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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完结

    第9章
    今天是交换宓儿的日子,一早傅烈辙便与祁麟在书房内共商对策。
    “人你找到了没?”傅烈辙急促地问。
    “找到了,这女子酷似蓝姑娘,想瞒天过海应当没问题。”祁麟为了找这个冒牌顶替者,昨儿个可是忙了一整天。
    “当真没问题吗?之灵与玉婆相处这么多年,玉婆又如此精明,我担心她会一眼识破。”傅烈辙顾虑得较多些。
    因为这关系到之灵与宓儿,两个对他同样重要的女人如今生死未来全都掌控在他手中,他能不谨慎吗?
    “你放心,她到时候要防我们都来不及了,应该不会注意太多,只要能瞒上一阵子,让她先放了宓儿,其它一切都好办了。”祁麟不忘摇着他那寸步不离的纸扇。
    傅烈辙深吸了口气,“也罢,既已决定就得对自己有信心才成。”
    “嗯,可以上路了吧。”祁麟点点头。
    “好,宫内一切就交给你代为处理了。”傅烈辙正欲出发,哪知道门扉突地发出激动的敲打声。
    “谁?”
    “我是厨房里的李嫂。”
    “什么事,在门外说就行。”依傅烈辙以往的习性才不会理会这种下人,可自从认识了之灵之后,她的一言一行不禁都影响了他,让他处事上不再那么没有人性。
    “大王,您不是要我送打胎药给蓝姑娘用吗?刚刚老奴去了,却不见蓝姑娘的人影,只见着一张字条。”她急急地说。
    “什么?字条!”傅烈辙与祁麟对望了一眼,便猛地冲到书房外头,当下从张嫂手中抽走那张纸。
    纸上只有歪歪斜斜的两行字,那是之灵这阵子在他身侧,他教她习字的成果。
    辙我走了,我爱孩子,不忍心杀了他,但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要他。我回到师父身边,会尽力求她放了宓儿姑娘,让我保留这孩子,更祝福你们地久天长。
    之灵
    “不!她怎么那么傻?”傅烈辙激动地狂喊,“她以为玉婆会听她的话放了宓儿吗?以为她会让她保留我的孩子吗?不会的——”
    “别激动,你冷静点儿。”祁麟上前劝道,平日能言善道的他遇上这情况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走开——”傅烈辙使劲儿推开他。
    “你要做什么?”祁麟却横身挡住他。
    “别拦我,我要去找之灵,把玉婆杀得连根头发也不留!”他抓住祁麟的肩,瞳孔收了又放,口中进出的全是烈焰,“我再说一次,别、拦、我,逼急了我,我连你一块儿砍!”
    “呃……我——”祁麟最终还是乖乖地放了手,虽然论起武功他不见得会落输,可瞧他现在那副嘴脸,可已是失去人性了。为避免两败俱伤,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他就随他吧。
    就见傅烈辙身形如箭矢一扬,刹那间已不见了!
    “喂……你等我啊!”
    ****
    幽灵峡谷依然为红木林所覆,可少了以往那有如旭日初升的暖意,倒形成一团yīn森的暗影。
    傅烈辙依言来到了玉婆信函上的会面地点,这里乃是一处向西的崖口,站在这儿迎向晚云,除了凄冷之外,还带着点儿苍茫。
    “玉婆,你快出来!”
    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在这儿等待,也丝毫不在乎这里是否暗藏陷阱,他只一心想见着她,见着他的女人!
    “快把之灵带出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好受,听到没?”他一个人站在崖口,姿态狂野,一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他犀冷深奥的颊上,眼底五宫中刻画出的全是他冷硬、倔强的线条!
    突然,玉婆现了身,她笑咧了嘴,露出他一口黄牙,那颗颗毒疮更形恐怖地在她的脸上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威胁她,可她全强忍了下来,一心要置傅烈辙于死地!
    “之灵呢?快把她交出来。”此刻的他面容覆上yīn鸷的暗影,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独裁狠戾、专制横行且目中无人的傅烈辙。
    “你真要那个女人?”玉婆佞笑道:“凭你的条件,后宫佳丽这么多,到底为什么看上她?”
