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8
第六十六章梁景生得不到回答,伏在方向盘上歪头看着她。樱木子咬唇看向车窗外的表情让梁景生很无奈,他猜的就是这样,其实他根本不用听她回答,白天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典范,到了夜晚赤裸的相拥疯狂的做爱,他一次又一次点燃她的热情,在她身上留下一次又一次烙印,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在难以自制的情欲里,这说明什么他又不傻,自然明白,既然早已决定跟她共赴人生最后的旅程,就不允许她继续矛盾徘徊在边缘,看似没有终点没有解脱,他本可佯装无知糊里糊涂的这样过下去,可他对猫捉老鼠或是猜猜看的游戏腻歪了,她乐此不疲他可累得够呛,他要事事尽在把握,用他感情的五指山牢牢的套紧这个如鱼一般滑腻的女人。
樱木子侧过脸,依然沉默。虽然没看他,但从窗玻璃不甚清晰的反光里,她还是看到梁景生的模样,他好像在懊恼又好像在期待,她忽然之间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就在短暂沉默的空间里,窗外是痛彻天地的光、世间的三千繁华,还有从后面车子反光的几缕阳光透过后视镜折射进眼睛里,周遭一切就像变成了长长的回廊,那么静,仿佛空荡荡,她清晰地听到轻微的不规律的呼吸声,是她的也可能是梁景生的,恍惚中她想到自己,一直一个人走,自卑,却总是喜欢伪装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从小就受人嘲笑,明知道自己的渺小,却总是告诉自己,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她总是假装自己过得很开心,也知道因为自己的长相,很多应该成为她朋友的同龄人却都非常讨厌她,特别是在她与达也恋爱期间,她几乎成为孤家寡人,没有朋友没有友谊,有的,只是达也,他是她的全世界,直到最后世界坍塌她才知道,她为他一次一次放下自尊乞讨来的,却不是爱情。
当她终于在痛苦的煎熬中成熟,也才明白,她以前反复告诉自己是为了报复达也所作的那些过分的事,只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但因此,她除了让自己受到更深的伤害也只会更加惹人讨厌,实在幼稚又任性。
那种感觉很孤单,非常的孤单。
就像深夜一个人钻进深暗的洞穴摸索前行,黑暗里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梁齐,就是唤醒她沉睡灵魂的那一抹曙光,她有段时间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她没有因为种种打击而轻易放弃继续生活,是冥冥中注定被那个一脸阳光的男孩子拯救。
樱木子一直感慨她的生活不够精彩,因为充满了悲伤,她的人生也似被下了蛊总是在重复着得到,浩劫,失去。可最近几年,除了不得已的苦衷,她似乎笑的比哭的时间多,她太爱女儿美嘉,也在误以为错手伤及梁景生的情况下,正视这个扮演魔王总是无情掠夺气焰嚣张的男人,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扎了根,萌芽,茁壮,撑起一片天。
她又想,如果一切都回到原点,她遇到的人做的事会有什么不同?
性格决定命运,她心里清楚,依她的个性使然,就算重头来过,她也只会重蹈覆辙而已,认命,不但是一种态度,也是妥协。
她终于扭过头去正视梁景生,他还伏在方向盘上一个姿势不动,但他的表情在她正视他眼睛时立刻变得慎戒或是警觉,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心跳急促得使她几乎无法说话,她舔舔唇很小声:“你以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么?”
以前?以前的每一天他都在不停的说话,好话,狠话,甚至谎话,他很努力地想他说过什么话会让她在意,可想不起来,只好说:“能具体点么,针对什么事或是什么人,你给提个醒。”
“就是,如果我要改嫁你也不会反对,是真的么?”
梁景生警觉的瞧着她,忍不住问:“在我回答以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如果你要改嫁,对象会是谁?”
“有可能,不会是你。”
“那么,”他有点生气,态度强硬,“是假的。”
樱木子用力绞着手,脸憋得通红,看似在生气:“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在外面厮混我如果要改嫁,也得睁只眼闭只眼的选择你才成?”
