    舒然提起放在茶几上的保温桶往厨房里走,将保温桶里的排骨汤倒出来放进微波炉里打热,厨房很大,二十几平米的地盘足够的宽敞,舒然站在微波炉面前听着微波炉运转的声音,目光飘忽着看向厨房那堵墙特别装修出来的那一扇厚厚的玻璃窗,能见到天上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雪花,透过那一层玻璃视线也变得更加宽广。
    厨房的这扇墙是被她特意要求将原来的窗扩大了两倍,就连卧室的窗也是扩大了的,她不喜欢幽闭的空间,尽管她的这座复式楼盘的公寓上下两层加起来套内不低于二百二,对一个人居住来说空间已经足够大,但她还是恨不得将一堵墙都给打成落地窗,让室内的空间跟室外的宽广连在一起。
    林雪静说她有‘恐幽闭症’,就是怕自己被幽闭所以是恨不得连睡觉都能睡在宽敞的马路上能让大家都看到自己,而不会让人忽视掉自己的存在。
    而在心理学上来说,一个人越是缺乏什么就越想急于表现出来什么,林雪静说,她这是急于想向大家证实自己的存在感。
    不会被人忽视的存在感!
    是这样的吗?
    舒然苦笑一声,面对着窗外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换上了居家服饰的她感觉到了一丝冷,她即便是已经把家里的空调全打开了,可以因为家里的面积太大,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暖和起来。
    她把睡衣的扣子扣了起来,伸手拢了拢衣领,听见微波炉提示的声音,刚伸手打开了微波炉,用隔热手套将里面加热了的排骨汤给端出来,就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
    舒然的双手还捧着那一大碗的排骨汤,目光在汤里的那些绿茵茵的青豆和白萝卜片上停顿了一会儿,愣了一下,将碗重新放在了隔热垫上,迈开步伐就往客厅那边走。
    房门已经被打开,进门的人带来了一身的风雪,随着那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灯光璀璨的屋子里,站在客厅这头的舒然看着站在门口的尚卿文将门轻轻关上,并从旁边鞋柜熟练地取出一双拖鞋换了鞋,把手里的钥匙往那个公仔小盒子里一放,抬头躲过了头顶高挂的布偶挂饰,还伸出手指去弹了一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叮铃铃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尚卿文做这个动作随和又自然,又褪下大衣挂在了门边的架子上,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连贯自然,若是别人见到,一定会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舒然看到他走进来有了一丝恍惚感,仿佛看见了这样的场景,男人进门时,穿着花朵围裙的女人迎上去替他接过手里的外套,拍拍落在大衣上的雪花,说几句‘怎么又回来晚了’的埋怨话,却转身把正在书房看书的女儿叫出来开始布置碗筷准备吃晚餐,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的晚餐变成了一个人的?
    空空荡荡的屋子,偌大的餐桌,摆放着的是很多很多的美食,但是吃饭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下雪了,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辆车追尾,所以堵了一会儿车!”尚卿文看着站在那边的舒然脸色很平静,但眼神却有些恍惚,他垂下眼眸,抬起脸时,见舒然已经一声不吭地转身走进了厨房,他提着手里的物品,正准备放在餐厅的餐桌上,就听见她背过去的身影传来了她凉凉的声音。
    “你可以走了!”
    对于她这口气冰凉的逐客令,尚卿文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他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着室内的灯,就连楼上的灯都是全开着的,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亮着的,他对着厨房那道门,她的身影已经消失进了厨房那边。
    没过多久,舒然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站在厨房里的她将舀出来的排骨汤装进一只小碗里,陶瓷小碗放在掌心一阵暖,将她掌心的寒意慢慢地驱散开,但是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伴随着一种名为‘孤单’的淡淡忧伤慢慢地浸透而出。
    他走了!
