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完结
第十九章燕不凡蜷缩着腿,静静地坐在行云宫的床榻上,眼眸安静地注视着那一袭平放在足前的朱红喜服。
吉时,定在午时。
而此刻,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他在等,等一个可能。
会不会来呢?
来的会是谁呢?
可能是狂?
可能是莫愁?
或者,可能谁也不是……
宫门,吱吱呀呀地响了,裹在月白色衣裳里的纤弱身体,微微地打了一个颤,清艳又不失妩媚的眼眸,轻轻地抬了起来,看着推开宫门的黑衣少女。
有人来了,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却不是他最想见到的那一个。
黑幽幽的眼瞳,静静地与黑衣少女的眼眸对视着,燕不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黑衣少女轻轻地翻手,厚实宫门在她内力的牵引下,慢慢地合了起来。然后,她神情恭敬地走到床榻前,轻轻的声音飘落:「我来为公子更衣了。」
燕不凡轻盈地起身,顺从地脱下身上的衣裳,绝美的身体,赤裸裸地露在少女的眼前,而那少女却是神色不动地拿起榻上的喜服,先是里衣,后是中衣,然后是外袍……着衣完毕,燕不凡又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清丽少女,认真地梳理着他那头乌黑发丝,然后,淡淡的笑颜,轻轻地浮上了清艳面容。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轻柔的笑,是妩媚的、是妖异的,带着隐隐的血腥。
打理着一头乌黑的莹白双手微微地停顿,黑衣少女低垂的眼眸微微上扬,与铜镜里的邪魅眼眸对个正着,轻轻地开口,少女清丽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略有些惆怅:「回二公子,一切都办妥了。」
轻轻地眨了眨清艳的眸,燕不凡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再说话。
倒是那黑衣少女忍不住了,停止了打理那头黑发的动作,清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困惑:「二公子对于一切都知晓得清清楚楚,又何必……」
伸出纤细的指,轻柔地放在红艳的嘴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雪白的手,轻柔地在铜镜前的梳妆台上取过一只象牙梳,轻柔地梳着xiōng前的一缕发。
清艳容颜透着邪气的妩媚:「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黑衣少女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是明知那是一团火,也会扑过去的……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清艳的脸上带着柔情的甜蜜,「为了他们,我会成为地狱的修罗。」
黑衣少女静默了一会儿,脸上染了一抹复杂,然后是一抹淡淡的困惑。
清艳妩媚的眸子,流波微转,带着妖娆的风情:「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属于府里的人?当年,爹爹是在主人掌管的时候悄然离开的,连少主和幼主都不知道……」黑衣少女淡淡的开了口,问出了心头的困惑。
「因为,府里有一个姑姑也是用毒高手,她有一双和你长得很像的手,我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谁了。」浅浅的笑,淡淡的,温柔而无奈。
「原来如此,我早就从爹爹嘴里听说,他有一个双生的妹妹,想不到,我的手竟然与姑姑长得那么像,像到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是谁了。」淡然的笑了笑,黑衣少女为燕不凡梳好了发,正要开口的时候,一声惊天巨响,轰的一声,将每一个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巨响声中,整个行云宫,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轻轻地站起身,燕不凡转过身看着黑衣少女:「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黑衣少女静静看着在摇摇欲坠的宫殿里一身艳红喜服的清艳少年,先是一阵的静默,而后黑衣少女才轻轻地开了口:「我叫廉飞雪。」
「飞雪吗……飞舞的雪花,一定很美吧::……」清艳少年轻轻地笑了,然后向廉飞雪伸出了白皙的手,「带我去吧。」
轻轻地走上前,廉飞雪抱着纤瘦少年飞出了行云宫。
宫殿外,美丽的山谷喷吐着灼热火焰,宫女们,一个一个倒得到处都是,宫殿的回廊里,茂密的绿萌下,美丽的繁花中。
宫殿,一座、一座的坍塌,美丽的世外桃源,在一片灼热的火焰中,渐渐的消失……
廉飞雪飞速地在一座又一座的宫殿之间穿梭着,然后,终于在火焰的中心停下了脚步。飞舞的淡蓝色火焰里,一身白衣的龙轻寒面带厉色,而俊美的龙莫狂则是一脸的淡漠。
看起来,两个人已经动上手了。
龙莫狂跃下冰冷地道的时候,禁不住为那凿得平滑如镜的冰壁微微地瞇了瞇眼,好个龙轻寒,竟然用自身的功力凝出这么一大片的冰壁,那冰壁的尽头,会有着什么东西,是让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呢?
