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冰火两重天)
事情发生之后,慕岩采取了紧急处理措施,联合艾瑞克集团的势力封锁消息。那家披露卢谨欢不孕不育的报社立即被收购了,然后召回了所有的报纸。然而虽然他处理得及时,但是对方有意整他,还是有很多小摊贩手里的报纸没有收回。卢谨欢不孕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互联网上各大论坛都有这样的报道,但仅仅五分钟,就被不明来源的势力给扼止了。慕岩焦头烂额,股东们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也开始闹内讧。
慕岩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召开紧急股东会议。他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儿没有想起应该要先去安抚一下卢谨欢,那才是他最在乎也最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股东大会上,慕岩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也表示无论父亲的遗嘱是什么样的,那是属于慕家的股份,谁也别想妄图染指。股东们见识了他强势的铁血手腕,其实也不敢招惹他。
但是那些股份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引诱着一群眼冒绿光的恶狼争相夺食,他们岂肯甘心?股东大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楚服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兄弟簇拥下走了进来,如披星戴月一般。
慕岩冷睨着他,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他出现了。他从白柔伊那里套不出任何话,对于来自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人的敌意,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但是他对慕氏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他知道慕氏起内乱,他一定会来横插一脚。
他早就等着他出现了。
慕岩不动声色的看着楚服耀武扬武的走进来,立即有股东站起来喝斥,说:“哪里来的野小子,撒野撒到慕氏地盘上来了,保安,给我轰出去。”
保安已经跟随在后,一听到那个股东的话,连忙冲进来,楚服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站在他身后的跟班就嚣张的道:“据说在开股东大会,我们老大手里的股份足以接手经营权,凭什么不能参加股东大会?”
慕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服,唇边始终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但凡楚服多看他一眼,就会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圈套里了。
那位股东脾气火爆,怒道:“慕氏的股份岂是你们能随便拿到手的,还是接手经营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保安,快轰出去,别打扰了我们开会。”
保安慌忙上前,楚服仅仅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就浑身寒气,不敢再动。楚服满意自己目光的杀伤力,转头看着那位股东,说:“刘老,拿不拿得到,要各看本事,如果您不信,可以验看真假。”
楚服说完,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身后的跟班,跟班连忙拿去给刘老看,刘老快速一翻,眼中惊疑不定。他旁边的股东见状,连忙抢过去看了看,满脸惊讶。
如此那份文件在会议室里被众股东争相传阅着,到最后,会议室里的所有股东都面如土色,有人说:“不可能,这25%的股份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疑惑、怀疑的声音刹那间此起彼伏,楚服环顾全场,冷鹜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他拍了拍手,随即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律师,有人认得这名律师,就是之前跟在慕长昕身边的,亦是慕长昕当时立遗嘱时在场的周律师。
众人惊疑不定,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目光都争相在慕岩、楚服与周律师脸上来回扫视。慕岩脸上冷冷的,目光波澜不兴,一点焦躁之意都没有。
楚服依旧戴着面具,显得神秘莫测,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头看向周律师,说:“周律师,请您把前任慕董的遗嘱念一遍,让大家听听。”
周律师看了一眼慕岩,然后拿出慕长昕当时立下的遗嘱,开始读起来:“……我儿子慕岩必须娶我妻子阮菁指定的女子,在一年之内生下孩子,方能继承这25%的股份,否则视其为自动放弃这25%的股份,股份将由我妻子阮菁所得……”
最关键的便是这句话,众股东听了周律师的话,顿时焉了,闹了半天,他们都被耍了,这些股份根本没他们事。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都中计了。
有心虚者,忍不住偷偷看慕岩的表情,慕岩一脸淡漠,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心惊胆战,与慕岩共事四年,他越是平静的时候越让人害怕。
楚服举手,让周律师停了下来,他说:“大家都知道,慕董的妻子卢谨欢根本就不能生育,一年期限,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依照依嘱上所说,这25%的股份将由阮总所得。这是阮总签下的股权委托书,她将股份交给我全权负责。”
楚服让跟班把那份委托书拿到投影仪上,黑字白纸,确实是阮菁的亲手签名。
看到投影仪上那份委托书真的是阮菁的亲手签名,这些股东们再次不淡定了,感觉慕氏有大变天的趋势,有的人甚至开始去跟楚服攀交情了。股东会上乱作一团,慕岩冷眼看着,只等这些人把阵营站好了。
有的是老股东,与慕长昕交好,慕岩上位后,依然坚定的做着保皇党。楚服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慕岩,冷声道:“我记得慕董之前是以投票制来决定董事长的位置由谁来坐,如今我们各拥有30%的股份,现在请大家举手表决。”
慕岩坐在椅子里,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楚服,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想要什么,原来不过是想要这个位置。你想要就拿去吧,我不希罕。”
“慕董!”
“慕董!”
