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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正文  第十章
    微凉的风划过僵凝的空气,没有缓和丝毫的紧张,反而凭添了几许肃杀之气。
    空旷的草原上留下一大片被踩平的路径,几匹快马踏著快如奔雷的飞蹄穿越草原急驰而来。
    "赫——"领头的男子拉住缰绳,喝令胯下坐骑及属下停下。
    四周寂静得让每个人都可以听闻自己吐息声。
    "昕宁呢?"桀澈打破宁静,高声问著。隔著一段距离之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骑坐在马背上。
    位於中间的三匹马身形特别高壮,马匹上的男子更是个个散发出慑人的气势与威严。
    这三名气宇轩昂的男子就是黑勒王莫默、伏羲王阎释天和兀颜王上颜耀。
    原来,因为黛姬女王根本就不知道昕宁的下落,所以不可能交得出人,而她又深知桀澈说到做到的强悍性子,所以她只好请其他几个女婿来助阵。
    她当然是不希望真的打起仗来,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看著桀澈将月眠国夷为平地,所以希望能借用其他三国强大的兵力来打消桀澈开战的念头。
    "莫默,我的妻子呢?"桀澈眯起眼眸冷冷的睨著黑勒王莫默。
    莫默抬起森寒紫眸,不发一言的冷瞅著他。
    "你的妻子?不知大王问的是哪位妻子?微云姑娘不是已经往生多年了?"伏羲王阎释天扯著一抹邪恶的笑容,挑衅的说:"我和莫默、上颜耀可是阳间的王,圩王向我们要人我们或许还帮得上忙,但是若要一个已死之人,你该找的应该是阎罗王吧!"
    "我再问一次,我的妻子呢?"桀澈厉眸一扫,杀气立时迸射而出。
    "唷,天下人都知道昕宁只是你的右夫人,你妻子的身分是什麽时候跟她重叠的啊?!"上颜耀以夸张的表情说著,并转头问阎释天:"你知道吗?"
    阎释天耸耸肩,"不知道,没听说。"
    这四个各镇一方、出类拔萃的男子算得上是旧识,为了天下的太平与各国的强盛久安,他们已经有过多次会晤,他们之间虽然谈不上有什麽深厚的情谊,但也算是彼此相互欣赏的旧识。
    只是,他们四国长久极力维持的情谊,谁也没想到会就此轻易的撕裂。
    原本桀澈要来攻打月眠国的事,事不关自己的国家领土,他们可以不予理会,但是他们在经历与爱妻间的折磨後,他们现在最不愿见到的,就是爱妻的泪眼与忧恨。
    所以,在接到黛姬女王的求救信时,都毫不考虑地领兵前来助阵。
    桀澈冷冽的目光扫过高踞於骏马上的三人,这就是黛姬打的如意算盘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东南西北四大国的王,为的就是在她月眠国有危急之时,有可以依恃的靠山!"他不屑的哼著。
    "她以为把你们找来就没事了吗?她以为我会怕你们吗?哈——哈,哈"桀澈狂傲的仰头大笑,凌厉的目光游走在他们三人身上。
    "哼,果然是妇人之见!"他嗤之以鼻的哼著,迫人的目光定在莫默身上,"告诉黛姬女王,除非她把昕宁交出来,否则这场战是打定了!"
    一直未开口莫默终於开口了,"昕宁公主既然已经嫁给你为妻,即使明知你从未善待过她,但是如果你来要人,再怎麽说,我们都该放人。"
    冷著一张睑,他体内流动的好战之血再次奔流,他面无表情的说:"但是,你恐怕是要失望了,因为昕宁公主真的没有回到月眠国,所以,我们根本交不出人来。"
    "哼,莫默,你以为我是三岁娃儿吗?"桀澈掀起冷硬的唇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昕宁除了回月眠国,绝对不会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除非——"他瞪视著莫默等三人,恶狠狠的说:"你们将她私藏起来了!"
