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9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7〉「是你,杨……」柳紫铃听到叫唤,连忙把轿帘高高掀起,见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既是悲又是喜,一滴清泪由脸颊滑下。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甚麽叫做相见不如不见,她总算明白了,即便她现在有一千万个冲动,想要与他相认,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起轿」她随即放下轿帘,高声催促轿夫起轿离开此地。
「铃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杨淮雨心里一阵诧异,怎麽她好像是陌生的似的,明明见到他却又装作没看见。他想要追上去,却听到身後有人叫他。
「杨公子,请问你是杨淮雨杨公子吗?」一名小厮有礼的问著。
「在下正是,请问阁下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名眉清目秀的小书僮。
「喔,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请杨公子至府上一叙。」
「请问贵主是?」杨淮雨更加迷糊了,他在京城结交的朋友少之又少,这名小厮口中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家主人是归云山庄之主,皇甫宸。在京城中,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号的。」那小厮微微笑著,料想这位公子大概是初来京城,所以才不知道皇甫宸的来头。
「哦,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被打劫的那位公子。既然是这样,那好吧!在下就至府上叨扰了。」杨淮雨见轿子已经走远,况且这里人多嘴杂,若是轻举妄动恐有不妥。还是去见见这位,新交的朋友再说吧!
「如此甚好,我家主人时常提起公子的相救之情,一定要小人将公子请到,请随我来吧!」那小厮客气的在前头领路。
* * *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先是换了匹轻便的快马来到河岸,又换了艘小船由水路进入归云山庄。沿路的马、船都早已有人准备好,早在那里等著他们了,杨淮雨心想,这个皇甫宸想必是个有来头的人物,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像是训练有素的一般。
来到归云山庄前,更证实了他的推测不假。这是一所诺大的宅院,朱红色且庄严肃穆的大门,上面还有皇上御赐的匾额,上面书著归云山庄四个大字。
那小厮吩咐了一声看门的侍卫,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也是面目清秀,约十五、六岁的仆人,领著他往里面走,方才那名小厮就下去休息了。
庄园十分富丽堂皇,但四周的建筑都是以白色系为主,雅而不俗。四周种著竹子、各式各样的花卉,还有满池的荷花,不过现在已是秋天,荷花都凋谢了,只留下听雨的枯荷。
这庄园是个水榭,建筑在水面上的,建筑与建筑之间都是靠划船来交通往来。就这样经过了无数的拐无数的弯之後,杨淮雨终於被带至主厅,而皇甫宸也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茶点,听到通报,赶忙来到门口迎接。
「哎呀!杨公子肯来赏脸,寒舍可是蓬筚生辉啊!自从那日分别,小弟整日就盼著公子大驾。」皇甫宸已换上一身乾净且气派的衣裳,不像那天在驿站,是穿得一般百姓所穿著的粗布衣裳。
「皇甫庄主,您真是太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平民,如何担当得起?」杨淮雨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一个庄园的主人,能得到皇上的赐匾,想必与朝廷也有颇深的渊源,若非出身贵胄之家,也绝非一般普通平民百姓。
「杨公子,那天若非承蒙你出手相救,在下这条小命,以及祖传的十劫灵丹可就要不保了。」皇甫宸边说,边请他到一张方桌前坐下,桌上摆著各式茶点,有核枣糕、白糖糕、荷叶**等数十种精致茶点,以及一壶上好的香茗。
连盛装的器具都是十分讲究的,不同的食物以不同形状、材质的器皿盛装,但大部分的用具都是玉雕的,看起来皇甫宸是非常讲究生活品质的一个人。
「家师曾经教导过我,习武之人,当以义字为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皇甫庄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凡是都放在心上,可是容易老的。」杨淮雨笑了笑,他不是那种施恩望报之人,不过皇甫宸今天专程请他来此,恐怕不只是吃顿便饭、答谢恩情这麽简单。
这个主厅里面和外面都站了数十个人,里面有七八个侍女,外面则有十几名侍卫,就连当年的天蝶盟也没有这气派。
「哈哈,那得要看甚麽事罗?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嘛!不愉快的事当然不当放在心上,可是受人恩惠这种事,忘记就太不应该了。」皇甫宸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香茗,又继续说:「我看咱们也不要太拘礼了,甚麽公子、庄主的这样叫,实在是太拘礼了。行走江湖嘛!一向都是快意恩仇,没有这些礼数,这样吧!杨公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在下却虚度三十春秋,以後我就称你一声老弟,一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那就客随主便,谨听皇甫大哥吩咐。」他也没推辞,能多结交一些朋友总是好事。
(13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8〉
「那天我本来是去朋友家里拜访,谁知回来途中,就被阎浮门的人当街拦了下来。这十劫灵丹,是我的祖传之物,要炼制十分不易,所以不管上哪儿去,我都会随身带著。」皇甫宸说完,又叹口气:「都怪我太大意,想说只是去朋友家里走动走动,应该没那麽倒楣,所以就没带随从。我的身子骨打小不好,不是练武的料。幸好遇到老弟相救,真是万幸啊!这灵丹要是落在歹人手里,可就不妙了。」
「大哥何须多礼,左右一句谢,到显得生份了。皇甫大哥今日邀小弟前来,恐怕为的不只是谢我之前的救命之恩吧?」杨淮雨觉得事情不可能这麽单纯,皇甫宸专程派人请他,一定另有要事。
「哈哈,甚麽都瞒不了老弟,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弟能答应。」
「皇甫大哥这麽说就太见外了,若有小弟能效劳之处,自当万死不辞。」杨淮雨也喝了一杯茶,茶香且甘甜,想必这茶亦是上品。
「哎呦,不用万死,只要留在山庄多留几日便可。」皇甫宸眼神变得神秘,又笑道:「实不相瞒,我这十劫灵丹已被阎浮门的人盯上了,他们一定还会再派人来抢,所以我打算召开拍卖竞标大会,谁有本事便将此药卖予谁。」
「原来皇甫大哥是要小弟留下来当保镖,那天想必江湖上许多高手都会前来,大哥想必是怕人闹事。」杨淮雨笑了笑,当保镖他也不是头一回了,但他心里却有事放不下,有些犹豫。
「老弟真是聪明,怎麽样,帮不帮大哥这个忙?」皇甫宸正在等他答覆。
「皇甫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本无推却之理,只是我急著想要找到我的妻子,所以……」杨淮雨想到方才在市集见到柳紫铃的事,不禁忧上眉梢,到底是他认错了,还是她发生了甚麽意外?
