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桂鱼
!!!!这里灯火通明,火把照着各处一片明亮,但这里却让知道它的人闻风丧胆,没错,这里就是帝王秘密处置异己者的庞大的地宫,虽然也有人曾听闻,但除了帝王,无人能找到它的所在,这里就是青石地牢。萧黎一步步向下走去,原本属于女子轻快的步伐在火把的影印下却显得十分沉重,间或的夹杂着略沉的气喘,空气显得十分凝重。走到某处,火把骤然增多,仿佛让人置身于白昼,这便到了地宫的正厅,看着忽然明亮的一切,萧黎的脸色却十分阴暗。她忽然握紧了拳头,尖长的指甲深入血肉。
“奴才参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哦,是你啊,孙大,平身吧!”听到来人枯涩阴暗的请安声,萧黎皱了皱眉头。
“谢陛下。”
“他现在在哪?”匀了口气,萧黎直奔主题。
“回陛下,暂时将他关押在青石二号,”略一停顿,孙大补充道,“尚未刑讯,陛下可要将他带到这来?”
“哼,不必了。”萧黎略一思赋,似是自语般的再次开口,“如此人物,朕,该亲自看望看望他!”萧黎说道“看望”两字时忽的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是,奴才为您带路。”
孙大向前快步前行几步,将某处突起的青龙雕件一转,立时出现了一间牢房。
说是一间牢房很不准确,走了进去就会发现,其实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个牢间,左边的是刑讯之地,皮鞭、铁烙、固定架和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工具,琳琅满目,让人不寒而栗。而右边,却截然相反,锦被罗帐、红木桌椅应有尽有,若不是眼前的铁栏,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个牢房,许会认为这是哪个小姐的香闺。
而凌风,此时就在右边的香闺之中。
走到铁栏之前,萧黎一顿,回过身,“啪”的反手给了孙大一个耳光,“你就是这么安排他的?”声音异常冰冷,孙大捂着脸,打了一个寒蝉。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孙大刚想辩解几句,却什么都说不出。
“好了,不必多言。还不把他带过去!”语气当中带着不可违背的尊严和压抑不下的怒气。
“奴才明白。”再不敢拖泥带水,孙大立时吩咐隐在暗处的狱卒动作。
“我道是谁,原来是陛下大驾光临啊!”凌风听到了响动,慵懒的从床榻上起身,整理整理衣衫,雍容的走了过来,清冷讥讽的目光眸向萧黎,唇间化出优雅的笑容,仿佛那还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凌世子今日惊现诗才,朕也不得不另眼相待,亲来探望啊。”
“呵呵,陛下说笑了。凌风可没什么诗才,只不过说了几句都会说、早该说的话罢了。”
想不理会凌风话中的刺头,萧黎竭力平静下自己,但终是不能,冷声问道,“难道朕许给你的还不够多?别忘了,你现在还能活着是谁的恩德!这就是你对朕的回报?!”
“恩德?”凌风唇边讥讽之味更浓,“让一个男子以色侍人,您的恩德真重!陛下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若不是您的冷眼旁观,凌家也不会……”凌风说不下去,唇边讥讽之意渐消,眼中升起毫不掩饰的恨意,“陛下的恩典很重呢!只不过,凌风一介文人,有些话,只是代天下文人而说!”
“你!”萧黎怒极反笑,“这可真是天下文人的傲骨都长在你身上了,朕到要看看你能傲到几时!你们还不把凌世子请到对面!”萧黎凌厉的目光将两个狱卒吓的浑身一抖,手脚勤快的将凌风押入对面阴森恐怖的牢房。
凌风没有丝毫的反抗与挣扎,任由两个狱卒将他捆缚。左边牢房正中央的墙壁上吊着四个铁环,上下各两个,上面配着精致的镣铐,一看便明,是用来束缚手脚的。因为镣铐与铁环相连,手脚在有限的范围内可以随之而动,行刑之时更加增添了几分凌虐。
被灵活的固定在正中央墙壁上的凌风一身妙曼的红纱丝衣,白皙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与沉甸甸、亮泽的镣铐相配,神奇的艳丽与凌虐混合。安静下来的凌风有几丝坦然,亦有几分凄美。
“陛下,可要……”孙大看着萧黎直愣愣的望着凌风,讨好的请示道。
萧黎也踏入左边的牢房,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氛围下清晰可闻,“既然食料都准备好了,当然要好好烹制,你说对吗,凌世子?”