    "我们没有任何人私藏她!"在那三具昂扬的身躯之後,一个娇媚似水的声音响起。
    黛姬女王倚在一个壮汉胸前,侧坐在一匹白马上出现了。真不愧是以"美"闻名天下的奇女子,就连出现在阵地的方式,看起来都是那麽的优雅迷人。
    她蹙起秀眉,冷艳的水眸不悦的瞅著桀澈。
    "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将娇贵的三公主嫁给你,没能受到你的爱护疼惜,甚至屈於右夫人的贱名,我也只当她命不好,认了!如今,你气跑了她、弄丢了她,居然还敢跑来向我们要人?"
    她迎视桀澈灼如烈焰的怒眼指责道:"人是打你那不见的,我才是真正该向你要人的人!"
    桀澈眯起冷眸,研判黛姬话中的真实性,但他宁可相信她在说谎,因为他无法想像,昕宁如果没有回月眠国的话,究竟是流落到哪里去了,自小从未吃过苦的她;怎麽忍受得了饥寒交迫的日子呢?
    他深吸一口气,舒缓那股已经压在胸口近半年的闷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果昕宁不在月眠国,你为何要找帮手来助阵?你这不等於是在告诉我,除非打赢你们,否则别想要回人吗?"
    黛姬女王摇摇头无奈的笑了,"昕儿确实是没有回来,可是你会信吗?狂王的狂佞自大,天下谁人不知?你已经出口威胁要打到我头上了,难道我连自保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可没办法像你一样,能置自己百姓的安危於不顾!"
    桀澈焦躁得失去了再作周旋的耐心,硬声问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把昕宁交出来,立刻!"他的声音异常粗嘎,被烈火灼蚀般的痛楚加深了心底的焦楚。
    他现在就要看到她,现在就要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辈子再也不放开,现在就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还是属於他。
    天知道,他几乎要为她而思念成疾了!
    失去她的他就有如身处地狱,度日如年,甚至连每次呼吸都成了痛苦的煎敖。
    天,再看不到昕宁,他真的要疯了!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昕宁回到他怀中,也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挡他找回昕宁的决心。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不愿将昕宁还给他,那麽他将不惜与天下人宣战。
    深沉的郁痛濡深了他眸中的yīn戾,一阵风拂起他的鬓发,使他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种诡谲的恐怖中。
    他用森狠的目光掠过每个人,"听好,你们如果不交出昕宁,我势必血洗月眠国!"
    他颁长的身躯站得挺直,全身上下张凝著一种决绝的霸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如黛姬女王所说的,狂王的狂佞口口大,天下谁人不知?有什麽事是我不敢做的?"一阵僵寂之後,他掀起一抹邪肆的沉笑,★"哈……哈……哈哈!"
    那邪肆的笑容和令人不寒而栗的神情,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即将毁天灭地的恶魔。恐怖的笑声乍停,他高举的右手奋力向前一挥——
    得到他的指示,数以百计的箭矢如同急奔的骤雨,划过yīn霾的天空。
    "该死,他居然来真的!"上颜耀咬咬牙,狂吼著:"保护女王!"
    "很好,"莫默扭唇冷笑,不再压抑体内嗜血的残狠,他策马领著身後的士兵,亢奋的吼著:"弟兄们,咱们开战了!"
    "天啊,怎麽真的打了起来?!"黛姬女王退到安全距离後,烦躁的念著。
    远远的看著在空中交织的箭雨,清晰的听见刀剑交击的铿锵声,她焦虑的蹙紧眉心,"昕儿,你到底在哪儿?见不到你,你那疯狂的夫君真的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啊!"
