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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完结

    第七章
    李维利才推开总裁室的门,就看到成昊与范翠茹正并肩坐在左侧的沙发上,亲密的靠在一起,聊得十分愉快的模样,而沙发前的长茶几上则是散著一些报表纸张。
    「有事?」成昊抬起头问道,眼中闪著愉悦的晶亮光彩。
    「上次总裁挑选的五家上市股票,资讯部已完成公司营运及其他该注意事项的分析。结果在这里,你抽空看看。」李维利指著他刚摆在办公桌上的一叠公文夹,再瞟一眼其他数叠原封不动的公文夹,淡笑地说明来意。
    「好,我有空就会研究一下。」成昊有些敷衍的挥了下手,「对了,维利,你也过来看一下这份企画书。这是翠茹的提议。」
    「是什么提议?」李维利趋前,接过成昊递给他的报表,细细起来。
    看完後,李维利眼中升起一丝赞叹。想不到范翠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对现今全球的经济情势,的确也有一番精辟的见解。
    「如何?引得起你的兴趣吗?」成昊眼中亦有著赞赏,并示意他一起加入讨论的行列。
    「当然!」李维利眼中升起兴致,立时在一旁落坐,伸手拿起其他相关的资料报表,暂时忘却心中对范翠茹的反感。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他与凯西即已将范翠茹的生平调查清楚——连同之前成昊常常提早下班,不知去向的事也查了个一清二楚。其结果正如他们所料,果然也是由女人所引起,而那个凌荷心还是一个职业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著的画家哩!
    凌荷心的职业不是问题,生活也单纯,虽是富豪之女,却是不受重视,一人孤身在北部,以卖画及写侦探为生。住的是自己的房子,也没有接受成昊的任何金钱,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对象。
    不过依这些日子的情形看来,成昊似乎已对她失了兴趣。成昊现在比之前更常待在公司,而陪伴他的则是早已登堂入室的范翠茹。
    其实他与凯西并不在意成昊想跟哪一个女人在一起,只是他们在调查范翠茹的过往时,无意中发现范翠茹也许是个聪慧的商业博上,可惜她的私生活也挺遵循时代新女性的标准,是一个花花女子。
    范翠茹不时造访一家以男性公关为号召的女性俱乐部,并钦点红牌俊男另外辟室狂欢。因为俱乐部保密功夫到家,若非他们执意调查,她的这种行径也无人会知晓。
    不过范翠茹除了私生活糜烂外,其他条件却是足以匹配金融界的天才成昊。而且她最近似乎也逐渐收敛了放荡的心性。所以他与凯西决定静观其变,并对那位被抛弃的凌荷心致以无限的遗憾。因为从成昊与范翠茹两人之间的互动以及毫无顾忌的亲密动作看来,「达尔」可能很快就要有一位总裁夫人了。
    成昊一向知道该在什么情况下与身旁的女伴分手,而且一迳乾净俐落,绝不拖泥带水。
    女人之於他,从来也不会造成困扰。他的观念明确,绝不会给人误会的机会。他一次只与一个女伴交往,但是他可一点也没有想拿婚姻来绑住自己的打算。所以当他警觉到自己对凌荷心逐渐加深的占有欲时,他的心中响起了警铃……
    成昊轻巧的翻身下床,站在床边,俯首看向已陷入熟睡状态的凌荷心。
    明亮的月光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户,映照在不著寸缕的白玉娇躯上,微微反射出晶莹的微光。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身影愈来愈常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开始分析自己是否快要陷入某种「模式」中了。
    然後,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在各方面皆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
    他的心中产生了疑虑……
    或许他该考虑结束与凌荷心的关系……
    成昊凝视的目光转为清冷——
    他早已由她眼中看到日益加深的眷恋深情,即使自己直到今日仍是深深眷恋她身上的馨香,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因为对他的深情而对他提出一些令他厌恶的要求,例如婚姻。
    就如同以往他与其他女伴分手的理由,他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束缚他的自由、且使人脆弱的非分要求!
    良久……成昊安静地穿上衣物,转身出了房间。
    当成昊的第一幅画像完成时,他的身影早已在凌荷心的公寓销声匿迹,所以他并未看见已完成的作品。
    而当凌荷心在第二张画布上挥下第一抹油彩时,她知道她不该再抱著期望。
    她再次在画布上勾勒草图,再次以他的形象为题而挥洒彩笔。至於那张被她收到橱柜里他的画像,她已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她怕自己再多看画像中他眼中的热情,心中就会多增加几分期盼。而她正极力地抗拒这种情绪在心中加深。
    记得她从台东回来的隔天,成昊还很热情的抱了她一整夜。
    她记得他的手是如何地抚摸著她,热烫的唇又是如何地吻著她,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呢喃更是令她的心融化,并感到被疼宠的温暖……
    之後他又来她的住处两、三次,但是已不再多加停留,更不再在她的住处过夜,而他来去匆忙的背影已经写满了他不曾诉诸语言的疏离。
    直到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後知後觉的发现他们的「恋情」已经结束了,而迷糊的她这才明白了之前未察觉的蛛丝马迹。她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愚蠢,想著成昊不曾以言语清楚表明自己的决定,或许对她也是一种无言的慈悲。
    她拿起一管颜料,在调色盘重重挤出灰暗的蓝色,然後用画笔沾了下颜料,用力在画布上挥动画笔,挥洒下一道又一道深蓝,跟心中的沮丧苍郁相辉映。
    她感到一股寒意,觉得心中充满空洞与无措。
    她渴望之前每回被成昊拥抱时所感觉到的温暖,却猛然想起他已不在她的身边,而且他也不再是她的爱人了,他已舍弃了她……
    她希望她能再恢复以往平和的单纯生活,心中不再有期待。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凌荷心迎进了突然来访的好友锺洁芋,不太明白她脸上那凝重神色的原因。
    两人坐在开放式厨房的餐台两旁,面对面沉默以对,不复以往两人一见面就话匣子关不了的情景。
    凌荷心沉默的看著好友,希望由她主动提起心中不痛快之事;而锺洁芋则是看著凌荷心两眼下那清楚的失眠痕迹及浓浓的憔悴,考虑著是否该照实道明今日的来意。
    凌荷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著刚沏好的花茶。良久,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
    「洁芋,你怎么了?」
    锺洁芋睨了好友一眼。算了,早死早超生啦!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吧!」她由所携的公事包内掏出两本杂志往台面上一扔。
    「我有事?」凌荷心眼中冒出疑惑,「我有什么事?」她不解的问,好奇地瞄了台上的杂志一眼。
    「我问你,你最近有跟成昊见面吗?」锺洁芋开门见山地问。
    凌荷心大眼微瞠,心头重重一震,「有……有啊。」她有些迟疑的回道。
    「不会是在一个多月前吧!」锺洁芋紧盯著好友的脸庞。
    凌荷心心中再次一震,半天才艰涩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杂志上写的啊!」锺洁芋随手翻开她丢在餐台上的杂志,指著一张占了半页版面的照片,「上头写著你那位亲密爱人成昊,在这两个月公然与宏发集团董事长千金范翠茹同进同出,而且也不像以往逃避媒体的拍照……大家都说她大概是成夫人的不二人选。」
    凌荷心屏住呼吸,目光无法离开彩色照片上,那个久违的俊帅身影。
    照片中他眼中的热度是令人如此熟悉,只可惜让他发出这种眼神的人已经不再是她了,他所凝望的是照片中依偎在他怀里的美艳女子……