梁景生气结:“厮混?我跟谁厮混了。”
“金菲菲算不算?”
“喂,想吵架找借口呢是吧?”
“你不是留人家里过年商量订婚么,难道我冤枉你了。”
“放屁!谁留她家里过年商量订婚啦?你听谁胡说八道呐,我在浙江有投资,跟她老头子是伙伴关系,那次一半是盛情难却一半是因生意多留了几天,人家掌上明珠来北京我当然得尽地主之谊款待了。”
“好,就算她不是。”
“本来就不是!”
“有此我给你打电话是个女人接听的,那又是谁?你别说是秘书什么的。”
梁景生大概这一辈子都没被女人这么质问过,还好他有够老,脸皮够厚,撒谎也是面不改色:“还真让你说着了,就那么一次我记得清楚,那人真是我秘书……不信?那成,我也幼稚一回,我带你去找人澄清这总成吧。”
“我才不上当。”
梁景生扑哧笑出来,笑得特别邪恶:“我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吃醋。”他凑过去,吃吃笑着说:“你爱我。”
樱木子冷笑:“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大白天的你还是醒醒吧。”
她话说得难听,梁景生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他忽然说:“想不想玩个游戏?”
她皱皱眉:“什么游戏?”
他神秘的说:“现在不告诉你,不过我保证很刺激,让你终生难忘。”他抬手看看腕表,“现在倒计时……开始。”
他下车,绕过车头把一头雾水的樱木子扯下车,大摇大摆的进了珠宝店。
穿制服的服务生笑容很职业,梁景生视而不见,仰着下巴说道:“让你们经理来见我。”
笑容更职业的经理听梁景生说要给太太买钻石戒指便把他们请进贵宾室,并让服务生端进来几个黑丝绒盘子让他们挑选,梁景生看看说道:“小,太小。”
经理一听又让人换了几次,在看过数克拉的钻戒后梁景生依然皱着眉头不满意,经理一看这是遇到大买家了,咬咬牙哈腰笑道:“先生,实不相瞒,本店刚到一批货,其中一枚是一颗彩钻,那可是国内除了火凤之心的第二大黄钻,重达十八克拉,非常稀有,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只是没有经过加工还是一颗裸钻,不过价格嘛,嘿嘿。”
梁景生似乎讨厌他的笑,皱眉说道:“我要的自是最好的,拿出来瞧瞧呗,只要我太太满意了,价钱无所谓。”
经理抬眼瞧瞧樱木子,便又笑着道:“那您稍等。”
樱木子早已看花眼,悄悄扯了把梁景生,小声说:“你来真的?”
梁景生比个噤声动作,让她等着瞧好儿。
当经理及其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四方的盒子进来,他扭头朝一个随行的保全点头,保全会意,抬指一点,贵宾室双层防弹玻璃门的密码喀喇一声锁死,百叶帘被放下,经理又示意保全打开一组照明,他在灯光下打开盒子,钻石璀璨的奇异光芒便不设防的闪花樱木子的眼睛。
那么硕大的一颗贵气天成精华独揽的黄色小石头,让樱木子惊艳饱足了眼福,梁景生似乎很满意,经理问:“先生,您还满意?”
梁景生扭头问樱木子:“喜欢么?”
没有女人能拒绝钻石,何况还是如此大颗的彩钻。她当然点点头。
“成,这钻石我要了。”梁景生的一句话不但经理愣了愣,樱木子也吃了一惊,这得多少钱呐他问都不问,那经理倒是傻乎乎的道:“您,您知道这颗钻报价多少么?”
梁景生笑嘻嘻的站起:“不用问,因为我不打算花钱。”
经理脸色已经有点难看,还是勉强笑了笑:“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梁景生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会是开玩笑,我很认真,我不打算花一毛钱就能得到这颗钻,你猜为什么?”
经理已经连勉强笑也笑不出来了,樱木子忍不住说:“你疯了?”
“没错。”梁景生一笑忽然抬手从身后抽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支在经理惨白的脑门儿上:“打劫!”