有好些保皇党的见慕岩这么没志气就将董事长位置拱手让人,忍不住叫起来。早知道慕岩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经营权,他们也该先巴结一下楚服。
慕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直视楚服,说:“不过你想坐,未必能坐稳。”
楚服笑如清风,他说:“只要我想要,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慕岩,咱们且走着瞧。”
慕岩拍了拍手,陈善峰从外面走进来,他拿了一份文件进来,慕岩环视了一圈,扬声道:“这份资料是戒毒所那边出示的,大家看一看就明白了。”
投影仪上再度放上了一份文件,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谁都没有料到,原来阮菁染上毒瘾,而这份股份委托书,是在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签的,根本就不能作数。
楚服似乎早料到慕岩会有这一手,他并不慌乱,说:“委托书是阮总去戒毒所之前签的,上面有签字时间。”
慕岩冷笑,陈善峰已经将一段录影打开来,那时白柔伊哄骗阮菁签字的录影,画面十分清晰。会议室内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几位股东都跳了起来,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白柔伊,她手上戴着锃亮的手铐,脸色灰败。
“毒药,慕岩……”白柔伊今天早上刚出门,就被警察围住了,控告她商业诈骗,将她带来了慕氏,她的头到现在还是懵的。
慕岩没有看她,她身后的警察走上前来,说:“楚先生,我们怀疑你逼迫他人签字进行商业诈骗以及绑架他人,现在你被捕了。”
楚服心口一跳,他慌忙看向慕岩,慕岩一直盯着他,见他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他说:“楚服,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我查了那么久,终于查到你的真实身份,法网灰灰疏而不漏,你还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楚服方才知道这是引他入局的陷阱,他一下子慌了,急忙挣开众人要逃。但是门口都被沈清绾带来的警察给堵死了,他无路可逃,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从怀里拿出一把枪,朝着慕岩的方向连开了两枪。
陈善峰离慕岩最近,看见楚服拔枪时,他就反应过来,猛得将慕岩推出去,但还是晚了,第一枪正中慕岩的小腹,第二枪却射中了陈善峰两肋之间。
楚服没来得及开第三枪,是因为沈清绾已经举枪,那一声枪声响起,楚服满脸是血的往后倒去,鲜血从他太阳穴不停往外涌出,他倒在了血泊中,浑身抽搐了几下,静止不动了。
他带来的手下见老大死了,刚要拔枪,就被一群警察堵住,只能举手投降。
会议室里目睹了这场枪战的,大家就尖叫连连,也有比较镇定的,连忙拔通急救。慕岩小腹中了一枪,此时半跪在地上,他额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来,小腹处鲜血也不停往外涌,视线一阵阵模糊,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善峰,咬牙想要移到他那边去。
陈善峰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不停涌了出来,很快就将会议室里的红地毯染成了褐色,他看着慕岩,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楚一点。慕岩困难的走到陈善峰面前,将他从地上托起,眼泪已经噙着泪花,“善峰,你怎么这么傻?”
陈善峰伤在了心脏位置,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他困难的抬了抬手,终是没有力气举到慕岩面前,慕岩连忙握住他的手,“善峰,你撑着点,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住。”
陈善峰微笑了一下,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字,就疼得直吸气,他说:“岩,对不起,今后的路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还记得吗?我跟你从部队里退役下来,我向你许诺,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如今,我要食言了,对不起!”
慕岩的眼泪滑落下来,他哽咽道:“你别说话,省着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等你度过难关,你要说三天三夜,我都不会嫌你烦。”
陈善峰感觉到脸上湿润,他眼底一阵满足,他说:“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被你这样抱着,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岩,你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英雄,英雄流血不流泪,你别哭。”
慕岩吸了吸鼻子,他一直都知道陈善峰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这种畸恋,于是只能装作不知道。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装作无知了。
“善峰,我现在命令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他心里难过死了,从第一次踏进军校,他跟陈善峰都还是普通毛孩子,什么也不懂,他少年老成,陈善峰活泼大方,他时常缠着他,让他烦不胜烦。可是现在想起那段日子,他却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或许是人在将要失去时,才会觉得过往十分美好。他抱着他,伤心得直落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陈善峰笑了一下,就这样一个动作,也扯得伤口痛,他的意识渐渐迷糊,他说:“岩,我爱你,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选择变成一个女人,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爱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善峰,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要爱我,就活下来光明正大的爱。”慕岩眼泪越落越急,他不能死。
陈善峰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他呢喃道:“对不起,岩,我要先走一步,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他的手无力的从慕岩手里滑落,慕岩怔怔的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满是血迹的双手,仰头大吼起来,吼声悲切哀恸,让在场的人都心酸落泪了,此刻,谁也没有觉得陈善峰是个同性恋,反而为他的离去而悲伤不已。
陈善峰的意识在弥留之际,淡淡叹息了一声,岩,对不起,如果不告诉你我爱你,你会忘记我的,这一生不能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每天都过得如行尸走肉。选择死亡,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路,否则我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嫉妒而伤害你伤害你爱的女人。
请原谅我的自私,除了用这种方法,我别无选择。再见了,我亲爱的岩!
而在另一端,白柔伊看到沈清绾举枪击毙了楚服,她尖叫一声,挣脱警察的钳制冲到楚服身边,她哭着将他抱起来,他头上的血将她鹅黄色的连衣裙染红,她拍着他的脸,哭道:“毒药,你别死,你别死,呜呜呜。”
楚服睁大眼睛,透过面具狰狞的看着天花板,对白柔伊的话充耳不闻。白柔伊与楚服相处了大半年,他的温柔体贴早已经感动了她。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他,是因为她还放不下自己的梦想。
慕岩是她的梦想,她放不下。如果她早一点承认她已经爱上了楚服,是否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毒药,求求你别丢下我,我爱你呀,为了你,我明知道去找姨妈签委托书是犯法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可是我求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白柔伊悲痛交加,她怪自己的迟钝,为什么要等到他死的这一刻,才发现,其实她早已经爱上了他。
可楚服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他脸上的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滴,一滴一滴像是滴落在她心上。白柔伊看着那血,像是在她眼前开了一遍绝美的曼陀罗花,艳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一直哀求他,可他只是大睁着一双如死灰般的眼睛,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毒药,你醒来好不好,我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回家。”
白柔伊说着,将他放下来,然后站起来,拉着他的双手,使劲的往外拖去,她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们回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她的神情已然疯颠了。
慕岩悲切的大吼,枪伤处鲜血疯狂往外涌,沈清绾让人将疑犯押回警局,又派人去阻止疯了的白柔伊,听到慕岩的悲喊,她摇了摇头,今天这桩案子,以两死一伤结案。
救护车来时,慕岩已经昏了过去,沈清绾给景辰熙打电话,告诉他疑犯已经服诛,景辰熙一早上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正焦头烂额,听到沈清绾说疑犯死了,他眼皮猛得一跳,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绾将现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说到最后,她有些难以启齿,“慕岩小腹中了一枪昏迷了,正被送往医院,还有……还有现场死了个无关的人……”
“什么?”景辰熙也来不及问其他的情况,只问了慕岩被送往哪家医院,连往外跑边给卢谨欢打电话,连打了好几通,都没有人接。后来梁念初给他打电话,说卢谨欢不见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给卢谨欢打电话,却再也打不通。
他气得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连忙开车赶往医院。
此时卢谨欢正在牛头山上,她坐在他们定情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整个城市都像被笼罩在一层烟雾中。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也被笼罩在这层烟雾中,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的手机早已经关机,她的世界清静了。她坐在地上,耳边连风声都没有,她将头放在双膝之间,心已经痛得麻木。她一直想告诉慕岩她不孕的事,但是话到嘴边,总觉得难以启齿。
如今她不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慕岩会如何看她?她发现她竟然如此懦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山上坐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已经坐得酸麻。她踢了踢腿,等那股酸麻的劲缓过去了,她才往山下走去。
她站在路边,准备坐车回家,一辆白色宾利悄无声息的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了下来,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卢谨欢看见他,无奈的叹了一声,跟了她这么久,他终于还是现身了。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卫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开去,他一边开一边问道:“欢欢,你想离开这里吗?”