    心脏先是狂跳,接著紧紧揪缩,心口的疼痛蔓延全身……她再也不能否认,成吴是真的不要她、抛弃她了……
    心好疼……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喂喂!你发什么呆呀!你到底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看著一直低头瞪著杂志的凌荷心,锺洁芋忍不住提高音量的叫道。
    待凌荷心抬起头,却是狠狠的吓了她一跳,因为那苍白的脸庞上竟然是一片泪痕。
    「荷心……」锺洁芋顿时手足无措。
    「我听到了。」直到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凌荷心才发觉自己已流下了泪珠。
    怎么会这样呢?自从她在很小的年纪时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也博得不了父亲的欢心後,她就不曾再轻易的流泪来彰显自己的软弱。
    何况她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过,如果成昊与她分手,她定会认命的接受,并继续潇洒的过日子……因为她是不结婚的,自然也不能冀望别人能无所求的陪著她长长久久,不是吗?可是,她竟然哭了?为什么?「荷心……」锺洁芋认识凌荷心至今,从未见过她掉泪。她一直以为荷心的生活哲学里是不包含眼泪这一项的。
    「你很爱他?」她抓来一旁的面纸递给凌荷心。
    凌荷心羞愧的接过面纸,直到将脸上的泪痕拭净,才抬头朝锺洁芋憨然一笑。
    「明明上回就告诉过你,我会欣然接受成昊的任何决定,却没想到……
    我好没用,是不?」她吸吸鼻子,水蒙大眼中有著赧然。
    见她不再掉泪,吁了一口气的锺洁芋挥舞著小手,「哭一哭也好。虽然没用到我想贡献的肩膀,但是有发泄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她语气开朗地劝慰。
    「嗯。」凌荷心眨眨大眼,点著头。「我没事的。你今天突然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摊开的杂志照片上,不过下一秒即迅速移开,心头仍是狠狠的再揪痛了一下。
    「嗯。今天无聊顺手翻了一下杂志,结果就让我看到那个混蛋竟然脚踏两条船,所以……」锺洁芋耸耸肩。今日下午当她看到杂志时,心中直为好友感到不值。接下来,她就跑来这里了。
    凌荷心笑了笑,「洁芋,他没有脚踏两条船啦!他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她心中很感动好友的关怀。
    「那么久了?!」锺洁芋不满的叫道。「那上回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凌荷心睇她一眼。被人抛弃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哪好意思人声嚷嚷啊!
    「话是没错,可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耶!你有事不找我诉苦,又要找谁?!」
    「反正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是吧!」只是徒增伤心而已。就让心底那不曾停歇的刺痛由自己承受吧!又何必让好友替她担心呢?「你能这么想是最好啦!」锺洁芋无奈地睨著好友。就怕她言不由衷,等自己离开後,她再痛哭到不行。那多惨啊!
    「我是真的这么想嘛!」凌荷心反瞪著她怀疑的眼,不依的嘴微嘟。
    「好,好,我相信你。」锺洁芋立刻投降,右手不安分的翻起餐台上另一本杂志。
    「啧啧,这本杂志上写成昊那家伙除了本身有钱外,达尔投资公司也非常礼遇他,免费让他住在信义计画区一栋上下各两百坪的楼中楼,还有专用轿车及司机呢!」
    「是……是吗?」凌荷心有些怔仲。这些事她从不曾由成昊口中得知。
    不过他既然有如此舒适的住宅,为什么还肯屈就於她这小小的陋室?「你看,这篇报导就是成昊在自家住处举行来台湾的第一次宴会的情形,而且女主人就是那个范翠茹!所以才会说成昊八成是动了与范翠茹结婚的念头……」锺洁芋看著杂志,口中边转述内容,却在说完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不经心。
    「对不起啊!荷心,我忘了你和成昊……」她懊恼的抬起头,看著好友苍白的脸颊。
    「没关系啦!我也好久没听听名人的八卦了。」凌荷心露出开朗又若无其事的微笑。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总有一天,这些消息在她眼中会真的只是一则八卦而已。
    「别说这些了。今天既然我跑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外打个牙祭吧!」
    锺洁芋丢开手中的杂志,兴致勃勃的提议。也许带荷心出外溜达溜达可以改善心情。
    「好啊!」凌荷心对好友一笑,同意她的提议。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沾染了油彩的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先换件衣服。」她转身走向卧室。
    看著故作开朗的好友,锺洁芋是担心的。她担心荷心并不如她口中所说的那么豁达。
    唉!爱情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落地窗外一片黝黯,落地窗内灯火通明,映出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的身影。轻柔的音乐在室内飘扬。
    范翠茹情难自禁的盯著正半靠在椅背的成昊那肌理分明、引人遐思的xiōng膛,她拨开已解开扣子的衬衫,小于轻轻抚摸著,绕著他的rǔ头挑逗。
    「吴,我来你这儿好多次了,好像还不曾见过你的卧室长得什么样呢!」她用不经心的语气说著,小心的在话语中渗入点玩笑的气息。
    原本专心听著音乐的成昊半张开眼,看著面前那由名师设计的发型,脑中突然浮起一头浓密如丝的直发,那触感如丝水滑……
    成昊猛地拉回思绪,记起她之前的问话。
    「我有怪癖,不喜欢让人进我的房间。」他勾起一抹邪笑,语气轻佻的说著,看著她正大胆的伸出舌尖舔舐他的rǔ头。
    范翠茹是个美丽又聪慧的女人。与她在一起的这段口子,她不强求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拘无束,而她对於金融的独到见解又与他的观点不谋而合。另外,她在床上很开放、热情,也跟他配合得很好。
    但是,除了这些,他总觉得仍是有著什么缺失,让他的心无法完完全全的满足。即使他承认范翠茹的确是一位在各方面都很适合他的女人,他还是无法认定她就是他今生的另一半。
    他伸手轻抚向她脑後的发,感觉到她的唇舌正滑向他的小腹,而且她也正伸手扯著他腰间的皮带……
    突然,他心中泛起一阵厌烦,竟然强烈到掩盖住她在他身上试图挑起的快感。原本想发泄的高昂欲望竟然消失於无形。
    他伸手推开在自己身上流连的她。
    「把衣服整理一下,我送你回去。」
    为他突来的拒绝感到不安的范翠茹,无措的眨了几下眼,才勉强拾回镇定的心。
    「心情不好?那我先回去。如果你想找个人谈谈,打电话给我,嗯?」
    她顺著他的意思,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
    「不是那样,我忘了今晚还有一个约会。」成昊大手爬梳过头顶,淡声说道。
    「真的?那我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喔!竟然可以让我们的成总裁忘了已定下的约会。」范翠茹俏皮地朝他眨眼,打趣的说。她眼底倏地闪过一道异色,不过心神有些不宁的成昊并未看到。
    「准备好了吗?」成昊将身上的衣物稍事整理了下,即转向已俐落打点好自己的范翠茹。
    「走吧!」范翠茹伸手勾住成昊的手臂,脸上没有半点被催赶的不悦。
    很快的,他们下了楼,大门在他们的身後合拢。
    「你跟智杰是事先讲好的吗?他前脚刚走,你後脚就踏进来了。」
    邢少昕带著揶揄的慵懒音调在吧台後方响起。
    成昊拧起眉,看着吧台前坐满一排争奇斗艳的女人,连一个空位也没。
    送范翠茹回家後,他就叫了一辆计程车直接来到「惑」pub,想找邢少昕陪他好好的喝上一杯。不知为何,今夜他突然想喝醉——也许是心中突现的矛盾情绪所致吧!
