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计耍潘安
不出三天。宝贝兄弟很快打探出令佳玉下落。
因为令天山不知何时,藉着自己高深武功,一夜之间把千刃帮帮主仇千刃给打败,轻而易举地接收帮主职位,仇千刃却也甘心降级当上副帮主。
仇千刃不敢吭声,他手下更是喋若寒蝉,以他马首是瞻,是以千刃帮也无多大变动,甚至有人以拥有武功更高的帮主而耀武扬威,横行一番。
宝贝兄弟探出下落,一路也往千刃帮总坛摸去。
千刃帮总坛位于西梁山,临长江岸,气势宏伟,难怪今天山会看上眼而把它夺下据为已有。
令佳玉及潘安早于郝宝两天前已赶回此地。
有此如意郎君,令佳玉当然想把他介绍给爷爷,她觉得就算爷爷行径怪异,对潘安长相也该没什么好挑剔,尤其他的武功,自该能看上眼才对。于金碧辉煌大厅上。令天山换穿一身龙袍,自比为真命天子,方接下千刃帮不久,他老兄可一有时间即坐在龙椅上,享受那种君临天下的滋味,可惜仍是一头散发,糟老头披上龙袍,一点王候将相之态也没有,倒有点像唱戏的。
令佳玉高高兴兴领着潘安入殿,搞不清状况即想奔往令天山以示亲情:“爷爷我回来了……”
令天山冷目—瞪:“谁回来?见本盟主还不跪下?”
冷冰冰语气可把令佳玉和潘安震住,令佳玉也不敢跑了,惊愕道:“爷爷……”
今天山冷道:“大堂之上只有盟主,还不下跪。”
令佳玉不是滋味,但她心知爷爷喜怒无常。不顺着他,闹翻了。更让自己难堪,立即和潘安往地面跪去。
“孙女儿参见盟主。”
潘安也客气叫声盟主,乐得令天山哈哈大笑:“好!好!这才像话!起来吧!有什么话快说。”
“多谢盟主。”
令佳玉和潘安双双起身,令佳玉含笑道:“爷爷,我替你找了一位帮手。”
“什么帮手?”令天山此时才往潘安瞧去,冷道:“就是他?”
“是……爷爷…。”
潘安温雅拱手:“在下见过盟主……”
今天山没回答,冷眼直瞪:“你想帮我什么?文弱弱,还长得一副娘娘味,你还是去天香院骗那些姑娘吧!哈哈……”说着已狂笑。
潘安哪知一见面就被说得一文不值,嫩脸不禁一红,不知如何是好。
令佳玉心中甚不服气,说道:“爷爷,他的武功很高,而且绝顶聪明……”“武功高?好,我试试!”令天山话未说完,啪地一声,从龙椅平飞而起,宛若流星一闪即至,右掌老实不客气往潘安头顶劈去,若是潘安武功不济,非得捣碎天灵盖而亡。
潘安哪知好好一个盟主说打就打?眼看一片青云罩来,想出手已是不及,只好落地打滚,然而令天山早有算及。掌势再推,劲风啸起,硬是打向潘安胸口,潘安不得已迎掌护胸,叭然一响,被震得双手发疼,人如溜滑梯般直往墙角滑去,煞之不及,脑袋还撞上墙头,撞得他满天星斗。
令佳玉焦急迫向他:“你怎么了?”
潘安困窘坐起,一手抚甩脑袋,一时难以回话。
令天山哈哈狂笑:“这叫武功高强?在本盟主手下走不完一招,这叫高手?哈哈哈……”
令佳玉将潘安扶起,自是不信他连爷爷一招都接不下,转向令天山:“爷爷这不算数,因为你偷袭,而且他知道你是我爷爷,自不敢用全力对付你,自然落败了。”
今天山眉头一皱:“有这回事?”瞪向潘安;“再来一次,公平打,我不偷袭,你也不必客气,哈哈!客气让自己生气!哈哈哈……”
潘安只好点头,深深吸气,平服一下奔腾血气,已迎向令天山,礼貌拱手:“那小的就有请了。”
今天山似等之不及:“准备好了?快上招!”对方未上招,自己已先扑身过去,只是速度放缓多了,以让潘安能出手。
潘安也不敢怠慢,连忙腾身,回天穿云手施展开来,凌空掌影,裹得密不透风,亦守亦攻,湍流不息地往令天山罩去。
令天山大势落定,双掌仍是不变,双方在空中遭撞,只见得潘安掌势推来,他即迎掌过去,宛若小孩在玩击掌游戏叭叭有声,只是每击一掌,劲风即贯得满厅啸响,威力非凡。
眨眼连对数十掌,潘安不得不佩服令天山功力高超,自己采取主动都无法越雷池一步,心念一转,借势击出两掌,身形翻高,有意掠过令天山头顶,错开双方纠缠。
令天山哈哈大笑:“盟主头顶岂是你能过的?”
他改掌为抓,只这么一探,抓向潘安左腿,还以为此抓必中,哪知潘安功力也非弱者,借机一抬,避开三寸,令天山一爪落空,只抓着潘安包鞋,眼看他即将翻过自己头顶,那这个盟主岂不太没面子了?
当下大喝,双掌上翻,掌风贯急,直往潘安胸腹扫去。
潘安但觉强劲气流旋来,宛若干军万马,速度又如此之快,想避都避不了,又在梁顶之间,上无退路,只好苦笑,尽量缩成一团,以减少受掌面积,双手也发劲反击令天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容易!”只见得他掌劲扫向潘安,打得他气泄三分,人往梁柱撞去,眼看就要撞断梁柱,令佳玉看得尖叫躲闪,以为大殿将垮,岂知令天山立即将击劲改为拖劲,右手这么一旋一带,潘安如球般地又滚抛左斜侧跌落地面,和方才一样,撞上墙头,又吃了一记墙头炮。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容易就把我大殿梁柱给撞断?”飘身落地,笑声更狂。
潘安此时不敢等令佳玉前来扶起,醒醒脑子,自己爬起来,挤出笑脸拱手道:“盟主武功盖世,在下佩服。”已然气喘不已,却又得抑制。
令天山狂笑:“好、好,承认输了就好!不过你的武功还算不错,能挨我数掌还未吐血,又能避开老夫一爪,年轻一代,你算是第二人啦!哈哈…”
说着已将手中包鞋丢还潘安,潘安急忙道谢,令佳玉听及爷爷口气,心知危机已过,心头安了下来,奔向潘安,帮他把鞋子穿上。
令天山狂笑中喃喃念道:“要是郝宝那小子,他该怎么应敌?”