如果真的是她?那名轿夫却又为何叫她三小姐?而她射出的那枚金簪上面刻的是朱凤霓,这一连串的谜,他非弄清楚不可。
「哦,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认识的人多,找起来也方便些,况且那天许多江湖高手都会到来,也许弟媳也会到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那我就留下住几天好了。」他答应得有些犹豫,不过皇甫宸所言也并无道理,有他帮忙找寻,总比他一个人乱打乱撞得要好。
* * *
阎浮门中,雨依旧蒙蒙的下著,带著凉意的晚风让人不住从心底窜起一丝寒意。
柳紫铃身著淡紫色衣衫,在花园中练剑,她手里拿著一柄普通的木剑,随意的挥舞著。
身旁一棵红枫树,飘下无数红色的枫叶,宛如在诉说著秋天的来临,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儿的凋零。
身上的衣裳湿了,分不清是被汗水抑或是雨水弄湿,她此刻的心,一如被惊扰的一泓清泉,掀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为甚麽命运要如此安排?
既然注定无缘的两人,为何偏偏又要再相见?
想到此处,她挥剑的手更加迅速了,四周的花草都被剑风扫断。她急促的呼吸著,出招越发紊乱,此时的她将白吹雪教她的剑招全都抛诸脑後,心里只有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一片红枫落在池塘里,雨滴不断地打在池水里,枫叶被水流越送越远,她想以剑尖挑起那片红枫,却敌不过水流的迅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它被水冲走。
在这个无情的世间,还有甚麽是自己的可以掌握的,连一片小小的枫叶她都无能留住,何况是她与杨淮雨这段一开始就注定无解的情。
她不甘心,难道这一生就注定让人摆布,让命运玩弄麽?
她开始疯狂的狂扫,胡乱的在空中提剑乱砍,倏地,用力过猛,木剑飞了出去掉在泥泞的地上。
她无助的蹲了下来,双手抱著头,心里突然感到害怕,怕哪一天自己也像红枫一般被水给冲走了,终至消逝不见。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焉知一步江湖无尽期,又岂是这渺小的她能望得尽的?一滴清泪从眼眶流了下来,是无助也是绝望。
正在她陷入沈思之际,头顶上一片yīn影,阻断了打落在她身上的雨点。
她抬头一瞧,原来是白吹雪拿著一柄红伞,替她遮住了雨势。
白吹雪伸手一只手将她搀扶了起来,眼里含著怜惜的笑意,柔声道:「不是说好要去逛街的吗?怎麽一回来就躲在这里淋雨?」
柳紫铃没有回答,目光望著远方,一片烟雨蒙蒙的楼台。
白吹雪见到掉落在前方不远的木剑,又笑道:「原来是在练剑啊!要不要白姨指点你几招?」
「白姨,我见著他了,他没死,活得好好的。」她说这句话时,虽然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是庆幸。
「那不是很好吗?总算了却你一桩心事了,省得你朝思慕想。」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杨淮雨。白吹雪何尝不明白她的心事,故意不予以点破。
「我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难过,我与他毕竟是敌对的。」她很清楚现实,尽管心里仍有一丝盼望。
「凤儿,白姨明白你心里痛苦,你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些。」白吹雪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这些年来她一直接柳紫铃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在偌大的阎浮门中,也只有她最懂得柳紫铃。
「白姨,我一直将你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重,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麽做?」她的声音哽咽了,无助的眼神希望能寻求最後的一点希望。
「情的确伤人,白姨也是过来人,可是在解决你与他之间的问题之前,应该以你爹的事为重,不是吗?」她的眼神十分温柔,她之所以留在阎浮门这麽多年,除了为了医治朱千仇之外,也是为了她。
「白姨莫非已有法子医治爹亲?」她抬起头喜出望外的瞧著她,找了这麽多年的灵药,难道终於找到了?
「嗯,归云山庄有一项祖传灵药,名为十劫灵丹,三日後要举行拍卖大会,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白吹雪兴奋的说,眼看朱千仇的伤就要有救了。
「十劫灵丹?莫非是传闻中,有著能治百病,活死人肉白骨的疗效?这事二哥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若是朱武要出马,那又何必要她参加呢?她实在不想再抛头露面了,一方面是害怕可能会遇见杨淮雨,另一方面则是她不想再双手染血了。
「你二哥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杀人掠地他倒还可以,参加拍卖大会可就不行了。你和他一起去,否则我怕到时候他冲动起来,把归云山庄给掀了,那可就不妙。」白吹雪早就算计好了,她自个儿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希望她到时能到场。
「这倒也是,归云山庄在江湖上大有来头,其庄主皇甫宸的号召力不可小觑,若是让他号召其他小派门,一同联合反对阎浮门,那可十分棘手。」柳紫铃点点头,也同意白吹雪的提议,突然间想起一事,双眉微蹙,缓缓开口:「白姨,我把残月剑藏到一口枯井中,可否劳烦白姨帮我把剑拿回来。」她便将藏剑的详细地点告知白吹雪。
「难怪,这几天都不见那把剑,既然是你藏的,也该由你去拿才是啊!」白吹雪早就慧眼瞧出了,只是故意不说破,她铁定是把剑藏在以前和杨淮雨住地方,现在杨淮雨平安无事,极有可能会回到那里去。
「我……我不想见到他,白姨,可以请你帮我这个忙吗?」她小声的请求著,若是再见到他,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难道跟他说,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吗?
