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完结
第七章「粉红色?还要订作成贝壳的样子?」
「怎麽?不行吗? 」说完,狂魔重新摆出一副非常吓人的姿态,狠瞪著一脸不可思议的阮步步,似乎觉得自己的审美眼光被严重侮辱,狰狞的眼光充满了威胁恐吓。
「不不不,狂广大人,你实在是太有眼光了!竟然能够设计出这样高品味的棺材,真是教步步我甘拜下风,佩服不已!」
[哼哼,那还用说吗?」
「那……我的黄色小菊花呢?是不是也很高难度,很有眼光呀?」恶霸摆出标准的小人嘴脸,哼哼了两声。
「当然、当然!」
为了要达成这笔史无前例的大交易,阮步步只好味著良心,眼角合著泪光拚命点头,用力地给他称赞下去了,「那实在是一项挑战人类极限的天大杰作,我们阮氏御灵殿绝对会不负所望,所以,恶霸大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可以派人到府上去收尾款——」
就当阮步步想尽办法,就快要进入最实际的主题时,忽然被冲进来的殷岁岁给一声喝断——
「洛紫陌!」
吼完,一阵沉静,殷岁岁看见了每个人的眼光纷纷锁定在她的身上,觉得自己顿时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她心底忍不住质疑,为什麽这个谈判大会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大模彩,一夥人大排长龙?
「你怎麽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洛紫陌一脸yīn沉地坐在厅前的交椅上,刚毅的下颌微微扬起,冰冷的黑瞳越过重重人群直瞅著她。
见状,众人纷纷为眼前这个如玉敷般的少年仔掬冷汗,已经有人自动腾出了一个空位给他,让他加入订购棺材的行列之中,阿弥陀佛,希望他在这之前,千万要平安无事才好。
原来,这次的谈判大会看起来如此地和平快乐,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今天心情欠佳的洛紫陌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凶狠千百倍,所以唯恐天有不测风云,生怕遭到日子祸福,排在两大恶人之後买棺材的人,已经从这里排到城北的关帝庙门口。
这——其实也就是今天路上会堵车,而害得殷岁岁必须千辛万苦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原因了;她根本连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间接导致这一连串事件的罪魁祸首。
「我来做什麽?洛紫陌,你还敢问? 」殷岁岁完全无视於他的yīn冷表情,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揪住他的襟领,没有预警地,她两汪波泉泛滥的程度直追倾盆大雨,瞬间浪滚而下,哽咽道:
「你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强出头?派个人来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吗?你难道不晓得那些武林中人个个都是武功厉害得乱七八糟,要是你不小心被他们的什麽如来神拳扫到一下,莫名其妙给隔屁了,那我肚子里的孩儿不就注定一出生就没爹了吗?」
这妮子简直是严重侮辱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真是不可原谅,他脸色难看极了,「你在说什麽?就当真这麽不信任我吗?我洛紫陌怎麽可能随便就被他们给解决掉了?你这个家伙……等等,什麽孩子?」
凭他的绝顶聪明,这时才反应过来,稍嫌慢了一点。
「就是我现在肚子里怀的……什麽、什麽孩子?」殷岁岁激动完毕,才发现自己竟然露馅儿了,她张日结舌,愣了半晌,才深吸了口气,一副非常理直气壮地反问:「你听见了什麽?我什麽话都没有说呀!」
「有,你刚才什麽话都说了,小暴君,要是我听到的没错,你肚子里已经怀有我的骨血了,是不是?快说!」如果他猜得不错,这就是她一直瞒著他不说的事情了。
「你凶什麽?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她以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回瞪他,学习了死鸭子最崇高的精神——嘴硬。
这时,阮步步放著生意不管,一脸好心地凑了过来,小声地附唇在岁岁的耳边说道:
「喂,岁岁堂妹,我实在是很不想告诉你,但是,就在刚才,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了你的话,知道你已经怀了咱们帮主的骨肉,虽然他们现在个个都很纳闷,为什麽你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个男儿身,竟然还会怀孕,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们,其实你是我的小堂妹。」
不料,阮步步的话才一说完,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也凑首过来,以不大不小的音量.非常好心地说道:
「步步丫头,我们实在是很不想告诉你,但是,就在刚才,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了你的话,知道其实她就是你的小堂妹,虽然我们都很纳闷你为什麽觉得我们在听了你的大嗓门之後,竟然还会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她,其实我们统统都知道。」
「你们——」岁岁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美眸,横了阮步步等人一眼,接著又抛给洛紫陌一记白眼,精致的小脸儿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你看我做什麽?我什麽话都没说呀!」
「可是你什麽都做了,要不然——」她直接把他当成替死鬼,恼羞成怒地指控道。
「等等,我又做了什麽?」他打断了她的话,觉得被人冤枉前,至少要把来龙去脉问个明白,否则恐怕会死不瞑目。
她纤手戳著他的胸口,红著脸,恨不能立刻挖个地洞埋进去,「你没做的话……没做的话……我就不会、不会……」
阮步步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对呀!韫王大人,要是你什麽都没做的话,那她肚子里的种是谁的?难不成根本就不是……」
「该死!阮步步,你闭嘴!好,我承认自己什麽都做了,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哼!竟敢怀疑她肚子里面的种不是他的,简直找死!他吼完,才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都锁在他身上。
殷岁岁抬起美眸,露出一副「瞧,你承认了吧!」的怨恨表情,而众人则是朝著洛紫陌露出一种鄙夷的目光,仿佛直至今日才认清了,原来他是一个负心汉、薄情郎,差点还不想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洛紫陌生性不羁,才不管众人用什麽样的眼光看他,伸手霸道地将地搂进怀里,一丝笑意绽过他幽邃的瞳眸,诺气几近是呵护地说道:「我会教人安排一下,立刻就娶你过门。」
安排?听起来就觉得非常刺耳,殷岁岁从他的怀里抬眸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她早已经在心里笃定今生绝对不嫁他了!虽然已经对他有了一点点好感,像发誓这种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可不敢忘!
[ 对了,我的生意……」阮步步这才想到要办正事,哪料她才一回头,就发现自动上门的顾客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他们的帮主恢复了正常的水准之後,全部都跑光光了。
这时,一张被揉得乱七八糟、」面写著「生前合同」四个大字的纸屑随著冷风扑上了阮步步铬愕的小脸……
人家不是常说什度「先下手为强」吗?这麽点简单的道理,聪明如她殷岁岁怎度可能会不懂呢?