“哈哈,我凌风既然敢当众直言,就不怕你那些龌龊的手段!烹刮车裂,陛下随意吧。”轻蔑的一笑,凌风轻声续道,“使用暴力,只能证明你的无能为力!”声音有些飘渺,几乎轻不可闻,笑中的讥讽之味更浓。
萧黎身子一震,僵硬的背影让人摸不透心思,许是气愤,许是恼怒,久久不语,神色冰冷而阴暗。
“陛下……”孙大轻声试探性的询问着。
“孙大,”萧黎冷冷的开口,“给朕和凌世子介绍点拿手菜。”
“是,陛下。”孙大声音中暗暗透着几丝兴奋,“奴才为您报菜名。有麻辣鱼丝、松鼠桂鱼……”
“等等,松鼠桂鱼是怎么个做法?”萧黎颇感兴趣的问道。
“回陛下,将人用酒擦拭全身过后,用蝉翼刀将四肢削作薄薄的鱼片状,嘿嘿,只是皮肉伤,不伤筋骨,再配上一桶盐水……”孙大越说越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哦?那就算是浇汁了吗,怎么不是甜的?”萧黎挑眉问道。
松鼠桂鱼,大概步骤是将鱼去鳞片肉,过油后,浇以酸甜热汁。
“陛下,盐水不易留病,但若是陛下喜好甜汁,奴才也可以……”
“哼!”萧黎一声轻哼,孙大这是套她的话呢!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想要凌风,留他一命,“孙大,你……。”
“陛下,孙大人……”萧黎的话被打断。
“小人参见陛下。”进入青石二号的石门的一个狱卒,探头探脑的,最终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孙大抢先问道,被萧黎冷冷的一横,缩回头去,不敢再吭声。
“回陛下,孙大人,苏、苏公子在门外求见。”小卒颤抖抖的开了口。
凌风本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神色中写满了惊讶、喜悦、哀伤……
“子叶?”萧黎自语似的反问。
“是苏子叶,苏公子……”
“他来干嘛!告诉他,让他回去。朕不见!”萧黎立时猜到了苏子叶的企图。
“回、回陛下,苏、苏公子他说,等不到陛下,他、他绝不回去,这,我、我等……”小卒吓的话不成句。
“行!你行!你们真行!一个个的都一心求死啊!”萧黎一时气闷,白玉似的脸上平白的气出几丝红润。
苏子叶是久病畏寒之体,平时就是风一吹就要倒般的病弱,狱卒来报之前都不知过了多久,倘若在这外边站上一夜,吹一夜的风……怕就是命在也得伤去九分。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啊!
神色忽明忽暗,终是一咬牙,一跺脚,萧黎恨声吩咐狱卒,“快去把公子请进来,让他在室内等候,朕很快过去!”
“遵命。”小卒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陛下,这刑……”孙大犹豫着问道。
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闭目毫不在意的凌风,萧黎冷冷的开口,“朕不是说过了吗!食材都准备好了,正菜焉有不作之理?”最后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那……”孙大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那是野猫向老鼠伸出凌虐之爪前的兴奋。
“就给凌世子来那道松鼠桂鱼吧!”萧黎悠然一笑,“孙大,你玩吧!本来就是个暖床的奴才,现在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哼!没用的工具注定要被抛弃,就由你教教他吧!”
“奴才明白!”孙大兴奋地躬身回道,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看也不看凌风一眼,萧黎毫不犹豫的屈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