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解惑

    “公子，兰馨公主来了。”正在整理东西的我转过头望着通报的小太监有些不解，兰馨不是在照顾皇后吗？来找我干嘛。难道是来问围场事件的？可是去福隆安不是更快吗？
    “奴才参见公主。”
    兰馨伸手扶起我，眯着眼笑道：“明德，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还是这么客气。”
    “你虽然现在是我嫂子，可是礼不可费啊。”
    兰馨有些歉意的笑道：“明德，这些日子我忙着照顾皇额娘，都没有时间来顾你，你可别介意。”
    “公主，你这是什么话？现在皇后娘娘有了龙种没几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你一天到晚看顾娘娘是很正常的。就像我额娘一直照顾我嫂子一样，孕妇最大吗？”在将其他人屏退后，我才憋着嘴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兰馨呵呵笑道：“我们小明德吃醋？呵呵呵。”
    “谁吃醋，人家才没有吃醋了，要吃醋也是你家福隆安吃吧，你一天到晚待在坤宁宫，都不回公主府了，可怜的福隆安只能孤枕难眠啊，唉，可怜的孩子。”我叹口气，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兰馨嗔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家福隆安啊，胡说。”
    “好好好，我胡说，是我家福隆安行了吧。”
    兰馨瞪我一眼，笑道：“明德，现在永璂不在，你就皮吧，等到永璂回来了，哼，你就好好等着吧。”
    我心虚的反驳道：“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事？”
    兰馨轻笑道：“真的没有做什么吗？那么花盆里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什么花盆啊，什么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有些冒着冷汗，但面上还要不动声色，死都不能承认，一定要死杠到底啊。
    “行了，别装了，小鱼儿都告诉我了。你又没有乖乖的喝药是不是？永璂和师傅临走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他们才走多久，你就不喝药了。”兰馨板着脸训斥我的道。
    我撅着嘴不乐意的道：“那药好难喝的，而且人家的病都好了，为什么还要喝药？”
    “明德，你跟着师傅学了这么久，就算没学会多少医术，但是一些常识总会吧。一出生就早产，之后又连连大病，你的身子骨很虚弱。这些年在师傅的调养下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是这不代表以后就不要喝药了，你的身子要靠持续不断的调养。不然现在看起来是没事，可是一旦哪一天不小心生点病，一切又会被打回原形的，你还想重复一次前几年的生活吗？”兰馨的生气的道。
    一想到前几年，人家是吃饭，我也是吃饭，不过专为我身体特制的食物，人家是吃点心，我也吃，不过加了药物的特制点心，人家喝茶，我也喝茶，不过是难喝的参茶，人家洗澡，我也洗，不过是洗药浴，一次泡一个时辰，那段时间除了永璂会靠近我，其他人都离我三丈远，因为我全身都是药味。如果敢不听话，不喝药，不泡药浴，那么黄连伺候，半斤黄连加进药里。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那样的日子我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在来一次啊。
    我求饶道：“兰馨姐姐，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吃药的，所以，你就放过我吧。”
    兰馨严肃的道：“那你最好好好听话，不然我不但会告诉永璂和师傅，我还会叫人在你的药里加一斤黄连，听到了吗？”
    我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兰馨“噗”笑道：“好了，别垂头丧气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说什么的。”
    我应声道：“我知道了，兰馨姐姐，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兰馨收敛住笑容，认真的道：“皇额娘听说皇阿玛从围场带回来个女子，叫人来问，那些人又说谁不清楚，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
    我搔搔头，不解的问：“福隆安没跟你说吗？”
    兰馨要摇摇头道：“珊林他这几天很忙，我都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他。”（福隆安，字珊林）
    我点点头，开口道：“这件事实际上是这样的，——就是这样了，在皇上听到‘夏雨荷’时分寸大乱，接着就结束了围猎，将那个女子带进皇宫，送进了延禧宫。”
    兰馨皱着眉，说道：“难道那个女子就是夏雨荷吗？”