「爹——」殷岁岁轻巧地推门而入,探进了小脸。
「不不不!不要跟我说你又去认了一个堂姊回来了!」殷老爷大惊失色,差点要抛弃公务,从後门通逃,记得上回她有这种表情,就是把那个阮步步带回来见他的时候。
「不是啦!人家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爹说啦!」她连忙上前揪住父亲的衣袖,完全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真是奇怪了,为何她爹爹这麽不喜欢那些兄弟呢?不过,这不是她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
「不是堂姊?」
「不是。」
确定了不是之後,殷老爷惊吓的脸色陡然一换,「嘿嘿,那就一切好说了,岁岁乖娃,你有什麽事情吗?来,你这些日子好忙的样子,爹已经很久没有跟你好好聊天了/]
「爹,您曾经说过,全天底下就属您最疼岁岁了,对不对?」她开始酝酿眼底的泪水,试图让它看起来逼真一点。
「那当然,没有人可以比得上我心爱的女儿,你怎麽了?岁岁,发生什麽事?你怎麽哭了?」殷老爷被她哭得手脚全乱了。
「爹,你一定要替岁岁作主……」嗯,这些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她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还记得当初自己似乎还挺不耻人家的,没关系,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先借来用了,「爹,岁岁……岁岁被人给欺负了!」
一听到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教人给欺负了,殷老爷立刻火冒三丈,气得胡子都一根根像铁丝似地竖立了起来,「谁敢欺负你?!告诉爹,爹一定会替你作主,去找那个人算帐—— 」
「殷大人,请把女儿嫁给我!」洛紫陌展现了难得一见的诚意,来到殷府求亲,应该尽到的礼数,他一样也没少。
「韫王大人,不要这样啦!这麽卑微的模样实在不太像您的作风啦!」殷老爷坐在椅子上,心虚地别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心想女儿怎麽会去惹到这麽一号大人物?害他连想要算帐都有气无力。
不过,他还是不能原谅这男人把他心爱的女儿欺负去了的事实,一张老脸臭臭地绷著。
不对劲!机警如洛紫陌立刻就发现了殷老爷的谙气、态度充满了对他的敌意,「请问,岁岁跟你说了什麽吗?」
「喔,岁岁只是跟我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比如说,你跟很多女人纠缠不清啦!还有你常常欺负她啦!反正,无关痛痒啦!」殷老爷摇了摇手,乾笑地说道。
无关痛痒? 她这根本就是挑拨是非,唯恐天下不乱!洛紫陌凌厉的视线越过殷老爷的肩畔,直勾勾地观著躲在後头的小人儿,他眯起黑眸,小心翼翼地问:「那孩子呢?」
「也说了!」他可是一辈子也忘不掉当他听到白己心爱的女儿有孕时,那种恨不得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生吞活剥的感受,呜……岁岁,他的小宝贝……殷老爷勉强打起精神,现在先应付这个「该死的男人」比较要紧。
「不过,我们殷家虽然不是很有钱的人家,但是还不至於养不起,韫王大人,抱歉,我的女儿不想嫁给你,恕我失陪了!」殷老爷最後泱定使出遁逃术,起身匆匆往大门奔去,生怕一个来不及,被人给吃住了。
这时,静静站在一旁的殷夫人跟著追出去,风韵犹存的美颜泛著可惜与不舍的神情,「老爷,对方可是韫王大人耶!他可是咱们长安城女人们最想拥抱的偶像耶!你怎度可以这样对人家? 」
「什麽最想拥抱的偶像?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罗唆。」段老爷红著脸,回头厉声喝斥妻子,脚步没有停止过。
「可是……」两个人一搭一唱的争吵声渐远渐俏。
「你把话说清楚,为什麽不想嫁给我?」
此刻,洛紫阿的心神全数系在殷岁岁这个小祸娃身上,然而,就在他举步接近她,出口想要质问的同时,殷老爷莫名其妙又跑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岁岁,爹光想著逃难,忘了把你也一起带走了!」说箸,殷老爷就在一双深沉的愕视之下,扶持著女儿一起离开。
哼哼!这时的殷岁岁由衷地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回眸笑观了洛紫陌一眼,他想要娶她,门儿都没有!
殷岁岁一张红嫩如菱的小嘴难掩得意的窃笑,檀黑如墨的眸子中笑意可掬,故意装出无辜天真的模样,直勾勾地瞅著眼前的男人,觉得这真是她人生中难得一见、足以教人心大快的好事。
「洛紫陌呀洛紫陌!你难道还没弄清楚一件事吗?我段岁岁怎麽可能如此轻易嫁给你呢?十年前,我可是跟老天爷发过惩罚很重、很重的誓,告诉他就算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光了,这辈子也一定不可以嫁给你的!二」
她微笑地在父亲的挟持中离开,口头小小声地告诉他,至於他有没有听到,那大概就只有天晓得了。
就在她才刚要步出大门之际,一阵仲秋的冷风从大门口袭向了她,教她不禁拉紧了衣衫,哆嗦了起来。
唔,该死!秋去冬来,她最讨厌的冷天气竟然又要来了!
砰!
这回,在尚书房中把书案拍得震天嘎响的人不是殷岁岁,而是最近似乎流年不利、常吃闭门羹的洛紫陌。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韫、韫王大人……」大臣们颤声呼唤,一个个都有被口水噎死的危险,以为把摺子抱得死紧,就可以少受一点波及。
洛紫陌转头,如冰刀般锐利的眼眸冷扫了他们一眼,精光闪闪的眼神像是突然间看到了一群待宰的可怜羔羊,他微微一笑,笑得甲人毛骨悚然。
「韫、韫王大人,千万不要想不开……」大臣们慌忙摇手,表情如临大敌,这种情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不!依照这个情形看起来,上次的严重程度只不过是十分之一还要少一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不,我偏偏就要想不开。」洛紫陌露出了一个恶魔似的微笑,丢下了堆得像喜马拉雅山一样高的公务,拔开长腿往外追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吩咐道:「你们去替我转告皇上,就说我要告假半个月,至於我的工作——就暂时由你们来代替吧!」
「半个月?]
「我们代替——」这才是他们密切关注的焦点,甲大臣们一脸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似地抱头衷号,心脏功能差一点的老臣们已经捂著胸口猛吞药了,至於心脏强一点的人则是像弃妇般追了出去。
「回来呀!韫王大人,为了百姓福利、国家安定、苍天太平,还有我们的妻小不会因为我们过劳死而有断炊的危机,请您千万不要抛弃我们,韫王大人,你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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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秋天的气息接近了尾声,经常是风一刮起,就吹起了满天的落叶,生平最怕冷的殷岁岁在别人只不过多加一件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里得像颗小粽子,只不过无论如何只能算是一颗娇小的粽子,半点都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看到我被你爹这样对待,你觉得很得意吗?」洛紫陌昂立在花厅中,俊美阳刚的气息与闺女儿的房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没错,这里是那一幢精致的小朱阁,也就是殷岁岁的闺房,不要怀疑为什麽洛紫陌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殷老爷不喜欢他,不过,他有非常充分的男性魅力足以迷倒除了殷岁岁之外的任何女子,其中包括殷夫人。
「什麽?看得出来吗?」她纤手掩住了窃笑的唇角,望著眼前脸色yīn沉的男人,精致的小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精灵古怪。
「怎麽看不出来?告诉我,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能够让你嫁给我?」他强硬地将她一拥入怀,没好气地质问。
她无辜地瞪大了水灵瞳眸,笑而不语;嘿嘿,她怎麽可能会告诉他呢?笨蛋才会轻易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夺得的优势地位。
其实,面对他殷勤的追求,她心里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所以,她才没对他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表示大大的反对,但那可不表示她已经接受了他,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少比十万八千里还要多半寸。
「不说是吗?」他的耐性一点一滴在丧失,浑厚的嗓音充满焦躁地嘶声低语:「嫁给我。」
「不要!」她继续嘴硬。
「该死!你当真就不怕我逼婚吗?」最後一丁点耐性就在他的低吼之中消失了,他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吸吮。
岁岁被他的炽烈狂热给吓了一大跳,才正想挣扎,心却已经再度陷落,娇怯怯地迎合著他强而有力的怀抱,脑袋七荤八素地悬转了起来,直到久久一吻结束之後,她彷佛还飘在半空中无法回神。
然後,她被他解衣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袍子、单衣、底衣、还有轻薄的亵兜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被褪去。
唔……好冷!不成,她要赶快找理由,要不然就快要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孩子……」
「也好,让他亲眼瞧瞧他的娘是如何对待他爹的,」他冷冷一笑,往下扯掉了她的亵裤,果不期然地又遭到了她的抵抗。
「什麽?亲眼瞧瞧……」她迷糊地眨巴著美眸,还在疑惑之时,身上的衣服就已经快要被他给脱光了,「不要!好冷喔!你是恶魔,竟然……竟然在这种鬼天气脱光人家的衣服,没良心……」
她一边严重抗议,一边抢救衣服,好不容易被她给抢救回一半,却没发现到他的脸色极度yīn沉,直到她发现时,已经是一片片碎绸散落在她脚下,完全无力回天的时候了。
「啊……」她惨叫,直偎进他的怀里取暖,「你、你、你——好冷喔!啊!不要放开我……」
[ 这可是你说的喔!」他冷笑,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带著薄茧的长指玩弄著她因冷风而翘挺的乳尖儿,不时地揉拧揪弹那两抹充血的敏感象徵。
「啊——我只教你不要放开我,你又摸我做什麽?」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双颊泛起红晕,羞怯地推开他不安分的大掌。
「帮你取暖。」他很理直气壮地说这,像个小婴孩般将她抱在怀里,大手下滑抚过她微隆的小腹,黑瞳上下地打量著她比以前更加丰满的娇躯,一丝惊艳闪过他的阵底,老天!为什麽她在他的眼中看起来仍旧如此清新而且美丽-不!她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他胯间的欲望蠢蠢欲动,因渴望她而疼痛了起来。
「洛紫陌……」她的身子在他的注视之下疼痛了起来,双乳饱胀著盈盈热潮,在他刚才一番捻弄之下,形成两抹yín媚的嫣红,彷佛急待男人爱怜一般,紧嫩绷翘。
「啊……」当他的手指采入她娇嫩的花穴时,一簇热烫烫的火苗在她的小腹间宽烧了起来,他拨弄著、兜转著花唇间的小嫩心,一时之间她忘了抗拒,羞答答地垂下眼眸,观见他正温柔地爱抚著自己已经发烫的小花穴,不片刻,已经染湿了他的指。
「越来越敏感了,是吗?」他邪笑,彷佛在进行一项有趣的游戏般,长指深入了她紧窒的粉榴色内襞,捣弄出潺潺的蜜汁玉液。
「才不……」她羞怯否认,一双玉腿却不由自主地依著本能敞开,让他能够更深入自己,一波波热潮从他的指间泛开,盈袭了她。
他微笑,并不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极尽所能地挑逗抚弄她,就在她娇吟连连,攀住他颈项求饶之时,他抬起了她白嫩的双丘,狠狠地贯穿了她妖娆渴求男人恩宠的花蕾,将她送上了高氵朝……
「你怎麽又来了?」有了上回的教训之後,殷岁岁这次一看见洛紫陌就躲得远远的,怕他又再度在这种冷得要命的天气里剥光她的衣服,要她一起跟他做那种很舒服却又很累的运动。
舒服是舒服,可是很冷耶!她还是决定逃得远远的,最後她逃到了花园,心想没炕没榻,他一定不能得逞。
「你不要过来,我讨厌你。」哼哼,这样的表示够商单明了了吧!