    舒然突然觉得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涌出这种伤感的情绪让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抬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可能是屋子里太冷了,哪怕她现在手里捧着一碗热汤,但是掌心也依然是凉的。
    她捧着碗走出厨房,却看到客厅里一片暗,她站在厨房门口一阵慌乱,背过身去却见到厨房里的灯还亮着,她急忙转脸去看,见到客厅和饭厅里的灯虽然是没亮,但在饭厅那边却有亮光,光源是一支彩色的蜡烛。
    游离在空气中的钢琴音缓缓飘出来,是从桌子上的那只手机上飘出来的,那么熟悉的语调,连弹奏的速度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舒然端着那只小碗,从碗里扑出来的热气使得她眼睛一阵朦胧,再那首音乐反复播放了好几遍时,当那一只蜡烛即将燃尽的时候,当她听到来自手机的那个熟悉的声音。
    “然然,生日快乐!”
    当这句话从手机里释放出来的那一刻,房间里却响起了舒然的笑声,很轻,似笑非笑,夹带着一丝嘲弄的笑。
    十三年的空白,本以为早已麻木,但是却在此时,她却被她这句话牵出了所有的痛和心伤。
    生日快乐,哪有快乐?
    舒然放下手里的碗,将桌子上面那已经燃了半截蜡烛的生日蛋糕拿起来,直接翻倒进桌边的垃圾桶里,还将那正在播放音乐的手机和摆放在桌案上的一只水晶小盒子装着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像扔垃圾似地全丢了进去。
    几颗有着闪亮外表的糖果被散落在桌角旁边,落进垃圾桶的蛋糕将燃着的蜡烛砸灭了,饭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舒然站在原地,垃圾桶里的手机音乐声依然在继续地唱着,她一向惧怕黑暗,就连睡觉屋子里都是开着灯,但是此时,她却恨不得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手里的那个声音是她十几年前最想念最渴/望听到的声音,无论是在雷雨交加的黑夜,还是在她心里难受的时候,她最想听到的时候,却没有听到,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那么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突然觉得很难过,她想起了那个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吓得大哭的自己,在极度恐惧害怕的时候喊出的第一声便是‘妈妈’的小女孩。
    那:时的妈妈,在哪里?
    暗色中,有低低的啜泣声开始响了起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间肆无忌惮地滑了下来。
    直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伸手将她拉进了怀抱,用温暖的胸膛将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藏进他的怀里,大掌爱/抚地拂过她的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拥着她,将宽厚的肩膀借给了她。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舒然的眼泪是越发的有恃无恐,她的泪水是止不住地流淌着,拽着对方的领口,握着拳头的手是慢慢地收紧。
    有时候不是不哭,而是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可靠,一旦有了这么一个肩膀,那么,眼泪也就再也忍不住了。
    舒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晕了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好像又梦见了以前的那个梦,梦境里有人/流拥挤的街道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觉得冷,蹲下身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了一团。
    “冷--”怀里的女子不停地喊冷,尚卿文已经将床上的羽绒被盖在她身上了,可是她还是不停地在他怀里打着哆嗦。
    卧室里的温度不低于二十度,但睡着了的舒然还是喊着冷,尚卿文自己仅穿着一件衬衣都觉得热了,他伸手将顺便盖在自己身上的羽绒被掀开了一道缝,去摸舒然的额头,她的体温正常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可身体却忍不住地一直打哆嗦,他皱了皱眉,听见枕边的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他伸出手去接过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朝怀里的人看了一眼,他缓慢起身,觉察到她搂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紧,他慢慢地将她的手移开,只是她另外那只手紧拽着他的领口不放,他无奈叹息一声,试探着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我很快就回来,真的!”
    其实尚卿文没想到她会真的松开了手,只是躺在被窝里的她在他抽身离开时,小眉头皱了皱,脸上闪过的是不安和害怕,尚卿文坐在床边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伸手替她掖被子时轻笑出声,“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这句话就像有着能安抚人心的魔力,睡不安稳的舒然尽管眉头依然皱皱的,但是人真的比刚才要安静了许多。
    这就是人潜意识里的放松吧!