今天早上,他看到报纸时大吃一惊,扔下会议匆匆赶到卢谨欢工作的地方,就看到她像游魂似的从楼里飘了出来。他没有迎上去,此时此刻,她希望在她身边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他跟在她后面,看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跟到牛头山下。他当时以为她想不开,悄然随她上山,看她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坐下,他才轻轻吁了口气。
他们俩,一个在大石头后面坐下,一个在大石头前面坐下,两人间隔着一块石头,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卢谨欢双手紧握,她像是没有听到卫钰的话一般沉默不语。就是卫钰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说:“我不想离开。”
卫钰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车飘了出去,差点撞上隔壁驶过的车。他稳了稳心神,同样将车稳住,“欢欢,跟我离开吧,你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伤心。”
卢谨欢偏头看着他,语气幽幽道:“卫钰哥,如果是八年前,你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带我离开?”
卫钰神情一顿,眼里渐渐萧瑟起来,他说:“如果是八年前,我不会离开,我会留下来跟你一起面对,一起翻越刀山火海。”
卢谨欢被他逗笑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前面哪里有刀山火海,我们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的离开,而是因为我的不坚定。现实有太多的突发事件,我们谁也不能预料在人生的转角处会遇到谁?我不想错过他。”
“可是……”卫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他急急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却被卢谨欢抬手打断。
“卫钰哥,你听我说,人生很短暂,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我也不例外,如果慕岩不要我,我会离开,因为我不会等他一辈子。”卢谨欢急切道,“但是,我不会像爱他一样再去爱别人,卫钰哥,我们已经错过了,不要再把精力花在我身上,放下我,好好去爱你值得爱的女人,你会比现在幸福快乐。”
“欢欢,为什么我不可以?”卫钰英俊的面容因心痛而变得有些扭曲,为什么他不可以呢,他那么爱她,从来都没有少一分。
卢谨欢闭上眼睛,把他的面容阻隔在心门之外,她轻轻的道:“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或许我跟他不会白头到老,或许我今后会找到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但是我不会像爱他一样去爱我的丈夫。如果是个陌生人,我可以心安理得,如果是你,我会内疚不安,再也不会快乐,你愿意看到我这样吗?”
卫钰的心像被撕裂一样,他说:“我可以等你,等你完全放下他,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都愿意等,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听不懂呢,如果我能那么自私,我半年前就不会离开,卫钰哥,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但是我不能再爱你,十年二十年,甚至是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再爱你,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卢谨欢把话说死了,虽然伤人,但是她希望这对卫钰来说,会是一头棒喝,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也许是卫钰真的被这一棒敲晕了,他没有停车,而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卢谨欢,他以为在她心里,至少有一点爱他的,原来没有,一点都没有。
卫钰痛彻心扉,此时的他思想是极端的,他痛他也要让她痛,他说:“你那么爱慕岩,那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出车祸,你爸爸为什么会把你们扔在后院里不闻不问?”
卢谨欢愕然,随即僵硬的转头看着卫钰,颤着声音说:“你说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说。”卫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卢谨欢回到Y市,他日日跟在她身后,她是多么在努力生活他不是没有看见,她有多么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该死的竟然会赌气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事知道的人极少,阮菁、慕楚、慕岩,而他会知道,也是卫希兰。原来慕卢两家的仇恨会升级,并不是因为卢老太爷的死。卢老太爷死后,卢文彦被紧急召回了Y市,接手卢氏企业。
那时候卢文彦与慕长昕是好友,就算卢老太爷是因为慕家的经济垄断而气得暴毙身亡的,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两人的友谊。卢文彦没有经商头脑,一个月不到,卢氏企业就摇摇欲坠,卢文彦没办法,只好娶了卫家远房表小姐。
娶妻之前,他走不开,曾让慕长昕帮他去C市找沈洁,并拿了钱让他交给沈洁,让他好好安抚沈洁。等他这边形式稳定了,就立即接她来Y市。当时慕长昕去了,回来却绝口不提沈洁的事。直到两年后,沈洁带着卢谨欢出现在Y市,找到了卢文彦。
沈洁找到卢文彦,卢文彦十分开心,立即将她迎回了卢家。卫希兰死活不肯,就派人调查了沈洁,这一调查竟然让她调查到一件事,那就是两年前,卢文彦曾让慕长昕去找沈洁,竟然见色起意,将沈洁强占了。
卫希兰查到这件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的说给卢文彦听。卢文彦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新仇加旧恨,卢文彦约见慕长昕,本来想撞死他。
卫希兰怕卢文彦出事,情急之下,只能去求沈洁。沈洁赶去时,刚好看到卢文彦开车撞慕长昕,她横身扑上去,将慕长昕扑向一边,她自己没有那么幸运,被迎面冲上来的汽车撞了。
卢文彦是真心爱沈洁的,但是看到沈洁飞身救慕长昕,他的心都凉了,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被戴了绿帽还沾沾自喜。说不定当时不是慕长昕强占了沈洁,两人是郎情妾意,心甘情愿好上的。卢文彦将沈洁送去医院,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沈洁出院后,直接被卢文彦打进冷宫。
沈洁失去了那两年的记忆,只记得卢文彦娶她过门的事,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卢文彦薄情弃义,从此郁郁而终。
这就是慕岩跟慕楚他们苦心想隐瞒卢谨欢的事情真相,也许卢文彦很狠,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谁戴了绿帽会甘心?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慕长昕见色起意,而沈洁跟卢谨欢这么多年的苦难日子,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慕长昕当年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慕岩不敢告诉卢谨欢,怕的就是她不原谅,从而真正的失去她。
面对卢谨欢质问的眼神,卫钰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他暗自懊悔时,又自私的希望能够借这件事让慕岩跟卢谨欢分开。只要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他陪在她身边,总能打动她。
“卫钰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谨欢回到Y市后,明显感觉到慕岩慕楚有事情瞒着她,现在经卫钰这一问,她的心不安起来。
卫钰看着卢谨欢焦躁的目光,心知若是他真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他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选择什么也不说,“欢欢,这件事情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去问他吧。”
自从回了Y市,卢谨欢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看卢文彦,他是害得妈妈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亦是他让她陷入如此不幸的局面中,她打从心里还没有原谅他。
“卫钰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
“我不能说,欢欢,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卫钰叹了一声,他说过他不会伤害她,可他都做了什么?爱而不得,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残忍吗?