“啊……”尖叫的不是经理不是保全,是樱木子,她吃惊的瞪着梁景生,他还对她努努嘴巴:“收起来,走!”
保全忽然愣怔过来,扭身扑向一侧墙壁上的警红色按钮,他的手指还没按在警报器上,樱木子连想都来不及想,仿佛脑子里安装了自动防御系统,一抄手桌子上一只花瓶便朝着保全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保全的后脑勺上,随着花瓶里的水四溅,保全的身子一歪,躺地上不动了。
这下子连梁景生都愣了愣,房间里静默数秒,樱木子也呆了半晌,忽然跳起指着地上的保全,似要急于撇清般急道:“是他要报警的!是他要报警!”她大口喘息着急得都快哭了。
梁景生推了似是吓傻了的经理一把,“把门打开。”
经理乖乖照做。
“赶紧赶紧的,赶紧的收起来快走。”门刚开梁景生就拿着枪晃了晃,樱木子完全的懵了又被催的七荤八素,上前一把抓起钻石,浑身的口袋摸个遍,也不知道该藏哪。只急得满脑门儿的汗,梁景生忍不住道:“你倒是赶紧的,墨迹着等警察呢?赶紧走!”
一听警察两字儿樱木子风一样卷出门去,一眨眼没影儿了。
梁景生这才收起枪,拍了拍经理的肩,笑道:“回头跟你老板说给你加薪。”
经理摸摸头上的汗,赔笑:“好说好说。”
梁景生急匆匆的走了,保全还躺地上不动,经理忍不住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喂,人都走了还装死呢。”
保全这才揉着后脑勺坐起:“哎哟这女的来真的,我真晕了一会儿。”
第六十七章
梁景生步出珠宝店大门时,一辆马达强劲的车子轰着油门直直朝他开过来,刷地停在他的身前,副驾驶的车门同时打开,樱木子一张挂了汗珠子的白脸探低瞅着他,耳里传来的心跳碰撞声,几乎将她震聋,急声道:“快快,快点上车!”
他立刻跨进车子,还没等他把车门关上,樱木子就用力旋转方向盘,轮胎的抓地力发出刺耳的尖叫,猛踩刹车,硬生生大幅左转,接着又猛踩油门前冲,车子一个大转弯后倏的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梁景生疯子一般大笑,又不得不去拉住门把,他得抓住能让他稳住的东西,樱木子大口地吸气双手稳住方向盘,大脑一片空白表情就像要哭了,情急下居然把车子驶进了单行道,一边充分的发挥车技躲着似是要迎面撞过来的车子一边带着哭腔大声道:“我要被你害死了梁景生!你是不是有病!……你还有枪!你还拿着枪!刚才我做了什么?我竟然拿走了那刻钻石!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他还在大笑,深情镇定安详的倒像是礼拜天郊外车游,好像樱木子没有把车开的犹如坐云霄飞车般把他抛来丢去,他指着前面路口指挥道:“前面右转右转。”
樱木子咬着牙狠狠的盯着路况:“我告诉你梁景生, 就算以前被人算计生不如死的时候我也没想过用违法手段报复,可我犯抽了今天居然跟你抢劫珠宝!你要它有什么用?我们会坐牢……我,我不想坐牢,我……”她咬住唇,憋的满眼泪,“我还有美嘉要照顾,你要害死我了,美嘉怎么办?我们,我们去自首吧,啊?”
他看着车窗外不回头,说:“不成!”
“为什么?”
“你知道那刻钻石价值多少么?估计得上千万,抢劫啊,知道会判多少年么?我算算……十、三十,不对,可能是无期。”
“什么!?”大吃一惊之余她只有恨天恨地恨这个看似若无其事地男人。
他指挥她:“嗳嗳停下车,停车,你情绪有问题还是我来开。”
她被无期两个字给震懵了,没心思研究一路逆行竟连个交警都没遇见,听他的把车子停下,两人连车都没下就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换位置,她抖着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用跟她同样的速度掌控车子,蹙眉道:“什么叫我害你?不是你说你喜欢么?”