他所说的第一人当然是指郝宝,郝宝被自己打得莫名其妙,竟然还能活命,实也是少见。
他突然有个想法:“郝大有个孙子,那我也找个徒孙来对抗他,非得把郝家彻底打败不可!”
他盯向潘安,叫道:“喂!过来!”声音想亲热些都叫不出来,反而显得怪异。
潘安被叫,感到惶惑不安,令佳玉亦是如此,但不过去又自能如何?
令天山瞪眼:“过来,怕什么?难道老夫会吃了你不成?快过来让老夫摸骨头。”
潘安更搞不借这老人为何要摸他骨头,正踌躇之际,令山等不及已自己走过来,一手捏着潘安腕脉,捏得他直冒冷汗。
令佳玉焦急:“爷爷……”
“没你的事,我看他是不是练武材料!”
闻及此言,令佳玉和潘安这才放下心来,一切转变实在让两人措手不及。
令天山捏过脉门,又捏往其他骨铬,不久皱眉道:“你学的到底是哪派武功?”
潘安道:“在下只是随便学学,不属任何门派。”
“难怪内流这么杂……”令天山再捏几下,松手说道:“筋骨还算不错,不知比起那家伙(郝宝)如何?”
令佳玉含笑道:“爷爷,潘公子不但武功学得快,而且还绝顶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
“有这回事?!”
潘安干笑:“令姑娘过奖了,在下……”
令天山截口道:“不管你有什么能,老夫就考你一题!”
他只想装出师父考徒弟模样,哪知话方说出,自己脑袋却抽不出任何考题,实也感到为难,东张西望想找个题目,忽而见及潘安喘气仍未平息,终于有了灵感。
他自得说道:“你聪明绝顶,那你说说看,人为何要呼吸?”
这问题未免太简单了,问得潘安不知该答或不答,若答,也许此话另有玄机,若不答,除此答案,难道另有答案?
令天山看他犹豫,以为自己题目难倒他,更形得意:“快说叨!人为何要呼吸?”
“这……这……”潘安有口难言。
令佳玉道:“你就据实回答,有答总比没答好。”
令天山又逼问:“对啊!快答!”
潘安只好说了:“那是为了活命。”
“活命?这么简单?”
这下可换令天山坐立不发了,没想到自己以为了不起的答案竟然这么简单,那不是表现自己太庸俗了?还逼得人家喘不过气来,原是对方觉得太简单而不敢回答。
想及此,他不禁恼羞成怒,索性撑到底了,冷道:“不对,哪有这么简单?回去好好想,想通了再来!退去、退去!我的题目是吸气跟呼气分开的,好好想清楚再来!”
摆着手,命令两人退开。”
令佳玉心知爷爷脾气,不敢停留;拉着潘安拱手告退。
令天山则一个头两个大,绞尽脑汁在想,人为何要吸气跟呼气,却哪能得到另外一种想要的答案?
令佳主领着潘安走至后院西厢雅房,也因潘安和令天山对掌,功力耗去不少,她已准备客房让他休息,自己月余的奔波,也得轻松一番,是以她也返回自己闺房,好好梳洗妆扮,也好让如意郎君看得更顺眼。
此时已近黄昏,霞光万斗,天色凄美。
令佳玉梳洗过后,礼貌上地邀请潘安共进晚膳。两人吃过晚膳后,谈些风花雪月后,因过于劳累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
宝贝兄弟已摸至千刃帮总坛。
值此帮主易人之际,帮众军心涣散,防守自是松懈,宝贝兄弟很容易即混入庄院内。
人生地不熟,他俩只好慢慢摸索,潜过一厢房,远处回廊忽见得一名二十上下男子大摇大摆行来。
此人长得并不算俊俏;却穿得一身镶金白衣袍,故作温雅状,五官平平,尤其耳朵过小,倒有点儿像老鼠。
他自命风流地踱步而行,看在宝贝兄弟眼里,实在不怎么顺眼。
郝贝问道:“他会是千刃帮少帮主仇千亮?”
郝宝点头:“我看差不多,看他男副德性,自己老爹的帮派都保不住,还神气什么?”
郝贝笑道:“我想他是在苦中作乐。”
郝宝謔笑:“这种人倒也少见,咱们跟上去瞧瞧,他到底作什么乐?”
两人小心翼翼潜跟于仇千亮后面。
仇千亮大摇大摆地往西厢院行去,折过不少月门长廊,来到春暖花开的西庭院。
他本是高兴地整理衣衫,似想勤见什么人,忽然见及潘安在花园中散步,观赏春花。
让仇千亮心惊肉跳的是此人竟然长得如此俊美,自己跟他比起来,实是不堪入目。
世上怎会有这美男子?他是从何处来?
想及此人何处来,仇千亮已腾身掠往潘安,落于七尺开夕卜。
潘安发觉有人,转身乍见来人:“你是……”
仇千亮截口道:“该是我问你,你是谁?”
“在下潘安…”
“潘安?哼!自比潘安!”仇千亮冷笑:“不管你是谁,私闯千刃帮,只有死路一条,来人啊!把他抓起来1”
重时有十名高手临空扑下,围住潘安。
此时宝贝兄弟也潜至此,见此场面,倒落个看场狗咬狗的好戏。
潘安冷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无礼对人?”
仇千亮哈哈冷笑:“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拿下他!”
十名高手应是,立即扑杀过去,潘安冷笑,出掌迎敌,一个照面就将三名敌手迫退。
仇千亮见此人武功不俗,深怕有变,立即腾身,准备亲自抓人。
“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入千刃帮还敢撒野!”
有他加入,潘安已显得吃力,叱喝打斗声传开,又来了不少人。
此时令佳玉也闻风赶来,乍见情境,喝盲阻止:“住手!给我退开!”
一群人不知该听她的还是听少帮主的,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令佳玉冷斥:“谁敢抗命,一律问斩!”
群众可知新任帮主喜怒无常,掌帮以来莫名地也杀了不少人,如今这位女少帮主威凌仍自逼人,己然有了退意。
仇千亮本就对令佳玉有了爱慕之意,否则也不会一大早赶来想瞧瞧她,谁知半路杀出一名比他更上相的佳公子,使他颜面失色不少,虽是如此,他仍想讨好令佳玉。
“小公主,那人私闯本帮……我们应该把他拿下。”
令佳玉冷笑中带着戏謔:“他是我带回来的,谁说他闯入本帮?还不快退去!”
群众闻及此人是令佳玉带回来,哪还敢停留,识相地都已躬身退开,干脆避得远远,省得遭殃。
令佳玉的话听在郝宝耳中,实在不是滋味,郝宝骂道:“妈的!这女人竟然养起小白脸?!”
