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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第九章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解下口罩走出来。
    「情况如何?」严凯岳急走上前问,后头跟着同样焦虑的严南悠。
    「还好严小姐急救得当,把老爷爷自鬼门关拉回来了。」医生微笑道:「不用担心了。」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将仍因麻醉而尚未清醒过来的严毕东推入个人病房,两人分站在病床的两侧,面上表情虽因严毕东情况良好而轻松些许,但仍沉重。
    严毕东昏倒之前的两句话不停的在严凯岳的脑中回响──
    我只是想跟你恢复感情,不想每次见面时都剑拔弩张。
    这是老头子的真心话,还是试图动之以情的推托之词?
    老头子的话真能信吗?
    「哥。」严南悠抬首,「你知道小纱人在哪吗?」
    闻言,严凯岳一怔。
    「我被老头子叫回来前才看过她。」
    「真的?」严南悠大喜过望,「那你赶快把她叫回来。」
    「为什么?」严凯岳不以为然,「我都还没跟老头子讲清楚,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爷爷说过他跟小纱的计划缘由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上个月初,在医院做健康检查时,巧遇到小纱,那时苏叔叔就死在小纱的怀里,而苏阿姨早就在多年前就死掉了。她小小年纪就扛起家计,学校也休学了,打工的目的是为了赚医药费,但仍入不敷出,连丧葬费用都付不出来,让他非常同情她的处境,而决定帮助她。」
    她的处境真的有这么糟?严凯岳面色僵凝。
    「本来他真的只是想帮助她而已,毕竟曾经邻居多年,都有情谊在。后来,他跟小纱在聊天时,得知小纱很喜欢你,于是他就心生一计,骗你说小纱是他的未婚妻,好堂而皇之住进家里,跟你发展感情,再上演什么抢新娘大战,然后他会大方拱手让人,你会因此心生感激,而跟他重修旧好。」她重叹了口气,「这是你回来之前,爷爷跟我说的。」
    当时爷爷边骂边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大错,误会了纱致,如今她人不知流落何方,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眼泪掉个不停,哭到不能自已。
    他所听到的计划内容,只是其中的一半?
    他不知道缘由,不知道最主要的目的,因而铸成了大错
    不,她其实告诉过他,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只是他对严毕东的成见太深,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肯相信她说的话,直接将她当成了骗子,就算心中有所困惑,也不肯追查个究底
    不!这些都不是他漠视的真正原因!
    真正让他气到丧失理智的,不是因为老头子又想玩他,而是因为他觉得被小纱严重背叛了!
    小纱与老头子连手起来设计他,让他对她失去了信任。
    她就算成了他复仇的棋子,仍不肯跟老头子哭诉,让他以为在她心中,老头子比他还要重要!
    她不断的劝告他,告诉他老头子是真的很爱他一事,不但未消弭他的怒火,反而让他更气为何她样样都站在老头子那边,替老头子着想,却从不肯体谅他。
    发怒的原点在于──她为何不肯跟他站在同一边?
    明明最疼爱她的人是他,她为何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真的很幼稚!
    人都长得这么大了,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在感情思想上,还跟个国小学童没两样!
    该死!他真***幼稚!
    「哥,你既然知道她在哪,去把她带回来,好不好?我要跟她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侮辱她、责骂她,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快去把小纱带回来」虚弱的苍老声音是来自刚清醒的严毕东口中。
    「爷爷,你醒了?」严南悠开心的握住严毕东的手。
    「她家在哪?」严凯岳连忙低声在他耳畔急问,「告诉我!」
    「在」严毕东喘了口气道:「在我房间的书桌上,有本小册子,上头有她家的住址,去找到她快去」
    ※※※※※
    来到苏家居住的小公寓,严凯岳按了老半天电铃,就是未有人应声开门。
    一个刚归家的邻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找谁?」
    「我要找三楼的苏纱致。」严凯岳拿下墨镜道。
    「哦?纱致喔?」邻居摇头道:「她搬走了喔!」
    「搬走?」严凯岳心一跳,「搬去哪了?」
    「好像是因为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租金划不来,所以搬到比较小的套房去了。」
    「她搬去哪了?」他是问她搬家后的新住址,不是原因!
