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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九章
    他愿意迁就她,不再霸道的逼迫她跟随着他的喜好而走?
    他的小小改变让她有些惊喜。
    他是真的在乎她吧?
    xiōng前的骚动阻止她继续往下思考。
    两边xiōngrǔ皆被他巨掌所握,掌心摩挲细致肌肤,峰顶的粉色蕊瓣轮流受他所眷顾,异样的酥麻自rǔ尖窜流开来,硬挺了柔软的花蕾。
    她扬唇,呼吸开始沉重。
    「以后都不开灯吗……」
    段采岫呼喘着气,软软靠着玄关的鞋柜,边缘的硬角顶着她有些疼。
    「如果妳不想开灯,就不要开灯。」
    只是这样实在太暴殄天物了,他还是会慢慢的让她习惯在有光线的地方尽情欢爱。每次都暗摸摸的,多无情趣啊!
    他撩起她的连身裙襬,直击被内裤所保护的柔润。
    粗砺指头蹭入花缝间,夹住幼嫩花核恣意疾速搓弄,捻燃花壶深处强烈的渴望,纤腰因此轻摆,紧绷的大腿夹住他的手,渴求着他更进一步的进犯。
    他腾出一只手指,直接挤入深幽之中。
    长指肆无忌惮地进出,诱引出甜蜜浓腻的水蜜染湿指尖,在薄薄的底裤上晕染淡淡的花痕。
    春水湿滑了瑰嫩花壁,使他进出更为顺畅,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灵活的指尖恣意的勾弄她的娇嫩,不断刮出一道道快感。
    她想要他更狠更深入的贯穿,她想要他深埋在她体内,她想狠狠的箍紧他,不让他离开。
    他是她的唯一,她也希望他是!
    「妳的小花湿透了。」
    大手拉起浅灰色裙襬撩至腰间,露出底裤半褪的秘密花园顶端。
    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暗暗轻叹了口气的他,暗想这「贴心」的举动似乎太吃亏。
    拖起纤腰将人置于鞋柜上,这样的高度正好方便他进出。
    察觉他正在脱她的底裤,段采岫惊慌的低呼,「你不会是要在这里吧?」万一有人刚好回家呢?
    「这个高度正好,毫不费力。」
    单昊白解下牛仔裤,紧绷的昂扬立刻弹跳而出。
    他两手握住段采岫的纤腰,欲龙对准xiāo穴,直接插入春水泛滥的花穴里。
    嫩壁倏地被撑开,灼热瞬间胀满幽谷,热烫得她微颤。
    她仰头吟哦一声,双臂紧紧缠住他的颈项。
    「不要在这……唔……我怕有人……有人刚好会回家……」
    「不会!」双腿向两旁大敞,粗硕不断的朝她脆弱的花穴狂猛进击,激捣出泛滥花蜜。
    赤铁在她体内似乎越变越大,不断将她紧窒的xiāo穴撑大再撑大,激烈的摩擦着柔弱的嫩壁,爆出层层快感。
    他怎么能这么肯定?
    「为什么……不会?」青葱玉指紧抓住鞋柜边缘,与他狂猛的力道抗衡。
    「妳爸去参加喜宴,妳姊跟妹妹都去约会,最晚八点以后才会回来。」
    现在不过六点,时间非常的充裕。
    他怎么会对她家人的作息这么的熟悉?段采岫心觉怪异。
    想到他会刚巧在家里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出现……那没锁的大门……一定是有内贼!
    「是谁……啊……」
    他抓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更为野蛮的强力挺进,击毁她勉强撑住的力道,只能无助的发出宛若泣吟的娇喊,所有的疑问皆吞回肚内。
    他的亢挺在她幽谷之中随意的转换角度,嫩壁被摩擦得充血红肿,赤铁更在每一次的抽插之中越见硕大,推挤着她的幽柔花瓣,强迫她跟随着他攀上爆炸性的巅峰。
    靠在他肩上,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高氵朝过后的她虚软的喘着气。
    单昊白轻拥着她,柔声低问:「饿了吗?」
    他一问,她才想起是晚饭时间了。
    可在吃饭之前,她有件事得先弄清楚。
    「你为什么会知道其它人的作息?」
    「是妳妹告诉我的。」
    采玥竟是?
    「妳想吃什么?」未察觉她复杂心思的单昊白问。
    「我不想跟你去吃饭。」她拉整衣服,「我没说要回到你身边。」
    「什么?」她现在是在吊他胃口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以为你可以这么快就变得专情,我相信你过不久又会露出马脚,再度告诉我你需要很多朋友,背着我在外头交女朋友。」
    从小对妹妹的心结固然让她有些不快,但也因为采玥名字的出现,让段采岫霍然想起当初他们会分手的原因。
    她差一点就因为他几句贴心的话忘了他曾经如何残忍的伤害她,他曾经在那些女孩面前如何难听的批评她……
    他的心分割了无数块,她分到的不过是最小的一块。
    她不会与他重续前缘,她不会重蹈覆辙!
