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此

    第三章还是如此
    ——分手也是一种习惯
    ——为什么会有□派对，当然这很不道德，但都怪人们只觉得老公和老婆是别人的好。致命的诱惑、战栗的刺激，高昂的欲望都在于不了解。
    齐汉森再次和夏南风单独谈对话，他本想告诫一下她可能出现的危险，哪知夏南风斩钉截铁地说，“队长，谢谢你给我机会，我觉得我的人生该转型了。即使牺牲性命，我也想证明自己。给我最大的帮助吧！”
    齐汉森望着她依旧闪亮的眼，看来南风的软弱只是对周明灿而已，可惜过犹不及，爱更是如此。
    他们一起罗列了培训项目，关于调酒的，关于网络的，关于卧底的，关于警察的。
    “你还要租房子搬出来——”齐汉森望着她，他还有话没说出来。
    “是的，我明白。”不管怎么说警校不是白念的，警队也不是白呆的，她有这个准备。至于齐汉森想说的她明白，这对她的婚姻、她现在的支离破碎后正在愈合的婚姻当然不是件好事。
    “其实——你该和他商量一下，至少现在该说一声。”齐汉森动了动握紧的手指说。
    是啊，商量，可是他当时没有反对，夏南风想，我虽然软弱，可是我不傻。恋爱三年未必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可是结婚三个月就会知道男人是如何的。明灿他事业心那么重，怎么会不认为是件好事？
    “队长，这些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那好吧。”齐汉森站了起来，做个了那就去吧的手势，看着南风离开。
    夏南风觉得在这个关头，他的丈夫还是会等她聊两句的。慢慢朝着那站在大窗前的高大背影走去，她觉得射过来的光好晃眼啊，恍惚间叫她辨不清今夕何夕。
    他们并肩而站，阳光罩在她身上，她侧过脸去望向他，心里有钝痛的感觉，“明灿，平心而论，你希望我和她谁去？”
    她幽幽问出这句，却马上说，“你不必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么做是希望自己比她强，好啦”，她做出愉快的样子说，“放心吧，我可不是花架子女警！”
    周明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侧过身来，“呃——南风，队长是否要求你——”
    “是的，为了训练，我得在逍遥吧附近租个房子，我们这一段时间也不要见面了，我只能和队长联系。明灿，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的。”
    夏南风用高亢的语调说完这几句，有一种想伸出手来跟他握一下的冲动，可是没有，夫妻这样握手而不是拉手实在太诡异了。可是她真的觉得此刻仿佛在道别一般，不知是和他还是和自己以前的生活状态。
    有时候人的心意，自己都会迟钝地慢半拍感知到。夏南风的心这会儿已经开始变了，只是她有点糊涂。
    “嗯，那么你会非常忙的，好好做吧，需要什么随时找我。”
    周明灿的话也透着一股疏离和不自然，夏南风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好，那我去忙了”，她两手交叉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要学的实在太多了，我去忙了”。
    “好。”夏南风抬脚离开时听到了这个字，一笑置之，心里却好想哭。
    他若当时阻拦，她会舒服些；他若此时发脾气怪她自作主张，她也会舒服些。可惜什么也没有，似乎只有自己的好胜和冲动。可纷乱的情绪不适宜现在的她，夏南风甩甩头，决定好好开始她的任务。
    租房子的事和置办一些物品，都有人去做，甚至连一些服装，齐汉森都找人替她买好了。她需要从外形上接近一个酒吧里生存的女调酒师。
    此后她每天都排满了日程，除了必要的联系，谁也不见，包括齐汉森。
