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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玉陨香消

    第十四章 玉陨香消
    邓丽君说:“我羡慕林青霞,可我不结婚。”
    1991年7月的香港。
    维多利亚海湾在明丽的夏日里波光闪闪。
    鳞次林比的楼字显示着香港日趋繁华的景象。
    就在这个时候,祖国大陆暴雨成灾,香港“亚洲电视台”在港岛举办了一次名曰
    “爱心献华东”
    的义演活动。远在法国巴黎的邓丽君接到请柬后,在7月初时便偕她的摄影师保罗。
    史蒂芬飞到了香江之畔。
    香港一家报纸上首次将邓丽君身边的法国青年保罗公开曝光。该报以《邓丽君身边
    谜一样的法国小男友》为题,向世人介绍了保罗。史蒂芬:“最近几年来一直生活在英
    国、法国的邓丽君,很少在公开场合出现。她已经在过着一种神秘的隐居生活,演唱生
    涯已成半退休或退休的状态。但是,只要邓丽君一在公开场合露面,她的身边必陪着一
    位法籍男友保罗。这也是多年来唯一与她公开出入的异性伴侣。年前曾传出他与邓丽君
    结婚的消息,但是两位当事人都极力否认。邓丽君对媒体介绍他时只称是自己的好朋友,
    但是在港台影视圈里的友人们和记者的眼中,邓与这位法国小男友的亲密关系非比寻常。
    譬如在邓丽君偕保罗飞来香港的头等舱中,有人看见邓要喝饮料,空姐没有立即反
    应。保罗立即走到空姐面前重复一次女友的需要。邓丽君去洗手间,超过十分钟没有出
    来,保罗如坐针毡,最后像箭一样地地冲到厕所,大力敲门并用法文向出了什么事。邓
    用法语和男友谈了会儿,保罗才坐回位子。邓丽君回座后对友人说,自己在厕所编辫子,
    呆久了些。一阵娇嗔埋怨后,保罗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红酒给邓丽君,深情地望着她,而
    邓则报以喜悦的微笑,不时地用手轻抚保罗的面颊。
    与邓丽君配合多年工作的人士透露,保罗其实相当任性,孩子气,有时连邓丽君也
    要让他三分。保罗喜欢摄影,邓丽君花了200多万新台币买最新的摄影器材哄男友开怀,
    打算培植他。这位朋友说,邓丽君很清楚她和小男友之间的问题,经济、年纪,这都是
    她不愿正面承认保
    罗就是真命天子的主因……“
    这一天香港的气温格外高。刚刚午睡后冲了凉的邓丽君身披着一件粉红色的浴袍从
    浴间里走出来。最近几年来她在欧洲,改变了从前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习惯,忽然对粉红
    的颜色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但沐浴后喜欢穿粉红色的浴袍,而且外出时也要穿上粉
    色的上衣、裙子,甚至手指甲也涂上红色的蔻丹,夏日时头顶上的遮凉帽也必须是粉红
    的颜色。
    邓丽君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对这座当年由麦灵芝替她选中地址并讲了价钱的赤柱
    别墅颇为满意。1988年初由邓丽君出了7000万港币买下房子的产权以后,平日就由麦灵
    芝住,替她管理着这座在香港的唯一物产。邓丽君将她的另一辆劳斯莱斯车放在别墅内
    的车库里,平时由麦灵芝使用。如今邓丽君再来香港的时候,已不必再去到各大酒店里
    开房间了,她可以安安稳稳地住进这所豪华宅子里,使自己变得更为神秘。因为赤柱地
    处港岛的海边,远离喧嚣的市区,新闻记者无法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这所戒备森严
    的高级华人住宅区。
    邓丽君站在铺有墨绿色地毯的楼梯上,透过紧闭的落地窗,储望着楼下一丛丛被烈
    日晒蔫了的花花草草,室外游泳池散发着热气,使邓丽君打消了到室外游泳的念头。
    “阿丽,你快来看呀!”楼厅内忽然传来了她熟悉的叫声。邓丽君急忙从楼上走下
    来,原来是穿着雪白绸衫,头发剪得短短,俨如一位男子的麦灵芝。她坐在价厅内的藤
    椅上,手里拿着一张《星岛日报》,起身来招呼邓丽君,虚张声势地说:“你看,有特
    大的新闻!”
    “什么新闻?莫不是又有人在乱嚼舌头,变着法儿地说我们?这些说三道四的无聊
    新闻,我历来看都不屑去看。”邓丽君袅袅婷婷地来到麦灵芝的面前,见她面前的一张
    精致小茶几上放有几张香港的报纸,邓丽君就皱了皱眉,但是她还是在麦灵芝对面的一
    张藤椅上坐下了。
    邓丽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两年前当她与麦灵芝住进这所别墅里的时候,她时常与
    剪着男性短发,冷眼一看很像英俊男子的麦灵芝同出同入,有时俩人还一同上街买菜购
    货,这样,就受到了一些好事记者们的格外注目。特别是香港有一家杂志,居然将偷拍
    邓丽君、麦灵芝两人上街购物的彩色大照片,刊登在那本杂志的封面上。内中的文字含
    沙射影地猜测邓、麦两人是同性恋。气得麦灵芝拍案大怒,甚至很想起诉到法庭。邓丽
    君心里虽也愤懑,却能够息事宁人,自我调解。她那时曾经劝慰大发雷霆的麦灵芝说:
    “灵芝姊,不要理睬。就让那些无聊的文人们随便去胡说好了,我想我们的心地坦然。
    不管是同性恋,抑或是其它恋,只要两个人和睦相处,不要经常吵架,当事人有那种
    FEELING ,第三者就不应干涉,也没有必要批评和说三道四。”麦灵芝当时愤愤地拍着
    桌子说:“我倒想将那个臭记者告上法庭,去讨一个公正的说法!”邓丽君劝她说:
    “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功夫,来与那些编造谎言的人去折腾呢?须知这些人真是好笑。同
    时他们也都是好可怜的人,因为他们如果不写这样的花边新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来搞
    到钞票糊口呢?”