卫钰越是不肯说,卢谨欢越想知道,她说:“卫钰哥,你送我去监狱吧,我要去见见我爸爸。”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这么晚了,监狱里不会允许探监的。”卫钰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欢欢已经够痛苦了,现在他竟然又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假如她知道一切,她该何去何从?
闹了半天,慕岩才是她该恨的人,她又能怎么办?
卢谨欢不肯,坚持要去监狱。卫钰没办法,只好叫人安排。等他们到了监狱时,卢文彦已经等在了防弹玻璃之后。他的样子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头上满是白头发。
他的眉宇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让人见了心酸。眼前这个颓废的老人,哪里是她所熟悉的人。他脸上,仿佛一夜间染上了风霜,卢谨欢迟疑的走过去坐下,然后拿起电话听筒。
卢文彦对她笑了笑,目光热切的落在她脸上,说:“欢欢,你来了,你瘦了。”
这句话十分亲切,就像一个父亲久盼自己的女儿来看望自己一样,卢谨欢的喉头发痒,眼里一阵干涩自从母亲去世后,她跟卢文彦的关系就开始恶化。那次在卢氏企业,他那些残忍的话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寒。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敬仰且憎恨的父亲,他让她一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可是此时看着他灰败的脸,消沉的意志,她竟然会心痛。
连卢谨欢自己都觉得诧异,或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即使憎恨,也无法割断。
她看着他,淡淡道:“您还好吗?”
卢文彦狼狈的垂下头,掩饰眼底的欣慰,他低低的说:“嗯,这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挺好,挺好。”有人这么形容监狱里的生活,若是平日里,卢谨欢会觉得好笑,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哦。”卢谨欢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跟爸爸相处的,她知道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在爸爸面前撒娇耍赖。别人的爸爸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而她,残酷的生活早就让她懂得如果天真的塌了,顶天的永远只有自己。
卢文彦见她不说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少关心过她,父女两之间的隔阂很深,她能来看他,他就很知足。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卢谨欢才抬起头,看着卢文彦,说:“妈妈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请您跟我说实话。”
卢文彦一怔,呆呆的看着卢谨欢,她也正望着他,满眼的探询。大半年前,她蹲在他身边,他残忍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为了说那些话,他用尽了所有力气,难道他的苦心都白费了?
卢文彦从来没有真的恨过卢谨欢,就是沈洁临终前,她瞒着他,不让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他都没有恨过她。那时候说那番话,是因为他知道她爱慕岩。
也许这就是孽缘,当初为了让她能够幸福,他撒了谎,不愿意让她知道更残酷的真相。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了,依然想让他的女儿幸福。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卢文彦没有立即回答她。
“卫钰哥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了,我不相信,所以我要来找您确认一下,请您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卢谨欢撒起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卢文彦有心瞒她,如果她不诈他,他根本不会说真话。
卢文彦闭上眼睛,那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耻辱,他最爱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给强占了,这种话他如何能说得出口?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真相,你妈妈为了逼我,让我接你们回家,冲上马路以死相挟,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的。”
“可是我从卫钰哥嘴里知道的真相不是这样,您为什么要瞒我?”卢谨欢听他这样说,心知他还想要瞒她。
“我是当事人,我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欢欢,那些陈年旧事,你一定要追根究底么?你让你妈妈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卢文彦斥责道,就是不想让她再追问下去。
前半生,为了复仇,他没有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后半生,他想要做个好丈夫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做个好爸爸,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
人也许真的要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卢文彦从毒品里幡然醒来,才发现自己匆匆忙忙,已经走完了大半人生路程,而他在这段人生路程中,是失败的。
卢谨欢揪住他话里的漏洞,她说:“为什么我追根究底我妈妈在九泉之下不会安心,您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请您告诉我。”
卢文彦瞪了她一眼,心里恨透她的固执。从前,如果她肯像卢谨纯一样撒撒娇,或许他会给她多一点关爱。可她就是固执,什么苦什么累都咬着牙自己扛,常常让他觉得她们的生命中,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欢欢,别再问了,我所说的就是真相,无论你相不相信,回去吧。如果下次你来是为了问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卢文彦说完挂了电话,他没有再看卢谨欢,起身跟着狱警蹒跚的向外走去。
“爸爸!”卢谨欢叫了一声站起来,可卢文彦却没机会听见了,她看着他满含苍桑的背影,眼里一阵阵发热。仇恨,到底有多重要?爸爸为了报仇,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这才是上天对他最残酷的惩罚。
而她知道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让自己陷入另一轮痛苦的纠结中。
有时候,无知是福,无知才是快乐。
卢谨欢从监狱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城郊很冷清,只有一条孤伶伶的马路躺在一片田野之间,路灯的灯光很微弱,远远的照不亮前方。
卢谨欢身后就是黑洞洞的监狱,她转身看了看,回头向前走去。
卫钰站在车边,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他不知道待会儿卢谨欢走出来会是如何的伤心欲绝。他心情烦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他身边满是烟蒂,在他将一盒烟抽完时,卢谨欢终于出来了。
他连忙扔下烟迎上去,仔细辨别她的脸色,可是除了疲惫,什么也没有。他稍微放了心,“欢欢,姨父怎么说?”
卢谨欢摇摇头,“他跟你一样,什么也不肯说。卫钰哥,送我回去吧。”
那一瞬间,卫钰突然就释怀了,卢文彦背了那么大的耻辱与仇恨,还有痛苦,到最后,为了成全女儿的幸福,都全部放下了。他还爱着她,又有什么放不下?