    「不太清楚耶!」邻居皱了眉头,「不过还是在台北市就是了。」
    台北市这么大,要从何找起?严凯岳凝了神色。
    「谢谢。」严凯岳戴回墨镜,走回停在巷子口的车子。
    「我怎么可能随便把纱致的新住址说给不认识的人知道?」邻居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才没这么笨!」
    ※※※※※
    「总经理,对不起!我找不到有关于苏小姐的履历表。」奥图汽车的人事课长一脸诚惶诚恐,「可能她并没有来面试,或者面试了却没有录取,所以就把她寄来的履历表销毁了。」
    又一条线索中断!严凯岳捏着蹙得发紧的眉头,脸色沉重。
    倏然想起纱致曾经到奥图应征是两天后的事了,他急匆匆要人事部将资料调出来,没想到仍是徒劳无功。
    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秘书,去帮我找侦探社。」他抬首道。
    「是。」秘书在记事本上记下。
    思考了一会,他又道:「联络报社,我要刊登寻人启事!」
    ※※※※※
    「猫.旅行」是一间外墙爬有藤蔓,墙内绿荫扶疏的小巧雅致咖啡馆。
    小小的庭院内,咖啡馆主人随心所欲的栽植了各样植物。
    从门口到建筑物约七、八步的距离,幸运的话,会有只名叫贝果的猫咪走在前方,为客人带路──不过这通常只限定于女生。
    咖啡馆内除了贝果以外,尚有三只小猫咪,有时很轻易的就会发现牠们的踪迹,有时可能一杯咖啡都喝完了,还是不见半只。
    温暖的阳光穿越玻璃,在靠窗的桌椅上斜洒,同时照映在一名卖力擦拭桌子的娇小身子上。
    托起放置杯具的托盘,纱致利落的走回柜台。
    在型柜台内的木质地板上蜷伏着一名蓄过腰大波浪鬈发,着波希米亚长裙,神态慵懒,正在翻开着报纸的女郎。
    她是「猫.旅行」的老板,名唤贝媞──她要纱致这么叫她,以至于一直以来,纱致都不清楚她姓什么。或许贝媞也不是她的本名也不一定。
    她在一个月前录用了勤快的纱致后,将煮咖啡以及制作小饼干、蛋糕的技巧教给她,自己就与其它的猫咪同化了。
    后头厨房传来叮的一声,显示小饼干已经烤熟。
    「小饼干好了。」贝媞头也不抬的说。
    「我听到了。」
    纱致将杯子洗好后,走来厨房,拉开烤箱门,浓郁的奶油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纱致,趁现在没人,煮两杯咖啡,咱们一起享用吧!」
    贝媞做生意随兴,有没有客人也不在意,慵懒的模样好似她是来喝咖啡的客人,而不是老板。
    咖啡馆的客人严格来说不多,都是一些老顾客。
    初时,纱致很替她紧张,更担心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因为生意不佳,付不出薪水而被开除了,但也或许是贝媞那老神在在的姿态感染了她,最近开始与她一起过着优优闲闲的每一天,不再老是烦忧生意的状况。
    纱致煮好了咖啡,端到还趴在地上看报纸的贝媞面前,自己也在旁边的木质地板上坐下。
    轻啜了一小口,贝媞满意的微瞇了眼,「今天的咖啡煮得好。」
    「谢谢。」纱致笑笑回应。
    翻过报纸,贝媞纤长的手指指着下方的半版广告,「又有寻人启事。」
    纱致心跳了好大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这个小纱真的不是妳吗?」贝媞抬起一双带有魔性的漂亮眼眸。
    「不是啊!」纱致摇头否定。
    贝媞微微一笑,笑脸中带有调皮的神情。
    不是吗?她将块小饼干放入嘴中咀嚼。那怎么后头回收室里的报纸,总是有半张报纸被剪掉了呢?
    「小纱,爷爷有急事找妳,速回。严哥哥。」贝媞将上头斗大的字体念出,「这应该是寻家人的,妳的确不姓严。」
    「是啊!我姓苏。」
    「这寻人启事刊登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人,搞不好那个小纱不看报纸。」
    「可能吧!」纱致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双掌捧着的咖啡。
    一定是严爷爷回国之后,发现她不在,要求他刊登寻人启事的吧?
    不晓得他是否告诉严爷爷,他已经知道全盘计划了呢?
    最后成为爷孙俩斗气的工具,她十分痛苦,尤其想到严凯岳对她深痛恶绝的模样,她更是感到绝望。
    所以她不想再跟严家人有任何牵扯了,她只能默默祈祷严爷爷能长命百岁,至少活到她将他资助的钱还清的那天。
    只是夏天过后时,她就要复学了,到时所赚的钱都要拿去付学费跟因应生活费用,不晓得是否有余力存钱还
    叮呤!
    告知有客人上门的铃铛声响起,纱致连忙停止胡思乱想,在围裙上擦掉饼干屑,速速起身。
    「好香喔!是小饼干刚出炉吗?」一名温柔细致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口。
    「嗨!静水。」纱致笑着打招呼,「妳的鼻子真灵。」
    「眼睛看不见,鼻子当然灵啰!」静水笑了笑,走向她的老位子。
    闻言,纱致心中不免怅然。
    这么漂亮的女孩,也拥有一双灵动的双眸,但那双美丽的眼眸却是看不清楚眼前事物的。
    「老样子吗?」纱致问。
    「嗯!老样子。」
    纱致矮身在橱柜里寻找咖啡豆,这时,铃铛声又响起。
    「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多?」一旁还在翻阅报纸的贝媞有些不悦的抱怨。
    当纱致忙碌的时候,招呼的事就轮到她头上了。
    慵懒的起身,讶见来者是名身材高大英挺、年轻帅气的男人,她堆起懒懒的笑,轻喊,「欢迎光临。」
    「我想找人。」男人开口。
    拿着装有咖啡豆的玻璃罐的纱致一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立刻又蹲回去。
    「找谁?」不是客人,贝媞就直接将营业用的微笑收起来了。
    「苏纱致。」
    抱着玻璃罐的手隐隐发着抖,她抬首想对贝媞示意,无奈贝媞的眸始终未朝她这儿看来。
    「昵称呢?」
    「什么昵称?」严凯岳蹙眉。
    「就是你在叫她时的昵称啊!譬如小苏、苏苏、小致、阿致之类的。」
    一听到贝媞的问题,纱致心底即有了谱──贝媞一直怀疑她是寻人启事中的女主角!
