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试贴6
张灵的爸爸见自己女儿竟然抱着一个男人,眼皮眨了几下,逐眉开眼笑的道:“宝贝!你终于开窍了啦?”也不管两人如何反应,一手提小狗般提起了方天,打了个照面:“恩,有点娘气,不过能挑得我家宝贝,算你有眼光。来,女婿!我是你家丈人张山河!我们谈谈酒席的事。”
方天刚才情绪起伏还没有缓过来,和张山河一阵大眼瞪小眼,便被提了出去。
泡了壶茶,方天与张山河隔着张茶几,正对面坐着,张灵则在爸爸身旁。
张灵辩解道:“爸爸,我和方天同学不是你想的那关系啦!”
张山河鼻孔一出气,好懈人的气魄,瞪眼道:“还不到你说话!”
方天一笑,给张山河的茶杯满上,道:“丈人,先喝口茶。”张山河欣慰的点头,道:“恩,女婿教养不错!”两人来往的一句女婿,一句丈人好不亲热,只听得张灵嘴都歪到一边。
张山河抿了口浓茶,哈了口气,赞道:“这庐山的云雾茶很不错,真后悔没有多带点回来。”
方天接口道:“恩,古人有话庐山‘峰奇山秀茶香’,这云雾茶味醇、色秀、香馨、液清,确是茶中精品。云雾茶的主要茶区在海拔800米以上的含鄱口、五老峰、汗阳峰、小天池、仙人洞等地,那里雾如云,云似雾,更有山流,湖泊的灵气蒸腾,造就了独特口感。不过丈人这时去买春意还浓,也许还早了点。若是4月尾的时候去,在奇山幽境品一口雨后云雾茶,那才是一绝啊!”
张山河听方天娓娓道来,一闭眼象是回到那终日云雾环绕的庐山,须发带风,衣履缠云,自觉也有了几分仙人的洒脱,再抿口茶,连茶味也更醇厚了。良久才抬头道:“看来女婿对茶也很有研究哦。”
方天也不假谦虚,略略点头道:“品茶自生古意,不过现在年轻人爱品茶的是越来越少了。”学武之人家国之念极浓,对古人都有一种向往,方天以己度人,抛下书包,以茶入题,就是要和张山河套下近乎。
张山河很是同意方天的说法,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哪里及得上半壶茶香?随即又问道:“好女婿,你家是和茶打交道的吗?我听刚才你介绍的,似乎还清楚收获的季节。”
方天摆手道:“没有呢,那些都是我兴趣,自己翻着书记下来的,我的老家在南方深山,叫南渊,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老远的来这里读书,偶尔怀念家乡的绿水青山,都会自己炮一壶茶。”
张山河少年时候为了磨练武艺,也经常自个儿的出外流浪,这种千里求学的游子之情,他深有体会,顿时又对方天生了亲切之感:“那好女婿,你现在住哪里?”这话正中方天的下怀,他面带羞涩的道:“家里没有给我寄多少钱,我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其实他住在雪露阿姨家中,雪露对他呵护备至,哪里有半点落魄。
张山河胸一挺,自有一派之主的威严:“恩!明天开始搬到我这里来住,我这办道场的房间不缺。”
“那怎么好意思……”其实心里早笑开了花。
“男人大丈夫,头顶天,脚立地,别学娘们的别扭,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别罗嗦,就这么定了。”
方天也摆出后辈对前辈崇敬的姿态,点头说了声是,眼角朝张灵看去,张灵气得黑脸都红了。
带着淳朴的微笑,张山河扭头对张灵道:“宝贝,这女婿我很满意,你挑得好。”
张灵没有看出来方天是怎么抓住自己老爸的心的,呆了一呆,又复道:“爸爸!我说了,我和方天同学不是那个关系。”
张山河故作一张责备的脸,道:“你丫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叫你在学校别显露武功,你肯定是憋不住了,学人搞什么比武招亲!”张灵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比武招亲啦?”