    「我说过我不会了!卡都破坏了,手机也丢了,妳还不相信?」不然还要他怎么做?
    「我跟你说,我明天就会中乐透八亿元喔。你觉得我这样说说就一定会中吗?」
    她的意思暗指他守承诺的可能性比中乐透还要低?
    「要怎么做妳才会相信?」
    「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她的心意已决。
    单昊白咬牙深吸了口气。
    「告诉我,那一天,妳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
    段采岫沉默不语。
    「除了说的话以外,还有什么?」
    她偏过头去不想回答。
    「说了什么?」
    粉唇抿得紧紧,依然保持沉默。
    「妳不说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
    「查出来又如何?查出你对我的评语,查出我知道原来你的女朋友多如过江之鲫,那又如何?」
    「无趣的老处女教师不是我对妳的论点!」不要把别人说的话栽赃到他头上!
    「如果你没有跟 把我像八卦一样讨论,她会这么说我吗?」
    「好,我知道我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没用,妳都听不进去!」
    段采岫脸上写着「知道就好」。
    「但是我的决心妳会看到的。」
    段采岫不以为然的耸肩。
    「我要回房读书了。」
    说完,她也不理睬他,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她的心,陡地沉到最谷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轻叹了口气,紧闭上眼,锁住满眶的泪。
    还好,她在最后仍有保持理智,没教自己再赔上了心……
    ◆◆  ※  ◆◆
    「你来我家干嘛?」
    一清早,段采岫就听到父亲不可思议的怒吼声。
    「我决定搬到府上住一段时间。」
    这声音……段采岫心一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冲出房间。
    外头,单昊白正站在她家客厅,身旁堆着行李。
    「你搬来我家做啥?你自己没房子住吗?」段淳毅手中拿着扫把,大有将人扫出去之势。
    「我来当令嫒的博士班家教。」单昊白不疾不徐道。
    「啥家教?」段淳毅傻眼。
    他怎么从没听采岫说过?
    「博士班家教。」单昊白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我不需要家教。」走上前来的段采岫冷声道。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管妳需不需要,我已经被聘请了,从今天起我会指导妳功课。」
    「谁聘请你?」两父女异口同声。
    「我啊!」段采玥不知打哪冒出来。「我聘请他当二姊的家教啊。」
    「采玥!」段淳毅一把将小女儿拉到一旁,「妳在搞什么鬼?」
    「二姊不是忙着博士班考试忙到昏天暗地吗?我想说昊白堂弟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应该可以助二姊一臂之力啊!」
    「他怎么会是妳堂弟?我们跟他又没血缘关系,而且他比妳大!」女儿怎么越大脑袋越不清楚?
    「因为他是咏翔的堂弟,我将来会是咏翔的老婆,所以他也是我堂弟啊!中国人不是论辈分不论岁数的吗?」别以为她真的很呆,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而且啊,以后若是二姊跟昊白堂弟在一起,在辈分上,二姊就矮她一截耶,好好玩喔!
    「这样说好象也没错……」段淳毅点点头。
    「对什么对!」段采岫会被这对天兵父女给气死。「他学什么我学什么,我们考试的方向会一样吗?」
    「这也有差喔?」没想到这一点的段采玥瞠大眼,「堂弟,你学什么的?」
    「国际企业管理。」单昊白答。
    「那姊要考什么?」段采玥转头再问。
    「经营管理……」可恶,还真的挺相近的!
    「那不是差不多吗?」那当家教刚好嘛!
    「差很多,他是国外的学校,我是国内的研究所!」科目不见得一样!
    「反正都是博士嘛,就算有所不同也可以互相切磋啊!」段采玥觉得自己这段话说得真是好极了。「我把我的房间让出来了,等等咏翔就要来帮我搬行李。」
    「妳说什么?」段淳毅与段采岫再次异口同声。
    她说得不够清楚吗?「我说我房间让出来了……」
    「妳为什么要这样做?」段采岫几乎快要跳脚。
    她要宰了多事的小妹,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为了让二姊顺利考上博士班啊!」这还用问喔!「这是小妹的一番心意呢!你说对吧?」最后一句话是对单昊白说的。
    「对!」单昊白用力点头。
    「我不答应!」段淳毅严词拒绝。
    哪有让敌人的儿子登堂入室的道理!
