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刹那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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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陷入狂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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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明珠王纳兰明珠确立了生命神教的地位后，枫城的家家户户在最短的时间内，都在家中摆上了供奉生命女神的神龛。
摘自：(do9MbkkOzcMrscnDr5p)www.
有些人还翻出了十宗百流兴盛时，生命魔法师供奉的生命之神形象─一块跟不谢花台上一样的大石头─恭恭敬敬地放到客厅里最显眼的地方。
摘自：(nfWTmyUK2ScS)www.
兰斯不顾纳兰明珠的挽留，急匆匆返回东胜公爵府，发现浅雨并不在那里。
摘自：(SjPt4zxKAEB9P17P)www.
“我在我们家里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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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回想着浅雨临走的话，突然明了，原来浅雨说的，是跟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那个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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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走到门口，正想推开门，门突然自动打开。兰斯一愣，走进小院子里面，发现这里跟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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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寒冬腊月时节，天寒地冻，他跟浅雨早先栽种的葡萄早已经枯萎凋落，只剩下扭扭曲曲躺在架子上苟延残喘的枯藤。
摘自：(zlgnhR2GIFd)www.
其它的诸如草莓瓜果等时鲜的植物，早就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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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却重被注入了旺盛的生机，将院子妆点得彷佛夏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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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信手撷下头顶的一串葡萄，取一颗放在嘴里，甜甜的，但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了从前跟浅雨一同品尝时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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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失望地将葡萄放到一旁，走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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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水果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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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浅雨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双手环住兰斯的脖子，布袋熊一样挂在兰斯胸前，兴高采烈地问道：“大哥，葡萄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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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皱着眉头说道：“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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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浅雨脸上马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不用作势，嘴边突然出现了一颗葡萄，浅雨先用芳舌轻轻一舔，然后一口吞下去，奇怪地问道：“味道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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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抱着浅雨坐到椅子上，问道：“浅雨，刚才在大议事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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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回事？”浅雨装作不知，只是一对大眼睛不停眨呀眨地，早就暴露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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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严厉道：“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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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不情愿地抬起头，却不敢对视兰斯的眼睛，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我在练习魔法的时候，碰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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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小心翼翼地看着兰斯的脸色，兰斯还是一脸严肃，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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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的眼睛眨啊眨地，结结巴巴小声说道：“她刚才出来了一会儿，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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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兰斯故作严肃地冷哼一声，没有搭腔，继续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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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浅雨有点不情愿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天我好像突然做了一个梦，跟着那个姐姐看到了好多的东西，好多人都在打仗，好多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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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以后，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刚才在那间房子里，我觉得那样肯定会对大哥有好处，我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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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么？”兰斯心里思忖，显然浅雨是跟生命女神的记忆融合起来了，看来不谢花台的石头，就是生命女神的精神凝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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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了兰斯好几年才做到的事情，甚至更进一步，这让兰斯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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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兰斯想到浅雨的精灵女神的身分，这才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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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能够在第一次离开自己之前，得到生命女神漫长生命中的记忆的话，无疑对单纯的她大有好处。不然兰斯十分担心，她能否在复杂的人世之中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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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同浅雨的谈话，证明了兰斯的猜测，浅雨像是一天之间长大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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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兰斯的依恋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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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一个干瘦精悍的汉子敲开了兰斯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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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微微一愣，跟在兰斯后面出来的浅雨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蹦蹦跳跳跑到男子身前，拉着他的手，兴奋地叫道：“纪弦姐姐，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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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装改扮的纪弦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浅雨居然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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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赶忙关好门，将几天未见踪影的纪弦迎入客厅，然后拿来满满一篮水果，然后叫浅雨用水系魔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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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弦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失笑道：“要是被水系魔法师见到这样用魔法，他肯定会痛苦得想哭！”
摘自：(VQ0FUFb1gjyrjendVo)www.
兰斯头也不抬地清洗着水果，随口答道：“魔法本来就该用来让人们的生活更加美好。应用于战争，那个创造出魔法来的伟人想必也在痛苦地哭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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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弦一愣，嗔道：“就是你的胡言乱语多！”心里却对兰斯这番话颇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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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将洗好的水果放到纪弦的面前，问道：“罗丝现在还好么？我曾经去那个秘密据点找你们，但是你们已经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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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弦点点头，说道：“那天救了夏月之后，我们就搬家了。毕竟当时还担心廷玉山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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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放心地点点头，又问：“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摘自：(bGpNHtJ8kYlSh2cFhXL)www.
“我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罗丝还是想回到南方，那里毕竟是我们的家乡，只是我们以前都在打打杀杀和无穷的训练之中度过，还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摘自：(VBeMvoPPjFZwrEBPu3Ye)www.