    麦灵芝尽管对报纸上所造的语言愤愤不已,邓丽君却我行我素。只要她一回到香港,
    必然会与麦灵芝同出同入,亲密无间。麦灵芝却有些不安,只要邓丽君回港,非但记者
    上门她一概拒绝,甚至外面打进赤柱别墅的电话她也一律不接,尽量让她与邓丽君的生
    活处于一种完全封闭的状态。
    “不再是那种乱嚼舌头的坏消息,阿丽,这可是好消息。”麦灵芝见女佣送上两听
    冰镇的酸梅汤来,对邓丽君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很开心地笑着。一直独身的麦灵芝,与
    性格相投的邓丽君保持着纯洁的友谊。即便邓丽君去了欧洲以后,麦灵芝也很忠诚地为
    邓看守着留在香港的住宅,精心地管理着她在日本宝丽金咱片公司及本港几家唱片公司
    的唱片版税。凡有版税寄过来,麦灵芝均要如实电告在法国居住的邓丽君,并且一笔又
    一笔如数地电汇过去。麦灵芝作为邓丽君在港最可靠的经纪人,她每天要为邓丽君联系
    业务,清理帐目。在邓丽君定居巴黎后,为了排遣心中的孤寂,她又到香港著名出版商
    施养德的夫人王丽明的麾下,出任由王丽明主持的雅膳饮食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平时麦
    灵芝忙得很,只有邓丽君回来她才暂时放下公务而留在别墅里,与这位授请对意的妹妹
    在一处说些心里话。
    “我说的好消息是,你的好朋友林青霞结婚了!阿丽,这不是一个喜讯吗?”麦灵
    芝将《星岛日报》在邓丽君面前展开,大声地说道。
    “什么?青霞结婚了?她在哪里结婚,在香港吗?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去参加?”邓
    丽君委实吃了一惊。
    麦灵芝说:“林青霞不在香港,她现在是在美国的旧金山结婚的!”
    “旧金山?”由于兴奋和激动,邓丽君接过那张报纸时,双手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
    下。定睛看时,报纸上果然刊登一条消息,标题赫然醒目:《影星大贾善联姻,青霞终
    嫁邢李源》本报旧金山专电)著名电影明星杯青霞于1991年6月30日终于披上了婚纱。
    在美国旧金山那40万朵粉红香摈玫瑰汇成的龙海中,嫁给了香港商人邢李源。这场花费
    了近5000万元新台币的婚礼办得热闹非凡。新娘向记者表示:“近期内会暂时停止拍片,
    做个贤妻良母。”
    新郎则笑呵呵地说:“青霞,还是我心中的明星!”……
    邓丽君目不转睛地将那条简短的新闻看了又看,为了证实这则新闻的真实性,该报
    又配发了一幅从旧金山传回来的婚礼照片。
    上面正是邓丽君的好友林青霞,她身穿红色的连衣裙,双手捧着一只酒杯,正与一
    位穿着白上衣的男人在喝交杯酒。背景依稀可见一簇簇的花束和观望盛典的男男女女。
    “这肯定是真的了!”邓丽君从照片上认定了林青霞的婚事是千真万确的,并非像
    以往的报界谣传。邓丽君良久地望着照片上的林青霞,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羡慕,她感叹
    地说道:“青霞真是好命,她的事业大红大紫,没想到婚姻竟也如此美满,在不到40岁
    的时候她就喜结良缘了!只是,这个邢李源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阿丽,邢李源在香港也是个名人,只是这个人一向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罢了,”
    麦灵芝对香港的商界显然十分熟悉,见邓丽君询问邢李源,便如数家珍地说:“刑李源
    是因为开ESPRIT时装店而起家的。他原来在香港所开的成衣店规模不大,1972年一对在
    旧金山开ESPRIT成衣公司的美国夫妇,来到香港采购时装,刚好他们与邪李源相遇,看
    中了邢李源是一位经营时装的好手,于是他们夫妇就聘请邢李源到旧金山合伙开办
    ESPRIT时装公司。由于有邢李源这把手,他们越干越红火。现在邢李源已经成了香港时
    装界的巨头了,他掌管着包括大陆、新加坡、泰国、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韩国在
    内的业务。邢李源的名牌时装很畅销,所以林青霞才看上了他!”
    “哦,青霞好有眼力啊!”邓丽君忽然想起那一次与林青霞在法国坎城外的大海里
    探泳时,林青霞无意中向她流露出有一天会突然结婚的想法。那时,邓丽君还以为林青
    霞是一句无意的笑话,如今看来林青霞原来早已经有了一种郑重的选择。邓丽君不能不
    佩服林青霞在爱情上的成熟。邓丽君敬佩地说道:“青霞在电影界,为什么会有如此的
    福分呢?也难怪的,她很喜欢做一些时装的,那一年在巴黎我还陪她去了朗万的时装店。
    莫非青霞与这位邢先生的结识也是缘于时装吗?”
    “内中的详情我们当然不得而知了,”麦灵芝说:“不过邢李源先生是一位很有福
    分的商人。在结识林青霞之前,他已经有过一桩婚姻,女方也是风采绝伦的社交人物,
    名叫张天爱。如今林青霞是香港的第一美人,邢李源也跟着出名了。”
    “阿丽,现在林青霞已经结婚了,社会上更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在此之前,许多
    媒体已在谈论你的婚事,我看,你也该结婚了吧?”麦灵芝无意多说林青霞和邢李源,
    她将话锋一转,很自然地引到自己所关心的邓丽君婚事上来。她为了能促使这位好友早
    下决心,又将一张刊登邓丽君来港消息的报纸递到邓丽君的面前,说:“我想,你总不
    能一辈子不嫁,让别人说闲道淡吧!”