「也好,我也正想瞧瞧,咱们凤儿的夫君长得是何模样?再说那天免不了动武,你也总不能空手应敌啊!」白吹雪笑著点头答应。
(8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9〉
夜里,杨淮雨翻来覆去睡不著,也许是归云山庄的大床他睡不习惯吧!这里虽然金碧辉煌,一间房间像一间仓库那般大,可是他实在不习惯,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仆人跟著,就连上矛厕都不方便。
他心里一直挂怀白日里发生的事,到底那个女人是不是他所熟悉的铃儿?抑或是,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巧合?
反正也是睡不著了,他心里这麽想,不如回去以前他们所住的小屋去瞧瞧,也许铃儿已经在那里等著他也说不定。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不过还是想试试看,於是,他趁著夜色离开归云山庄,回到那所在京郊附近的小屋。
一走进院子,他就听到後院有些声响,难道真是柳紫铃回来了?怀著雀跃的心情来到後院,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正从井底里跳出来,她手里拿著一把银色的剑。
从她能从这麽深的井,丝毫不费力就跳出来的举动来看,此人必定是上乘高手,才能有如此轻功。
「铃儿,你果真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杨淮雨声音透著兴奋,夜色朦胧,他直觉这名女子一定是他朝思暮想的柳紫铃。
「呵呵,你一定就是杨淮雨吧!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难怪凤儿对你如此倾心。」那名女子笑吟吟的转过身,望著距离她有一尺之遥的杨淮雨,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取回残月剑的白吹雪。
「你不是铃儿?」杨淮雨听她这麽一说,想必一定是认错人了,走近一瞧果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柳紫铃。
「当然,你口里所说的铃儿早已不在人世了。」白吹雪神秘的笑了一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啊!不在人世,莫非是被阎浮门的人给……杀了。」他闻言心头一惊,难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呵呵,她的生死你就这麽在意吗?」白吹雪语带试探的问,男人的虚情假意她看得多了,也许他这会子伤心,下一刻就移情别恋也未可知。
「那是自然,她是在下的妻子,夫人如何称呼?可否见告铃儿的下落,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才能安心。」
「我姓白,如果你能接得了三招,那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白吹雪想要试探他的武功,话语方落,右手做出剑指,以指代剑,身形一旋,一道剑气朝他而来。
杨淮雨不闪不避,以手中晓风剑横见一挡,由於白吹雪只用了三分力道,所以轻松就挡了下来。
剑气近身之时,他感到面颊上一阵冰凉,心知此剑气带著寒气,对於此招已有初步认识。
白吹雪衣袖轻扬又射出一道剑气,这次比方才更加凌厉,寒气也更盛了,过招之间,四周草木皆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天气虽已秋天,但还没到结霜的时候,想必是她带有寒气的剑气所致。
杨淮雨心下诧异,自他艺城下山以来,还从未遇到能冻露为霜的高手。越是交手,更加不敢大意,暗提真元,随即晓风剑出鞘,冷冽的剑光才勉强挡下她的第二招。
白吹雪见到晓风剑,面露惊异神色:「这把剑……你见过莫非言了?」
「是的,晚辈这条小命就是莫老所救。夫人莫非是白吹雪?」杨淮雨瞥见她手里的残月剑,又加之她方才所用的武功,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呵呵,想不到我这麽多年未涉足江湖,还有人记得我?」白吹雪笑了笑,见到剑柄上的绿色宝石,又道:「晓风剑已镶上宝石,看来莫非言很赏识你,不错,看来凤儿的确没有看错人。」
「夫人,其实莫老他也一直很惦记你,也告知晚辈这对剑的故事。」
「哦,是麽?当年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楚,杨公子,三天後到归云山庄,自然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至於这第三招,就留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续吧。」白吹雪一听到莫非言神色有些黯然,抛下这句话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杨淮雨一头雾水杵在原地,心中的问号又多了好几个。白吹雪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她会对他跟柳紫铃的事知道得这麽多?