    “那是我的事,快把她带来。”傅烈辙口气不善,且面目狰狞地说。
    “好好,等一下,她在这儿。”玉婆赫然将蓝之灵从一旁石块后头拉了出来,还对他笑说:“怎么样?毫发无伤吧?”
    “辙……宓儿她——啊!”之灵想说什么,却被玉婆一把掐在肩头,疼得她说不出来。
    “不准你伤她!”傅烈辙看得心下一惊。
    “你用这种口气跟老娘说话是吗?我就伤她让你看个仔细。”说着,她居然一把抓住之灵的头发用力一扯,就这么好几缕被她给扯了下来!
    “啊——”之灵俯首跪下,泪水不断淌落。
    “老女人你——”
    傅烈辙想出招,玉婆却快一步将之灵的颈子勒住,狂妄大笑,“你尽管出招,我会拿她当盾牌,哈……还有那位宓儿也将陪葬。”
    他恨得收了招,目光如炬。“对了,宓儿呢?”
    “磷火弹只能换一个,要换她就换不得宓儿,你说吧,你要换谁?”玉婆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宓儿——”之灵又想说话,可这回却被玉婆甩上一巴掌。
    “听见没?我说不能伤她。”头一次,他感受到什么叫“束手无策”,头一次他居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之灵所受的每一种苦,他都会刻画在心底,定要玉婆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哈……她可是我从小一把一把给抓大的,要怎么对她全是我的自由。”玉婆冷冷地笑道。
    傅烈辙欲冲上前与她决一生死,尾随而来的祁麟却抓住他,附耳道:“刚刚我去石屋看过,宓儿并不在这儿,至于为什么有她的耳坠子,这其中定有内情。”
    “什么?”傅烈辙拳头紧捏,“玉婆,宓儿不在这,你骗了我是吗?”
    “厉害,果真被你们给识破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现在有这丫头在我手上,要她就拿磷火弹来换吧。”玉婆狂恶地说。
    “不——不要,别管我,宓儿不在,你们就快走吧。”之灵大叫,她知道磷火弹是他一心想争到手的东西,怎可能轻易放弃?
    “你这个臭丫头。”玉婆恨得往她身上用力一踢。
    “啊——”肚子一阵剧疼,她倒在地上频频发起抖来。
    “之灵……”傅烈辙心焚不已,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你要磷火弹是不?好,我就给你。”
    玉婆眼睛倏然发亮,“好,只要你将磷火弹往空中一抛,我就将这臭丫头交给你。”
    “一言为定。”话语方落,他便将磷火弹往空中一扔,趁玉婆跃起夺下它之际他立即冲上前将浑身不停颤抖的之灵抱起。
    “你们以为逃得掉吗?”磷火弹夺到手,玉婆赫然对住他们大笑。
    “快走……别管我……”之灵虚弱,地拉着他的手,凭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劝他,“你是一国之君,承担着多少责任。”
    “我不会不管你的,要死我也和你在一块儿。”他紧抱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你们两个不用在那儿卿卿我我,我已经受够了寇老头施在我身上的毒,今天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玉婆手拿磷火弹,疯狂大笑着。
    “师父……不要,你放了他们吧,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之灵立刻说。
    “别理她。”傅烈辙抱紧她,对玉婆道:“好吧,看你有什么绝招尽量使出来吧,只要能和之灵在一块儿,我随你了。”
    “也是,不过这一走,你们在yīn朝地府可就多了我这根超级大蜡烛。喂,我说辙,到时候你可别老赶我离开,那我孤家寡人可是会很寂寞的。”祁麟摇摇纸扇,那副帅劲儿可一点儿也不像就要归yīn的人。
    “你们!”玉婆被他们这一激,突地高举磷火弹,“你们嘴巴厉害呀,看你们还能强到几时?”