赫贝道:“我看问题好像不只这样,她有可能养两个。”
郝宝叫道:“这还得了,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哪点比不上他们?”
郝贝道:“我认为你是最好的品种,比起他们绰绰有余。”
“可是那娘儿们为何移情别恋?”
郝贝茫然不解:“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会凭感觉吗?”郝宝瞪眼。”
郝贝怪笑:“我感觉…感觉好像令佳玉感觉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另外找别人……”
“就算如此,她也该通知’我一声才对,哪能由她胡作非为?”
“令佳玉跟她爷爷一样,神经有点儿不太正常……”
“这点我倒是相信。”郝宝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当局者迷.我现在心肝乱糟糟,你替我出主意。”
“她这么容易移情别恋。我看你不如放弃算了.免得戴绿帽子。”
郝宝恍然:“好险,还没嫁过门就那么搞,将来还得了?呵呵!绿帽子就让他们两个去抢吧!”
自从上次迷宫沉冰阵内。令佳玉拂袖而去以后?郝宝再也没把她列入追求范围之内,免得被她耍得团团转。如今见着有人为她争风吃醋,难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现在酸味已过。自能处之泰然,不为假情假意所动。
“其实我老早就将她放弃,只是上次又被爷爷逼迫去追她,实在很没面子。”
郝贝问:“要是爷爷再逼你呢?你追是不追?”
郝宝斩订截铁道:“追,但追着后再把她抛弃.替我自己报仇。”
郝贝道:“可是现在有了那家伙,他好像长得不赖。”
任何人都可看出潘安品貌出众,郝宝有点儿酸:“长得不赖有什么用?一股娘娘腔,女人味,倒不如出身当女人,混在女人堆里面算了,再过个十年,令佳玉就该知道娘娘腔会如何变成老姑婆,只有英雄气概才是真的!”
胸部一挺。果然英气焕发,比起潘安,自家另一股男人特有的气质,郝见看了,也觉得哥哥实在不比他们差。
自家人捧自家人,虽过瘾,郝宝可没放弃礁瞧潘安的俊美,虽然相距颇远,但是他的眼神却让郝宝觉得不对称,
他道:“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一身文雅雅的,眼神不时泛光,好像一副贼眼,心头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得好好留神才是。”
郝贝也专注瞧向场面;
此时庭院只剩下令佳玉及潘安、仇千亮三人。
令佳玉忽觉得仇千亮对她有意思,一颗心也笑得心花怒放,自己一味对潘安钟情、是有点损及身价。现在另有男人为他争风吃醋,不正也表示自己并非凡花俗草?心头想着?若是郝宝在场,那将是更加热闹了。
仇千亮仍对潘安怀有偏见?说更明白些,根本容不下这位情敌。
他冷道:“小公主,此人来路不明,咱们不得不小心。”
令佳玉不怒反笑:“你怕他把我骗走?”
“正是此意。”
“那你是关心我了?”
仇千亮不愧执挎弟子,也不脸红,一副真情关心道:“在下一直为小公主关心。”
令佳玉格格笑个不停:“可是他是我带回来的,而且我爷爷也想收他为徒,你说我该怎么办?”
仇千亮闻言心头凉了一半,看样子今天是赶他不走了,但是令佳玉那种若即若离的表情,总让他悬着一丝希望。
他道:“身份不明自是危险,不过小公主想留下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能接我三招不败,千刃帮特准放他一马。
一旁久末开口的潘安,此时也开口:“你在向我挑战?”
仇千亮冷笑:“可算是,也算不是,要留下就得接我三招。”
他想长相不及人家,若能以武功杀杀对方气焰,自能讨得佳人芳心。
令佳玉则笑的弄人,对这场争风吃醋的比斗,更显得她媚力十足,任天下男子都过不了她这关。当然她对潘安情有独钟,也对他武功怀有信心,自乐于观赏这场比斗了。
潘安只听令佳玉笑声即知她不反对,自己也就不再推拖,拱手雅然一笑:“既是如此,在下接你三招便是。”
“很好!”
仇千亮脱下外袍,腰间插了一支白玉扇,缓缓迎向潘安,令佳玉则退在红亭一角,对潘安浅颦一笑,表示她仍关心他的,潘安也报以微笑。
躲在暗处的郝贝已问道:“哥,你看谁的身手较高?”
郝宝道:“当然是那个潘安了。”鸡皮疙瘩抽了起来:“唉育……自比潘安,实在受不了!”随后才道:“他气定神闲,稳若泰山,仇千亮心血浮动,架势不够,差了他一大截。”
郝贝也如此感觉:“这么说来,仇千亮要吃苦头了?”
郝宝邪笑:“哪有这么简单,什么潘安,我要叫他潘不安,连败三仗!”
他存心整整潘安,听得郝贝心头大开。
此时仇千亮已抽出白玉扇,以扇代剑刷刷有声地直逼潘安。
潘安则一路闪退,借势躲闪,连出手都免了。
仇千亮耍出几招,心知此人功夫不弱,当下不敢大意,玉扇一张,满天花雨打出去,左手一探,多出一把晶亮利刃,旋飞而至,宛若石火暴闪,一光一截部,点的全是潘安上三路要害。
潘安不敢怠慢,冷喝一声,右手封向白玉扇,脚踩奇幻莲花步,游走仇千亮四周,避着利刃。
仇千亮冷笑,算准玉扇倒旋之际,退向潘安背部,人已扑身,双手开攻,七剑十三掌打得潘安应接不暇。
潘安不愧武功高强,游刃有余,趁机还伸手反抓白玉扇,心想若抓着对方武器,这局算是赢了。
谁知左手方抓向白玉扇,忽然觉得腕脉一麻,他哪知暗中的郝宝相准准地打出细石,这一差错,扇子也没抓着,更被扫得手臂生疼,差点栽筋斗,他赶忙斜掠三尺,方自躲过仇千亮威胁,额头已冒冷汗。
他不知有人搞鬼,还道仇千亮玉扇有机关,败得甚是不甘心。
令佳玉笑容也没了,她看得出仇千亮根本没那么容易得胜,但他却赢了,要是潘安再输一局,如何是好?
仇干亮一招得手,更是威风八面,接回扇子,謔笑道:“潘公子武功也是不弱,再接在下一招试试!”