“可是我只是喜欢!没说要你抢!”
“我?不是你抢的么?”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置信,懵了恼了崩溃了,把那个装着黄色小石头的布袋扔他身上吼道:“我不要!把它送回去,给人家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你疯了,这会儿人家肯定报警了,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
“办法只有一个。”
她睁着泪眼立刻问:“什么办法?”
梁景生扭脸看着她,语气坚定:“跟着我亡命天涯。”
“我不要!”她咬牙切齿的格格作响,尖声说,“我要回家我要美嘉,现在,立刻!”
他调整车速与周围的车子同步速度,悠哉的说:“美嘉我自然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马上你就能见到她,不过得等。”
“……你早就有预谋?”
“没错,这颗钻石就是我的目标,有了你,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整个过程只用了两分钟搞定,我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了,木子,有潜力,你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她震惊的无以复加,眼泪哗哗的流出来,看这个一脚把她踩进无间地狱的男人,如此轻描淡写,如此让人愤恨,可她更蠢,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她为何真的去拿那块她根本不需要的石头逃之夭夭,就算她哭死也挽回不了一不小心就成为他帮凶的事实。
他扭头又看看她,樱木子的样子让他心生不忍差点就要不打自招,可他实在不想再让这个女人游离在他生活的边缘,他要实实在在的拥有她,将注意力又转回路况,强劲有力的手臂Cāo纵方向盘,掌握着一切不容反抗。
她抖得控制不住,流着眼泪问:“我们,去哪?”
“亡命天涯的第一战,”他的语气毫不犹豫,“美国。”
场景就在樱木子一闭一睁眼间变换,她睡了很长时间,被他推醒时人就像被下了蛊的躯壳,任由梁景生扯着把她扯向未知的黑暗。
下了飞机随着各种肤色的人流步出长长的通道,她才知道,他带她去的地方,不是黑暗,而是豪艳。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排五彩斑斓的老虎机,人们或悠闲的玩着赌博机,或在旁边的咖啡吧喝着咖啡,她好奇的张望,暂时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劫难,“这是哪?”
长时间的飞行梁景生脸上并没有疲累,相反却精神奕奕,他侧脸亲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欢迎来到罪恶之城LASVEGAS。”
拉斯维加斯。
霓虹灯旖旎,绮丽妖娆,虽然四面是黑乎乎的沙漠,也没有蔼蔼的薄雾,可那比钻石还要璀璨还有光芒四射的巨型霓虹灯饰,之间流光溢彩的灯火把这个代表自由代表奇迹代表罪恶金钱的城市照的灯火通明,各主题饭店、广场景观都在敞开心怀,向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尽情展现自己的魅力,而人们在这里纵情的冒险,纵情的喜爱,纵情的挥金如土。
梁景生选择的下榻酒店是最奢华著称的百乐宫。
樱木子没有一点心情欣赏美轮美奂的中央花庭,办理入住手续随着黑人小姐来到属于他们的套房,梁景生付了小费翻起请勿打扰的牌子,关上门反身抱住了一脸愁容的樱木子,“嗨,”他边亲吻她的唇角边说:“木子,我们从来没有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过,现在,我要你暂时忘记所有不快所有烦恼,我们快活一次,为了我们自个儿。”
她去回吻他温润的唇,沙哑着嗓音:“我们是通缉犯,你忘了?”
