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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浩渺之旅 (终)

    2089年12月28日,致远舰抵达月球深空基地。
    迎接队伍里全是生面孔,辛辰没有看到一个熟人,远征出发前那位让人联想翩翩的基地女长官也没找到,辛辰想75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只是一段短期旅途,而对其他人,或许就是一生。
    按照深空航行规定,龙族所有人员必须经过一个半月的隔离才能回归母星。
    从微生物检查室内出来,辛辰注意到头顶单向玻璃内站了一大批人,一开始他以为是联盟高层,所有没在意,可等对方指使一群医生对龙族成员使用麻醉时,辛辰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在做什么,谁给你们注射药物的权限?”
    推着第二批新人的医生没搭理辛辰,相反他们走的更快了,并且隔离仓门也突然落下,直接隔开了双方。
    辛辰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想要获得基因序列的手法太粗糙,要是龙族来做,绝对不会这么毛糙,他们一定非常重视超能者的想法,你愿意就弄,不愿意就不弄,并且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会奖励你。
    再看这一批人,被人质问了还跑,搞笑!你以为你跑得掉?或者是觉得辛辰等人不敢反抗?
    一点犹豫都没,体内蓬勃能量迅速朝瞳孔中汇聚,在头顶一群人震惊的表情中,赤红光束击穿隔离门,扫过手术室,在视界画面中,站着的医生全部断成了两截。
    攻击后,警报铃爆响。
    闪现至新人身前,伸手抬了下对方眼帘,对方毫无反应,看来麻醉量还挺重,随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翔果塞进新人嘴里,还没三秒,新人就呸呸呸的醒了过来。
    “去通知作战人员,就说进入三级战备。”新人没问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生存试炼,让他们迷恋上了强大,面对流星级的领袖命令,他们会无条件执行,哪怕是将要面对的是实力悬殊极大的战斗。
    新人离去后,辛辰迅速朝之前那一群人追去,这伙人已经登上战舰,看样子是准备撤离该基地。
    一拳打破隔离仓,在宣泄的白气中,辛辰一步步走入真空。
    看着已经开始抬升的战舰,辛辰轻蔑一笑。一个瞬闪直接来到战舰头顶,在主控台疯狂的撞击警报声中,辛辰一脚踏在了战舰甲板上。
    金属发出酸涩的哀鸣,战舰刚抬起的舰首重重落在了地上,矢量喷射口的红光闪了几闪,最后彻底熄灭。
    透过悬窗,辛辰看清了背后的主使者,他们根本不是龙族的人,看他们肤色就知道这是捂眼联盟与合众国的人。
    刚准备让他们下船挨打,结果这些白皮反到倒打一耙,他们斥责辛辰无故袭击战舰、攻击现役联盟高管,并且威胁他如果不给出一个说法,那么就要控告他,让他在黑狱里呆上个几年。
    辛辰有点想笑,这个时候但凡有个超能者,都知道不该继续嘴硬,因为龙族超能者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人类社会里的洽谈规则根本束缚不了他们,一旦把他们惹急眼,他们根本不和你讲武德与江湖道义!
    指挥室里的白皮就像对着猛虎不断嗷嗷叫的贵宾,除了被一掌摁死外不会有其他可能。
    辛辰被骂的烦了,直接操控念力抽了喋喋不休的高官一巴掌,这一下忘了控制,所以一巴掌把对方脑袋抽飞了,血液溅得周围人脸上全是,一群人懵逼了几秒,随后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身后基地传来枪响,但噼里啪啦的动静只响了一会便停了,不用想,辛辰也知道深空基地已经被龙族控制了。
    不出预料,耳麦中传来了队友的汇报,紧接着基地出入口出现一队超能者,他们气势汹汹的朝辛辰脚下战舰跑来。
    战舰内的人也发现了这点,他们逃离的想法越发迫切,动力管控直接启动引擎,而舰长命令火控对辛辰展开攻击。
    两侧炮手接受到命令,不顾攻击是否会打到战舰本身,直接对辛辰与地面超能者发动了攻击。
    电磁炮光链迅速拉了过来,在任何人眼里都非常快的弹幕,在辛辰眼最后却是慢的要死,先是给地面超能者加了一层念力,随后辛辰一拳狠狠锤在了指挥室甲板上。
    只一击便把指挥室生生锤下陷了一米,同时,所有离子防护罩全部破碎,里面的氧气飞速泄露,许多舰桥人员的被吸出窗外冻成烂肉。