纪弦吃了一颗葡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我们在南方找个小镇，然后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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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一定会很有趣的。“纪弦说到正常人三个字的时候，重重地加强了语气，显然这对她或者罗丝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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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点点头，心中为这两名多历磨难的少女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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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担心地问道：“回去会不会有危险？那里毕竟是天族的大本营，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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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弦给了兰斯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本小姐在，只有我们欺负别人，哪个有胆子敢来触犯本小姐的虎威？”
摘自：(myvEyBosrngmtY)www.
说着，她在兰斯面前晃了晃拳头，挑衅似地看着兰斯，彷佛兰斯就是那个“冒犯虎威”的坏蛋。
摘自：(wpkLJOYpT4GMBPMoWn8)www.
玩笑过后，纪弦还是解释说道：“廷玉山死后，他手下的几个大头目纷纷回转天族，互相争权夺利，听说现在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现在哪里还有人管我们！说不定他们以为我们早就死掉了。”
摘自：(tN0jenOdCKIkfAc6)www.
“那就好，那就好。”兰斯点点头，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去呢？现在亡灵大军重新出现，也许很快枫城就不会是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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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可是在明珠国的中央哎！”纪弦吃惊地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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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大军的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得多……你们还是躲远一点吧。”一想到亡灵大军，兰斯马上就想到杳无音信的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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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多次用诸子剑搜寻秀兰的踪迹，结果魔法阵毫无反应，证明秀兰去了很远的地方。
摘自：(YJzsdggDIHQ84JCn)www.
纪弦看到兰斯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冷声冷语说道：“你看你，一副没用的样子！是不是你也要去东胜公国对抗亡灵，所以害怕到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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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不以为忤，他知道这是纪弦表现关心的独特方式，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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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纪弦吃惊的表情，兰斯续道：“我要去水晶国。”
摘自：(A36Hz6kosQ)www.
“什么？”纪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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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嘿嘿一笑，续道：“我要去水晶国的红龙之塔，解开创始之书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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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纪弦再次大叫，“难道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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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轻笑着说道：“是与不是，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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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弦仔细看着兰斯，发现兰斯一脸安然自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在说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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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道路上挤满了人，无数绣有精致古老徽章的贵族车辆排成长长的队伍逶迤前行，将道路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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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在东方出现的消息得到确认后，明珠的平民们虽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忧虑，但也仅此而已。
摘自：(Ih27VMPyhWEmUZl)www.
他们不愿意离开世代生活的土地，唯有企盼明珠国的军队能够保护他们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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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那些一向以人民的保护者自居的大贵族们纷纷变卖田产，收拾金银细软，整族整族地向南方或是西方迁移。
摘自：(aJJf7minzp60NG50v)www.
窗帘掩住的车厢中不时传出几声放荡的轻笑，或是一些别的什么声音，驾车的车夫习以为常，对车厢里面的事情毫无反应，只是用力甩动着手中的长鞭，打出一个又一个响亮的鞭花，粗暴地驱赶着挡住自己行动路线的平民。
摘自：(vGz6wZUQ59ZZZ6r)www.
兰斯骑着纳兰明珠赠送的良驹，在冗长的人流之中缓慢移动，周围一些人的谈话不经意间钻入了他的耳朵。
摘自：(qHrOAj267S0)www.
“听说流风王朝已经被亡灵给占据！这个邪恶的国家，居然胆敢供奉邪恶的黑暗圣教，现在终于遭到了天谴，听说那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所有的人都被最邪恶的黑暗之神变成了亡灵。”
摘自：(WLjphkF6FEyirc5h)www.
“哎呀，那样的话会产生多少亡灵的军队啊？听说这些亡灵感觉不到疼痛，可厉害呢！东胜公国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它们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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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黑暗之神亲自来了也不用怕。它们有黑暗之神，我们有生命女神！生命女神在枫城展示的神迹你们看过吧！我在枫城的城外都能看到生命神殿！我就不相信黑暗之神能比生命女神厉害！”
摘自：(d7YOcw7nT5u)www.
“是啊，东胜大公爵前两天已经率领十几万大军赶赴东线了。生命女神带领成千上万名生命魔法师一同去了呢！这下有流风王朝那些蛮子好看的了！”
摘自：(wGRPcTZfIRw33b0xEW7z)www.
浅雨现在跟随军队已经走了两天了啊！她一个人在那么复杂的情况下，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幸好有封印法师和凤音在一旁帮助她，也许会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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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多的生命魔法师么？”一个人稍有质疑，马上遭到了其它人强烈反对，“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只要生命女神愿意，生命魔法师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要是她老人家垂青的话，我们转眼间就是两位大魔导！”
摘自：(O3xe86rxWhsqSkW)www.
