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郁愤难言苍鬓早，谁知多情学子心 下
钟情者在“爱情错觉的”的支配下，通常会把对方的言行举止纳入自己主观需要的轨道来理解。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跟乔莉在一起的希望很大，或许她对我也不是不无好感的。解决单相思的方法就是表白，这样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情况是她意外地接受了我；第二种情况是以失败告终。但无论是那种结果都可以告别一厢情愿的情愫。但我没有这个勇气。今早是乔莉的电话把我叫醒的，因为昨晚深夜才入眠，加上昨天奔波劳累了一整天所以早上很不情愿起床，如果不是乔莉的催促，即使爆发了世界第三次大战我也会把被子盖过头继续睡觉！
我今天继续下乡访问，并很快完成了任务。乔莉今天也比较顺利。所以我们早早回到了市区，一起到快餐店吃晚餐。
你没必要在比你大的女人面前装成熟，这样做的结果往往跟你的想法背道而驰，在她面前卖乖是最好的选择，让她觉得你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让她觉得她可以改造你，让她觉得你不会给她带来伤害，或许更能亲近她的主观世界。所以跟乔莉在一起我更喜欢扮演一名学生的角色。
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要开胃多了，特别是面前坐着赏心悦目的美女。一边吃饭一边望着乔莉，感觉就像在吃蜜糖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领了工资你打算怎么花呢。”她好奇地问正在吃得不亦乐乎的我。
我一天的工资加上补贴差不多有150元，但我来的目的绝不是为了钱，跟她一起工作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更多美好的回忆，这都是用人民币无法衡量的。
“我打算去银行换成一毛一毛的，晚上想你睡不着的时候就可以数钞票啦。”我故意开这种暧昧的玩笑试探她的反应。
“要这么多一毛钱银行还以为你打劫呢，呵”她显然没有把回答的重点放在我的后半句。“你请了4天假，课程跟的上吗？”她很快转移了话题。
“为了帮你完成任务，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再所不辞，不去上几节课算什么。”我眼里掠过一丝不可言喻的暧昧。
“呵呵，当学生真好，比较自由。真怀念以前读书的生活！”她的眼中露出一丝对现实无奈的郁伤。“你不知道，出来工作的压力很大，很多烦恼，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想一走了之。”
她的压力的确很大，自办事处成立以来，从培训新人到基础文件调查，从样户日记卡到频道检测仪的安装，公司一个个项目地压下来，让她几乎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你还是坚持下来了。我不知道出来工作的烦恼，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十分能干的女人，能和你一起工作这么久我觉得很荣幸。”我欣赏的女孩子不多，我对她的评价也远远不止这些。
她的神情依旧迷茫，对于她痕迹斑斑的生活来说我一句轻于鸿毛的安慰的确无济于事。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她继续向我发问，似乎我成了她访问的对象。
“没呢，学校2000多名女生我没一个看得上眼。”其实是学校2000多名女生没一个看得上眼我，谁叫我长着一副让人惊先恐后的脸蛋。
“茂名学院挺多美女的吧，都看不上眼吗？”
“乔莉……其实我……”我隐隐约约觉得我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但始终难以启齿。平时跟女孩子搭讪都是闹着玩而已，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感冒了。
“怎么啦？”乔莉似乎看出我有心事。
“我真的很感谢你给了我出到社会磨炼的机会。”我将心中另一份感情表达了出来。
“其实你也是在帮我嘛。”她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兔牙，比带酒窝的笑容更有吸引力。是的，我们都是因为利益才走在一起的，只是我多了一颗自作多情的心罢了。
吃完晚餐，我们打算到酒店附近的公园逛逛，工作之余轻松的生活节奏能更好得消除心理上的疲劳，一味的强度工作只会让人濒临崩溃，苦中做乐忙里偷闲才是生活的艺术！
素有“鸳水飞筝”之誉的鸳鸯湖公园是阳江市区最引人瞩目的景点。眼前开阔的景色给人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这就是公园的魅力所在。在这块远离市区喧闹的土地上，我觉得我们就像两只自由飞舞的蝴蝶，追逐着浪漫的梦。
夜开始蔓延，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灯火的光晕，一朵朵野菊花在晚风中舒展着娇小的身躯。一片可以让我们身心陶醉的风光，一个可以让我们敞开心扉的夜晚，我们并肩齐行，我们没有紧牵着双手，但我们的心境是如此地亲近。
我们经过一座石拱桥的时候，因为桥上的阶梯特别陡，她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滑下去了，幸亏我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她也条件反射地抱住我的肩膀，柔软的身体贴着我的身躯，我顿时感到脸颊的温度骤升。月色照耀在她绯红的脸颊，倍显动人，让我差点在这刻失去了理智。这个浪漫的瞬间只持续了一刹那，回味却是无穷的。
我们在湖边停住了脚步，将这片美不胜收的景色纳于眼下。
“小张，你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呢。”她望着远处的山景向我发问。
