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芙茵,你醒了吗?”芙茵坐在床上点点头,“嗯!”
“看看我带谁来了?”
四喜冲到芙茵的床边,“公主!”
芙茵吃惊看着四喜,“天啊!四喜!真的是你吗?”
“公主!当我听到王子把你带走后,我简直急疯了,到处找你,终于找着你了!”
“四喜,你回来就好了,或许芙茵的心情会好些。”沈君逸说完便把门关上,留下她们主仆两人。
见沈君逸走了,芙茵赶紧问,“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自从公主离开后,火王便回天火国,我便留了下来,没有公主,我再回天火国也没什么意义,刚好王子找上我,把我带来见公主。”
“什么……他回去了……”他就这么不在乎她吗?随意的就能将她舍弃,把她丢给别人后便绝情的离去,对她就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吗?那为何当时他要对她说那么动听的话?为什么要撩拨她的心?
“公主,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跟王子走?你爱的人明明是王上,不是吗?”四喜始终想不透这个问题。
芙茵的眼神茫然,嘴角泛出苦笑,“为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为什么他要让我跟君逸哥走?为什么不拉住我?”
这几天她心头不停反覆想着,左阎真的爱她吗?那又为何要放手,如果真的爱她,就该牢牢抓住她不足吗?为何要她走?
四喜不相信是左阎赶芙茵走的。“是不是公主做出了什么事,所以王上才……”
芙茵看着四喜,眼中有着责怪,“你的意思是这全是我的错罗?”
“四喜不是这个意思……四喜只是一直无法理解……所以……”
“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因为我阻止他杀君逸哥,所以他以为我对君逸哥有情……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坐枧君逸哥被杀吗?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美茵说得无比激动,肚子又莫名绞痛起来,“啊……”
四喜一阵紧张,“公主!你怎么了?我去叫王子过来!”
芙茵拉住了四喜的手臂,“不!别叫他,我躺一下就没事了。”
“哦!”四喜小心扶她躺下。
芙茵躺下来后舒服多了,“君逸哥为了复国的事情到处奔波,别再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
“公主怎么会无端肚子疼呢?”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有身孕了。”
四喜张大了嘴,“什么?!公主有孕了……”见公主点头,她惊叫,“是……王上的……我的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本来是一件喜事,如今看起来却讽刺得令人感叹……
“四喜,我觉得我好可悲,我对不起君逸哥,也对不起腹中的生命,更对不起我自己,如果我早些正视自己的心情,早些告诉左阎,或许他就不会误以为我对君逸哥旧情难忘了……”
四喜也忍不住跟着她掉泪,“公主,不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芙茵激动落泪,“四喜,怎么办?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但是……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公主……我可怜的公主……”像公主这样善良的人,情路怎么会走得这么坎坷呢?
× × ×
曾经她是那么地想挣脱他,想尽办法的离开他,真正到了外面的世界,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绚烂,都不及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全。
她是不是不该再留恋?是不是该就此忘却?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伤心可以不用真的流泪,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伤心中。
四喜看着只吃不到三分之一的稀饭,“公主,你吃太少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我也知道要吃,但是……我就是食不下咽。”
“大夫说你可以下床走动了,一定是待在床上太久,没有活动,所以不觉得饿。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庙的后院景致挺不错的呢!”
芙茵看着四喜,还好有她陪在身旁。“嗯!也好!”
四喜扶着芙茵在林间散步闲谈,尽管只是走着,尽管还是同四喜谈天,芙茵对左阎的思念却无边的蔓延。
是她太天真,怎么以为自己忘得了他……行走之间,眼前幻化出左阎与她肩靠肩走在夜里梅林中,言犹在耳的是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她看见一个好美的景象,见他轻吻她的手,深情直视着她,见、自己被拥进温熟的怀抱……
离他愈远,就发觉自己愈深爱他,思念令她夜夜无法成眠,渴念他到全身发痛,她就快要受不了这种撕裂的痛楚,明知道痛,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想他。
四喜惊讶的看着芙茵脸上的泪,“公主……”
芙茵捂住脸慢慢蹲在地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是受不了……”
相思成狂……他令她相思成狂……
“公主,你别这样……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芙茵看着四喜,“为什么他不要我……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不会的!王上太爱公主了,人的嘴可以说谎,眼睛却绝不会说谎,王上虽然总是一脸酷样,但我看得出来,每当王上看公主时的眼神跟看其他女人很不一样,王上只是把深情隐藏在冷淡的举止下。”
芙茵抬起泪眼,“是……真的吗?”
四喜用力点头,“四喜不会看错的,王上之所以会放公主走,也是因为太爱公主了,为了成全公主所以才这么做的,我想王上的心里一定也很痛苦。”
芙茵擦去眼泪,“那这么说,如果我回去向他表明心意,他会接受我罗?”