马上掠身腾空,来个饿虎扑羊。
潘安吃过一次亏,再也不客气,眼见他已扑来,也想抢先机,募然电射而起反冲仇千亮,双手猝然劈展招式,层层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仇千亮,用的正是和令天山对掌的那招回天穿云手。
仇千亮哪见过如此快速招式,还来不及应付,叭叭数响,也不知挨了几掌,整个人已往后倒泄,败得更没面子。
潘安一招抢回颜面,大摇大晃地飘向地面,总算出了这口气。
郝贝看的有些失望:“现在你帮不了什么忙了,他已赢定了。”
岂知郝宝仍不死心:“哪有这么简单!”
仇千亮已被击退,他还有何方法反败为胜?
只见他相准准又打出一颗圆细石头,直落潘安左脚尖,本来潘安双足落地也就没事,他却想表现优雅些,非得像仙人跳舞般,足尖先点地,这正好了,足尖一点,刚好点上那圆细石头,一个滑动,叭地一声,整个屁股己落在地上,想不脸红都不行。
郝贝见着已笑岔了气.一个高手岂会出此糗态?
令佳玉也跟着脸红。她想不透如意郎君今天怎会搞得如此灰头上脸。
仇千亮也见着他摔倒了,自己落地步法虽跟跄不稳。终究没严重到倒坐于地的地步,似乎自己又赢了一局,然而方才空中对掌,他对潘安武功已存了忌心,再也不敢狂声大笑。
潘安心知这局自己该赢,但摔了一跤,再也没什么面子说:出赢了此局,当下爬起,定定神,露出少见的冷笑:“少帮主好功夫!”二话不说,再次腾空飞罩仇千亮,此次出手,他势在必得,更见威力迫人。
仇千亮暗亏吃在心里,哪敢放肆,唰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又抽出三把不长不短利刃,千仞绝学尽展,也迎了上去。
潘安空手搏敌,有所顾忌,然而他身手矫捷,周旋于数利刃之余仍未逊色,而且越打越勇,招式频频变换。
郝宝忽而觉得他的招式十分眼熟:“这不就是无敌剑谱的招式?!”
虽然他只是翻翻剑谱,天下也不只潘安一人能过目不忘,他至少记了七八成,潘安用招自是瞒不过他。
郝贝不解:“他怎么会?难道他也得到了秘籍?!”
来不及多想,郝宝突然大叫:“无敌剑谱!”登时拉着郝贝溜之大吉。
这“无敌剑谱”四字对仇千亮是没影响,对潘安和令佳玉可就如晴天霹雷,竞然有人知晓他俩秘密?!
尤其是潘安,听及此话,凌空身形为之一愕,哪还由得他多想,仇千亮三剑七刀早将他衣衫切得数片,得意自己又赢了一局。
潘安未敢再战,立即倒掠地面。满脸惊心地瞧着令佳玉和郝宝发声地点。
令佳玉亦是心惊肉跳,急叫:“有刺客,快抓刺客!”
她叫了.但来的手下不多,而且都习惯地瞧向仇千亮——既然有刺客.少帮主怎会不动声色?
令佳玉不得不叫向仇千亮:“你没听到刺客叫声,还不快派人去抓?”
仇千亮哪有听不见的道理?只是觉得这叫声似乎有意在帮他,不是他这么一叫,自己想战胜还真不容易,说不定那还是自己心腹所为,何必急着抓人。
然而在佳人面前总得保持风度,当下也命令手下前去搜寻。
他道:“若有刺客,必定逃不出千刃帮,小公主可放心,只是三局比试已过,小公主如何发落?”
潘安此时哪有脸再呆在此,拱手道:“姑娘,在下技不如人,就此告退!”说着就想走。
令佳玉可急了,急忙叫道:“潘公子等等!”奔前将他拉住。
“姑娘……”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客人,这跟比斗无关。”
“可是…。”
“你不是输,只是运气不佳。”令佳玉转向仇千亮,冷道:“他虽然输你三局,但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我爷爷也要他留下,你无权过问。”
仇千亮只不过想杀杀潘安威风,以表现自己赢他不少,如今目的已达成,潘安走是不走,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了。他含笑道:“败都败了,留不留跟我没关系,只要他有脸留下来,我也管不着了。”
潘安留下只是自找丢脸,然而潘安却充耳不闻。
令佳玉马上维护他,含笑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的武功远不如你。”
潘安哑然失笑:“输都输了,好设面子。”
“你走了岂不承认自己彻底输了?找个机会再赢他三局便是。”
潘安点头,未再坚持离去。
此时仇千亮见及两人如此亲密,又后悔没逼走潘安,然而出尔反尔也未见得光彩到哪里,总该想个好理由。
他眼珠一转,令佳玉已猜透他心事,冷邪一笑:“你想要我理睬你,最好给我光明些,否则你一辈子休想。”
仇千亮闻言再也不敢打歪主意,轻轻一叹:“只要小公主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我明白,我会仔细考虑。”
令佳玉不回绝也不答应,弄得仇千亮神魂颠倒,希望无穷。
令佳玉做得再看他,要他去追刺客,仇千亮找不到藉口留下来,只好拾起白袍,不舍地离去。
令佳玉瞧他走远,这才挽着潘安走向红亭坐下,她问道:“潘公子你伤得如何?”
潘安苦笑:“我没受伤,只是今天对招让你失望了。”
令佳玉含笑道:“你也别在意,我想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仇千亮功夫也不弱。”
“比起你可差了一大截,只是那暗中的人……”令佳玉忧心仲仲:“他怎会知道你用的是无敌剑谱的功夫?”
潘安苦笑:“我跟姑娘一样,一无所知。”
“他的功夫好像也不弱。”
“能逃过你我耳目,自是比我们强多了。”
“也不见得,他躲的很远,说不定是怕我们发现才躲这么远,这又表示他功力不及我们。”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何人?”
令佳玉也沉默了,这是最重要的问题,瞧瞧远处,哪有抓刺客那种紧张性,分明已让他给脱逃。
令佳玉心想是找不到人了,遂道:“其实咱们也没偷他秘籍,只是凭记忆练功夫,并非见不得人,有何好伯的?”
潘安笑道:“只要姑娘想通这点,我就放心多了。”
“我老早就想通了。”令佳玉开朗一笑:“来,我弄件衣服让你换,哪天再教训教训仇千亮这家伙,现在最重要的该是如何回答我爷爷那怪问题,什么——人为何要吸气,又为何要呼气?想到就叫人头痛。”
两人为此问题哭笑不得,已往厢廊行去。
然而——
另有一人也为这问题一天一夜不休不眠。
他正是出题考倒自己的疯老头令天山。
他独自在大厅里想得出神,或站或坐,或咬牙或发恨、发怒。厅中椅子至少已被他砸碎八九张,他仍想不出名堂。
“他妈的!人为什么要吸气,为什么要呼气?”他呼吼不停。
而宝贝兄弟并未逃出庄院,郝宝潜逃一阵,发现并未有人积极迫赶,心知并未引起多大骚动?是以又躲向暗处,也正好躲在大厅左侧厅房。
郝宝忽闻得吼声,皱眉瞧向郝贝:“是那疯子?”