冰道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然后,是一面石门,很厚实的感觉。
龙莫狂运起内力,慢慢地推开了厚实的门。
简单的石室,龙莫狂看见端坐在石床上的美丽男人。
心头猛地一震。那张温柔恬静的容颜,他幼时曾在宫里的画室里见过,所以,他知道这是谁。
一直找不到父亲的坟,原来,父亲一直被囚禁在这间冰冷的石室里。静静地在石床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那早已失去生命的美丽人儿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龙莫狂就一直跪在石床前,安静地看着那早已失去生气的容颜,苦涩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无奈:「您在这里困了很久很久了吧,今天,孩儿就放你走吧……」
然后,龙莫狂轻轻地从怀里掏出那包飞雪交给他的东西。轻柔的莹光,静静地洒落在那一身白衣的美丽人儿身上,飘落的瞬间,那袭白衣慢慢地卷起了淡蓝的火焰,飞舞的火焰极速地吞噬了那个美丽的人。
恍惚间,龙莫狂似乎看到张那恬静的容颜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一抹解脱的笑。龙莫狂淡然的笑了笑,人往生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笑呢?只是,他泉下有知,也是应当笑的,他今日是真正的解脱了。
「不!」一声怒吼,夹着凌厉的掌风扑向了跪在石床前的俊美人儿。
龙莫狂轻轻地一退,就避开了那道凌厉的掌风,然后,清朗的眸,安静地看着一身白衣的龙轻寒一脸惶然地伸手去拍在美丽人儿身上急速燃的淡蓝火焰。手掌上的冰寒气息,握着火焰的时候不但没有将火扑灭,反倒让火势扩展了开来,龙轻寒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美丽的人,在火焰里化成了灰烬。
怔然看着毕生唯一的爱恋在眼前消失,龙轻寒猛然大哭了起来,龙莫狂算计了许久,却是被这意外的哭声吓了一跳。
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看着龙轻寒一滴一滴的眼泪,从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慢慢地滑落,龙莫狂禁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来,她也是会悲伤的……
听到了他的笑声,龙轻寒猛地转过头,看着大笑不止的俊美男人,悲伤,慢慢地从眼睛里敛去,然后,是深切的恨:「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喃喃地抬眸,感觉到石室里的冰寒气息渐渐地淡去,然后是慢慢地变热,温热的水流,慢慢地渗进了石门,进入了石室,「我做了我该做的,娘。该醒了,你做一个梦,做了将近二十年,该醒了。」
「我在做梦?」龙轻寒凌厉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
趁着龙轻寒瞬间的茫然,龙莫狂的身影猛然靠近她,伸手往龙轻寒的睡穴点去,他几乎成功了。
只是几乎。
龙轻寒的茫然真的只是瞬间,快得让人连眨眼都来不及。
她飞速的折腰避开了龙莫狂那一指,然后,伸手回击。凌厉的劲风,在小小的石室里相互激荡。
然后,原本坚硬的石壁,就在这激荡的劲风中被打成了碎片,温润的泉水带着强劲的力道冲进了石室。
水,淹没了两个人。
龙轻寒与龙莫狂随着水流,慢慢地飘出了石室。
狂吐的火焰,将天空都烧了个半红。然后,在一抹奇特而诡异的幽幽蓝光中,整个宫殿轰然坍塌。宫殿里的水池,都在摇摇欲坠的剧烈震动中整个陷落,温润的泉水,沿着地缝疯狂地往下陷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满满的池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轻寒与龙莫狂,站在干涸的水池正中间,凝眉而立。不像是母子,却像是久未碰面的仇敌,相见之时,分外的眼红。
仇人相见,理当开打。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动手。
不知是谁说的,高手过招,先有动静的,必然是先露出破绽的那一个,所以,也必然是败下阵来的那一个,如果在生死较量中,败下阵来,那么,只会有一个结果。
死。
龙轻寒想不想死,龙莫狂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他自己绝对不想死。因为,他想和不凡在一起……
所以,他没有先动手。
他不动手,龙轻寒吃不准他,也没有动手。
燕不凡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龙莫狂抬起眼睛的时候,看着廉飞雪的眸光,是满满的不赞同,他显然是担心着不凡。
一个全神贯注对敌的人,一旦分了心,就有了破绽。
龙轻寒是一个高手,所以,她很快的出了手。凌厉的劲风,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疯狂地涌向那个侧眸往岸上的燕不凡望去的俊美男人。她下手的时候,又快、又狠,一点也没有站在眼前的是她的亲生儿子的感觉。
龙莫狂的身体,动也没有动一下。
动的是燕不凡。
一身艳红喜服的燕不凡,看着那凌厉的掌风扑上了自己喜欢的人时,虽然有些准备,可还是惊呼出声。
一声惊呼,使得龙莫狂的身体抖了抖,翻手对上龙轻寒的掌力,稍稍的有些斜了。
关注着龙莫狂的龙轻寒,自然是察觉了,手掌一翻,凌厉的劲风,猛然擒住了那一身艳红喜服的少年,然后一个招手,纤盈的身子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飞似的落到了龙轻寒的身边。
狠狠瞪了一眼站在燕不凡身边的廉飞雪,龙莫狂被龙轻寒一掌打得踉跄地退了几步,收起对飞雪没有保护好不凡的责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龙轻寒,邪魅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那轻轻扣在不凡如雪脖颈的手,美丽的手掌上冒着寒气,使得纤盈人儿打了一个冷冷的寒颤。他的眼眸,禁不住危险的瞇了起来。
「想不到,我算计了许久,却是被你们夺得了先机!」冰冷的声音带着疯狂,「狂儿,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觉得你能赢吗?你看看,你心爱的人在我的手心里,只要我稍稍一动,他就会魂飞魄散!你还要来将我从美梦中叫醒吗?究竟谁在做梦呢?你离开神宫的十年,一切的行踪,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包括,你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想要反抗我?我亲爱的孩子!」
龙莫狂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一直仔细看着龙莫狂反应的龙轻寒,再一次冷冷的笑了,冰艳的眸子微瞇着,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一个俊朗男子,承自她的样貌,落在一个英武的男儿身上,并未显得那男子秀气,反倒显得男子俊美无双。只是,为什么要与她相似呢?若是有几分似吟风,她也会视如珍宝一般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的,只是,他却是半点也不似吟风。
每当看到这个孩子,她就会生出一种不甘,这个孩子提醒着她,她在情场上是个输家!