「天冷了,多加一件杉子。」他不由分说地擒过她的小手,打算替她被上外杉,免得她著凉了,只不过,他心底有种预感,以後在这种冷天气里要跟她亲热一番,可能比登天还难了。
「我不冷。」她别开美眸,一张小嘴硬得直可媲美金刚钻。
「撒谎,把它穿上。」他很坚持,不消眨眼的工夫就用披风把她包进怀里,低斥道:「身子都已经在发抖了,还跟我逞强?」
「人家才没有。」她不情愿地咕哝著,满足的神情看起来却像一只刨食的猫儿般贪婪,慵懒地享受他暖热的体温。
这一副娇宠的景况全数落入了殷老爷的眼底,他站在花园的另外一端,心底不禁有点质疑,为什麽他老是觉得欺负人的是她的女儿,而不是那个看起来就很盛气凌人,其实却吃尽闷亏的洛紫陌?
「殷大人。」
一见洛紫陌进门,殷老爷忙著起身相迎,两人相偕在堂前的大师椅上坐下,殷老爷面有愧色,道:
「韫云爷,今天请你来这里,其实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我想你应读知道,岁岁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平常宠她、疼她都嫌来不及了,自然就不会违逆她的意思,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的冒犯,就请你多多见谌了,紫陌,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我们家的岁岁吧?」
昨天,他才从弄银的嘴里套出实情,原来,他的女儿为了跟洛紫陌呕气,跑去考了一个状元回来,就在差点被皇上降罪之时,是洛紫陌救了她,并且替她得了一个巡按的官位。
事情根本就不是岁岁所说的那种没来由的欺负;当然,他还是不太能原谅洛紫陌让岁岁怀了孕,但是,类似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无解,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那还用得著说吗?」他撤了撇唇,如果对她没有感情,难道他洛紫陌天生就有被虐的倾向吗?净惹到她的处处作对。
「你会像我这个做爹的一样疼她吗?」殷老爷试探问。
「这不难做到。」想到疼爱她那个任性的娇娃儿,洛紫陌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了一丝近似骄傲的笑意。
「那我就先认了你这个女婿,至於能不能娶到我那个宝贝女儿,就看你韫王大人的高超手腕了。」殷老爷率先伸出手示好。
「不敢当。」洛紫陌欣然回握,不敢相倍自己的好运道。
「爹? 」
寂静的大厅中,骞然爆出殷岁岁的惨叫声,她看著眼前两个对她而言最亲密的男人,一口息儿险些喘不过来。
他们竟敢、竟敢私底下达成协议,联手把她给出卖了……
殷老爷硬吞了口唾液,不敢直视女儿责怪的视线,「岁岁,经过爹仔细的思索之後,发现你还是嫁给紫陌比较好……」
「为什麽?为什麽会突然做下这个决定?爹,你不是说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会站在女儿这一边的吗?」
「我……我是呀!可是、可是——」
「可是他发现对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你嫁给我。」洛紫陌适时地在一旁替未来的岳父大人解围。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殷老爷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
「什麽叫作这样没错?根本就错得离谱!爹,我不要嫁给他,你不是也说他不是什麽好家伙吗?你怎麽可以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丢进虎口里不管了?」她激动地大嚷,气息败坏。
「可是……」殷老爷的冷汗再度涔涔滴下。
这时,洛紫陌适时地替他解了围,「未来的岳父大人,不介意我提前管教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吧?」
嘿,岳父大人?这称号听起来倒是挺顺耳的,原本就已经很欣赏洛紫陌的殷老爷,被他这一句体已话喊得心花朵朵开,一下子就把对女儿的愧疚之心丢到脑後去,笑呵呵地点头道:
「嗯,我就让你们小两口独处一下,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岁岁,你不要再欺负紫陌了,他其实很可怜的。」
闻言,殷岁岁不禁瞪圆了黑眸,张大了嫣红的小嘴儿,激动地反驳道:「欺负他?爹,我哪有」
洛紫陌笑著捂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得了便宜顺便卖乖地说道:「放心吧!未来的岳父大人,就让我们独处一下,岁岁舍不得欺负我的,我不会有事的。」
「好好好,岁岁,那爹就先走一步了。」三步并成两步,殷老爷非常迅速地从事发现场开溜。
「爹——」她奋力扯开了洛紫陌捂住她小嘴儿的大掌,试图唤回迅速变成小黑点逃之夭夭的父亲。
「别费心再喊了,他已经走远了。」洛紫陌笑著淡淡提醒。
闻言,殷岁岁重哼了一声,用力地推开了他,气问道:「洛紫陌,你再说一次,谁欺负你来著?谁又会舍不得你了?说,你到底灌了我爹什麽迷汤,竟然可以教他对你言听计从? 」
「我灌他迷汤?不,他只是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共通点原来还挺多的,所以对我个人略表欣赏而已,怎麽?瞧你爹对我好,你吃醋了?」他挑眉笑笑,冷不防俯首从她的粉顿儿偷了一个香。
「你」殷岁岁红了小脸,飞快地避开他,小手捂著粉嫩的芙颊,不胜娇羞地说道:「谁要吃你的醋?别臭美了,洛紫陌,我只是要告诉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我是绝对不会乖乖地嫁给你的。」
「谁说过你会乖乖嫁给我的?我亲爱的小暴君,我从来都不敢想像你会乖乖嫁给我,不过,我倒是很肯努力一下,教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不可能,管你怎麽努力、怎度去想,我都不会嫁给你,当然,更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是吗?真的不可能吗?好吧!」他无奈地耸了耸铁肩,掉头往外院走去,「原本我并不打算这麽做的,但我决定还是去跟你爹说,咱们两人之间的歧见众多,实在是需要多一点相处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住到我的府邸里,好好的朝夕相处一下,或许咱们两人一致的想法就会比较多了。」
「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下子变成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後,被他的话弄得心惊胆跳。
他回眸笑观了她一眼,「是吗?他不会答应吗?我个人可不这麽以为喔!小暴君,咱们两人走著瞧吧!」
「等等,你给我回来,洛紫陌——」她怔住了脚步,激动地双手握拳,很用力地想要唤回他,然而,她心底深处却很明白这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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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好吧!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了,她应核要相信;但是,殷岁岁心底却还是不敢相信,那就是疼爱了她十六年的亲爹竟然出卖了她!