    尚卿文凝着床上睡着的女子,见她没有抖得刚才那么厉害了,才起身缓步走向了阳台,抬头看着昨天晚上弄坏了的窗帘,伸手拉过一角看了看,唇角扬了扬,想着还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修好吧。
    电话接通时,那边一阵喧哗,有五音不全的人正在吼着嗓子练歌,刺耳的声音穿过来时,尚卿文将电话移远了耳朵,放在了阳台边上,熟练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也不急着说话,等那边变得安静了一些,倒是电话那边的人就是没他这么沉得住气,尚卿文的一支香烟才抽了一口,便听见那边的嚎叫声。
    “卿文,你取个东西一去就是大半天,我这电话都打了N个了,你怎么现在才接啊?”张晨初说着,懒洋洋地交待着那边的人将音乐声给关掉,尚卿文说话的声音小,他的耳朵已经被司岚的破嗓子给震得晕头转向了,都说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时必然会给你关了一道门,这句话用在司岚身上尤其有说明性。
    用润哥儿精辟的话来说就是,他是用那副破嗓子换了一副臭皮囊!
    听着好友不满的声音。
    尚卿文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道,“我临时有事!”
    “有事?喂,你有什么事儿?咱哥四个好不容易今天聚一下,就司岚都被我从市政aa府办公室架出来的,人家润哥儿也是好难得肯抛头露面一次,你怎么就突然有事了呢?”张晨初是龇牙咧嘴了。
    本来约好了四个今天齐聚一堂,先唱歌,再吃饭,接着再来几局炸金花,他今天可是早有准备要将尚卿文从他手里赢过去的那套公寓的钱给赢回来的,谁知他竟然不来了!
    “你让润哥儿接电话,我有事找他!”尚卿文直接无视张晨初的哀嚎,指明要找润哥儿谈话,好半响那边才传来一个简略又严肃的字眼。
    “说!”
    “一个人明明身上不冷为什么还喊着冷?”
    “心理冷!”
    “办法?”
    “让她暖!”
    “具体点!”
    “高温!”……
    尚卿文其实最喜欢跟润哥儿谈话,因为那家伙的话永远是简略而且中肯的,一句话胜过了张晨初的几句话!
    会所包间里,张晨初看着润哥儿挂了手机,将手机往他身上一抛,又坐到一边喝他的果汁去了,司岚斜躺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精准地往盘子里扔瓜子壳,被润哥儿看了一眼,幽幽地提醒,“小心你的门牙!”
    司岚蹙眉,“你吃瓜子是如何吃而不至于伤了你的门牙的?”其实他的爱好不多,其中一个就是磕瓜子,只不过,这事儿恐怕也就他们三个知道。
    润哥儿面不改色,淡淡地瞟了司大市长一眼,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不吃!”
    司岚嘴角抖了一下,张晨初听着觉得牙疼,从这家伙口里出来的话永远都带着一阵阵冷飕飕的凉风,张晨初走过去伸手碰了润哥儿一下,“刚才卿文跟你说什么了?”
    润哥儿目光不动,继续喝自己手里的果汁,几分钟过后,启唇,“高温,体热,女人!”
    坐在沙发上的其他两人顿时一眼,其实他们是从那免提上听到的,不过只听到了前面的两个字,结果润哥儿却精确地归纳出了最后一个精辟的重点词。
    那就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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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005:你可知道他是谁?
    更新时间:2014-2-28 15:03:15 本章字数:8666
    女人?
    端着酒杯的张晨初和嗑瓜子的司大市长都不约而同地朝润哥儿看了一眼,这家伙虽然说话冷,但总结出来的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司岚开始坐正了一些,也不再用门牙嗑瓜子了,文雅地伸出手开始剥瓜子,坐在一边喝酒的张晨初眉毛挑了挑,其实能将剥瓜子也剥出一种艺术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也是一件技术活。
    “昨晚上他英雄救美,也算是亮瞎了我们的钛合金眼,这倒不像是他的性格!”司岚剥开瓜子往嘴里一放,慢悠悠地嚼了起来,“难道五年不见,他连性子都变了?”