所以,她恨这个孩子,所以,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折磨这个孩子。
一眨眼,这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大到懂得反抗她了。
可是,她不会如他的意的。眼眸垂落,看着怀中明艳的少年,他是莫狂最在乎的,不知道这个少年,对于莫狂和莫愁的一切,是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一切就很有趣了……
「燕不凡,你可知道他是谁?」冰冷的语音,贴在耳边,冰寒的气息让燕不凡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那冰冷的声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是你夜夜的床伴,对不对?可是,你知道他的另一个身分吗?那是一个秘密,一个很大的秘密……」
龙莫狂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痛苦地看着不凡好奇地侧过了脸,看着龙轻寒,不行,不是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准备好要告诉不凡一切,可是,却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由龙轻寒的嘴里告诉不凡。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和不凡解释莫愁为什么会消失了!
不凡,他是那么地喜欢莫愁啊!
心,微微地抽痛着,他无法否认莫愁在不凡心里的位置,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甚至超越了他……如果,他知道莫愁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会怎么样?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心动,形动。
龙莫狂足尖微点在泥泞的软土,整个身体高高纵起,仿佛一只展翅的大鹏,疾速地扑向了龙轻寒,手掌里,真气暗自凝聚。
颈脖被透着冰寒的指扣住,燕不凡清艳的容颜只是低垂,一双乌黑莹润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狂,耳旁龙轻寒带着怒意的狂吼,他全然当作听不见,只因他的全副心思都落在了狂的身上。
狂,你会怎么做?
看着那因为龙轻寒的话语而轻轻颤抖着的身体,燕不凡眼波流转,一抹暖流在心里缓缓地滑过,狂是真的担心他的。
眼波微动,明艳的容颜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柔柔地、轻轻地,邪魅的语音在僵持中响起:「龙宫主,你觉得,你赢定了吗?不一定吧?」
龙轻寒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猛然低头,看着那被自己制住的明艳少年。
听到了不凡的话语而身体僵硬的龙莫狂,翻腾着身子,落在水池边,一脸不能置信地望着被制住的明艳少年,那邪魅的笑容、邪魅的语音,都不是他所认识的不凡。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似乎都乱了套,完全脱离了既定的方向。
「龙宫主,你提气试试看?我的命,是不是真的就在你的手掌之间?」龙轻寒闻言,柳眉一挑,暗中一提真气,却怱地发现丹田晦涩,自己修练了几十年的真气,竟然半缕也提不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中毒了!
低头望去,只见怀中少年红艳的嘴角轻轻地上扬,浅浅的笑涡,显在如玉的脸颊上,美得仿佛是一幅画。
怔愕地看着少年,却见少年头轻侧,映着那邪魅笑颜的是一双清澄透亮的眼眸,流动着无辜的眼波,仿佛是在嗔怪她,为什么用那种惊愕的眼神着看着自己。
龙轻寒的心里,禁不住泛起了一股寒意,这燕不凡果真是个祸害,可是,自己早就提防着他了,怎么还会着了道呢?
侧了侧身子,轻易地从龙轻寒的掌握中脱离,燕不凡明媚的眼波,直视着那双惊诧的眼眸,柔声道:「你看见了这满宫的蓝色火焰了吗?它的名字就叫做蓝焰,它原本只是一撮粉末,一撮无色无味的粉末,只是,遇风即燃,点起的火焰可以烧毁一切。你有没有碰它呢?啊,碰了对不对?你碰了它,就不应该再碰我。你知道我身上涂了什么吗?我身上涂了紫藤花汁,蓝焰原本是无毒的,可是,只要混合了紫藤花的香味,就会变成散功的迷药。你,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散功药。龙宫主,你是不是很心痛呢?」
柔柔的语音,让龙轻寒打了一个寒颤,也让站在水池边的龙莫狂望向侧旁的廉飞雪。
蓝焰是廉家研制出来的,为什么不凡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
只见飞雪清冽的眼眸不自在地侧了开来,龙莫狂的心,猛地一沈,原来,不凡早就知道飞雪的身分!算计了那么久,原来,一切被算计的是自己。
眼眸怔怔地望着一身艳红的明艳少年,眼神带着点点疑惑,不凡,这个少年真的是他所爱的不凡吗?