    「小纱。」严凯岳不耐烦的回道。「我听说她在这里工作。」
    她人像在人间蒸发似的,不留半点痕迹,就连他刊登了一个月的寻人启事,都未有她的回应,反而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物,让人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他雇请的侦探社发挥了点用处,有人说他在这间咖啡馆看过她,是里头的小员工。
    「我知道了。」贝媞双手往前平举,「先请回吧!」
    她是什么意思?逐客?
    「我得先问问她要不要见你。」洞烛他心中困惑的贝媞回答了他的疑问。
    她虽然下了逐客令,却也等于证明了纱致人的确在这工作。
    「请她出来,我有急事找她。」
    「再怎么急的事,过了一个月也不急了。」贝媞慢条斯理的给了一个软钉子,「请回吧!要不要见是她的自由,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严凯岳咬牙道:「我明天再来。」
    贝媞漾开笑花,「明天见。」
    铃铛声再次响起的三十秒后,光洁的裸足踢了踢还在边发呆边掉泪的纱致,「人走了,妳可以起来了,小纱。」
    纱致连忙拉起围裙擦掉眼泪,抱着咖啡罐站起。
    「这下妳不能再骗我,那个小纱跟妳没关系了吧?」贝媞斜睨着她。
    纱致小嘴蠕动了下,「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静水好奇的问:「刚那个人是纱致的朋友吗?」
    「应该是家人吧?」贝媞手指顶着下巴,双眸紧盯着惶然无措的纱致。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看样子一定是被严爷爷逼得紧了。
    「不是。」纱致摇摇头,「只是邻居而已」
    「他刚才的感觉很凶。」静水虽然看不见,但自对方的语气中可以完全料中对方当下的情绪,「不悦、急躁,还有不易察觉的兴奋之情。感觉他找妳找得很急喔!」
    「到底是怎么了?」贝媞拿过纱致怀中的咖啡罐,倒了三杯量的咖啡豆入研磨机研磨。
    她已经准备好要喝咖啡聊是非了。
    「说嘛!」静水催促。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喔!」贝媞作势冲出咖啡馆。
    「好啦!」面对娘子军的逼迫,纱致只得举双手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一个高估自己魅力的笨蛋的故事而已」
    纱致将她与严家的因缘娓娓道来,说到伤心处,仍不免泪湿衣襟,数次哽咽得无法成语。
    听完故事的静水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贝媞沉默的手拿着小饼干把玩,弄得满手都是饼干屑。
    「既然他如妳说的那么讨厌妳,那他为什么要刊登将近一个月的寻人启事呢?」贝媞打破沉默问。
    「寻人启事?」静水提出问题,「是什么?」
    「就是这个月来,刚才那个男人一直在报上刊登半版寻人启事。」贝媞勾唇一笑,「也不想想说不定有的人根本不看报纸的!」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则小纱,有急事找的寻人启事?」
    「妳也有看到?点字版的报纸连广告都有喔?」贝媞好奇的问。
    「不是!」静水摇头,「是电视上播的。」
    「他大概不知道有的人是不看电视的。」贝媞斜睨了纱致一眼。
    他连电视都有刊登?纱致讶异。
    她目前居住的小套房虽然备有电视,但她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拿来看书,准备复学的事了。
    「看样子真的是有急事。」贝媞歪着头想了想,「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急事呢?」
    「应该是严爷爷发现我离开了,所以坚持要他找到我吧!」纱致的双眸毫无焦距的落在眼前的咖啡杯上。
    「那他明天来,妳要见他吗?」
    纱致的脸明显充满犹豫。
    「不想见?」
    纱致咬住下唇。
    「想见?」
    纱致闷声不吭。
    「还是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静水建议,「光是空猜想也没有用啊!」
    「对啊!还是跟他当面说清楚吧!」贝媞也如此建议。
    「但是」纱致的小脸仓皇抬起。
    「不过不是明天!」贝媞狡诈一笑。
    「那是」
    「妳明天开始请假一个星期吧!」贝媞艳丽的脸庞充满跃跃一试的兴奋,「让我玩玩那王八蛋!」她要替可怜的小员工伸张正义!