    我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看皇上的态度，这夏雨荷跟皇上应该很熟才对，如果那个女子真是夏雨荷，那么皇上不应该认不出来才对。皇上先看到那几幅画，然后再听到那女子喊道‘夏雨荷’，皇上才紧张的将那女子带回宫的。”
    兰馨低着头沉默着会，半响才道：“就算她不是夏雨荷，那也跟夏雨荷有着很深的关系，而那夏雨荷跟皇阿玛又——又纠缠着。”
    我望了眼低着头的兰馨，咳嗽一声，说道：“其实，就算夏雨荷跟皇上有什么纠缠，那也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
    闻言，兰馨猛然抬头道：“怎么说？”
    我摸摸鼻子，说道：“那个画上面的落款，用的印章还是当年皇上还是亲王时的印章。”
    兰馨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我，“这么说，那不就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那个女子难道会是，会是皇阿玛的——”
    我知道她不是，另外一个才是，可是按理说我不应该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我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啊。”
    “如果是这样的，皇阿玛怎么把人送到延禧宫去，这种事不是应该送到坤宁宫来的吗？皇额娘才是后宫之主啊。”兰馨有些慌乱的道。
    “皇后娘娘那不是有孕了吗？如果真送到坤宁宫，那万一皇后娘娘一时生气，当然皇后娘娘是很大度的，可是现在皇后娘娘身子正需要好好调养，恐怕不会精力照顾那个那个——”我笑着安慰兰馨。
    兰馨皱皱眉，“话是这么说，皇额娘不知道这件事她心里着急啊，可是如果如果知道了又会——”
    “皇后娘娘，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皇后娘娘是当今皇后，有一个十二阿哥这么好的儿子，现在还有身怀龙种，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兰馨舒展着眉，笑道：“你这么一说，皇额娘确实不应该在担心什么。”
    “是啊，要担心也该是别人担心，皇后娘娘如果真的心有不甘，不妨等太后回来，从‘夏雨荷’这名字来看，她应该是个汉女，而且十二阿哥也应该快回来了吧。现在皇后娘娘是孕妇，孕妇要是想的太多，对孩子可是不好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万万不会让一个孕妇在前面顶着的，不是吗？”我眯着眼嘿嘿一笑。
    兰馨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皇额娘应该好好养胎，不能想的太多。不过，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天塌下来，好好的天怎么会塌下来呢。”
    我笑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我只觉得皇后娘娘之前不管宫务，待在坤宁宫里养胎，这样很好啊。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就是了，随他们这些人折腾去吧。”
    兰馨瞥了我一眼，开口道：“你要卖关子就卖吧，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你说让皇额娘关紧宫门在坤宁宫养胎，我觉得这样很好，现在整个皇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延禧宫，没有人来打扰皇额娘了，皇额娘也清净了不少。”
    我呵呵笑道：“嗯嗯，对了，兰馨姐姐，待会我要出宫一趟，你要不要给你带些吃的啊。”
    兰馨好奇的问：“你要出宫，是回都统府吗？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我阿玛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好吧，给我带些上次你带的那些点心吧，味道还挺不错的。不过，明德啊，你要出去吃东西，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万事以身体为重，知道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轻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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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统府书房
    “阿玛，昨天我跟皇上一起去围场打猎了。”
    阿玛点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那你打到什么了吗？”
    “没有，后来围场发生了点事，阿玛，你应该听说了吧。”见阿玛点点头，我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我想问您的是另一件事？”
    阿玛望着我问道“到底什么事？”