周围一片惊叹声，另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逃往南边而不是西边么？因为传说中可以解读红龙之塔里面命运之书的人出现了！听说不久他就要亲自解开命运之书的秘密！”
摘自：(9Zn6yH42s1mg4J)www.
“呵，你这个都是过时的消息了！你知道那个救世主是什么人么？他就是传说中的光明之神转世，也就是战神转世！他已经发出谕令，召集所有光明之神的部下赶去红龙之塔，他要亲自给他们开顶呢！”
摘自：(QwffVnq9KL9qNN)www.
“什么叫开顶？”
摘自：(Y27wFliuwvFmu5Yw4)www.
“就是战神将部下的脑袋开个小缝，然后将龙肝凤胆灌输进去，这样战神的部下就有了不死之躯啦！”那大汉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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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惊叹声，他们很难想象战神是如何进行这项如此艰巨的任务，同时更坚定了向南边跑没错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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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听到这些留言越传越离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同时心中对纳兰手下的办事效率大大赞赏，想不到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就将这些流言广为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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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那些幸存的光明神族能够得到消息，及时赶往红龙之塔，现在每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击败亡灵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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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话的大汉一瞪眼，噌地抽出一把钢刀，指着兰斯怒道：“小白脸，你笑什么？难道认为老子说假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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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老子这趟去水晶国，就是为了观看战神大人的开顶盛典！你要是不服，咱们下来单挑，骑马的不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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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连忙道歉，那大汉也不以为意，继续跟旁边的人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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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没了倾听的心思，他的眼睛望向远远的地平线，那里有一座孤崖拔地而起，直插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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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剑告诉他，秀兰就站在山崖之上，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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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毫不迟疑，调转马头，向孤崖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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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骏马在空旷的荒野上疾奔，恍若一条劈开黄色波浪的闪电，后面带起滚滚尘暴，彷佛一条张牙舞爪的土龙，无声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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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驰到山崖之下，兰斯拉动缰绳，骏马前腿摆动，人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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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在骏马上安坐如山，如电的眼神投向山崖，与秀兰凝望下来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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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今天穿了一件湖绿色的裙子，衣衫飘动，恍若下凡的仙子。她的眼神迷茫而疑惑，黛眉微蹙，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让人难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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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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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的寒风放肆打着滚儿，掬起一捧耐不住寂寞的枯草黄叶，欢呼着奔向远方。兰斯身旁一株碗口粗细的青松也迎合着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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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这种静谧默契的气氛，很快就被不合时宜的来者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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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现在秀兰身后，他眉飞入鬓，鼻梁高挺，面如冠玉，形象极为出色，嘴角微微向下抿起，显示了此人倔强高傲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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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秀兰面前显示了无比的恭敬，唯有那紧紧攥住的拳头和偶尔抬起望向秀兰时露出的炽热目光，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如外表般地沉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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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心，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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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盛的火焰让他难以忍耐，以至于手背上爆起一根根粗大的青筋，只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他声音的平稳：“主上，水晶国的行动一切顺利。我们不但控制了百年战争的整个主战场，而且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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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不但可以使我们完成计划变得十分简单，甚至可以使水晶国成为彻底的黑暗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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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识地中断声音，希望能引起秀兰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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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来到之后，秀兰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尊贵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下方的一个人影。因为离得太远，他看不清那是谁，但他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危机，敏锐地感觉到下面的那个人，也许跟主上的关系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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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果然收到了成效，秀兰最后深深望了下面的兰斯一眼，似乎要将这个虽然不认识，但意识中有些熟悉的形象印在脑海里，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青年，用有些慵懒的声音问道：“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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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低下头，掩饰着眼中闪露的得意，依然用他恭敬的声音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上古巨龙的坟场！至少有十条以上的巨龙在那里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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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些恐怖强大的生物唤醒，那么，呵呵，即使龙塔参战，水晶国也只能落得一个惨淡的下场！也许，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建立一个跟东方相媲美的黑暗国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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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秀兰沉思着点了点头，“你这次干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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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青年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他很想起头看看主上那张艳绝风华的脸上对自己的赞许表情，只是此刻他的脖子突然变得僵硬，让他连抬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十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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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你很有才华，也很有头脑……这样很好。”