    「玩玩?」纱致连忙摇头,「不可以,他很讨厌别人玩弄他!」
    「关我屁事!」贝媞不以为然的说着粗话,「今天是他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他!」纤指指着纱致鼻尖,「同样的,今天是他要来找妳,不是妳跪求他,当然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人哪!就这个时候可以死命的机车,自然要好好把握。
    「妳就给我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当然,薪水照算!」贝媞豪爽的说。
    ※※※※※
    第二天,贝媞笑着对前来寻人的严凯岳道:「不好意思,小妙有事请假了。」
    第三天,「她生病请假了。」
    第四天,「她瘸腿请假了。」
    第五天,「她跟朋友出去玩了。」
    第六天,「她还没玩回来。」
    第七天,「今天是星期天,本店公休。」
    第八天,严凯岳未如以往直接问纱致的行踪,而是一屁股在柜台前的椅上坐下。
    「给我一杯Espresso。」
    「马上来。」
    严凯岳盯着贝媞利落煮咖啡的身影,她看似心情十分愉快,想必他的每次扑空,都为她带来娱乐效果。
    「今天她又不在?」
    「对啊!」贝媞点点头,「睡过头请假啰!」
    「这是不可能的!她每天固定六点半就起床,不可能睡过头!」严凯岳斩钉截铁道。
    「你还真了解她的作息。」
    「当然,因为她」
    「有一阵子每天都跟你同床共寝!」贝媞笑着接下,「负心汉啊!你既然负了她,干嘛还不放过,找她做啥?」
    「不关妳的事!」严凯岳憋着气,不想对好管闲事的老板多说与他们之间相关半句话。
    她知道了多少?全部?还是一部分?
    小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她叙述的?
    是怨恨?哀伤?还是仇恨的表情?
    她避不见面,是为了逃避他?
    「不说拉倒。」贝媞毫不在意的搅动玻璃壶中的咖啡粉,使之与滚烫的开水溶合在一起。
    「我不喝了。」他拿了两百块置于桌上,起身就走。
    「喂!」这样就走了?她还以为今天至少可以探探那男人的本意,想不到他的嘴巴比蚌壳还要紧。
    窗台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没料到他竟然咖啡没喝就要走人,慌忙在他转过身的剎那蹲下身去。
    那仓卒的身影被双眸明亮的严凯岳瞧见了。
    他立刻冲了出去,抢在娇小的人影藏匿起来之前,一把揪住。
    「终于找到妳了!」垂首望着挣扎的小人儿,黑眸中有着如释重负的愉悦,唇角勾扬。
    ※※※※※
    「放开我!」纱致挣扎大喊。
    严凯岳不理会她的抗议,像拎小**一样,将她拎入车里。
    「我不要跟你走」耳边突然传来喀擦一声,她讶而定睛,右手腕竟出现了一具手铐。
    由于她有跳车的前科,再加上她根本不想见到他而一直逃避,故他特地准备了一副手铐,一边铐住她的右手,一边铐在车顶的扶手,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车门关上。
    他这是在押解犯人吗?
    纱致用力挣动,手铐反铐得越紧,勒得她疼,她只好放弃,凛着心,看着他自驾驶座那一方坐入车里。
    宽大的车厢因为他的入座而显得挤迫,她的心更是跳得飞快,几乎快跃出喉咙口。
    「严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她艰涩的开口。
    「妳也终于关心他了?」他泠冷一笑,「对于妳的不告而别,他伤透了心。」
    「我不是不告而别,是你们要我走的!」她抗议。
    「我刊登了一个月的广告,电视、报纸、网络、广播,所有想得到的都刊登了,妳却都不理不睬!」
    「我不认为我需要响应。」她强硬的转过头去,再三强调,「是你们要我走的!」
    他沉默了会道:「好歹也该跟老头子联络。」
    刚开始,他刊登急着找她的人是他,她不予回应,他迫于无奈,只好修正为老头子找她,以为她至少会主动跟老头子联络,没想到她仍是绝情的连封信息都不给。
    是他给予的伤痛太深太重,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与严家断绝关系?就算是老头子找她,她都不愿给予响应,就怕会再与他有所接触?
    也因此,他一找上门,她就躲得不见人影,还故意用蹩脚可笑的请假理由,就怕他不知道,她是多么抗拒跟他见面。
    「见过严爷爷就放我走!」她强装冷硬道。
    他闭口不语,不肯给予确定的答复。
    第十章
    回到严家之前,严凯岳就已用电话通知过严毕东,故车子才行到庭院,就看到站在建筑物门口引领盼望的他。
    「小纱!」严毕东开心的迎上来,就只差没两行老泪乱飙。
    「严爷爷!」看到严毕东,纱致心情一阵激动,冲上前与老者抱个满怀。
    跟瞧见他时的反应真是截然两样。伫立在车旁的严凯岳心头沉闷。
    「这阵子妳跑去哪了?都没跟严爷爷联络,让严爷爷快急死了!」严毕东摸着她的颊,仔细的审视她的状况,「憔悴了啊!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别做了别做了,以后,由凯岳养妳,妳专心当大小姐就好了!」
    由严凯岳养她?严爷爷该不会还以为严凯岳会心甘情愿吧?
    「严爷爷,我现在自食其力过得很好,等暑假过后就要复学了,不用担心我的事。」
    「傻孩子,边打工边读书怎么能读得好?大学学费又那么贵!」严毕东横她一眼,「妳放心,咱家啥都没有,就钱最多,妳尽量用,懂了没?」
    「不要啦!严爷爷,我真的可以」
    「妳就听他的话吧!」严凯岳走到她身边淡道:「他因为妳离家出走而心肌梗塞,妳不想再气昏他一次吧?」
    「心肌梗塞?」纱致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了!没事了!」严毕东呵呵笑,「别紧张啦!」
    「真的没事吗?」纱致仍是很担心。
    「现在是没事」严凯岳盯着她,语气充满威胁,「但如果妳不照他的意思来,可能就会有事!」
    他是在威胁她一定要接受严爷爷的好意吗?