    邓丽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得出在获悉好友青霞成婚的消息后,她的心情顿时变
    得沉重起来。她很理解麦灵芝的心,但是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婚事随波逐流,盲目成事。
    为了避开麦灵芝的目光,邓丽君只好将眼睛投向那张刊登保罗。史蒂芬为她下飞机时提
    皮箱照片的报纸,上面的文字是:“……林青霞与邓丽君是台湾影、歌坛的两棵长青树。
    现在林青霞已名花有主,邓丽君的身边也多了一位可以公开出入的法国男友保罗,他究
    竟能不能真的成为邓丽君的伴侣呢?这件事早从去年9月初邓丽君偕保罗第一次来香港
    时就众说纷织了。那时较长时日未在香港露面的邓丽君,又未到这个她说是最爱的城市
    完嗓子了,这使香港又掀起了一阵‘邓丽君热’。不过这次她不是开个人演唱会,而是
    专为参加‘星光烟熔耀保良’这台慈善晚会,作为压轴表演嘉宾而上台的。数年来她一
    直深居简出,一般只在录音室录歌,很少去公众场合。她在港对记者透露,说自己现在
    十分安于这种半退休生活,安于做隐形人,她说,唱了20多年歌,实在唱得太多了,希
    望过平静一些的生活。邓丽君还表示,8年前在港所开的‘个人演唱会’,已算是告别
    演唱会。看来邓丽君是立志急流勇退了。……可是,她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不解决自己
    的终身大事呢?!”
    邓丽君读到这里,合上了报纸。她抬起头来面对着麦灵芝的关切目光,凄然地苦笑
    一下,说:“我很羡慕林青霞,可是我不结婚!”
    “为什么?”麦灵芝愕然。
    “她命好呀,大家的命不一样啊!”邓丽君自怨自艾。
    “阿丽,你为什么这样悲观呢?”麦灵芝觉得邓丽君的这种唱叹是因为一生中在爱
    情上所遭受的打击太多的缘故,也许她的心里还有更深一层的隐衷,不想向她倾吐。麦
    灵芝便说:“你的命有什么不好呢?前几年的那几桩婚姻没有成功,也是事出有因。你
    不能责怪什么命!阿丽,去年你来香港的时候,可是对记者们公开说过,40岁以后会考
    虑结婚的。可是你今天为什么忽然又说不结婚?这到底是为什么?”
    邓丽君避开麦灵芝咄咄逼人的追问,只是叹道:“可我现在还没有到40岁呀……”
    “这不是真话,‘宝灵芝决不允许她在自己的面前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继续追问
    说:“阿丽,你现在身边不是没有可心的入,从法国带回来的那位名叫保罗的小伙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彼此深爱,我以为就大可不必计较彼此年龄的距离。如果你
    当真喜欢保罗,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公开你们的秘密呢?“
    “别说了……”邓丽君心烦意乱,慌忙伸出手来,去掩住麦灵芝的口。邓丽君说:
    “灵芝姊,你怎么也像外界那样说话,莫非你也不了解我的心吗?保罗是个很好的人,
    他很有天才,很热心,他能为我拍照片,在法国他可以成为我的司机,还有人说简直成
    了我的保
    镖,护花使者。这一切我都可以承认,但是结婚是不成的,因为他年纪太小,还只
    能算是我的一个小弟弟呀。“
    麦灵芝有些困惑地望着邓丽君,在有关保罗的问题上,最知心的她竟然也难以摸透
    朋友的心了。
    “为什么木可以结婚呢降纪小几岁又有什么不好呢?”麦灵芝是一个凡事喜欢刨根
    问底的人,她见邓丽君越是对保罗之事讳莫如深,越是想追问下去。
    “灵芝姊,请你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将来有一天,也许我会告诉你的。可是现在
    不行,这是~件很重要的事。”邓丽君感到很为难。自从保罗与她一起飞来飞去,在一
    些公开的场合露面以后,许多新闻记者自然会将她和身边形影不离的保罗。史蒂芬当作
    新闻采访焦点。对于记者们当面提出的询问,特别是对保罗与她之间关系的追问,邓丽
    君一律以“他是我的专属造型师”或“专属摄影师”
    一言以蔽之,邓丽君是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可是她在麦灵芝面前却不好这样说,
    她应该很坦率地向好友诉说一切,但不知何故她却欲言又止了。
    麦灵芝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午睡刚醒的保罗。史蒂芬已经站在楼梯上了。看样子这
    位法国小伙子已经立了许久了,他正在伸出两只胳膊,大张着嘴打哈欠。
    “保罗,你睡得好聪”在双方的难堪沉默中,邓丽君主动地向呆立在楼梯上的保罗
    打招呼。
    “姐姐,我睡得很香。”保罗永远像个孩子,在邓丽君这样阅尽人生冷暖的成熟女
    子面前,他越发显出自己的单纯善良和毫无城府的本来面目。方才麦灵芝和邓丽君之间
    的悄悄话,他在楼梯上显然已经听到了,可是他却丝毫也不在意地笑了笑,脚步轻盈地
    下了楼来。
    “姐姐,我很想到铜锣湾去,当然最好您能和我一起去。”保罗不肯坐在两个女人
    面前的藤椅上,他快步地来到门厅前的玻璃门下,望着树荫下的那辆黑色小轿车。
    “不行,现在外面的温度太高,太热的天气你到铜锣湾那种地方去做什么?”邓丽
    君与保罗说话是以主人与姐姐的双重身份,直来直去,有啥说啥,她问:“莫非你要去
    铜锣湾购物吗?那也要在天气凉快时候去才行,现在出去又如何得了?”