    「爹爹!」段采玥朝段淳毅招招手,拉着父亲来到客厅的一角,「二姊可是您复仇的最后希望,为何您不答应呢?要把单家小开勾引到手,这样才能夺回你的事业啊!而且单昊白还是红骅运输老板的儿子,不就是你真正的敌人吗?」
    以上这段说服的话全是单昊白想出来的,段采玥只是照稿念而己。
    对喔!段滓毅霍然想起他欲复仇有望,现在只能靠采岫了。
    「好,我答应!」
    段淳毅的倒戈让段采岫瞠目结舌。
    「采玥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小妹附耳说了几句话,就让父亲从暴怒变成服从?
    「采岫啊,我跟妳说……」段淳毅将二女儿拉到一边去。「既然单家儿子都自投罗网了,妳怎么可以不帮爸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他勾引到手,进而为我复仇呢?」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段采岫冷眼瞪他,「这事之前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
    「可是上次妳半途而废啊!我看这单昊白似乎对妳很有意思,要不然怎么会追到家里来?说不定妳把他勾引到手之后,妳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啥都听妳的,这不是正合我意吗?」段淳毅拍拍段采岫的肩,「妳好好努力加油,爸爸全都靠妳了……」
    「别开玩笑了!」段采岫火大的甩掉父亲的手。「你只想到你自己,有没有想到我?」
    「这……呃……」没想到女儿有这么大反应的段淳毅震惊的呆望着女儿。
    段采岫突然的怒吼不只让段淳毅吓了一跳,其它人也惊呆了。
    「你知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曾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管,只想着你的复仇、复仇、复仇、复仇!从来没想过我心里要的是什么!」
    悲痛至极的她环着xiōng弯着腰,几乎跪坐在地。
    「采……采岫……」惊慌失措的段淳毅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哭喊的女儿。「妳……我……发生什么事了?妳告诉爸……」
    「姊,妳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段采玥匆匆跑过来扶着她。
    「走开!」段采岫一把将她推开,猝不及防的段采玥踉跄倒退数步,跌进父亲怀里。「你们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稍微设身处地的想想我在这个家的意义?你只爱采玥就算了,你心中只有采玥就算了,不要胡搞瞎搞到我身上!」
    「我没有心中只有采玥。」眼见二女儿发飙,段淳毅当机立断将段采玥放到一旁去,上前拉住二女儿的手。「爸承认是比较偏爱采玥,因为她傻傻笨笨的,只得用更多心思在她身上。可是妳不一样,妳很聪明、很坚强,就算没有爸爸……」
    「就算她很聪明很坚强,也需要父亲的疼爱。」一旁的单昊白插嘴。
    「你……你别管我们家家务事。」段淳毅厌烦的挥手。
    他都搞不定了,不要再来蹚浑水!
    单昊白站在段采岫身侧,与她保持微妙的距离,但不碰触到她,像是她的靠山般,稳稳的站着。
    他之前就知道段采岫是多么努力用功读书想成为父亲的骄傲,也晓得她一向很看不过眼单超凡对于单昊萃的过度疼宠,现下他才真正明白,她当初会有那么坚定的决心要修正单超凡的偏差,是因为她自己身受其害。
    泪眼凝望,对于一语道破她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男人,段采岫的xiōng口涌起难以遏止的恨意。
    父亲不懂、小妹不懂,所以她尚可隐忍,可这个男人懂,却还是选择将她狠狠伤害,更显得难以原谅!
    「为什么?」段采岫用力推他一把,「你如果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忿恨的敲打他的xiōng,一下一下笃实而沉重,他暗暗咬着牙忍耐着。
    是他在她原来就有的伤口狠狠的再划下一刀,这是他该承受的。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会等到妳原谅我的那一天。」他坚定的、慢慢的,一字一字清晰道。
    还想用甜言蜜语欺骗她?她不会再上当!
    「不会有那一天的!」恨恨一跺脚,段采岫转身冲回房间,关门声响几乎震破了众人耳膜。
    「呃……采岫……采岫啊……」段淳毅追上去拍门道:「妳是不是对爸有什么误会?妳也是爸的女儿,爸当然也很……」那个「爱」字真难出口,「也是很疼妳的啊……」
    「滚开!」
    段淳毅皱着老脸,瞥眼看一旁还茫然无措的小女儿,一时气涌上心,拍了段采玥头顶一巴掌。
    「看妳胡搞瞎搞,把妳姊气的!」
    「呜……人家不知道啊!人家是一片好意嘛……」段采玥揉着发疼的头顶,哀哀央求,「姊,妳别生气啦,人家知道错了,可是人家真的是一片好意啊,那个昊白堂弟说他真的很爱妳,不把妳追回来誓不罢休,我是看他意志这么坚定,才想说要帮他的嘛……姊,妳有没有听到?他是真的很爱妳喔……」
    「去死啦!」
    门板突然「砰」的一声,将众人又吓了一跳。
    「怎么办?」段采玥苦着脸看着「始作俑者」,「你要搞定啦,都是因为你把我们家弄得乱七八糟的!」
    早知道她就不要**婆多事了。呜……
    单昊白盯着紧闭的门扉,清楚明白此刻多说无益,只能让时间证明他的真心。
    「喂!」段淳毅蹙着眉头问单昊白,「你是对我女儿做了啥,让她气成这样?」
    单昊白紧泯着嘴,隐约可见额角一滴冷汗在流。
    「王八蛋,你是不是辜负了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采岫才会说她在单家很委屈。「你竟敢欺负我女儿?找死!王八蛋!宰了你!」
    段淳毅挽起袖子狠揍了单昊白一拳。
    不敢回击的单昊白只能架起臂肘格挡。
    「我杀了你!敢玩弄我宝贝女儿的感情!王八蛋!」做父亲的他今天要帮女儿出这口恶气!