    「跟我到楼上去吧!反正我也正打算休息一下。」勾著一抹笑的邢少昕向左方示意。
    十分钟後,邢少昕位於pub二楼的住处客厅小几上已放了一瓶美酒,两个斟满酒液的杯子。
    「原来好酒都被你私藏起来了。」成昊饮下一口酒後赞道。
    「好酒当然是留给自己享用,难不成还留给下面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糟蹋?」邢少昕微嗤了声,语气仍是一派慵懒。
    「该不会你是留著这些美酒好用来招待你那些女友吧!」成昊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语气虽是调侃,可惜眼底一股焦躁破坏了他想放轻松的意图。
    邢少昕嘴角的笑痕略敛,伸手抓起酒瓶,为成昊斟酒。
    「你有心事。」这是肯定句。
    成昊再饮下一口酒液,眼中闪过几道矛盾复杂,目光有些闪烁的盯著手中酒液。
    倏地,成昊正正脸色,抬眼看著邢少昕。
    「昕,你交给我的那笔钱,我已经以个人的名义替你买下美国一家未上市公司的股票,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这家公司在这两年就会上市,所以你应该不用等太久……」
    「我不是问你这个。」邢少昕打断成昊的长篇大论,「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吧?」他一向掩在颓废佣懒下的眼迸出精光,直盯著成昊。他还不曾看过好友有这种沉不住气的模样。
    成昊个性深沉又自控,是什么造成他的困扰?「不是想隐瞒,只是无聊的事,不想小题大作罢了!」成昊握紧手中冰凉的杯子,终於喟叹的承认自己的确是被某些事困扰著。
    邢少昕有些讶异的眸光闪动,「坊间杂志正报导著你即将大喜的消息。」他勾起嘴角笑著,「难不成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金融天才在工作上不会碰到任何足以难倒他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感情上的困扰。
    「这就是问题所在。」成昊有些无奈的睨了好友一眼,眼中有著深思,「当初见到范翠茹时,只觉得她并不像其他女人一般空有美貌。後来经过相处之後,我们因在工作上有著相同的观点理念而时常在一起,我心中也想著她实在是很适合当我的另一半,因为我和她可以沟通 ,而这是其他接近我的女人做不到的事……」他停顿了下,再饮下杯中的酒液,眼中浮现焦躁。
    「一开始我觉得和她如此契合的生活真的很愉快,而且我也不排斥让这种情形持续下去……但是从我认识范翠茹至今,我的心底一直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我并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我就是无法摆脱心中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他沉默下来,抓起桌上酒瓶,替自己斟满。
    邢少昕深思地看著好友,室内顿时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酒杯内冰块碰撞的叮咚声。
    「应该还有其他事困扰著你吧!」久久,邢少昕打破沉默。
    「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成昊睨著好友,并未否认他的话,沉郁的黑眸中有著深思。
    「昕,你曾不曾碰过无法忘却一张脸孔的情形?不管你是在工作抑或是玩乐,白天、黑夜,甚至……在梦中……」他突然低下声调,「无时无刻,她的面孔总是浮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声无奈的长叹结束了他的描述。
    「女人。」邢少昕扬眉,又是一句肯定句。
    成昊瞪了他一眼,眼神说明「废话」二宇,然後又闷闷的喝了一大口酒。
    「昊,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工作或是和女人在一起时,还会想著另一个女人,这代表什么?」邢少昕问著当局者迷的好友。虽然他尚未碰过这种情形,但并不代表他不了解。
    「不过就是忘不了一张面孔,有什么狗屁含意!」成昊猛地咆哮出声。
    就在他大吼的同时,邢少昕住处的大门突然敞开,一道高壮身躯闪进门内。
    「忘不了谁啊?」袁智杰见到两位好友正在对饮,立刻不落人後的也抓来一个酒杯,并自动自发的斟上一杯酒。
    「你不是才开心的带著一位美艳妹妹打算狂欢一下,怎么又跑回来厂?」邢少昕勾起暧昧的邪笑,笑谑地问。
    「别提了!本来还以为她比别的女人稍有些智慧 ,结果她才一开口——我的妈呀!简直是不忍卒听,害我倒尽了胃口,只好快快将她送走。还好我又折回来,否则哪会知道成昊这小子竟然跑来了。」他呷了口酒,口中滚出一大串抱怨。
    「嫌人家没智慧?那你家帮你介绍的那些名门闺秀,个个受高等教育、知书达礼,怎不见你对她们多看一眼,反倒老是跑到我的店里来钓妹妹?」邢少昕懒洋洋的揶揄。
    「喂喂,你管我来你店里钓多少妹妹?反正崇拜你那副死样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我钓来的这几个,是吧!」袁智杰反驳道。眩!每次就会装出那副邪里邪气的眼神表情,真亏那些瞎了眼睛的女人还爱得很呐!
    袁智杰吐槽完毕又将话题兜回,盯著成昊那张yīn郁的脸,「干嘛,失恋啦?你刚说忘不了谁?」
    成昊狠瞪了他一眼,闷著头喝酒,对袁智杰剌耳的话充耳不闻。
    「这么践啊!」袁智杰翻了下眼转向邢少昕,「他吃错药了?」
    邢少昕笑了下,将之前与成昊的对话告知不明前因後果的袁智杰。
    才一听完,袁智杰立刻大声嚷嚷。
    「笨!老是想著人家、忘不了人家,就是爱上人家了嘛!有什么好想不通的?」直肠子的袁智杰直接说出浮上心头的第一个答案。
    是吗?!