不凡,你早就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如此的平静。
难道说,龙莫愁与狂,都不曾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猛然身形一动,往那一抹艳红的身影掠了过去,他要问个清楚!
龙轻寒震愕之间,还是注意着其它人的动静,见龙莫狂的身影往自己掠来,不由自主地拿了招式,往那修长的身影击了去,只是她却是忘了自己没有了内息。龙莫狂见掌影袭来,身形一动,自然是举掌迎去。
龙轻寒出招之后,醒过神来,暗叫了一声糟,下意识拉过了手上的人,往那股凌厉的劲气拋了去。
龙莫狂这一掌却只是拿了个虚招,瞧见那抹艳红往自己飘了来,左手掌一翻,改击为擒,稳稳的接住了燕不凡,右手掌一动,在空中捏了一个半圆,全身的功力,狠狠地往那突然委顿在地的龙轻寒击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龙轻寒雪白的身影,被那劲风狠狠地击飞了起来,然后落进了水池中间的亭子里。
龙轻寒痛苦地坐起身。冰艳的眸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一袭白衣,xiōng口泛起一阵的闷痛,然后,喉咙涌起一阵一阵的腥甜,让她明白,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龙莫狂的一掌击碎了。
好!
果然是龙家的人。出手,绝不留情面。
龙莫狂抱着不凡,稳稳地落在水池中,池水虽大部分都干涸,但还有一些剩余,沾在腿上火辣辣的灼烫,却是完全被他们忽略了。
「不凡,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龙莫狂轻柔地抚着那张明艳的容颜,声音涩然。
抬眸望着那震愕的眼眸,燕不凡轻柔的笑了:「怎么一回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怔然地望着那张明艳笑脸,龙莫狂闭了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此时的心情,就像当日,我知晓你与莫愁是同一个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那一个弱不禁风、单纯无邪的燕不凡竟然在背后Cāo纵着一切,这让你觉得震惊,是不是?」燕不凡轻轻地将脸偎在宽厚的xiōng膛里,感觉到狂的身体猛然一僵。
没有听到狂的回答,燕不凡唇边的笑容更深了:「我那时,恨你恨得要死!几乎没了求生的意志,那时若不是爹爹他们在场,我此时早就在阿鼻地狱里等着下一个轮回了。」
听到这句话,龙莫狂的身体猛地一震,低头望着怀中人儿那双晶莹的眼:「怎么会……」
「怎么不会?」苦涩的笑了笑,燕不凡轻语道,「我原本喜欢的只有莫愁,一个叫做狂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占了同样身为男人的我的身子,让我的心一边迷醉在狂编织的情欲之中,一边又在对莫愁的恋慕中挣扎,你说,当我知道,狂与莫愁本是同一人的时候,你说,我的心情会怎么样?」
涩涩地摇了摇头,龙莫狂轻叹了一声,他一直沉浸在对莫愁的嫉妒中,竟忘了不凡的感受。
「那时,我是万念俱灰,只觉天底下的人都是骗子。你现在是不是也这样想呢?」感觉到龙莫狂的身体更加的僵硬,燕不凡会意的笑了,「可是,我明白天底下没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地同时扮演男人与女人的角色。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看着你在月夜里遭受的痛楚,那个时候,我的心好痛,正是这股尖锐的心痛,让我知道了,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你是狂还是莫愁,我都喜欢。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我不会让你再痛苦……我会保护你,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不是吗?」
龙莫狂猛然一震,不凡在说什么?
「你现在是谁?」轻轻地伸手,支起那张俊美的容颜,燕不凡的神情认真无比,「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爱的那一个人。
莫愁,我做错了。
我不该将你抹去!
我们的烦恼,原来只是自寻烦恼。
闭上眼睛,任眼泪滑落脸庞。
莫愁,我们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有不凡在爱着我们。
只要有了不凡,所有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不凡!
手,轻轻地撑在亭子的圆柱上,龙轻寒吃力的撑起身体,视线有些模糊了,看到那相望的两个人,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时光,倒流了二十年。
眼前的两个人,正是那一夜的吟风和那不知名的哑仆,深情的相望……
心,狠狠地一揪,凄厉的笑从嘴里疯狂的往外涌,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绝对不会,颤抖的手伸进了怀里,吃力地一扬,一抹尖厉的啸声冲向了蓝天,然后在湛蓝的天空中爆开了一朵绚烂的银花:「你们别太开心了,很快,就会有人来对付你们的,我就不信,你们几个人,能够对付无数的敌手。」
轻柔地抚着不凡白嫩的脸颊,龙莫狂轻轻地叹了一声,抬起眸子看着那神情委顿的女人,谁也看不出她也会有今天这么狼狈的时候,只是,那委顿的脸上,强自留着的倨傲令他淡淡的笑了笑,她终究是一个霸者,虽败犹有余威:「是吗?娘,神宫的分堂,早就被我所控制,娘,您号令不了她们的。」
「是吗?我原本就不在意她们。那些全是没有用的家伙,根本不能委以重任,如果靠她们,神宫早就毁了。」吃力地坐起身,冰艳的容颜虽然狼狈,却是完全的不以为意。
龙莫狂瞧着那不以为意的笑容,心头微地一凉,难道还有另外的人马?
