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2005-09-2917:12[9月28日父亲]
今天是令人惊讶与沮丧的一天。
夫人她不再同我攻守同盟,像过去那样一致要尽快把润儿嫁到廖家。而这已经曾是我们在最近半年所能达成的最后的一致。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我回家太少,给她的关爱太少。其实我知道无非是因为我的性能力渐渐不行了,别说带给她高氵朝,就是勉强支持起进行起码的结合,也都力不从心。起初她寻遍了名医名药,帮助我解决问题,到后来在争吵中也把这个作为我的罪状例行数落。这如何不令人寒心?
不错,我也曾花天酒地,左拥右抱,还戏言将来我不行了,可以帮她多找些年轻威猛的男朋友,作为性具礼物赠送给她,让她心满意足。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真的到了这一天。她竟然真的把那些小小年纪的野男人作为“礼物”,自己买回来还带到了家。男人自认可以三妻四妾、风流倜傥,而当女人给你戴上绿帽子的时候,每一顶的重量,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当年娶她进门,父母都不同意。我一直在家里跪了好些天,每日接受斥责。最后还是因为大夫检查到她已经怀有身孕,才勉强征得父亲同意得以操办婚事。糊涂啊,一直到今年,我才回想起其中似乎有些蹊跷。润儿在夫人怀孕不到九个月的时候就生了下来,可是并没有早产的迹象,一切都与正常的孩子无异。当时只顾了高兴,母女平安,家里添了下一代,没去怀疑她的说法有没有漏洞。
这次润儿回来,本打算一起去医院做一个dna亲子鉴定,以解开我这郁闷的心结。因为不明确润儿跟我的真实血缘,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我,竟然会如此绝情要她一嫁了之,一方面尽快断了心中的不快,一方面也能联络到一个有权势的政治家庭。偶尔想起来,也感觉自己绝情寡义,不再像从前那样多愁善感温柔浪漫。
今天一同去医院探望润儿的那个男友,坐听她们谈话之时,碰巧想起此事,便转身去门诊专家咨询了一下dna鉴定的事。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们一家的血型,便下了判断:“父亲o型,母亲ab型,不可能生下ab型的孩子!”劝我不必再作dna鉴定,以免大家难堪,令孩子难过。
从门诊回来,我看着她,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二十一年啊,一个男人被骗二十一年是什么感觉。耻辱、愤怒、羞愧、麻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表达。
再看看润儿,我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抱着她、牵着她、对着她做了二十一年的慈父,我的一切努力最终还不是为了她。她真的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女人?
2005-09-2921:49
[9月28日母亲]
今天充满了惊奇与回忆。
我一直以为,现在的丈夫带给我家庭的温暖,就是最深厚的爱。我们一同创业,一同养育润儿,一同精心呵护这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哪怕有些争吵,也可以忍耐和化解。
两个人的爱是需要不断培育守候的,不是得到以后就长存永远,束之高阁。哪怕只是轻轻的拥抱、时常的共进晚餐、一点小小的礼物,也可以让一个女人心怀满足和感激。可是他渐渐忘记了这一切,只知道去博取金钱与地位,只为了换取别人的承认与仰望,以为性是他唯一可以给我的东西。在他随着年纪增长,性生活失去主动的时候,他的爱退缩了、枯萎了,甚至没了一点男人的血性和刚强。
当我故意把刚认识的小男生带回家时,他没有一点酸楚。如果是爱,又怎么容得下过多的宽容?刚开始只是谈话、喝茶,后来与他们拉手走过,甚至当着丈夫的面与小男生亲吻,他也没有丝毫的愤怒或耻辱,依旧微笑着叫我们慢慢玩。终于,我像少女那样频繁地与各色男人约会,频繁体味那些微丝毫的爱的感觉,在床上抓住我最后的青春。我同他们翻滚起伏,我玩弄他们,也被他们玩弄。我高声地呻吟叫喊,轻松地达到我渴望的性高氵朝。我甚至想邀请丈夫来观赏,看看我玩得多么开心、多么浪荡。
在无数男人的滋润下,我保持了年轻的容貌和身材。我不再清楚什么是爱,只区分有身材的男生、有力量的男生、有才华的男生、有气质的男生、有技巧的男生,只要我喜欢,就用十分钟来交谈,用二十分钟的性来了解,用两小时的性来释放。
可是有一样东西,我丢失得太久太久,那就是真情。
二十一年前,我同丈夫恋爱之中,双方的父母都反对。我迷恋于他英俊得有点古典美女的外表、文质彬彬的气度、温柔的讲话声音,一心要嫁给他。我成熟得很早,在他之前,长长短短谈过不少男朋友,可是只有他能令我有嫁人的感觉。我喜欢家里的男人应该像他这样,温存而可靠。
他到英国去处理事情,一去两个月。在第二个月的一个下午,我与笔友润岩见了面。一个只通过书信的人,我怀着文字书画上的崇拜,同他相约在台北一个小咖啡馆。他不是那种非常帅气高大的男生,也没有直接对我表示有特别好感,但他不可阻挡的男人味是我从未遇见的,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十五分钟后,我就被他俘虏了。我感觉以前所遇见所约会的都不是男人。他像一个领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我醉倒。在一个月未得滋润的身体催促下,我竟主动邀他开了房间。一进门,还未及宽衣沐浴,我就与他扭成了一团。
我封住了他的嘴,可他封住了我的命门。他强大的性能力令我永生难忘,在我完全昏厥时,连他的呼吸声都足以让我进入颤抖的高氵朝。不知道是性成全了爱,还是爱助长了性,仅仅一夜,我就确信自己爱上了他。我甚至感觉前面的一切感情都算不上是爱,爱就是要同生一样痛苦,同死一样深刻。
第二天,我们继续着这种上天注定的浪漫,在清晨的翻腾欢愉之后,淋着小雨在街头散步。然而,他竟被一辆打滑的卡车刮倒,头碰到街边的灯柱,猛地倒下了。我不敢相信命运会这样安排,甚至不懂得怎样去哭、怎样去医院、怎样面对这场梦——前半夜的美梦,后半夜的噩梦。
我的一生如果只能保留一天,我想毫无疑问会是那二十个小时。
他昏迷了三天,最后停止了呼吸。他躺在灵堂的时候,整个屋子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各色玫瑰,每束花下挂着写着字的卡片……就像我今天所看到的一样——那个男人那么像润岩,从脸型到头发,从鼻子到嘴唇。他们都是那么有才华横溢,又都那么多灾多难。就连睡在那里也散发着男人的气息,昏迷着也张扬着他的性器,令每个女人难以抑制地去抱紧他,安抚他,疼爱他,占有他。
关于润岩的一切,我没有告诉丈夫。我把这段太短又太深的快乐与痛苦无声地埋藏起来。两个月后,我检查出了身孕。借此,我解救起跪在地上的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嫁进了他家。我想从此同他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以此偿还我所欠他的一天。
我把后来生下的孩子取名“润儿”……
今晚,经过一系列的探讨,权衡利弊,终于和丈夫达成协议。给他们一点时间,让润儿再等等那个昏迷的男人。如果一个月后,他仍然没有醒来,还是按照原计划,让她嫁给廖家。我知道,对于缺乏独立生活能力的润儿,嫁入一个大家庭,是确保她一生富足安逸的唯一方法。
╱◥██◣ceqq.千
︱田︱田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