    攻击还在继续,因为视角射不中辛辰,所以他们开始疯狂攻击地面龙族,辛辰的念力层已经破碎,现在挡住火力网的是一面黑镜,这个能力很无解,只要本体注意力不被转移,那么理论上黑镜不可能被击碎。
    既然动了手,那么就没有任何情谊可言,辛辰抬起手狠狠一握,战舰就跟掉进几万米深海一样,直接塌缩成了一团废铁。
    解决掉敌人,辛辰返回了基地,本想直接联系共和国,但女娲智脑提示整个月球都被屏蔽了,无奈,龙族直能登舰强行飞向母星。
    离开月球后,通讯立马得到恢复,第一时间,共和国那边就联系了致远舰,对话中,他们告知辛辰等人赶紧去火星龙族基地,因为捂眼联盟正准备以谋杀、反叛罪逮捕辛辰。
    没理会老上司南姐气急了的咆哮,辛辰关闭了通话,他扭头看下队员,所有人都一副“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的表情。
    宠溺的揉了揉为首少女的脑袋,随后辛辰说道:“隔离还是要的,这是对人类的负责,毕竟谁也不知道飞船有没有带回什么诡异东西。”
    说完,辛辰走进了着陆大厅。
    远处已经出现战舰身影,看标志,应该是捂眼联盟的舰队。
    以英雄身份归来,却遭受如此待遇,说实话辛辰觉得好可笑。
    自己看过许多人类无法想象的事情,他曾目睹无数战船在虚空端沿中燃起了火光;他曾看见重粒子放射线装置在幽暗的宇宙空间闪耀,他曾看见超距能量炮被水滴生命体折射,他曾看见一整片空域都在爆炸燃烧,他曾看见恒星级生命吞噬行星、虫族覆满整个星球,他曾看见......
    而一切的瑰丽,终将湮没于时间的洪流中。
    所有事物都在变化,永远不会残杀同伴的虫族为了生存演变出了会吞噬同类的异种,永不为奴的绿皮为了孩子生存甘愿臣服...一路走来,自己目睹的一切都在变化,但回到起点,却发现就人类没变,都已经是走出太阳系的宇宙生物了,他们还是如此精于内斗。
    对同类举起屠刀是一件非常非常让人难过的事情,哪怕对方是赫赫有名的盎撒屠夫。
    第六感传来刺痛感,辛辰知道战舰已经瞄准自己。
    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辛辰眼中恢复冷漠,粗大的光蛇在体表跳跃,白色气浪在眨眼间炸开,随后辛辰化为一道光束冲向舰队。
    “快拦住他!”
    “火力管控在做什么,跟上他!!!”
    “射击!!!”
    频道内全是呐喊声,在嘶哑的怒吼中,光束击中了为首的旗舰。
    就像水面航母被击中了般,女皇号旗舰先是船头一沉,接着迅速上翘,碎片在上下撞击点扩散,光焰紧随其后。
    杀戮在此展开。
    只花了7分钟,辛辰便击毁了52艘战舰,他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就是俯冲撞击,战舰上的火力拦截不了辛辰,所以基本就是他撞一艘,战舰就毁一艘,在射出无数小型求生舱后,捂眼联盟舰队投降了。
    大大小小一百多艘战舰的舰队竟然向一个人投降,这是人类史上首次出现的画面。
    在一面倒的屠杀结束后,联盟高层乘坐和谐号太空梭赶来,因为是无武装空客,所以辛辰并未发动攻击。
    里面的人想邀请辛辰进去谈话,但辛辰没理会,无奈,他们只能穿上太空动力服从里面出来。
    接过通讯头盔戴上,辛辰很好奇这些人会是怎样一副态度。
    “上尉,你不该这么冲...”队伍中的唯一女性明显是想指责,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老者打断了。
    “欢迎回家,同时,对于这个情况我感到十分羞愧。”苍老的声音听着有点遥远,更多的还是电流传输的颤动声。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按照联盟法律,我应该被就地处决,立刻马上的那种。”辛辰语气很平淡,听着就像是回复下午吃什么。
    但在场高层却一脸紧张,因为流星级生物场能无声释放,强大的压力甚至让宇航服负荷系统出现过载,现在他们手心攥满了汗水,心跳也格外的急促,耳膜和胸腔仿佛都在跟着共振。
    “这件事是捂眼联盟那边不对,联盟会以最公正态度处理这件...”话还没说完,辛辰就离开了,他朝着还在冒烟的暗红色的战舰飞去。
    进入被激光溶穿的破口后,辛辰跟着指示来到了隔离仓,喇叭里不断传来叫好声,这大概也是辛辰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进来的原因,因为除了家里蠢蛋,值得辛辰付出信任就只有龙族。
    在宣泄的白气中,辛辰走出了气压平衡室,通道外站满了人,其中甚至还有伤者,就吊着臂膀站在后边一脸憧憬的看着自己。
    “欢迎回家,上尉。”这是辛辰回来听到第二有分量的话,排第一的是蠢蛋的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