    成昊心底重重一震,眼底浮现怀疑。
    「是这样的吗……」
    第八章
    「怎么不是!如果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时还会想著别的女人,那还能有别的答案吗?老兄,恭喜你,你恋爱罗!」
    成昊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勉强开口试图辩驳,「可是对方完全不懂我的所学、所知,一点也不懂我的工作,两个差异如此之大的人如何能长久?而范翠茹跟我谈得来,懂得我的工作……」他犹自挣扎著。或许是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陷入情网,尤其对象还是一个不精明又有著迷糊个性的女人,跟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条件相距太远的关系吧!
    「感情的事哪能论斤论两的讨价还价?如果真的可以,那就不是真感情了。我虽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这种情绪,但是起码我懂得一点:感情的事跟外在的条件、身後的背景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就好像我们三人一般。」邢少昕直言道,不希望好友因一时看不清事实而白白失去一段珍贵的感情。
    「说得好!」袁智杰握拳往面前茶几桌面一捶。「看我们三人,即使分离多年,不也感情不变,历久弥新!」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成昊终於露出今晚第一个开朗的笑容。
    「谁跟你有感情!我们三人之间是友谊,友谊这两个字你懂不懂呀?」他没好气的笑骂。
    「你懂我的意思,少挑我的语病啦!」袁智杰抓起桌上酒瓶斟满自己的杯子。「喂,昕,贵客光临,才拿出一瓶美酒待客,太不够意思了吧!」
    邢少昕立刻给了袁智杰厚实的xiōng肩一拳,「屁话一堆!」他乾脆一次抓来数瓶同样的酒。
    「哗!昕,你突然开窍啦!这么大手笔!」袁智杰瞪直了眼。这种酒的後劲很强耶!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听干嘛当真?想灌死他吗?「你不是嫌我小气?」邢少昕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的苦脸,「让你喝个够还嫌,不如给昊喝……他才刚告诉我,他替我做的投资前途看来很不错喔!」他打开手中的酒瓶。
    「真的?」袁智杰立刻双眼发亮,「怎么处理?投资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参一脚?」
    「你够有钱了,还要参什么!」邢少昕不甚认真的驳斥。
    「未雨绸缪啊!万一这次的计画推动没有成功,那我多糗呀!总得储存娶老婆的本吧!」袁智杰理直气壮的申诉他想参一脚的理由。
    邢少昕翻了下眼,嗤鼻以对。
    「计画可行,也会成功的。」负责推动袁智杰口中计画的成昊终於稍事振作,加入讨论。
    「你那么有把握?」袁智杰并非不信任好友的能力,只是什么事总有万一吧!
    「我可不想砸坏自己的招牌。」成昊淡声道。
    「咦?」袁智杰扬眉,「说来听听!」
    成昊看了人来疯的好友一眼,淡声拒绝,「等下回你来我公司时再讨论。」
    「为什么?」袁智杰张大眼追问。
    「因为今晚我只想喝酒,不想谈公事!」笨!公私不分的家伙。
    袁智杰立刻失望的垮下肩。算了,下回讨论就下回讨论吧!
    成昊终究没有如愿达成喝醉的目的。他脑中有太多思绪扰乱,让他怎么也醉不了。
    离开邢少昕的住处已是凌晨时分。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夏末秋初的风仍是温热的,而那张日日夜夜悬在脑中的面孔并未被饮下的酒液冲淡,反倒是在浓厚的酒精下,催逼出极力想压下的渴望冲动。
    於是,在冷清的街道走了数分钟後,他终於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然後他对司机说出那个已深印在他心版上的住址。
    直到他将钥匙插入凌荷心住处的大门锁孔内,他犹不知当他面对那张令他悬念不已的容颜时,他将如何做,或是他该说什么。
    结果,他根本不必说,也不必再想。等到他不死心的将整间公寓的灯打开,仔细的检查一遍後,他终於确定凌荷心并不在公寓内。
    凌晨时分,一个甚少出门,也不过夜生活的人会跑到哪里去?成昊将自己有些疲累的身躯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中充满惊讶与怀疑。
    难不成在他不再来此之後,荷心已经学会了夜间出游的乐趣?抑或是她又如同上回,跟随好友出门「见识」并「顺便」找寻作画的「素材」?思及此,他突然发现白己无法忍受凌荷心又找到另一名有著「标准比例」身材的「素材」。
    岂止是不能忍受而已……成昊蓦然觉醒,并开始疑惑:假若自己对凌荷心有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为什么自己做得到在数月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踏入她的住处一步也没有?难道就只因为范翠茹跟他有共同的理念兴趣,他就可以忘却自己当初对凌荷心的单纯、憨美所产生的悸动与喜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
    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的盲日、混乱又混蛋的行径伤害了她,并让她收回了之前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那他是不是可以嘲笑自己的愚蠢呢?他还有机会吗?他是不是已经失却了往日的优势,就在他已经醒悟之时?混乱的思绪占满了他脑中,直到窗外天色微亮,他终於屈服在疲累与酒精之下,在沙发上沉沉睡著了。
    一夜过去,凌荷心并未出现。甚至接下来的数日也一样。
    成昊的心在等待中变得更加焦躁不安。
    这天傍晚,背著背包,手提个小旅行袋的凌荷心神情平和的走进自己的住处,脸颊上有著接受阳光洗礼的红润色泽。
    「嗄!」
    她尚未来得及将背包卸下、行李丢下,双眼已瞄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影,因而惊呼出声,呆立当场。
    一脸yīn郁的成昊正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盯著她的黑眸里波涛汹涌。
    一个她不认为还会再出现的人,竟然毫无顼警的出现,怎不令人感到惊讶与惊「吓」呢?「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多日的等待已让成昊心中的不安升至最高点,怒火亦伴随而至,口气中的暴躁已遮掩不住。
    她那是什么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成昊不满的情绪节节升高。
    凌荷心被他的低咆吼回了神智,也吼掉了手上仍提著的行李袋。
    「我去台东。」她直觉问答,并无隐瞒。
    「台东?一个人?」成昊闻言,怀疑的看著她。她不是才跟她的好友去过台东?「嗯。」她点著头,有大半的思绪仍停留在突然见到他的惊吓中。
    他怎么又跑来了?他不是已经快结婚了吗?在台东待了半个多月,她想了很多,心情也沉淀下来,失去成昊的心痛减轻许多,却并未遗忘。如今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之际乍见到他,不仅感到震惊不解,xiōng口急促的跳动也让她明白,今生想要忘记他,恐怕是很难了。
    「过来。」成昊没好气地唤道。他又不是瘟疫,站那么远做什么?「喔!」一脸呆相的凌荷心在他的命令声中,听从向前。
    「你一个人跑去台东做什么?」待她一走近,他立刻再问。
    「呃……画画。」情绪渐平复的凌荷心犹豫了下才吐出一个理由。她可没笨到告诉他,她去台东是为了疗养他抛弃她所造成的伤。
    「画画?」他扬高眉,对地上的小旅行袋投以一瞥。画具没带,她要怎么画?不过她身後的背包嘛……
    他倏地伸手将她的身子拉近,令她坐在他身旁,并快速的拉下她背上的背包。
    「你在台东有亲戚?我可不相信你舍得花钱住旅馆。」知道她无法一心二用,他口中发出疑问引开她的注意力,大手则是迅速打开背包袋口,伸入掏探。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掏出一本厚厚的素描本。他快速的翻阅起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我在台东没有亲戚啦!倒是上回跟洁芋去台东时认识了一位住在山里的左大哥。这回我去台东都是住在他家,他……啊!你做什么?」凌荷心话说了一半,猛然发现成昊正在翻阅她这回带去台东的素描本,立刻扑上去制止他继续翻看。
    天呐!那上面有好几幅她因为思念他而画下他的画像……喔!这太丢脸了!