郝贝道:“他干嘛大吼大叫?”
郝宝笑道:“也许发了疯吧?咱们去瞧瞧。”
一半好奇、一半探查,两人已摸向大厅。
方至窗门,探头一瞧,令天山正好又劈碎一张太师椅,狂吼道:“他妈的!人为什么要吸气——为什么要呼气——想不出来!气煞我也!”乱蹦乱跳,直如疯子。
此举可把宝贝兄弟逗笑了。
郝宝道:“这家伙在做习题,猜不出来就快发疯了,呵呵!不知哪个家伙整了他?”
“什么习题?”
郝宝倾耳听,登时想笑:“题目还真难:人为什么要吸气?”
郝贝想笑:“这么简单……”
岂知令天山正吼道:“为了活命,哪有这么简单?哪有这么:简单?”
郝贝怔愕,不敢多笑,以为令天山发现自己,小心翼翼偷瞧,方自明白那是令天山自言自语,当下低声问道:“阿宝你知道另有答案?”
“知道!呵呵……”
郝宝得意忘形,竟然笑出声音,忽然觉得失态,想收口已是不及,急叫:“不好,阿贝快溜!”
然而这笑声已让今天山听及,大喝一声,凌空扑向郝宝,也不开窗,砰的一声,整个窗户被撞个粉碎。
“站住!别逃!”
令天山再一个飞掠筋斗已挡宝贝兄弟面前。
郝宝苦笑:“这下真的不简单了!”
他想拜礼以缓和情势,岂知今天山乍见郝宝,惊诧万分“是你?”不由分说,双掌猛劈而出。
宝贝兄弟搞不清名堂,一个碰面已被劈里啪啦打得后退倒撞大厅。
今天山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专闯老夫地狱门,你找死!”
腾掠人厅,见人就揍,噼啪打得宝贝兄弟有若陀螺乱转。
及至把宝贝击撞墙头,闷气泄了不少,今天山忽有妙想,突然贼笑:“怎么不还手?怕了是不是?好,老夫今天就饶你一次,只要你答得出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们走!”
宝贝俩一脸苦相地爬起来,碰着这疯子,两人只好自认倒霉。
令天山等不及已问道:“人为什么要吸气?”
郝宝捉谚道:“你放心,我不想回答,我要把你活活气死!”
“你敢——”令天山怒不可逼,又想劈掌。
郝宝镇定得很,见及掌势不及自己三尺,才冷謔道:“打啊!打死了,你永远得不到答案!”
“老夫就是不要答案,也要打扁你!”掌势更怒劈了过去,瞧得郝贝心惊肉跳,正想出手救人,令天山已煞住手掌,表情怪异:“你当真知道答案?”
郝宝黠笑一声:“不知道,我还敢站在这里?”
“知道就快告诉我!”
“没那么简单!”
“我也知道不简单,老夫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快说!”
郝宝笑道:“我所说的不简单,是要你拿条件来交换。”
“什么?你敢威胁老夫?!”
“没有啊!你不交换,我不说,谁也不欠谁,我哪敢威胁你。”
令天山脸色变化阴晴不定,想劈死郝宝又下不了手,拖拖拉拉一阵,终于敌不过答案的渴望,已点头:“好,我答应你,要什么条件?”
郝宝自得一笑,他早知道这疯老头受不了被问题困扰心情,问道:“条件很简单,我想知道你孙女身边那个男的是谁?”
令天山皱眉而茫然:“我孙女身边一向很多男的……”
宝贝兄弟瘪笑,郝宝暗骂:“这疯子还会消遣我?”他道:“是长得很有女人味那个男的。”
“哦!是那个娘娘腔?”令天山想通了:“他叫潘安,是我孙女带回来的。”
“我是说他的师承来历,还有他的出身。”
令天山突然目露狡黠膘向郝宝:“出身不清楚,师承就是我,我准备收他为徒,要叫他来收拾你!哈哈……”说完狂笑。
郝宝本想打探潘安底子,现在看来连今天山也迷迷糊糊,只好作罢,謔然一笑:“那恭喜你啦!找到一位娘娘腔的徒弟。”
郝贝笑道:“你就变成娘娘师父了。”兄弟视目而笑。
令天山笑声煞断,冷道:“老夫会把他娘娘腔变掉!”
郝宝笑的暖昧:“有时候不论你如何变,娘娘腔始终是变不掉的,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令天山不解而狂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有的人天生就是娘娘,再怎么变也变不掉娘娘腔!”
“你说潘安是娘娘,是女的?!”
郝宝这玩笑可开大了。
他暖味道:“你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哪有如此嫩白的皮肤,女性化的儒雅动作,娘娘化的嗓子,不长胡子、不见喉结,还喜欢穿女裙似的长衫,你不觉得这些都很重要吗?”
“这……”令天山头脑简.单,不说还好,愈说他愈想不开,当真起了疑心。
“员重要的是,他一直和你孙女粘在一起,这问题可就不小了。”
“他当真是女的?!”
“就算不是女的,大武林盟主,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也该把他验明正身,搞清楚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否则,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那不是很冤枉吗?”
宝贝兄弟俩憋着笑意,却快笑出眼泪。
令天山心头转不过来,喃喃念着:“非得把他弄清楚身份不可……”
郝宝暗自笑道:“到时候不知潘安要脱上身还是下身?呵呵!”
郝贝道:“最好上下身都脱了。”
“这岂不妨害风化了吗?”
两兄弟呵呵大笑,倒把令天山惊醒。
“你们笑什么?”
兄弟俩敛起笑声,’仍忍不住怪瘪笑意,表情十分怪异,郝宝忙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要是他是女的,你难道要亲自验身?”
“那当然,否则老夫岂非被他骗了!”令天山似乎未想通男女关系,态度坚决。
宝贝兄弟幻想潘安被剥衣服的情况,又自憋笑。
令天山瞪向两人:“问完了没有?”
郝宝憋笑:“问完了。”
“那还不快回答老夫问题!”
“这么急吗?”
“想了一天一夜,还不急?”
郝宝想笑:“是谁出这题目,把你整得这个样子?”