    圩国官兵已有多年未曾开战,平日练就了一身的战技与本领,却苦无表现的机会,现在,桀澈下令进攻,他们体内的好战因子与嗜血的本能彻底沸腾,斗志高昂的喊杀声震天响——
    桀澈狂猛的挥动掌中长剑,双眼赤红,疯狂的藉由残酷的厮杀来发泄心中的郁痛。
    高深的内力再加上招招致命的攻击,使得凡是距他三十步距离内的官兵非死即伤,倒成一片。
    "不……不要,快住手啊!"
    在满空横飞的箭矢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娇弱的身影,尽管她已经扯破了喉咙在喊,但对阵厮杀的叫声太大了,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淹没了昕宁的声音。
    "桀澈——不要啊!"在混乱之中,昕宁艰困的朝桀澈走去,对四周的危险毫无防备能力。
    "昕宁?"桀澈猛地一震,他好像听到昕宁在呼唤他。
    他兴奋又紧张的瞠目四望,终於看到那抹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昕宁!"他丢下长剑,调转马头向她急奔而去。
    倏地,他原本兴奋的神情化为僵凝,自马上一跃飞起疾奔向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惶恐叫声:"不……停止进攻,立刻给我停下来!"
    但人的轻功再高强,终究还是比不上箭矢快。
    "桀澈?唔——"还没意识到他的神色为何看起来如此惊慌,一股剧痛就直直袭上她小小的肩头。
    "不!"眼睁睁的看著一支箭射中她,桀澈简直就要疯了。
    "咻——"另一支箭无巧不巧的也射穿了他的右大腿。
    "啊——"他震怒的狂吼一声,劈出疯狂的掌风扫落所有在昕宁周遭窜飞的乱箭。
    "快,来人啊,快找大夫,快啊!"他踉跄的在昕宁身边落下,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月牙白的衣衫上染著骇人的血红。
    "天啊,昕宁!"他嘶哑的唤著她,对上她水盈盈却溢满痛楚的眼眸时,一股泪意猛地袭上他的双眼。
    "澈——"昕宁怔怔的凝望著他,气若游丝的说:"我——我知道你……恨我、气——气我,求、求你别迁怒……无辜的人。"
    "不,不是这样,"他顾不得腿上热辣辣的剧痛,小心的将她抱在怀中,心痛欲裂的说:"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你!我爱你啊,听清楚了吗?我爱你!"
    "你……"昕宁眼前开始泛黑,她费力的撑开双眼,试图看清楚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子,但他的影像却越来越模糊了。
    "我看不清楚你,你——你怎麽可——可能会爱我?"她毫无焦点的对上他模糊不清的睑,幽幽的说:"怎……怎麽可能?"
    她微弱的话语尚未说完,全身泛起一阵颤栗,之後便失去了知觉——
    "我不管孩子,一切以昕宁为主!"桀澈烦躁的吼著。
    "可是,这胎儿再约一、二个月就要临盆了。"黛姬犹豫不决的说。
    桀澈痛苦的将昕宁冰冷的小手包在掌心,恨不能将她所承受的痛苦藉由这紧密的交握转移到他身上。
    刚才一进到月眠国的王宫里,听宁就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状况中,原本太医打算让昕宁喝下迷睡的药汁,唯有如此才能减轻拔箭时的痛苦。
    可是昕宁竟不肯吃药,她坚持宁可自己痛,也不要孩子生下来有任何问题。
    可那痛楚哪是常人能忍受的?昕宁在流尽一身冷汗并咬破了粉唇之後,终於
    承受不住,痛晕了过去。"我不能再看著她痛昏了。"那简直比凌迟他还教他痛不欲生!
    "但是,强力的缓痛药恐怕会对胎儿不利!"一直立在一边的太医紧张的说。
    "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不管那麽多!"桀澈忍无可忍的狂吼。
    "你-好狠!"一个细若蚊纳的声音响起。
    桀澈一阵惊跳,迎上了昕宁悲伤的眼眸,"昕宁?!"
    天,她怎麽才一会儿工夫就醒了?