    「不要在这个时候才端出父亲的架子!」房门霍然开启,丢了这句气话后,又砰然关上。
    段淳毅立刻回身拍门,想办法要开解段采岫的心结。「欸,女儿,妳听爸说,爸真的不是不重视妳……」
    逃过一劫的单昊白回来客厅整理行李。
    「喂!」段采玥蹲在他面前,仍是一脸天真,「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姊喔!」
    单昊白点点头。
    「我姊……嗯……我也知道她很可怜啦,爸都很少疼她,可是……可是我以为她不在意的啊!」委屈没说出口,她怎么会知道呢!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爱的。」
    「喔……」她好象懂又不太懂。
    「不足的我会给她。」
    只是要让她接受,铁定会是长期抗战。
    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若未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恐怕也察觉不出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吧!
    ◆◆  ※  ◆◆
    段采岫原以为单昊白搬入段家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之举,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表现得像他原来就住在段家多年似的,每天早上八点出门上班,傍晚准时下班,若需加班也会拨电话回家通知一声,还会告诉她,随时欢迎去查勤。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真的已经「洗心革面」,不再跟一堆女朋友厮混了?
    她就不信他能撑多久。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就像个循规蹈矩的好丈夫,守护她、爱护她,协助她的功课,并努力冲刺事业,再也找寻不到昔日任何玩乐的痕迹。
    初夏的周日早晨,固定与段采岫联络的单母欣喜的打电话来说,因为这段时间单昊白的表现太过优异,已被升职为行销部经理,这让以为儿子可能打混到四十岁才会定下心准备接班工作的单母开心得不得了。
    「采岫,妳真是我家两名儿女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妳,萃萃今年恐怕考不上什么好学校,昊白仍是个纨袴子弟。妳这媳妇我订了喔,千万别给我移情别恋!」
    话说完,不等她响应,就擅自挂掉了。
    什么媳妇,八字都没一撇呢!
    搁下电话,见单昊白自段采玥的房间走出来,她面无表情道:「听说你升经理了?」
    「妈说的?」
    他不是讲「我妈」,而是单提「妈」这个字,可见得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看待,但段采岫仍是置若罔闻,不想自作多情,徒惹心伤。
    「刚刚你妈告诉我的。」她刻意强调「你」这个字。
    算算时间,他搬进段家也三、四个月了,段采岫强硬的态度丝毫不见软化,她甚至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不让他太接近她。
    这是一项长期抗战,他心底很清楚,只是有时难免会觉得气馁。
    在采岫情绪爆发的那天晚上,大姊采筠告诉他,采岫因为从小就不得父亲重视,故一直致力在功课上表现,想获得父亲的注意,没想到她过分的求表现,最后竟被父亲说她只会读书,是个死书呆。
    「她一直在寻求属于她的爱。」段采筠意味深长的端凝着单昊白。「如果你曾经辜负过她,那可预料得到你得花上数十倍、甚至百千倍的力气,才能再唤回她的信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大姊说破后,让他的心头更是沉甸甸。
    只因为他太晚了解她的好、她在他心中的重要,他现在只好费更多的心思,来挽回她的心。
    「是吗?」他觉得喉头有点擭,轻咳了两声。「她真是多嘴。」
    不过是升经理而已,也要来报告,好象他多积极邀功似的。
    不过他升职,她是否有替他高兴呢?
