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学日（二）

    一年级新生集合的地点是一个外表类似中国古代宫殿的建筑，其富丽堂皇的程度并非口沫、文笔可以形容。不过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沿途上就连世界七大奇景都已经出现过了，什么金字塔、空中花园、万里长城之类的。所以，就算此刻整个紫禁城出现在学校里面我也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稀奇的。
    「阿～看来今年走中国皇室风阿…」学长抬头望着眼前的建筑，自言自语的感叹着。「…学校每一年迎新都会有不一样的主题，今年看来是很适合你的中文系特质呢～」
    看着学长眉开眼笑的模样，我尷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接下来四周的氛围和佈置很快的就让我体会到何为彻底的中国风。打开大门进场的那一瞬间，有着两排身着黄袍马褂、锦衣玉裳男男女女等候在旁，吓得我瞬间倒退了好几步。
    「唉唷～别紧张…这只是教职人员的恶癖好，想当年我还是新生的时候还有霹靂布袋戏的原班人马出现在我面前勒～」学长摊了摊手，显然对那些教职人员们的cosplay习以为常。
    幸好过去看过的那些皇帝后妃都只是画像，要不然我想现在的我恐怕不只有倒退三步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昏过去也说不定。你能想像，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还是明太祖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要是古代的美女我可能会稍微接受一下，比如可以考虑让我好好见识一下赵飞燕、王昭君跟貂蝉本人之类的。但是现在这实在是……
    「…所以现在要干麻？」随着涌入的学生越来越多，即使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下，我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拽了拽学长的衣摆低声问道。
    「等着分班阿～异能也是有分级数的好不好。」学长再度一脸像在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我。我不服气的低声碎嘴道：「…还说没有抄袭哈利波特，要是等等出现什么鬼分类帽的我就诅咒你家十八代不得好死。」
    「哼哼～你放心好了，等着看吧～你等等就知道我们学校是怎么分班的。」
    看着学长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跩样，我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
    毕竟还是一所学校，该举行的例行公事还是一项也没有减少，不过因为角色装扮的关係，我始终无法认清到底谁才是这间学校的校长。就连一开始的发言人我都不确定她到底担任什么样的职位。
    「学长，他们打扮成这样，以后是要怎么认谁是校长、谁是主任、谁是老师阿？」我拉了拉学长的衣袖，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放到我身上来。
    「谁知道，反正我也是从来没认清楚过，我是在猜测可能他们平常树敌太多，怕走在路上被学生＂盖布袋＂，才总是用各式各样的变装来逃避吧？」
    学长耸耸肩，不置可否的回答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暂时顺从的接纳了他的解释。
    很快的，冗长的感言跟注意事项终于告一段落。一名疑似打扮成西施的女人捧着一盆水走到台上，嘴里念念有词了一阵。
    「…那么接下来请念到名字的学生来到前面，让水精灵分辨各位的血统跟属性配置。」
    啥？！啥血统？
    我一脸疑惑的望着台上的人，接着回过头看着学长，不断的用眼神询问着。然而，学长像是故意忽略我似的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第一个被叫上台的是一个长相十分怪异的章鱼男，之所以会叫他章鱼完全是因为他的手脚实在是多到让人想忽略都很难。我相信、我也敢保证，就算他不是章鱼，肯定也是跟章鱼有某种层面上关係的种族。
    或许要验血统就是这样吧～刚刚随意放眼望去，週遭的学生并不是百分之百都是人类，就算我很想当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但是那一堆拖在地板上晃动的各类尾巴真是让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鉤米，a班…请和我右手边的第一个教师联系。」捧着水盆的女人才看了鉤米一眼就立刻将他分班，似乎完全不想让他接近手中的那盆水。
    看见此番情境，学长不禁噗嗤的喷笑出声。瞥了带着极度渴望求知眼神的我一眼，才意兴阑珊的说明了让他笑出声的原因。「莉娃老师是守护水灵的守护者，怎么可能轻易的让那个傢伙的污血玷污她的宝贝水灵？…看来金巴勒家族的臭名就算子孙延续了几十代都无法撇清了。」
    金巴勒家族？水灵？什么跟什么？
    察觉我满腹疑问的学长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在意他方才所讲的事。「…讲了你也不懂，等以后有空我再慢慢告诉你。不过可别小看他们家的人，虽然人家都说软体动物是不长脑袋的，但是由于他们家族一直想颠覆那样的既定印象，所以某些时候他们的表现也是挺惊人的。」
    「比如说？」
    「恩…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反正一年级上学期都是考书本上的理论，等到那时候你就会看到金巴勒家族的实力了。」
    所以说，我绝对不会把学长讲的话当做一回事。边讲边露出戏謔的微笑，最好是真心在称讚那个家族的人啦！总之不管如何，我会先替鉤米掬起一把同情的眼泪以表我对他的同情之意。
    「欸～呆头，快点看前面，重头戏要上了，那是从古流传自今最有名的守墓家族的人，德霖艾第39代子孙…」
    还来不及抗议学长居然用呆头来称呼我，我的头已经被他强行转向台前注视着。
    台上站着一个极为矮小的男孩，憨厚的模样实在很难将他跟什么古老的家族联想在一起。
    男孩的手才一探入水盆就立刻倒抽了一口气，一脸惊慌的看着水盆里清透的水。点点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渗透出来，逐渐侵染洁净的水。
    透明的水先是被染成淡红色，接着漾起微微的波纹，最后竟诡譎的变成了灰色。
    「查理˙w˙德霖艾，a班…」
    莉娃老师对着男孩微微笑着，讚许的对他点了点头。
    一段时间下来，还未被分发的学生数量越来越少，等得我实在没有更多的耐心。明明就是最早抵达集合场地的，为什么居然是最后被分发呢？
    终于在老师叫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往台上衝了过去，甚至还差点踩到一旁的教职员，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台上，狼狈的模样引来周遭师生群的訕笑。
    「咳咳、请把手轻轻放进水里。」莉娃老师轻咳了几声，催促我赶紧将手伸进水盆中。
    我看着依然清澈的水，暗忖着这盆水的神奇，明明刚才经歷了那么多人血液的污染，到现在却还是依然纯净。
    战战兢兢的将手放进水中，冰凉的触感让人感到非常舒适，然而接下来指尖处像被人用力的吸吮般，逐渐渗出了血。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这样猎奇的画面还是让我有些惊慌。
    水面再度漾起了波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段变化的时间来的特别慢。
    莉娃老师疑惑的看着没有起任何顏色反应的水，歪着头看向了我。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绷，有些比较耐不住性子的人甚至极尽努力的垫起脚尖想一探究竟，却不得其门而入。
    莉娃老师仍是一脸狐疑的挑着眉注视着我。良久，宣判才缓缓的从她口中道出。
    「…暮昕，a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