殷岁岁睁著充满了衷怨的美眸,看著自己的贴身用物被打包在一只只筐盒里,络绎不绝地被搬进韫王府的大门,每一只筐盒上都盖著遮尘的红帕,看起来好像嫁妆,好吧!搞不好她爹真的替他们准备了一坛女儿红,好让他们可以庆视她的乔迁之喜也说不」定。
「小暴君,劝你最好打消现在心底的念头,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真是一针见血,洛紫陌一语戳破她内心的想法。
此刻,他站在她的身後,一双如钢铁般的大掌箝握住她纤细的臂膀,低沉含笑的嗓音幽幽地从她的耳畔扬起。
「谁……谁说我要逃跑?」殷岁岁一双檀黑色的瞳眸心虚地游移,完全找不到勇气往後瞧,生怕一眼就被他看守内心的想法,纤臂的肌肤在他的掌握之下直发烫了起来。
「是吗?你真的不想吗?」他会相信才有鬼。
「我不想。」她足足迟疑了一刻钟。
「你到底要不要老实告诉我,为什麽不想嫁给我?难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那件事情?」他托起她小巧的下颔,直勾勾地盯住了她水亮的双眸。
「一点点。」这倒是实话,她现在倒没有那麽生气当年的事情了,只不过,人不能言而无信嘛!她心里还是笃定了不嫁他,否则她当年的誓言一诰成忏的话,就不太好了。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嘿嘿,连白痴都知道这正是偷跑的好时机,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呢?这时候的殷岁岁在心底如此快乐地想著。
她拎著一只简单收拾的包袱,缓缓地拉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模样比一个小偷看起来还要心虚一万倍。
她心想自己怎麽可能乖乖地留在这里嫁给他呢?随便想就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嘛!嗯……勾到东西了吗?否则她怎麽动不了了?岁岁拚命地挣扎,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前进半步了。
难不成真的是鬼打墙了?!
「你想去哪里?」
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扬起,她吓了一跳,怯怯地回头,然後,看到了一张冷冷含笑的男人脸庞洛紫陌!他一手揪住了她的领子。
说也奇怪,出现在殷岁岁眼前的明明就是一张俊美无俦的男性脸庞,但她就是可以把他当成鬼魅般来看待,她连忙从他的手中跳下来,退避三舍,等身子贴到了门边之後,才昂起小脸,道:「你、你……你怎度出现了?」
「我再问一遍,你要去哪里?」洛紫陌危险地逼近了她一步。
「没、没有啊!」她屏凝著呼吸,摆明了就是一副非常心虚的模样,「我……呃……我、我只是看外头月色很美,想要去散步嘛!」
「喔,是吗?」他故意抬了抬眸,望了眼窗外的yīn暗天色,话带冷笑道:「那一定是我的眼睛有问题,竟然没有看到窗外的月色很美,对了,那你为什麽带著一个包袱,难不成,你想要逃跑?」
啊!竟然不小心被他猜对了? 不、不行!她要赶紧否认,殷岁岁飞快地将包袱藏在身後,很用力地吞了口唾液,连忙辩解这:「谁、谁跟你说这是包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怕冷,我只是随身携带几件衣服,怕冷的时候可以穿在身上而已嘛!」
「是吗?」
洛紫陌挑了挑眉,敛眸睥睨著地,非常严重地质疑她说词的可信度,不过,他还是不想拆穿她几近拙劣的谎言,唇角微微一场。
「乾脆我陪你一起赏月好了,我想你这包袱就不用了吧!要是怕冷的话,你直管躲进我怀里好了。」
说著,他接过她拎在手里的小包袱,随手往离他们最远的墙边扔去,故意不让她能够轻易地找回来。
[还给我……」殷岁岁立刻发现挣扎无用,现在的自己离包袱至少十万八千里远,所以,她赶紧再装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嗫嚅道:「不、不用了……不必这麽麻烦了,时辰不早了,你忙了一整天,应该很累了对不对?所以……所以我们就不要……」
「不,如果不能够在忙了一整天之後,再陪心爱的人儿去欣赏美丽月色的话,那就不叫男子汉大丈夫了。」他故意放冷话,话中似有意、若无意地挑起她的罪恶感,并且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纤纤小手,拉开门扉朝著那堪称[漆黑如墨] 的月色下走去。
「不、不用了!我……我突然觉得有点累,想睡觉了。」她连忙朝著他扯开一抹虚伪至极的灿烂微笑,坚持赖在原地不肯走。
「是吗?真的不用了?」他挑起一道眉,淡观著她。
「真的、真的!」她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好吧!那你早点去休息,你现在的身子可不再是一个人了,小心一点比较好。」他神情温柔地叮咛,比起孩子,对她有更多的关心。
「是,我知道。」她却盲目得听不出来,心想:哼,该死的洛紫陌,他难道就不能再体贴窝心一点吗?至少告诉她虽然有了孩子,但他最关心的人还是只有她呀!
殷岁岁恼恨地横了他一眼,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眼角馀光偷偷觎了被他丢到墙角的包袱一眼,仍旧不死心地想要潜逃出府。
怎麽?她这个小家伙还不肯死心吗?洛紫陌依循著她的视线,发现了她心底昭然若揭的意图,修地,他眯细了沉黑眼眸,一抹几近恶意的微笑跃上了他的唇角——.
她这个没心没肝的狠毒小家伙,竟然无视於他对她的好,净是处处与他作对!洛紫陌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稍微要提醒她一下,现在正躺在她肚子里孩儿的爹可是他呀!
没错,他确实应该要想个法子,好好用力提醒她一下才对!
他终於厌了吗?
终於厌了与她阵日追逐,吵著成不成亲的老问题了吗?
若不是他厌了,为什麽绝口不再提起了呢?这些日子,殷岁岁总感觉到一股很深、很浓的失落感,她无法形容心头那种揪成一团的酸楚,却彷佛像是被人遗弃在路旁的小猫小狗,说不出来的可怜兮兮。
不!她受不了他的视而不见!殷岁岁再度换上男装,来到了含光殿前的马球场上,她在皇帝李世民的允许之下,加入了洛紫陌的敌队之中。
「皇上,这样真的可以吗?」好心的大臣问。
「当然可以,人多比较精采。」皇帐之中,恍然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李世民非常兴奋地点头。
「——」
一片人声杂的球场上,纵横其间的洛紫陌不敢置僧地盯著那抹娇小的身影中途加入了战局!他策马来到了她的身旁,不顾一切地想保护她。
就在这时,众人争夺的「七宝球」好死不死地被打到了她的面前,眼见就有一个他方队伍的人扬高球杖,就要与她相抗。
「住手,别碰她!!」洛紫陌猛喝一声,策马扬起长臂,手中的新月球杖猛然一挥,立刻就有人被撂下了马背。
一时之间场面大乱,接下来,似乎还有人搞不清楚状况,把目标锁在敌队最弱的一环——岁岁,她怔然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握紧了新月球杖,望著敌人来势汹汹,差点就想拔腿喊救命。
只不过,他们的攻击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咚、咚、咚地被洛紫陌给接连著击下马背,成了被自己队长袭击遇害的伤兵。
「你、你不要过来……」岁岁被他凶狠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掉过马头往场外狂奔而去。
该死!似乎只有她看不见他到底有多关心她!追逐之中,两匹马之间的优劣立见,殷岁岁根本就斗不过洛紫陌,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不由分说地狂策而去。
这时,在他们远扬的骑影之後,还搞不清楚的两队人马各跑出了一个人,进行了以番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
「喂……步大人是哪一队的人?」
「听说是我们的耶!喂……听说韫王大人好像是你们那一队的耶!」
「对呀!对呀!我也是这麽听说,可是这场比赛我们必须中途弃权,不能再比下去了。」
「为什麽?只不过少了两个人……」
「是只少了他们两个人没错,不过,我们的队员全部都在我们队长——也就是韫王大人的手里挂掉了!」
[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做什麽? 」策马来到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洛紫陌将殷岁岁抱下马背,恶狠狠地拽过她纤细的手臂,让她面对著自己。
「我——」她张惶的美眸四处游移!瞧著他背後的山光水色,湖心潋鹿,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什麽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危险?球场上不是身强体健的男人,就是高大健壮的马匹,他们随便任何一个闪失碰撞,都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更何况——」
「更何况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心疼了是吧?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彷佛被人碰到痛处的刺蜩般跳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简直快要被她气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就是,你明明就是因为孩子才要我的,你根本就不是心疼我。」她盈著泪,神情幽怨地指控。
他有口难辩,乾脆懒得解释,深隽的黑眸陡然一眯,诺气陡然转为低沉而且内敛,「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了,告诉你,过两天宫里就要颁下命令,皇上将为我指婚。」
「指婚?」她的心窝儿一闷。
「没错,皇上打算把他最疼爱的公主许配给我,这麽一来,小暴君,说不定咱们两人真的成不了亲了呢!」
奇怪!他要娶谁关她什麽事?她应该听了没有任何感觉的,然而,她的心早已狠狠地揪成了一团,瞬间泪眼迷离,哽咽道:「不……」
[不?」他挑眉反问,唇边泛起冷笑,「是你自己说不嫁给我的,难道,你真的以为依我的身分,有可能一辈子不娶吗?」
「你不可以娶那个女人,我不要。」她完全蛮不讲理。
「你凭什麽说不要?,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凭什麽?」难道他看错了吗?她明明就是一副想要独占他的妒妇模样!绝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他!