    她赫地往空一抛,就在落地时,之灵立即抱紧傅烈辙,可奇怪的是接下来什么事也没发生,那磷火弹就好像成了普通黑球,只是一个径地在地上弹跳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玉婆愣在当下。
    “来此之前我已做了心理准备,早把磷火弹给破坏掉了,只要谁敢加害之灵,我宁可毁掉一切,也要杀了那个人。”
    “哈……傅烈辙,我甘拜下风,既然同样要死,我再也不要忍受这种灼肤之疼,我要摆脱它……永永远远摆脱它,哈……”玉婆连退了数步,愈来愈靠近崖口……
    “师父小心!”之灵虚弱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玉婆刺耳尖锐的笑声中她已坠人崖下。
    之灵伤痛欲绝,下腹的疼痛也赫然加剧,徐徐昏厥在傅烈辙怀里。
    “之灵!”他赶紧抓起她的手腕,搭上一把,“糟,得赶紧回去才行。”
    瞬间,他便抱起她,像风一般地又再一次消失在祁麟眼前。
    祁麟不禁摇摇头,肆笑了声,“唉,还真是个急惊风!”
    ****
    一回到宫中,之灵便昏迷不醒了,傅烈辙心急不已,心底直懊恼着这该不会是上天应了他的誓言惩罚她吧?
    不,把一切罪过推给他这个始作俑者吧,之灵是无辜的!
    然而,让他心痛的不只这个,而是他与之灵的孩子当真缘薄地离开了他们,玉婆下手之重连一个孩子也不留!
    倘若之灵醒来之后,发觉孩子已没了,不知道会深受什么样的打击?他又将该以什么样婉转的话语告诉她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闷着头,思考良久,仍理不出个头绪之际,宫女突然前来禀报,“大王,蓝姑娘已经清醒了。”
    “真的吗?好,我马上就去看她。”
    傅烈辙快步返回寝宫,一推开房门,已见之灵坐在床上,神情里带着惊悚!
    “之灵,你终于醒了。”傅烈辙趋上前,握住她的小手,给予她要的安全感。
    “辙!我以为你不在,好担心你。”
    见了他,她才敛下愁容,笑着偎在他胸前,“刚刚迷迷糊糊中,我梦见我师父要杀你,我好担心……惊醒后又没看到你,我都慌了。”
    “别想这么多了,玉婆已经死了。今后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傅烈辙低头望着她,一双幽遂深瞳里含带着浓浓情意。
    “我师父死了吗?”她秀眉轻颦,“就算她再坏,也是抚养我长大的恩人。”
    “算了,想想她以前是怎么虐待、利用你,甚至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拿你做药引,这样的师父你根本不用为她的死而伤心。”说到这儿,傅烈辙不免义愤填膺,对玉婆的不满完全表现在锐利的言辞上。
    “什么药引?”她愕然。
    “你上回不是告诉我,你师父近来常用一些汤药让你喝吗?其实那全是从她身上取出的毒物,你可知道这样继续喝下去,不用多久你将会和她一样全身染上毒疮。”他一双炽热的目光直凝注在她那懵懂的脸上。
    “你说什么?我师父……我师父真的那么做。”双拳紧握在胸前,她错愕地流下泪,“这么说我体内有毒了?”
    蓦地,她双手按在小腹上,喃喃道:“你说那种毒会不会威胁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不要紧?”
