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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夏桑担心的,正是牧冬天所在意的。整个下午她都没心思做东西,实在是烦的厉害了,拿了手机躲到楼顶天台上给傅霄打电话。他曾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所以她便如此做了。
    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傅霄正在办公。
    “嗯?”每次傅霄接她电话总不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大众化的“喂”字,这让牧冬天很是开心。
    烦闷的心情也开朗了一些。
    傅霄听着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又发泄了一通,开口安慰她几句后,说道:“我现在过去接你。”
    牧冬天一愣,“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呐。”
    但最后还是抵不过他那句,偶尔做一次坏孩子也不错。于是她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拿了自己的东西,光明正大的翘班了。说实话,上大学的时候牧冬天没少翘课,而且运气极好,她翘课的时候老师居然从没点过名,倒是傅言律,十次有八次被老师记录在案。
    即便是纪律严明的高中时代,牧冬天也没少在午休时间或者体育课外出偷玩。他们的高中是C大第一附属中学,住宿上分为内宿和外宿,内宿便是住校,外宿便是走读。
    牧冬天便是内宿,高中生活跟坐牢没两样,牧冬天为了寻找刺激,便把内宿生专用的红色校牌放在了最边便,外面换成了一张自己画的外宿生专用的蓝色校牌。神奇的是,值班的门卫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仓促的看了一眼,只要是蓝色的就给放行了。
    同宿舍的姐妹也没少一起占便宜,因为学校零食有限,每次牧冬天出去宿舍的姐妹总会列个单子让她照着买回来。
    牧冬天走了两个站台才停下,就怕被公司的同事看见。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傅霄,一上车牧冬天就嚷嚷着肚子饿了,再怎么烦,饭也是要吃的不是。
    ***
    吃了口糖醋鱼,牧冬天说:“你说,会是谁跟我过不去呢。”此前他们也不是没跟政府合作过,但是偏偏她一接手就出了问题,这让人很难不怀疑,那人是不是在针对她。
    傅霄把挑了刺的鱼肉放到她旁边的碟子,“别担心,这事儿我来处理。”
    “你?”牧冬天停下筷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来插手会不会招人闲话呀!”
    牧寒温柔的神色一变,“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她妥协,行吧!反正有人抢着帮忙她也乐得自在。
    忙完了这茬,傅霄总算清闲了点儿,晚饭后带着牧冬天散步到了电影院。等在一边望着正排队的傅霄,牧冬天很是止不住的惊讶,这还是傅霄第一次带她来看电影,像正常男女朋友那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
    坐在电影院里,牧冬天吃着爆米花一边吸着傅霄偶尔递过来的饮料,好不得意。电影是爱情片儿,牧冬天平常很少看,主要是爱情片太单调太弱智,跟偶像剧没啥区别,基本上看了男女主角的身份设定以及开头相遇,就能推测出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天雷滚滚。所以,被纪佳声拉着看这种片的时候,她总是抱着找穿帮镜头以及吐槽的心态来看的。
    此时,出于习惯,她也会把剧中一些狗血的剧情以及穿帮的镜头吐槽一番。傅霄也不喜欢看这种电影,只是临时起意想带她看电影,没想到这个时间放映的也只有这部电影。
    牧冬天后知后觉她这么吐槽好像太破坏气氛了,于是默默的闭了嘴,傅霄自然明白她想什么,笑着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看向那边的角落。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的情侣正抱在一起忘我的接吻。牧冬天脸一红,扭过头看他,低着声音问他,“你让我看那个干嘛!”