    “你们不该这样的,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辛辰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随后只能转移话题,说他们不穿防护服就和自己面对面接触。
    没人答辛辰话,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她是一位男性绝对无法拒绝的尤物,她有着中正典雅的狐魅脸与非常下流的柔美曲线,她一出场,便是视觉焦点。
    这个人就是陈斯南。
    75年过去了,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数十年时间流逝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体现,她还是和辛辰刚接触时候那样完美精致。
    “南姐。”辛辰主动打招呼。
    而老上司的反应却吓了辛辰一跳。
    众目睽睽之下,南姐走到辛辰面前,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洗面奶虽然很好,但辛辰更喜欢私下里悄悄地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总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上手的。
    陈斯南是很善于替人观察的人,在确定小男孩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窘迫后,她松开了手,并且让开位置让身后人上来。
    辛辰挨个拥抱过去,前来迎接的很多都是熟人,有学院时期的同学、有扫荡任务时的队友、有曾教过自己武技的老师...
    寒暄了一会,辛辰就被微生物监察室的医师带走,等待他的是非常繁琐的身体检查,在确认没有隐患后,辛辰将乘坐战舰直接返回母星。
    闹出那么大动静,共和国不放心把他仍在火星基地,所以就违规操作了一波。
    ......
    3个小时后,检验完成,医疗设备确认辛辰身上没有携带微生物,于是战舰掉头往母星飞。
    在抵达母星外太空时,辛辰发现了好几拨拨战舰正在对峙,争锋相对是两拨一方是龙族的,一方是临时混搭的捂眼联盟舰队,而在两拨舰队旁,是合众国的神圣自由舰队。
    数十年的征战,养成了辛辰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习惯,他起身准备出击,但被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陈斯南阻止了。
    冒着烟的战舰在外太空停了会,最后不知道双方怎么交谈的,几方舰队陆续退去,而辛辰搭乘的战舰,也开始朝着母星着陆。
    共和国人是非常喜欢做表面功夫的,尽管已经确定了安全,但在下去途中,辛辰还是被套上了重型防护服。
    一开始辛辰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闷死人的衣服,但小型战舰抵达人山人海的着陆基地时,辛辰终于明白陈斯南为什么一直央求自己穿。
    刚下飞船,身前就围了一大群人,同时,卡擦卡擦的闪光灯连成一片,辛辰即便带着头盔,都被闪的不停的眯眼。
    “欢迎回家,辛辰上尉,能不能请您对在线观众说一句话。”
    “辛辰上尉,请问您身上为什么没有出现长时间低温休眠后对应症状,网络上有人传言说远征是共和国政府捏造的谎言,这点请问你怎么看。”
    “辛辰上尉,这里!这里!”
    “辛辰上尉,有专家剖析说您已经突破传统生命形态,关于这点您怎么看。”
    记者一边问,一遍拼了老命往辛辰身前凑,但无奈维稳超能者太强,他们怎么挤都挤不过来,最后只能看着辛辰走进巨大航站楼,然后被高级赤旗轿车接走。
    辛辰很想立刻去见蠢蛋,但共和国给予了自己太多,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他们仍旧选择死保自己,将心比心,这让辛辰很受用,于是他便答应了龙族会面与采访的请求。
    先是和超能者高层碰了个面,简单说了下深空远航历程,随后又跟着陈斯南来到龙族会议室,里面早有记者等候,这些记者职业素养很高,没有一上来就噼里啪啦问这问那,而是统一问好后,才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进行问答。
    “辛辰上尉您好,我是来之共和国青年报的记者,在得知远征行动成功后,我们在网络上行进了最想提问问题投票,之后通过投票筛选出了当代青年最关心的问题,这一次我代表广大青年群体向您问三个问题。”
    “嗯,你问。
    “第一个问题,请问黑暗森林法则成立吗?”