    “我就是喜欢在这种炎热的时候去那里,姐姐,你不要害怕热嘛!热天气很好玩的,
    只有胆小的人才会龟缩在家里。”保罗的任性是随时可以表现出来的,而且他也不惧怕
    别人在场。他对坐在藤椅上不肯动的邓丽君说:“姐姐,你以为我去购物吗?不对,你
    猜错了,我是到铜锣湾去玩一玩。”
    “到铜锣湾有什么好玩的呀?”保罗故作神秘地说:“铜锣湾里有炮台,凡是有外
    国船只进海港的时候,那大炮就会轰轰地鸣放起来。那一次你带我去铜锣湾,不是领教
    过一回了吗?”
    “小弟弟,你发什么神经?”邓丽君蓦然记起前一次保罗随自己来香港的时候,她
    确是带他去了临靠海边的铜锣湾,也确实听到了炮台上接连鸣放礼炮。邓丽君有些好笑
    地说:“那是香港伯和财团在铜锣湾设下的炮台,每天中午有外国商船进港的时候,它
    依照开埠以来的惯例是要鸣放礼炮的。,如今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铜锣湾哪里还会有
    什么炮声呢?”
    麦灵芝也劝道:“即便有炮可放,又有什么值得去听的呢?真是个孩子哟,再说,
    你的姐姐又怎么可以同你去铜锣湾那种人群拥挤的地方呢?香港可不比巴黎,只要你姐
    姐走下车,马路上几乎没有人不围过来,那样交通秩序就会大乱的。保罗,不许胡来!”
    “这怎么是胡来?告诉你,我就是要去铜锣湾,如果街上真的由于姐姐的出现变得
    秩序大乱,那才真是好玩极了,”麦灵芝的话非但没有劝得住保罗,反而越加使他跃跃
    欲试,他走过来拉着藤椅上的邓丽君说:“姐姐,不但我去铜锣湾,你也要陪着我到那
    里去。”
    “恶作剧!小弟弟,你又来了,到铜锣湾去做什么呀?‘哪丽君见保罗拉住自己的
    手不肯放,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是恶作剧呢?到铜锣湾去看看风景、人群也是好的嘛!”
    任性的保罗哪里顾得上麦灵芝在旁边的劝阻和邓丽君的挣扎,到底连拉带拽地将邓
    丽君推到了玻璃门前。邓丽君恼不得又怒不得,只好半推半就地随着保罗向玻璃门外走
    去了。
    “唉唉,这成什么话呀!”麦灵芝气得连连跺脚,见邓丽君如此迁就小男友,她知
    道这也是一种从内心里喜欢他的表示。麦灵芝情如再劝阻无益,便追出门去,朝着穿着
    粉红色浴袍欲往轿车里钻的邓丽君大叫:“阿丽,你随他去也总该将衣服换一换呀。你
    这样到街上去,岂不是又给某些好事者增添了笑料和传闻吗?”
    “小弟弟,你总该让我去化一下妆才行呀!”邓丽君经麦灵芝提醒,方才意识到此
    时身穿一件浴衣,便急忙挣脱开固执的保罗,跑回小楼。
    清迈,一个令人魂牵梦莱的地方1995年4月2日,一架从巴黎飞来的波音客机,在马
    尼拉作短暂的停留以后,径直地向泰国北部的边城清远飞来了。
    在这架坐满法国人、泰国人的大型客机上,很多人没有注意到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
    的邓丽君。她坐在E 座上,临靠机窗,保罗。
    史蒂芬仍然还像两年前去香港那样,像影子似的追随在邓丽君的身旁。今年已经42
    岁的邓丽君,虽经不断地减肥与每天必要坚持的健美操锻炼,但是已入到中年的她,难
    免身体微微发胖,但是,她的眉眼却依然像几年那样俊逸秀美。
    “姐姐,在清迈休养一阵以后,我们还去台北吗?”保罗探过身来,悄悄地问邓丽
    君。
    “看情况吧,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又愿意去的话,这次我们可以同行。”邓丽君略
    略想了一想,温存地对身边的男友悄悄地说。
    1994年3月,邓丽君曾经携着保罗。史蒂芬去一次台北。那一次,邓丽君是为着父
    亲的5月8日祭辰之日而回台北的。为了弥补当年慈父病殁时她不能在场的缺憾,邓丽君
    这一次与她的老母亲赵素桂、三位兄长、三位嫂子和小弟邓长禧伉俪,在前一天就备好
    了祭祖用品。5月8日那天,台北恰好是春雨谦谦。保罗。史蒂芬作为邓丽君的专属摄影
    师与造型师随同前来。他只能呆在凯悦酒店里,无法参加邓家的家祭,这成了保罗心中
    的一个最大的遗憾。
    邓丽君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父亲灵骨安葬地——台北东部灵骨塔。
    “阿爸,不孝的女儿来得太晚了,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呀……”在靠军的小雨中,身
    穿白色旗袍,头戴白花,浑身素洁的邓丽君,跪倒在邓枢的坟墓前。待邓长安等点燃香
    烛后,她在亡父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献上了一束白色的茉莉花。她凝望着墓碑上所镶嵌的
    亡父照片,在刹那间会想起童年的许多往事。她感到父亲只是在童年时与自己的接触较
    多,那时因为她还不能够独立生活。到了18岁以后,邓丽君每年的大部分时光,都用于
    在东南亚各国的演出活动中。独自一个人如天马行空一般地飞来飞去,四海为家,回到
    台北与家人团聚的机会是越来越少。父亲死去的时候她没有奔丧,这件事对于邓丽君来
    说,永远都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可以在亡父的坟墓前献上一束
    鲜花了。
    这次了却祭把亡父的心愿之后,邓丽君在台北又有一次义演活动。那是她在台北市
    近年来绝无仅有的一次公开露面。那天夜里,她为歌迷们唱了许多支在台湾唱红的歌曲。
    其中她为由琼瑶作品改编的电影《在水一方》配唱的插曲,将晚会推向了高氵朝:绿草苍
    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婆婆,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
    这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那些多年看不到邓丽君的台湾歌迷们,在夜场结束后久久
    地徘徊在剧场的大门外,想再看上邓丽君一眼,邓丽君也感到今夜有许多的依恋。也许
    是她许久没回台湾演出的原因,抑或是对故乡人的一种特殊的情愫,总之,她那晚的心
    绪颇佳。甚至当台湾报纸的一位女记者来到后台,向正在卸妆的邓丽君采访的时候,邓
    丽君也毫不避讳地愿意回答她所提出来的问题。
    记者:这些年,你旅居国外,最喜欢哪里?有无安定的准备?