张山河指了指方天带血的肩膀道:“这是什么?”又复翻过张灵手臂的伤痕道:“这又是什么?我说啦,宝贝,你比武就比武,看我好女婿只有木刀砍你,你确使真刀刺他肩膀,这是大大的败了我仁龙拳的威风。”
张灵气得直想咬人,但她却不能解释自己的一身伤,而方天那八成是和黑社会打流氓架的伤他更说不上来,一赌气,自个就回到房间去,只留下张山河自以为是的奸笑:“恩,有了男人就是不同,也学着女儿家耍别扭了。”
张山河这现在在北平是有名有姓的一派宗师,他生活简朴,收徒的学费其实已经够他活一辈子了。这十几年来,顺风顺水,担忧的就只有女儿太过勇悍嫁不出去,所以才禁止她在学校显露武艺,不过他自己武名震八方,谁又看不出张灵身怀绝艺?而这方天面如观玉,学识非凡,人品极佳,还有本事降伏自己的女儿,绝对是上上的女婿人选,心头大石一放下,他自觉一生不枉了,拉着方天,又聊了起来:“我说女婿啊,你学的是那门子的功夫,我看宝贝身上的伤痕,似乎是日本伊贺一派的拔刀术啊!好好的中国剑术不学,你学什么鬼子的刀法。”
方天暗暗赞叹,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单凭刀伤就能看出对手的家数,方天算是在武林上没见过世面,以为这只是武侠校旱中的桥段。不过他反应奇快,眼珠一转便道:“不怕丈人见笑,其实这拔刀术只是我从网上看来的虚把式罢了,面对气势磅礴的仁龙拳,恐怕一招都走不了。只是我小时曾经与普陀山的心灵仙姑有过一面之缘,她授了九九八十一步我普陀碎步还有她自创的灵狐身法,我假装肩膀受伤,灵灵不忍下重手,我才侥幸取胜。”方天知道学武之人的门户观念很重,所以避实就虚,这段话想来张山河也听得舒坦。
张山河眼皮一跳,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哦,原来是法界三大山的弟子,难怪难怪,宝贝这次输得值了。法界三大山虽然以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飞剑飞刀闻名于世,这些骗神骗鬼的玩意就不说了,可他们的功夫却是不假,其中你普陀山的轻功,当今天下就是无出其右。你师傅仙姑心灵人称灵狐仙子,就她便是一举世闻名的奇女子,不但剑法神通,那身灵狐身法更是练到水不沾身,我说女婿啊,你这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方天点头称是,心道:“就知道这老家伙见识不凡,所以在身法方面我没有胡编。不过他还真听过我师傅的名头啊。”
张山河喝了口茶又道:“不过女婿啊,这就奇怪了,有灵狐仙子的上乘剑法你不学,怎么却学起拔刀术来了?”
方天道:“师傅她自出法界大山,是以道法精深,她曾说过小婿我天命属孽火,一生杀孽奇重,所以只传了我身法,甚至连内劲的运用技巧也没有教过我。丈人你是知道的,没有内功心法的招式练了也是虚,所以没办法,我就随便找资料一通乱练了。”
张山河呸了一声,道:“这些臭道士们就爱装神弄鬼,我是没想到连你师傅也是这样,好女婿不要紧,明天我试试你的内力,就是我不懂你们普陀山的家数,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能让使出至少八成内力来!”
有一代宗师指点那是天掉下来的馅饼,不吃是白痴,喜从天降,方天欣然接受。
其后三天,方天除了上学,都一心扑在了与张山河的研讨中,获益匪浅,而对这不通谋略的武夫也有了真心的崇敬。
张山河是个治学严谨的人,礼数足,对武学有发自心底的尊重,授艺总要求正襟危坐,一派正经,可他却从不固执于辈分和规矩,有理就通,即使对后辈也总不耻求教。他也是个踏实的人,一身浑厚的内力是滴水成河的每日苦练而成,没有半分取巧,根基厚实理论也精深,可他也从不反对取巧,后辈每有奇思妙想,他总是憨憨的拍下自己的后脑,说一句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对自家的仁龙拳有着神一般的景仰,可他却又实事求是,各家各派都有所长,他会毫不顾忌的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
这样一个导师,与他门下学生亦师亦友,在他自己也浑不发觉的情况下,其实仁龙拳已经发展到所有前人都不能企及的境界,但这一派宗师却只本分地做人,学生的学费都是自愿交纳,弱水三千,他只取本分的一瓢,甚至分文不收。
但方天也是不解,没错,德可以服人,但是德不可以服禽兽,张山河武威震八方,树大招风,就少不了其他门派的嫉妒,而他人却好得少一根筋,怎么一直不被人暗算?