    傅烈辙眉头一拧,喟了口气,这才对她说:“倘若你身上的毒不去,你存活的时间并不多了。”
    “不——辙,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只要这个孩子,绝不会防碍你跟宓儿的。”
    她不想成为他和宓儿间的第三者,却又对他割舍不下。惟有拥有和他的孩子,她的后半辈子才不会觉得空虚。
    “之灵,你听我说,如果你真要留下这孩子,那我就没有办法救你。因为在药物的刺激下这个孩子同样会死于非命!至于宓儿,她跟我的关系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总而言之你就是不肯让我留下他是不是?如果真因为这样你不能救我也没关系,那我愿意一赌,我就赌赌看。”她推开他,神色凝重地说。
    他深吸了口气,不得不把话对她说清楚,“你腹里的孩儿已经没了,玉婆的那一脚已经让你流了产。”
    傅烈辙的这句话果真带给之灵最严重的刺激,只见她仿若傻了般的睁着眸子看着他,泪水缓缓在眼眶中蕴酿,直到淌落下来她仍不说半句话。
    “要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你千万得想开些。”他尽其所能地安慰着她,低沉的魅惑嗓音企图温柔她的心灵。
    “你骗我的……我知道你骗我的……我孩子还在这儿对不对?你只是一心想除掉他!”她直摇头,“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之灵搂着被子直往暖炕内侧挪去,对他有着完全的提防之色。
    “我说的全是实话,除了你生的孩子,谁的我都不要,你懂吗?”他眼中真实且浓烈的感情毫无掩饰地映进了之灵瞳底,使得她的心弦莫名触动了下,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话她真能信吗?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着我,也质疑着我和宓儿的关系。这次不准你插嘴;让我把话说清楚。”
    他抚着她的脸庞,端起她的小脸让她直睇着自己,刚毅的脸庞飘过了一抹急躁,“宓儿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妹妹,由于她的个性顽劣,常常喜欢跟我逗着玩,而她又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这么的不同,所以才拿话故意激你、试探你,你就别怪她了。”
    之灵幽幽地转过脸,看着此刻眉峰纠结的他。
    她眨了眨那双盛满心悸的眼眸,“我怎么会怨她呢?这事你该早点告诉我……”说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难道我真的跟这个孩子无缘?”
    压抑不住心底的沉痛,她赫然趴在床上,痛哭不已,这模样看在傅烈辙眼中,还真是心酸。
    “之灵,别伤心,你抬头看着我。”
    他紧握住她的肩,强迫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让我把你的毒治好,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要多少孩子都可以的。”
    之灵别开脸,望着外头暗淡的月色,苍穹似乎也跟着蒙上了一层暗影。久久,她再次将视线拉回他的脸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沉闷的气氛依旧是这般寂寥。
    “别这样,我求你看开点,想不想出去走走?走,我带你逛逛这整个宫廷。”
    但之灵却连一点儿反应也没,她的面容依然哀凄,反倒是不言不语了。
    她那哀怨的眼神像绳索拉扯他的心,磨得他心头发热。傅烈辙深吸了口气,轻柔地握住她的柔荑,笑着说:“要不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她却说:“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还有,麻烦你为我另找一个住处,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也不想要有任何孩子了。”
    因为她怕失去他,害怕再一次承受这种椎心刺痛。
    傅烈辙眯起眸,霍然握住她的手腕,“之灵……”
    见她仍是这么沉默,仿若无动于衷,他又猛然放了手,“罢了,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再为你打扫一间别院,等你心情好些再回来住吧。”
    他是人,向采狂妄自负的一个人,如今已对她这么低声下气了,为何她还要以这种冷漠态度对待他?
    之灵被他这种霸气的口吻给震住了,忽而抬起眸子。当傅烈辙一接触到她那氤氲的水眸,整股气又消了,不得不软了声,“你休息吧,晚点我再来为你疗伤解毒。”
    伸出手却见她无意响应,他不由得拳头紧握,心想:或许以后无论他再怎么想握,也再也握不住她的手了……
    望着他离开的颀长俊挺的背影,蓝之灵突然变得好懊恼,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要说这种话伤他呢?为何看着他离开,她的灵魂会空虚到找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辙……别怪我……求你别怪我……
    第10章
    再经过一连串漫长的疗毒过程,之灵已慢慢地痊愈了,然而她与傅烈辙的关系却变得有些僵冷!
    不是他们彼此不相爱,也不是他们的感情淡化了,而是他们心底似乎都有着一股迷障,缚锁住了他们彼此诉爱的勇气。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是之灵痛苦,傅烈辙更是难过。
    虽然这阵子傅烈辙又回到了以往的雄心霸气,也将全部心思重新地搁回正事上,并且在他雷厉风行的指挥下,震雷国已推动了不少革新计划,这样的计划和以前的专制行径比较起来,许多大臣都认为有人性了许多,莫非这也是受了那位蓝姑娘的影响吗?