    成昊在看到几幅自己的素描时,心中的焦躁原有些平息,她急切阻止他翻看的行径却让他心中怀疑再起。他闪避过她的阻止,坚持翻看下去,直到他看到一幅令他怒火高涨的画像——
    一个陌生却是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栩栩如生的被仔细描绘在素描簿上。
    「他是谁?」他担心的事竟然发生了,她真的又找到另一位足以让她入画的男子了!
    已放弃阻止他翻看画本的凌荷心嘟著嘴,不悦的往画本一瞄。
    「那是左大哥啦!」她没好气的回答。好莫名其妙喔!未经人家同意就翻看人家的画本。而且要问人家问题,语气还那么暴躁不耐烦。
    「这回你去台东就是住在他家?」成昊询问的语调陡地降低,语气充满暴戾气息。
    「对啦!」凌荷心心中有气,丝毫未察觉他语调中的不友善。「上回认识他时,他就说随时欢迎我去小住。」而且人家左大哥也不像成昊现在这样横眉毛、竖眼睛的,一副很想宰了她喂狗的模样。
    「你倒是不浪费时间嘛!」见她连一点心虚的表情也没有,成昊忍不住冷冷的哼出嘲讽。
    「什么?」她扫来茫然的一眼。
    「我才几天没来找你,你就不安於室的去找另外一个男人,还乾脆住在他家里……你到底置我於何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妒火,成昊咬牙咆哮,恶人先告起状来。
    凌荷心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奇怪,她去朋友家作客,虽说住的时间稍长了些,但也不算犯下滔天大罪吧!他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更何况还给她冠上「不安於室」这四个大字,太离谱了!
    「没有话说了?」成昊怒眼睨她。
    「呃……成先生……」她才勉强开口,即被他强力打断。
    「你叫我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对他改了称呼。
    「成先生啊!」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後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是你的情人、爱人、男朋友,你忘了吗?」他简直快被她气坏了!
    「才不是呢!」快速强烈的心跳过後,她扬起泛著红晕的小脸嚷了一句,接著又在他严厉的目光下降低了音量,「本来就是嘛!我们早就不相来往了,而且你也快跟别人结婚,我们早就不是什么情人了,我不叫你成先生要叫你什么?」她嘀嘀咕咕,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将话说清楚,不想再抱著希望了。
    成昊盯著她涨红却带著倔强神色的小脸,知道自己真的是搞砸了,失去了一切优势。
    「我没有要跟别人结婚。」他终於勉强做了解释,并怀疑她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相信。
    果然,凌荷心瞄了他一眼,「不管你是不是要结婚,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事实。」她摆明了不信的态度令成昊眼中的光彩黯了几分。
    「我没说要与你分手。」他咬牙,语气强硬说道。当他终於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後,她休想轻易撇清他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休想他会答应与她分手!
    凌荷心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下才又再次开口,「你……你是不是和你的女朋友吵架了?」才会赌气再回头找上她这个「旧」女友。
    「你……」她眼中不容错辨的神情令成昊气炸了。没想到她竟会将他来找她的目的想歪!
    凌荷心被他周身散烈出的怒气所惊,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忖想,难道她猜错了?「不……不然就是……就是你与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来找我填补空闲。」见他直勾勾地瞪著自己的恐怖目光,她忍不住又突发奇想,待话说出口才警觉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因为……
    成昊的脸色更加难看。
    「呃……」察觉自己说错话的凌荷心,掩饰的憨笑几声,「咳,我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应该喔!」
    「你是什么意思?」成昊终於发作,「你为什么不猜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不愿意跟你分手?」他狠狠的低咆。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呀!」凌荷心不假思索的反驳。
    「什么意思?」他逼近她,眼神更加黯沉。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才不会两三个月连理都不理我,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她顿了下,脸上突然露出开朗的憨笑,「放心啦!我已经原谅你用不告而别这种方法来跟我分手了,而且——」她倏地住了口。
    「我真会被你给气死!」成昊猛地由齿缝中迸出一句,高大的身躯由沙发中站起,快速地越过客厅,直朝大门而去。
    他再不想法子冷静下来,他一定会做出把她抓来打一顿这种毫无理智的事来,因为他真的、真的好想把一些正确的想法打进她那颗莫名其妙、胡乱猜测的脑袋瓜里面!
    大门重重被关上的巨响震醒了凌荷心,也清楚的告诉她成昊已离去的消息。
    她重重一吁,软软的瘫向沙发,脸上已无之前勉力挂上的开朗笑容,澄净的眼眸中乌云升起。
    好不容易才将被成昊抛弃的yīn影赶走了一些,他又在她猝不及防下出现,并带著她从未曾见过的眼神、表情与怒火。
    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吧!也是她之前一直看不透的部分。而他的这种表现,不得不让她怀疑起其中所蕴含的意义……
    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种意思吗?他真的喜欢她、爱上她了吗?不了!她那颗希冀的心又开始想追讨非分之物而产生困惑与痛苦。但这种感受一次已然太够了!
    她应该已经度过那段时期了才对,而不是如此时坐在沙发上回想著成昊在面对她时,那令她心跳加快、脸上温度升高的眼神……
    那是深情的眼神吗?不,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拚命回想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以及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魅惑眼神……难道她还要任他再一次侵入她的生活夺取一切?凌荷心猛然由沙发中站起身,脸上一片坚决。她不想再那样了!
    她要去找件事来做,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让她不再满脑子想著那令人眷恋的伟岸身影就好。
    不论是什么事……
    午夜时分,去而复返的成昊放轻脚步踏入屋内唯一有著光源的画室,看到蜷缩在窗前沙发椅中的凌荷心。
    他走近她,俯头望著她脸上令他喜爱的每一寸。陷入睡眠中的她,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安,让他忍不住心疼的伸手抚开她的眉心……
    他终於知道以往每回见到她时,心中涌现的那股温暖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是深情的眷恋与无法言喻的深陷。而他竟不自知……
    他不明白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愚蠢的认定,两情相悦的人还必须包含一些特定的条件,例如相同的兴趣、同等的智慧,甚至要求对方必须言之有物他真是愚蠢!潜意识中的界定让他的思绪混淆,也几乎是轻易的放弃自己真心所喜爱的人儿。
    爱情哪需要自我设限的要求外在的条件?他之所以喜爱她,不就是源於初时她令他耳目一新的印象?之後他利用她的单纯及对他的迷恋,进而侵入她的生活,占有她的心灵与肉体。而就在两人已臻水rǔ交融之境时,他却选择了放弃她并伤害她。
    如今,当他乍然领悟,她还能再次敞开心怀接纳他吗?他们还能再回到从前那心灵契合、坦然相处的恩爱时光吗?这回就由他来等待吧!他打算一直一直「黏」在她身边,直到她再次相信他,并接受他的感情,到时她将……不,她一定会成为他心爱的妻!
