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中毒
“这毒极可能是出自魔界。”蓝城奕道。民宅内，葛崇听闻立刻跳了起来：“果真？！”
“葛掌门，你别激动，你还中着毒呢！”顾小枫劝道，伸手想按葛崇坐下，不小心手指蹭到了他的脖子，却发现不对劲——
她手指被染上了乌色！
“师父，我好像被葛掌门传染了……”顾小枫伸出手指给蓝城奕。
“放心，小丫头，那不过是墨色的颜料而已，我没有真中毒……”葛崇咧嘴劝慰道。
“……”顾小枫突然明白为什么蓝城奕说，没有拍死他这个师弟就不错了。
蓝城奕朝葛崇翻了个白眼，顾小枫也对葛崇的厚颜无耻表示了十秒钟的无语。
“等等。”蓝城奕脸色却突然变了，“把手翻过来，我看看手心。”
顾小枫把手掌翻过来摊平：“怎么了？”
“你的手掌什么时候受伤的？”蓝城奕抓住顾小枫的手，急切地问。
“好像是修炉子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一点点皮？”顾小枫回忆道。
“为什么不用创伤药？”蓝城奕声调都变了。
“这么点伤口用什么创伤药……怎么啦，师父？您终于良心发现，认识到让我一个人修炼丹炉有多过分了？”
“你中毒了。”蓝城奕道。
“……”顾小枫不再嬉笑，仔细看看伤口，周边果然泛出了阴沉的乌青色。
“怎么会……你，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顾小枫挣开蓝城奕的手，下意识往旁边退开，离众人远一点。
“师父，灵汐怎么会中毒？”泊烟和镜秋忙问。
“我不会变成城皇庙里面那些人的样子吧？”顾小枫看看发乌的伤口，回想起在城皇庙看到的情景，顿时不寒而栗。
她连忙出了屋子，离开了众人。
·
时间倒回到众人刚进入城皇庙之时——
数十具通体乌黑的尸体横七竖八在院子里，毎具尸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尸体七窍都流出乌黑的尸水，像是五脏六腑腐烂之后，化成恶浆从各个孔窍溢出来一般。
顾小枫看到这副景象，立即示意木头转过身：“转过身别看！”说完就忍不住在一旁俯身干呕起来。
蓝城奕：“怎么样，后悔进来了吧？”
顾小枫：“我没事，呕……”
“救我，救救我……”突然有个人从廊柱后张牙舞爪跳出来，脸上是斑驳的乌青色，一张嘴口中就流出黑色的液体，失去理智般向顾小枫和木头扑过去。
顾小枫忙起身抽出随身佩剑挡在木头前面，蓝城奕立时反应，丢出一颗小石子，将那人击倒了。
“师伯，”一个昆山弟子道，“如果被他们的毒液沾染七窍或伤口，就会被传染。中了这种毒，不出两日就必死无疑了。”说完看了木头一眼。
木头瞪大了双眼，恐惧地往后退，又离众人尤其是顾小枫远了些。
此刻接二连三有中毒者从庙里的殿内外各处探出来，蓝城奕石子撒出一圈，将这些人都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危机之下，已经不能再顾什么不可轻易在凡人面前施展法术的仙盟规矩。昆山弟子们和柔夷、伯烟、镜秋都早已结出气环，蓝城奕将所有人的气环连在一起，把顾小枫和木头也罩了进去，这下那些中毒者便无法再近他们的身了。
“柔夷，镇心丹、百露丹给我。”蓝城奕道。
蓝城奕接过柔夷递来的两种丹药，手一挥，便将丹药毎种一颗送入了那些被定住的人口中，然后解了他们的定穴。
这些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攻击人，而是直接原地倒下昏睡了。
“镇心丹可以让他们镇定昏睡，百露丹可以暂时抑制他们的毒，让他们暂时先睡下吧。”蓝城奕道。
木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切。
“进了城皇庙，不就是跟进了死地一样吗？”
出了城皇庙，回去的路上，顾小枫的恶心感挥之不去，心紧揪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把整个城皇庙绕了一圈，各个大殿小院，都如前院那样，有不少腐烂的死人，也有还活着的，中毒有深有浅，上至七八十的老人，下至不足月的孩子竟都有，都如同身在炼狱之中，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几个月的修炼和习医，她还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类似这种传染病的疾病。
蓝城奕如前法给所有活人喂了药丸，让他们陷入沉睡。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眸色暗沉，鲜有的沉默寡言。
“正是如此。三日前我们刚来此地时，我们阻止过那些衙役将病人送进去，但是……”昆山弟子道，“我们尝试过许多丹药，都不曾见效，所以才赶紧请了师伯……”
“灵汐姐姐……”木头小如蚊蝇的声音响起。他听蓝城奕一直喊顾小枫“灵汐” ，便记下了。
“怎么了？”顾小枫听木头改了称呼，觉得亲切多了，她安慰道，“你不要害怕，刚才你已经吃了药，不会那么快发作……”
“我、我不怕，我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我这条小命也、也没有什么。我是想……”木头吞吐，“我能不能……再拿一颗，百露丹？”
“师父？”顾小枫看向蓝城奕。
蓝城奕示意，柔夷把百露丹药瓶递给顾小枫：“还有三颗。”
顾小枫将瓶子递给木头：“都给你了。”
“谢谢灵汐姐姐！我，我只要一颗。”
“拿着吧。”顾小枫道，“别谢我，谢谢柔夷姐姐和城奕叔……哥哥。”
木头接过药瓶，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像蓝城奕和柔夷深深鞠了个躬。
“回去看你奶奶吧。”顾小枫道。
“嗯！”木头点头，转身就要走。
“慢着，”蓝城奕道，“三个时辰内，你必须再过来一次。在这个过程中，你尽量不要接触任何没有被传染的人，知道吗？”
木头郑重点头：“好，我知道了。”
木头一步三回头地往家的方向走了。
·
顾小枫坐在院子一角的石墩上，盯着中毒的手掌心，兀自郁闷。
“我以为你要跑多远。”蓝城奕出现在她面前道。
“明明刚才我没有碰到任何毒液啊，”顾小枫不解道，起身往后退开几步，“师父，你你你离我远一点，万一这个毒液不小心碰到你，说不定你就被传染了。你赶快结个气环把我隔离起来吧！”
“目前来看这个毒液只有接触到七窍和创伤口才会被传染。不过，你的毒不是毒液传染的，”蓝城奕沉吟道，“是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