「就凭……凭我……」不料,话还在她嘴里打转著,心儿一酸,成串的泪水已经泛滥滚落她的双顿。
是呀!先不是他的妻,什庭都不是!可是她……
怎麽?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乖乖地答应吗?洛紫陌觉得自己有必要下杀招了,他叹了口气,别开了眸,状甚无奈,「看来咱们今生是有缘无分了,或许老天爷已经冥冥之中注定,我洛紫陌今天势必要成为驸马爷了!算了,这似乎也没有什麽不好——」
「不!你不准娶那个公主!」她织手用力地环抱住他修健挺拔的虎腰,泪儿潸潸,没头没脑地冲日而出,道:「我也不准你让别的女人嫁,人家……人家嫁给你就是了嘛!」
很好,总算顺利得到她的承诺了!真是不枉他作戏一场。洛紫陌必须要很克制自己,才能抑制住唇边忍不住泛开的笑痕,他乘机勒索,「好吧!那你说,咱们什麽时候成亲?」
这时,殷岁岁一怔,她是不是听错了?他是在说成亲吗?
完了,她刚才到底胡说八道了什麽?难不成,真的就像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她已经亲口答应嫁给他了?天啊!她刚刚一定是昏头了,才会说出这种一听就知道没有脑袋的话。
她足足瞪了他好半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呃……呃……我们什麽时候成亲呀?就是那个、这个……」
这时的殷岁岁好不容易才从激动中抬口理智,却差点抱头惨叫,宁愿自己永远不要清醒算了。
「不要!虽然我答应嫁给你,但是我不要挺著一个大肚子出嫁,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样子很丑耶!」
一袭宽松的月白色袍服非常巧妙地掩住了殷岁岁微隆起的肚子,非但没有显出丝毫身为孕妇的笨重体态,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儿反而因此而散发出淡淡的娇艳光彩。
「不会,在我的眼底,你无论是什麽样子都漂亮。」偷得了浮生半日闲,他牵著她纤细的小手,在花园里散步。
「才怪,那分明就是你眼睛有问题!人家哪有很好看,明明就肿得像皮球一样,一点儿都不好看。」
被他甜言蜜语一逗,殷岁岁俏脸儿不禁泛红,心窝儿底像是吃了蜜糖般甜丝丝的,小嘴上却仍旧逞强道:
「你想想,人家当新娘子都是漂漂亮亮的,只有我这麽丑,别人的儿女可以非常骄傲地说他们的娘亲是风光出嫁的,我们的儿女就很可怜了,因为他们总不能去跟人家说他们的娘,也就是我,是挺著一颗大肚子出嫁的,样子丑到不行,全天底下就只有他们的爹会味著良心说好看,只为了在丑丑的肚子消失前把他们的娘,也就是我,给顺利骗到手……」
「你存心找我吵架吗?」他心思极细,一下子就警觉到了。
呃,不小心被他发现了,殷岁岁连忙佯装,打死不肯承认自己是故意惹他生气,最好能让他气到不想娶她。
「没有啊-不过,人家不是常说在成亲前,再好的恋人都会吵到差点不能成亲的地步吗?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我心底经常怀疑咱们两人到底能不能成得了亲。」他淡淡地嗤哼了声,感觉到冷风阵阵袭来,他解开自己玄色的外袍披到她的身上,宽大的袍服几乎怏要将娇小的她给俺没了。
这下子换她不高兴了,完全忘记是自己挑起的战火,「喂!你说成不了亲是什麽意思?我又不是故意要和你吵得那麽凶……」
「我知道。」他耸了耸肩,亲手为她系上了衣带。
她扁起了小嘴儿,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才怪,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可是发过誓的……」
「发誓?对了,我都还没有机会问你,你到底发了什麽誓-」洛紫陌眸底精光一闪,很好,她终於自投罗网了,道次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曾经告诉老天爷,今世绝对不嫁你洛紫陌,否则……」她忽然捂著肚子,蹙起了两道如柳叶般美丽的双眉。
「否则怎样……」
「啊!他踢我!」她突然惨叫了一声。
「谁踢你?」他的表情凝重,如临大敌。
「还会有谁?你儿子啦!」她忿忿地抬腿踢了他一脚,而他当然乖乖地站著给她踢,生恐她一个不小心摔了跤,可是,她还是差一点倒栽葱。
「你小心一点。」他著急地将她一拥入怀,忘了自己刚才到底在逼问她什麽事情,「孕妇就要有孕妇的样子,不要轻举妄动。」
袭身的温暖教她忍不住甜甜一笑,决定前嫌尽释,不再怨恨他在她的肚子里制造了一个小麻烦专门虐待她,「喂……我肚子饿了。」
「是,我立刻去教人准备。」
他认命了,在心底盘算著要赶紧与她订下婚期,到时候绝对不许她再赖皮,洛紫陌在心底以为这就是他最後的折腾了,恍然不知还有更多的磨难在前方等待著白己。
他不敢相信!
死拖活拖,反正简简单单一个「拖」字诀的功夫,竟然被这个小妮于给利用得非常彻底,教生平诡计多端、万事游刃有馀的洛紫陌完全不敢置情,直至今日,自己竟然无法将她娶过门。
她总是可以找到一堆理由来搪塞他,今天手软、明天脚软、後天全都软,害他担心得要命,然後,就在不久之前,当她再把老伎俩全部翻新一遍之时,他才发现自己被骗了;结果,从她亲口允诺要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已经过了三个月有馀,两人的成亲大典一拖再拖。
不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教她乖乖成为他的妻!因为,只怕再拖下去,他就可以先听到他的儿子喊一声爹了!