    邓丽君:我多住在欧洲。以前在英国的时间较多,因为我在那里学习声乐,现在居
    住在巴黎。我最喜欢的还是台湾、香港。我也有一点想安定下来,不过,总觉得太年轻
    时就出来工作,别人都还在念书,我却没有。所以,现在可以到国外念念书,也是很好
    的。
    记者:这次回台会停留多久,会不会再参加其他演出?
    邓丽君:演唱完第二天就走。我已经退出舞台很久了,以后不会再有商业性演出,
    义演也是选择性的。
    记者:这么多年来,你不做商业演出,收入哪里来?
    邓丽君:我现在的收入还比以前唱的时候好,因为来自日本、香港的唱片税很丰厚,
    生活没有问题的。
    记者:你现在已经有了男友,好事快近了吧?
    邓丽君:我觉得结婚好麻烦S 弄不好,结了,还要离。而且,结婚是一种古老的制
    度,是古代约束,规范人的方式,不适合现代人了,两个人真心相待,快乐最重要。
    记者:平常运动吗?
    邓丽君:我每天固定做健美操,也常常游泳。
    位于泰国北部的清迈到了。几年前邓丽君与郭孔丞情意缱绻的时候,两人曾经到过
    清迈这座小小的古城。那时两人是为了躲开喧嚣的人群,才来到这景色优美,古迹名胜
    比比皆是的北部边城来领略美景的。几年以后,邓丽君还是想着清迈这个地方,两年前
    的夏天,她与保罗。史蒂芬曾经由巴黎飞到这座小城度假。那一次她和保罗就住在文华
    东方酒店里,她记得在盛夏时节,自己穿着一袭由巴黎著名时装设计师朗万余自为她设
    计的桃红色衣裙,与穿着红色西装的法国小男友双双而至。酒店大堂里的泰国女招待对
    于这一对年龄相差稍大但感情融洽的男女,都投以欣赏的目光。后来,当她们知道那穿
    粉红衣裙的女子就是几年前在首都曼谷大红大紫的华人歌星邓丽君时,都有一种十分荣
    幸的感觉。今天,邓丽君和男友保罗走下飞机以后,她们很快就驱车驶往那幢清迈城内
    最有名的星级酒店。
    邓丽君在她下榻的九楼浴室里沐浴。在弥漫的水雾里邓丽君的思绪还停留在一往情
    深的故乡台湾,她还想着不久前与母亲及兄嫂弟妹们的一次团聚。1995年的农历春节,
    邓丽君是独自一个人悄悄地从巴黎登机,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回到了台北。从桃园机场出
    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别人,坐上小弟邓长禧的车便进了城。像每次一样,邓丽君住进了
    台北的凯悦酒店。不想她回到家时,居然因为一路上感受风寒而患起了感冒。这样一来,
    邓丽君实际上就住在家里,赵素桂急得不得了,兄嫂们也都忙着为邓丽君请来医生调治。
    在爆竹声声里,全家人都在为邓丽君忙得不亦乐乎。
    “阿妈,我很想出去走一走,再到咱们从前去唱歌的那几家歌厅里去看一看。”每
    天当静脉点滴过后,邓丽君烧退了,她就变得神志清醒起来。那时,她就会向守在床榻
    前的赵素桂提出请求:“这些年我在欧洲,每当无事的时候,我就时常想家,想我童年
    在台湾演唱的地方,那是我人生的起点啊!”
    “阿丽,你不能出去,你的高烧虽然有些退,可是病还没好呀,”
    赵素娃以手抚摸着女儿发烧的额头,叹息说:“将来如果你的病好了,我会带你去
    的。”
    邓丽君在母亲的怀抱里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孩子。她哺吨地说:“那时我很
    小,每天晚上到各地赶场卖唱,都是您老人家在一旁照料我。后来我去香港和东南亚发
    展,也是您老人家踉着我的。只是后来阿爸的病情渐渐重了,您才不得不留在家里。我
    这次回来,本来是想到从前小的时候常去的地方再去走走的,可是您却拦着我,哪儿也
    不准去!”“
    “不是我拦你,是你的感冒没有好呀!”赵索挂不无担心地劝说她:“阿丽,真是
    树大招风,这些年来你在外面东奔西跑,台湾老是有人在传说你在外面得了什么可怕的
    病,说得活灵活现,有一年还有人说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又说你是自杀,吓得全家人到
    处打探你的消息,唉唉……”
    “这有什么可怕呢?阿妈,早在1971年左右,就传过我死的消息,可是我现在还活
    着呀,”邓丽君笑眯眯地望着担惊受怕的母亲,不以为然地说:“初时是台湾有人传说
    我患上了肾病,香港的一家什么周刊上也报道说我得上了妇科病。特别是阿爸死时我不
    回来奔丧,外界猜疑我不在人世活着的新闻真是太多了。日本这个地方更是可恶,它差
    不多每隔半年左右就传出我的一次死讯。哎,可是我对于这些捕风捉影的瞎传,只是付
    之一笑。阿妈,那么多的人真是闲着没事干,说什么不好,非要瞪着眼睛造别人的谣
    呢?”
