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走上层中原送表
柳翠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说,难怪现在不想回家,原来这里有金屋,经常藏几个娇呢?方中原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柳翠嗅了嗅鼻子说,空气中有女人的味道,准确说是化妆品的味道,并且还是进口的。
方中原有点紧张,心里想,不会啊,昨天用的床单和被套都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整个房子都开窗换了气,方中原去洗衣机看自动洗的被单床单,已经不在洗衣机了,正挂在二楼平台晾晒,他明白了,黄秋兰来过,这个丫头,是她来把房间提前打扫了。
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情,自己本来去市里之前是进间通风的,方中原脑子是转的快的,他立即对柳翠说,你记得我在家打扫过卫生吗?我们这个家里怎么那么干净?这些你都不知道的,那是县里专门给我安排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明天叫过来给你看看?
柳翠没有说话,可能觉得他解释是合理的,方中原带着她去楼上小房间看看,里面放的全是香菇啊,笋干、干鱼,咸肉等土特产品,女儿捂着鼻子说,你把这个房间搞的象杂货铺一样,我怎么住啊?
方中原赶紧和柳翠把东西往二楼平台搬,柳翠是过日子人,这个也要,哪个也要,搬的时候就在计划,这个送谁,那个送谁的,反之她家七大姑八大姨多。柳翠一面计划,一面还说,别小看这些东西,买买就是钱啊。
柳翠和孩子在三塔住的两天里,家里还是不住地有人来,王家集镇的领导,三里庄的、果园镇的,都是带着土特产品来的,但是看见方倩在,都是拿出五百一千的,说是给孩子的过年钱,方中原都极力推辞不要,他们都是死拉硬拽的,一定要孩子收下。
孩子在人走后高兴地说,明年过年还要来。柳翠很不高兴地说,你要叫爸犯错误啊?方倩说,你们真老土,这样的钱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也不是他们掏腰包,我不拿,别人家孩子也会拿,过去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们这才哪对哪啊?
方中原很不高兴地对方倩说,小小年纪怎么有这样的思想?
方中原刚想教训女儿几句,柳翠就制止了,说,孩子是孩子思想,我们是我们,要不怎么说有代沟呢?
星期天吃过中午饭,柳翠和女儿要回去,方中原去招待所拿了车,开到后门,柳翠把早已经拎到门口的东西往车上搬,后备箱塞的满满的,还在第二排的座位上放了很多,女儿撅着嘴说,你让我怎么坐?
柳翠只好把一包黄花菜抱着放在自己腿上,作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一路还说,酒忘记带了。
方中原说,你也不喝酒,你要酒干吗?家里不是有不少酒吗?
柳翠说,叔叔喜欢喝五粮液,不喜欢喝茅台。
方中原没有说话。
……….
星期一从市里回来,到了办公室,娜娜就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回来了,晚上有没有时间?
方中原连忙说有,有,晚上我过去。
方中原看了一会文件,手机又响了,是王琳来的电话,说自己买了款墨绿色的雪铁龙,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兜个风?
方中原说,改天吧,晚上还有个会。然后详细问了问,排气亮多少?牌照上了没有?
王琳告诉他,一切都有关总给她办好了。
方中原知道,自己的这个同学和马小龙关系不错,这点小事情,他是肯定能摆平的。
晚上,方中原去了娜娜的家,一番缠绵之后,娜娜给方中原看了她在香港给他买的钱包,皮带,和打火机,说这个都是男人所必备的东西。
席凯华在春节前两天晚上,给方中原送了块万国手表,方中原虽然嘴上说太贵重了,但是最后还是收下了。
………………………….
春节期间,整个三塔县城都沉浸在欢快祥和之中,南扩工程中,很多家庭都告别了平房,住进了楼房,老城区的旧房改造,也使街区很多家庭得到了实惠,今年的春节比起往年大家的幸福指数有所上升,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撤县建市。
现在的事情,没有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撤县建市的方案也许还摆在国务院某个领导的案头,三塔县已经家喻户晓了,就连传说中划归三塔的平阳县以及临水镇等地方的领导,也在过年后来三塔进行新年访问了,在以往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的,说是交流访问,其实也就是来混个脸熟,中国有句古话吗,熟人好办事。
过了正月十五,好消息真就来了,省委组织部通知三塔县委,说最近省委组织部要来考察班子,三塔的班子知道了,个个掩藏着喜悦的表情,因为他们猜测不是市里来考察,说明撤县建市的好事情快到了,大家又有点担心,老百姓不担心,县委班子的担心,担心自己的帽子和位子。
第一个担心的是敬朝阳,毕竟自己的年纪大了,他知道平阳的县长费晓比自己年轻十岁,会不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如果三塔的第一任市长花落费晓头上,那自己就是老猫含着猪脬——空欢喜一场了。年前,敬朝阳没少往市里跑,他动用了不少市里的关系,希望能在省领导面前替自己美言美言。
方中原是担心只在脑袋里闪了一下就过去了,他觉得,自己主政三塔成绩还是看的见的,老城区改造,新城南扩,磷矿开工,正在建设的三塔农副产品交易市场,这些都是自己的政绩。就是道听途说,三塔的老百姓对自己也是交口称赞的,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秘书在美国叛逃,虽然市里没有处理自己,不知道省里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了。
再一想,秘书叛逃是他自己个人的事情,不是自己工作有什么失误,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这个是他安慰自己的唯一理由。
就这他有点担心的时候,关大康给他送来了宽心丸,关大康告诉方中原说,知道谁来考察三塔班子吗?是我们高中一老同学孟飞。方中原一时没有想起孟飞是谁。关大康说,你怎么能忘记了啊,哪个个子小小的,戴个近视眼镜的孟夫子啊。
方中原想起来了,原来是高中的同学,以前只是夫子夫子地叫,还真忘记他真名字了,一直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在省委某个部门做办事员,怎么他来考察我们啊?