三天後归云山庄,难道柳紫铃也会去吗?他原本就答应皇甫宸要参加拍卖大会,等见著了铃儿,再详细的询问她吧!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10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20〉
三天後的晌午,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归云山庄,大概是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齐了。来的不是某个小门派的门主,就是某个寨的寨主。
皇甫宸在环水的露台上设宴款待众人,他自己坐主位,很大方的让杨淮雨坐在他的身边,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杨淮雨与他交情匪浅。
「皇甫大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麽?」杨淮雨见到来客越来越多,偌大的露台顿时显得拥挤起来,他又是诧异又是惊奇。
「是啊!我平常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结交朋友,也喜欢到处游玩。大部分都是我游山玩水时认识的,再不然就是祖上的世交前辈。」皇甫宸喝了一杯酒,笑著跟他解释著。
此时,一名仆人前来通报,说是李秋棠前来拜访,皇甫宸一听赶忙起身相迎。
不一会,李秋棠乘著船来到露台,与众人寒暄几句。
「哎呀!能请到李堂主大驾光临,寒舍可真是蓬筚生辉啊!」皇甫宸边向他施礼边笑道。
「嗨,甚麽堂主不堂主的,老夫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天蝶盟早就解散了,今天是特别来给老弟你捧场的。」李秋棠把手一扬,大笑了起来。
「话可不能这麽说,天蝶盟虽是散了,可是愿意跟著您的弟兄还是有的,听说您老现在自组一个小门派,叫甚麽寨来著?哎,您瞧小弟这记性。」皇甫宸往自个儿脑袋轻拍了一下。
「不过是一个替人保镖的镖局罢了,是弟兄们嫌镖局不够威风,定要取个黑龙寨的浑号,让皇甫兄弟见笑了。」李秋棠苦笑了一下,自从柳紫铃解散天蝶盟之後,许多弟兄们瞬间没了去处,又不想投身阎浮门门下,所以就开了个镖局维持营生。
「李兄,小弟给您引见,这位是杨淮雨杨公子,是小弟最近刚结拜的一位兄弟,以後还请多多关照。」皇甫宸不忘替身旁的杨淮雨引见。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大小姐的夫婿麽?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姑爷,哈哈。恐怕需要多多关照的是老夫吧!」
李秋棠这话是七分抬举三分挖苦,虽然当时天蝶盟解散他没说一个不字,但事後仍对此事颇有微词,若不是柳紫铃一意孤行,定要解散天蝶盟,他现在还是个堂主,总比一个镖局主事的威风。
「岂敢,李叔叔这话言重了。」杨淮雨也没有想到,李秋棠也与皇甫宸有旧。
「想不到柳大小姐的夫婿就是老弟你呀!那你曾提起过的妻子,莫非就是柳紫铃罗?」皇甫宸虽然语气显得惊讶,但是表情仍与往常一般,想必他早就把杨淮雨的来历打探清楚了,此时只装作不知。
「耶,我说皇甫庄主,你今日不是要举办拍卖竞标大会吗?我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怎麽还不开始啊!」对於这个大会,李秋棠可是期盼已久,想要看看这江湖上传闻的十劫灵丹,生的是何模样?
「说的是,那就请各位贵宾就坐,拍卖大会这就开始举行。」皇甫宸拿起象牙筷子,往玉做的酒杯清敲了几下,顿时全场一片肃静,心里都纷纷猜测,这难得的灵药会落在谁的手上。
就在众人纷纷就坐之後,一名仆人端著一个铺著红色稠锻的方形盘子,上面放著一个青花釉小瓷瓶,走到皇甫宸身边。
「各位英雄前辈、各位朋友兄弟,这瓶子里装的便是在下传家之宝,十劫灵丹。如果今天哪位朋友能赢得今天的竞标,那这灵药就归那位朋友的了。」皇甫宸起身又继续说道:「今日之会共分三局,第一局请各位朋友出价,哪位朋友出得价钱高,就能进入第二局。今日竞标以门派为单位,只要任何一个门派得标,该派全部弟子都能参与这第二局的竞标。至於这第二局如何进行?就等第一局有了结果,小弟再向诸位说明吧。」
他一宣布完毕,底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这时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人称京城首富钱大爷,抢先出价:「五万两黄金。」
「五万两黄金一次。」皇甫宸身旁另外一名仆人,朗声复诵著。
「三百万两黄金。」一名高个子的飞鹰派掌门也出价了。
「四百万两黄金。」钱大爷也不服输的把价钱抬得更高了。
「九百万两黄金。」又一名小门派的掌门开了天价。
「一千万两黄金。」钱大爷忍痛叫著价。
此时底下又一片鸦雀无声,方才那名仆人开始读数:「一千万两黄金一次。」
底下开始有些小骚动,可是没人再出价了。大家心想不过就是瓶药丸嘛!犯得著把身家性命都给押进去吗?加上这世道本就不好,一千万两买一瓶药已经是天价了,要是再加下去,恐怕得拿一座宫殿来换了。
「一千万两黄金二次。」
仍旧无人再开价,正当仆人读到第三次也没人要出价时,皇甫宸正准备宣布结果,此时一个宏亮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千万两黄金,外加两千万两白银。」
正当众人纷纷转头寻找这个声音来源时,一艘小船顺著水路缓缓朝露台驶近,伴随著悠扬悦耳的琵琶声。
朱武站在船头上,柳紫铃坐在船内,怀里抱著一把白玉琵琶,左手飞快地在相、品之间来回的移动著,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按著琴弦,右手时则轮指、时则弹挑、扫拂,此曲乃是琵琶名曲之一「阳春白雪」。
在船上的还有孙无量以及数名侍者,其中一名身穿玄衣的侍者,手里捧著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当船靠近露台边时,朱武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跳上露台,走到皇甫宸跟前,转身朝四周大喊:「怎麽样,还有人要加码吗?」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对於这个天文数字,有的咋舌,有的则是摇头轻叹。方才不断喊价的钱大爷,此时也不敢出声。
「有钱就了不起了麽,咱们今天是来捧皇甫庄主的场,不欢迎阎浮门的狗贼。」底下一个人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大声骂著。平时阎浮门仗势欺人,早就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15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21〉
朱武怒眉一扬,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朝那人射去,一旁的杨淮雨瞧见了,连忙提起晓风剑横剑一挡,剑并未出鞘,剑身一旋,就把那枚飞镖给挡了下来。
「我说是哪个臭小子这麽大胆,原来是你这个姓杨的家伙,怎麽,那天摔下山崖没死成,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连阎浮门的閒事也敢管。」朱武哼了一声,要不是这里人多,真想马上把他给杀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铃儿呢?你把她给怎麽样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淮雨拿著剑柄指著他,声音变得愤怒起来,今天一定要问出柳紫铃的下落。