只要她幸福,她跟谁在一起,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不起,欢欢,我一直不确定慕岩能不能带给你幸福,所以我总也放心不下,甚至想过将你从他手里夺过来,直到前一刻,我还想过使用卑劣手段让你们分开,可是现在,我放弃了。我突然明白姨父的心思,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卫钰真挚的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放她离开,是因为他觉得,还有一个人,只要他存在,就能让她幸福。
卢谨欢看着他,他英俊的脸因为激动而透着红晕,眼底有着一丝不好意思,兴许是为了自己的卑鄙心思,可是他却坦荡无畏的迎视着卢谨欢的目光,是真的释怀了,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面对她,她将彻彻底底从自己生命里离开的事实。
卢谨欢满心惆怅,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但是她很欣慰,她笑着说:“卫钰哥,你也会幸福的,一定要比我幸福。”
卫钰笑着倾身拥了拥她,他什么也没再说,因为他知道她会明白,这个拥抱很用力,他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又生怕自己贪恋她怀抱的香软,急忙松开,笑望着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在这时,卫钰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又看了看卢谨欢,他接了起来,“嗯,清绾,什么事?”
“卫钰,你有没有跟卢小姐在一起?我们找遍了市区,都没有找到她,如果你跟她在一起,你马上带她来中心医院,慕岩快不行了。”对面也不等他说话,像倒豆子似的劈哩叭啦的说了一堆。
卫钰皱紧眉头,看了看卢谨欢,接着问:“什么叫快不行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这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她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赶紧带她过来,晚了也许连慕岩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快点。”沈清绾说完,也不管卢谨欢是不是跟卫钰在一起,就挂了电话。
卫钰听到“最后一面”四个字,脸色立即就变了,他拉着卢谨欢,焦急道:“欢欢,快点跟我来。”
他把卢谨欢拉到副驾驶门边,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然后快步绕到驾驶室拉开门坐上去。他打火时手都在抖,几次才将火打燃,然后一脚油门,白色宾利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急射出去。
卢谨欢诧异的望着卫钰,他刚才紧张的样子让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她问他:“卫钰哥,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慌张?”
卫钰边开车边看了她一眼,“欢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知道吗?”
卢谨欢不安的心被卫钰这样一说,更加不安了,她坐直身体,紧张的看着他,说:“卫钰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呀,我被你说得越来越不安了。”
卫钰郑重的看着她,像是下了个很重大的决定,他说:“慕岩在医院里,清绾说他的情况很严重,有可能……有可能再也抢救不过来了。”
卢谨欢脑袋嗡一声炸开了,轰轰作响,她愣愣的看着卫钰,很久才把他的话消化掉,她惊慌的拉着卫钰的衣袖,颤着声音说:“你说什么?慕岩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欢欢,你别着急,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你别急。”卫钰一边安慰她,一边加大马力往前冲。可是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一进了城就开始塞车。
卢谨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记得早上慕岩送她去上班,跟她说晚上去约会。他不会食言的,绝对不会食言的。
眼眶渐渐热了,她被心里的恐惧折磨得不知道怎么办是好,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她连忙抬手擦干眼泪,她不能哭,慕岩一定没事,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卫钰见她落泪,心揪在了一处,车陷在车阵中,几分钟才往前移动几米,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赶到医院。卫钰急得不行,看见旁边道上的电动车呼啸而过,他灵机一动,连忙下车。
他走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让卢谨欢跟他下车。然后拦了一辆电动摩托车,给了对方一沓钱,说:“哥们,你的车我买了,这里的钱够你买几辆了。”
那人被卫钰强行拦住,又被他掀下车,本来一肚子的火,看了看手里被他硬塞来的一沓钱,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你拿去吧。耶,我发财了,这里的钱够我买一辆QQ开了。”
卫钰跨骑在电动摩托车上,示意卢谨欢上车,卢谨欢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跳上车,卫钰骑着车向中心医院飞奔而去。
卢谨欢坐在卫钰身后,双手搂着他的腰,心里一片惶然。她怎么能相信慕岩就快死了的事实,早上他还跟她闹别扭,说晚上去约会,可是短短一天没见到,他就要死了。
她急得直落泪,滚烫的泪水被夜风一吹,全都冰凉了,她的心也越来越冷。她掏出手机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她连忙拔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景辰熙焦急的声音,“谨欢,你在哪里,你怎么现在才开机?”
“景辰熙?”卢谨欢以为电话是慕岩的,没想到会是景辰熙的,难怪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在哪里,你快点来医院,慕岩的情况很危险。”景辰熙没有跟她废话,他派出去的人差点把Y市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把她翻出来,这会儿倒自动现身了。
“我知道,我正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慕岩会在医院?”她迫切的想知道原因,也许她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希望慕岩只是跟她恶作剧,因为她伤心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他。
但是听到景辰熙的话,她心里的希望全都破灭了,这一刻,她的脑子已经停止思考,她只有一个念头,假如慕岩死了,她就跟他一起死。
“你知道上次绑架你的楚服吗?他没有死,他回来找慕岩报仇了。今天你不孕的消息是他向报社报的料,目的就是要让慕岩自乱阵脚,然后趁机夺取慕氏的经营权。但是我们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监控着,只是为了等他现身,然后将他抓住,清绾抓人的途中,楚服朝慕岩开了两枪,慕岩小腹中了一枪,另一枪陈善峰挨了,楚服跟陈善峰当场死亡,慕岩流血过多,在救护车到前,他已经昏迷了。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有可能抢救不过来。谨欢,你快点来吧,也许……”景辰熙没有说下去,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卢谨欢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险些从电动车上栽下去。她满脸皆是泪,她捂着嘴无助的哭泣,“我…我马上就到了。”
卢谨欢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不信任他?假如她没有关机,她就不会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道他的情况危机。她讨厌自己遇到事就只会缩起来当乌龟的性格,呜呜呜,慕岩,你不能有事,否则上天入地,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来。
卫钰骑着电动摩托车风驰电掣的赶到中心医院,卢谨欢从车上跳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坐车太久,还是因为她害怕,她的腿软得站不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卫钰惊呼一声,慌忙奔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欢欢,你没有摔到哪里吧?”