关大康说,十年河东变河西了,你可不能荞麦地瞧不起秃丫头啊,那小子上学时候窝窝囊囊的,工作中不知道是他家祖坟怎么就冒了烟了,一路高走,现在已经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了。
多年不见,方中原怕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就问关大康和他有联系吗?关大康说一直有联系。方中原说了句哦,关大康立即就明白方中原什么意思了。说,你等会,我一会给你打电话。
过了一会,关大康来电话了,说和孟飞联系上了,他今天在市里,明天或者后天就到三塔来。关大康还说,我私自做主,帮你越了他,晚上在市里新加坡城吃个饭,他也同意了。
关大康要方中原等他,他马上带车来接他一起去市里。方中原说去家里接我。
说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写字台抽屉里取出上次抽出来的两万块钱,本来想去天花板上取点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取,从窗头柜里取出了席凯华过年送的万国牌手表,一起装进包里,他盘算着,二万块钱吃饭够了,送块手表给他也差不多了,同学之间送钱俗气了点,他知道这个手表价值不菲,在网上查过,这个表大约十七万元左右,现在他真的庆幸,自己过年没有戴,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买来的盒子里。
到了市里,关大康联系了孟飞,孟飞说在市政府有事情,关大康抬手看看表,说,现在时间还早,你回家看看不?方中原说不回了,我们直接去饭店等吧。
到了饭店,他们问服务员,陈菲在吗?服务员说陈总休息了,现在是孙总在经理办公室,关大康对服务员说,带我们找她去。服务员很犹豫,问,你们和孙总约好了吗?
关大康很不耐烦地说,越好了,去,叫你们孙总出来。服务员刚走,关大康就叫到,现在的小丫头,谱摆的够大的。
方中原笑着说,你别说人家,你不但谱摆的大,你声音也大。
正说着,孙芊出来了,一看是方中原,就说,对不起,对不起,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方中原说,晚上想在这里吃个饭,请给安排个安静的包厢。
孙芊把带到楼上的一个包厢,这里设置和三塔的差不多,只是比三塔的规模大,这里也有一个平时不用的包厢,在新加坡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客满,平时不用的包厢也不启用,只有特殊的客人来才会使用,因为这里的餐具都是特殊的,筷子碗都是银制的,喝酒的杯子都是水晶的,甚至架筷子的筷子托都是景泰蓝制作的。
到了下班时候,关大康就站在门口迎接,不一会就带进来一个瘦小的戴着深度眼镜片的人进来了,给方中原介绍说,这个就是老同学孟飞,同时给孟飞介绍了方中原,孟飞说,知道,知道,我早就听说你在三塔当家啊,今天一见,你还是当年那样英俊潇洒啊。
方中原也装模作样说,认识认识。可方中原只是认识名字,如果不是在饭店,并且是关大康介绍,他是根本把眼前的人和名字对不上号的,但是他还是笑着说,早就想拜访你的,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我在市里,大康说你也在,所以他召集我们聚聚,真不容易啊,一转眼二十多年不见了啊。
是啊,是啊,两人说了一些闲话,孟飞问,就我们三个吗?
关大康说,是啊,我目前能联系到的就你们两个。
孟飞掏出了看,说,算了,现在联系也不怎么好了。
方中原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都是老同学,联系看看吧。
孟飞打了三个电话,来了两个,一个是市粮食局的,一个是市旅游局的女同学,方中原以前和关大康聚会都还是认识的,有了女同学,方中原就喊孙芊也过来陪着,六个人,上菜喝酒,酒点了茅台,拿了一箱。
大家始终没有说什么三塔撤县建市的事情,倒是关大康说了个笑话,引起大家一片感慨,关大康说,你们都是官场上人,就我不是,我为什么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官场,其实官场就是一群猴子爬树,朝上看全是,朝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你们活的累啊。
大家都笑了,孟飞说,你这个家伙还是那么油啊。
吃完饭,大家握手告别,关大康送两同学下楼,方中原装做和孟飞互相交换电话号码,孟飞就没有和他们一起走,方中原瞅准了机会,从包里掏出手表盒子来,飞快的塞到孟飞的手里,说,老同学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个小礼物吧,孟飞刚想推辞,听见关大康说话的声音,看也没看,把装表的盒子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互相笑着说,以后多联系啊,多联系。
送走了孟飞,方中原要去买单,关大康说早就买过了,这个小事情,那要你买?
方中原和关大康在马路上走着,准备各自回家,分手的时候约定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到市新加坡城门口集合,争取上班前赶回三塔。
就在方中原快要到家楼下时候,方中原的电话响了,是孟飞打来的,说,老同学你太客气了。方中原说,什么也别说了,我们是老同学吗?寒暄了几句,孟飞说,过几天就到三塔去,当面再感谢你吧。方中原笑着说,客气了,你到三塔,就是我们的客人,怎么能要你感谢呢?
孟飞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好,让方中原一扫心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