直到这天,张山河把方天带到室外练武场那块两尺厚的花岗岩之前,手指轻抚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掌印,忽然叹了口气。方天还道这是他对青出于蓝的感慨。只见他却道:“好女婿,你知道这掌印是谁的手笔吗?”
“是丈人大弟子仇正的拳力吧。”方天答道。
张山河点头,神色却黯然:“没错,在同辈来说,没人的拳力能够比得上小正,而他生性仁厚,也能深得仁龙拳的精髓。但这孩子太过淳朴,不懂得什么叫得糊涂时且糊涂,光芒太盛难免招祸。有能耐自然是好,但大能耐须得在危难之时才显露出来。”
说罢,指头在花岗岩上轻轻一点,花岗岩的厚度立马少了一尺,化作飞灰的岩粉向方天扑面而来,他却不懂得闪躲,这功力是多么的变态啊,就是蝮蛇受他手指这么一点,也得落个骨骼寸碎吧。而张山河却毫不在意,甚至任由其他人包括他的女儿误会说,他还不如自己的徒弟。知道这秘密的,大概也只有方天和那个沉醉在庐山修炼不能回家的仇正吧。
方天心里道,张山河并不是一个聪慧的人,但他不好大喜功,走的却是中庸之道,他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什么叫中庸,只是安分地一步一脚印,绝不盛气凌人,也不妄自菲薄,这是大智慧,就是许多自问的智者也不能够体会,可张山河谨守古训,按教条做人,懵懂中享受了中庸的好处。
今天是周六,晴天,万里长空一碧如洗。
一下课,方天便抽起书包,走了出去,自从接受了张山河的指导,他每天放学总不是第一时间回去,而是找隐蔽之处,精研自己的绵掌,现在能够使用自己的八成内力,方天把人体结构学和力学原理融入到自己的掌法当中,招招都攻对手要害所在,但这功夫在张山河看来,或者就是太过阴毒,因此他并不想张山河知道。
可还没到得门口,便被柳七七给拦了下来,美女就是美女,即使背着硕大的旅行背包,孔武有力中还是能有一丝美态流露,倾倒众生的一笑,道:“方天同学,有时间一起走走不?”
三好学生方天不会拒绝同学热情的邀约,虽然他心里明知这是鸿门宴,还是爽快的答应道:“好的!”
男的俊朗,女的秀丽,如此一对碧人走在人潮当中,不免引人注意,相随者众。可两人走了那么十几分钟,便再没有人能够跟上,因为这闲庭信步间,两人都不避嫌疑的展开了轻功,只是门外汉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学校后山的山头,绿草青青,凉风习习,举头可望万里晴空,低头可见行人似蚁,城落如画。柳七七任由清风贪婪地掀起万缕青丝,气质娴静,她不说话,方天也不多言,两人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似是漫不经心。
“方天同学,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柳七七先开腔。
方天心中了然:“和张灵分开吗?”
柳七七先是一惊,随即恢复平静:“方天同学的确很聪明。”
“我拒绝!”方天断言道,但面容仍是云淡风清。
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方天,柳七七还以为就算拒绝,方天也会婉转道来,这么直接的方天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她也不罗嗦,背过手从大背包中抽出两柄木刀:“那么我们用武者的方法解决。”随手便往方天甩去一把。
方天接过,笑道:“原来是用刀……难怪你能将张灵打败。”
柳七七秀眉一皱,道:“是张灵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
短暂的交谈,柳七七对方天的聪慧已经不感奇怪,只是眼前这人给她太过浓厚的神秘感,似乎世间的所有事都满不过这应该只会埋首于书堆中的三好学生。她直言道:“是的!是我将她打伤。”转而又道:“不过,如果你认为张灵是因为不懂用刀而输给我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没有见过任何人使刀能比得上张灵,北平没有,中国没有,连世界也没有!”
