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路
!!!!山脚下,迷茫地望着纵横交错的小路,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原来我如此渺小卑微,天下之大,我竟不知去哪?突然倦得很,有些想家了……
踢着脚下的石子,荒唐地想以石子的落地为准,找到走回家的路。闭着眼,狠狠地踢中脚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
“嘶——”吃痛的声音从某物口中吐出。
当然,这个某物绝对不是我。
吃惊地转过身,却见一人闲散地靠坐在一辆停帜马车上,邪魅的眼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的身上。
而其中的一匹马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那不安分的,踢踏着地面的四只脚边,正落着我刚刚踢出的石头。
那坐在马车上的人,幽幽地开口:“你踢中小悠了。”
我踢中……小悠了?那匹马?
慢慢地踱过去,看着嘴中叼着根草的他,小心地问出口:“你怎么,还没走?”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要赶我走?”
我急忙摇头,辩解道:“不是的,只是……这么多天了,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他蹙起眉,沉吟许久,说道:“是有许多天了。这几天武祈安城,逛得高兴,都忘了时间了。”
原来是如此。
看着他那满眼的笑意,我猜测道:“你去过倾梦楼了?”
他微微一愣,问道:“倾梦楼?”
“你没去?”我疑惑了。那怎么精神如此之好?
他像是反应过来般,咬牙切齿道:“上车!”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回辰国,便乖乖地上了车。
他侧躺在软垫上,斜睨着我:“你手中的是什么?怎么出去一趟,把别人家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副画卷,苦笑地说:“也不知为何,这颜姨的画总是落在我手里。”离开嫣霞居,总断不了心中的那份念想,便捎上了画卷。
他蹙起眉:“是他给你的?”
我点点头。
我随口问道:“你怎知我今日会下山?”
他一愣,随之转过头,耳根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解世:“我不过是带着小悠出来散步,溜达溜达,便到了这里。”
溜达溜达?
顿时福至心灵,侧过身,翻看着存放食盒的地方,发现糕点已少了一大半。
我眯起眼,疑惑地看着他,也不过问,只是好笑地看着他。
他见我这般,只是神闪烁地解世:“这糕点做得不错。”
见他抵死不承认,我也不依不饶地问:“我倒不知,堂堂落血门少主,连客栈的的饭菜也用不起,非得吃光了我的糕点。”
他不答话,却闭上眼不看我。
我叹了口气:“又何必一直等我。万一我不下山呢?你就这么一直守下去?”
他未睁开眸子,只是说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这般笃定?”
“不,只是感觉。”
看着他依然闭着眼,一副极困的样子,便知道他一定在山下守了我几日了,也就不再打扰他休息,只是也斜靠在软垫上,脑中混沌不已。
“你还会不会走了?”
我侧过头看他,可他依然紧闭眸子,仿佛刚才是我幻听了。
我摇头:“不会了,除非你落血门养不起我了。”
既然决定要走,便得把话放狠些。
他倏地睁开眼,亮亮地看着我,忽的又暗了下来,蹙眉问:“果真?”
看着他那副疑心重重的模样,我也懒得搭理,只是说:“若是哪天,你落血门不济了,我何若悠便就会离开了,所以你可得使劲赚钱,我很难养的。”
他嘴角勾起,露出几丝邪笑:“我落血门再不济,养你倒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突然记起了一些往事,便讽笑道:“若哪天你黎少主真落魄了,倒可把我卖了,再不济,卖到青楼中,凭借着弄清影这个名字,想赚些钱倒也非难事!”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神有些难看。
见怪了他突地发脾气的模样,这番样子倒也唬不了我,只是自顾自地说:“想当年,我弄清影在红颜阁中,那也是一红牌啊,不是有人本想出价买我的初吗?可惜了,却最终被人投了去,现在想来,然知个中滋味儿如何?黎少主?”
他的脸愈发地难看了,最终也不过嘀咕:“还不是被你气的。”
本倒只是说着玩的,可听他这话,倒真把我当初那憋着的一股怨气给激了出来,斜着眼看他:“黎少主真是会开玩笑,想您一大人物,小子能怎么气到你?”
他见我这般不依不饶,只是笑:“你气人的本事若论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了。”
“有人理亏在先,竟还说别人,这赖人的功夫你若第二,恐怕也无人敢称第一了!”我毫不示弱地回击。
他抚着额头,蹙眉道:“你若不是那般要强,而是像一般子那样服软些,我倒也不会和你一般计较了,当初,真是被你给气昏了。”
他这……算是变相的道歉吗?