难得胜红的令天山,此时也感到困窘:“是老夫自己……”
郝宝惊诧:“是你自己?!”
郝贝道:“那你不是在自找苦吃吗?”
两人终于忍不住又呵呵大笑。
令天山困窘而不自在,终于喝止两人:“有什么好笑,我是出题目考我的徒弟,我想把问题变得更不简单,你以为老夫猜不出来?”
郝宝憋笑:“猜一天一夜,若猜不出来也是很难了。”
“废话少说,快说,人为何要吸气?”
郝宝对答如流:“为了争一口气。”
“争一口气?””
“你没听过;人争一口气?不争气,活着干什么?”
郝贝已拍案叫绝,这答案十分绝妙,让人会心一笑。
令天山更是睁大眼睛:“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吸气就是争气,嘿嘿!争一口气,太好了!”
他又问:“那人为何要呼气?”
“为了出一口气!”
郝贝禁不住拍手叫好:“太棒了,争一口气又出一口气,简直无懈可击。”
钦佩眼光崇拜地瞧向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郝宝,问题到他手中,既变得有趣又合理,聪颖急智可谓天下一绝,他自有资格如此洋洋得意。
令天山喃喃念着:“吸气,争一口气;呼气,出一口气;吸气呼气。争气、出气,争一口气,出一口气!”
突然恍然大笑:“我情了,我便了,太好了,太好了!”张牙舞爪,禁不了内心激动就想找东西发泄。
郝宝深伯又遭他毒手,急道:“有了答案,快去找你徒弟考试,要是题目冷了,气也消了,一口气也完了!”
今天山呀呀大叫;“对!争一口气,我现在就去考他!”
啊地大叫劈向窗,又是破窗而出。
宝贝兄弟俩庆幸又逃过一劫。
郝贝笑道:“阿宝,不知潘安要如何出这口气?”
郝宝滤笑道:“还不简单,由嘴巴进的叫吸气,由屁股出的叫呼气,呵呵!他的气只能从下边出来,一点效果也没有。”
郝贝摇着手:“也不是尽无效果啦2出多了也会熏死人!”
两兄弟一搭一唱,笑的捉谚,心想着和令天山周旋一阵,想必已被发觉,两人反而大大方方走出前厅,果然没人阻拦‘,必定以为两人是帮主好友——否则怎会说说笑笑?
郝宝邪笑:“走啊!快去看脱衣穿帮秀!”
“可惜是男的。”
“马马虎虎啦!”
两人搭搭唱唱,又往西厢院潜去,及至地头不远,听及令。天山吮喝声,两人这才又躲入暗处,模了过去。
潘安和令佳玉正在临湖雅轩沏茶吟赋,学得古人作乐一番。
令天山啊啊乐叫,一路撞掠而来,见及两人,立即腾身飘落雅轩,哈哈大笑:“怎么样?在想问题?想到了没有?”
令佳玉和潘安大为吃惊,双双立起,搞不清他怎会突然光临。
“爷爷你这是……”
“是来问你们答案,想到了没有?”
“还没……”今天山哈哈大笑:“我猜你们也想不出来,哪有这么简单就被你们想通?”
“爷爷想通了?”
“想通了……”令天山忽又想到什么,嚣叫道:“我出的题目,我岂会想不通?你们有办法想出答案没有?”
潘安困窘摇头:“晚辈…”
令佳玉马上制止他,深怕若说出来,自己爷爷将不传他武功。
令天山哈哈大笑:“想不通是应该,只要你承认,做我徒弟,另有方法!”
令佳玉追问:“什么方法?”
“验明正身,只要证明他身份即可。”
令佳玉哪知他要验的是男女之身,以为事情变得简单,嘘了一口气,也要潘安承认算了。
潘安实在也想不出来,只好承认:“晚辈无法参透前辈玄机。”
今天山更形得意:“你当然参不透,告诉你,人吸气不只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争一口气,人呼气则是为了出一口气,知道了没有?哈哈……”笑的更得意更狂。
令佳玉、潘安闻言,心头一愕,没想到这疯老头也能解出如此妙句,不禁对他多看两眼,也被此答案逗得发笑,自叹弗如。
“知道了没有,人活着是为了争一口气跟出一口气,尤其是我令家的人,还有我徒弟!”
令佳玉、潘安双双应声:“知道了”。
“答案就是如此,现在我要验明正身!”令天山盯向潘安:“脱!”
潘安怔诧:“脱什么?”
“当然是脱掉你身上衣服,没听到我要验你身子?”
潘安登时发楞发窘,这老头怎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令佳五更急:“爷爷你说什么?你想验明什么?”
“我要验明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话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令佳玉急道:“爷爷,他当然是男的,怎会是女的?”
令天山瞪着潘安,发现他就如郝宝所说,长得白嫩,没胡子、没喉结,衣衫宽宽松松,说话娘娘味重,当下邪笑:“谁知道他是男是女?还是脱下来吧!”
“爷爷!”
“不必多说2想当我徒弟就得脱衣服,否则我一掌劈死他!”
潘安、令佳玉已变了脸色,不知爷爷怎会突来此招,却怎么也想不到是郝宝搞的鬼。
令天山语气已转冷森和霸道:“你脱是不脱?”
“前辈,在下确是男身……”
“谁知道?没看见,谁知道,快脱!”
“在下不能……”虽是男人,但当众脱衣,潘安仍觉得困窘非常。
令天山冷森逗人:“不脱就得死!谁也不能骗老夫!”
令佳玉心知爷爷喜怒无常,杀个人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他自是不会放过潘安,箭已在弦,她只好转求潘安委屈求全:“潘公子,你能不能…我爷爷只想知道…为了我…”
潘安轻叹:“好吧……”大有为了令佳玉才脱。
他果真开始解开腰带,令佳玉不忍心已别过头去。
令天山胜利狂态:“就该如此,大男人,脱个衣服算什么?”
潘安窘红着脸,一件件地将外衫褪去。
躲在暗处的宝贝兄弟瞧来,实际表演反而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两人有点儿失望。
郝宝道:“男人脱衣秀,实在差了一点。”
郝贝道:“也没什么高氵朝。”
此时潘安已脱下长衫,露裸上半身,虽是文绉绉,肌肉倒也算结实。
令天山眉头皱了皱:“果真是男的…”
此时令佳玉也转过身躯,瞧及潘安均匀身子,感到一丝喜悦,笑道:“爷爷现在你该相信他是男的了吧?”