    抬眼,见段采岫彷佛屋内没他存在似的翻开报纸,他无奈的摇头。
    看样子,这场战争还有得打。
    ◆◆  ※  ◆◆
    这两天,对房的那个人似乎咳得越来越严重了。
    咳嗽的声音透过房门而来,教她很难不去注意。
    他咳嗽的声音让她觉得心烦,想关心又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又重新对他燃起了爱意,只好强压下xiōng口的不安,做考前最后冲刺。
    明天就是博士班笔试的日子了,她没有空去想他的事。
    没一会儿,她听到有人过去敲门。
    「你还好吧?我听你咳得很厉害。」段采筠担忧的问。
    「还好……咳咳……」听得出来单昊白像怕打扰了谁似的,刻意将咳嗽声压低。「抱歉,吵到妳了。」
    「你有没有看过医生?」
    「还没。」他以为只是喉咙不舒服造成的咳嗽,谁知会越来越严重。
    「我看你明天早上最好去找医生看一下。」
    「嗯。」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他真的不要紧吗?段采岫臀下的椅子旋向门口,一会儿,又旋回书桌。
    段采岫,他跟妳无关!
    ◆◆  ※  ◆◆
    不晓得是因为考试来临之际太紧张,还是对面咳嗽声太扰人,这一晚,段采岫一夜无眠。
    七点半,她撑着疲累的身体起床准备梳洗,一出房间,就与同样准备梳洗上班的单昊白打了照面。
    「今天要考试了。」他暗吸一口气,隐忍咳嗽的冲动与身体的不适。
    「嗯。」他看起来精神很差,可是面色又红润到不可思议,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
    关心的言语在舌尖打转,终究是吞了回去。
    「妳是不是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一看就是精神不济。
    或许昨晚失眠。他猜测。
    「紧张吧!」他脸色才差咧。
    「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抬手欲拍拍她的肩,段采岫立刻肩膀一侧,大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面对他时,她永远在四周画立起重重的屏障,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他连一面墙都打不掉,让他不由得耻笑自己昔日在女孩面前游刃有余,现在面对真心爱着的人,却跟个白痴没两样。
    不过,再重大的打击也击不倒他的!
    他虽然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不要我载妳去考试?」
    「不用。」冷声拒绝。
    「嗯,好吧。」早猜到她会拒绝,只是难免怅然。「妳先用浴室。」
    「嗯。」
    单昊白走来玄关,穿鞋准备下楼去拿报纸时,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洗完脸出来的段采岫没看到单昊白在外头等待,纳闷的喊着,「轮到你了。」
    等了一会,没人响应。
    没听到吗?段采岫歪了歪头,来到他虚掩的房门口前探了探──房里面没人。她再走来客厅寻找,这才发现倒在玄关的他。
    她大惊失色,快步冲了过去将他扶起。
    第十章
    「喂,你怎么了?」
    段采岫着急的拍他的脸颊,摇晃了他数下。
    「唔……」他呻吟了声,沉重的眼皮睁不开。
    「你哪里不舒服?」小手一探额头,烫得让她马上缩回手来。
    天!他额头怎么这么烫?难怪她一直觉得他的脸很红,却不像精神亢奋的样子,反而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你得去看医生,你发高烧了!」她抬头往屋内着急大喊,「爸!姊!快出来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两父女匆匆忙忙循声跑来玄关,就见单昊白倒在地上,段采岫勉强撑起他的上半身,面容焦急。
    「他怎么了?」段采筠蹲到另一侧去。
    「他发高烧了。」
    「真的?」段采筠手一探,同样吓了一跳。「好烫!搞不好有四十度。」
    四十度?那不就会烧坏脑袋吗?段采岫大惊失色。
    「快叫救护车!」段采岫着急的大喊。
    「我去叫。」段淳毅立刻回客厅去打电话。
    「采岫……」虚弱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在这。」看平时健朗的他此刻虚弱得连讲话都这么费力,她不禁难过得热泪在眼眶打转。
    「妳等等……咳……还要忙考试的事……别管我,快去准备……」
    「我等救护车来……」她现下没心思管考试的事。
    「不用管我了,考试要紧……咳咳咳……」
    单昊白突然激烈的咳嗽起来,段采岫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紧?」她害怕得泪水都快掉出来了。
    他会不会病到死掉?如果他真的死掉了,那她怎么办?
    「不要紧……咳……妳快去换衣服,好出门……」
    「对啊,妳先去准备出门的事,这里我来就好。」段采筠加入劝解。
    「不,我等救护车来……」她摇摇头。「姊,妳帮他弄条冷毛巾来好吗?」
    「嗯。」
    段采筠看劝解无效,只得起身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置于单昊白额头上。
    滚烫的手握住她的,这次她没有推开。
    「我以为妳不会再关心我了……」这叫因祸得福吗?