我也不是个爱较真的人,他都这般了,我也不好再这般咄咄逼人。
只是想起那在青楼的日子,心中有些感慨,悄悄抬眼看着他,然知我和他的相遇,是偶然还是必然。
当初对他,是恨的,可这份怨气却早在他救我出牢笼之时,已烟消云散了吧?
我不再说话,只是趴在窗棂上,望着窗外那快速逝去的景物,有些无奈。闭上涩涩的眼,将脑袋继续耷拉在窗边,吹着那微微寒凉的冷风,一丝一丝的清明闪现而过。
“在想什么呢?”他突然凑近我,凉凉的风和着他嘴边呵出的暖气,拂在我的脸上。
我依然闭着眼,轻轻摇头:“不知道。”
他的轻笑在我耳边:“疯丫头!”
我倏地睁开眼,侧过脸看他,孰不知,那带着凉薄的唇却恰恰擦过他带着暖意的脸,一下子,我们都愣住了。
我捂住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他愣了片刻,随即轻轻抚上自己的脸,蹙起眉,说道:“被你占了便宜,反倒问我做什么!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姑娘,真不晓得你是哪蹦出来的疯丫头!”
我也怔住了,是啊,是我亲了人家诶!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兀自趴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踢了踢我:“喂,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好的,踢我做什么?”
他双手盘在脑后,一脸悠闲地靠在车壁上,笑道:“你若踢的到我,也尽可试试!”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静坐在一旁,继续闭目养神。
突然他又踢了下我,这次我腾地一下挑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吼道:“黎思洛,你干嘛!别逼我揍你!”
他一副皮痒的样子,欠扁地笑着,忽而问我:“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啊?怎如此行为乖张。”
从哪来的?这话,韩子逸也问过,只不过我从来都不曾回答过。
转过头,想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只是随口答道:“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先是皱起眉,然后又扬起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看像!”
本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忽而又皱起眉,一脸的凝重,似乎在侧耳倾听些什么,随即撩起布帘,对车外的赶车人吩咐道:“秦三,先不急着回去,往岐国方向去。”
我不解:“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他转过脸的一瞬,又变得云淡风轻,只是嘴角轻勾:“没事,就是去看看老头。”
虽不解他为何突然改变方向,但我到是真的想黎叔了,轻笑:“嘴上硬,心里还是想黎叔的吧?可见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坏。”
他斜睨了我一眼,也不返,只是闭上眼,休息起来,再也不曾说过半句话。
看着他那微微蹙起的眉,我轻轻叹了口气,只是随手执起一毯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他倒是真的睡着了,也不动,只是任由我为他掖被角。
我暗叹一声:颜姨,我可是把你的工作给做了,老妈的角也扮演了。
望向窗外,两旁的景急急地往后倒退着,心中的怨念与执着也像是被那阵阵吹进车中的清风给一波一波地吹散了,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两颊,点点的疲累侵蚀着我的清醒……
再待我醒来时,那本盖在黎思洛身上的毯子早已落在了我的身上。
马车继续颠簸着,似乎赶得有些急,稍稍抬起头,便看到黎思洛正盘腿坐在马车的前端,正低声与那赶车人说着什么。
似乎意识到身后的我已经醒了,便回过头看我,面容上本带着几分疲惫与愁绪,可在看到我的一瞬,又换上了一副小颜,将那原本的情绪给遮挡地好好的:“醒了?还有好一会才到呢!怎没多睡会?”
我支起身子,斜靠在身后的垫子上,疑惑地问道:“不投客栈吗?岐国虽不远,可这样赶去,也要好一些时日的。”
他低下眼,思索了会儿,又抬眼对我笑道:“老头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想急着去看看。”
唉,到底是亲生父子,平日里虽然爱赌气吵嘴,可日子久了,总是会担心吧?我轻轻一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感到一些颠簸,幽幽地醒荔,却发现马车里就只剩下我一人,挑起窗帘,见车外早已是一片通亮。
掀起厚重的布帘,问道:“秦三,黎思洛去哪了?”
不知是车轱辘声盖住了我的声音,还是他故意不理我,我还是很耐心地再喊了一遍:“秦三,你家少主去哪了?”
他总算是瞥了我一眼,答道:“少主有事,让姑娘先去门主那!”
门主?说的是黎叔吧?那黎思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急着回去见他老爹吗?怎么转个身就溜了?还把我一人扔下了,到底搞什么鬼啊?
想了半晌,看了看车外的人,疑惑地问道:“黎思洛他去做什么啦?”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少主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哟,还挺拽的?不过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告诉我黎思洛的下落了。
我还试图再问间,可车轱辘身一阵一阵地响起,盖掉我才刚发出的个字,只能气馁地忘后躺下,气呼呼地暗自咒骂着那个把我丢下的黎思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