「哈哈,难得你还惦记著她,真是有情郎啊!你说是吗,三妹?」朱武大笑一声,朝船上的柳紫铃大声喊道。
此时船已经停稳,柳紫铃从容不迫的走下船来,将琵琶交予身旁一位侍者,其他跟随来的人都留在船上听後命令,只有那名玄衣捧著黑木匣的侍者,跟随在她的身後,走到皇甫宸主位旁边来。
「铃儿,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我这几天找得你好苦,一直都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了甚麽意外?」杨淮雨赶忙将剑放在桌上,一个箭步向前,拉著她的手高兴的笑著。
「你也在这,杨……杨公子。」她原本微带笑意的脸庞,一下子沈了下来,一直小心的避开与他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还是遇上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碰面。原本想一如往常喊他杨大哥,可是心念一转,以她如今的身份,还是称他杨公子为好。
「铃儿,你怎麽了,几日不见,怎麽变得这麽生疏?」杨淮雨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不如往常眼里总是含著柔情,今日似乎略有几分杀气。
「我……」当她想回话时,皇甫宸走到他们旁边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老弟,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皇甫宸听他们言谈之间,似乎早就熟识,所以才下了这样的推断。
「哈,岂止是朋友,这小子和我的三妹还是……」朱武冷笑一声,正当他想要说出夫妻二字之时,被柳紫铃出言打断。
「二哥,今天我们来此地是参加竞标大会的,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柳紫铃神色又恢复以往,抽回被杨淮雨紧握的双手,向皇甫宸道:「皇甫庄主,方才真是抱歉,我二哥性子就是冲动了些,若是冒犯了您的贵宾,还请海涵。」
「这位姑娘言重了,既然也是来参加竞标的,那就是我皇甫宸的座上宾,两位请上座吧。」皇甫宸朝她拱手施礼,请她与朱武坐在他身旁的两个空位上。
待他们坐定,又道:「还没请教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姓朱名武,乃是阎浮门少主,这位是我的三妹,朱凤霓。」朱武洋洋得意的介绍完毕,当他说完朱凤霓三个字时,瞥了一眼一旁的杨淮雨,冷冷的笑著。
「原来是阎浮门少主和三小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失敬、失敬。」皇甫宸在京城里耳目众多,虽然没有亲自见过他们二位,也听过有关他们的一些传闻,见到他们的穿著打扮也猜到一二。
「甚麽!朱凤霓?铃儿,这是怎麽一回事?这个人何时变成你的二哥了?」杨淮雨闻言脸色一下子唰成雪白,忙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激动的问。
「杨……我,此事一言难尽,等到大会结束我再像你慢慢解释好麽?」柳紫铃被他这一问,顿时方寸大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回答些甚麽才好。
「还有甚麽好解释的,事实不明摆在眼前吗?我三妹根本不叫甚麽柳紫铃,她与我都是朱千仇所生,哈哈,我看你得改口,叫我一声大舅子了。」朱武幸灾乐祸的敲著边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居然会是阎浮门的人,那朱千阳是你的甚麽人?」杨淮雨心头像被人拿铁锤狠狠的敲了一记般难受,放开她的手,缓缓向後退了几步。
「他是我的二叔。」她心里也是千般滋味,像是醋儿、盐儿、油儿、糖儿都倒在一处,说不出究竟是甚麽滋味,又好像甚麽滋味都有了一般。
「二叔,想不到灭我杨家的仇人,竟是你的二叔。」杨淮雨浑身瘫软的,回到位子上摊坐了下来。
「老弟,你还好吧?」皇甫宸关心的问著。
杨淮雨觉得彷佛像遭到雷击那般难受,他心心念念的结发妻子,居然变成杀复仇人之女?这种相逢要他如何接受?
「铃儿,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杨淮雨说甚麽都不肯轻易罢休,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他走到她身边,激动得扣著她的手腕,想要听她亲口解释。
「没甚麽好说的,杨公子,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尔虞我诈。我想你一定已经猜到了,我不过是到天蝶盟做卧底罢了,为的就是要解散天蝶盟,替我爹报仇,就是这麽简单。」柳紫铃强压抑心中激动情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冷漠,其实她的心正在淌血。
她不想见到他,就是想避免今天这种尴尬的场面,可是既然遇上了,也只有坦然面对。
「那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半点真情?」他没想到他深爱的柳紫铃,居然会变得如此冷血,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
「没有。」半晌她才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她继续道:「杨淮雨,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我的一只棋子,试问,我怎麽会对一只棋子有感情呢?」她故意避开他的目光,她深怕自己会掩藏不住心中的情绪。
杨淮雨听到这句话,彷佛遭人很狠打一拳似的,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摇摇晃晃的退後数步。
「二哥,我们还是赶紧来谈正事吧。」柳紫铃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提醒自己是为何事才来到此地,没有甚麽事比得上,取药救她的父亲来得要紧。
「皇甫庄主,方才明明就是我们得标,难不成你想耍赖不成?」朱武不悦的问道,怎麽这些江湖人士都不遵守规矩?
「自然不是,我想方才那位兄弟也不是有心的,既然事前有言在先,那灵丹自然是归朱兄弟所有,我想众人也应该没意见才是。」皇甫宸知道他们来头不小,阎浮门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自从天蝶盟解散之後,就再没有门派能与之抗衡了。
「哦,别人我倒是不怕,只怕这位杨兄弟有意见,要阻挠我们兄妹取得灵丹,三妹你说该如何是好?」朱武故意这麽说,说完瞧了一眼柳紫铃,又看看杨淮雨。
柳紫铃一颗心打从方才,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没有注意听他们在说些甚麽,眼神飘得老远,右手揪著衣服一角。
「三妹。」朱武又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哦,我想方才不过是误会罢了,杨公子应该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柳紫铃说完,瞧了杨淮雨一眼。
杨淮雨也从方才,目光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他怎麽也想不通,他的妻子为甚麽会变成阎浮门的三小姐朱凤霓?这其中是不是有甚麽误会,或是她有甚麽难言之隐?