    “呃...”
    “怎么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就以我目前经历来说,这个法则是正确的,深空远航数十年,大大小小也遇见了数十种文明,这些文明不管强弱美丑,对待未知生物手段尽皆一样,那就是攻击。”
    “没有例外吗?”
    “至今没有例外。”
    “好的,那么进行第二个问题提问,您在之前回传的讯息中提到过宜居星球,请问这些星球是否会进行大规模殖民?亦或者还是只迁徙人类一部分精英。”
    这个问题有点犯忌讳,一旁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示意过。可辛辰并不打算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朝女记者问了句是不是直播,在得到是后,辛辰坐直身体微笑着说:“我很愿意为大规模殖民提案,并且那7颗星球绝不可能成为少数精英的后花园,远征计划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大部分人类栖息问题,如今问题得到解决,那么便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组织以任何名义把造福全人类的福祉变成私有物。”
    慷锵有力的话刚落,女记者便起身鞠了一躬。
    辛辰点头回应,随后来到第三环节。
    “第三个问题,请问您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回家,我让一个人等了我75年。”辛辰想也不想回答道。
    辛辰是正对摄像头的,所以并不知道背后荧幕上的弹幕有多酸,满屏幕都是“把狗骗进去杀”的诛心言论。
    在场的不止只有共和国记者,还有许多外宾也参与了提问,接下来发文的是脚盆鸡的记者,那通用语说的辛辰都想笑。
    “情吻,你怎么看共和国与日出之国的关西。”
    “关系?我们是很好的邻居关系。”
    接着是哔哔c的吊毛,这些喜欢给共和国上滤镜的记者,问的问题一贯的尖锐。
    “有言论称共和国试图独自开发这些宜居星球,对此你有何解释。”哔哔c的吊毛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了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我偷偷告诉你,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期望把这七个星球变成共和国独有物。”辛辰用说悄悄话的语气回复,紧接着不等吊毛歪曲事实,迅速补充道:“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虽然这些星球都是龙族残存舰队辛辛苦苦找到的,但很明显,那些星球怎么开发不是一国或者一人说了算,这是联盟才能决定的事情,并且,比起各国代表人会议决定分配,我更愿意相信代表绝对公平的强人工智能。”
    回复完后辛辰直接跳下一个记者,直接无视了哔哔c吊毛。
    “我是来之路透社的自由卫士,请问龙族对超能者下一代进行基因改造的事情是否属实,然后...”大嘤自由战士话都没完,就被工作人员请了出去,走之前,她还满嘴“这是对人权的践踏,是对女性权益的侵犯!”
    这一闹后辛辰也没了继续采访的心思,于是在和龙族报备后,辛辰准备回家。
    返回wd区的路程并不顺利,不知道哪个环节除了问题,导致辛辰乘坐的专车被曝光,于是就引来了一大推看大马猴的人。
    除了看戏围观的,还有辛辰最讨厌的脑残粉,一群后现代杀马特开着各种痛车追撵辛辰座驾,根本不管路上其他车辆,许多正常行驶的悬浮车都被别到了路边,路上一度十分混乱。
    进了wd区,场面立马变了,如果说前面是不受控制的混乱,那么现在就是不给人添麻烦的有序。
    wd区住户不是军人家属或者人类精英,所以欢迎仪式简单多了,喜欢的辛辰的站路边挥下手,无感的则忙自己的事,堵塞道路、垃圾乱扔、噪音等事情一点都没发生,这让辛辰感叹人类两极分化当真严重。
    悬浮车停在地下车库,辛辰在护送人员的带领下往自己家走去。
    75年,小区变化很大,印象里这个小区一直没什么生活气息,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路上已经有许多老人陪同孩子的身影,这些人看到众星环绕的队伍,远远的就朝这边打招呼,并且小家伙们还无师自通的朝自己敬礼,而辛辰会迅速回了军礼。
    一路前行,记忆中的建筑终于映入眼帘,而朝思暮想的人儿,也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环绕两女的亲戚迅速让开位置,而护送辛辰的工作人员也停下了脚步,仿佛陷入时间琥珀的画面中,最只剩下三道迅速接近的身影。
    一秒后,两道人影迅速相拥,林薇薇整个人都跳进了辛辰怀里,而辛辰也紧紧的拥抱着她,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远处天空则出现了绚烂的烟花,迟迟响起的轰鸣配上逸散的流光,仿佛正在告诉人们,某个人总归没有来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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