令天山茫然点头。郝宝只要他验明正身,验过之后的步骤该如何,他倒是没想过。
然而郝宝哪甘瞧得如此乏味,立即传音入密,细声说道:“大盟主,有的女人发育不良,胸部是扁扁的。”
令天山闻言,登时大叫:“好险,老夫差点儿被你骗了,快把裤子也脱下来!”
这话罢时又将令佳主和潘安吓呆,眼看就要结了,谁知他又来这么一招。
令佳玉急慌道:“爷爷你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有的女人发育不良,看上身不准,快脱!”
话说得令佳玉满脸通红,却想不出应对方法。
潘安说什么也不敢再把裤子褪去:“前辈……”
令天山又逼迫:“你脱是不脱?”踏前一步,大有替他撕下长裤之态。
潘安躲退,脸色铁青。
宝贝兄弟瞧至此,才感到有些高氵朝,笑不合口。
郝贝道:“你觉得他该脱或是不脱的好?”
郝宝謔笑:“脱了也好,否则我还真没办法弄清他是男是女呢!”
令天山逼得急,潘安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窘急得直往令佳玉瞧去。
令佳玉满脸通红:“爷爷你何必逼迫他?”
“谁逼他?我只是想弄清他身分,快脱!迟早都要弄清楚,还拖什么?”
“爷爷!”令佳玉急叫,眼看无法挽回,哽咽地甩头奔回房中,不知是气不过还是逃离当场,好让潘安褪下裤子。
令天山黠笑:“我孙女走了,现在没女人,你该脱得安心了吧?”
“前辈…”
令天山态度仍自坚决,潘安无奈,似乎巳软化而想脱了。
郝贝皱眉:“他当真想脱?”
郝宝点头:“他来此必定有目的,否则他不会如此甘心受辱。”
“什么目的?”
“不清楚,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原来郝宝耍下此招,不只想看脱衣,他也想逼迫潘安,瞧他是否有所为而来,如今连裤子都想褪去,如此男人若非懦弱,必有隐情。
郝贝道:“他会不会为情牺牲,看上了令佳玉,不惜牺牲肉体?”
“也有可能,不过这种牺牲真让人受不了。”
“哥,你当真想看他脱光?”
郝宝作呕:“恶心!只有他敢在男人面前脱裤子。”
“除了这样……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证明他是男的?”
“当然有。”
“什么办法?”
郝宝謔笑,又往今天山传音入密,说了一阵,已然促狭直笑。
只听得令天山也传出狂妄笑声:“叫你脱,你是不是觉得太粗鲁?我就来个斯文的,把茶壶拿起来。”
令天山謔笑道:“很简单,把茶壶嵌在石柱上,你想办法把它装满即可。”
说完哈哈大笑,他觉得这方法要比一脱了事来得文雅又高明多了。
郝贝闻言早巳笑抽了肠,搞不清哥哥怎会想出这整人花招。
郝宝却故作镇定:“要是女人就很难辨别,呵呵!这是男人专利。”
潘安也想笑。不过这方法要比脱光裤子好多了,他依照指示,把茶壶嵌在与头齐高的石柱上,深伯太矮装了还不算。
结果他把那茶壶装得满满的。
宝贝兄弟呵呵大笑,这也算是武林一绝啦!
令天山笑的更狂:“你果然是男的,这样我就放心了,阿玉交给你啦!明天来拜师,哈哈……”狂笑声中,飞掠而退,一闪即逝。
潘安满脸羞红,望着满满一壶茶,实也莫可奈何,窘困羞涩通通都来。
令佳玉闻及爷爷叫声,方自走出厢房,其实她哪能放心潘安,老早从门缝窥得潘安举止,窘困中亦觉好笑,不过踏出房门,她不敢再笑,免得潘安无地自容。
她窘困歉声道:“对不起潘公子,我爷爷他行止有点异于常人。”
潘安不敢再瞧茶壶,转身干笑一声:“还好,他并没要我褪去裤子,总算解决了。”
闻此言令佳玉也放心多了:“咱们再换个地方,让我做几道菜替你压压惊。”
说着也未收拾东西,领着潘安已步往他处。
潘安抓起衣衫,行了数步,复又回身弹出指劲将嵌挂石柱茶壶给击碎,了却这场尴尬事。
两人这才有说有笑转入回廊,消逝无踪。
郝贝笑道:“要是我来,不知能否一滴不漏?”
郝宝笑道:“要是不行,茶壶换大一点儿不就成了?”
郝贝呵呵笑道:“这功夫实在是武林一绝,潘安实是不简单,刚露了一手;现在又能平安无事地去谈恋爱。”
郝宝想及两人情投意合,不禁有气:“令佳玉这女人移情别恋,也得让她吃吃苦头方可。”
郝贝道:“怎么整她呢?她爷爷可不会验她的身。”
郝宝道:“验身免了,踢她几下屁股也好。”
“怎么踢?”
郝宝沉吟半晌,灵光已现:“她曾冒充奇幻宫门徒,现在咱们就以奇幻宫弟子来会会她,看她能耍出什么名堂?”
郝贝欣喜:“这样也好,不但可以办事,还可以踢人,一举数得。”
两人研讨半晌,决定晚上行事,遂又潜出庄院,找了两套紫衫蒙面装,以便晚上备用。
是夜。
三更。
灯火渐弱,一片寂静。
宝贝兄弟俩已换上蒙面装,以奇幻神功轻飘进入西厢院令佳玉住处。
令佳玉住于厢院最后一栋雅房,幽静清雅,倒也省了宝贝兄弟不少麻烦。
她刚和潘安分手回房,是以并未入睡,躺在床上想及今天发生种种怪事,她搞不清爷爷怎会变得聪明了,又想及潘安种种迷人风采,尤其又肯为自己牺牲,不禁痴痴入醉,幻想着美好未来将是如何完美。
葛地——
一声幽冷冷的声音传来。
“令佳玉……”
音如冷泉,冰凉透骨,贯得令佳玉毛骨悚然,往窗口一瞧,一阵幽烟轻晃,吓得她浑身冷汗。
“是谁!”心头想起的是幽魂鬼魅之类,心头毛冷冷的。
郝宝本想捉弄个够,听她一叫,倒也顾及传到外头被他人听见,乃推开窗子,和郝贝先后飘身入内。
令佳玉见及来人,鬼魅心情方去,又自惊心:“你们是谁?”
宝贝兄弟冷笑而不答,在房中飘来飘去,宛似幽魂。
令佳玉毛骨生寒;复见其装扮和飘浮功夫,更是心惊肉跳:“你们是奇幻宫门徒?”
郝宝冷笑:“不错!”