他呻吟一声,用力地吸吮她的唇,摸索着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带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自由,相信我。”他揽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困难的走向浴室。
及其简单的战斗澡,浴室里是整墙面的镜子和褐色的双套台面式黄金水龙头面盆,淋浴间和浴缸前面都铺着柔软的厚地毯,他本来需要快一点把她弄上床,可看到镜子时又改变了主意,镜子里的他身上没有意思赘肉,完全是男人该有的样子,成熟、结实和兴致勃勃。
他用因充血而微感疼痛的性器触碰她的小腹,呻吟着说:“腿张开。”
抬起她的一条腿搁在浴缸前沿,他一边扶着她,一边矮下身子凑上去,她清楚的感觉到梁景生灼热的呼吸就在腿间,而她的眼光胶在镜子里移不开,大口地喘息重重的呻吟,似乎所有的血液飞速冲到脸上,整个小脸儿顿时红的不像样,镜子里男人就蹲在她张开的腿前,她早已恍惚的分不清他是在咬还是在舔还是在啃。
他的前戏足以使她兴奋湿润,神志模糊里感觉到他深入时的硕大,而他缓慢地推送使她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随着他的力量踮起脚跟。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她单立的一条腿已没有支撑的力量,梁景生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放到平滑宽大的浴缸边沿,她保持着半坐的姿势,在他又一次猛烈刺入时猛的扬起秀美的下巴,忍不住大声呻吟出声。
梁景生控制不了呼吸,控制不了动作,两条长腿被他抬起来,弓起背部俯身,像要将她摧毁一般,疯狂抽动,因为过度压抑,每撞击一次,就会有沉重的喘息声从他喉间发出,樱木子的手指紧紧抓住浴缸边缘,他在灯光下注视她的脸,喘息着逼问:“你爱我么木子?说话!”
她除了大口喘息外只能看到他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他强劲有力的身躯重叠在她之上,她也能清晰地看到男人不断前进后退绷紧的臀部,每次的进入之深使她差点尖叫,视觉上的刺激,生理上的刺激,让她慌乱的去推梁景生的腰,他忽然抓紧她脑后的头发,在情欲里近乎蛮横,凝视她微红的眼睛更用力的下挫,霸道的说:“喜不喜欢这样?把你的腿再打开些。”
她完全不能自己,他强而有力的冲刺使她全身颤抖,只把颤抖的双腿再张开些,不安地暗涌,惊涛骇浪冲击而来一波接一波,不断攀向巅峰,在她体内猛力冲刺着。他继续逼问:“我要你说,爱不爱我?”
她不能控制的滚落一颗颗眼泪,虚弱的应声。以往的激情里他从来不曾像这次一样大声的呻吟,抱紧她光滑的身子,心跳与呼吸似是都在那一刻停止,颤栗着,撼动着,就像有电流击过全身,他的头皮发麻皮肤紧绷,埋进柔软身体深处的顶端不住的痉挛,宣泄他全部的激情,像激流卷夹着小舟撞向岩石,如同灵魂被击碎,出窍……
他把他们两个塞进柔软的床铺里,手还在恋恋不舍地游弋在光滑的皮覆上,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我爱你。”
“我知道。”
“而你也爱我。”
“……”
他低笑,去舔她的耳廓:“不止这些,还有那颗钻石。”
她僵住,被抛到九霄云外的事实拉回理智,他继续低声:“我想要说的是,那颗钻石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是我要送给你的,我本来打算把它做成戒指然后再送给你。”
她缓缓扭头,表情似是再看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他点点头,好笑的说:“我等不及要一个答案,而你的行动告诉我,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包括知法犯法。”他更坚定地说,“所以,你爱我。”看看她的表情他又点点头对她怪异又温柔的笑:“没错,那颗钻石包括珠宝店都是我的,还有你。”
她用一分钟的时候去消化他的意思,铁青着脸鼻翼剧烈的煽动,让他能听到格格作响的咬牙:“梁景生!”
“嗳。”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不顾赤身裸体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他大笑着闪躲:“别介啊,我花了一礼拜时间才想出这个妙招儿,给个奖励吧。”
她的奖励是扑在他的脸上用力咬他的唇。
第六十八章
睁开眼睛,套房内的光线并不亮,樱木子扭头看向窗子,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光线,她在超大又柔软的床上重重伸个懒腰,丝质的被面床单微凉,与裸露的肌肤相摩擦,清爽舒服,看向身侧没有人,只有雪白的枕上放着被绿叶衬的娇艳欲滴的一朵红玫瑰,还有一个纸飞机。
拿起纸飞机拆开,是梁景生的留言:中午我在二楼餐厅等你,景生。
有些许浪漫的味道,她无声的笑了笑,用食指触摸“景生”两个字,龙飞凤舞的就像他的人一样,霸道又张扬。
看了看悬在墙壁上的时钟,本地时间上午十点四十分,起床冲个澡,吹干头发,大波浪的长发衬托出巴掌大的雪白脸孔,没有化妆品只好素颜,还有一个问题,来得匆忙,她都没有衣服换,叹口气只好又掂起昨天的衣服,放在鼻端嗅了嗅,还好,刚要套在身上,便有人按门铃。
樱木子把身上的浴袍带子系紧,打开门,是一位男侍者,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梁太太?”