    每当初夏的夜色降临，她会先打扮好——这也是她课程的一部分，举手投足、谈吐衣着，连化妆和眼神都要学，然后她泡在不同的吧里，感受夜生活。
    伴随着酒吧里不同变换的曲风，晕染着酒吧里或明或暗的光亮，她仔细看着调酒师手里下飞舞的闪亮的器皿，摇壶、抛瓶、打花……很快，一杯闪着透明光芒却又多变的彩色鸡尾酒在酒杯里轻轻荡漾起来，那漾起的酒仿佛在诉说着一种魅惑。
    调酒师是酒吧的灵魂，教她的老师说，这让她觉得自己可以爱上这份工作。原来调酒好像中国的功夫茶一般，不只是品味时有快感，连冲泡都是一种优雅、诱惑和释放。
    夏南风开始接触不同种类的酒，中国人现在追捧的威士忌、白兰地，各色葡萄酒，常常在外国里出现的朗姆酒、伏特加、杜松子酒，各种果汁、糖浆、咖啡、蛋奶，原来还可能用到洋葱、西芹、盐巴，这可让她有点混乱，可也大开眼界，偶尔会想起，如果她早一点学，外公的人生会不会更有趣味，他老人家可是爱酒成痴啊。
    在酒吧的氛围里，她品起酒来似乎更有灵感。而且以她浪漫敏锐的性格，在那样流荡着暧昧的夜的气息里，在那样的氤氲着寂寞的空气中，在那样明暗交替如影子般的灯光下，在那样如泣如诉不绝如缕的乐音中，每一种果汁的颜色都是一种心情在扩散，每一种酒带来的舌尖的酥麻都是一个故事在弥散漫延。
    她爱上了酒吧，这里更适合女人。调酒也更适合女人，有故事的沧桑女人。
    为了酒量倍增计划，夏南风每天都喝，日日逐渐加量。
    为了打造气质，她总是穿着各种暗色打底亮色为辅的吊带裙子，蓬乱的头发随意地扎着。她常常在手里摩挲着酒杯，好似在倾听自己的心音，然后一点点品味感受。
    有时心情大好，她会摆出一大堆的各色瓶子、果汁，然后自己摇摇弄弄地，自得其乐。夏南风真正体味到，欣赏一种东西然后去爱它、享受它、沉浸于它是很幸福的。
    凭借一股子责任、韧劲和喜爱，她没日没夜地学，二十多天了，她现在可以凭手感判断出这是多少盎司的水酒，她可以了解手里的酒在各色杯子的量痕。
    这天晚上，从酒吧回来已是凌晨了。可夏南风毫无睡意，泡着澡，放着音乐，又弄了一杯泡沫红葡萄酒在手里，她有些兴奋地想，这卧底训练真不错，生活品质提高得太多，简直是个单身女贵族了，以后没了可怎么办啊。
    忽然旁边放着的特制的手表发出轻微的振动，是齐汉森联系她了。她掀开第二层盖，一行小字：我马上过去你家。她按了一下侧面的键子表示OK。
    简单吹了头发，穿戴好出来，齐汉森就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进门了，显然他可能刚刚也冲过澡。
    见到开门的夏南风，齐汉森一愣，两个星期不见，她这浑身的味道怎么这么——诱人，齐汉森似乎有点脸红，为了自己心里涌上的这么个形容词。
    夏南风笑着迎向他，“怎么，有紧急军情？来先检验一下我的成果吧。”
    齐汉森能喝酒是出了名的，因为当年那次告白被拒绝后，在一次新年联欢中，夏南风和同寝室的女生——当然她们也都对齐汉森有着不同程度的垂涎——一起商量好恶整他一下，因为大家同仇敌忾，都对教官那冷硬的作风和酷帅的态度有点恨恨地爱爱地。女生们仗着是学生，是女孩，一个接一个上阵，各种理由劝酒，可这群能喝能玩能耍赖的女生愣是没灌倒他。
    从此之后，女生们只是加深了暗恋他的程度而已。
    今天夏南风决定要用多种最烈的酒来招待他。
    齐汉森并没有识破，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有点被她吸引着，看到她的手熟练地颠来倒去，脸在灯光下泛着光晕，头发还有些微湿，紫色的吊带背心外罩了一层黑色的薄衫，灯光下映出来的白色肌肤更为耀眼，颈部向上是侧脸的曲线，十分柔和，锁骨随着她的动作一伸一缩的。
    “我厉害吧？”夏南风飘过他这里一眼还继续弄着。
    “哦，很厉害。”齐汉森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思绪也有些飘忽，连忙清了清嗓子。