“我没事,卫钰哥,慕岩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这一刻,看着医院里明亮的大厅,她竟然没有勇气敢走进去,她怕医生会对她摇头,她怕失去他。
卫钰心疼的伸出手指拭干她脸庞上挂着的泪痕,此刻的她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说:“不会的,慕岩不会舍得丢下你的。”
他扶她站起来,她拼命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卫钰心里难受,他说:“走,进去吧,别让他等你太久。”
卢谨欢慌忙往急救室跑去,她刚跑到急救室外面,上面的手术红灯就熄灭了。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看到卢谨欢时,怜悯的冲她摇了摇头。那一刹那,卢谨欢的世界天崩地裂,她浑身颤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坐在地。
耳边回荡着医生的话:“我们已经尽力,给病人准备后事吧。”
她的眼眶胀痛,眼睛干涩的流不出眼泪,她就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眼前有许多片段飞过,她却什么也抓不住,一颗心绝望得快要窒息。
不,不可能,慕岩怎么会死,他不会死的,他不能死。
她像疯了一样,爬着冲进了急救室,离病床还有一米远时,她看到了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了一层白布,她“哇”一声哭起来,“不,慕岩,你不能丢下我,呜呜呜,别丢下我。”
她爬到床边,撑着床站起来就去扯床上躺着的人,她撕心裂肺的叫着,眼泪滚滚而落,“慕岩,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跟你吵架,不跟你斗气,我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慕岩,呜呜呜,求求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她哭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不停的摇着躺在床上的人,声泪俱下的哀求他,她想他一定是在吓她,等她伤心欲绝时,他就会掀开头上的白布,笑嘻嘻的跟她说,“哈,吓倒了吧,以后敢再不接电话,以后敢再关机,我就吓死你。”
可是她明明已经这么伤心了,为什么他还不起来,她悲恸的大哭不止,抱着床上的人差点哭得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有几个神色哀凄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卢谨欢抱着病床上的人哭得死去活来,那几人一愣,其中一个女人说:“姑娘,你认识我爸吗?快别伤心了,老人家摔了一跤,脑溢血,送进来不到20分钟就没救了。”
卢谨欢听到声音,回头愣愣的看着那几个中年人,那个女人说的话在她耳朵边回旋了几遍,才传递到她的大脑。她眼里的泪僵了僵,难以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尸体,说:“你爸爸?不是慕岩?”
“谁是慕岩,不认识。你不认识我爸吗?那你怎么比我们当儿女的还要哭得凄惨?”
卢谨欢伸手揭开了白布,那鸡皮鹤发,面容苍老,确实是个老头子,她吓得向后跳了一步,心砰砰乱跳着,“妈呀,他是谁呀?”她吓得往外跑去,她闹大笑话了。
卢谨欢刚出去,就见到景辰熙跟卫钰站在外面,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忍俊不禁,视线落在一旁病床上的慕岩身上。她跟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慕岩脸色煞白,他躺在病床上,正偏头看着她,他脸上噙着笑意,根本就没有要死了的样子。
呸呸呸,谁要死了。卢谨欢赶紧吐口水,在心里默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刚刚受了惊吓,现在看到慕岩死而复生,她还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慕岩是真的好端端在他面前,没有要死了。
“呜呜呜。”卢谨欢扑过去,手肘撞到慕岩的伤口,慕岩痛得脸色更加苍白,他闷哼一声,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给的热情拥抱。自从两人重逢后,她就没有再这样热情的拥抱过他,这种幸福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痛也是值得的。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死了。”卢谨欢紧紧的抱着他,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慕岩身上的麻药刚褪,此时伤口痛得钻心,他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却吃力的举不起手来。只能任她将眼泪鼻涕全都擦他衣服上,脖子上。
好吧,谁让他要掇撺景辰熙吓她,他罪有应得了。
“别哭了,别哭了。”英明神武的慕董,在商场上能够滔滔不绝,安慰起女人来却蹩脚得很。除了一直重复别哭了这三个字,竟手足无措,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
卢谨欢是真的被吓惨了,所以此刻哭得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只想图一时痛快。这些天她心情本来很压抑的,借着这一通发泄,倒是让她的心情顺畅了不少。
慕岩实在没办法,又拿这个自动水龙头没办法,只好痛哼了一声,可怜兮兮道:“哎,好痛,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卢谨欢一听,反射性的松开他,就看到他腰上的伤口沁出了血迹,她一下子慌了,伸手想碰他,又怕弄疼了他,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又出血了,我去叫医生。”
慕岩见她要走,连忙拉住她的手,这一扯,又扯到伤口附近的肌肉,痛得他一脑门子冷汗,他抽着冷气,咬紧牙关,说:“别走,跟我回病房去吧,流点血死不了人的。”
卢谨欢看着他腰上的白布很快就被染红了,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她说:“我去叫医生。”
她挣脱慕岩的手,急忙往医生办公室走去。慕岩只能干瞪眼,景辰熙掩着嘴笑,取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叫你别吓她,你不听,今后有你的苦头吃。”
慕岩瞪了他一眼,他只让他吓吓她,也没有让他把她吓得半死啊。刚才听她在里面声嘶力竭的哭泣,他心都要碎了。早知道他就该让他们进去把她带出来,唉,自作孽不可活。
卢谨欢叫了医生来,医生给慕岩检查了一下,碍于慕岩的身份,医生没敢抱怨,只说:“慕先生,你的伤伤在小腹处,要格外注意。”
卢谨欢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回到病房,景辰熙跟卫钰都走了,只留下慕岩跟卢谨欢两人。慕岩受的伤并不重,子弹取出来后,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他看着自从回了病房就在不停转来转去的小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声,他叫住她,向她招了招手,“欢欢,过来这边坐下。”
“慕岩,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买饭。”卢谨欢一直忙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岩。刚才有景辰熙跟卫钰在,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只有他们俩人独处了,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有好多疑问想问他,也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哪句话都不合适了。
慕岩摇头,坚持让她坐到她身边去,卢谨欢走过去一步,又问道:“那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看她又往外走去,慕岩叹了一声,说:“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能吃了你?”
卢谨欢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索性硬着头皮走过去,她在床边坐下,看着慕岩的脸,想起刚才的撕心裂肺,她的眼圈又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服真的没死吗?”