她点点头说是,侍者微笑着递给她手里捧着的白色大礼盒:“请签收。”
她奇怪,接过笔签名,侍者收好了笔微笑着礼貌的说:“祝您在此玩得愉快。”
打开盒子,竟是一件黑色小礼服,还有一双露脚跟的稠面儿高跟鞋。
坐在床边看了看红色玫瑰,皱起鼻子对它做个鬼脸,穿裙子的时候,又轻又软微凉触感的布料紧贴皮肤,把风雨的身材显得凸凹有致,那双鞋子,竟是十分合脚,站在镜前照了照,黑色的小礼服把脸孔xiōng前的一小片肌肤映的润玉般白皙,在此地,她是充满了神秘感的东方女郎。
没有唇膏,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本来丰满的唇上一朵嫣红,像躺在枕上的那只玫瑰。
二楼餐厅古典的雕花大门处站着含笑的男女侍者,有人为她打开门,也有衣着光鲜的人从餐桌前抬头看着她,梁景生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上站起身,为她抬起一手招了招,含笑看她一步步走过去,眼里都是赞赏,并绅士的为她拉开他对面的座椅,她坐下的时候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儿你看起来美极了。”
他也不差,黑色的衬衣没有领带解开两颗扣子,浅灰色笔挺的西裤,潇洒中也不失他独有的野性美,刚刚好的牛扒,入口嫩滑,他为她斟上红酒,凝神看着她举起说道:“为你压惊,干一杯吧。”
“你不觉得太晚了?”
他轻笑:“不这样你肯定不会答应陪我来这里。我道歉。”
“为什么来这儿?有什么特别意义?”
梁景生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对着牛扒想了想说:“想给你一个记忆犹新的回忆。”
她奇怪有些听不懂,还有点悻悻:“那真是恭喜你目的达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是怎么耍我的。”
他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她拿眼睇他:“你真是个大变态,我疯了神经扭曲了才会配合你。”
梁景生摇了摇手指:“不,你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配合我。”
樱木子用鼻孔哼笑:“喂,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自大自恋自作多情,外加妄想症。”
他仿佛无限谦逊彬彬有礼:“谢谢,您这夸我听着真是难受。”
她停下刀叉皱着眉:“到底来这里有什么重要事情么?我想美嘉,什么时间回去?”
