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完结
☆、1616
天色朦朦的清晨,街道冷清,百姓都还没起牀,大街上却有一人步伐瞒跚在走。
他身披一块破布,掩着面容,破布之下露出依旧雪白整洁的衣裳,行走的颠簸不时让人看到一副苍白、皱着眉头的年轻面孔。
更奇怪的,是他每向前走三步,就会往回退两步,不需要一炷香走完的路,他已徘徊了足足一个时辰。
但他再怎样犹豫,路总会有走完的一日。
最终他也走到目的地的府第门前。
抬头看着大门,不知为何,那道紧闭的门如同一张大嘴,走进去的话会被噬咬得体无完肤、尸骨全无。
面对战场上千军万马、朝廷上的尔虞我诈均未退却的他此时却心生退意,说服自己明天再来。
可惜,尤如上天要他还债般,大门从内被拉开。
而他本来要去见,但其实不想见到的人就在眼前。
*
今天一早,小王爷便怒气攻心,早早醒了过来,既然再也睡不着,就把隔壁的人拖起来当靶子。
昨天已经把练习场打得破烂,所以今早准备到大街上打。
啊啊,更好的靶子送上门来了。
只见门内的那个青筋尽现,不断的按压手指发出啪啪声,偏偏还要笑得狰狞,他放开手上拖着的,一步步走向前面送上门来的。
而门外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止不住打颤的双腿不停往後退,当然,他退的速度怎及得上那位前进的步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惨叫声代替**啼高呼新一天的开始。
*
同日,官府宣布端木正大人无罪释放。
收到消息赶去牢房的端木杏和萧墙,看见端木正从牢内走出来,而一旁下令放人的正正是沐临峰与白如初。
端木杏跑上前抱紧父亲,就像是在确认父亲真的平安出来似的,抱得死紧。
心定下来後,她转头问沐临峰:「你怎样做到的你怎样找到证据的我想了很多做了很多事但也没办法……我我…我,谢谢。」说到最後,端木杏高与得呜咽。
看到端木杏快要喜极而泣的模样,沐临峰有些吃惊,亦有点理解,看着泪水满眶但不愿让眼泪落下的她,他主动伸手在她的头顶上使劲揉。
此时最应该上前安慰端木杏的萧墙却只是站在一旁看,看着正在忍住不哭的端木杏,看着放在她头上的手,看着沐临峰看她的眼神,再想想这件事会被解决全靠这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发现了些什麽。
而这种什麽是他不太想知道的。
作家的话:
…这是两个男人犯傻的故事,没有女主
女主跟本沦为女配啊有没有!!
☆、17
17
「小哥哥,你怎样找到证据的?」
「证据自己找上门来自首的。」
「…那证据在哪?」
「被打成猪头之後不愿给人看到,自己躲起来了。」说话时,他眯起眼,目光犀利,像在说幸好他躲得快,不然一定要把他更猪头。
不过,自己出来前在门上加了七把锁,保证他跑不出来,哼!正好自己气还没消,回去再打一顿。
听到这种回答,端木杏心知他暂时不想详细解释,便不再追问。
反正她其实并不在意真正的犯人是谁,只要父亲平安就足够了。
所以,端木杏再次向他道谢後,便携着父亲离去。
沐临峰直到看不见她离去的身影後,仍没有离开,反而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开口:「出来吧。」
像是回应他的呼唤,身後不远的转角处走出一人。
那人是稍早时告辞接手善後工作的萧墙。
沐临峰转过身,望向萧墙,主动询问:「你有什麽要跟我说?」
萧墙没有立刻回话,只凝视着他。
沐临峰也不心急,耐心地等待他开口。
果然,萧墙细想一会後便说:「你…想要什麽?」
沐临峰冷冷一笑,反问:「你真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吗?」
再次沉默。
这次没等萧墙回答,沐临峰再次接过话:「你帮不了她,但我可以。
就像这次,她有难,我可以帮她彻底解决。
不令她心烦,不让她心伤难过。
而你,你只能够左帮一点、右帮一点。
做的只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那些,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你做的。
你真的有在帮上她的忙吗?