“你们想干什么?”令佳玉可知奇幻宫门徒武功诡异,尤其神出鬼没,那股神秘感直如幽魂,让人心生寒意,不自禁地已缩回床角。
郝宝压低嗓子早把声音变得老成,自不怕她发现身份,已和郝贝飘身落地,逼向令佳玉。
郝宝冷道:“来算帐的。”
“算什么帐?我没欠你们什么……”
“有!你冒充本门教徒,骗了小宫主,还有奇幻宫武学。”
“我没有……”令佳玉遍体生寒。
郝宝冷笑:“你以为瞒得了?”
令佳玉心无头绪,急道:“我是救了小宫主,她才把武功教给我。”
“教给你?末得宫主允许,谁敢传给异教徒?你学的功夫必需追回!”
和郝贝共同出手,存心整她一顿。
令佳玉急忙躲闪:“不要我和你们宫主很好,他会答应传我武功。”
“你知道本宫宫主?”
“知道,他叫郝宝,跟我很好。”
郝宝想笑:“好个屁!宫主说你早遗弃他,这笔帐还有得算。”
令佳玉急道:“我没有遗弃他,是因为我爷爷跟他爷爷有仇,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他。”
郝宝冷笑:“太慢了,你移情别恋,还把姘头都带回家,我们宫主早巳对你没胃口了。”
郝贝冷笑:“就是宫主派我们来教训你!”
喝的一声,宝贝俩迅捷出手,令佳玉武功本就不强,虽练了奇幻步法,那也只能躲闪,然而宝贝兄弟练的比她精,只要她一动,宝贝即知她落点,双双欺上,哪是收回武功,双脚猛抬,踢得令佳玉呢呢痛叫,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郝宝我永远饶不了你!”令佳玉嗔极而叫。
郝宝謔笑:“你饶不饶他没关系,他可命令我们要端你千百个屁股,看你还敢不敢发骚!”
和郝贝两人当真踢得上瘾,踢得令佳玉无处可躲,东也被端、西也被踢,转也难逃、滚也遭殃,踢久了也病得她受不了。
“救命啊……”
她想急呼,然而郝宝快她一步,一戳指点中她哑穴,还将她按在床上、呵呵謔笑:“才喘几下就受不了啦!也罢!脚端够了,手可还痒得很,就换换口味!”
当下和郝贝劈啪打得令佳玉眼泪直流。
郝宝似乎觉得打下去没有痛叫声实是不过瘾,遂又解开她哑穴,阿呵謔笑:“听惨叫声也是一种享受啦!叫啊!.痛叫一声,痛苦会减少一点点。”
哪知令佳玉此时却咬紧牙根,一声痛叫也不吭。
郝宝打了几下但觉奇怪:“你为什么不叫?难道打麻了?不痛了?”
郝贝道:“还是不过瘾要吃大餐了?”
令佳玉突然瞪向郝宝,无尽委屈而又愤怒:“郝宝,我恨你——”哇地扑在床上哭不止。
这话说出,可把宝贝给吓呆了,猜不透令佳玉为何会发现兄弟身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令佳玉早就该发现来人是宝贝兄弟,原是奇幻宫门徒并无男人,而且宝贝兄弟同时出现,那股气氛和调调儿,只要稍加留神即可发现。只是令佳玉当时被吓着而未加思索,后来被打疼了;郝宝也得意志形,说话腔调未免露了形,是以令佳玉才会认出两人,硬是咬紧牙根也不肯再叫痛。
宝贝兄弟俩互望一眼,甚是无奈。
郝贝摊手:“穿帮了,怎么办?”
郝宝干笑:“反正屁股也踢了,总算没有白来。”
“那……可以走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她!”郝宝转向令佳玉:“喂!初恋情人!是怎么发现我的?”
令佳玉哭声已竭,转过身躯坐起,满脸泪痕,愤恨嗔叫:“我恨你——永远根你——”
郝宝倒能处之泰然:“小白脸都带回家了,不恨也得恨,只是不知我该恨还是你该恨!”
“我恨你恨你恨你——你不懂!永远不会懂——”哇地一声,令佳玉又是捧脸痛哭。
见着女人哭,郝宝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懂就不借,不懂也不必哭得那么伤心嘛!”
令佳于止住哭声,仍自不停抽泣,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哭得这么伤心,然而她却不知对郝宝已动了真情,只是双方一些仇怨使得她深深压抑着,甚至未感受出这份感情,及至受到郝宝惩罚,那股感受无尽委屈而宣泄成狂涛巨浪,逼得她痛哭流涕,她只觉得郝宝不应淬如此对待她,却不知这感觉来自另一种具具真情。
当然,郝宝被她整得七荤八素,自也感受不出那股真情若有,也只是在迷宫沉冰阵中,郝大要他反追她,她流露的那份纯真情愫,只可惜她事后又反悔,逼得郝宝有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而不再相信她了。
如今又碰上潘安这小白脸,那更不必说啦!
“帐也算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弄我纯洁的感情:”
“我没有——”令佳玉叱叫。
“没有?连小白脸都带在身边,你还说没有?”
“他,他武功很好。”
“武功好?呵呵,你就想骗他,跟骗我一样再玩弄他?”
郝贝道:“还好我哥哥学乖了,再也不上你的当。”
令佳玉叱叫:“我没有!没有——你给我滚——”
郝宝得意黠笑:“滚是要滚,不过我得告诉你,像小白脸那种家伙,专门偷学人家武功也不是什么好路数,还敢在别人面前表演脱衣秀,实是武林一绝,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自是不想管你,咱们恩恩怨怨到此为止。”
郝贝接口广还有,以后千万别再假冒奇幻宫弟子,也别用奇幻神功,否则你会很惨!”
令佳玉咬牙切齿:“滚!滚——永远别再让我看到!”
“拜拜——”
宝贝兄弟俩招招手,场长而去,临行还特别丢下台有暗示意味的话:总算‘出了一口气’!
夜风吹来,一阵冰寒,窗外似传来潘安声音:“令姑娘你要紧吗?”‘
不知怎么,令佳玉此时反而不想见潘安,说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那……在下告辞了,明天见……”潘安声音仍是温文儒雅。”
令佳玉心头一片狂乱,凄夜中显得特别孤单,一切似乎都不再属于她,潘安的笑、潘安的举止、他的柔情、他的关怀,此时变得如此淡薄,竟然抵不上郝宝一片笑声?随着笑声散去,她巳愤然了,不禁又抱起棉被痛哭一场,不知不觉中已沉沉入睡。
寒月初升,冷清中隐含无尽凄凉。
夜鸟轻啼,声声泣血。
(正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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