糟糕!
果然,龙轻寒大笑了起来:「狂儿,你比起为娘的来,终究还是逊色了几分。你知道何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我知道你早就算计着我,我自然是要迎合着你的算计,免得你的算盘全落了空。我真正的杀招,却是自西方而来。他们很快就到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被蛊虫围攻,哈哈哈……」
龙莫狂心头一凛,西方而来!
莫不是,西域的拜月宗?
神宫与西域拜月宗,原本是素无往来。只是,二十多年前,龙轻寒曾救过当时的拜月宗宗主,得了一个因缘;也因此求得了拜月宗的密笈,让他修练成了这番模样。如果说,来者真的是拜月宗,那么就麻烦了。
拜月宗在西域被人称为邪教,擅长炼药施蛊,如果他们前来,那可是连武功都派不上用场了。想到这里,龙莫狂禁不住心头冒起一股寒意。
远远的,传来了一声爆裂声,天空中,绽开了一朵蓝色的花蕊。
龙轻寒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来了。
龙莫狂的眼皮一阵跳,禁不住拧紧了眉,握着燕不凡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
仿佛那只被捏红的手不是自己一般的,燕不凡只是用一双美丽的眼眸凝望着那俊朗的容颜,怎么样也看不够啊,狂。莫愁……
如果说,今日注定是我们的劫难,那么,只要身边有你,阿鼻地狱也会变成人间乐土。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龙莫狂低下了头,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浓浓的情意溢满了两人的四周……廉飞轻轻地叹了一声,情,究竟是什么?
尾声
风,急剧的吹着。吹得水池边的绿柳四下摇摆,不住晃动。
一声浑厚的长啸声,由远而近,竟然是不曾间断的。来人的内力,非常高。而且,脚程非常快。
这使得龙莫狂禁不住浑身一僵,好可怕的内力!拜月宗,竟然有如此的高手?
听到了这啸声,龙轻寒的脸色猛然一变,拜月宗以炼药施蛊闻名,内功并不擅长,绝对不可能练出这么深厚的内劲,来者是谁?
奇怪,这声音,似乎十分的耳熟?龙莫狂侧耳细听,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谁会来此。
只听得树枝喀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腥臭,一件黑乎乎的东西被扔到了亭子里。
龙轻寒凝眸一望,却是一个人的脑袋。那个人长得高鼻深目,显然不是中原人氏。她惨然一笑,她的另一着棋也被人毁了。
可恶!
究竟是谁!
「我原来还不信呢,想不到堂堂的神宫宫主果真与这邪教人物勾结。」妖媚的语音带着勾人心魂的魅惑自天空里飘落,柳枝上,一袭黑衣的俊美少年抱着一身白衣的绝媚人儿,稳稳地站着。
燕不凡扬了扬眉,眼眸与那两双乌黑的眼瞳对了个正着,又是他们两个。真是怪了,哪里有事,就有他们的影子。
龙莫狂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燕不归与燕独舞。
「你们是谁?」困惑地看着那双紧密依偎,神情亲昵,一副旁若无人的甜蜜人儿,龙轻寒恨恨地开口。她却是不知道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就是鬼府的主人。这倒不能怪她,神宫虽与鬼府齐名百余年,却是素不往来,她又怎么会识得呢?
「我吗?」燕独舞妩媚的睨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俊美少年,似玉的一双皓腕亲昵地揽住了那俊美少年的颈,邪媚的笑,带着诱人的风情,「我叫燕独舞,他呀,叫做燕不归,是我最重要的人……」
说着,便吃吃的笑了起来,未竟的话语,着实是引人遐想的暧昧。
乍听得两个人的名字,龙轻寒的神情有一会儿的恍惚,而她原本在看见那人头时的死灰眼神却晶亮了起来。鬼府的两个主人到此,毁了神宫也值得,哈哈哈!
她猛然站起身,手掌一扬,一声厉笑,她的手掌就狠狠地落在天灵盖上。狂喷的血,使得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乍然的变故,让所有的人脸上都染上惊愕。
静静看着那亭子里冷笑着的容颜,龙莫狂猛地闭了闭眼,身体微微地晃了晃,怎么会,怎么这么简单的胜了?他的最终一招棋,还没有出手,怎么就胜了?为什么胜利来临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的快乐?相反的,弥漫在心头的,是满满的苦涩。她,终究是他的母亲。
看出了狂的难过,燕不凡轻轻地伸出手,抱了抱那颤抖着的身体,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轻轻地拍了拍不凡的手,龙莫狂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然后静静地跪在龙轻寒的身边,颤抖着手,慢慢地拭去冰艳容颜上的血迹,怅然地想着,她一向是个爱干净的人,死去的时候,也应当是不染纤尘的。
恨了几乎一辈子,她真的死了,心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破了一个大洞一般。看着她死去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仿佛解脱的笑容,带着得意与心满意足。
忽地隐生了一缕不安,她是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甘心这么样子死去?