    不过,也惟有祁麟看得出来,他的行为虽然恢复了,但是藏在皮囊里的那颗心却是寂寥得很。
    于是他便私下做主,找了天走了趟蓝之灵的别院。
    当蓝之灵见着了他,顿觉诧异,“原来是你,祁公子。”
    她对着他曲膝行礼,这倒是让祁麟傻了眼,想想傅烈辙只会一个径地拿他当酒肉朋友,他的女人却对他礼数周全,还真让他不习惯呢。
    “蓝姑娘,不用对我客气,今天冒昧打扰,不过是有些话想向姑娘提一提。”祁麟恣意地撇撇嘴,眉宇间刻画的净是洒脱。
    “哦,那请坐。”
    之灵请他坐下,而后亲手为他泡了壶春茶,“边喝边说。”
    他瞪着眼前这盅茶,嗯……还真香,只是不知若让傅烈辙那家伙知道他喝了她女人亲手泡的茶,而他自己却享受不到,会不会剥了他一层皮?
    “是这样的,我想先失礼地问你一个问题。”他喝了口春茶后,遂问。
    “你问。”她笑了笑。
    “你对傅烈辙的感觉如何?”祁麟衔了抹笑,专注地看着她脸上陡变脆弱的表情。
    “我……我爱他。”她坦言不讳。
    “既爱他,为何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变得让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祁麟接着又问。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知道是我当初的表现激怒了他,虽然他没说,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很无奈,甚至恨我。”她心中窜起一丝丝悔恨。
    “恨你,不会吧!”这女人未免想得太多了。
    “嗯,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爱不爱我,我已无所谓了。”这阵子他都没来她这儿过夜,每每夜里总是猜测着他在哪个妃子那儿,可她没得计较,毕竟她连个妃都不如。
    “你猜错了,他这阵子都乖乖待在他自己的寝宫,夜里除了用心钻研如何为你解毒外,那儿也没去。”遇上两个闷人,只好有他这个多嘴公来解释了。
    “啊?”之灵忽地抬首,“你没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他将为你解毒的这件事视为非常重大的考验,心底也承受了极端的压力,所以……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他笑了笑,轻拾纸扇摇了摇。
    “重大的考验?”她不解地蹙起眉。
    “呃……”
    踌躇了会儿,他才继续说:“有件关于辙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尽管说,我想知道。”看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蓝之灵心头便莫名地升起一丝好奇。
    “好,我说,是这样的……”
    于是祁麟便把五年前傅烈辙因开了药让自己母亲服用反倒让她病情恶化的事告诉了她——
    “就此,他便立下重誓这辈子不再为人开药诊治,否则该人必遭横祸,所以你该知道他现在身受的压力。想想上回他不是不小心伤了你,却也不敢亲自医你,只好请求他那位向来古灵精怪的小妹宓儿子了。”
    “什么?”之灵深抽了口气,“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因为他深爱着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灵峡谷时你该感受得出来他有多爱你吧?”
    她流着泪,点点头。
    “磷火弹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东西,更是他想成就霸业的关键,可为了你他竟然决心将它毁了,你该知道他爱你的心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而是很浓烈、很痴迷的。”眯起一对精炯的黑眸,他极其认真地说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脸,“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祁麟眼睛倏然一亮,随即说道:“他就在御书房。”
    “谢谢。”之灵对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即拎起裙摆便直往门外奔去。
    ****
    夜深人静时,银月照枝头。
    傅烈辙坐在书案上专心一意批示着今日众臣呈上的奏折。
    一叠看过一叠,他完全没有给自己可静心休息的时间,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变空荡,之灵的影子就会窜上心头,霸占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种幸福,可那层层思念就像是无底洞般会让他无法控制地沉沦……直到被一股虚无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这儿,傅烈辙不禁摇摇头,又打开了一份奏折,正欲批示时门外竟响起轻敲的声音。
    通常这时候宫女们都会送上补汤,于是他连头也懒得抬便说:“进来。”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他又道:“东西搁下就行,出去吧。”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却不见宫女离开,于是头一抬,却当场愣住!