    「怎样?小纱,要不要让他养?」严毕东又问。
    她有选择吗?
    根本没有嘛!
    被前后夹攻的纱致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严毕东将纱致的手放上自己的臂弯,「既然要让他养了,就搬回来住了,知道吧?」
    抬首瞧了眼严凯岳,他正好也低头望向她,左xiōng立刻怦的跳了好大一下,她慌忙转过头来,点点头。
    「走走走!陪严爷爷去花园散散步。」他朝严凯岳挥挥手,「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严凯岳未多说半句,转身上车,离开大宅。
    他一走,纱致立刻心慌的问:「严爷爷,真的是我害你心肌梗塞的吗?」
    「傻丫头,怎么可能会是妳的关系?我是被那两个逆孙气的!」严毕东生气的摇了下头,「那两个混蛋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不在可以让妳跟凯岳感情增进,没想到却害惨了妳!」纱致低头不语。
    「那混蛋小子真是可恶,都跟妳有关系了,还对妳这么坏!」
    「严爷爷你都知道了?」小脸涨红。
    「严爷爷真的是对不起妳啊!」严毕东用力握紧了纱致的手,「因为心肌梗塞的关系,那浑小子现在也不敢对我态度太强硬,我们之间的关系跟气氛也比以前好很多了,这鬼门关走一遭啊!说不定是一福呢!呵呵」他自嘲道。
    「严爷爷」纱致感觉心口酸酸的。
    「那小子答应过我了,将来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妳、补偿妳,所以妳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安心的在这住下来,了解吗?」
    她能违逆严爷爷的好意吗?
    万一惹他生气了,害他又心脏病发作,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罪过?
    可是又想到要跟严凯岳住在同一个屋詹下,再想到他早就有对象,对爷爷的承诺不过是道义上的责任,她的一颗心陡地往下沉。
    再回到严家,对她而言,与下地狱无异,可是,谁能了解?
    ※※※※※
    辞掉最优闲的打工,退掉套房,回到她曾经居住了快两个月的客房,一切,恍如隔世。
    严凯岳的父母在十天前回国,前天又出发去美国玩,临行前,曾跟纱致见过一面。对于这对夫妇的伉俪情深,她好生羡慕。
    希望将来,她也能找到这样的一位灵魂伴侣,但在这之前,她得先对严凯岳忘情才行。
    整理好行李,洗过澡,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望着墙角并列的石雕、墙上的浮雕,皱着眉,轻吐了口气。
    这屋内的人八成还是不记得她对这石雕的恐惧,没人想到要在她搬回来前,将这些东西移开。
    明天再去跟严爷爷商量一下吧!今晚只好先当夜猫子了。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不会吵到其它人的轻声,她蜷缩在被子里,双眸几乎无意识的盯着电视上头的影像。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睡意袭身,同时,她也觉得那些雕像似乎有了灵魂,正蠢蠢欲动。
    那些都是假的!
    不可能会动的!
    她每次都这样告诉自己,但仍是掩盖不了心中的恐惧。
    清醒!她用力拍自己的双颊。
    醒着就不会看到幻象!
    瞪得大大的双眸过没一下子,眼皮就像吊了石子一样拚命往下掉,颈子也因无力承受头颅的重量,开始钓起鱼来。
    她看见了,有着鸟嘴、翅膀的石雕正缓缓朝她走来,翅膀拍打着正欲飞起
    她看见了,有着牛头、**爪的石雕正转动着大眼睛四处观看,像是在寻找着猎物
    「不不要」她挣扎着呓语,「不要过来」
    「小纱!」肩膀突然感觉到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醒醒!小纱。」
    她霍地张眼,没看到鸟嘴怪物,也没看到牛头怪物,只看到一张焦灼的脸,而那脸是属于她日夜思念的男人。
    「严哥哥!」惊魂未定的她,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怕!」
    「我知道妳怕,所以我来了。」他轻拍抖颤的肩,「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怪物伤害妳!」
    他的怀抱是那么的真实,纱致愣了一下后,慌忙将他推开。
    「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她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小纱,我有话要跟妳说」
    「
    不要!」她捂住耳朵,「我什么都不要听!」
    他想说什么,她统统都不想知道!
    这个男人只会伤她的心,出口一定没有好事!
    她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都盖住,摆明就是不想理睬他。
    「好,那我出去。」
    走出房间,就看见严毕东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他不疾不徐的低讽,「当初,你不也没给她任何机会辩解,这叫迟来的报应!」
    严凯岳俊眸微瞇,心中虽气,却无话可反驳。
    「怎样?这样就要放弃了?」吃定孙子现在不敢轻易对他动怒,他激将激得很爽。
    严凯岳一咬牙,转身又走回房间。
    「女人的心才没那么简单就搞定。」
    想当年,他追求老婆的时候,可是老婆一挑眉,他就皮皮挫,哪像这浑小子,把人家都吃干抹净了,还无情的赶人家出门,还以为三言两语就会得到原谅吗?