“在花好月圆的晚上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直抒胸臆是我最向往的幸福。”既然这里是鸳鸯湖，话题自然离不开爱情两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现在能在我身边就好了。”她感慨良深地跟我说，脸上出现我无法猜测的牵挂。
我听到这个“他”字，犹如晴天霹雳，心里顿时翻云覆雨雷电交加。跟她在一起工作这么久，我第一次听到她提起这个“他”字，我能不惊讶能不心疼吗。
那一夜，我忍着心中的泪水和醋意听她讲述了他们之间的情情爱爱，我觉的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我是如此嫉妒她的男友。
夜如此的凄凉，湖水依旧荡漾，柳絮依旧飞扬，心却在哭泣。
三 10月12日
“看来今天完成不了任务了，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得走，不能再耽误你的课程了。”乔莉看着手机的时间焦急地对我说。
现在已经是傍晚5点了，我们还差3份文件。如果今晚完成不了意味着她明天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城市。我们都很希望今晚能一起回茂名，谁也不愿再多呆一天。
“今晚我们一定能完成这三份文件的！”我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我们到下一个街道吧。”
我们连晚餐都顾不上吃了，因为要在夜幕降临前完成任务的确不容易，特别是在市区。一般被访的家庭都将我们拒于门外，成功率非常低，更何况还要找地址，还要对号入座找到符合要求的被访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为了能尽快结束我们的工作，我比平常花了更多的心思和耐心去说服符合我们要求的家庭与我们合作。虽然我们戴着工作证，但是很多家庭对我们的防范心理还是很强的，大多数的家庭都婉言谢绝与我们合作。所以当访问员考验的不仅是我们吃苦耐劳的能力，能言善辩也是必须的，很多情况下都需要我们主动争取他们合作。
我们一路上碰了不少钉子，吃了不少闭门羹，遭到不少家庭的拒绝，到了晚上七点，我们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完成了两份。天也越来越黑，我们几乎看不见门牌号了，这意味着我们将带着万分遗憾结束今天的工作。离成功仅一步之遥，无奈那一缕黎明曙光却久久不再地平线上出现。
我们顶着心中的压力叩开最后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倒是对电脑中的游戏热情万分。也许是乔莉在我身边，虚荣心却让我变得专业变得沉稳起来，我克服一切困难说服了他们帮助我们完成这个调查。乔莉在电视机前搜索频道，我负责记录；她逗小孩子玩，我访问孩子的母亲，我们配合得十分默契，我向她抛了个媚眼，她也会意地对我微微一笑。我永远无法忘记乔莉那一刻与孩子玩耍那纯朴，天真，可爱笑容，心中对她的爱意愈加旺盛，那一丝悲意也愈加浓烈。
我们离开了这户人家，心里如释重负。她突然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也许是一个奖励也许是一份感激，也许……星野暗淡，风吹不息。我身躯冰凉，胸膛却是温暖的，心里百感交集，眼中含着自作多情的泪水。
我们回酒店收拾好行李就赶往火车站。在火车站等候一个小时，我们便搭上了开往茂名的列车。一切都是如此地匆忙，我们是昨天来到春城阳春的——这座有国家地理公园之称的旅游城市，而今天却要作别西天的云彩了。
火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四天的工作结束了，我的感受却远远不能用四天来概括。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逛街，我几乎已经习惯了生活与她形影不离。
最美好的回忆莫过于今天跟她一起下乡访问了。那里的空气好风景宜人，我们的心情也是一路地高涨。我们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工作。在那片让人陶醉的田园风光里，“采撷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们访问时也有不少趣事。她给我拍了很多照片，在我访问的时候她也不忘在一旁偷拍，然后拿偷拍的照片狠狠地勒索我一番。我们还在镇上吃了具有地方风味的云吞面。那里的面条辣椒油都是老板娘亲手做的，我们因此对老板娘的手艺赞不绝口，乐得老板娘还免费请我们吃了两碗，极大地满足了我们俩的食欲。我们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位没什么素质的男人，他先对我们出言不逊，结果倒是被我和乔莉轮番上阵将他驳得一文不值差点就含恨自刎了。
乔莉坐在我对面睡着了，我默默地望着她并极力地回想着我们这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外面下着毛毛细雨，我的眼睛也开始湿润了。
一路呼啸的火车终于到达了茂名站。乔莉的男朋友开着摩托车过来接她，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向我挥手说再见后就走到她男友身边了。望着他们甜蜜幸福的身影渐渐在我视线中消失，我的眼泪开始放纵。一个没有美好开始的爱情怎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只恨温馨的时光消失地太快，我连珍惜的机会都没有。乔莉给我的拥抱余温尚存，而我孤独的身影却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心中的悲悸与现实的无奈在这个凄凉的雨夜让人唏嘘不已。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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