    他靠近她,“看你也无心看电影,不如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别浪费时间了。”虽然光线很暗但好歹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会害羞的。牧冬天害羞的张嘴想反驳,却被越发靠近的人一下子堵住了嘴。
    牧冬天没在公共场合跟傅霄腻歪过,此刻紧张的只顾着关注着周围的人,傅霄不乐意了,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算是警告。牧冬天被他一咬轻呼了一声便乖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谁,便也放松开来。
    后来牧冬天回味了一下当时的感觉,觉得还不错,刺激又甜蜜,怪不得小三偷情什么的,那么盛行。
    ***
    牧寒身在国外,近段时间没办法回来,只是安排了人配合夏桑的调查。
    傅霄那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当天看过创意的几个领导分析了一番。最后有重大嫌疑的,只有行政局宣传处的处长李延顺。
    李延顺和严国良倒是有些关系。李延顺的妻子是严萧雅外婆的妹妹的孙女,李延顺和严国良算是远亲。辈分上严萧雅要叫李延顺一声姐夫。
    傅霄差人查了李延顺的通话记录和那几天他所见过的人,其中自然就有严萧雅。严萧雅一向心高气傲,对于地位比她们家低的人向来不放在眼中,更何况只是个处长的李延顺,哪怕他是她姐夫,她也不见得会有好脸色。而这次居然会约李延顺一起吃饭,想来是居心不良。
    找到了这条线索,顺藤摸瓜,自然就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他们还没找到抄袭的证据前,已经完成的广告是不会发布的。而他们的最后期限便是政府所预定的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他们还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幸运的是,没过几天,傅霄便把截获到的严萧雅和Asanda某个高级员工的交易细节交到了牧冬天手上。有了它,他们的广告在最后的期限里如期发布。但是他们对Asanda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是让Asanda主动来找上门儿来。
    正如他们所料,他们的广告发布的第二天,Asanda公关部就发布官方声明,指责意倾抄袭了他们的作品。并在声明中要求意倾公开道歉并进行赔偿,意倾官方对此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当各界舆论纷纷倒向Asanda,Asanda也顺应时势给他们发布了最后通牒,声称,若意倾仍旧拒绝道歉和赔偿,那么将会收到法律的传单。
    此刻设计部的办公室内,众人等的就是这一刻,先让他们嚣张一会儿,到时候再把证据拿出来,让他们彻底摔得粉碎。
    当他们把所掌握的部分证据经由公关部发布之后,Asanda首席总裁立即致电了他们,要求就此时与他们洽谈。
    牧冬天原本是与夏桑以及法务部的法律顾问一道前往Asanda进行洽谈,可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她改变了主意。
    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严萧雅早已等候在那儿。她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严萧雅问她,要喝点什么。牧冬天说,不用了。
    严萧雅兀自笑了起来,她说:“你早料想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对不对。”顿了顿,她似是在回忆般继续说,“你知道吗,在四年前和傅霄相遇的时候,我就对他一见钟情。”
    那时候傅霄就住她隔壁,不过她比他早了一个月住进去。她之所以和他认识,是傅霄搬来的当天,她养的小狗把他的行李包咬破了一个洞。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行李是谁的,便抱着小狗狗等在那儿,她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便看见从对面走来的傅霄。高大挺拔的身姿映入她的眼帘,他背对着阳光,她一时看不清他的样貌,可内心的感觉却无比激烈,她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了。
    知道他是行李的主人,她无比庆幸小狗狗让他们之间有了交集。她以此为借口不着痕迹的跟他套近乎,一来二去两人便相熟了起来。
    傅霄向来待人有礼无比绅士,哪怕面对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不礼貌的言行,只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就尽量在一两句话之内打发掉。
    严萧雅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向来高傲的她绝不会让傅霄成为她人生的第一次失败,更何况是她主动出击。就算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靠近甚至染指。因此,对傅霄有想法的人都被她暗地里消灭掉了。有个人帮自己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傅霄也乐得轻松。
    英国分部的人都知道严萧雅追求他的事,可每次他总会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我早已心有所属。
    那么明了直白的拒绝,让众人为他扼腕叹息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他所喜欢的那个人抱以好奇的心态。但傅霄却对此只字不提,他不想让她成为别人谈论的焦点,她只能是他的。
    三年的苦苦追求,却比不上牧冬天几个月的相处,凭什么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不甘心,于是便设计了这次的抄袭事件。哪怕事情败露了她也不怕,因为Asanda的员工会为她背黑锅,就算查出了她是主谋,也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谁敢动她就是跟她爸过不去。
    但并非是因为害怕,牧冬天他们才没把关于她的证据公布出来。而是他们不想把事情做绝。只要Asanda把他们的广告撤下去,公开道歉足矣。
    但牧冬天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严萧雅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早在英国的时候,傅霄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严萧雅善于察言观色,她说:“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傅霄那时候喜欢的人是谁,而他为什么回来后又会喜欢你吧。”
