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剑圣的挽歌

    在崩溃的冰川下，颤栗的冰封大陆上，王座之塔下。
    ……那残酷、冰冷之中，那巨大的，螺旋上升的冰川之下，我看到了平生最为震撼的一幕。
    那位强大的，一生都在为自己族群不断做出贡献的兽族剑圣，倒下在那个死亡骑士的剑下。无数的寒冰亡魂聚集在那个死亡骑士的身边，狂啸着、欢呼着。好似在庆祝亡灵骑士的胜利。在螺旋冰塔的顶端，我感觉一个不安躁动且嚎叫着的灵魂，因为伊利丹的毁灭之咒的威力，让那塔顶的恶鬼感到了恐惧……我知道那里面封印的是什么！
    “卡拉瑟雷斯，拜托你！……我能感觉到那冰塔之顶，囚禁着我的一个同族，我必须上去营救他！”
    那位强大剑圣的最后的一句不断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那位剑圣至死也不知道，那冰塔之顶囚禁着，根本不是他的同胞而是一个泯灭灵魂的恶鬼……巨大的冰川封印着是一个邪灵，雪的光芒是它的狞笑，死去的怨灵是他的粮食。是一个憎恶着所有生灵的鬼物……可是，这位剑圣却执着的想要去营救那所谓的同胞！
    这，彻头彻尾是一个骗局。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而我，则是设计这场骗局者最直接的帮凶。
    在不断浮沉的冰川之中，在漫天飘雪之中，那个早已泯灭人性的死亡骑士已经向冰塔打开的大门走去。
    直到这一刻，我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了……直到这一刻，我知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直到了死亡骑士的身影消失在冰塔之中，我才回过神来，一道蓝色的光芒从我手中的海王戟中激射而出，将那些要想撕扯英雄躯体的恶鬼杀死。或许，我不是一个富有情感的生灵，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英雄死后躯体还受到恶鬼的侮辱。
    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我的手下对我的举动感到非常惊讶，“带上格罗姆的躯体！我们回卡利姆多！”
    “可是，尊敬的领主！伊利丹大人，让我们完成任务之后，直接去北风苔原与他直接汇合……”沙基斯，我最为器重的护卫此刻居然站出来反对我的命令。“尊敬的领主，我们不应该为了其他族的人而延误军令！”
    “沙基斯，我的护卫……格罗姆，虽然是他是兽族的战士！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值得我们去尊敬的英雄……”我瞥了沙基斯一眼，“我不希望一个英雄死后，他的尸体还要受到恶鬼的肆虐……沙基斯，相信你也不愿意一个英雄遭到这样的对待！”
    “可是……”
    “够了！沙基斯，如果法琪斯女士的愤怒就由我来受！而你，只需要遵从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沙基斯默默的点点头，退了下去。
    看着沙基斯带着格罗姆的躯体，向茫茫的雪地的另一端走去。我无奈的摇摇头，握紧手里的海王戟跟队伍。
    向卡利姆多进发……
    我的名字叫做卡拉瑟雷斯，曾经的我是一名高贵的上层精灵，可是现在我却成了蛇一样的怪物，只能终日潜伏在黑暗的海底等待着复仇的机会。直到那一日，我们被一种远古的咒语从大漩涡之地召唤出来……我知道，我们海精灵的机会来了，一个复仇的机会，一个洗刷前耻的机会。
    女王陛下和法琪斯也似乎认识到这也是一个机会，选择了与那个家伙合作。
    那个家伙，就是我现在的主人，一个名叫伊利丹·怒风的暗夜精灵。
    对于伊利丹，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强大的暗夜精灵，比我所见过的所有精灵，就连万年之前德鲁伊教团首领玛法里奥都要强大。但是，伊利丹却比玛法里奥要隐忍，更加懂得如何把握生灵内心的弱点。我很难相信，玛法里奥会有一个如此狡诈的弟弟……
    是的！伊利丹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算计好了，就等待着他的猎物上钩，很不幸，这位强大的兽族剑圣成为他的第一个猎物……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百折不挠的兽族，放下仇恨走入他所布下的陷阱的。可我知道，伊利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仅仅因为他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对生灵内心的把握，他可以轻易看穿一个生灵内心深处最隐晦的弱点……