    小纱,多给他点苦头吃啊!
    不要以为当爷爷的就不会记仇!
    严毕东哼着歌,心情愉快的离开。
    ※※※※※
    一看到严凯岳竟然去而复返,自被子下探出的小脸明显一怔。
    「我不会靠近妳,妳安心的睡吧!」他在长沙发上躺下。
    沙发的长度不够,长腿在扶手外悬荡,两手交迭于xiōng前,脸埋向内侧。
    他只是来陪她,什么都不会做吗?
    纱致怔怔望着他至少有五分钟之久,确定他真的只是躺在那睡觉,这才小心翼翼的躺下。
    他人一在,总是在梦魇中吓她的怪物顷刻间全不见了。
    一觉到天明。
    ※※※※※
    「哈啾!」
    大大的喷嚏声惊着了外头的秘书。
    「总经理,您感冒了?」秘书开门问道。
    「嗯!」他难受得觉得整颗头都在发胀,「待会午餐时间,帮我包点药回来。」
    「不去看医生吗?」
    他摇头,「没那个时间。」
    昨晚在沙发上陪睡,一醒来,他就觉得头晕目眩,喉咙发疼,鼻子只剩一边能呼吸。
    一定是没盖被子着凉了。
    他未告诉纱致自己感冒这事,怕说出去没人理睬,心情会更恶劣,随意用了早餐,就出门上班了。
    服用过药后,感冒的情形仍未有好转,那天晚上,他只好叫一名女佣代替他去陪纱致睡觉,并不时催促严毕东快把石雕撤掉。
    严毕东心里一直认为那些石雕对两人的感情有帮助,嘴上应着好,实际上啥动作也没做。
    而纱致看到名唤小兰的女佣来房间陪她睡觉时,强烈的失落感涌上。
    他只陪她一夜,后来都不会再陪她了,是吗?
    这样的想法才刚涌上,她就忍不住斥责自己何必想太多。
    她不明白他这次的示好是打什么主意,或许是因为严爷爷生病了,他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做,完全不是出于己意,她不应该想太多,以免造成更大的失落。
    她无法再承受一次打击的!
    ※※※※※
    纱致一向起得早,她总是第一个用完早餐的人。
    餐后,她会带着书本到庭院的凉亭去看书。
    时序已是五月,春末的天气yīn晴不定,有时好,有时坏,有时会像今天一样,微风徐徐,暖阳温和,宜人得让人想睡觉。
    书读着读着,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悄悄自她肚子上滑落的书本落了地,被经过的男人捡起。
    他将书本整理好,放到凉亭中央的桌子上,转身正要过去车库取车时,一声呢喃似的低唤止住了他的脚步。
    「严哥哥」
    他霍然回头,倒卧在长椅上的女孩双眸仍紧闭。
    是在作梦?梦见了他?想必是噩梦吧!
    他苦笑了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这才离开。
    「纱致小姐、纱致小姐!」女佣的叫唤将她惊醒。
    她揉揉惺怯睡眼,坐起身,身上的外套也跟着滑落。
    「这是」
    她诧异的捡起外套,上头的古龙水味十分熟悉,是属于他的。
    他来过,并为她盖上外套吗?
    纱致抿了抿唇,xiōng口情绪复杂。
    他是怎样?非要这样来搅乱她的心湖吗?
    一会儿对她好,一会见又对她不理不睬,若即若离的态度牵扯着她的心,害得她好难受。
    「纱致小姐。」女佣小兰走过来笑道:「该用午餐啰!」
    「好,谢谢。」她将外套交给小兰,「麻烦帮我挂回少爷的房间。」
    「这是少爷的外套?」小兰问。
    「嗯!」
    「怎么会在纱致小姐这?」
    「我也不知道。」纱致故作无知的耸肩。
    「是不是纱致小姐不小心睡着了,少爷帮妳盖的?」
    「不知道。」纱致一昧否认。
    「是喔!」小兰将上头的尘土拍了拍,「不知道今晚小兰需不需要再过去陪纱致小姐?」
    老实说,睡沙发还真是不舒服呢!
    「怎么说?」为什么会不确定?
    「昨晚是少爷感冒了,怕传染给妳,才叫小兰去陪妳,今天我看少爷似乎好多了,应该不需要小兰了。」这是刚才大老爷叫她讲给纱致小姐听的,这台词可是让天生记性不好的她背很久耶!
    「他感冒了?」纱致讶异的问。
    她昨天早上起来,用过早餐后回房,他人就不在了,之后一整天都未曾再见过他,完全不晓得他感冒一事。难道是他夜睡沙发,未盖被,才生病了?
    「对啊!一直在打喷嚏,好可怜的样子。」
    他昨天没过来,原来不是因为不想再陪她,而是因为不想将感冒传染给她的关系?
    纱致用力咬住下唇。
    「以后,不管少爷有没有感冒,可不可以都请妳过来陪我?」
    「咦?为什么?」小兰不解。
    「就就拜托妳嘛!跟女生睡比较自在啊!我可以分一半的床给妳睡,妳陪我好不好?」纱致拿出她的撒娇功力,让小兰很难拒绝。
    「这」她好为难喔!