「狂。」清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
龙莫狂抬起了眼睛,看着那清艳的少年,唇微微地扬起,慢慢地站起身,走向那少年,然后,狠狠地抱紧了那纤瘦的身子,将脸深深地埋进那柔软的颈项间,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不凡,不凡……」
燕不凡湿了眼眸,不住地低应着。
廉飞雪远远地看着那双紧紧依偎的人,轻轻地笑了笑。风,轻叠了一朵飞舞的蓝色火焰在她的手上,跳跃的火焰,美极了。
廉飞雪的笑,更深了,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可怕。这朵火焰,它的名字叫做蓝焰。遇风即燃,燃起的烟雾原本是没有毒的,只是,如果加上一味极普通的紫藤花香,烟雾就成了剧毒。龙轻寒之所以败,败在她不该拿燕不凡做人质,因为,燕不凡的身上,恰好有紫藤的花香。
眼眸轻抬,对上那站在树梢上的一对人儿,轻轻地颔首,廉飞雪飘然地离开。
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身影,燕独舞轻轻地笑了笑:「不归,放了她走,不是太可惜了吗?」
燕不归垂下眼眸,安静地看着那张绝美容颜,笑容是深沉的:「有什么可惜的?鬼府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说得也是呢。」喃喃的笑了笑,燕独舞偎紧了抱着他的人,然后把眸子转向那干涸水池里的亭子,「他们果真很配吧。真亏得我当初下药呢……」
「下药?什么药?难不成是……」燕不归凝了凝眸,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他想起当年就是被下了春药,才吃了怀里的人儿,虽然是迟早的事,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燕独舞吐了吐舌,绝美的容颜撒娇地在那宽厚的xiōng膛里磨蹭着:「别生气嘛,你瞧,不是歪打正着,成就了一对佳侣吗?」
「你哦……」无奈地摇了摇头,燕不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凡生在燕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正在感慨,忽听得一声巨响自那干涸的水池里响起,泥浆冲得满天铺地。站在柳枝上的两人险些被泥浆泼个正着,燕不归急急地跃下柳枝,往水池边一探去,不由得大惊失色,那干掉的水池正急速地往下陷,形成一个深逾万丈的火炉,火炉里灼热的红色溶液正慢慢地往上喷涌。
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不断地响起。
脚下的土地,都开始震动起来。
刹那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
亭子里,龙莫狂脸色微微一变,糟了,他忘了如玉他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知道娘已经死了,所以按照原来的计画,引燃了火龙。眼眸轻扫,看到整个神宫都开始崩塌,狂吐的火焰疯狂地从山上往下流。
脚下踩着的亭子,开始剧烈的摇晃,狂吐的火舌,已然沿着亭子的基石涌了进来。灼热的热气,夹吐着硫磺的异味,让人禁不住觉得头昏脑胀。
龙莫狂暗叫一声糟糕,火龙被唤醒了,照那股熔岩的流动速度来看,很快,这里就会被灼热的熔浆融化。猛地抱起怀中人儿,足尖在亭子上一点,然后飞快地掠至岸边,将不凡放在燕不归他们的身边,一个转身就要回到亭子里。
「狂?」燕不凡轻轻地抓住了狂的衣襟,眼眸里映着一张泛着忧虑的俊美面容。脚下剧烈的震动,晃得人心慌意乱,「你要去哪里?」
龙莫狂回眸凝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忽地轻轻一笑,柔声唤着他最爱的人的名字:「不凡?」
燕不凡回望着那双清朗的眸,双眸里的坚定无来由地让他心头一慌:「怎么了?」
温柔地抚着那美丽的轮廓,龙莫狂轻语:「我……」
看得出来,狂的眼神留迹在那亭子里死去的龙轻寒身上,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美丽的眼眸微微垂落,不想让狂瞧见自己眼底的烦躁,这种母亲,何苦……只是,燕不凡却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抓着龙莫狂衣襟的手,慢慢地松开,抬起眸子,望着那张俊美的脸,脸上溢着全然的信赖:「狂,你快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微微地怔了怔,龙莫狂凝视着那张清艳面孔上的全然信赖,喉头忽地一阵哽咽,沉吟了片刻,他下定决心,低语道:「不凡,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
乌黑的眼瞳微微地泛起了泪光,燕不凡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他是狂龙,遨游天际的狂龙。怎么会有事情呢?