    他，是一个可怕的家伙。我知道我们海精灵与他合作，总有一天会被他连骨头都不剩的吞下去……我想让法琪斯女士终止于他的合作，可是伊利丹发觉了我的企图，就在前往诺森德某一天，他避开了所有的人单独找到了我……
    “卡拉瑟雷斯，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有夺权的念头……虽然法琪斯现在在怀疑你，可她没有确凿证据，因此你才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原本，对于你们海精灵内部的事情，我不便去插手也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你不要妨碍我的计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别怀疑！法琪斯现在没有掌握关于你的证据，如果我从中制造几个证据交到法琪斯的手上，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悠闲么？……呵呵！你应该知道，不高明的招数往往最有效果的，艾萨拉女王陛下如果知道你行径，你想她会如何处置你呢？我真是好奇啊……”伊利丹的这一番话彻底让我感到后怕，女王陛下的手段每一位海精灵勇士都是知道的……更何况，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从此，我彻底知道了这个暗夜精灵的可怕之处。
    于是，我接下了引领格罗姆前往冰封王座的任务。我知道，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霜之哀伤。
    血之怒吼。
    格罗姆手持着那把随着经历无数征战的战斧，踏着诺森德的冻土和亡灵哀嚎，向冰封王座愤然前行，为的是获得向燃烧军团、向人类复仇的力量。当我们点燃魔法方尖塔，当冰塔之门向我们打开时，格罗姆却对我说：“我能感觉塔顶囚禁着我的一个族人，我必须上去营救他！”这一刻，我真的被这位一生为兽族兴盛做出巨大贡献的兽人所震撼……当巨大力量摆在我们面前时，或许我们都会不顾一切为之而疯狂，但是面前的这个兽人并没有……
    我第一次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愧。
    没有任何怀疑，孤身的格罗姆在塔底与那一个充满死气的人类的相遇了……宿命的决斗，再一次在这片被玷污的大陆展开。
    格罗姆毫不犹豫挥起手里的血吼带着风的力量暴起，兽人的力量此刻展现无疑，就连空气也似乎被格罗姆的血吼划破。充满亡灵之力的魔剑狠狠迎击剑圣的怒火，两把神兵射出火花，在这片雪白的世界是那样的明显。
    但阿尔萨斯手里的霜之哀伤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它指控者武器的主人。即使，格罗姆使出了自己苦练的疾风之步，在魔剑的狂风暴雨的进攻中，很快剑圣不得不由进攻被迫转为防御。而且这里是冰封王座，巫妖王力量的中心之处，那个被控制的人类会不断得到能量作为补充，即使是火刃氏族最强大的战士，也会感到疲惫的到来。格罗姆处于下风，狂风暴雨般的剑光和攻击，剑圣根本没有机会使出剑刃风暴，而他的对手却越战越勇……
    漫长的僵持间，两把武器无数次碰撞，血与霜的交融，力量与力量的交锋在不断的持续着。直到格罗姆开始震慑与对手的力量，战场的中心之处呈现出一片死寂。死亡骑士聚起最后的力量，向剑圣发动了最后一击，挥舞的魔影剑光快速逼近。格罗姆早有准备横起血吼，他以为他可以接下死亡骑士这最后的一击，但是他错了，霜之哀伤居然斩断了缺口累累的血吼。魔剑的剑锋直切砍进了剑圣右肩胛骨，一阵不可抑制的剧痛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右手流下……死亡骑士没有给格罗姆反击的机会，下一瞬，闪耀死亡气息的魔剑插入了剑圣的胸膛之中……
    格罗姆倒下了，带着无奈，带着他的梦想和不甘……阿尔萨斯却面无表情走向王座，人性的光芒彻底从他的眼底褪去。
    一切都结束了……
    但我知道，事情却远远还没有结束，老的英雄倒下了，总会有一批新的英雄再次站起来，带着老一辈英雄的梦想，勇往直前永不停息。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