“张灵果然能够自由使用刀鬼之力!”方天心中揭开了一个迷团,但他还是故作惊疑的道:“哦?那么柳同学你就太厉害了,竟然能够用刀打败这样的张灵。”
柳七七眼中有怒气,低声道:“明人不做暗事#轰然我不知道来龙去脉,但那天的张灵根本就不是她#糊把某些东西给了别人!而那个人,明显就是方天同学你!”
以“同学”为称呼本应很客气,但在七七话中,方天听不到这种善意,他道:“哦,既然你说她把那厉害的东西给了我,你还和我耍刀?”
“除了以前的张灵,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任何人,听好,败了,你就离开张灵!”柳七七对自己的刀法很是自信,沉腰扶刀,弓步前踏,使的正是拔刀术的攻击势态。
方天双手前推,道:“等等等等,我可没答应你哦。”
“不由得你拒绝!”柳七七一个滑步,刀刃一刮成半月,直取方天腰身。
这鬼子的半月斩使得倒是火候十足,奈何方天身形一抖,已经从刀尖末处滑过,顺势后跳,方天腹间隐隐一阵痛:“这小妞的木刀竟然能使出刀气,我也太过轻敌了,若是真刀只怕我已经肚破肠流。”
柳七七只觉眼前一花,方天便身在远处,这鬼魅般的身法,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刚才与方天信步而来,还只道他轻功与自己不相上下,这一看来,两人相差是十万八千里,可拔刀术求的是一股刀意不散,柳七七这迟疑一瞬,又抢了上来,半月三度,凌厉狠辣,方天身法灵动,竟也不敢犯其锋芒,纵身从她头顶掠过,但柳七七的刀招竟似没有收刀的空隙,垂直地面又是一砍!
柳七七的拔刀术是完全实战技巧,无挑、无拨、无刺、无抖、无缠,纯粹的一个“斩”字,但就因为这种纯粹,使她每一刀都集凌厉,刚猛,迅捷之精华,没有刀鬼附身的张扬,要以刀取胜,那无疑是裸男坐大石,以卵击石。
情急之下,方天空出的左手运起绵掌一推,身形才退走几米。
柳七七刀势虽猛,但木刀哪能抵方天的一记绵掌?“咔嚓”一声断裂,柳七七凝视断刀半晌,又走到背包前,抽出一柄新刀,道:“我知道我内功身法都不如你,但若不是以刀法胜我,我不服!”
方天心中暗骂:“哦靠!这小妞竟然和我闹别扭!又不是我要与你比的。”不过外表仍颇具风度的道:“柳同学,我刀法不精,算我输了行不?”
“那你就离开张灵!”柳七七竟然一跺脚,满脸绯红,不等方天回答,又抢道:“还是不行!我要真正用刀败你!”