    赵素桂叹道:“唉,你是树大招风呗。没病当然是不怕传,可是你要小心身体哟,
    你也不是一个钢打铁铸的人,如今不是感冒了吗?又怎么老是说你自己一点病也没有
    呢?”
    邓丽君说:“病当然是有一点点的,不过绝不像他们报界传说的那么厉害。两年前
    我患上了哮喘,这种病发作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不住地咳呀喘的。在巴黎时我求过医,
    那年去泰国的清迈休假时也犯过了一回。幸亏是住进了那里的蓝朗医院,治好了!”
    “现在当真全好了吗?”赵素桂越加担心地凑过来询问女儿。
    “早已经没事儿了,您怕什么呀?”邓丽君见母亲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扑呼”
    一声笑了出来。
    农历正月初七的上午,邓丽君从台北桃园机场登机起飞,回到法国的巴黎去了,她
    将在那里继续拍摄~个录像片。令赵素桂始终木放心的是,邓丽君直到从家里走时,她
    的感冒也没有得到彻底的治愈。所以,她在回到巴黎后不久,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
    亲在电话里说:“阿丽,你可要当心身体,临走的时候你的感冒还没治好,你一定要抓
    紧时间去医院里看医生。”可是邓丽君却在电话里向母亲撒娇说:“不要紧的,我的身
    体可是铁打的。别说小小的感冒,任什么病也是难以搬倒我的!”
    “嘭嘭嘭”的叩门声。
    邓丽君知道外面是保罗。史蒂芬在叩门。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洗澡时间有些久了。保
    罗对自己的关照一贯是很细心的,有时在厕所里蹲得时间过久,保罗都会担心她在里面
    发生什么问题。所以,邓丽君急忙从水里坐了起来,冲门外说:“小弟弟,我马上就洗
    完了!你莫要担心,我是不会淹死在浴缸里的。”
    叩门声消失了。
    5月8日这一天。泰国的北部边城清迈格外闷热。
    下午时分,邓丽君因为气闷接连地喘咳不止,甚至憋得脸色苍白。
    “姐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医生呢?去那家篮朗医院,好吗?”保罗意外地发现
    午睡后的邓丽君没有像以往那样沐浴,来到邓丽君的床边询问。
    “不要紧的,这种喘病是时常发生的。春节后的感冒没有彻底痊愈,到了法国以后
    才复发了这可恶的哮喘,不过不要紧。”邓丽君的气色不佳,有气无力。她对于时常发
    生的哮喘不以为意,很快就谢绝了保罗的好意。
    “那么,你总该服药才行呀!”保罗记得邓丽君在巴黎时,哮喘病初发,法国医生
    给她配了许多可以控制哮喘病疾的片剂。现在他见邓丽君坐在床榻上不停地喘息,急忙
    将每日必眼的控制性药片递过来。
    邓丽君服药后安定下来,她不想去浴室沐浴,也不想下床走动。在闷热的天气里她
    只想躺在床榻上,安安静静地休息。
    “好吧,姐姐,你休息着不要敢战到街上去,给你买一些水果,好吗?”保罗欲去
    又止,迈出的脚步在门槛边又收住了。不知为什么,他又回转身来依依不舍地望了望穿
    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袍,面庞略为苍白,头发有些散乱的邓丽君。
    “好吧,保罗,你去吧,”邓丽君睁开惺论的双眼,望着停在门外的保罗,苦笑了
    一下,说:“可以买几只芒果来……我想吃!”
    “姐姐,你千万别动,躺在床上,我很快就回来的!”保罗急急忙忙地走了。他走
    出这家豪华的大酒店,很快就融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往日云淡风情的清迈城,今天空气窒息。保罗。史蒂芬
    的心绪很烦乱,他茫然地穿行在人流中,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天与邓丽君逛过的夜市上。
    只见那地摊还像夜间那样比比皆是,摊床上有一台音响在播放着邓丽君的歌儿,好像是
    她近年录制的《漫步入生路》,歌声很凄论也很动听: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
    行一段又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目标推远让理想永在前面。保罗挤进人群,在一个又一个
    水果摊前驻足。只见到处是些东南亚的时鲜水果:菲律宾香蕉、新西兰苹果、日本洋香
    瓜、新加坡的猕猴桃和蛇果、台湾产的凤梨、批把、葡萄和蜜瓜。当然泰国产的芒果数
    不胜数,保罗却不去买,因为他知道邓丽君所喜欢吃的是那种淡黄色,鹅蛋形的新芒果
    ——马来西亚产的。保罗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询问,可惜的是转了几圈以后,也没有找
    到那种马来西亚产的芒果。保罗的心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变得更加烦躁,更加慌乱了起
    来。
    路纵崎呕,亦不怕受磨炼,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在邓丽君那哀婉缠绵的歌声里,保罗忽然双眼豁然一亮,他在一个很平常的小地摊
    上,发现了那一种淡黄色、椭圆形、散发着一股淡淡清香味的马来西亚新鲜芒果。保罗
    连价也不问,伸出手来便将四五只大的芒果放进小贩的秤上。然后,他用一只大方便袋