    张晨初喝着杯子的酒,晃动着杯子抬头瞟了一眼头顶转动的灯,或许,好像,确实,是有点不一样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女人?
    ***********
    D市西部高级住宅区,跟东部的工业区划江而定,偏北区便是D市一带的富人区,这边居住着一大批有钱的富人,高档别墅群傍山而居,居住环境当属全市最好的黄金地段。
    佟家,清晨一大早,客厅里就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的中年男人翻动着手里的报刊,当目光锁定在了版面头条上的照片和黑体大字的时候,将手里的报纸重重地折叠起来往桌子上一拍,那边练琴的人也吓得指法乱了。
    “慢慢来!”教授十二岁儿子练琴的佟太太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不怕,佟太太朝丈夫那边看了一眼,见丈夫脸色不好,便轻声安慰了一下儿子让他继续练,自己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报刊上登载的头条,轻声说道:“媛媛做这事是有欠妥,但她也是怕你不答应,所以才--”
    “所以才先斩后奏?”佟先生抓起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往地上扔去,“她挑哪个男人不好,非要挑这一个!!”
    钢琴的声音再次被打断,佟太太急忙让佣人将儿子带回房去,等儿子被送走了,才轻声说道:“看你把儿子吓的!这事儿既然已经出了,就该想办法来处理!”佟太太说着,拉着肩膀上的披肩,皱了皱眉头,女儿昨天晚上的举动确实是让他们震惊,当着D市那么多权贵面前说要嫁给了聂展云,丈夫虽然没有当场发飙,但是脸色却是一直不见好。
    佟博起身站起来,一身冷敛的暗色西装有着一个政客的精明和沉稳,他微眯着眼睛淡淡出声,“跟她说,选其他人可以,但要选一个落马贪官的儿子,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哎哎--”佟太太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将握在手里的手机摊开,对着手机轻声说道:“你该听到你父亲的话了,媛媛,这回,妈妈也帮不了你了!”
    ********
    舒然还是被一阵手机闹铃声吵醒,她定的时间都是在早上七点半,因为这一学期即将完结,寒假即将到来,她的所有课程都接近尾声,等到将这一学期的考题出出来考完试也便轻松了。
    舒然睁开眼睛前就觉得被窝里很热,双腿伸直时脚掌触及到暖暖的热源,她条件反射性地缩了缩,觉察到自己展开的双臂所接触的地方也有些热,便愣了一下,紧接着倏然一声从被窝里弹坐起来,煽开被褥的风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凉,她坐起来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取出来一看,是个不大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热水,瓶子握在手心散发着一阵阵的暖意,她动了动脚,发现被窝里还有不少,掀开被子一看,围绕着她全身周围的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瓶。
    用玻璃瓶装满热水放被子里取暖的方法虽然已经过时了,但当舒然看到这些大小不一的瓶子滚满她的被窝,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在睡梦中都在喊着冷,但后面却睡得安稳,应该是这些暖水瓶起的作用。
    舒然从小就怕冷,是因为自己是早产儿,体质从小就羸弱,尤其是到了冬天,体温都会比正常人低几度,有时候即便是身体不冷,但她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冷。
    她对着那些瓶子,想起了以前自己也经常会用这个法子来取暖,现在取暖的袋子是越做越精美,但这一个玻璃瓶的温暖可是这些精美的暖水袋取代不了的,舒然在掀开被褥下床时嗅到了被窝里的一股淡淡的香水气息,属于男性的香水味道,她身子怔在了床边,握着被角的手不由得地紧了紧。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又睡在了她的床上?