    她是不想关心,是想假装视而不见,可是她办不到,害怕失去他的心情,远胜过强烈的自尊。
    她还是爱他,很爱很爱,可是曾受过的伤害不允许她原谅,强烈的自尊心不准她再接纳他。
    「就算是陌生人倒在路边我也会关心啊!」她嘴上强硬的说。
    「是吗?」他眼眸透着落寞。「那妳把这个陌生人交给大姊来处理就好,去准备考试的事吧……咳……」
    段采岫轻咬着下唇,动也不动。
    「妳犯不着为了个陌生人……咳……连……连考试都耽误吧?」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软,只是她的嘴还是这么倔,个性仍是这么执拗,仍是不肯原谅他。
    他不是存心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的,他只是耍一点小心机,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冷硬,才在昨晚睡觉吹冷气不盖被,让原本就没起色的小咳嗽变本加厉,没想到做得太过头,连他都觉得自己随时会挂掉。
    她将他的病体摆在博士班的考试之前,他已经很开心了,但他可不想妨碍她考试。她准备了这么久,且今天是她报名的三所学校里头最想考取的,若因他而延误,他会无法原谅自己的。
    「妳去忙吧!」段采筠再推了推她。
    「不差这一点时间。」她将变得温热的毛巾交给大姊。「麻烦妳。」
    段采筠轻叹口气,拿着毛巾走向浴室。
    「采岫……」单昊白略微迷蒙的眼端凝着她,「告诉我,怎么做妳才会原谅我?」
    她偏过头去,拒绝回答。
    「如果我死了,妳会不会原谅我?」
    「不要胡说八道!」干嘛乱扯什么死不死的?
    「回答我……」
    「闭嘴好好休息!」可恶的家伙,想害她哭吗?
    「采岫……」
    「救护车来了。」一直在窗边探望的段淳毅冲过来道。
    「救护车来了吗?」段采筠连忙将湿冷毛巾交给段采岫,「我下去接他们。」
    「采岫,他交给我,妳赶快准备出门,免得来不及。」
    「我……」没亲眼见到他送上救护车,她不安心。
    她甚至有股冲动不想去考试了,她要陪在他身边,直到亲眼见到他好转。
    「采岫!」见她犹豫不决,单昊白只得用尽所有力气低吼,「快去!」
    吼叫让他的气管受到强烈冲击,剧烈的咳嗽彷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了。
    「妳快去!」段淳毅推开女儿。
    段采岫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唇点头。
    「我考完再去看你。」
    「嗯。」
    「别担心,他有我们照顾。」段淳毅道。
    带着不安、不舍的心情,段采岫匆匆回房准备出门。
    ◆◆  ※  ◆◆
    考试科目有两科,分别考管理文献测验与统计,笔试时间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段采岫却觉得长得好象一整个世纪。
    她心不在焉的看着考卷上的题目,一半的心在考试上,一半的心在生死未卜的单昊白身上。
    镇定镇定,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如此告诉自己,她这是好几次一个不小心心思飞走,测验卷上的内容数次仍难解其意。
    终于,上午的考试结束,段采岫交卷之后立刻冲到外头去打电话。
    也许是因为医院禁止讲行动电话,或者是他们忘了开机,每次都进入语音信箱,让她更是心情紧张,冲动得想丢下考试,直接冲去医院看人。
    「采岫,一起去吃饭吧!」与她一起参加考试的同学走过来道。
    「我不吃了。我离开一下。」
    下午的考试一点半才开始,去探望一下应该来得及。
    「要去哪?」
    「去看一个朋友。」
    挥别同学,跳上门口的一台出租车,她往医院急奔而去。
    ◆◆  ※  ◆◆
    在医院柜台询问到单昊白的病房号码,段采岫来到病房内,并没有看到大姊与父亲的身影。
    也许是去吃饭了吧,她想。
    走来病床边,仰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似乎比早上好多了,面色不再是令人心惊的红润,只是他的唇好干好干,像是被热风吹过的沙漠一般干裂。
    拿出口袋内的护唇膏,她小心翼翼的、以不惊醒他的轻柔为他干涩的唇抹上滋润的唇油。
    她的动作轻缓,可他还是醒了,在她刚抹完上唇时,唇瓣动了下。
    「采岫……」她来看他了?
    「你醒了?」吓了一跳的她连忙直起身。「好多了吗?」
    「嗯。」他虚弱地点点头。「考试如何?」
    「还……还可以。」
    事实上要她回忆早上考试的情景,她的脑袋是一片空白,连写了哪些题目都忘了。
    「下午还有一科?」
    「嗯,统计。」
    「那妳怎么跑来了,还不快回去考试?」该趁这时间再复习一下才是。
    「我……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看他好多了,她也宽心了,下午的考试应该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去应试。
    「妳对陌生人真热心。」他勉强牵动笑意。
    听到他略带嘲讽的玩笑,脸皮薄的她有些微不悦,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唇相讥。
    他笑得出来,还会开玩笑,可见他的病况已经大大好转,危险已经离他远去。
    一想到他早上快挂掉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下。
    如果当真失去他,她会如何?