    在昕宁肩上,还有一小块箭头碎片嵌在肉里尚待取出,她怎麽就醒了?!
    他多希望她能继续昏迷,这样她或许就不用承受那些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了!
    "到现在,你还是不要我腹中的胎儿?"她忧邑瞅著他,眸中净是控诉。
    "不是,我要的——我要你的孩子,要我们的孩子!可是——"他激动的捧著她美得让人心疼的脸孔,声音破碎而瘩哑,"我不要你为孩子冒任何的险,更不要再看著你因为疼痛而昏厥,我会疯掉的!"
    她虚弱的吐出:"我-我就要做娘了!"
    他拨开垂落在她粉颊上的发丝,声音塔哑:"所以我为你忧心如焚。"
    昕宁摇摇头,"我不在乎有多痛,只在乎我的孩儿生出来能健健康康。"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一想到她一会儿又要承受那种痛苦,他就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
    "如果,你——真要这个孩子,就不要强迫我!否则,孩子如果有任何问题,"她坚决的看著他,但却苍白、脆弱的看起来像是一捏就碎,"我会恨你一辈子!"
    桀澈深吸一口气,沉痛的闭起双眼"你——你确定?"
    "嗯,"昕宁咬咬唇,转向太医,"我们开始吧!"
    "哦,是-是!"太医拭著额际的汗水,对公主即将面对的折腾也是心疼不已。
    几个宫女端著热水及煮沸过的器具,急急忙忙的进进出出。
    "等一下,去拿一瓶酒来!"桀澈唤住一名宫女。
    一会儿,宫女拿来了一瓶酒。
    "喝一些,会舒服点。"他将酒瓶拿到昕宁苍白的唇边。
    "不,我不喝。"昕宁倔强的摇摇头。
    桀澈沉痛的瞅著她,一会儿他挫败的站起身,拿起酒瓶仰著头猛灌,透明的酒液顺著他的颈项浸湿了衣领。
    他需要浓呛的酒来麻痹自己!
    太医咽了一下口水,"三公主,准备好了吗?"
    昕宁闭上眼,虚弱的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开始了!"太医将刀具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忍著点,一会儿就过去了。"
    昕宁咬著唇。
    刀尖划入绽开的肌理,汨汨鲜血立时奔涌而出——昕宁痛得闷哼了声,纤瘦的身子扭曲起来。
    桀澈闭起溢满痛楚的双眼,一阵刺痛热潮几乎夺眶而出,他冲到床边吼著:"你为什麽不听话?为什麽这麽逞强?你拿你的恨威胁我,还要我看你痛成这样,天,你要我拿你怎麽办?!"
    看到在她眼睫间莹莹闪闪的泪光,他心痛的快要炸了。
    他拨开她咬紧的唇,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她齿间,"痛,就大声叫出来,不要忍,更不要虐待你的唇!"
    "你……唔-!"昕宁还来不及拒绝他的手指,就被一阵尖锐痛楚侵袭,她痛彻心扉的咬紧了贝齿。
    桀澈丝毫没有感觉到被啃咬的痛楚,因为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昕宁的痛楚上,她咬得越用力就表示她越痛,她越痛他的意识就越狂乱。
    他年少时长年征战沙场,哪种伤没见过,但这却是头一次,让他看了会觉得心惊且无力的伤。
    他焦躁的对太医暴吼:"你动作快一点行吗?你要敢让她多痛一秒,我就宰了你,听到没?"
    "是,是!"大医被他一吼,狠下心毅然决然的挑开单薄细嫩的肌理,夹出镶嵌在其间的碎片。
    "嗯——"豆大泪珠滚下她苍白似雪的脸庞,她在一阵痉挛後晕了过去。
    "该死的!"桀澈又惊又痛的瞪大了眼,抡起铁拳就往太医挥去,"你对她做了什麽?"
    "唉唷……"
    倒楣的太医双手抚著疼痛的腹部,"大王,小的哪敢对三公主做什麽!"