他跟没听见一样垂着头,等她不耐烦的又问一遍他才抬起眼皮,深深的黑眸波光流转,燃烧着撩人的气息专注的看着她,樱木子无来由的一阵紧张,他低低的说:“木子,我们结婚吧。”
她在突然之间想起,拉斯维加斯的娱乐业之发达是出了名的。
与赌同样闻名的,是像买快餐一样简洁方便的结婚登记手续。
樱木子见识过对面坐着看似彬彬有礼男人的伪装,也见识过他的残忍,体会过他的激情,经历过一样的悲伤,几年相处下来也似乎习惯了他的霸道,却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仿佛除了凝视她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餐厅里有舒缓的钢琴声悠扬响起,她觉得鼻根处又酸又痒,他仿佛是上天派来的掠夺者,用蛮横又快速的方式解决,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手到擒来,她本过着与他无关的生活,可冥冥里似是注定了要他们邂逅,纠缠,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眼里升起薄雾,紧捏住手里的刀叉,她费力的低声说:“我们不能。”
隔着泪雾他脸上悲伤的情绪依然清晰,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他说:“木子,我们都没可能会忘记梁齐,可他已经不在了,而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爱你爱美嘉,我们以后可以不再要孩子只有美嘉一个……通过梁齐这件事我才明白,这人哪,实在是渺小脆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干嘛不活得轻松点,非要在意那些扯蛋的条条框框?谁规定的我们不能结婚?狗屁!我都奔四的人了,厌倦了一个人晃荡,我也想有个完整的家,和和美美的,跟大多普通家庭一样,这个家,有了你跟美嘉才能完整,我这辈子没别的奢望,就这一个,希望你能答应我。”
樱木子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垂下头看着他的手,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身后传来一男声:“我说你倒是答应一声儿呐,这把我急的,恨不得替你应了。”
声音突兀的把心思一团乱的樱木子吓了一跳,回头看,竟然是冲她笑嘻嘻的小钟!他的对面坐着徐广峰,另一侧的餐桌旁是宋波还有不经常见面的石启云,宋波嬉皮笑脸的对她举起一酒杯,有一会儿樱木子还以为这是在北京呢,这人怎么聚的这么齐,反应过来赶紧扭头擦掉脸上的泪,挤出一个笑对小钟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钟笑嘻嘻的凑过来:“何止是我们,秦太太也来了,还有小公主。”
樱木子立刻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问:“美嘉?在哪呢?”她用眼光巡视整个餐厅,小钟说道:“甭找了,在楼上客房,倒时差还睡着呢。”
樱木子放下手中刀叉站起身:“哪个房间?”
梁景生抱着膀子看着樱木子的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宋波几个人围上来,做他对面都笑嘻嘻的瞧着他,他冷冷的看着他们,半晌开口:“谁叫你们凑热闹的,不说话急死你?”
本来小钟一直都挺怕他这表情的,这会儿却吃吃发笑,扛扛身边的宋波,低声道:“恼了嘿。”
宋波故意用手遮住嘴巴,也小声说:“这叫恼羞成怒,咱们是炮灰。”
徐广峰也凑过来:“谁叫咱们偷听。”他做个激灵灵的表情,拂着胳膊说:“还那么肉麻。”
石启云笑出来:“最让人受不了的,你怎么不等她回了话再吭声儿,我还等着听人拒绝他呢。”
四个人及其不厚道的齐声嘿笑,梁景生脸上挂不住,把腿上的餐巾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恼怒的道:“胆子生毛了,回头再收拾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小钟学梁景生的样子瞪着另外三个,用手指指他们:“回头再收拾你们。”
四个人也不管别人好奇的观望,齐齐大笑。
听到身后的笑声,梁景生忍不住咬着唇也笑起来,随即他又叹口气,心里满满的不是失落,不是生气,其实,那满满的感觉,倒像是满足。
美嘉果然还在睡觉,樱木子低头在漂亮又倔强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秦太太轻轻拉她一把,她抬头,秦太太小声说:“来,木子,我们聊聊。”
坐进沙发里,秦太太拉着樱木子的手,用爱怜眼光看着她,轻声说:“景生找我谈过话,把你们之间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樱木子垂下头,并不说话。
秦太太拍拍她的手:“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她摇摇头。
秦太太叹息一声:“木子,我对你非常愧疚,一直都在想用什么方法去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补救我做下的错事,可我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我才能好受一点,你有什么想法能跟我说说么?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好意思拒绝,我就去回了他。”
樱木子沉默半晌,最后低声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您不是不知道,我怕……”
“怕什么?”秦太太抬手拂在她的发上,“怕别人的舆论?傻孩子,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我们不能阻止,可真正在一起过日子的是你们,只要你认为你们在一起很幸福,有关别人做什么?别人不能替你做决定,也不能代替你生活,大千世界那么多人,他们都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去指责或是阻拦别人的幸福,你从小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不能争取你认为的幸福么?其实我也早看出来景生对你不一样,他真心对你好对美嘉好,这比什么都重要,虽说我们中国人思想传统保守,世俗的偏见让有些人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可毕竟你的丈夫已经去世不在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去管别人的看法说法,只要你开心这才是重要的,妈妈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你幸福。”
那天晚上樱木子一直都睡不着,本来美嘉吵着要跟她一起,被几个伯伯哄着带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玩的太累又睡着了,秦太太把她抱去了她的房间,而梁景生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百无聊赖,索性起床一个人去了酒店的一层。
金碧辉煌的大厅后是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赌场,装修豪华赌具齐全,衣着光鲜又出手豪阔的客人比比皆是,一排排的老虎机,各式飞轮,百家乐,精贵玉石做成的骰子在赌桌上旋转,每每停下都是一笔可观的金钱进出,她的眼光停落在人头攒动的老虎机旁,一个东方男人似是心不在焉的坐在皮椅里,他面前巨大的屏幕上翻滚着的阿拉伯数字一个劲儿的往上窜,老虎机嘀嘀嘀的叫个不停,他旁边一位白色皮肤的男士已经探过头不住瞧他,似乎是羡慕他的好运气。
樱木子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说道:“运气不错嘛,赢了多少?”