    夏南风不禁又望了他一眼，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了解男人，更何况闲暇时没少在晋江里YY，所以现在她疑惑他的反应，也有点窃喜，不知教官无所适从、手足无措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要训练一下勾引男人，她想到这里轻轻笑了一下，又想起以前寝室女友在镜子前给大家表演的勾引桥段，她乐出了声，作为作者我得说她这一声乐得有点——又俗又媚又嗲，虽然不是故意，可似乎让齐汉森感到一分尴尬。
    “尝尝，你要多帮我试试酒，看哪种我还需要加强。”她递给他刚刚的成果。
    杯子晶晶亮，龙舌兰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刺激着齐汉森，看她用指尖轻轻握杯的手也很美，齐汉森接过，猛地喝了一口，却没咳，他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狡黠的光芒和嘴边荡漾的浅笑，他也笑了一下，这不算什么，他心里说。
    “不错，够劲。南风，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黑K现在正活动在本地，据说会逗留一大阵子，唐格非虽然忙，泡吧的习惯没改变，我们希望你边到逍遥吧上班边接受培训，然后找机会认识他。”
    “好。”夏南风也借着些酒意挑了一下眉。
    “这是他们最新的资料，好好研究一下，要消化掉。”
    南风接过他递来的磁盘。
    “明天我也会派人送来一些衣服，你看还需要什么？”
    “你们会保护我吗？”夏南风想问“你”，可惜她还没醉。
    “南风，我不便出面，可我们有安排，你可以放心。但是——在唐格非那里，你也要自己警惕些。”
    齐汉森说的她明白，既然想从唐格非那里套出什么，没准会有一些牺牲的，但是究竟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最坏的当然是身体，然后是性命了，只要不是心。
    “我会的，队长。他那么帅，我不吃亏的。”夏南风开玩笑地说。
    齐汉森听了这话，倒有些苦楚，不只因为对南风，就是对别的队友也一样，可是牺牲是必须有人去承担，他倒想自己去，可惜他不是女人。
    “来”，夏南风马上转移话题，又端来另一杯酒，“尝尝这个如何？”
    加了薄荷的荷兰烈酒，夏南风偏好颜色，又加了淡淡的西瓜皮榨的汁，弄出淡淡的绿色，让人在这个夏日的晚上倍感清爽惬意。
    见他又要大口地喝，“喂，要品，不要牛饮！”她伸手阻拦他。
    “哦，好，嗯——不错。”
    “接下来，我们都来一杯彩虹酒吧。”
    夏南风用军刀切了酸橙片，又穿了点冰，手法利落，颇有风范。齐汉森看她忙着，透着一股子精致，又呷了一口酒，感到先凉后热，心里舒服极了。他知道她很有厨艺，想象中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然后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来，心神不禁又一阵恍惚。
    弄完了，她也坐好，两人碰了杯，叮地一声，夏南风很优雅地仰头，然后停住说，“教官，要像我这样哦！”她又叫他教官，齐汉森学了她的样子，细细抿了一口，“你想灌醉我吗？早着呢！”
    “哦，不”，她笑说，“这都是公款，随你喝，你一辈子——哦，是几年来兢兢业业，这回给你个机会占点便宜解解馋。”
    “好啊，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就当你在做实验好了。”
    齐汉森喜欢看她忙着，喝了很多，并无醉意，两人之间一直有暖暖的气流，谈不上暧昧，可也不那么单纯。夏南风虽在酒吧就喝了，回来也喝了，这会儿还在喝，可也没出大格，只是稍有些迟钝，偶尔会多望几眼那好几年会出现在梦中的脸。
    谁说精神出轨不是出轨呢，夏南风迷迷糊糊中想道，去他的周明灿，去他的唐娜吧。我也有明星偶像，现实生活中我也有假想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