    装好,再买了几只平时邓丽君喜欢吃的雪梨和两枝荔枝。保罗在办好这一切以后,忙木
    叠地分开街上的行人,心急如火地往回走。他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往那家大酒店里跑,因
    为他忽然想起满脸病容的邓丽君。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不会的,近几天来她一直是这
    样的精神不振,有时她会高兴起来,为他唱一支从前喜欢唱的中国歌。
    有时,邓丽君也会变得愁眉苦脸,那是由于她的哮喘在折磨着她。
    在半夜里邓丽君甚至因为喘得厉害,会大声地叫他:“小弟弟,保
    罗,我闷得好难受呀!“睡在隔壁房间里的保罗就会从香甜的睡梦中惊醒,揉着惺
    松的眼睛来到邓丽君的面前,悉心地为她准备开水和药片,看着她眼下去,重新卧在被
    窝里睡熟,他才会悄然地离去。
    今天她会怎么样呢?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尽管保罗在一路上不断地为邓丽
    君祈祷着平安,可是他的双腿还是不停地奔跑。很快,他就望见了那座大酒店了。那是
    保罗两次亲自陪着邓丽君到泰国的清迈来时下榻的地方,那里保留着邓丽君对他这小弟
    弟的一片纯真温情;那里曾有她与他说不尽的唱唱情话;那里是他与她感情的见证……
    保罗有一种必须立刻飞到邓丽君身边的急迫感,这种急迫感使得他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当保罗冲进文华酒店空旷的大堂,匆匆地奔过九楼那间客房时,不禁大吃一惊地站住了。
    他看见套间里外几扇门都敞开着,没有一点声响。在邓丽君独居的卧室内,席梦思床上
    一片狼藉。一条毛巾被被什么人从床上拖了下来,散落在朱红色的地板上。
    邓丽君的身影不见了!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保罗的心顿时悬了起来,零乱的房间里只
    残留着邓丽君留下的一股馨香,他心中所最敬重的邓丽君却辞然不见了。
    “保罗先生,你回来了?”一位泰国服务小姐听到保罗那声嘶力竭的喊声后,急匆
    匆地跑进来,急促地说:“邓丽君小姐在5点钟的光景,突然在房间里敲门,又呼喊救
    命。我们跑来以后听她叫了两声‘妈’,就扑倒在地上不断地喘气,看样子病发得很急
    呀!”
    “她……她现在何处?”保罗双手哆嗦起来,捧在手里的一袋水果“哆”的一声散
    落在地板上。他的脸已经吓白了。
    “邓小姐已被救护车送到蓝朗医院去紧急抢救了!”
    “我的天呐——!”保罗听到这里,情知大事不妙。他惊恐地惨叫了一声,两脚将
    散落在地上的芒果踢开,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5月9日中午。
    麦灵芝驾驶着邓丽君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从九龙半岛的尖沙嘴驶出不久,就
    来到了维多利亚海另一边香港岛的中环。在驶经觉坦的爱丁堡广场时,她的呼机响起。
    麦灵芝便一边驾车,一边用手机与何莉莉对话。何莉莉说:“阿麦,邓丽君在泰国清迈
    病故的消息,你知道吗?”
    麦灵芝大惊:“你说什么?丽君病故?木可能,何小姐,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也许又是那些无聊的文人闲得没事做,又像从前那样制造无中生有的新闻吧?”
    “这次好像不像,是香港DJ电台公开播送的。消息说得很准确,是昨晚在泰国的清
    迈,她是死于哮喘病!”
    “啊?!”麦灵芝的手一哆嗦,她所驾驶的轿车攀然失控,像一匹发疯的野马一般,
    风驰电掣般地朝向靠近56层康乐大厦的马路车线冲去。迎面也飞快地驶来一辆小轿车,
    麦灵芝慌忙扔掉手机,摔然地来了个紧急刹车,这才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车祸。
    麦灵芝像傻了一样呆呆地坐在驾驶座上。重将手机拣起时,对方早已经挂断了。何
    莉莉是一位很慎重的人,她是绝不会轻易传播一种捕风捉影的消息的。特别是有关她们
    共同的好友邓丽君的死亡信息,如果没有一定的根据,她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麦灵
    芝又将那刹住的车发动了起来,她心烦意乱地将小轿车开出摩天巨厦包围的繁华中环,
    渐渐驶进一条小街。麦灵芝必须尽快证实邓丽君死亡的消息。麦灵芝急忙将车开到报亭
    前,缓缓停下,将车前窗的玻璃迅速地摇了下来,伸手买了一张当天香港出版的《快
    报》,麦灵芝翻开一看,报纸在显著版面果然刊登了那条让她顿时心凉的新闻:歌声成
    绝响何日君再来[本报特讯]风靡全球华人社会的台湾著名歌星邓丽君,昨天(5月8日)
    于泰国清迈因心脏病粹发逝世,享年42岁。
    有消息说,邓丽君是因哮喘病去世的。但稍后,当地主诊医生证实她的死因是心脏
    病。在过去,邓丽君有气喘的病历。
    邓丽君是在5月8日晚上6时在清迈蓝朗医院去世的,其时法籍男友保罗和她在一起。
    目前,邓的遗体存放在医院殓房。她的哥哥将飞往当地处理后事和了解情况。
    陪同邓丽君到清迈旅游的法国籍男方保罗,已向法国大使馆寻求协助,以安排邓丽
    君遗体尽快运回台湾。
    据法新社、美联社的记者向清迈蓝朗医院的院长SUMET 医生查询所得,邓丽君在送
    抵医院时已气绝,心跳停止,瞳孔放大,相信她是死于心脏病。医生指出邓丽君有感冒