    牧冬天被说中了心思,但却不想承认,“你以为我会因你的一两句话就质疑傅霄吗。”
    “哼~”严萧雅哼笑了两声,“既然如此,那希望你对他的信任不会被我接下来的话打垮。”
    “知道傅霄曾经的青梅竹马女朋友是谁吗?是罗将军的孙女,当年名噪一时的罗佳意。”
    一句话,像晴空里响起一声惊雷,由内到外震动了她的整个身躯。
    严萧雅说:“不过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让我不服的是,我认识他比你早,为什么他偏偏喜欢你就不喜欢我呢。”
    牧冬天此刻只想见到傅霄,不想和她再纠缠,走之前她说:“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只讲究两情相悦。”
    ***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严萧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想自欺欺人,但是又想尽力的给自己找一个相信他的理由。
    罗佳意,她怎么会陌生呢。她们同属一个芭蕾舞老师,只是她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当十三岁的她跳出国际舞台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屁孩。
    跟着老师学芭蕾的时候,牧冬天经常能在练功房里看到罗佳意优美的身姿舞动着,每一个动作由她做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味道。那时候她很喜欢她。一有空就找她玩儿,罗佳意也很喜欢她,每次总会给她带家里自做的点心饼干什么的。
    牧冬天学芭蕾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夏梓为了培养她的气质和言行才让她学的。十二岁上了初中之后,她就很少去上芭蕾舞课了,也因此和罗佳意渐渐没了交集。
    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五年后的电视上。那一天,漫天的报道都是关于罗佳意发生车祸意外死亡的消息。
    而就在刚才,严萧雅却告诉她,罗佳意是傅霄的初恋女友,并且他们当时爱得深刻。
    难道,傅霄一直没有忘记罗佳意吗?那她在他心里又算什么?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一肚子的问题在真正面对傅霄的时候却一个都问不出来。傅霄像往常一样,陪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消食。交握的双手,传来一阵阵温热,她享受这种宁静。她放弃了寻求答案,这一时这一刻,她能感觉的到傅霄对她的情意。谁没有点过去呢,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不是罗佳意也不是严萧雅。
    如果傅霄真的不喜欢她的话,是断然不会和她交往的,正如他不喜欢严萧雅一样。
    ***
    漫步到人工湖旁,两人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傅霄抬手把她掉落的头发挽到耳后。
    牧冬天从未见过傅霄用如此认真的表情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知道,他有话对她说。
    傅霄确实有话对她说,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严萧雅的电话,她告诉他,“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牧冬天了。”话音刚落,剩下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严萧雅说的所有,他知道是什么。让谢成域推了所有的约会,便急忙过来找她,他不喜欢有任何不清不楚的误会横亘在他们之间。所以,他打算跟她坦白一切。哪怕这一切根本只是捕风捉影,但他还是要说,因为他不清楚严萧雅到底添油加醋的乱说了什么。
    他说:“冬天。”
    “嗯?”她依旧笑着望他。
    他亲亲她的手,说:“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是不能掉头就走,好不好?”
    牧冬天噗嗤一声笑出来,抱住他的胳膊,“好。”
    傅霄紧紧的抱住她,才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看上你吗?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
    “四年前,四年前我就看上你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C大的元旦晚会上,有人在上面挑了一支舞,因为那支舞,让我记住了那个人,即便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我的心告诉我,我对这个女孩儿动心了。我派了人去打听那个女孩儿,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之后我便出了国,四年后,我在农场里遇到了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孩儿,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儿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女孩儿。”
    牧冬天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又没见过我,怎么就确定我就是当年那个人呢。”
    傅霄得意一笑,牵起她的左手,摩挲着她戴在小指的戒指,“因为这枚戒指,那时候我作为学校的特邀嘉宾,就坐在舞台的第一排,能清楚的看到你手上的戒指。”
    牧冬天了然,“所以,当后来在酒吧里看到我再跳那支舞的时候,你就更加确定我就是当年的人了对吗。”
    “聪明!”傅霄赞许的亲了亲她的戒指,他话题一转,“不过,在你之前,我曾和一盒女孩儿交往过,算起来她还是你的师姐。”
    牧冬天知道他想说什么,“罗佳音是吗?”
    傅霄望向她,“你会生气吗?”
    她瑶瑶头,“我知道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但那也只是曾经不是吗?她都……我又怎么会小气到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争呢。”虽然一开始她是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傅霄不是真的喜欢她。
    傅霄听到她这句话,安静的看着她良久,最后他低头,嘴唇碰上她的,没有深入,只是轻轻的摩挲了一阵,然后额头抵着她的,他说:“冬天,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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