「我这老弟只是想保护那位兄弟,没有其他的意思,若是冒犯了二位,我在这里代他向二位赔礼了。」皇甫宸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待人处事比较圆滑。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朱武命人将一箱箱的金银搬了过来,而皇甫宸也将十劫灵丹交与柳紫铃。
「多谢。」柳紫铃拿了丹药,瞧了杨淮雨一眼,没有多说甚麽,便转身意欲离开。
「铃儿。」杨淮雨唤住她,他想向她要一个解释。
「杨公子,以前的事情把它忘了吧,我是阎浮门的三小姐朱凤霓,不是你的妻子柳紫铃。」她的眼中含著泪,如今一见,她才知道原来她对他如此不舍,可是她早已在心底暗暗发誓,不再想他,也不再见他。她说完,便快步走上了船。
「铃儿。」杨淮雨快步追了上去,却被朱武拦了下来。
「我说姓杨的,我三妹都已经说得那麽清楚了,你是哪句话听不懂?为了你自个儿好,以後还是别来烦她,免得送掉你这条小命。」朱武说完,也上了船,然後吩咐船家开船。
杨淮雨依然不死心,本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却被皇甫宸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将他拦下。
「大哥。」杨淮雨像是失了魂似的,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好不容易见著她一面,却只能眼睁睁看她从他面前溜走,却甚麽也做不了。他看得出来,她分明有难言之隐,若是不问清楚,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他紧紧握著双拳,一拳打在一旁的柱子上。
「老弟,来日方长,既然知道弟妹平安无恙,我想日後总有见得到面的一天,你说是吗?」皇甫宸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5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22〉(完结篇)
柳紫铃与朱武回到阎浮门後,便将药交给白吹雪,没过几日,朱千仇的身体就复原了。他听了柳紫铃与杨淮雨的事情之後,便将她叫进房里。
「爹,您的身子好些了吗?」她走到坐在轮椅上的朱千仇身边,关心的问。
「我倒是没有甚麽大碍,只是这些年苦了你。」朱千仇爱怜的握著她的手说道。
「不,这是女儿应该做的,爹,能见您好起来,我吃甚麽苦都是心甘情愿的。」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
「可是因为我这个老头子,而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我听吹雪说,你嫁给了那个姓杨的小子,有这回事吗?」朱千仇问。知女莫若父,朱千仇怎会看不出来自己女儿的心事。
「嗯,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点点头,她早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彻底了断,可是不知为甚麽,越是想忘了他,越是忘不了他。
「傻孩子,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找他,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为父不希望你为了我,而牺牲了你自己的幸福,这样你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朱千仇拍拍她的手道,天下父母心,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快乐。
「爹,您是说让我离开阎浮门,去和他在一起?」她从来没想到,朱千仇病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嗯,除非你不爱他,那就另当别论了。」朱千仇朝她眨眨眼。
「爹,女儿真是太感激您了,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柳紫铃说完,扑倒在他的怀中,父女二人相拥而泣。
* * *
过了几日,杨淮雨回到了他以前和柳紫铃住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家竟然打扫得整整齐齐,而且还有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等著他。
「铃儿?」在见到从厨房走出来的柳紫铃之後,他更加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杨大哥,是我回来了。」她朝他笑笑。
「我不是在作梦吧?真的是你?」杨淮雨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深怕她又再次离他而去。
「不是,你不是在作梦。杨大哥,我爹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以後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她将头埋在他的xiōng前,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作梦都想不到会有这麽一天。
「铃儿,等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向我解释,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为甚麽你一下是柳紫铃,一下子又是朱凤霓?」他都快被她搞糊涂了。
「杨大哥,不论我是何种身份,叫甚麽名字,我依然还是我,不是吗?」柳紫铃朝他开心的笑著,她总算能与他在一起了。
「嗯,说的是,以後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他笑著将她打横抱起,转了好几个圈。
天色渐渐的暗了,月亮逐渐升了起来。月,今晚团圆。
此时他们的耳畔彷佛又响起那首古老的曲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完)
(15鲜币)洞房花烛夜(纯H,慎入)
夜晚,一对龙凤花烛交相辉映。今日是天蝶盟大小姐柳紫铃与杨淮雨成亲的大好日子,由於天蝶盟已经解散了,他们的婚宴除了柳初岚之外,就只有白玉华和翠娘参加。