    舒然低着头嗅到了自己睡衣上的香水味道,这香气很淡,透着熟悉感,她下床走出卧室,却见到空荡荡的客厅,她挨着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最后在饭厅看到了摆放在餐桌上的那只生日蛋糕,蜡烛都还燃着,只不过才燃了三分之一,而蛋糕的旁边还是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那张生日卡片掀开着,地上也很整洁,看不出一点的乱。
    这场景让舒然恍惚地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假象,她没有推倒蛋糕,没有将糖果子全部撒掉,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有,那个乘着风雪开门归来的男人提在手里的这只蛋糕!
    她走过去,伸手将那张卡片拿起来,垂眸见到卡片上一串龙飞凤舞的大字,不是千篇一律祝福生日快乐的常用语,而是--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来接你。----尚卿文留!
    平淡的话语,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是淡淡的熟悉感,握着卡片的舒然将卡片一把合了起来,走进厨房开始冲咖啡,不像以前的慢慢细品,一杯咖啡冲好时是一阵狼吞虎咽地吞了进去,这么让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她做起来既狼狈又窘迫,一杯热咖啡下肚,她是烫得喉头都有些哑了,目光凝视着窗外飘起来的雪花,近似低呐地念出三个字。
    “尚卿文!!!”
    &&&&&&&
    “然然,我觉得你的生日是最好记的,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每年我最不会忘记的三件大事其中一件就是你的生日!”林雪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到了正在书海里翻资料的舒然,“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老规矩,先去我家吃饭,怎么样?”
    舒然正伸手从外国史的架子上要取下一本厚厚的书,手指抠着书的封面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林雪静站在一边等着她的回答,良久才听到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然然,你有心事?”林雪静凑过去低声说道,是的,从今天早上第一眼见她,林雪静就发现她今天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看外表还是一样的,妆依然画得精致得无可挑剔,衣服的搭配也是看得让人眼前一亮,是清纯与成熟的混合体,只不过看她的表情,有些怪!
    舒然没有回话,翻着目录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重点,翻开书页的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本来是看得很快,但却目光一定,有那么一丝的晃神,半响之后她有些懊恼地将书一合,表情有些复杂地拿着那本书就走,留下林雪静一脸的茫然,这还真的是有心事了!
    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在书页里看到了一个‘尚’字,脑海里就窜出了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一行霸气的行书,还有那个名字,像烙印似得被刻在了脑海里一样。
    尚卿文,尚卿文,尚卿文……
    舒然抱着手里的书不断地收紧,走出图书馆,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今天一天她都是这样的心态,一向能自我调节能力尚佳的她今天是状态百出,难道真的是那天晚上冲动下的后遗症?
    “我妈今天早上都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没接到!”
    没接到?
    舒然停下了脚步,她的手机其实一直都是开着机的,没理由接不到的!
    林雪静神秘着看着她,见到一直都沉稳冷静的舒然表情上有了一丝异常,一时忍不住破功了哈哈大笑,伸手挽着她的颈脖低声说道:“没事,你耍男朋友的事儿虽然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但你看,我们大家配合得多好,不都装作不知道么?只是我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大清早地扰了你们的清梦,后知后觉地忙道歉,说今天邀请你们去我家搓一顿,一来给你过生日,二来嘛,你也好久没去我家坐坐了,我妈想你了!”
    至于那个什么海洋馆今年就不去了吧,那个什么聂展云回来了,还有什么去头?触景伤情,不如不去!