    坚决的目光带著一贯的霸气闪耀在他布满深情的眼底。
    「已经抓在手里的东西,我为什么会盲目的看不清而轻易的放开手呢?」他喃喃自语地蹲在凌荷心面前,轻轻的拉来佳人的小手并仔细地握在自己的大掌中,感叹自己所浪费的时光。
    凌荷心在不安稳的睡眠中感受到微细的骚动,渐由混沌中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
    一张熟悉的男性脸庞令她原本平稳的心因惊诧而紧缩,而过於贴近的脸孔与男性气息更是让她反应不及。
    「醒了?」俊脸凑近,成昊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息拂上她的脸庞。「笨荷心,睡在这里也不怕著凉……」
    凌荷心尚不及回神,成昊的话已随著他贴近的唇,消失在两人密合的嘴中。
    灵活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令她的脑中轰然作响。成昊直接快速又热情如火的吻让她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更加迷糊了……
    一吻结束,成昊将凌荷心娇小的身躯抱坐在怀中,肆无忌惮的让她的臀部紧抵在他双腿之间已然昂扬的男性坚挺,灼热的眼眸凝住她嫣红的小脸,感受著拥她入怀那久违的深浓满足。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颤动的眼睫与微喘的气息彰显出她心中的无措。
    他下午不是才气冲冲的甩门离去,怎么晚上又跑来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而她竟也毫不反抗的任他恣意妄为……
    「我累了,自然是回来睡觉罗!」成昊露出诡魅的笑容,心中暗喜她对他的亲吻的反应,分明就是尚未对他忘情。而这一点不仅令他更加亢奋,心中不安的因子也稍减了几分。
    「睡……睡觉?」凌荷心纳闷地转了转眼珠。
    「对啊!我都在这里住了好些天,当然是回来这里睡觉了。」
    凌荷心惊呼一声,「你……你住在这里?」她微张著小嘴,神情惊讶。
    成昊撇唇一笑,「有这么难以相信吗?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些天都不在家?」
    凌荷心更加困惑的锁起眉心,「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探望我亲爱的女友不需要理由才是吧!」他捧住她的小脸,用自己高挺的鼻尖揉蹭著她小巧的鼻头,黑眸中的热焰不减。
    凌荷心被他亲昵的动作惊呆,无措的双唇开合了几次,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亦充满迷惑不解。
    他明明已经……为什么现在又表现得一副不曾离弃她的模样?成昊了然的看进她迷惑的眼底,知道她心中的困惑与怀疑是因何而起,而他最想抹去的就是她眼中因他的伤害而产生的害怕与退却!
    毫无预警的,成昊抱起怀中的人儿,转身朝画室外走去。
    「来吧!看你满身油彩的,就让你的亲密爱人来替你服务,帮你洗个香喷喷的澡後再上床睡觉吧!」勾起一抹yīn险的笑容,成昊边走向浴室,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建议。
    对成昊那霸道又不容人有反驳意见的行为,单纯心性的凌荷心完全无招架的余地,任由他将她「押」进浴室里。
    第九章
    成昊站在办公桌前,对得力的手下凯西下达了一串指示,说完即抓起西装上衣,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老大,又要叫我和维利留守公司啊?」凯西故意苦著脸问。
    「你们又不是不曾代理过我的工作。最近我比较没空,你和维利就多辛苦些吧!」成昊回应。将一切事务交代完毕,他的心早已飞向爱人的住处。
    在他了解自己感情的归属後,他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黏」住凌荷心,日夜陪伴在她身旁,以期早日消弭之前他所带给她的伤害,让她卸除这些日子来筑起的心防。
    「又要去找凌小姐啦?」凯西调侃地追问。
    「是又怎样?」成昊扬起一边眉反问,眼底却是与口气不符地温柔。
    「那么,凌小姐才是老大心日中的真命天女罗?」凯西故意引用之前报章杂志上的用词。
    瞧瞧老大这些天来的异常行为,他可以肯定的说,之前的范翠茹可算是老大的一时迷惑,而那株原本被老大丢弃,而今又捡回的「小花」 ,才是老大真心的归属。
    「没错。」成昊坦白的承认,「只要荷心肯点头,你们就可以叫她一声总裁夫人了。」他的语气有著笃定与一丝无奈。
    之前他的负心逃避,换来的就是她如今的不信任与隐含在肢体语言中的疏离。唉……
    「那我与维利就拭目以待罗!」凯西窃笑地应了声。看来对方似乎不太甩他们老大哩!不过老大将来打算与谁共结连理都可以再说,现下另一个问题他不得不提起。
    「老大,」他叫住打开办公室门扉的成昊,「范小姐此时还在会客室里等著见你,而且她前几天也曾上门来找你。」
    可怜呐!人家天天上门来,可惜老大已忘记两人之前的亲密,对苦等的佳人不理也不睬。
    成昊身形顿了一下,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我去见她。」他丢下一句,旋即朝会客室而去。
    才打开会客室的门,他就见到范翠茹面露欣喜的由椅上站起迎上来。
    「昊,这阵子你可真忙,我来了好几趟都扑了个空。」她笑望著他,眼底有一丝诡异的光彩,不过语气倒是如同以往般温柔洒脱。
    「对不起,翠茹,最近我可能都没有空跟你讨论那件企画案。反正日後还有时间,我再打电话通知你来可好?免得你又白跑一趟,浪费时间。」成昊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意思表明,知道以她俐落的个性并不会太在意。也幸好他尚未向她许下任何承诺,否则定会对她更加过意不去的。
    范翠茹垂下眼睫,复又抬眼,唇角勾起谅解的笑容,「是吗?你早该告诉我你很忙的。没关系,你尽管去忙,我等你的电话。」她挥挥手,爽快的应允。
    「好。」成昊松了口气,「那我就不陪你了。我还有事。」他在话落之际已旋身向外走出。
    「我——」挥动在空中的小手蓦地僵住,待成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范翠茹缓缓放下手臂,转身拿起桌上的公事包。
    待她再转回头,从未有人见过的怨怒竟然浮现在她那张美艳的俏脸上。
    凌荷心一点也不喜欢当一只缩头乌龟,可是她却不得不当。尤其当她每天早晨醒来,发现身旁有一张迷人帅气的男性睡脸时,想逃避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成昊用行动来表示对她的重视与感情,对她百般呵护及照顾,实在是比口头上空泛的言词更令她感到心动与受呵宠的感动。尤其她的心底依旧存在著对他的感情眷恋,他处处充满深情的行径更让她心中防备的围篱几近溃倒。
    她承认自己还是爱著他的,但是之前他突然对她不理不睬,半句话也没交代的抛弃行径,却是重重的伤了她的心,也是让她一再踌躇,迟迟不敢再次敞开心xiōng接纳他的原因。而最糟的是,她也无力抵抗他执意加诸在她身上的魅力……
    「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很会发呆呢!」成昊揶揄的嗓音蓦地响起,打断了凌荷心的神游。
    凌荷心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一迳「瞪」住的睡脸,竟不知在何时已睁开了眼。她蓦地涨红了脸,「啊!你醒了。」