她甚至要在你面前忍住悲伤、独自承受痛苦,就只是怕你为她过份担忧。
你连为她分担也做不到。
离开她吧,我想她、念她、挂她、爱她十年。
我可以给她更多、更的好。
你放手吧。」
以平淡的语气一一说完,沐临峰静待对方的回答。
又一次久久没人发声。
沐临峰以为他不会开口,便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迈开步伐离去。
此时身後传来同样平淡的话语:「如果她想走,我不会阻止。」
听到此话,沐临峰亦没有回头,得到期待的答覆的他选择继续向前走。
无视身後槌打墙壁的声响。
☆、18
18
「你说,这笔钱不如先让他拖一拖吧,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好这过,但这样的话,那边的修葺要缓一缓,先填上这笔……」
端木杏自觉自的说了一堆,好不容易停下问问萧墙的意见,但怎样等也听不到他的回应,她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在干什麽。
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在忙,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这一抬头,眼神一对上,他反而转过头,回避她的目光。
「你怎麽了?」端木杏主动询问。
「…没什麽。」回答的时候视线也没有对上。
饱受牢狱之灾的父亲总算被救出,端木杏这才有空管一下之前交给手下的生意,所以她不时与萧墙商讨。
但这回轮到萧墙怪怪的。
每次说话,他总是先定睛看着端木杏数十秒,然後转过头不看她,这才回她的话。
问他发生什麽事,他只说没事,因此端木杏并不知道他变得古怪的原因,只当他是太累而已。
为了慰劳劳累的丈夫,她打算告诉他一个会令他所喜的消息。
「其实…」
「夫人,沐公子求见。」
正想说出口时却被下人打断,端木杏有些无奈,难道今日黄历写着不宜红白二事?为什麽总是没机会宣布这个消息?
听见拜访者的名字,萧墙手一抖,差点把手中茶水给倒了,幸好端木杏刚转抬看向传话的人,没注意到他的再次失常。
在端木杏再把头转回来时,他已把情绪收敛好,但仍不敢直望她,说:「你快去吧,别让沐公子等太久。」
端木杏只能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往前厅走去。
正当她踏出书房,萧墙突然开口:「…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不反对。」
话中的涵义并未被端木杏察觉,她只当作是刚才关於生意的回答,想也没想就说:「好。」
这个好字化成刀刃,生生割了萧墙一刀。
*
走出书房的端木杏并未立刻走去前厅,而是先绕去拿一件礼物。
所以到达前厅时,沐临峰已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
但沐临峰一点也不介意,今天他来是要把话说开的。
端木杏一进来,他便站起来迎接:「你来了。」
「小哥哥。」端木杏对他的迎接回以一笑,刚坐下,便拿出一个平安符。
「小哥哥,虽然还不知道这场仗会否打得成,但你总要靠近战场,今早我去酬神的时候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你带着它。」一边说,一边把平安符放进沐临峰的手里。
手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平安符,既没有大师开光,更没有三步一跪、九步一叩的求回来,但就这种小小的温暖令他不愿放手。
握紧手中的符,沐临峰下定决心开口……
作家的话:
要知道酬神是指愿望实现之後去感谢神。
☆、19(完)
19
沐临峰打开他运进来的大木箱,两个箱子均盛着满满的纯白纸鹤。
沐临峰神情认真地直直望着端木杏,眼眸里流转着浓浓的深情外,还间杂一丝丝的害怕,但没有半点犹豫。
他,语气坚定地述说这十年的暗恋。
「丫头,
你想游遍大江南北,我会与你同行。
你想救苦救难,我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後援。
你想继续你经营的店铺,我会为你排除所有障碍。
只要你活得快快乐乐、只要你的愿望,我可以倾尽全力为你实现。
丫头,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这一千只纸鹤,写满了我对你的一千个承诺,
我会为你倾尽所有,只求你愿与我共度此生。」
说罢,就是等待答覆的时间。
说实话,端木杏对此事隐隐约约有所预感,从他硬要把那颗名为〝沧海遗珠″的完美白玉贡品蹂躏至白兔模样,还硬`送’给自己时,她已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特殊情愫,只是那时以为是自己过份敏感。
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说出口。
毕竟自己已为人妻,更不是那些与他相配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小哥哥对她来说永远只是小哥哥。
不愿令他太难过,但却一要说清楚。
於是,她笑眯眯地说:「即使我成过亲也不介意?」
「是!」语气仍十分坚定。
「即使我爱着别的男人,你也不介意?」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有自信可以令你爱上我。」
「即使我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你,你也不介意?」
「!!!」沐临峰瞪大眼,吃惊地想言问:「你!」
「即使我永远不爱你,你也不介意?」最後一击。
「……」
「小哥哥,你没有忘记吧。
北獗国这几年来天灾不断,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为了解决粮食、资源不足,但人口过多的问题,有意於今年开战,可是该国国内有众多反对声音,最近还传出有意和亲的消息。
北獗民风彪悍,真要打起来我国也占不了便宜,朝中官员也倾向和亲吧。
皇上膝下无子,身为与皇上亲近的祈亲王独子的你将会是他唯一的选择,到你及冠之年,你会过继到皇室直系,成为皇太子、下一任的天子,与北獗公主完婚,继承大统。
近日你不断收到的书信,就是催促你回京与公主定亲吧。
我知你不情愿,但身为王族一员,你以为你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因为我们不适合彼此,只是我们相识得太早、重遇得太迟,所以注定今生无缘。」一开始的只是前戏,这段话才是真心真意的劝说。
「那我呢?你们把我的意愿至於何地?只因身在皇家,我就一定要为国牺牲、娶一个我一点也不喜欢的女人?