    他拿起二片指甲般大小的东西说:"公主伤处的碎片都处理好了,只消再处理表面就好了。"
    桀澈瞪著那二片黑色的东西良久,"都……都好了?"他怀疑的看著太医。
    太医将涂有药草的敷料仔细的盖在昕宁的伤处,"嗯,都好了,那太好了。"突然到来的解脱感,让他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因此而流失了。
    突然,砰的一声,他庞大的身躯竟应声倒地。
    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怎麽一个外表高大壮硕的男子会这麽地倒下了?!
    黛姬女王蹙著眉,令人将他扶起,心想他大概是刚才那几口烈酒灌得太猛了。
    "唉呀,三驸马爷身上怎麽有这麽多血啊!"一名宫女瞪著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惊叫著。
    太医上前端看,"天啊,他腿上还插著半枝断箭呢!"
    一夥人这才发现桀澈也中了箭伤,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坐在一旁观看的黛姬女王眼中担忧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得意。
    哈,看来她这个三女婿是爱惨她的昕儿了。
    为了昕儿,他不惜踏碎山河与天下人为敌。
    为了昕儿,他虽然没死於万箭穿心,但倒也挨了一箭穿腿之痛。
    而且,为了昕儿,他竟然忘了自己的腿伤,只为了昕宁的伤痛而心急如焚。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明白了。
    那狂妄一世的狂王桀澈,终究还是成了昕儿的爱情俘虏了。
    "仙仙?"黛姬女王轻唤著她的贴身侍女。
    仙仙早已熟知主子的所有想法,她浅笑著说:"女王陛下,还是您猜得神准,三公主的婚姻非但不会有问题,日後定是幸福得紧,只怕会让旁人看得嫉妒呢!"
    昕宁舒服的偎进身畔温暖的臂弯。
    "呃!"一声呻吟痛苦的响起。
    "我弄疼你了吗?"昕宁急急的坐起身子一头丝滑秀发如瀑布般滑散开来。
    "没,没事!"桀澈苦笑著。
    "真的吗?可是我明明听见你在呻吟啊!"昕宁一双小手担忧的摸著他犹裹著伤带的大腿。
    "宝贝,别碰,真的没什麽!"他又是一声呻吟。
    "我不相信,你别逞强了,太医说你受了伤却不说,险些废了这条腿。"
    她咬咬唇,在他腿上又摸又抚的,"为什麽我一碰你就痛得呻吟呢?让我看看!"
    "我的腿是真的没事了!"他再次呻吟著。
    他有深厚的武功底子,腿上的伤在他几次调息运气後,早好了大半。
    这几天他常赖在床上不起来,是因为他想赖在同样也卧床休养的昕宁身边。
    "没事的话,你为什麽频频呻吟?"她蹙紧秀眉问著。
    "天,你再碰我,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抓著昕宁的小手来到他胀痛的欲望根源。"感觉到我的渴望了吗?我会频频呻吟,是因为我的身体对你充满了渴望。"
    "哦,是吗!"昕宁眼中浮起一丝淘气,她轻缓的压下柔软的掌心。
    他深吸口气,饱含欲望的看著她,"你在干嘛!"
    昕宁用一双水媚美眸瞅著他,浅浅的笑著,"我在挑逗我的夫君啊!"
    "天知道我已经忍多久了。玩火玩过头了我可管不了那麽多,一样会狠狠的要你!"桀澈眼中有著些许无奈。
    "那你就要吧!"昕宁抓著他的手来到她因怀孕而更形饱满的胸脯,挑勾的说:"我的身子是属於你的。"
    这几天黛姬女王总是趁桀澈不在的时候,跑来跟昕宁说些女人的私房话,更灌输她许多能让夫君更加爱恋的小秘方,这让昕宁在思想上做了空前的突破。
    她爱他,所以她不单单只是被动的接受,更想要主动的付出。
    原本她以为她这番大胆的言行会让桀澈高兴的,但没想到他竟然闷闷的看了她一眼後,就甩开她的手起身下床。
    "你——"昕宁惊讶极了,就像是被他甩了一个又热又辣的巴掌,委屈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潸然落下。"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这样的,看来,我错了,你根本就不要我了!"