    「好嘛!」
    「我我问问大老爷。」她不敢私自下决定啦!
    「没关系,我去跟严爷爷说,严爷爷会答应的。」
    她不要严凯岳对她好!
    这样会让她心底再次涌现想要独占他的欲望。
    问题是,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再放心、再放情,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要再尝一次了!
    ※※※※※
    「这我不能作主,妳去问凯岳吧!」严毕东笑咪咪的给纱致软钉子碰。
    「为什么?」
    「现在钱都是他在赚,我们都给他养,他最大,佣人当然也是他管的,能不能让小兰陪妳,当然要由他决定啊!」他呵呵笑得好愉悦。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讲话啊!
    然而最疼她的严毕东不知为何变得很执呦,一直不肯为她在这事上下定夺,就是非将她推给严凯岳去决定!
    纱致憋着一肚子闷气,离开专门播放DVD的娱乐室。
    纱致一走,严毕东迫不及待打电话给严凯岳,告诉他,纱致宁愿要他闪得远远的,不要在半夜干扰她的睡眠,只要有小兰陪她就好。
    他的加油添醋让当时开会开到一半,走出会议室接电话的严凯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真是没路用,连个小姑娘也搞不定。」
    严凯岳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得苍白。
    「以前自恃人家喜欢你,就对她为所欲为,现在惹人讨厌了喔!连看都不想看到你。」哎呀呀!骂人真是爽快啊!
    「爷爷,不要太过分。」他咬牙道。
    「我哪有很过分?我是说实话啊!」严毕东很无辜的语气,「你都不知道刚才小纱告诉我,她不要你半夜去干扰她时的神情,有多恐惧啊!活像你会宰了她一样,让我看了好心疼喔!」
    「你在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可以问小兰啊!她当时也在场。」就不信他真会拉下脸来去问小兰,「小纱还说她宁愿跟我睡,也不要跟你睡,你看你多惹人厌啊!」
    「不要拿这种无聊事来烦我!」听不下去了,严凯岳直接挂电话。
    「挂我电话!」严毕东瞪着话筒,「没礼貌!」
    想到他当初让纱致受到的苦,这还算小意思呢!
    小纱,继续为难他吧!
    看孙子吃鳖的模样,真是爽啊!
    呵呵呵
    ※※※※※
    既然都没有人愿意帮她,那她就自力救济吧!
    这个房间总是有看不到石雕的地方,答案就是浴室!
    纱致抱着棉被,在擦干的浴缸中铺平,再放上枕头跟睡毯,这样看起来也是挺舒适的。
    她真是聪明!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很得意的弯了嘴角。
    踢掉脚上脱鞋,正要踏入浴缸时,她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脑中第一个先闪过了严凯岳的脸庞。
    他感冒似乎还没好,应该不会是他。
    难道是小兰大发好心,决定再过来陪她睡了?
    她开心的打开浴室门,一堵肉墙挡住她的视线。
    在这个家中,拥有如此高壮身材的,只有一个人。
    「妳在干嘛?」严凯岳沉声问,听得出鼻音浓浓,可见他感冒未好。
    视线跃过她的头顶,看到浴缸中的棉被,五官一阵扭曲。
    「妳要睡浴缸?」
    「浴室看不到那些石雕!」她闷声答。
    「妳有必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吗?」纱致咬了咬牙,「我没得选择。」
    「妳怎会没得选择。」
    「你强硬的把我带回来,利用严爷爷逼我在这住下,又没人肯将这些可怕的石雕移走,也没有人陪我睡觉,我除了睡浴室,我还有选择吗?」
    「谁说没人陪?我这不是来了!」
    「我就是不要你陪!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
    「不管妳有多讨厌我,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大手卷走浴缸内的寝具,另一手臂缠上她的腰抱起,一起放到床上去。
    「走开,我不要你!」她生气的吼着,拳打脚踢。
    「再吵,我就把妳绑起来!」他强硬的将她压制在床上,拉过被子来。
    「你到底想怎样?」她生气的捶打健壮的xiōng膛,「一下子对我好,一下子对我坏,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妳回来,我有对妳坏过吗?」这女人有没有良心?
    「有!」她声泪俱下控诉,「你明明都已经有未婚妻了,还要对我好,这不就是一种坏吗?你到底想怎样?想脚踏两条船是不是?」
    该死的,拚死命落下的小拳头,捶久了还是会痛,他火大的将两只皓腕一起擒住。
    「未婚妻的事,是骗妳的!」
    「骗?」她愣了会后,火气更大,「为什么要骗我?你就这么爱伤我的心吗?你要把我玩弄到什么地步你才甘愿?」
    「对,我就是要伤妳的心!」严凯岳翻过身来俯视着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什么其人之道?我又没有伤到你。」
    「妳还敢说没有?」严凯岳恼怒的喊,「妳跟老头子连手起来设计我,妳敢否认吗?」
    「是严爷爷说这样可以帮助你们和好,我才答应的啊!」
    「妳也看到结果了,我气得要命!」
    纱致咬了咬牙,「好,那你报复回来了,也玩弄过我了,我们扯平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吧?」
    「妳休想!」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泪花在眼眶打转。
    「妳真的懂我气的是什么吗?」
    「因为我跟严爷爷一起骗了你。」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然呢?」
    「妳真猜不着?」
    「我猜不到啦!」她生气的打掉箝制下巴的手,「不管你要怎样,随便你,好不好?」
    她在他的诧异之下,自暴自弃的动手解开睡衣的扣子吧?那来吧!我无所谓了。」
    严凯岳的心一阵冷寒。
    「原来在妳心中,我只是个想要妳身子的下流胚子?」他心寒的放开她,下了床,「妳睡吧!我睡沙发,我不会碰妳半根寒毛!」
    他窝进沙发,背对着她而睡的身影彷佛竖立了隔绝的屏障。
    难道是她误会了意思吗?