“会的!一定会的。”四喜很肯定地说道。
芙茵把泪水擦干,眼底浮出一线光明,“我不能待在这里哭,我得去找他说清楚才行,到时如果他还是不要我,我就死心。”
“可是……王上已经回天火国了……”
芙茵下了决心,“不管他到哪里,我都会追去,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
“公主打算怎么跟王子说?”
“我的心只有一个,只能给一个人,虽然很对不起君逸哥,但我还是要清楚明白的把我的心意说出,我不能再对不起君逸哥了,必须对他说实话才行,我想君逸哥会明白的。”
四喜好高兴见到公主终于不再颓丧。“好!不管公主怎么做,四喜绝对跟随公主。”
“我现在就去找君逸哥,你等我好消息!”说完芙茵便匆匆离去。
× × ×
“如今公主怀孕了,倒不失是个好时机。”
“不行!我不能让芙茵再为我涉险,她已经被我害得够惨了!”沈君逸说道。
“殿下请放心,公主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只是拿公主当饵,目地就是吸引火王上钩。”
“你的意思是……”
“人说虎毒不食子,要是火王知道公主腹中有他的骨肉,又身处危险,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根本就可以不让公主知道这件事。”
“但火王知道芙茵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又怎么可能对她不利呢?”
“这很简单,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殿下不甘心绿云罩顶,所以心生杀机,这绝不会令人起疑的。”
沈君逸笑着点点头,“妙!这可真是个妙计,我们只要做好陷阱等着他来送死。”
“只要生擒了火王,到时候不只能光复干越国,就连天火国也是殿下的囊中物,到时君临天下的就是殿下了。”
沈君逸脸上漾着光芒,“好!就这么办吧!只要我君临天下,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王子殿下!”
一行人一开门便见到芙茵站在门口,“呃……公主……”
沈君逸一见到她,连忙把她扶进来,“芙茵,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
芙茵面无表情,只是望着他,她本是来说要去天火国的事,却在门口听见了他们惊人的yīn谋。
“芙茵,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看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我认识的君逸哥。”
沈君逸笑了笑,“芙茵,你在说什么?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难道你还不认得我吗?”
“我是不认得你了,我认识的君逸哥不是个会使出歹毒手段的人,我认识的君逸哥是个仁慈宽厚、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的真君子。”
沈君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都听见了?”
看着沈君逸变得如此腐败,芙茵心里真是难过,“原来你以前跟我说的什么世界大同的想法全是假的,你心头真正打的主意是君临天下!”
沈君逸辩驳,“那些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一个国家要兵强马壮才有用,要不然就会沦落到如我这般……是个亡国之君,我也差点就失去你了,此仇我怎能不报?我只是以牙还牙,何错之有。”
“以牙还牙?如果你真这么有骨气,就不该像个小人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如果你真想报仇,就该光明正大的挑战火王,而不是拿我当你的棋子。”君逸哥怎么会变得这么多……
“以什么形式都不重要,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方法,只要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的,只要我统一天下,你就是我的王后,与我同享荣华富贵。”
芙茵绝望的闭上眼睛。权利使人疯狂,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君逸哥身上。
“君逸哥,我们打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想不到我在你的眼中竟是这般不堪!”
沈君逸握住她的手,“芙茵,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很快的我们的梦想就能实现了。”
芙茵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开我!那是你的梦想,从来就不是我的!”
“芙茵,你究竟是怎么了?自从我带你回来后,你就对我好冷淡,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微笑看着我……”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再见面。“因为你变了,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沈君逸一脸惊惶,“芙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再爱我了吗?”
芙茵冷眼看他,“我本来还对你满怀歉疚……这样也好,如此我就能无罢碍的离开了。”就算没有左阎,她对他的情也尽了。
“你说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芙茵不带一丝感情的转身。
沈君逸挡去她的去路,“这里就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该待在我的身边!”
芙茵深吸了一口气,“已经不是了,我没有那种福分。”
沈君逸大胆的猜测,“你是不是爱上了左阎?”
芙茵的脸上没有波动,“对!自从来到这里后,我无一日不想他,今天我来就是打算跟你告辞的。”
沈君逸用力握住她的肩,额上青筋暴露。“你……你竟然爱上他?是因为他强要了你的身子,所以你爱他?”
芙茵看着他,“没错!我就是这么下贱的女人。”沈君逸气得扬起手,她却毫不畏惧地扬高下巴,“你打吧!是我对不起你!”
望着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沈君逸气红了双眼。亡国的打击、肉体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但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是多么难以接受啊!
沈君逸失控的暴吼,“你谁不去爱,为什么偏偏爱他?!”
芙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君逸哥,忘了我吧!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一切都变了。”
他不相信的摇头,“不!你只是故意气我,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君逸哥!”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我的!”
“君逸哥!”
不看她乞求的神情,他大声道:“来人啊!把芙茵公主给我关起来!”
“不行!君逸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沈君逸~”
“啊——”沈君逸捂住了脸,放声撕吼。他绝对要把火王碎尸万段,他毁了他的人生还不够,如今连芙茵都要抢走,他一定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