杨淮雨因为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当他来到新房时,一身的酒气,他已有几分醉意,步伐不稳的朝端坐在床边的柳紫铃走去。他笑吟吟的揭下了她的盖头,说道:「铃儿,我们今日总算成亲了。」说完,便倒在她的身旁,还一个劲的傻笑著。
「杨大哥,你怎麽喝得这麽醉?」柳紫铃瞧他喝得醉醺醺的,便关切的将脸凑了过去,开始替他把鞋袜给脱了,好让他可以好好休息。
「我没醉,只是今天太高兴了,便多喝了几杯。铃儿,其实我们早已经拜过了堂,早有了夫妻名分,若非岳父大人坚持,也不须夺此一举。」他温柔的对她笑著,一手撩过她螫在脸庞的发丝,轻轻的朝她脸颊上一吻。这一吻让她的脸颊绯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那杨大哥想不想与我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柳紫铃含羞的问道。
「那还用说吗?娘子。」他说完便勾住她的粉颈,吻上她的唇,起初只是轻轻吻著,後来二人索性倒在床上热吻。
杨淮雨吻了片刻,便将唇朝她颈子上游移,一手伸入她的衣服下抚摸她的娇rǔ。
「嗯……嗯……」柳紫铃受不了他的挑弄,只感浑身发热,情欲渐渐被勾引了起来,觉得下体传来一阵麻痒之感,急需男人的抚慰。她握著他的手,羞怯的放在自己私密地带,在洞口外侧不断的摩擦,直到他感到手指传来湿湿的暖意。
「这麽快便等不及了麽?娘子。」杨淮雨朝她笑笑,便顺著她的意,将两指插入她的花穴中。
「哦……」从未被男人侵犯过的柳紫铃,发出了一阵呻吟,她倒在床上,双腿大张,此时只感全身瘫软,只能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花穴中肆意进出。
「瞧你的样子好像挺享受的,有那麽舒服吗?」他露出一个yín邪的笑容,一边以手指抽插著她的花穴,一边解开她衣襟的扣子,露出雪白的一对娇rǔ,他忘情的用舌头在她的rǔ头上细细的舔著。
「嗯……嗯……好舒服。」她舒爽得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只用手指,就能让自己这麽舒服,此时也顾不得害羞,一手抱著他的头,一手去握住他身下早已硬挺的阳物。
「哈哈,娘子,你这般勾引我,是想让为夫早点上你吗?」杨淮雨自知前戏若做得不够,等会儿进入之时,会使她痛楚难当,但是他到底也是个普通的男人,怎禁得起她这般挑逗。
「呵呵,想不到杨大哥的自制力这麽差,我才不过用手轻轻一碰,你就受不了啦?」她娇媚的一笑,更加快速的用手套弄他坚挺的阳物,朝他唇上热情的亲吻著。
「哈哈,好啊,我们就来比,到底是谁先受不了。」他不愿让她小瞧,当然也不能太便宜他,他便将她双腿分得更开,轻轻将她推开,将头埋在她的两腿之间,用舌头舔著她的花穴外侧。
「哦……哦……别……别用舌头舔……啊……」柳紫铃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一招,初经人事的她,哪里经得起他这番挑弄,花穴早已经湿了一片。她花穴越是痒得难受,她手上套弄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了,害得他必须连连提起,才能压制住自己想要将阳物插入她的欲望。
「舒服吗?好娘子,再给我多叫几声。」她的叫床声著实让他兴奋,他更加卖力的舔著她的花穴,还将舌头伸入她的花穴中左勾右舔,惹来她一连串的娇吟。
「啊……别伸进去啊!」她的表情又是难受又是舒爽,被他挑弄得浑身瘫软无力,只能张开大腿,当下手也忘了套弄他的阳物,只能无助的握住被缛,在他身下承欢。
「哈哈,看来似乎是娘子先把持不住了。」杨淮雨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将舌头抽了出来,双手在她双rǔ上不停的抚摸。
「你……你好坏,把人家弄成这样,下面流了好多水。」她有些难为情的偏过头去,双颊泛得更红了。
「流了这麽多水,想不想要我呀?」他故意用手指在她花穴口打圈,笑问道。
「讨厌,当然想要啦!快、快给我……」一向衿持的她也忍受不住,想要他的阳物赶紧替她止痒。
「好,那我进入罗!」他微微一笑,用手扶住自己的阳物朝她身下一刺,阳物便已没入她的花穴三分。
「啊……」她痛得大叫一声,没想到男人的那个地方竟然是这麽的硬,她只能皱著双眉,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
「小心,别伤了自己。」杨淮雨俯身吻住她的唇,深怕她咬伤了自己,他就是怕她痛,所以才只插入三分,他缓慢的抽插,不敢躁进。
「嗯……我没关系,杨大哥,你再进来一些。」她知道他还要再挺进些,才能破了她的身子,她只能忍著痛楚,让他进入。
「铃儿,若是很疼,尽管叫出声来,莫要隐忍伤了身子。」杨淮雨朝她点点头,身子又向前一挺,将整根阳物埋入她的花穴中,顿时她的落红便染红了被单。
「啊……疼……轻点……」她全身紧绷,只觉得下身痛楚难当,不若先前被他挑弄时的畅快。
「忍著点,等会儿你就会很舒服的。」他将阳物抽至洞口,初时浅浅的推入,等到插了数十下之後,见她花穴流出的水多了,才敢往里面推进几分。
「嗯……有点感觉了,杨大哥你不要停,再深入些。」她渐渐觉得身子越来越热,下身也越来越舒爽,先前的痛楚已经舒缓了许多。
「铃儿,你的xiāo穴夹得我好舒服,喔……」他也舒服的叫了出来,忘情的开始越插越快。
「啊……啊……好舒服……好爽……」柳紫铃完全忘了女人该有的衿持,她一手摸著自己的娇rǔ,忘情的叫喊出声。
「既然这麽舒服的话,那我每天都干你好麽?让你早日怀上我的孩子。」他邪邪的yín笑著,越插越快,每一下都让她爽得呻吟出声。
「好……干……干我……每天干我……好舒服啊……」她被插得一对娇rǔ不断的上下摇晃著,双腿微微颤抖,花穴流出血和yín水的混合液体,让他的阳物变得更加湿滑,不需用力也能轻易滑入她的花穴尽头。
「娘子,和你圆房真是舒服极了,此後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以後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杨淮雨双手抬起她的一条大腿,将腿抬至腰际,将她微侧过身,继续的猛力抽插。
「啊……干我……用力的插我……不要停……啊……」她的双眼迷蒙,口中胡乱的叫喊著,她已经高氵朝了几次,可是还未真正的满足。
「娘子,你想要我干你多久都可以。」杨淮雨自信的笑著,他一向身强体壮,相信要满足她并非难事。
「哦……哦……干我……干我一整晚……啊……」柳紫铃说著便坐了起身子,双手抱著他的肩,换了个姿势,用双腿夹住他腰际,身体上上下下的摆动迎合,她的一双娇rǔ也摇晃不止。