    这是他强住入段家这一阵子,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我们还不能回到从前吗?」单昊白端凝着她,因病而失去光彩的瞳眸漾着祈求。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她的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从前了。
    第一次陷入恋爱的她,心整个甜甜蜜蜜,原本硬邦邦的个性也因此柔软了许多,展现了小女人的一面。
    她的世界因他而多彩,因他而注入了生命力,如黑白般的单调世界逐渐染上鲜妍的颜色。
    但一手毁坏的,也是他。
    崩毁的世界怎么再回复?就像破镜不可能再重圆。
    「既然你死不了,那我要回去考试了。」她装做毫无感情道。
    她趁中午休息时间来看他,就表示两人之间已经有所进步,单昊白心里十分宽慰,昨晚强忍冷意不盖被睡觉果然是值得的。
    「好好加油喔。」
    强迫自己将关心的视线收回,她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
    小手才放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哔哔声。
    她纳闷回头,惊见一旁的心跳仪已经停止,而他正神情痛苦的欲挣扎起身,彷佛在跟死神拔河。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冲过去慌乱的大喊。
    「我……」一口气哽住,他说不出话来。
    「不!不会这样的,你不会死的!」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我不要你死……不要……」
    呃……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单昊白心头莫名其妙。
    他刚才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把夹在手上的心跳测夹拉掉了,才想起身将夹子捡起来,她却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哭着冲了过来,让他大惑不解。
    眼角余光瞥见静止的心跳仪,单昊白豁然开朗,跟着她凄苦的「演」下去。
    「如果……如果我死了,妳愿意原谅我吗?」他轻轻握住床单上的小手,以防戏还没读完,她就冲去找医生了。
    「你不会死!」不要吓她!她无法想象他死去时,她会有多心痛。
    「告诉我,妳愿意原谅我吗?」能不能将佳人的心挽回,就看这次了。
    「我愿意!我原谅你!」
    「妳还爱我吗?」生死存亡之际果然是大和解的好时机。
    「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呜……」她伤心欲绝的泣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再信任你……我被你伤得那么深……那么痛……」
    「对不起!」他将小手握得更紧。「我愿意用尽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只要可以挽回妳的爱,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了挽回她,再拔辣的台词他都说得出来。
    「不准说那种话!」不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你痊愈,我们就回到从前,我会重新信任你!」
    「真的吗?」他开心的握住她的手,「太棒了!」
    悲痛的段采岫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
    他不是心跳停止了吗?为什么还可以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且握着她的手越来越有力?
    小手迅速探向他xiōng前,健康的心脏因为兴奋而雀跃的跳动着。
    「你没事?」她愕愣。
    「我没事啊!」他假装不知她的错愕。
    「那……那为什么心跳仪会停止?」
    「停止了吗?」他装做一脸纳闷的转过头去,「真的停止了耶!」
    绿绿的一条直线,斗大的「」,看上去不只不可怕,还挺可爱的。
    若不是他不小心将指头上的心跳夹扯掉,怎么会有机会上演这场大和解戏码?更不知道还要在段家窝多久,才能重新得回爱人的芳心呢。
    「你……」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我怎么了?」他很无辜的回视她。
    「没事。」她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他骗了她。
    「采岫。」单昊白一把拥住她,「我真开心妳回到我身边。」
    平心而论,他窝在她家也这么久时间了,她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视而不见、但他仍然不屈不挠的继续住下去,继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想挽回她,想得回她的心。
    他曾让她痛苦的时间,他已经加倍奉还,或许她可以试试重新接纳他,只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疙瘩。
    「你执意一个无趣的老处女教师干嘛?」
    果然的话伤了她很深。
    单昊白心中暗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她们,他也不用窝囊的过了这段日子。但如果不是她们,他想,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获得的是怎样的一颗珍宝。
    还好,他终于要回来了。
    「妳是处女吗?」他皮皮一笑,手压入她双腿之间,「我怎么记得早就给我了?」
    他真的很讨厌耶,才答应回到他身边,色胚模样又出现了。
    「无趣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我从没说过妳无趣。」纤白的颈项实在诱人,他情不自禁低头啃咬。
    「可是说……」
    「是说,并不是我说的!」真是冤枉。「可能是每个人感觉不同吧,萃萃也说妳无趣,但我就是觉得妳有趣,我就是喜欢妳道貌岸然、凡事不争不抢的模样!不是有句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吗?妳这样的锅正好配我这样的盖!」
    他还是一样的会说话,让她每次都想不到话反驳。
    「你的女朋友那么多……」
    「我待在妳家快半年了,妳有看过我约会吗?就算本来有上百个,应该也死光光了吧!」
    这倒也是真的,他安分得可比庙里的老和尚。
    就算没有洒香水,她身上还是这么香,让他好想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光,脱离这多日来的禁欲生活。
    虽然他病得要死,体力仍不济,但小来一下应该可以吧……
    「我得回考场了。」热情澎湃的他瞬间被打回现实。「时间差不多了。」都快一点了。
    「好吧!」考试比较重要,他只好含着眼泪送她走。
    「我考完再来看你。」
    跳下床双脚落地、段采岫觉得她的脚步突然轻盈了起来,好象之前的重重心事全都卸下了。
    「我走了。!」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想着至少要来个再见之吻。
    唇刚要落到柔嫩唇瓣上,他突然想起身上带有病源,只得无奈一转,改亲吻脸颊。
    「加油。」
    「嗯。」她微笑了下,看着他如小孩子般渴求奖赏,充满希冀的眼,心一动,轻轻巧巧的啄吻他一下。
    喔!天!与嫩唇碰触的感觉真好,他好想将她抓过来狠狠吻个过瘾!