我不介意你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也不在意你永远不爱我!我只要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只要你在身边,我什麽都不在意!」沐临峰心里十分清楚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他就是不能接受,最近召他回京的书信越来越频密,令他烦躁起来,只好提早表白。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弃一切,与她远走他乡。
他的一生,只要有她,才算完整。
她永远是在这个大染缸中的他的一潭清池。
没想到,她竟然一口拒绝了。
他只剩下破罐子破摔。
远比起他的狂燥,端木杏显得平静得多。
「你从出生起,享尽荣华富贵、拥有无上权力,得到所有普通人想要的一切,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退一步想想,即使我愿意入主後宫,面对众多年轻貌美的妃嫔,承受着众人鄙视我贪慕虚荣、抛夫弃子、嫁入皇家的压力,我会怕你有一天会对我感到厌烦,我怕你有一天会被别的处吸引了目光,每天都要费尽心思、在你跟前争宠,我会变得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丫头,你还不会为你今天的请求後悔吗?」
沐临峰沉默,他不懂回答,他更不愿想像真的会有那样的一天。
沉默在厅中蔓延,一方希望对方能够想通,另一方则希望一切能如他想像般美好。
这时却有一把微弱的声音从门外穿插进这浓重的气氛当中。
这把声音在咕哝:「早知道这妹子立场这麽坚定,我就不用做得辛辛苦苦,还捱了一顿老拳,真是嗯嗯嗯嗯嗯!!」後续的话被人一手扼杀在摇篮里。
这麽欠揍的话,理所当然的完完全全引爆了厅内忧郁的某人,某人顺手抄起茶杯做瞄准声音发出的地方丢过去。
「*#%+@&!!」
命中。
那欠揍的人身旁有另一把声音,幸灾乐祸的说:「你讨打是不?明知自己已经惹怒了他,现在还在扇风点火,是觉得自己的面还见得人,想来个一次性的永久毁容,顺便把你惹回来的莺莺燕燕断得乾乾净净?」
他想开口反驳,但无奈那茶杯丢得太准,完全正中早前的伤口,这刻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即使他身上没伤,打不打到这位将军大人还是一个问题。
回这边厢,沐临峰被这损友一打岔,算是回过神,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弃,但又放弃不了,只能作垂死挣扎的挑拨离间。
「你干嘛对他这麽好?你知不知道,我曾向他表态,但他不旦没作出任何反击,还表示愿意把你让给我啊,这种男人值得你对他这麽好?」
端木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瞪大了眼,可不一会便毫不动摇地说:「那一定是小哥哥对他说些有的没的,而且,一宗还一宗,家事什麽的,晚些再讨论,现在说的是这件事!」
「啧!」沐临峰不满意这个结果。
「小哥哥!」
「……」不回应。
「要不,我认你当哥哥?孩子出生後叫你舅舅喔。」
「……我现在不也是哥哥?!」仍是不满意,像个孩子似的在闹别扭。
「…那我让孩子叫你乾爹,好了吧,当爹啊!」
「…哼,还可以。」
外面的声音又不服气了:「靠!这麽容易搞定!真没用!」
由於谈话大致上结束,沐临峰完全可以走出去教教他如何管好自己的嘴巴。
「哇哇!你别过来,我身上可没一处好肉给你下手了啊!!」
「我不介意再帮你修整一下伤口的。」伴随喀喀的骨头声。
「白如初,你干嘛捉住我!」
「毕竟你令费了不少功夫去处理一大堆事情啊,你明知道我不擅长做这种事还弄出这麽多麻烦,不看着你被打,我可不会消气。」要不是怕自己会把他伤得太重的话,自己怎会只做帮凶?
「救命啊!!!」
作家的话:
总算完了,真真正正把一小段一小段的故事写出来原来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但写完了真的很有成就感,虽然写得不太好,但要改的话留待我文笔变好後再改吧。
好了,准备写失聪歌姬了,你们想我边打边更,还是打完之後日更?没人说的话我就自己决定了喔。
最後,感谢各位对我惨不忍睹的文笔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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