    桀澈愕然的看著她的泪水,愣了一会才了解她误会了什麽。
    "你说什麽?你怎麽可以到现在还误会我?我对你的心意你到现在还感觉不到吗?"他气恼的说。
    "别哭了!"他心痛的叹口气。
    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但口气却十足霸道的说:"不准你再误解我,听到了吗?"
    昕宁抬起水漾的瞳眸,那娇楚的模样硬是揪痛了他的心,他真的是彻底的栽在她手里了。
    他轻抚著她发丝,"我刚才推开你,是因为我怕我的欲望太强了,会伤到你!你身上还有伤,又怀著身孕,你无法想像我想要你的欲望到底有多强烈,你承受不起的。"
    "我可以的,太医说——"
    "太医说什麽?"他急急的问。
    昕宁粉颊染上一抹娇羞的红霞,"太医说我可以的,只是别太激烈,不能太累,还有别太……别太深入就好!"
    "真的?"桀澈小心的呼吸,怕这只是一个梦想的泡泡,稍一用力就会破了。
    "嗯"昕宁点点头。
    桀澈低吼一声,立即托著她的头,让她平躺而下。
    他绵绵密密的吻上她的唇,一双大手则忙碌的卸掉两人的衣物,当她姣美雪白的柔嫩微颤著的出现时,他兴奋的几乎浑身颤抖。
    "昕宁,你变得更美了!"他近乎膜拜的吮上那朵嫣红。
    怀孕使她变得异常敏感,她禁不住的娇吟起来。
    "你不舒服吗?"他放开她的一边蓓蕾,气息浓浊的问著。 昕宁以将他压回她的柔软作为回答。
    这一场欢爱,两人都充满了对彼此的渴求,桀澈更是以惊人的毅力温柔的撩拨她。
    待她准备好了,他让她骑坐在他身上,让她主导一切,当激情的火焰燃烧到最高点时,他托住她柔软的腰肢,温柔又不失激狂的满足彼此。
    "啊!"他们同时达到了欲望的最高峰,轻喘著依偎著彼此。
    虽然这次的欢爱无法像以往一般激烈狂猛的索欢求爱,但这种珍视彼此的感觉更是甜蜜。
    "我没伤到你吧?"
    昕宁微微娇喘的撑起身子,摇摇头。
    "澈……"
    "嗯?"桀澈眷恋的指尖在她滑若凝脂的腰间轻划。
    "你爱我吗?"昕宁迟疑的看著他。
    "爱,爱到可以不顾一切。"桀澈定定的望入她盈盈水眸。
    "可是,你也爱微云。"昕宁抿抿唇,神情中有著掩不住的落寞。
    桀澈支起她的下巴,令她迎视他恳切的眼眸,"不,我曾经爱过微云,但是从今而後我这一生只爱你,只要你!"
    "真的?"昕宁闪著泪光,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很抱歉,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恶劣极了,因为我认为你是太后的人,而只要是太后的人我都恨,尤其,你的身分是微云想求却求不到的。"他涩涩的说。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心里的那个角落,是我唯一能为微云永远保留的位置,所以,我刻意的奚落你、羞辱你。但是,你无辜的眼神让我越来越心软,你的热情让我越来越挣扎,到後来,我开始厌恶起自己。一直到你跳楼的那一刻,我才惊觉到,你在我心里居然有著那麽重要的分量。那个时候,我虽然一时还理不清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你,但至少,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而你跨上台车时,我心中升起致命恐惧,更让我深刻体会到这个事实,那种为你担心的煎熬简直快将我逼疯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麽不要我为你生下子嗣?"昕宁抚著浑圆的肚子,哀怨的瞅著他,"甚至还狠心的要杀了他!"