但是,人在临死前,通常会来一番景後的挣扎;殷岁岁自然也不能幸免,她从一早就死倔著窝在暖被里,不肯出来与洛紫陌成规拜堂。
「出来!」洛紫陌双手抓腰站在暖炕前,瞪著炕上那一团小肉包。
「不要!外面好冷。」一双明黠的大眼睛从被窝里探了出来,搭配上一张高高呱起的小嘴儿,说她有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出来!时辰快要到了,不要误了吉时!」他压沉了嗓音,透出了恐吓的语气,大手揪住了锦被一角,与她僵持不下。
真是奇怪了,为什麽这男人总是有本事对她的话听而不闻?殷岁岁瞪圆了眼,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次重申之不要就是不要!洛紫陌,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拜堂,不要拉我出去吹那种刺骨的冷风,你难道不晓得那是人世间极致的酷刑,非常痛苦吗?」
这次,他完全不买她的帐,俯首直视她倔强的小脸,耗尽最复一丝耐心地微笑道:「拜堂只需要你一会儿工夫就好了,不会冻到你的,我数三声,你快点从被窝里爬出来!一、二……」
「一会儿也不行,不要说是三声,你就算数完了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声,我也绝对不会出去,你难道不知道外面冷死了吗?你没有看到地上都结霜了,只怕等会儿就要下雪了,这鬼天气害得我手冷脚冷,啊!我的头重脚轻,只怕快要晕倒,这会儿就更出不去了……」说完,殷岁岁立刻从暖被里做出西施捧心的痛苦可怜状,企图将他蒙骗过去。
「你不要在那里找籍口,难道你料准了我拿你没辙吗?」为了能够与她顺利成亲,洛紫陌不惜犯上欺侮未来娘子的罪名,对她摆出恶狠狠的狰狞脸孔,只为了能够如愿以偿。
天烧得!他为了得到她,花费了多少该死的心力? 只差没有上刀山、下油锅,并且把心掏出来证明他将是未来「孝妻」的最佳楷模。
「岂敢?哼!」当然这只是她嘴上说说而已,因为,她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狠话一撂下,洛紫阿冷不防地擒住她纤弱的小手,将人带被牢牢地抱在怀里,往门外步去,将近八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的她突然间在他的臂弯中变成了一根羽毛似的轻盈。
「啊……洛紫陌,你在干什麽?快点放我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
她凶巴巴地撂下狠话,不过,下半晌,当她穿著被套的娇小莲足被从底下灌进来的冷风一吹,身子不禁连带地打了一阵哆嗉时,她的气势顿时弱了半截之後,就很难再凶狠得起来了。
「不可能,除非咱们到了拜堂大厅,两个人拜过天地、正式成为夫妻之後,我才会放你下来上他完全不把她的威胁恐吓放在眼底,一只长腿只顾著往拜堂大厅持续前进。
「好冷、我快要被冷死了啦!」她拚命地喊叫,却发现他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同情,只好赶紧再使出另外一套招术,苦苦裒求道:「要不然,洛紫陌,乾脆咱们来打个商量,明年春天再成亲好不好?到时候风和日丽、百花齐放、普天同庆、天下太平——」
「普天同庆、天下太平关咱们两人什麽事情?什麽话都不用再多说了,咱们照常拜、堂,」最复两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不要啦!人家曾经发过誓不嫁你的,否则就会……」
殷岁岁埋首在他的怀里,非常小声地自言自语,才一出口还没来得及教洛紫陌听清楚,就已经被劲厉的风雪纷吹散了,苦闷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当新娘子的人。
而他却恰好听到了,「对了,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要是你嫁给我的话,就会怎样?」他板起她的小脸,沉声问。
「你现在才想到要问,来不及了啦……」
这时,她一张小嘴儿闲得死紧,衷怨地瞅著灯火通明的行礼大堂离他们越来越近,一大群人朝著他们迎了过来。
二拜天地—— 」
[ 二拜高堂……」
「岁岁,爹真舍不得……」看著自己养了十六年的闺女儿就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妻,段老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这时,覆著红盖头,心里才正委屈的殷岁岁耳失地听到了父亲的喃喃自语,也不管正在拜天地,连忙掀起盖头,绽出灿烂的笑脸,「舍不得?好好好,爹,既然你会舍不得的话,那岁岁就不要出嫁了,好不好.」
她像是突然间得到了一线生机,冲上前去执起了父亲的手掌感动地说,哪料,她一连串的头都还没有点完!就已经陷入了一具硬如铁石般的男性胸膛,被迫跟父亲拉开长长的安全距离。
「你给我闭嘴!」新郎洛紫陌一脸铁青,一副完全备战的状态,只消她胆敢有一丝海婚的迹象,他将不惜一切,用尽手段也要教她拜堂成规。
「——」
真是的!他们父女话别一下,他有意见吗?她才正想要发飙,只不过一抬头却只见他因郁闷气结而yīn沉至极的黑眸,气就全消了;可怜的男人,这些日子大概已经够他受的了吧!
一时间,她心里感到满足而且得意。
「好吧!看你这麽可怜,我们就成亲吧!」她抬起纤臂环住了他的颈项,甜美爱娇地说道。
「这才对嘛!」洛紫陌吁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暂时是搁下了,然而,他的感动远远不及他身後那票大臣们的万分之一。
呜呜……这几个月来,他们每天日夜加班赶工,白头发不知道多了几百根,只因为他们的内阁头头随时请假回去陪娇娃,偏偏他们谁也没有头儿那份铁人能耐,他们的施政绩效不彰,教百姓们抱怨连连,结果民间不知道哪里就冒出了谣传——「唐三代後,女主天下。」摆明了就是不爽到了极点。
现在,在洛紫陌的恐吓之下,为了不让自己的白发有再度蓬勃发展的会,他们这一票内阁大臣们发誓绝对守口如瓶,只不过他们心里纳闷,不教人知道其实他们的头儿跟巡按大人步少戈搞断袖,伪装成亲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肚子里面塞了一颗大枕头,看起来十足十像个孕妇。
「步大人如此牺牲色相,这种伪装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没错!没错!」众人点头,没料到这下子误会大了!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结果,就在殷岁岁怀孕八个月又零三的时候,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正式成为了洛紫陌的妻子。
飘雪的夜空燃放著辉煌灿烂的花火,好不漂亮;他们成亲的隔天恰好就是元宵灯会,尤其今年在安福门外临时搭建了赏灯用的楼架,可以眺望到一片灯海。
洛紫陌与殷岁岁不约而同地接到了皇帝的赏灯帖,其中一人兴致高昂,另外一人则是兴致缺缺,不过那个想赏灯的人恰好是主掌大权的娘子殷岁岁,所以,初更还不到,一辆马车就已经开往安福门的灯楼前。
殷岁岁扮成男装的模样,披著温暖的风氅上点儿都看不出来有孕的臃肿模样,得天独厚的小脸蛋更是清丽异常,在洛紫陌的陪伴下步上灯楼,时辰还早,皇帝也还没到,灯楼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喂!要是到时候皇上看到我的肚子,那该怎庭办?]这会儿,殷岁岁才开始有点担心。
「我就说要编一个理由给他,让他知道你是女的,你就偏不。」洛紫陌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以防她被冷风吹走。 访问:m.hebao.net
「不要!你这个人好会唬弄皇帝喔!我可是还没忘记当初你是如何欺骗他的,不行,我绝对要找到一个很赚人热泪的理由,让他不会怪罪於我。」她昂起小脸,倔强地轻哼了声。
「那你慢慢去想吧!」他取笑她的异想天开,转头瞧见了皇辇队伍慢慢地往这里开过来,没有注意到地挣脱了自己的臂弯,凑到更近的地方去瞧清一片炫烂的灯花火海。
「步大人吗?」一名男子在她的背後呼唤道。
「我就是——」岁岁微笑回眸,只瞧见了一双惊慌的眼眸,後脚一踩空,人就已经往灯楼下坠去。
「岁岁——」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眼睁睁地看著心爱的人儿在面前直线头落,洛紫陌丝毫没有考虑地纵身跃下,他伸手捞住了她,看见她惨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眸,他以为自己的心就要爆炸成碎片——
第十章
心急如焚。
如果,丢掉宝贵的小命就是让岁岁嫁给他所要付出的代价,那老天爷的索价未免也太高昂了!
不!他绝对不能够失去她!洛紫陌在房门外神情焦躁地来回踱步,没错!不要怀疑,他确实被人恭请出来了。
果然,不让男人进产房是明智之举,因为看著心爱的妻子嘶声吼叫,需要很高的修养,然而,越是疼爱自己的妻子!这种修养就越难培养,因为,这个心疼妻子的丈夫不是担心到晕倒,就是放狠话恐吓那一群接生的女人,说要是自己的妻子稍有不测,绝对会要她们陪葬。
洛紫陌就属於後者,结果,一群害怕到手脚发抖的女人们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终於把他给请出房了。
听著心爱的人儿在房里痛苦哀号,洛紫陌几乎心神欲裂!不!如果这就是让岁岁嫁给他的代价,那他宁愿守著她,终生不娶——
「帮主大人。」阮步步及一名天下帮的长老来到了他的身後,他们没想到自己的拜访会恰好遇到这样的状况。
洛紫陌眸光寒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完全不予理会。
「帮主大人,里头是不是我的小堂妹在生孩子了?那可是人生大事呀!帮主大人,这种事情千万不可以小观,最好是防患未然,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免得出了什麽意外……」阮步步好心地说道。
「我的岁岁能出什麽意外?你这话到底是什麽意思?」洛紫陌忽然停止了踱步,倏地回眸,压沉了嗓音,语气不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阮步步,一颗心全部悬在房内的人儿身上。
「什麽?你不懂吗?唉呀!虽然这听起来很困难,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阮氏所开的[ 御灵殿] 保证重叟无欺,清白生意,专人量身订作,我们还提倡可以生前先睡睡看,舒服满意再付钱,现在订购的话,还可以买一送一,买大送小,看在帮主大人的面子上,我还可以打个七折,顺便再送你几张折价券,以备不时之需……」
「住嘴!你少惹我生气!」洛紫陌深沉的眸子里起了森冷的杀机。
「少说两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在一旁的长老连忙捂住阮步步的嘴,不让她有机会再继续说下去。
她挣脱了长老的手,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可是……我还没有跟帮主大人说,最近我们在举行大特卖,趁早订购的话,还包送全套[ 五子哭墓] ,素缟麻衣、白烟礼贡统统最低五折起,这样真的是很划算……」
「够了!」长老猛吞了一口唾液,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受到阮步步的牵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把她给我撵出去,不要再教我看见她,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冰冷的嗓音已经没了一丝情感的波动。
「可是……」她还有话没说完耶!