方天真要送她一个“服”字,这柳七七平时气质清雅,凌波微步间似有彩带云流的化外飞仙,耍起性子来却成了毫不讲理的刁蛮公主。方天还待说话,迎面就有一木刀挟着劲风杀到,他身子一低,仰面从刀下滑走,身后接连的轰地刀气却迫得他也冷汗直冒。
“我可以走,但这横蛮的家伙以后必然纠缠不休,好吧,也好验证一下我的构想。”远走十余米,扣刀于面侧,待得柳七七的刀锋又来,方天却不闪不躲,一刀迎了上去。
柳七七知道自己的刀力,这一刀迎来,方天的木刀哪有不断的?但刀锋一接,她的面容都僵硬了,自己的木刀象是砍在水面上一般,刀势只沉了一下,随即止住,还有一股强横的吸力拉扯,使她抽刀不能。
方天见设想成功,绵掌的劲力运入刀身,又自创了一路绵刀,喜不自胜。此时,柳七七中门大开,兴头上的方天,顺手一绵掌按出,可掌到半途才想起不能杀人,迟疑几下,竟握掌为拳,使出了这几天耳濡目染的仁龙拳来,但这仁龙拳乃练气拳,没有刚正的内功使出来只是花拳绣腿,方天这一拳“龙奔恶洪”以阴柔的内劲使来,哪里还有半点霸气,柔柔的只在柳七七丰满的胸前摸了一把。
某地方抖了两抖,方天吓得吐了吐舌头,急忙窜了出去。
而柳七七良久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流氓!”,一个飞扑,凛冽的刀势又多了几分揭斯底里,方天手忙脚乱的接了几下,运着绵刀却是越使越顺,输出的内力也由微丝细流渐渐膨胀,源源不绝的最后化为了滚滚洪流。一刀似长虹惊天,一刀比弱柳扶风,这一相接,方天绵绵的内力顿迫得两刀齐断。
柳七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两腿一屈,碧人扶地,娇喘呼呼,白里透红的一双玉腿横陈。
而此一副绝秀的古美人图,方天却正眼都没去看,摸着断裂的木刀,又有感悟:“难怪刀客都以求一柄好刀为人生无上的追求,常人不如刀鬼,就算一枝枯木由她使来也不输任何神兵,这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最强的刀,而常人就算刀法再神,刀不胜力也是无用。”
柳七七好不容易回过气来,见短群下的自己春光乍泄,方天却目不邪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来就对方天道:“张灵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外形绝秀,聪慧过人,品行端正而且有一身深藏不露的好功夫,只可惜……”
看似对柳七七的一切心不在焉,可方天却原来也在听,只见他笑着接口道:“只可惜我是个男的,对吧。”
对于方天能够看透人心的能耐,柳七七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又恢复平素的淡静,道:“不过今天两刀齐断,我们只能算是平手罢了,你等着,我会把张灵抢回来的,我们刀口上说话!”
方天不理会柳七七的狡辩,还是摸着断刀道:“随时候教!”
两人分手,虽然较量了一场,也只是刚到过了中午。
方天在街上买几块面包啃了,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心里计量着:“经过红灯区一役,那三个家伙是得到了猪肉贵的赏识,但要建立真正的信任,还要些时间。至于蝮蛇,他看过我的脸,一定已经开始搜索我的信息,以北平第一黑帮的实力,要找到我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既然怀疑我是那个什么间守的人,想必在和我面对面交谈之前,不会把消息发播开去,我在下次面谈的时候杀了他,也就不会影响我的计划。”
“现在的八成内力,我把绵刀练好,配合从蝮蛇处得来的军用匕首,割破他那层皮应该已经不成问题,但他功力高,招式奇,身体构造异常古怪,还不知道有多少怪招未曾使出来,不似那招我早就了然于胸的影蛇女,这样较量起来我还是会落下风,除非能够自如的使用刀鬼之力。”
“从柳七七的话中听来,张灵在之前是能够驾驭刀鬼的,但她把血给了我以后,自己便失去了这力量,关于刀鬼的秘密,连张山河也似乎不知道,不然他以为我和张灵比武招亲,又见我肩上的刀伤反应不会如此的风平浪静。回过来,也只有张灵自己才知道个中玄妙,也许还知道我会因她的情绪而爆发力量。这么一算,这小丫头并不是表面的这么没有心机,不过她的正直,我是可见的,而为何不把一切事实告诉我,也许就是见我举手杀了蝮蛇的手下,恩,顾忌我会危害其他人,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在张灵面前,我连先天的火气都控制不了,也许因为刀鬼的血,我与她在不自觉间达成了契约,成为血脉共同体,她除了能调动我的刀鬼之力,还能影响我先天的火气,这一切使我不能自控地向她言明一切。但这更好了,知道了我的企图,她更加不会告诉我刀鬼的秘密。”
“现在唯一的线索,也许就是那个同性恋的校花柳七七,她是唯一见过张灵使用刀鬼之力的人,现在我以此为引,不难约她较量,从中试探。”
方天边走边想,也不知去了多远,忽然听一娇羞的女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方天同学,方天同学!”