    “我没耍男朋友!”舒然语气里有些无奈,一提到‘男朋友’这个词,再想着三番两次出现在自己公寓里的男人,心里就有些怪怪的。
    “哦,你要是突然耍男朋友了我妈才会觉得奇怪,这男人啊,要从朋友迈向男朋友这一步,还有待考验!你很明智的!”林雪静拍马屁的功夫又上一层,这也来源于她把在慈善会上见到了那个渣男的事情回去跟老妈一说,老妈当晚是给她上了一节生动而形象的情爱课,从男女相见第一眼开始一直剖析到了生孩子之后的家里长家里短,别开生面的见解让林雪静是大为感叹,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舒然咬了咬唇,听好友的意思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但她却懒得解释,听她的话里话就是今天早上魏阿姨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没醒,而替她接电话是尚卿文。
    大清早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魏阿姨跟舒女士的反应是一样的,要是没有反应那才叫不正常。
    “然然,就这么定了啊,今天晚上你们可都得来!”林雪静满是期待着以这句话作为了结束语,还不待舒然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着便跑边朝舒然挥手告别,“馆里还有事儿,咱们晚上见!”
    舒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各种颜色的都有,格外的漂亮,她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再看着好友已经远去的身影,扬起了唇角。
    或许有人不会在意这么一把花花绿绿的糖,但是舒然却喜欢!
    而每年的这天,好友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往她兜里塞上一把糖果,在国外的那几年林雪静虽然不在但都会给她寄来糖果,附上一张亲手制作的卡片,给她道一声生日快乐。
    舒然剥开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她把糖纸收好,伸手接过飘下来的一大片雪花,从今天一早醒来发现被窝里的暖水瓶子到现在嘴里的甜,让她觉得,今年的冬天,其实不冷的!
    “舒教授,你还不急着走吗?今天可是平安夜啊!”办公室里的老师收拾起了包,刚接了一个电话的她正要准备离开,见到舒然还坐在椅子上翻书,便好意地提醒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冬天的天黑得早,外面早已是彩灯闪烁了。
    “平安夜是外国人的节日!”舒然淡淡地说道,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
    那位老师有些自讨没趣,讪讪一笑,提着包背过身去时嘴里发出一声轻哼,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这个学校任职的,冉院长亲自点名要的!不然就以她这个年纪,能带研究班的?学校里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她跟冉院长的关系?本来是半路来的却一跃成为冉院长最看重的得意门生,师生关系,怕不止是这么简单吧?
    那一声带着轻蔑的轻哼声远远地传进了舒然的耳朵里,她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书合上,身后的高跟鞋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她垂下眼眸,将手里合上的书轻轻一放。
    有些人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功夫是一眼便能看得透彻,她身边的所谓的同事表面上个个都是和和气气,但那些千转白绕的心思其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懂。
    舒然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将车钥匙和房门钥匙放在了最容易取出来的侧面包里,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是奶奶。
    “奶奶!”舒然提着包,一手开始扣大衣的衣扣,边走边关上办公室的门,边接通了***电话。
    “丫头,今天你二十三岁了!”
    舒然感激得笑了笑,“奶奶,我很开心,我也很快乐,真的!”
    电话那边传来奶奶欣慰的声音,“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早先想让你回家吃个晚餐,你又说没有时间回来,我和你爷爷就琢磨着将这顿晚餐延后到周末,到时候你回来我们陪你过这个生日!”
    舒然为***贴心关怀是满心的感激,奶奶都快七十岁了,还为她操心,她忙点头应允,答应这周周末就回去,然后是爷爷抢过了电话一阵嘘寒问暖,询问她有没有吃一顿好吃的,问她有没有穿得暖和,说年轻人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女孩子冻了身体会生病的,要时刻关注自己的身体之类的体己话,舒然都乖乖地应允,直到那边的老两口满意了再三嘱咐这周周末要回家之后才挂上了电话。
    舒然正要收起手机,屏幕上便闪过了一个电话,显示着的名字是‘尚卿文’来电,她愣了好久,她并没有存过他的手机号,但手机里却有了他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好久,她站在电梯/门外等电梯,手里的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刚把蓝牙耳机戴上,接通了电话,电梯/门一开,她见到了站在电梯里的男人。
    舒然的一声‘喂’字刚说出声,就听见面前传来一个让她有种违和感的声音,“舒然!我有事找你!”