眼眸定定望着那矫健如龙的身影轻盈地跃到了亭子里,然后抱起了龙轻寒,往回跃。眼看,就要到达岸边了……
忽地,龙莫狂低吼了一声,整个人直往开裂的地缝里坠了下去,他低眸瞧去,只见那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龙轻寒竟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扬起的手指,正轻轻抵在他的丹田上。
龙莫狂怔怔地看着怀里那双清冷的眼眸,苦涩的笑容,轻轻地扬上了俊美的面容,低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自击天灵,还留着一口气来害我……你果真从来不曾当我是你的孩子……」
龙轻寒冷冷的笑了笑,吃力的道:「我……哪……里,害……你……了,你……正……好,可……以……去……陪……我……」
言罢,龙轻寒的手慢慢地垂落,终于再也没有张开眼睛。
龙莫狂苦笑了一声,慢慢地抬起眼眸,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清艳容颜,轻轻地叹了一声。看起来,自己要失约了。
忽地,他猛然张大了眼眸,狂风中,一抹艳红的身影紧紧地跟随着他而来。清艳的脸上,带着绝美的微笑,然后,他笑着张开了双臂,松开了沉重的过往,迎接着那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看着狂掉落的那一瞬间,燕不凡什么也没有想,就直接跟着跳了下去,他爱的人,永远也不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他会一生一世地陪伴着他的爱人。
狂、莫愁,别担心,我们一直会在一起,不管是生,还是死。
身体轻轻地相触,燕不凡紧紧地依偎在那温暖的xiōng膛里,柔柔的笑了,这个xiōng膛,是属于他的……
燕不凡跳下去的时候,燕独舞与燕不归都有些吓了一跳,想要出手相救,却已是有些迟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艳红的身影在一片火光中急速下坠。
然后,他们看到了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忽地,燕独舞紧紧地抱住了燕不归,吃吃的笑了。
燕不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他们的背后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他们站的地方,也开始崩裂;回头望去,离开神宫的路,早已湮灭在一片火海之中。神宫中的所有宫女,都在火光中神情慌乱地往这边跑来。
扬了扬眉,燕不归将整个形势看在眼底。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神宫中地势最高的地方,所以,在整个神宫湮灭于火海中的时候,这一处宫殿还没有被吞没,也是这些宫女拚命往这边跑的原因。
只是,她们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这里虽然地势较一局,可是,很快也会湮灭在火热的熔岩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无人能挡的火热中化成灰烬。
「不归?」柔媚的语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燕不归低头,轻扬了英气的眉:「嗯?」
「我不曾后悔与你在一起……」喃喃地抬起红艳的唇,轻轻地印上了那丰润的弧度,手掌,悄然地与燕不归合在了一起。
燕不归笑了,拥着心爱的人儿,想过许多次自己会怎么样死。可能自己死在江湖的纷争中,可能自己平平淡淡的老死,可能……可是却不曾想到会这样死去,死在无人能抗拒的可怕火龙之下。
只是,这样的死法,却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比翼双飞,此生不悔。
他也不曾后悔过。
正当两人深情相对的时候,适才不凡与莫愁消失的巨大深渊里忽地传来了一声绵长的啸声。
燕不归与燕独舞互望了一眼,齐齐探头往下看,赤热的熔浆中心,有一处低陷的平台,两个相拥的人正站在那平台上。而眼力较好的燕不归,则眼尖的看到了隔着灼热的熔浆被烧红的山壁上,有一处被凿开了的小洞,几个男子正吃力地往平台上抛着玉石铸成的链子。
对望了一眼,燕不归与燕独舞禁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竟然还有生路。
虽然,下面是一片火海,却也是一条生路。
紧紧相拥,纵身往那深渊里跳去,生也好,死也罢,生同衾,死同穴。
此情不渝。
无边的碧海,波涛轻拍着岸边的岩石。
一身白衣的绝美少年,顽皮的举着一根鱼竿,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块恁大的岩石,轻巧地踮起了脚步,岩石的后边,荡着令人心慌的妩媚呻吟,一双赤裸裸的人,正做着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身材白膂的美人儿仰躺在岸边,雪白的双腿半浸在碧绿的水波中,而高大的男人则是带着邪魅的笑颜,摆动着下身。
那一汪绿水,在他们的举动下,不住地泛开涟漪。
白衣少年吐了吐舌,灵动的眼眸里盈起一抹狡猾的莹光,鱼竿轻挥,落在那双赤裸裸的人儿身边不远处的衣裳,便被轻易地钩了起来。
「哈……嗯,慢、慢点……啊,不要,不要,再快点……咦……」yín魅的浪叫声,在那双绝美的眼眸瞧见从天空中飞过的衣裳时,嘎然而止,然后又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嗯哈……嗯……不、不归,有、有人拿……嗯……拿我们的……啊……衣、衣服……」
俊美的男人冷冷的扬了扬眉,染着情欲的乌黑眼眸冷冷地睨了一眼那岩石后面,因为情欲而显得暗哑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威胁:「姓龙的,管好你的人!」