方天循声望去,那人中长的头发,用带小球的头饰扎起两条小辫子,一双大眼往自己探来,目光相触却又低下了头,正是腾龙会的大小姐林铃。
这是一街边的小吃摊,铁皮小食车的车身上用红字写着“手工面条”,烟气自清汤中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牛肉、面粉和香料的气味。店子的老板是个头发全白的干瘦男子,但看样子就五十岁上下,双手奇长,直垂过膝,手脚看来也麻利。这里就这老板一人照看,四周的折叠桌子都坐满了人,生意是很不错,但老板一点都没有忙不过来的样子。
在方天看来,这个林铃处处散发着莫名其妙的气息,最起码这种路边摊就不是千金小姐应该出现的地方,不过这丫头怎么看都不象千金小姐罢了。
方天应了声,带笑在林铃旁边坐下,摊档老板热情的上来招呼,方天已经吃过点面包,就叫了小碗牛肉面条,老板爽朗的应了一声,就去料理。
把方天招呼过来的是林铃,但方天过来了,她却又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两人都沉默就是死,方天先开话题:“是了,今天放假,林铃同学一个人出来玩吗?”
林铃似鼓起莫大的勇气抬起头,道:“恩!”
“哦?你不是和柳七七同学很要好吗?怎么不一起玩了?”有时候明知故问也是高招,林铃明显是自信不足的女孩,她是柳七七光芒下的产物,她喜欢柳七七,因为在努力发掘柳七七有多好多好的同时,她会忘记了自己有多差多差,正面难攻何不从偏门入手?
“今天剑道部有事,她忙去了……”
“厉害哦,我看她斯斯文文的,原来是学刀剑的啊?”
“可不是,七七啊……”
如此话题开来了。
七七,七七的聊了好一阵子,林铃明显开朗了不少,方天就把话题转了回来:“是了,你怎么喜欢来这里吃东西呢?很多女生都嫌脏嫌低档的。”
林铃看了老板一眼,道:“老板伯伯煮的东西可好吃了,而且人特好,每次都会给我加牛肉呢,呵呵,他说是熟客。”
这边说着,老板就把他们点的东西一起送来了,方天这一闻确是香气四溢,汤很清,飘着几瓣翠绿的香菜,可以透过清汤看到伏在碗底细致的面条,一片绿油油的青菜盛着牛肉、花生、酸菜、豆角,卖相相当不错,而且正如林铃说的,肉是不少,的确是真材实料。
方天尝了一口,面筋爽口顺滑,还渗有浓浓的牛骨汤味,汤清而味纯,颇了得的手艺。
见方天赞不绝口,林铃脸上除了满足,还是满足,若不是方天提示,她都忘记自己也要吃了。
就着筷子,要送到口中,旁边却传来了叫嚣的声音:“老板!你面中有苍蝇啊!叫人怎么吃!”
方天循声看去,看了看那叫嚣着的七彩头发男子,这边叫问老板“怎么吃”,那边的碗中除了一只没有任何水分的苍蝇标本,连汤渣都给他舔干净了,分明就是敲诈。
林铃急忙放下筷子,正要上去说理,却被方天一手拉了下来。
方天知道林铃身边长期有高手埋伏,她这一上前,倒霉的只会是那些搞事的流氓。而这也正好是方天一展身手,表演英雄救老板,迷倒林铃的大好时机。
可方天却拉住林铃不让她上前,而他自己也若无其事的吃着面条,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模样。这下林铃可就急了,敷衍方天道:“方天同学,别怕,没事的。”
方天却又吞了口面条,心想:“你有这么多高手罩着,当然没事,老板却不同了。”慢条斯理的道:“林铃同学,想害死你老板伯伯的话,你上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