“嗯,之前是没死,现在是真的死了。”慕岩淡淡道,“其实在你离开前,我就发现那个面具男人接近柔伊是别有用心。后来我发现他正在收购慕氏的散股,就请辰熙帮我查他的身份,但是无从查起。这个世界上,但凡活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可追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所以那段时间你看到我跟柔伊在一起,实际上是想通过柔伊追查面具男人的身份。”
“你说面具男人就是楚服?你怎么知道的?”卢谨欢难以置信,这听起来真像一个故事,楚服摔下悬崖没死,然后短短时间成为帮会大哥,前来找慕岩寻仇,这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
“是他身边的人出卖了他。他做事很谨慎,从来不会在人前拿下面具。他的手下也有些不甘臣服于他手下的,我收卖了那人,那人在他的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楚服没死,我当时也很震惊,当即就明白他的目的,然后设计了一张大网等他往里面跳。”慕岩道,若不是景辰熙派人密切注意楚服的行踪,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卢谨欢震惊之余,想起了楚服的爸妈,如今他们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楚师兄怎么能这么傻?他为什么一定要走上歧途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东西,楚服很聪明,好好干的话,在华美集团会有出头的一天。但是他太急攻近利了,又因为出生的自卑,从而形成一种极端的性格,欢欢,我已经让辰熙将这事压下来了,楚服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楚爸爸跟楚妈妈好可怜,楚爸爸快要死了,却连自己的儿子都见不到了。”卢谨欢唏嘘着,她一直钦佩楚服的文才,当年在H大的才子,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会让人尽量弥补他们,欢欢,你也别因为此事而难过,各人造化。”慕岩淡淡道,他知道卢谨欢善良,怕她会伤心。
卢谨欢想起刚才在电话景辰熙说的话,她看着慕岩,主动握住他略显冰冷的手,双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她说:“慕岩,陈善峰的事你别难过,他是个好人。”
其实卢谨欢也不会安慰人,她看见慕岩垂低了眸,神情黯然。知道陈善峰的事或多或少在他心里都产生了连锁反应,据她所知,慕岩跟陈善峰从进入部队就在一起,然后慕岩退役,陈善峰也跟着退役。
只要有陈善峰的地方,三尺之内,必定能看见慕岩,反之亦然。这两人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据说曾经被某杂志怀疑过两人是同志。这样铁的哥们为慕岩而死,慕岩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
她将他的手放在脸边,硬着头皮说:“慕岩,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
慕岩的脸色更加忧郁了,卢谨欢看着他,觉得自己实在嘴笨,怎么越安慰他反而越消沉了。“那个……你要是真的很难过,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不会笑话你哭鼻子的。”
慕岩抬眸看了她一眼,陈善峰的死他确实很伤心,当兄弟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为给他挡子弹而死。可是男人的难过都是放在心里的,很少会表露出来,卢谨欢一直絮絮叨叨的说,好像他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都是罪过一样。
卢谨欢以为自己的安慰还不够力度,又继续道:“来,你不好意思哭,那我把肩膀借你,你想靠多久靠多久。”
慕岩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斥道:“真是个傻瓜,欢欢,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里?”他没有再纠结陈善峰的事,他对他的情与义,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卢谨欢一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羞愧的低下头,说:“我去牛头山了。”
慕岩叹息一声,“欢欢,你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先想到我?”
“我……”她那时候心乱如麻,哪里想得到她?可是听着他无奈的语气,她又觉得委屈,低低的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每次遇到事情时,也不会先想到我呀,你甚至还把我往外推。”
“你!”慕岩心里一梗,又拿她没办法,她说的是事实,他举了举手,说:“我投降,是我不对,以后有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也不瞒你了。”
“真的?”
“真的!”
“保证?”
“保证!”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卢谨欢心里一松,她将头埋在了慕岩怀里,声音低落道:“慕岩,我不能生孩子了,你会不会介意?”
“那我们就能过永远的二人世界了,多甜蜜啊。”慕岩玩笑道,他知道卢谨欢不能生育时也大吃一惊,随即想到卢谨欢最近郁郁寡欢,他知道她一定在介意这个问题,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不介意呢。
卢谨欢见他不正经,伸手拧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说:“你正经一点,我跟你说心里话,我想要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让他延续我们的生命,慕岩,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孩子。可是我当不了妈妈了,我不再是完整的女人了。”
“欢欢,你还小,以后自然就会有孩子的,不要给自己增添心里压力,知道吗?”慕岩将她的头抬起来,认真的看着她,“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有个孩子固然好,但是没有,我们也不强求。”
卢谨欢没想到慕岩看得比她开,她期期艾艾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帮你生孩子?是不是还在介意我身体里流着卢家的血液?”
慕岩一愣,随即又笑开了,难怪那天他说迟些要孩子,她会是那种表情。原来她以为他不想要孩子,是因为在介意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说:“你的脑子是怎么构造的?我不想要孩子,是觉得你还太小,想再过几年再要孩子,难道你觉得我娶妻,除了上床做 爱就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的?”
卢谨欢的脸微微一红,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呢,“那不然呢?”
“欢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成天都吵吵闹闹的,再加一个孩子,不是更让人吃不消?等你学会了相信我,学会了什么事都首先想到我了,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慕岩柔声道,将她的手抓到唇边亲了亲。
卢谨欢觉得手背很痒,想要抽出来,他却不让,她情绪仍旧很低落,“可是我不能生孩子了。”
“那就不要,我还巴不得就我们两人一起过一辈子。”慕岩啃着她的手心,说实话,有没有孩子对他来说都不错,没有孩子,他才可以一个人独占她,她的精力会永远放在他身上,但是有孩子的话,他们的生命会更完整一点,没有也不强求。
慕岩虽然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卢谨欢还是觉得遗憾,她想要个孩子,慕岩抬眸见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坏笑道:“医生并没有跟你说你完全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吧?”