岩石后面,绝美的少年皱起了漂亮的眉,吐了吐舌,松开了鱼竿,然后乖乖地转身,看着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的俊丽少妇:「娘子……」
俊丽的少妇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又在捣乱了!」
「我哪有!」绝美少年吐了吐舌,「我才没有呢,是他们跑来捣乱,让我钓不成鱼的。」
轻笑了一声,俊丽少妇一伸手,慢慢地将绝美少年圈进了怀里,然后轻轻地靠在巨大的岩石上,清亮的眼睛里跳跃着一抹灼热的火焰,红艳的嘴唇,轻柔地贴在少年白皙的耳边,吐着挑逗的气息:「你真的是在钓鱼吗?」
少年打了一个寒颤,绝美的脸上微溢着一抹红晕,灵动的黑眸,微盈起了薄雾,显出一抹媚态。纤瘦的双手熟练地圈住了那瘦削的肩耪,顽皮的神情不改:「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我就好好地疼疼你;不是的话……我就要好好地罚罚你……」雪白的手掌,轻柔而熟练地闯进了绝美少年的衣襟里,揉搓着那平滑xiōng前的一双可爱的突起。
少年呻吟了一声,雪白的牙轻轻地咬了咬红艳的唇,粉嫩的脸庞溢起了一抹邪邪的笑:「娘子,你现在要怎么样好好地疼为夫呢?又要怎么样好好地罚为夫呢?」
俊丽少妇笑而不答,只是熟练地挑拨着那略微纤瘦的身子,满意地看着那yín乱的身子在她的挑拨下呈现出意乱情迷的模样。修长的指,轻柔地穿入了丰盈的双臀间,柔软的xiāo穴在她的抚着入口的时候已湿得滴出蜜汁来,手指穿入之后,xiāo穴更是饥渴地含住了她的指。
少妇轻轻地摇了摇头,俊丽的容颜上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狂没有喂饱你?」
绝美少年嗔恼地睨了少妇一眼:「谁让他只顾着和不归切磋武艺,忘了我们的……今天不归被独舞磨了去,他倒好……」
少妇的笑,更浓了,秀眉一扬,身子微侧,看了看那一边做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然后身子微微一动,少年修长双腿上的里裤便滑落在巨石下方,少年微微惊喘了一声,绝美的眸子有些呆楞地看着那俊丽的少妇,红艳的唇微微有些颤抖:「娘、娘子……」
「相公,就让娘子好好地疼疼你吧……」说着俊丽少妇身子一挺,绝美的少年低叫了一声,然后,不多久便化成了甜腻的呻吟。
「你、你什么时候……」少年颤抖着身子,承受着火热的东西不断地进出身体。
俊丽的少妇轻笑了一声:「相公,我不告诉你!」
少年愤愤地张大了眼眸,身子忽地一僵,少妇俊丽的容颜上猛地显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她清亮的眼眸轻轻地瞪了一眼那绝美的少年。
少年扬起了一抹忍耐的笑,喘着气,轻声道:「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痛快!」
少妇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就可以自由地合体了……」
少年伸手,揽紧那纤瘦的肩膀,身子慢慢地放松,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嘴里,胡乱地哼着,小巧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心爱的人儿肩膀上,微微扬起的时候,可以瞧见那绝美的脸上狡猾的笑容,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离那一望无垠的碧波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村庄,村子的人,男耕女织,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看起来和普通的村庄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硬要有点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这个村庄里的人,长得都是十分的秀丽精致,看起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村子中间有一座精致的小楼,小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都是一脸的忙碌。
时至晌午,忙碌的少女们摆好了桌子,然后整个小楼忽地静了下来。
「要不要去叫他们啊?」衣着素净的少女们坐在桌子边,看着满桌子的丰盛食物,面面相觑。
「还是不要去了吧,那个场面……」容颜秀丽的少女们,脸上禁不住泛起了红晕。
「还是不要去了,给他们留着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一身黑衣的老妇人轻咳了一声,然后率先开饭吃了。
「啊呀,梅婆婆,你又抢先了……不算,不算……」
少女们尖叫起来,然后,安静的小楼,显得分外的热闹起来……
这里没有纷扰、没有忧虑、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尽的欢乐……
「莫愁,我们很幸运,对不对?」一场欢爱过后,疲软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俊丽少妇怀里,绝美的容颜有着妩媚的慵懒。
俊丽少妇轻轻地仰起头,望着蓝天,良久,才笑道:「多亏如玉他们挖出来的地道让我们躲过了一劫。没有了雪原,没有了神宫,没有了行宫,没有了女尊男卑,有的是这雪原化出来的美丽天池水,无数幸福的人们所组成的快乐村子,所有的人都那么的快乐……我想,我们是幸运的……」
燕不凡轻轻地点了点头,红艳的嘴唇轻轻地扬起了一抹绝美的弧度,使得低下头来的龙莫愁禁不住又看得痴了,缓缓地低下头,再一次地将那绝美的人儿引入迷乱的殿堂。
「别……她们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不用管她们,她们早就该习惯了……」
「唔……嗯,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