「步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时,长老直接跪下来求她了。
「用力!夫人,快点用力!」都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为什麽孩子却仍旧没有动静-催生的稳婆著急地调度人手,生怕稍有不测就被门外那位准父亲给生再活剥了!
「你给我住嘴……」门外传来男人的吼声。
呜……她躺在这里都已经快要痛死了,为什麽浴紫陌那个男人竟然还有力气在那里骂人? 殷岁岁嘴里咬著绸布!冷汗直冒,眼前闪过一片激白的光芒,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痛得像是快要被人打散了。
就在她差点要晕死过去的时候,突然,洛紫陌浑厚的嗓音带著怒气咆哮,她只听见了其中几句。
「……不要净惹我生气……」
她哪有?殷岁岁差点被气得两眼发黑,她在这里辛辛苦苦帮他生儿子,他竟然还偷偷骂她?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抗议一下!否则她就算不小心难产死掉,也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洛紫陌——」她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就在下一瞬间,她隐约地听见了婴娃的哭声。
「老天,我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了。」洛紫陌一只铁臂紧紧地抱住了身体犹虚的岁岁,恨不得将她给揉进骨子里。
「是吗?你真的这麽担心呀?」她偎在他的怀中,一脸不相倩地瞪著他,小心眼地说道:「可是,在我很痛、很痛,觉得自己好像会死掉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在咆哮吼人,以为你又在气恼我惹你不高兴,想要偷偷趁我生孩子痛得要命的时候骂我——」
「殷岁岁,你一颗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麽? 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想也知道不可能!」他狠瞪她,心想她为什麽总是有本事能够挑起他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她被吼得心虚极了,垂下小脸娇怯道:「可是人家就是这麽以为嘛!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急著想要跳起来跟你说我又不是故意的,真是奇怪,我这时候就迷迷糊糊觉得一阵轻松,耳边就听见了婴孩的哭声,怎麽?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奇怪喔!」
「没有,照你这麽说来,我好像应该要感谢阮步步那个家伙说了一堆鬼话,让我忍不住把她给轰了出去。」他拥著娇妻,笑叹了声。
「你不是在骂我?」
「除了十年前那一次以外,我什麽时候真的骂过你了?」他眯细黑眸,直勾勾地瞧进了她两汪水亮的眼底。
她足足想了一刻钟,才摇头道:「好像没有耶!」
「那不就得了!下次再敢胡思乱想,看我怎麽罚你!」他的谙气凶狠,只不过表情却是温柔呵护的,俯首笑啄了下她略显苍白的小嘴儿,恰好这时下人抱来了他们才刚出世的儿子,嚎啕大哭的样子似乎是在抗议他的父母光顾著玩亲亲,忘了他这个小娇儿……
「威武」公堂之上,这两个字喊得大声而且响亮,摆明了就是拿来吓唬就要被审判的倒楣鬼。
本来,洛紫陌就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相反的,他的手段下得又狠、又准,所以,等娇妻刚做完月子,犯人就被逮到了她的面前,任由她随意处置,就算拿尚方宝剑随便地乱砍也无所谓。
「喂!你为什麽会想要杀我呀?」穿著官服、戴著官帽、坐在官椅上,殷岁岁好不威风,总算有了三分当官儿的感觉。
谁都没有料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当初那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榜眼,他跪在堂下,满腹的冤屈可多了。
「我当然想要杀你! .因为我寒窗苦读十年,人们都说我是天纵奇才,本以为这下子状元肯定是我,谁知道这希望竟然被你给毁了,你、你、你根本就不是……」凭实力得到状元的,他在嘴里咕哝。
喂!什麽叫作状元肯定是他?
果然,听人家自吹自擂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殷岁岁心里终於明白为什麽当年洛紫陌会跟她这麽说了!
她撤了撤如菱的唇角,以为他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身的事实,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麽不去向皇上告御状就好了?」
「当今朝廷被韫王大人一手遮天,他怎底可能让我去告御状,就算告了御状,只怕也没用……」而且,韫王就是那个跟他一起搞断袖的男人,怎麽可能放过他? 这就是他最衰怨的地方了。
说的也是!洛紫陌为了维护她这个娘子,做事确实过分了一点,就连她这个巡按大人都已经请假快半年了,他竟然还可以去弄一个全勤奖颁给她,真是有够了不起的了!
殷岁岁的同情心突然发作,耸肩笑道:「好吧-.我瞧你这麽可怜,乾脆让你自己选好了,看我做人多好,还给你选择的机会。」
「什麽?我还可以有选择的机会?」突然,榜眼的眼睛一亮,难道,他可以不用死了吗?
「是呀!这里有两柄刀,你可以从中间选一柄,注意喔!你可要三思而後行,这两把刀可是有很大的不一样,要是选错了,你可是会後悔终生的,不要说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她怎麽可能如此轻易饶过他呢?殷岁岁很不耻地睨了他一眼,觉得像他这麽天真的人还是不要当官比较好,也难怪考不上状元。
「不、不一样?」她到底是什麽意思?抬头看著两个刽子手拖著两柄沉重的大刀在园前晃来晃去,他说话尾音开始有点颤抖了。
岁岁故意沉吟了半晌,才道:「嗯……声音不一样。」
「什麽、什麽声音?」两眼一翻,他快要被她吓昏了。
她并不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唇畔挂著一抹冷笑,再度好心地告知:「另外,它们的速度也不太一样。」
「速——速度?」
这时上旁早就套好招的刽子手甲代为口答道:「对,砍起来的声音,砍下去的速度,都不太一样,瞧,我这把刀削铁如泥,咻的一声,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缺点就是快了那麽一点。」才说著,一颗大西瓜眨眼间被砍成了两半,鲜红的瓜汁差点没有把人吓个半死。
刽子手乙已经用蛮力切了一颗柿子半天工夫,只见柿汁都已经横溢出来了,极钝的刀锋却还没有撂下,表情显得咬牙切齿。
「而我这把尺,砍起来脑袋喀喳喀喳的响,速度没有这度快,砍的时候,你还可以慢慢考虑,不过,缺点就是吵了一些,到时候就要请你多忍耐一下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还会有命可活呀?榜眼叩头连连,哭爹喊娘道:
「姑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诉我,你怎麽会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殷岁岁提出她最好奇的问题,觉得这个人倒也不是穷凶恶极之辈,就暂巨饶过他吧!
「什麽身分?」这下换他纳闷了。
「就是我——」
「你跟韫王大人搞断袖的事情吗?那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吗?」
「什麽? 我跟……跟他搞断袖?」殷岁岁杏眼圆瞪,有没有搞错?他们连儿子都有了耶,
榜眼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掩嘴压低了音量,「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只是你不要大伤心,最近传说韫王大人要娶小妾了。」
「小妾? 」他敢!她横著眉、竖著目,一脸火光。
「对呀!听说就是那个殷大人的千金,名字叫作殷岁岁,他们两个最近好像走得很近,听说还抱了一个白胖的儿子出现在公开场合,唉……竟然连儿子都有了,步大人.这也就没办法了,你千万要想开一点——」这名榜眼突然间开始同情起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上百倍的状元。
这下完了!他们明明已经成了亲,可是他们的儿子竟然很可能会成为私生子!殷岁岁飞快地从官椅上跳起来,在罪人的愕视之下飞奔入内,惊慌地呼喊道:「洛——紫——陌。」
「好无聊。」
「无聊?」
「对!没错,我真的好无聊,我觉得人生没有目标,有点空虚。」她双手支著下颐,贬巴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著坐在书案前,像个大人物般繁忙的相公大人。
「人生没有目标?空虚?」听听,她说这像什麽话?嫁给她就真的有这麽不好过吗?洛紫陌没好气地观了她一眼。
就在两个月前,审完生平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案子,殷岁岁这个巡按大人终於被相公大人以「相夫教子」的名义办理退休,几个月下来,她觉得这种绣绣花、扑扑蝶的生活简直是浪费她活跃的脑细胞,严重地侮辱了她举世无双的聪明资质。
「没错,紫陌相公,你好像对我太好了!害我一点儿都提不起想要跟你唱反调的心情,真是有点闷。」
她生平没有什麽大志向,前半生根本就是以跟他作对为目的,突然变得无聊之後,她竟然开始有点感谢他先前教她找到了生活乐趣。
「什麽?」洛紫陌蹙起眉心,对她太好竟然也是一种错? 今天的他成了最标准的应声虫,心想她到底想要说什麽?