    "因为好不容易才能再爱,所以我比以前更害怕会失去!"他沉痛的说,想到自己逼她喝下打胎药时的狠绝,就懊悔得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之前逼你拿掉孩子,是因为:我无法忍受你可能会跟微云一样难产而死,我无法面对那种恐惧,你明白吗?"
    "女人生产是在搏命,如果你有个什麽万一,我……"他用力的将她搂入怀中,感觉到她小小的身躯倚著自己时,生命才得以完整的满足感。"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是在作梦?"昕宁痴傻的看著他,"你真的爱我?"
    "是真的!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了!"他解下颈间的项链,再一次为她套上。"你的不告而别,让我的世界几乎崩溃,答应我好吗?"他需要她的承诺,一颗乱了秩序的心才能重新归位,才能踏实。
    昕宁定定的望进他眸中的痛楚,看见了其中浓浓的深情,但她却不答反问:"你要我的孩子吗!"
    他坏坏的笑一笑,"要,如果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我就要!"
    "你——"昕宁薄怒的瞪著他,为孩子感到难过,眼看著泪水就要落下。
    "天,宝贝别哭!"他赶紧吻上她微润的眼睑,温柔的笑著说:"你现在可真是爱哭,但我又拿你的眼泪完全没辙!听清楚了,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就像要你一样。"
    他伸出让她咬得伤痕累累的手指,"这就是我和你一起捍卫孩子生命的证明!"
    "别再怀疑我了,你是存心要我心痛而死——"他捧著心,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昕宁见了,嫣然一笑,没想到这麽一个威震八方的君王,也会有这麽孩子气的时候。
    她巧笑亲吻他的胸口,"我们谁都别再让对方心痛了。"
    桀澈傻气的咧嘴一笑,随即俯身吻上她柔嫩的浑圆,"嗯,我们谁都别再让对方心痛了。"他顺势吮上一朵娇嫩的嫣红。
    "嗯——"昕宁发出一声娇吟。
    桀澈粗喘著放开那朵嫣红的嫩蕊,强忍著下腹再度猛烈燃起的欲火。
    昕宁有孕在身,承受不起太多云雨,他太过激狂的热情会伤了她。
    他苦著一张脸将昕宁揽入怀中,粗声咕哝著!"睡吧,好累哦!"
    昕宁怪怪的看著他,纳闷一次的欢爱怎麽会让他那麽累,以往他不是一次就能满足的男人啊!"别再看了!"他讨饶的抚弄她柔软的发丝。
    他不是真的累了,他是强忍欲望忍得好累!
    他发誓,这辈子他绝不要再让昕宁怀孕,他绝不再忍受这种禁欲的痛苦了。
    正文  尾声
    砰砰砰!房间木门上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并伴随著疯狂的咆叫"该死的,你们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门给拆了。"
    太后隔著门板试图安抚,"澈儿,你就先到别处走走吧,别在门外叫得让人心慌意乱的。"
    黛姬女王也走了过来,"是啊,昕儿还没那麽快生呢——"
    "产婆是干什麽的?"一会儿,又传来了他的咆哮声:"耿怀风,还不快去给找几个有用点的产婆来?去呀——啊——"门外传来了一阵狂吼声:"我管不了那麽多,受不了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禁不住桀澈的一踢,迸裂开来。
    只见桀澈一头乱发,双目赤红欲裂,腮鬓布满青髭,衣衫凌乱,浑身酒气冲天,步履踉跄的冲了进来。
    仅仅一夜光景,他这个平日英姿勃发、帅气俊挺的君王,立见然变得颓废至斯。
    "唉啊,澈儿,你怎麽就这麽冲进来了?!"太后见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斥著:"出去,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不能进来呀!"