    “以前，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最近皇上每次见到我都对我特别的亲切，特别的好，如果说那天在御花园皇上是想为十二阿哥造势，想表现皇上对十二阿哥的看重，但是这也未免太过了吧。而且我有一种感觉，皇上每次看着我，都不像是在看我，而是想从我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阿玛，这么说你听的明白吗？”
    阿玛平静的点点头，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全明白了。”
    一幅保存完好的油画上有一位身着宫装的少妇怀抱着一个可爱婴孩正温柔的笑着。我指着那名少妇，转头望向阿玛，问道：“那，那个人是——”
    阿玛温柔的凝视着这名少妇，轻声道：“我的妹妹，孝贤纯皇后。”
    “那那那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保存在皇宫吗？”我好奇的打量着画中的人，这油画画得好挺像的吗？挺有写实风格的，不像中国的水墨画画得那样抽象。
    阿玛继续凝视着画，“这幅画是孝贤皇后亲手交给我的，”迎向我不解的目光，阿玛笑笑，“因为这画上另外一个人是你。”
    “我，”我惊讶的指向自己，“我在哪了，我怎么没看到。”我在这幅画上到处寻找我的踪迹。
    阿玛指向孝贤皇后怀中的那个婴孩，笑道：“这个就是你啊。”
    我呆住了，不是吧，和孝贤皇后的第一次亲密既然，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没穿过来吧，唉，错过了，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既然错过了。
    “难道，皇上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因为这幅画，我以前和孝贤皇后一起被画过一幅画。”
    阿玛无语的望着我，“你想到哪去了，你再仔细看看这幅画。”
    “看出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阿玛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随着你年龄的增大，你越来越像是孝贤皇后了。”
    我瞬间石化了，不会吧，我想了N个理由，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不敢置信的望着阿玛道：“阿玛，你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啊，我是男的诶，怎么可能长得像孝贤皇后了。”
    阿玛望着花，轻声道：“当时你出生没多久，孝贤皇后在宫中见到你，很是喜欢，当时七阿哥刚死，皇后一直都不开心，见到你皇后心情好了一点。皇上当时就让西洋画师将皇后难得的笑容画了下来，之后皇后希望皇上能将这幅画赐给富察家，皇上答应了。后来皇上出巡，皇后也去了，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说到后面阿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接近于无声。
    “我真的跟孝贤皇后有这么像吗？”
    “没有十分，也有七分，富察家这么多孩子里面，只有你跟孝贤皇后最像。”
    “孝贤皇后不是还有一位和敬公主吗？她跟皇后不像吗？”
    “像啊，不过你们两个的相像是不同的，和敬公主是气质相像，容貌只有五分随孝贤皇后，而你，除了容貌，没有哪一点像孝贤皇后。”
    听到这，我松了口气。
    见我松了口气，阿玛笑道：“你放心吧，你是你，孝贤皇后是孝贤皇后，没有人会把你当成是孝贤皇后的，孝贤皇后是独一无二的，你也是独一无二的。”阿玛说完轻轻的扶着我肩，望向那画中的孝贤皇后。
    谢谢你，阿玛，谢谢你这么的安慰我。
    阿玛送我回宫的路上，阿玛严肃的道：“皇上对你就像是对自己子侄一样，很是宠爱。但是你可不能仗着这份宠爱就——”
    “阿玛，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的。”
    “那就好。不过如果是别人先来招惹你，欺负你的话，那你也不用客气，狠狠的报复回去就是了，就凭你这张脸，只要你不闯出弥天大祸，皇上都会护着你的。”阿玛淡淡的说道。
    我望向阿玛，这还是我那做事严谨小心的阿玛吗？“阿玛，你这是教我闯祸吗？”
    “如果一个人对付不了，叫上珊林，知道吗？不要一个人傻傻的被人欺负。还有那个缠着你的和亲王之子永瑸，该利用时就好好利用，不要客气。总之不要让自己被人欺负了，知道吗？”
    看着已经黑化了的阿玛，我无语的点点头，原来这才是阿玛的真面目啊。
    小剧场
    福隆安那天跑来跟我说：“明德，我帮你报仇了。”
    我不解的望着福隆安，“报什么仇啊。”
    福隆安笑道：“就是那个福尔泰啊，上次在御花园想让你出丑。”
    “哦，你怎么对付他的。”
    福隆安嘿嘿笑道：“他不是想让你出丑吗？我就他在众人面前狠狠出了次丑。还记得上次那个像皇上提出要让你比箭的那个大臣吗？他因为工作上出了差错，被自己的上官训斥，并被降职了。”
    “被降职了？这不会是我阿玛做的手脚吧。”
    福隆安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玛，你还真是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