    「我的脸上多长出了一只眼吗?你都看呆了。」成昊脸上浮起温柔宠溺的微笑,眼里闪著戏谑,「还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你舍不得移开眼?」
    他大言不惭的话语立刻引来凌荷心的白眼与抗议,「哪有!我才不会……唔!」抗议的话未完,已被覆盖住她红唇的炙热唇舌给打断了。
    成昊挑弄地吸吮她的唇办,渴求的手四处游移,在她柔嫩的身子上点起一簇簇的欲望火花……
    他的大手伴随著探入她口中的舌尖动作,拉开覆在她xiōng上的被单,大掌熟稔地罩上她xiōng前的高耸,指头挑逗地揉捻著高耸顶端的嫣红突起……
    凌荷心全身一颤。不会吧!他们昨晚已经做了两次了呀!难不成他又想要了?她慌张地挣开他纠缠的唇舌,手忙脚乱的拉开他那只不规矩的大手。
    「等一下……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是该去上班了?」满面潮红的瞪著他,凌荷心慌张地喊著。
    「我已经交代过了,这几天我不会到公司去。我要留在这里陪你。」成昊盯著她那双经过他的亲吻後更显迷蒙媚人的大眼,眼底的欲火兀自闷烧。
    「什么?」凌荷心顿时目瞪口呆,既心悸於他眼中噬人的饥渴,又不敢置信他竟说出如此荒唐不负责任的话语。难怪早上已过了大半,他仍是赖在床上不起床!
    「你是公司的总裁耶!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不去公司上班!」她终於低嚷出来。
    「不管那些了。亲亲,还不过来?」成昊拉开她阻挡的小手,将她的身子再次拉近贴紧自己,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下腹已蠢蠢欲动的坚挺男性欲望。
    「你……」火红再次在她的脸上炸开,两只小手无措的动著。
    成昊抓住她的两只小手,将其箝制在她的头顶,翻身压在她身上,充满欲望的吻再次落在她微张的红唇,并逐渐加深,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深处翻搅,勾出她无意识的呻吟……
    他积极地品尝她,一只大掌挑逗地抚上她的娇躯,那如丝水滑的触感让他流连不舍,而耳畔传来她低柔的嘤吟声更助长了欲焰的燃烧……
    就在他将她的双腿拨开并将手指探入其间时,奏著轻快音乐的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凌荷心身躯一僵,猛地睁开眼,「昊……」她挣扎著扭动身子,「让我起来,有人在门外……」她伸手推他。
    「别管它!」成昊断然回道,愈发将头埋入她细致的粉颈间揉蹭。
    「不……不行啦!」她慌张的喊著,因为门铃声又响了,仿佛非要按到有人回应不可。
    成昊亦有所觉的由她的身上翻下,松开对她的箝制。「你去打发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快点!」他不甘不愿地说。
    凌荷心红著脸下床著衣,瞥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一脸不悦的成昊,心中突然豁然开朗。
    何必老是想著他可能会再一次伤害她的假设性问题呢?这段日子来,他已经在言谈、行为作下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了,那么她又为何尽是死钻著牛角尖不放?她的个性从来也不是这么别扭的才是!
    凌荷心勾起甜蜜的微笑,再次瞥了床上伟岸的身影一眼……或许她该告诉他,她还是很爱他的……
    「亲亲?」成昊看著凌荷心似乎又陷入神游的状态而感到疑惑,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他想立刻将她拖上床并压在身下。
    「等我,我马上回来。」凌荷心小声的丢下一句,不敢再多看他健硕完美的裸露身躯,匆忙地「逃」出卧室。
    大门才一打开,一道纤巧的身影夹带一阵香水味直驱屋内。
    「你……你找谁?」凌荷心尚不及反应,那有著无比美艳脸孔的主人已站在卧室与客厅之间,用极端不友善的眼神盯著她。
    「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轻易在短短的数日中夺走成昊!」yīn沉怨怒的嗓音由美艳女子擦著完美唇色的唇办中吐出。
    「你……」凌荷心不解的猛眨著眼。
    「我的名字叫范翠茹。这个名字对你应该不陌生吧!」范翠茹语气不善的提醒。
    这么一个长相平庸,除了一双大眼而无其他可取之处的女人,竟然能让成昊抛下公事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胜过她?!
    范……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哩!凌荷心疑惑地看著这个让她感觉也有些面熟的范翠茹……
    互「视」的两人因过於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卧室床上的男人因不耐等待而下了床穿好衣物,且来到了虚掩的卧室门旁。
    「啊!」凌荷心猛地低呼一声,脑中灵光一现,终於想起范翠茹正是前两个月盛传成昊即将娶进门的女友。她甚至比报章杂志所刊的照片更美上几分。
    「范小姐,你是来找昊的吗?」她恍然的问,目光不觉瞟向虚掩的卧室房门。
    「少明知故问!你以为我不知道昊今天有个极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他根本不在这里?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特意挑成昊不在的此时前来,范翠茹毫不迟疑地卸下淑女的面具,打算给这个夺人所爱的贱人一个教训。
    「嗄?」凌荷心被她突然转变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嘴微张的怔愣住。
    哇!怎么翻脸了?而且成昊不是还好端端地待在卧室里吗?哪有去开什么会议!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昊的名字?谁给你这种权利的?!」范翠茹见她没什么反应,於是加重语气。
    「是他要我这样叫他的呀!」凌荷心看著她愈发yīn沉的脸。对方明显的敌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以後不准再这样叫他,懂吗?」范翠茹瞪著她,「另外,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逼使他天天来这里陪著你?你可知道,纠缠别人的未婚夫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由私家侦探交给她的报告,她才知道,她一直见不到面的成吴竟然天天在此,陪著这个名不经传的小画家。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这情形所包含的深意,只因她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凌荷心眨著眼,心里咕哝著。不过……
    「成昊向你求婚了?」她忍不住脱口问道。
    突来的问话让范翠茹脸上来不及掩饰地泛起难堪,也让一向习惯观察别人的凌荷心看到了真正的答案。
    「就是!」范翠茹逞强地撒谎,「我奉劝你不要再纠缠成昊了,只有我才是最符合当成昊伴侣的女人,你不会知道我在他身上放下了多少心力!即使今天他暂时被你绊住,那也只是玩玩,很快的,他又会回到我身边的!」
    看对方似无啥反应,她心中的怒火更炽。
    「喔!」凌荷心愣愣的点头,不知道如果她继续与成昊在一起,会不会三不五时就跑来一个女人怒骂她。这种情形她可不爱呢!