    她迟疑的下了床,站在沙发旁,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犹豫了好一会,小嘴方张,背对她的男人先出声了。
    「我先跟妳道歉,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我的怒气来源主因不是老头子,他的所作所为都有前科,我早就见怪不怪,我气的是小时候我那么疼妳,妳却听从了爷爷的话,连手起来设计我,这对我来说形同背叛!再加上小时候妳一搬了家就跟我断绝联络,让我更心寒原来我在妳心中毫无重量可言,我因而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长叹了口气,重重的叹息将她的心搅得更乱了。
    原来他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就好像她,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想得更多,期待更多,当事情未如希望的发展前进时,失落就会多出好几倍!
    「妳能了解我的心情吗?小纱,被最在意的女孩背叛的心情?」
    他其实也是很在意她的啊她此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的心是很接近很接近的,只是因为其它人事物的加入,反而将彼此给推远了!
    「我」芳唇抖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双膝跪落地毯,小手贴上他的后背。
    「我当初会答应严爷爷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严爷爷知道我从小就一直很喜欢你,多年后的再次重逢,还是一样的喜欢你,严爷爷说他的方法可以彼此互相帮助,对大家都有益处。」她咬了咬唇,「因为我们都很喜欢你我们都想要得到你的注视啊」
    这只是一个傻女孩跟一个傻爷爷想出来的笨计谋嘛!谁知最后会弄成这个样!
    「如果妳真的是喜欢我的,当年为何搬了家就没有联系?」这一点他依然无法释怀。
    「我爸说,我们家家道中落了,不可以再去找你们,不然会被当作是去求援的!」
    闻言,他轻叹了口气,「苏叔叔真的是想太多了。」
    就算真是来求援的,大家邻居多年,若有能力,帮忙自是义不容辞。
    「其实我有来这里找过你!」
    「真的?」她并不是如他所怀疑,有了新玩伴就不想他了?
    「只是我看到这栋别墅这么豪华,就不由得想起我爸说的话,自卑感油然而生,连按下电铃的勇气都没有,就走了。」
    这个小笨蛋!他真想重重叹息了。
    她轻推了推严凯岳的背。
    「严哥哥,转过身来好吗?」不要再背对着她了!
    「我们的关系早就不只是青梅竹马了,如果妳改口,我会考虑。」也该将两人暧昧的关系给正名,并让她享有「女朋友」该有的对待了。
    从今日起,他不会再让她有委屈掉泪的一刻!
    「改什么口?」
    「至少该叫我名字了吧!」
    「呃」她从来只有偷偷在心上喊过他的名字,叫出口很害羞耶!
    「不说就算了!」
    「好嘛!」她红着小脸轻声喊,「凯凯岳」
    一喊完,她就忍不住慌慌的低下头去。
    「乖!」严凯岳转过身来,将红透的小脸揽入怀中,「我原谅妳了!」
    「那」她想问清楚一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混帐!这还用问吗?
    他直接身体力行告诉她答案──俊唇用力压上软软的粉唇。
    已经好久好久未曾碰她了,这一吻上,异样热潮立刻在体内窜动,他舍不得与她分开,吻得更深。
    「唔」纱致微喘着气,在口中勾缠得猛烈的火舌,几乎快让她不能呼吸,「严哥哥」
    「叫我名字!」
    「凯岳」
    「我想要妳」他低喘着要求,大手已深入领口,揉搓一方雪rǔ。
    隔着内衣的爱抚让他无法得到满足,拨开xiōng罩边缘,直接探入,捻夹娇嫩的花蕊。
    这细致的肤触,好滑好柔细啊
    「你还没说我们的关系」纤颈偏向一边,火烫的唇正含吮着小巧的耳垂,热气在耳廓盘旋,酥麻得令她打哆嗦。
    「还需要说吗?」巨掌爬上雪腻大腿内侧,「除了妳的情人,谁能这么碰妳?」
    他已经不是她的严哥哥了,而是她的情人了
    踏实的感觉让她的身体感官更为敏锐,隔着底裤磨蹭着腿心的手指让她有种隔靴搔痒的不满足感。
    「凯岳」圆臀扭了下,她殷殷哀求,「再直接点」
    废话不多说,充满欲望的大手扯下底裤,直接爱抚那片柔润。
    「啊凯岳啊」她的身子因柔情而抖颤起来。
    「小纱,我爱妳」
    高氵朝在「爱」字落入耳中时,激烈的在娇躯深处震荡。
    啊我也爱你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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