    "不!"桀澈头也不回的直往卧房冲,"谁敢再叫我出去,我就宰了谁!"他恶狠狠的说。
    "除非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教我再离开昕宁,我要看著她,才能安心!"
    黛姬女王拍拍太后的手,"外头已经倒了一票为了拦住他而受伤的人了,没关系,让他留下来好了。"
    "但是,桀澈,"黛姬女王唤住他,"让你进去可以,但是先说好,你可千万要控制好你的情绪,不准你大呼小叫的让昕儿更紧张,知道吗?"桀澈胡乱的点著头,对黛婚女王说了些什麽,其实完全是听而不闻。
    他一跨进卧房就猛地一僵。
    昕宁双眼紧紧闭著,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小小的脸蛋苍白的像雪一般。
    她看起来脆弱的就像是一个没有命的破布娃娃!
    没有生命?!她——死了?
    "不——"桀澈满脸痛楚的狂吼著奔了过去。
    冲到昕宁身边时,他已经哽咽得不成声了,"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早就知道不应该让你怀孕的,昕宁——"
    "澈——你怎麽了?"听到桀澈在她耳边哭泣,昕宁疑惑的睁开眼睛。
    看著他一副痛苦的模样,昕宁心中涨满了不舍。
    "澈,你别这样,我很好!",她虚弱的抬手轻抚著他憔悴的俊脸。
    桀澈这才愕然的清醒过来,看见昕宁用一双黑黝黝的水眸看著他。
    "天!"他用力的将昕宁搂在怀中,惊悸的说:"我以为我失去你了,以为你跟微云一样——"
    "嘘,我只是在休息。"昕宁伸出食指压在他唇上,制止他再自己吓自己。"我的身体很健康,不会像微云一样的,别那麽担——唔——"
    昕宁话还没说完,一连串比刚才更猛烈的阵痛再度袭来,她的脸庞霎时扭曲起来,并痛苦的抓紧了桀澈的手。
    震惊於她手指传来的力量竟然那麽大,想必她一定痛极了,他心痛的无以复加。"你怎麽了,天啊!"
    "让开让开,你别在这边碍事了!"太后想将他推开。
    "不,昕宁需要我给她力量,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那麽痛苦,我一定要在这陪著她!"他一脸坚决的说。
    "随便你了。"太后咕哝著。
    "王后,您的产道太小,胎儿太大了,你可要多用点儿劲啊!来,趁现在,用力——"产婆紧张的擦拭额头的汗水。
    "啊——"昕宁溢出了痛苦的呻吟,豆大的泪珠自紧闭的眼角滑下。
    她的泪水让桀澈的心都碎了,上次取出箭头时只见她闪著泪光却未见落下,现在却落下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可见,现在她所承受的痛楚更甚於取出箭头了。
    心念及此,桀澈心痛的想哭,恨不能替她承受这生孩子的痛苦!
    "产婆,你到底在搞什麽?你没看见她痛成这样吗?你到底会不会接生啊——"他暴躁的怒吼著。
    在桀澈不断的叫嚣声中——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後,昕宁晕了过去。
    "生了,生了!总算生了!"
    生了?
    恐惧终於退去,屯积在桀澈体内的酒精立时张牙舞爪的扑向他的意识。嘴角挂著如释重负的笑容,桀澈立刻倒下,如雷的酣醉声伴著浓烈的酒气荡在室内。
    在桀澈因酒醉而酣睡的梦中,他重重的打了他甫落地儿子的小屁股一下,罚他竟然让他心爱的昕宁受了那麽多的罪。
    在睡梦中,他和昕宁达成了协议,不再生其他的孩子!
    但这都只是梦,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昕宁想拥有至少四个孩子。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势必还会再次上演,一次又一次——
    编注:别忘了《罗帷春色》还有"进贡娘娘"、"献身娘娘"以及"召聘娘娘"哦!——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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