    “之……之灵,你怎么来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错的是狂喜与意外,更怕这只是一场梦。
    “我是好久没来了,你……你不欢迎吗?”她怯柔地说。在要来这里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胆好久,就怕他会拒绝她。想想自己逞了那么久的牛脾气,再好的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于是她先去灶房向厨娘骗了些酒,一个人躲在外头喝了一些才借着微醺的醉意进来找他的。
    “当然欢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辙想握她的手,却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顿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觉得舒服点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灵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细细抚触上头深刻的纹路,“你呢?怎么那么晚了还留在御书房里?”
    望着她的动作,他心底微热地说:“瞧见没,前阵子过得太颓荡,堆了一堆折子,得把握时间将它看完才成。”
    他徐缓解释着,模样是这般的飘逸绝伦。
    “呃!这么说是我耽误了你?”芳心幽然处突然陷入一股空虚中,“那我先离开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将那细白柔荑牢牢锁在掌心中,突然,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辙眉头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实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现在脑子已微微晕眩,就连眼前的他都摇摆不定。
    “为什么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这里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触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绯红的双腮,并带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没有妨碍你吧?”之灵看进他眼底,实在是不喜欢极了现在这种过分客气而显得陌生的感觉。
    “没有,别想太多。”更多的浓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见她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早已堕落,再也无力回天。
    只有她的爱,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问……自从我的毒去除后,你就不曾再来看我了。”之灵扬起眉睫,偷偷觑了眼他脸上那副刚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轻哂,“我以为你还恨着我,所以心想是该给你一些时间思考冷静的。”
    糟,此刻她那红彤彤的脸色使她看来更形妩媚,他真担心他控制许久的冷静就快被体内陡升的热力给融化了!
    “但三个月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转、浅笑嫣然,她偏着脑袋趋近他的脸。
    “之灵!”闻到那侵鼻的香气,他的体内突地一热。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那朱红薄唇微启,她调皮地想试着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这么的爱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拨他的热情应是件好玩的事。
    “你该知道我的顾虑,在你还没完全准备好之前,我不想吓着你。”看着她香唇红舌的诱惑,傅烈辙心底不禁开始强烈呻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每每夜里一个人睡在那么大的龙床上,想的梦的全是她依偎着他,与他共舞热情的绮梦。
    “可你都不来,怎知我准备好了没?”之灵抬起一张俏容望着他那属于男子阳刚的俊逸脸庞。
    “你说过,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会……”
    之灵突地抱住他,娇嗔着:“人家现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说,你到底给不给?”
    傅烈辙眸影浓热,主动地将她搂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想让你后‘晦。”
    “我不会!”之灵扬高嗓。
    “乖,听我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等酒醒了,什么都过去了。”他试着劝她,因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时。
    “我没醉。”她推开他,眼含委屈的泪水,抽噎地说:“我猜你定是讨厌我、恨我,果然没错,你真的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你——”傅烈辙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对着她喊道,“我是怕吓着你,更害怕你清醒后会对我怀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宁可就这么下去,你知道吗?”
    “辙……”她又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身躯,“对不起,是我不好,当时心情乱就对你乱发脾气,根本没顾虑到你……是我不好……”
    “之灵,别哭了,我没怪过你。”他轻柔地说。
    之灵闭上眼,听着他温暖的嗓音、倚在他粗犷的臂弯中,觉得好舒服,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刚刚一口气喝了太多,她现在居然想睡觉了。
    发觉她倚在他怀里的身子愈来愈沉,他急急推着她,“你怎么了?”
    “我头好晕。”她抚着脑袋,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别苑。”抱起她,他当下决定。
    “不要……我不要回别苑。”勾着他的颈子,之灵蹙起一双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张迷人红唇,轻嗔撒娇。
    “那你是要?”