    今天晚上他一定会记得睡觉要盖被子!
    掩上门之前,她再看了他一眼,想起过去的风风雨雨,真心希望未来会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愿他们能相爱到永远!
    她在这世上唯一真爱的男人……
    ◆◆  ※  ◆◆
    段家二楼阳台外,段淳毅手上燃着一支烟,双眼无意识的仰望夜空。
    他的三个女儿都如他所愿勾引到单家的小开,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愿意帮他将事业夺回来。
    「我真的该退休了吗?」他望着星空喃喃自语。
    真的还是有那么点不甘不愿啊……
    然而再想想,他努力打拚事业的这段时间,似乎真的疏忽女儿很多,除了小女儿段采玥以外,大女儿因母亲过世时他不在身边,故对他有着不谅解,二女儿则是一直到她崩溃发飙那天,才知道他的偏爱伤了她多深,以至于后来单昊白住在他家的这段时间内,他半句都不敢再提有关「复仇」的事。
    那个时候他就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放下复仇的执着,只是难免还是抱着一点希冀,期待重返事业的那一天。
    难道他真的要当个无所事事的老人,每天就只会看报纸、到公园散步、泡泡老人茶吗?
    他就没别的事可以做吗?
    「爹!」段采玥一进玄关就开心的大喊,小手俐落的解着鞋上的系带。
    「小心一点。」在她身后的单咏翔忙扶稳她的身子。
    「什么事?」一看到单咏翔,段淳毅就意兴阑珊。
    再怎么说,他都是仇人的儿子!
    「爹,你要当外公了!」段采玥小跑步过来,拉着父亲的手,开心的喊着。
    「什么?外公?」他惊愕瞪大眼,以眼神询问后方的单咏翔。
    「采玥怀孕了,六周。」单咏翔进一步解释。
    「真的假的?」他要当外公了?
    他有个小外孙可以抱了?
    除了散步、看电视、泡茶,他还可以含饴弄孙?
    「对啊!爹爹,您不希望小孩生下来没有父亲吧?这样很可怜的耶!」
    因为段淳毅的反对,所以他们俩到现在还没结婚。可现在小孩都有了,再怎么说也该让他们「奉子成婚」了吧!
    「这……」他当然不想让肚子里的小孩父不详啊!
    段采玥拉过段淳毅的手搁在平坦肚皮上,「小妞妞啊,这是外公喔!」
    「已经知道是男是女了吗?」现在科技这么厉害,六周就知道性别?
    「是她自己认为应该是女孩。」单咏翔尴尬的笑。
    「是吗?」他要当外公啦!颤抖的手轻碰肚皮,「小妞妞啊,我是外公喔……」他最喜欢女孩了,生女孩好啊!
    「爹爹,我跟咏翔想七月结婚,这样肚子还没大,可以穿美美的婚纱,你说好不好?」
    「好……好……」有了外孙,什么都好。
    他已经满心期待可爱的小采玥在九个月后出现在他手上了。
    「那你不要再讲那些复仇不复仇的事了,好不好?」
    听到「复仇」两字,段淳毅脸色怔了下,再看女儿雀跃期待的脸,想想他现在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他已经没有其它女儿了,而红骅集团三名董事长也没其它儿子了,倒不如就此放下仇恨,当个快乐的外公吧,说不定再隔没多久,另外两个女儿也会有喜讯出现呢!
    「好……」他点头。
    「那爹爹也要像疼采玥一样疼咏翔喔!」
    「好……」不好行吗?
    「爹好棒!」段采玥开心的抱住段淳毅。
    以后再也不用听那些无聊的复仇大计了,也不用听爹叨念养女儿没用的那些哀伤叹息,实在是太棒了!
    亲爱的小妞妞,妳才是平息这场征战的最大功臣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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