    看凌荷心似乎没有听进她的警告,范翠茹决定再说些打击对方信心的话。
    「你知不知道成昊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的兴趣又是什么?他平时最喜欢谈论什么话题?他最喜欢哪一种女人?」范翠茹斜睨著她,「你不知道对不对?可从成昊在纽约还未被达尔挖角时,我就注意他了。我追逐他的脚步回来台湾,将他的一切喜好研究得透彻後,才用他最喜欢的形象去跟他见面。你知不知我是费了多少心力才办到的?所以没有人有资格来与我争夺他!」她使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成夫人的宝座,好享受随之而来的荣华富贵,而且也唯有成昊这个金融界的天才配得上她。
    这样做不就是欺骗吗?凌荷心不敢苟同的看著一睑算计的莅翠茹,不认为用这种法子争取而来的婚姻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凌荷心正想开口,却被蓦然响起的冷言阻拦了。
    「范小姐的用尽心机还真是教成昊受宠若惊啊!」卧房门旁突然而来的讽言,让原本专注在对方身上的两人双双将目光投向发声处。
    范翠茹立时神色大变,凌荷心则是不适应的眨著大眼,心中纳闷地想著,他到底在那边偷听多久了?「昊……」范翠茹张口欲言,心中慌乱不已。她明明由成昊的秘书那里拿到了他的行事历,并确定他今晨一定会出席那场重要的会议,怎么会……
    「不必再说了。」成昊冷静地举手制止她欲自圆其说的挣扎。假若今日他没有临时起意留在床上纠缠荷心,恐怕他也听不到如此精采的一段话。
    原本对范翠茹的淡淡歉意已然消失无踪。真没想到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皆只是一场精心策画的戏!
    财富地位真的能代表一切吗?「事已至此,请回吧,范小姐,我想往後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成昊深沉的眼凝视著范翠茹那青红交替的美艳脸庞,心中实在非常庆幸自己并没有爱上她特意塑造出来的「女人」。
    苦心计画意外被揭穿,范翠茹小口张合几回,终是黯然离去。
    范翠茹离去後,看著脸上犹带著冷意且坐在客厅沙发椅上的成昊,凌荷心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
    「昊,你好像真的很有钱也很有地位喔!想嫁给你的女人都得处心积虑的盘算研究,然後再表演一番,想起来还满好玩的。」
    「取笑我?」成昊无奈的睨她一眼。
    「哪有?」凌荷心吐吐小舌,「说实话,我还满佩服她那种追求事物的执著精神,只是我一点也不赞成她所采取的方式。说真的,从今天这位范小姐的行为看来,真的有很多女人想抓住你这只金龟兼白马耶!」她忍不住调侃他。
    「可不是!很多女人都想抓住我,可就你这笨荷心不想!」成昊睨她一眼,没好气又酸溜溜的反讽。
    这些日子来,他不知使尽多少心力,可惜他这个迟钝又顽固的爱人就是不开窍!
    「谁说的!」凌荷心猛地脱口反驳,脸颊也蓦地烧红了。
    成昊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快捷的领悟了她话中的含意,兴奋的神色立刻染上他的黑眸。
    他立刻将坐在一旁的凌荷心抓到怀中,「你想抓住我?」他俯下头,语气带著不敢置信的欣喜。
    「你不气我了?」对他之前的错待,她已不再怨他了吗?凌荷心的脸色更加红艳。她想起之前曾向自己保证,一定要诚实的告知他,她心中犹未改变的真正心意。
    「是……是的,我想抓住你。」她鼓起勇气坦白,声如蚊蚋,却是清晰明确。
    「我爱你,昊。我早就不气你了。我……我只是害怕……」
    狂喜与深情涌上他深沉的黑眸,他拥紧她,激动地厮磨著她的发丝。
    「我也爱你,我的亲亲荷心。」
    凌荷心在他的怀中露出满足的憨笑,大眼中涌起感动的迷蒙。
    她犹是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看上她,但她却是衷心的感激上天,让她能得到他真心的爱情。
    良久——
    「等我准备好,我们就结婚,好吗?」他托起她的下巴,微笑的啄吻她的红唇。
    啥米?「准……准备……」凌荷心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也人快了吧!他们才刚了解彼此的真意,就要谈到结婚?「怎么了?亲亲。」他感到她身子的僵硬,不解地望著她。
    「呃……昊,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适合结婚吗?」她乾笑了声,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所立下的不婚宣言,以及自己与他完全不同的个性及生活形态。
    「适合。适合和我结婚。」他心情未受影响的笑应。
    「你不怕我是另一个范小姐?」她再问,皱皱小鼻斜睨他。
    「不怕。你没那么聪明。」他轻点她的俏鼻,语气宠溺。
    「你骂我笨!」她找起碴来。
    「没有。你不想嫁给我?」他微笑问道,但眼中已升起隐约的怀疑。
    「也不是。只是以前我常常在想,像我这种生活不怎么正常的女人真的可以过婚姻生活吗?所以……」她发现好像有些难以表达心中的顾虑。
    「你想太多了。最近我几乎天天到你的住处过夜、和你生活,也没见你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他温柔的说道。
    「是吗?」凌荷心怔愣了下。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耶!可是……
    「嗯……我还是再想一想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急嘛!」她朝他灿然一笑。
    成昊盯著她的眼,突然凑近她的耳畔。
    「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你的。」他朝她的耳内吹气。
    灼热的气息令她猛然打了个寒颤,一股压迫感朝她侵袭而来。
    「昊……你……」
    他伸舌舔著她细致的耳垂,黑眸中闪著威胁算计的流光。
    「我会……好好的、快速的,说服你的……」他逞说边舔,甚至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吸吮了起来。
    「别……别这样……」她慌张地直嚷,一阵难耐的酥麻感窜过全身。
    「别怎样?还是……你答应了?」他细细啮咬著嫩肉柔肌。
    凌荷心全身涌上热潮,「哪……哪有人这样的啦!」
    「答应了吗?」他低笑地威胁著。
    「呃……别……别再咬……好痒……」
    「我偏要咬,我要咬到你答应为止……」奸笑声扬起。
    「哼!我就偏不答应——啊!你……你又在做什么?!」
    「答应了吗?」
    「啊……呃……」
    看来他的亲亲也有某些方面的偏执。既然如此,那他就跟她耗到底了!
    成昊心情愉悦的再次俯下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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