    “回你的寝宫,好不好?”她伸手摸了下他的下颌,忽地吃吃一笑。
    “这……”他真想哀叹,明知带她回去,他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好不好嘛!如果你不答应,就表示你讨厌我哦。”弯起漂亮的唇线,芙颜带着抹羞赧的红绯。
    “你这丫头!好,就带你去。”傅烈辙没辄,只好走出书房,抱着她直往寝宫走去。
    之灵窝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步履,身子上下飘动着,鼻间又闻着他的体味,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进入寝宫,傅烈辙才发现这小女人竟然甜甜地睡在他怀里,于是摇摇头,笑着将她抱上床。才欲起身,她却在迷蒙中拉着他的衣衫,“别走,辙,跟人家睡。”
    面对她这般热情开放的表现,已令他心动不已。轻轻拉开她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说:“好,我就睡在你身侧,但得让我起来更衣呀。”
    她像是听得懂一般,终于松开了小手,傅烈辙这才暗吐了口气,赶紧起身褪下外衫,才要睡下却见她仍穿着丝绸水袍,怕她睡得不舒服,又主动抬起她的身子为她卸除束缚。
    当他的手不小心触及她的腋下时,引来她咯咯的笑声——。
    “好痒……”她身子扭动了下,不小心扯开前襟。
    “呃!”他闭上眼,立刻钻进被中背对着她。
    他心底直骂着自己:傅烈辙你还真没种,曾几何时竟变得这么蹩脚了,喜欢她就上呀,可为何……
    一旦想起她的泪水,她无神的眼瞳,他的心便像是被泥块给压住,如此的痛不可抑!
    睡梦中的之灵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小手轻轻在他胸前轻晃,这对他来说真是一大折磨!
    而他却拼了命地强忍住,就这么张着眼到天亮,好不容易在听见远方**啼的刹那他才缓缓闭上眼……
    不久,之灵轻轻打了个呵欠,似醒非醒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已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才张开眼她居然发觉自己是窝在傅烈辙怀里!接着她想起昨晚的事——她借着酒胆去找他,可他却在她面前表现要命的君子风度。
    讨厌、讨厌、真讨厌——
    这下可好,看他双眸紧闭,好像睡得挺熟的,这是不是上天可怜她,送给她一个“玩弄”他的好机会?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坐起,发现自己竟是“衣衫不整”,于是笑得邪邪地靠近他,凑在他耳边说:“辙,你不老实哦,敢偷脱人家衣服,竟不敢碰人家。”
    傅烈辙眉一拧,敏感地想翻身,却被她压住,还抽出衣带勒在他颈上,“别动,否则我勒死你。”
    他眯起眼,这才看清楚原来调皮捣蛋的人是她!
    “别闹了,我好困。”他抓下她的手,“还早,你再睡吧。”
    “不早了,你看外头天色都大亮了。”她用力勒紧衣带硬逼着他不得睡着。
    他无奈张开眼,“你别这样,否则……”傅烈辙眼中红芒闪烁,那火热的浓焰几乎要喷在她的小脸上。
    “否则怎么?”诱惑地轻笑,她更往他身上挨。
    “否则——”
    他再也受不了地翻起身,反将她压制于身下,“你该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后果的。”甜美的笑容漾在她脸上,此刻酒已醒,她不再迷醉,知道心底要的是什么。
    她要他、她爱他,不再为别的因素而停滞,永生不渝……
    “我会让你受孕。”他激动地说,还记得曾经因为这个理由,她坚持不肯让他碰她。为了怕失去她,他依了她,可不希望就因为今天一时的冲动而造成终生的悔恨。
    “我……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想了好久……可你都不肯给我。”她梨花带泪地抬首亲吻他的唇,眼底顿时产生的雾气凝聚成一道因爱堆砌而成的坚决。
    “之灵!”他眯起眼凝睇着她的泪眸。
    “爱我……”
    傅烈辙邪魅一笑,转身欺近她的身子,目光幽邃似火,“这是你要的?可不能后悔?”
    “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后悔。”她还以一个温柔腻笑。
    “那我就爱你这辈子、下辈子,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他粲然一笑,眼神有着狂热。
    好个初露日阳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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