梁景生回头仰起脸看看她,又扭回去不搭理她。
她咬咬唇,推他一把:“起来,我要玩。”
他听话的起身,把座位让给她,她问:“怎么玩呀?”
他弯腰跟她讲Cāo作过程,一连几次老虎机都是把筹码吃掉,她泄气,看了看摆在一边盒子里的筹码,不信邪,直到盒子空空她才站起,气愤的说:“我敢肯定这台老虎机是母的。”梁景生瞅瞅她,她对他做个鬼脸:“它只喜欢男人。”
梁景生翻翻眼这才忍不住笑出来,樱木子接着道:“一个赌场得意的人情场必定惨败,你呢?有没有例外?”
他咬咬牙,转身往场外走去。
酒店外的音乐喷泉忙的不亦乐乎,正在洒着冲天的水柱,各色彩灯映的人都似披上了一件五彩霞衣,梁景生回头盯着樱木子:“你跟着我干嘛。”
樱木子咬咬唇:“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多么妙的一句话,梁景生吐出一口气,看着周围的人群又看看樱木子,说:“跟着我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么?”
“有你我怕什么?再说,我又不认识他们。”
他的眼睛深邃沉静,嗓音低了下来:“真的不怕?”
她沉默似是在思考,他赶紧说:“我不怕,你呢?”
樱木子只是看着他,他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如果你跟我一样,就勇敢点,我带你去玩。”
她还是笑出来,没有伸出手,问:“去哪里玩?”
他走过来抓起她的手:“当然是刺激的旅行,我保证,不但刺激有趣,”稍微用力她便靠近他的xiōng膛,低头看着女人,梁景生梦幻一样说道:“还会非常非常幸福,我发誓。”
这个城市的政府结婚登记处没有休息日,24小时昼夜服务,人们任何时候想结婚,都可办理登记。登记手续非常简便,有时连驾驶执照等任何身份证明都不需要,只要双方到场,填表签字,付50多美元手续费,便可获一张在全美国及加拿大都认可的婚姻证书。
酒店外已经为新娘准备好了加长林肯的花车,樱木子披着圣洁的白沙从酒店的房间出来,所过之处路人毫不吝啬他们的祝福,梁景生身着礼服手捧鲜花侯在花车旁,看着他梦寐以求的新娘一步步走向他,甜蜜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散发。
牧师手中捧着圣经观望这对黑眼黑发的亚洲男女:“你是否愿意娶樱木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往,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向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我愿意。”
“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牧师对梁景生说:“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他们相拥,接吻,观礼的人群暴起热烈的掌声,梁景生把黄色的钻石戒指套在樱木子的手指上,低声道:“我对你的爱就像这颗钻石一样坚不可摧。”
秦太太含泪抱着美嘉,梁景生接过孩子,拥住他今生最爱的两个女人,他亲亲美嘉漂亮的脸孔:“妈妈漂亮么?”
美嘉点点头,他又问:“爸爸帅么?”
美嘉又点点头,他的眼睛里忽然布上热雾,紧紧的拥住她们:“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雨也哭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