    舒然的右手正按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脑海里本来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语,结果却被突然出现的贺谦寻给搅乱了,在听见耳朵里传来的那一声温和的声音,“我就在办公楼楼下!”她抬头看到站在电梯里的贺谦寻,蹙眉时,一句低低的‘好’字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说出了口。
    贺谦寻等舒然走进电梯,绅士地将电梯的门关上,待舒然挂了电话之后,挑眉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舒然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收好,目光平视着电梯的门,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字一签咱们俩互不相欠!”
    贺谦寻似乎没料到舒然会这么干脆,看了她一眼,低笑一声,“舒然,你不要钱了?”他当日说的可是价钱由她定,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可是狠宰他的一次大好良机,她居然会放过?
    在贺谦寻看来,她舒然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舒然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地下降着,耳边听着贺谦寻那带着低嘲讽刺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说道:“相比于钱,我更怕麻烦!”舒然说完终于肯转过脸去看他一眼,“贺大少,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
    她的观点就是好聚好散,合则能做朋友,不合则什么都不是,那个于暖心已经找过她一次,求人办事还拉不下那张脸,她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叮--’电梯/门一开,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的贺谦寻跨前一步将舒然堵在电梯/门外,有些无奈地出声,“最后一次,舒然!”
    一向趾高气扬惯了的贺大少鲜少有这么和和气气的时候,这跟他们平日相处时yīn阳怪气针锋相对的场面是完全不同。
    两人已经走出了电梯,舒然被贺谦寻挡住,脸色变了变,“贺谦寻,买卖不成仁义在,别折煞了你的气度!”
    贺谦寻是又气又恼,他今天来本来也是想好了好好谈谈,让舒然回一趟贺家见一下刚出院的奶奶,谁叫奶奶点名要见她,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厚着脸皮来这里?
    贺谦寻被舒然这句话堵得没话说了,舒然绕过他往门外走,身后跟着贺谦寻,其实贺谦寻出的价钱一定可观,但她是做不到再去帮着他欺骗一个老人,本来当时两人扯结婚证就已经是荒唐极了,虽然对他们两人来说就是有名无实的一个小本子而已,但到了这份儿上,已经退得干净的舒然是断然不会再给绕进去了,保不准今天一去,明天她就以贺家隐婚长媳的身份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上,而且以贺谦寻的想法,她这个垫脚石怕还不止是这个作用,堆得高一点摔下去才能给他的正牌妻子垫脚铺更远一点的路,他贺谦寻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两人都是明白人,不过是看对方愿不愿意,只不过舒然是不会这么傻,而且她现在也不缺钱!
    舒然走得不快,她的膝盖受了伤,脚踝的伤也没好,但走路的姿势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势,走出大楼时远远的就见到了停在那边的那辆黑色奔驰车,低调的黑色款,在挂满彩灯的校园里却显得格外的突出,闲适地靠在车门前的男人一身修身的黑色大衣,脖子上的长围巾随意地搭着,一手松松地插在裤兜里,一手好像手指尖夹着一支香烟,脸正朝着办公大楼的大门口,薄雪中他轻弹着手指间的香烟烟灰,鼻息里涌出淡淡的气息来,抬头见到从大楼里出来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香烟掐灭了轻松地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隔得有些远,但舒然却好像看到他正对着自己的笑,虽是看不清,可舒然脑海里却自动勾勒出他浅浅的笑容来,脸部轮廓很柔和,鼻梁很高蜓,唇角很薄,笑的时候会嘴角扬起,左边会有一个深深的酒窝,那么一张熟悉的笑脸轻松地就在舒然的脑海里勾勒了出来,舒然猛的停下了脚步,他们不过才认识多久?对一个陌生的人她居然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身后传来一阵沉沉的讽刺笑声,是站得不远的贺谦寻发出来的。
    “我就说为什么你突然看不上钱了,原来是这样,舒然,你可知道站在那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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