「铃儿,你的nǎi子真美,让人好想舔一舔。」他一边猛力抽插,一边埋首在她xiōng前,用舌头舔著她的娇rǔ。
「啊……你真坏,明知人家那里敏感,你还舔。」她装腔作势的轻轻朝他肩膀推了一下,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阳物插得更深了。
「啊……啊……不行了……快射吧,让我们一起……高氵朝……」她爽得脖子往後仰,xiāo穴急速收缩紧紧包著他的阳物,呼唤著他快快shè精。
杨淮雨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勾引,快速的连插数十下,变将热液射入她的花穴中,两人同时达到高氵朝。
他们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喘著气,休息了片刻之後,杨淮雨又将手指插入她的花穴中,惹来她一连串的娇吟。
「哦……不要……不要再弄了……人家好累……」柳紫铃眼皮好重,忙了一天只想要好好睡一觉,可是xiāo穴又经不起他的挑弄,又开始湿了起来。
「我才射了一次你就不行了,刚才还说要我干你一整晚,哈哈,终究还是输给了我。」他有点得意的亲吻著她的粉颈。
「明天再干好吗?我好累了,你让我睡会儿,杨大哥。」她已经闭上了眼,尽管下身仍不由自己的扭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可是眼皮子早已重得抬不起来。
「好,你不要我弄也行,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让你好好休息,否则就算你睡著了我也要干你。」杨淮雨边说著,边加强手下的力道。
「夫……」她还没说完,便已累得沈沈睡去,哪里还管得了他的威胁。
只是不知那杨淮雨为何精力充沛,趁著她睡著时,又将阳物插入她的花穴中狠狠的抽插擣弄一番,可怜她在睡梦中浑然不知,只是下意识仍然发出喃喃的呻吟声。
(8鲜币)洞房花烛白玉华与翠娘篇(纯H)
自从白玉华和翠娘成亲後,两人的性福十分美满,不论任何时候他们都可以翻云覆雨一番。
这一日白玉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春宫图,他故意放在书房的桌案上,当翠娘进来替他整理书桌时,不经意的瞧见了。她好奇的翻阅了几页,脸上立刻羞得绯红,立刻将书放下。
她的这种情绪反应,被坐在一旁的白玉华一览无遗,他趁著她春心荡漾六神无主时,一手抱著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一手则伸进她的亵裤中掏弄一番。
「玉华,大白天的,别做这种事。」翠娘羞赧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吻住耳朵,要害之处又被他掳获了,让她动弹不得。
「就是大白天才要做,这样我才看得清楚啊。」他笑答,将手指伸进她的花穴中,开始缓慢的抽插著,先是浅浅的探入,然後就是快速的伸入抽插。
「啊……不要啊……不要插那里。」翠娘羞得满脸通红,她没想到他挑逗的技术越来越好,自己才被他弄一两下,xiāo穴就湿湿的。
「不要插哪里,嗯?」他明知顾问的说,一边脱下她的上衣,一边用嘴吸吮她的rǔ头,让她的情欲更为高涨。
「啊……不要插……插我的xiāo穴啊……啊」她又难受又兴奋,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玩弄自己的身体。
「你的xiāo穴被我的手指插得爽不爽啊?」他故意yín荡的问,用舌头卖力的舔著她的娇rǔ,一手还在她的美臀上来回抚摸。
「啊……爽……爽啊……啊」她已经被他弄得意识渐渐迷离,她已经顾不上甚麽羞耻,只想要他更激烈的满足她。
「想不想被我干啊?你看你的xiāo穴这麽湿,真是越来越yín荡了。」他将手指抽出,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让她清楚的瞧见自己流了多少yín水。
「讨厌,总是喜欢戏弄人家,快上我吧,人家好难受。」翠娘别过眼不去瞧他沾满yín水的手指,微微的张开大腿,想让他赶紧进入。
「你转过去,趴在桌子上,我从後面上。」他放开她,好让她摆好姿势。
翠娘照著他的吩咐,双手按在桌子上,翘高臀部张开大腿等他进入。白玉华先是用舌头舔她的yīn部,等到她的双腿微颤,xiāo穴流出更多的yín水後,他才解下自己的裤裆,一手扶著自己的阳物,插入她的xiāo穴中。
「啊……好大……再深一点……啊……」翠娘感到自己的xiāo穴被充分的充满,立刻收缩甬道内侧,紧紧吸吮他的阳物,随著他的缓慢抽插,自己发出yín荡的叫床声。
「叫得这麽大声,看起来是很舒服了,想不想天天被我干啊?」白玉华邪邪的笑著,一边干一边说些yín荡的话语来助兴。
「想,我想被你干……啊……再快一点……我要受不了了……啊……」翠娘身子前前後後的摇晃著,她的双rǔ被他紧紧的握住,xiāo穴流出更多的yín水。
「你的xiāo穴夹得我好紧,哦……真爽……我要干烂你的小sāo穴。」他的抽插越来越快,他紧紧的握著她的双rǔ,每抽插一下就好像到达天堂一样。
「射……快点射进来,我要丢了……啊……」翠娘香汗淋漓,已经爽得快要不行,只期盼他快点满足她。
白玉华快速抽插几下,最後将热液释放在她的xiāo穴里,才依依不舍的将阳物抽了出来。
当翠娘趴在桌子上喘著气时,白玉华在她耳畔问:「想不想再来一次?」
翠娘的意识还没清醒,随口答应了声,马上便後悔了,因为白玉华将她抱到床上,将她的双腿高高举起,便将自己的阳物插了进去,狠狠的抽干起来。
每一下都抵住花心,弄得她yín叫声不断:「啊……好威猛……xiāo穴……xiāo穴要被插烂了……啊……」
「你不是喜欢被我插吗?怎麽样,爽不爽?」他丝毫不让她喘息,一下比一下猛烈的撞击著她的花心。
「爽……太爽了……啊……」翠娘大叫一声,爽得晕了过去,但是白玉华没有因此收手,反而继续猛烈的干著她。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都是他的jīng液,更恐怖的是,他还在她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抽插。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干了,我受不了了。」翠娘哭喊著求饶,可是白玉华丝毫不理会她,继续的疯狂抽插著。
「那怎麽行,我要干你几百下,让你爽得下不了床。」就这样,这对精力旺盛的夫妻,从白天干到晚上,又从晚上干到天亮。而翠娘则是累得好几天都无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