    的病症,当地警方相信邓丽君之死并无可疑之处,她的男友要求院方不要解剖尸体。
    邓丽君在三四个星期前前往清迈度假散心,据了解,事发时,男友保罗刚好出外买
    水果,返回酒店时已发现救护车停在酒店门口,邓于送医院之后终告不治,保罗得悉噩
    耗之后立刻通知当地之法国领事馆,并由领事馆转告邓之家人。
    邓丽君年初曾返台湾与家人欢度春节,患重感冒一直未愈。邓丽君4月初从法国致
    电母亲,诉说哮喘病发后经医理后已无大碍,医生曾吩咐要长期服药及小心打理身体。
    惊悉噩耗的邓母,情绪激动悲痛不已,家人百般安慰后,稍为恢复平静。邓父已于
    5年前病逝,据称5月8日是邓父的忌辰。
    其男友保罗心情难过,自责若当时有人留在邓丽君身旁,可能不会来不及抢救,保
    罗拒绝回答记者所有问题,凡记者来电便立刻挂线。邓丽君遗作摆放在医院停尸间,家
    人希望尽快运送回台湾安葬。邓丽君死讯震惊香港、台湾、日本,各地记者及电视台共
    派出100多人来清迈采访。
    邓丽君的遗体躺在医院停尸间的冷冻库。据医院形容,邓神情安详,脸略呈粉红色,
    身穿浅色衣服,由一件深色外套包裹。
    邓丽君去年曾参予电视演出,瘦了一圈的邓丽君显得神采奕奕。料不到这是她最后
    一次在台湾公开露面,而在香港,她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则是在今年2月参与亚视“今日
    睇真D ”的演出。
    邓丽君生活非常俭朴,没有大牌艺人架子及奢华习惯,过去所住酒店每晚房租仅
    550港元。在香港的居所位于赤柱,每次来港她都到该处小住……
    麦灵芝读到这里,对邓丽君死于泰国一事已经确信无疑。她“啊呀——”一声惨叫,
    顿时昏倒在汽车里。
    其中较耐人寻味的不外乎如下两篇。
    其一是1995年5月14日刊登在台湾《联合报》上的一封信,题为《邓丽君妈妈一封
    要烧的信》。
    按语:在母亲节日,邓妈妈写了一封给女儿邓丽君的信,责怪女儿不听她的话,使
    她过了一个最痛心的母亲节。
    丽君,女儿!
    你听到妈妈在叫你吗?妈妈曾一再地叮咛,要把身体保养好,你就是不在乎,又用
    “已经好多了”来安慰妈妈,唉!现在说什么都已太晚了,妈妈真的气你不听话。
    今天是你发生不幸的第七天,也即是习俗中的“头七”,又适逢母亲节,以往你在
    身边,总会一大早拿一朵白康乃馨,为我佩上,纪念你外婆,又已佩上一朵红康乃馨,
    再神秘兮兮地拿出早已选好的礼物,祝母亲节日快乐。如果不在身边,哪怕再远再忙,
    也都会打通电话来贺节,使我不论你在何处,都会感受到那份温馨。
    记得,你父亲过世后两年多的一天晚上,你自香港来电话,问我好吗?我奇怪地问
    你有事吗?你回答说没事。
    第二天上午10点多,家里门铃响了,我纳闷地在想是谁来访,打开门吓了一跳,只
    见你拎着行李回来了,你则调皮地笑着说:“母亲节要给你一个大惊喜。‘我才知道当
    天是母亲节,母女俩过了一个温馨的母亲节。
    女儿!你为什么那么不注意自己的健康呢?到今天已是‘头七’了,我才开始渐渐
    接受此无情、残酷的不幸事实。虽在悲痛中,由各界的慰藉,尤其是热忱、执著的广大
    歌迷们给予的肯定与支持,稍解我胸中的痛楚,但事实毕竟是事实,再残酷也得接受,
    但愿由于你的不幸,能唤起大家对健康的重视,不再因自己的疏忽,再造成一个家庭的
    不幸。
    今天是母亲节,由悲痛的我,伴你过头七,现在轻轻地告诉你:女儿!安息吧!愿
    你不再辛劳了,你所坚持的信念,大家都也知道了,不要有所牵挂了,你三位哥哥及五
    弟以及广大的肯定你的支持者,都愿你早日安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胸中总有一团团的痛,这也是我心中永远永远的痛,千言万语也
    诉不尽,但,女儿,安息吧!
    母字
    1995年母亲节
    其二是1995年5月28日,台湾《自立早报》以《没想到一位名艺人,内心如此孤寂》
    为题,公开发表了邓丽君生前一份手稿——那是一首悲怆哀婉的诗。
    [本报讯〕邓丽君生前部分手稿,令由李寿全等乐界人士将之整理、编曲制作成
    “星愿”公开发表。当歌曲试录带播放时,李寿全神色哀伤地说,没想到一位成名如邓
    丽君的歌者,内心竟是如此地孤寂。
    邓丽君的弟弟邓长格日前赴港,整理姊姊的遗物,发现若干手稿,是邓丽君生前致
    力编曲写词的“半成品”。邓长格说,他在4月30日曾经和仍在泰国清迈度假的邓丽君
    通电话,当时邓丽君说:“自己创作的歌曲已经有了点眉目,可能就要出专辑了。”现
    在发表手稿,决定赶在礼前完成制作公开发表。
    现将邓丽君生前所写的手稿公开如下:往事不堪思,世事难预料,莫将烦恼著诗篇,
    梦短梦长同是梦。
    一切都是为了年少的野心,身世浮沉雨打萍。
    天涯何处有知己?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一切都是为了如水的柔情,不妨常任月底脱。
    为何看花花不语?
    是否多情换无情,烛火无语照独眠。
    爱清苦海任浮沉,无可奈何花落去,唯有长江水默默向东流。
    李寿全说,制作这首歌最大的感触是,一个成功的艺人内心竟是那么的孤独,而演
    艺圈中仍有太多的人辛苦地往上爬。这位台湾乐界人土还说,生命、演艺之路充满了困
    厄,邓丽君应是成功地走完了属于她的传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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