秀兰轻柔的话像是和煦的春风吹过青年，让他的心湖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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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秀兰皓白如玉，温滑如脂的手轻轻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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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身体猛地一震，心中一阵狂喜，这位主上似乎有种洁癖，尽管她的歌喉是那样地婉转诱人，她的舞蹈是那样地狂野放纵，但是，她却从不会与任何一位手下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哪怕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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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居然给予自己这样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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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忍不住想着，也许主上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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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神一般高不可攀的人物，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相信她也会需要感情，也会想要恋爱。而自己又恰恰是黑暗圣教中为数不多智勇双全，年龄、相貌又配得上她的人，那么……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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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绮想仅仅持续了一秒，他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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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搭在他肩膀上那皓白如玉，晶莹剔透的手突然变得如同黑暗之炎般地滚烫，一股温度高得让人有些寒意的热力透体而入，如同一群饥饿的食人蚁，以惊人的速度向全身各处迅速扩散的同时，不停地撕咬着他的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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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他曾经被黑暗重生魔法强化了超过正常人千百倍强度的身体，依然禁受不住这可怕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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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勉强地佝偻着身子，竭力协调着两条不停颤抖的双腿，同时死命咬着牙齿，任由牙齿发出咯咯的可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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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张开嘴，只怕一张开嘴，他就会忍不住疼痛地大声呻吟起来。他低着已经极度扭曲的脸，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心中的圣女看到自己难看的模样，破坏自己在主上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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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轻柔的声音如同无声掠过的寒风，清晰地传入青年的耳朵：“你是聪明人。有时候跟聪明人说话十分简单，让聪明人办事也十分容易。但是，聪明人有一样事情不好，就是喜欢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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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一句，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也绝对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一些没有的花招……记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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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这番话如果被下面的兰斯听到，肯定会吓一大跳，然后怀疑地看着秀兰，大声质疑道：“你不是秀兰！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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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从前的秀兰就是想破了她的小脑袋，也想不出如此缜密深沉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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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知道了。”青年人的声音艰难地从牙缝里面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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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仰视着秀兰那张秀丽绝伦，此刻却透着一股杀气的俏脸，惊讶地发现，秀兰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山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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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那个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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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摆脱疼痛折磨的青年阴森地看着下面，心中升起了干掉下面那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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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下面的兰斯已经决定干掉这个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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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年刚刚出现在秀兰身后的时候，视力丝毫不受影响的兰斯，一眼就认出了他─凤翔！
摘自：(uoQDdlvB8wF0H3w8TrMR)www.
自从凤翔在浅雨的滚木雷石下损失惨重，还是靠着兰斯的一时怜悯才勉强离去后，在这里再次见到他，让兰斯很是意外。
摘自：(eiFC2gBi8e)www.
不过，兰斯的意外很快地就被从灵魂深处燃起，然后迅速烧到全身各个角落的怒火所取代！
摘自：(kpz5kZK5b3Yf)www.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跟秀兰站得那么近，而且，秀兰居然将手放到了凤翔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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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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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秀兰变成现在这副性情冷漠的模样，肯定跟这个混蛋凤翔以及他身后的黑暗圣教脱离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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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对人豁达的兰斯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早就将秀兰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他也根本没有考虑为什么他会生这样大的气。
摘自：(o33hvl1E76sKxJtOFfEx)www.
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右手并指如剑，狠狠地斩在身旁的那棵松树上。
摘自：(9WRgjg7m6M)www.
碗口粗的松树沿着一个斜角被劈成了两段！
摘自：(e4KICZf8aALR)www.
兰斯右手抓过上半截松树，左手用力地一抹，指缘跟枝桠碰撞，竟然发出了嗤嗤金属声音。
摘自：(J8Dji1S8Jma7e2rT)www.
坚硬的分枝冰消瓦解，兰斯手中出现了一根并不很规则的巨大“木棍”。
摘自：(RBuB4ZKtu7G4VjNszr1)www.
兰斯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燃烧着暴戾火焰的眼神再次投向凤翔，口中发出一声愤怒的清啸，将木棍用力地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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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棍撕裂空气发出巨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凤翔。
摘自：(j4bKezdhMz8QO1v9Hksn)www.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秀兰，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摘自：(5X2I3ujZLh)www.
而刚刚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的凤翔浑身筋骨松软，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蕴含着兰斯愤怒的木棍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胸腹，撞碎了好几根骨头，将自己带得飞了起来，钉在了几丈远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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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大声地呻吟起来，沙哑地呼喊道：“主上救我！主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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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最后深深望了兰斯一眼，轻轻摆了摆手，拎起出气多入气少的凤翔衣领，走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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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秀兰的身影消失在山崖之上，兰斯才恍然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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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发出了一声悠长清远的长啸，腾空而起，向秀兰消失的方向追去，那匹骏马被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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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此刻浑然忘却了此行的目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我绝不再与秀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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