「嗯!所以……」
殷岁岁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脸哀求地偎进了他宽阔的怀抱中,可怜兮兮地开始阐述她最近又找到的生活新乐趣,她娇声道:「相公大人,你的爱妻,也就是我,最近在学做买卖,今天刚刚开张,你要不要向我光顾一下呀?我告诉你,我卖的东西可好用了呢!保证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相公大人……」
「我不买。」他贼嘻嘻地一笑,直接回绝。
「为什麽?」殷岁岁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还以为……
「不买就是不买,哪有为什麽?」她不是喊无聊吗?洛紫陌笑笑地瞅了她一眼,如此轻易就向她买了,岂不是教她乱没成就的吗?
偶尔,也请换她追在他的後头,尝尝那被人拒绝的滋味了吧!他捧起了她的小脸,俯首吻住了她嘟得半天高的小嘴儿,从她嫩如花瓣般的唇间汲取著今後将完全专属於他的甜蜜与柔软……
尾声
故事,就这样完了吗?
不,洛紫陌绝对不允许如此轻易被殷岁岁给了混过去。
今天,无论是发生什麽天崩地裂的大事,他也绝对要弄清楚她当年究竟发了什麽毒誓,可教他费尽千辛万苦,还险些害他不能将她娶进门,两人差点变成一对怨偶。
到底是什麽样的天谴,才会教她如此恐惧嫁给他?他必须要弄清楚,必要时可以替她解决掉,甚至於让它没有发生的机会。
「岁岁,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成亲了,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当初你到底发了什麽誓,才会一直拗著不想嫁给我了吧?」抛空的窗台上,他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相拥,亲密的态势羡煞鸳鸯。
「呃……反正,我们都已经成亲了呀!已经过去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吧!」她一双纤臂环抱住他雄健的虎腰,嘻皮笑脸,试图蒙混过去。
「快说。」他陡然眯细了沉黑的眼眸,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虽然他对她呵护有加,堪称「孝妻」最佳典范,但是,他生起气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殷岁岁只好低下头,小声嗫嚅地说道:「好吧!我说就是了,我、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我嫁给你洛紫陌,我就……不姓殷。」
闻言,洛紫陌结实地愣了半晌,他恶狠狠地瞪著地一张无辜娇怯的小脸,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气宛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殷岁岁!你竟敢因为这麽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理由,就不嫁给我」他一双大掌箝起了她纤细的肩臂,语气低沉自制,险些失控,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洛紫陌差点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闻言,殷岁岁瞪圆了杏眼,煞有介事地反驳道:[ 这怎麽可能会是微不足道的小理由?这个问题真的非常、非常严重耶!你仔细想一想,要是我嫁给你後,就不能姓殷……」
「嫁给我以後,你跟著我姓,当然不可能姓殷了!」他忍不住揪起她的耳朵,直接往她的耳里咆哮怒吼,脸色铁青。
是了!他应该早就要料想到她当年只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娃,哪里能够发出什麽与他不共载天的壮烈宣言? 只不过,他却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句近乎戏言的誓语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什麽?」对耶!她以前怎麽没有想到,女子出嫁从夫,她当然不会再姓殷了呀!
岁岁小脸一亮,顿时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原来如此!我以前怎麽都没有想到呢?相公,果然还是你比较聪明。」
被她这么夸奖,他应该要感到高兴吗?洛紫陌绷著一张脸,发现自己一点儿都笑不出来,满肚子呕气。
「你必须补偿我。」他双臂环胸,傲然睥睨著她。
「补偿你?我为什麽要补偿你?」噫,敢情他是被刺激得太严重,才会胡言乱话吗?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奇怪,没有发烧呀!
「你……」他气结,她这是在跟他装傻吗?
「奇怪,还是吃垧肚子了?紫陌相公,你要不要乾脆跟我买一种仙丹,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壮阳顾肾,造福你娘子,也就是我,最重要的是它专治肚子痛……」她开始乘机推销了起来。
洛紫陌陡然睁大了双眸,已经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壮阳药还可以治肚痛?这简直就是——胡扯!
最後,为了顾全自己的性命,洛紫陌决定大刀阔斧整顿内阁,整肃这种专人直接贩卖货物的情事。
起初,他的扫荡非常具有成效,只不过,他忘了自己的娘子脑袋机灵过人,才没多久,等她在他的「天下帮」里的乌合之众中发现了专差送信的「信客」一行之後,觉得商机无限,再度大规模地蓬勃发展了起来。
据说,这就是後来「邮购」的肇始,信不信……由你了!
附录小花絮
最後,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太极宫里的皇帝李世民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最重用的爱臣洛紫陌其实并不打算迎娶他的女儿。
「什麽? 紫陌不娶朕的小公主了?」
「没错,放奏皇上,非但如此,其实……韫王大人早就已经成亲了,只是一直没教皇上知道而已。」
「什么?」闻言,李世民顿时惨叫,万分激动地冲下台阶,揪住了巨子的襟须,[ 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怎麽人家一点也不知道? 」
「皇上,是朕……」好心的大臣在一旁提醒,却完全没有得到注意。
「就、就在不久之前……」
李世民完全没有心情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猛捶心肝,兀自哀怨道:
「呜呜……紫陌怎麽可以这样不通知人家一声就成亲了?人家为了主持他的成亲大典,连新衣服都订做好了耶!」
「什麽?」等等,又不是他要去当新郎倌,急著去订做新衣干什麽?大臣们感到极度错愕,不禁面面相观。
「还有,人家连致词稿也都写好了……」
「什麽? 」他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大臣们一双双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就连宴客名单人家也都拟好了,所以……我不管啦!人家一定要主持紫陌的婚礼……啊!对了,还有一个步爱卿,没关系,没关系——」
就在李世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尚有英雄用武之地时,一名大臣悄悄地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皇上,听说步大人也成亲了。」
「什麽?他……他也成亲了?呜……为什麽人家都不知道——」
然後,接下来的几天,凡是经过太极富的人,都会听到里头有一个笨蛋正在怨叹著自己的後知後觉,然後,还会听到有一个好心的大臣,不断地提醒这个笨蛋说:「皇上,不是人家,是朕啦——」
直到後来的某一天,一名大臣兴匆匆地跑了进来,道:「放奏皇上!天大的好消息,韫王大人与步大人他们决定再成亲一次。」
「什麽?他们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朕的心思,好好好!这样朕就有两场婚礼可以主持了!」这下可真是按云见日了! .只要想到自己的新衣服有两次露相的机会,李世民就高兴得心花朵朵开。
「不!只有一场。」大臣摇头。
「你不是说韫王大人跟步大人吗? 一、二,怎麽算都是两场呀!」李世民横了他一眼,真是的!他最近的巨子算数越来越差了。
「不,他们要一起成亲。」大臣又摇头。
「两场婚礼一起办?好好好,那就更热闹了! 」那原来不是算错了。李世民的兴奋指数极速狂飘到最高点。
「不,只有一场。」大臣再度摇头。
「我知道!一起办嘛!」真是的!他都已经知道了还重复这麽多次,把他这个皇帝当笨蛋吗?
「不,真的只有一场上大臣的表情严肃,公怖了一个教李世民再度铬愕的消息,「因为,要跟韫王大人成亲的就是步大人。」
「什麽? 事情怎麽会这样?人家怎麽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就有待各位自己去想像了!只知道往後人们每天经过太极官时,都会听到那个後知後觉的笨蛋仍旧在兀自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