“嗯,说只有10%的机率。”
“那就是了,没有说完全不能怀孕,那就是还有机会,等我伤好了,我们做多一点,自然就会有孩子了。”慕岩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卢谨欢脸红得像西红柿,她抽出手捂住火热的脸颊,嗔道:“你讨厌,竟拿人家开玩笑,我不跟你说了。”卢谨欢背到一边去,心怦怦跳着,其实慕岩的心思她明白,他不给她压力,能怀上是最好,怀不上就算了。
可是她总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他娶的不是她,他说不定已经是孩子他爹了,可现在……。这段时间,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心里难过,说:“慕岩,不如我们离婚吧,你去找一个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女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岩猛得将身子扳了回去,他目光凌厉的瞪着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他厉声道:“欢欢,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如果能放开你,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你离婚了,还用等到现在。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离婚这两个字,想都别想。”
卢谨欢被他吓了一跳,心怦怦乱跳着,他明明躺在病床上,声音里也带着病中的虚弱,可那些话字字如雷贯耳,震慑她心。“慕岩……”
她的话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嘴边,慕岩不想再听她说话,怕她会说出气死他的话。他热情的吻着她的唇,伸出舌头舔她柔软的唇瓣,然后探进她唇腔里,邀她的舌头与他一起共舞。
卢谨欢很快就气喘吁吁,软倒在他怀里,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上下其手,隔着胸衣捏着她的花蕊,她喘息不止,感觉浑身一阵颤栗。她偏了偏头,他的唇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吻去,她轻喘一声,哑声道:“慕岩,别……,你身上还有伤……”
慕岩哪里肯听她的,将她拉到床边上坐着,然后让她悬在自己头上方,他抬手将她的胸衣推上去,微微抬起头,就**了她胸前的红蕊,一股电流从他**的地迅速蹿向全身,卢谨欢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都软了,她急喘一声,说:“慕岩,你伤在小腹上,医生交代过,不能剧烈运动,否则撑开了伤口,不容易愈合。”
慕岩现在只能过干瘾,将她全身揉得像瘫水,自己下半身肿胀不休,却没办法将她吃进嘴里,想想就郁闷。他的牙齿在她的花蕊上轻轻一错,听到她惊呼,他才松开她,满脸的郁闷。
卢谨欢慌忙逃开,迅速理好身上的衣服,脸红得快要溢血了。她不敢看他,说:“我饿死了,我下楼去买东西吃。”
闻言,慕岩笑得更加邪恶,他吃不成,嘴上还想讨便宜,他说:“等爷身体好了,喂你三天三夜。”卢谨欢捂着脸迅速逃离。
…… …… ……
卢谨欢没有再去公司上班,全心全意的照顾慕岩。受伤住院后,慕岩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刻也不让她离开。把折磨她当成消遣,过得十分开心。
可是偶尔,卢谨欢在他脸上还是能够看到一抹伤感与沉痛的腼怀,她知道他在为陈善峰难过。她每次看见他难过,心里就会涌起浓厚的悲伤。
陈善峰举行葬礼那天,慕岩撑着虚弱的身体,坚持去参加了。他站在那张帅气的照片前,神情满是悲痛,卢谨欢在旁边默默的感谢陈善峰,谢谢他救了慕岩,谢谢他救了她丈夫。
参加完陈善峰的葬礼,卢谨欢送慕岩回医院,他心情不好,卢谨欢借口去外面买水果,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出去时,她听到前台的护士正在激烈讨论,隐约可以听见她们讨论的主角是白柔伊。
楚服死后,白柔伊的精神也崩溃了,疯疯颠颠的,在拍摄现场咬人,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卢谨欢心里不胜唏嘘,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白柔伊领悟自己的爱情太晚了,所以她错过了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卢谨欢抽空去了小镇,看望了两个老人家,楚爸爸的身体已经不行,大概就一两天的事。昏迷的楚爸爸,还口口声声的喊着楚服……楚服……
卢谨欢不忍心告诉老人,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只得掩饰满腹心酸离开楚家,楚妈妈殷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让她心如刀割。
慕岩出事后,慕楚来看过他一次,两兄弟一如她嫁给慕岩时一样疏离,以前,是慕岩疏离慕楚,现在是两人互相疏离。卢谨欢从慕楚嘴里得知,阮菁戒毒成功了,整个性子大变,也算是因祸得福。
炎沉睿自那日在天桥相遇之后,就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面。卢谨欢惆怅之余,又觉得这样其实挺好。伤害过的人,还要勉强做朋友,不仅是在伤害他,也在伤害自己。
在这么多伤心的事情中,总算有一件喜事让人开心一下,卫钰跟女警长沈清绾结婚了,卫沈两家联姻,在Y市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卫家的势力渐渐有回温的趋势。
慕岩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每天的乐趣就是怎么把卢谨欢整得服服帖帖的,卢谨欢是怕了他的上下其手,可又实在拿他没办法。受伤后的他,更加像个孩子,粘得她紧紧的。
两人把事情谈开了,比从前更加亲密,慕岩总会想着让她脸红气喘的法子折腾她,让她求饶。她的身边对他的碰触已经不再排斥,有一次,差点擦枪走火,他身体坚硬如铁的部份已经抵在了她的**,被突然闯进来的护士给紧急叫停了。
卢谨欢后来想起那名护士花容失色的样子,就觉得丢死人了,从那天起,卢谨欢再也不肯接近慕岩,只要他一有动作,她就逃得远远的,气得慕岩抓狂。
终于等到医生点头,他可以出院了,他开心得不得了,一整天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卢谨欢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其实她早已经准备了惊喜等着他。但是那一整天,她都板着脸,在他看不见时,又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般。
人们都说幸福很难,其实幸福就是少计较一点,无知一点,快乐一点。只要你爱的他,也同样爱着你,那就是幸福,就是美满。
夜深人静,当卧室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渐渐停下来,慕岩上身还悬在卢谨欢胸前,他身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她胸前,绘成一幅旖旎的风景画,他哑声问:“欢欢,你爱我吗?”
“我爱你。”
“那你亲亲我好吗?”
“啵啵啵”卢谨欢撑起上身,在他额上、脸上、唇上各亲了三下。
“不是亲脸,是亲这里。”
卢谨欢一愣,全身像只煮熟的虾子迅速红透,她捂着脸娇嗔道:“讨厌哪,把你的凶器拿开,丑死了。”
慕岩哈哈大笑,挺腰重新进入她身体,开始大力抽送起来,还不忘肉麻的道:“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
“……”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