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守护地
“灵汐姐姐，你的声音……”木头歪头问道。“嘘……”顾小枫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姐姐身体有一些先天性的病，一旦发作，声音就会像现在这样，但姐姐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当然可以的，姐姐，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木头点头道，“其实这样也很好听……”
“呵呵。”顾小枫尴尬地笑，她本用左手拉住的木头，此刻早已放开，“你奶奶没事吧？”
“她好多了。”
“那就好。那你回去找葛叔叔，柔夷姐姐，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帮桐安城的百姓做点事。好好保护自己。”顾小枫道。
“嗯！”木头好像领到了重要任务似的，郑重地点头，转身跑回去了，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好了，你也回去吧。”蓝城奕道。
“师父，”顾小枫正色道，“如果你一个人去，我会担心你的安危。让我一起好不好？”
蓝城奕听言，嘴角轻松展开：“小灵汐担心我的安危？”
“我知道，师父法术高，丹术也是仙门屈指可数的高手。可是，如今的魔界万分凶险，凌霄又心狠手辣，手中两把扼魂锏，杀人不眨眼……你若硬斗他，万一药拿不回，又受了伤，那可怎么办？如果我能和你一起去的话……”
“嗯？”
“也许……可以帮你一起说服凌霄呢。”
“……你觉得凌霄很容易被说服？”蓝城奕道，“你忘记太乙宫灵修台上，谁刺了你一锏了？”
“那时候他不知道我是……”
“所以你想告诉凌霄你的身份？”蓝城奕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交易，把你交给他？”
“……”
“把你的身份告诉凌霄，换解药？然后从此留在魔界，做魔界的少主？哦，说不定，凌霄日后还会把魔界尊主之位交给你呢。”蓝城奕越说越离谱，“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凌霄嫌你的存在会阻碍他的灭仙门大业，甚至觉得你是个威胁，直接结果了你。这些结果你都可以接受，对吗？”
“……”少主？尊主？什么玩意？顾小枫只觉得蓝城奕多半是气极，所以不敢多话，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手指。
“怎么不说话？——灵汐，我问你，这几个月来，你有没有一时半刻，想过回魔界做你的小少主？”
顾小枫忙回答道：“师父，你知道的，如果我真想去做什么魔界小少主，早就不会留在天隐阁了。”
她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回现实世界而已啊。
“我亲眼看到凌霄那魔头是怎么杀人的，那场景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怎么可能会想和那种变态杀人狂在一起？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师父想的那么多、那么深远，就是想跟师父一起去魔界问解药。既然师父那么笃定要去魔界，自然有你的把握，我蒙着面，又易了容，跟在师父身边，凌霄不知道我是谁，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知道师父一定会护好我的，不会让凌霄伤害我。”顾小枫所说的，确实是顾晓枫的真情实感，她说着不禁自己也动容了，“我不想自己留在桐安城，看不到师父的情况，就会空担心你，不如和师父一起去面对，毕竟师父也觉得我这几个月的丹术和修为都进步很快，不是吗？”
蓝城奕面色和缓了不少，却忍不住嘲道：“你是想说把炼丹炉都炸掉的丰功伟绩吗？”
“……师父！”顾小枫无奈，“要是，要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只好想别的办法去了。刚才我大……贺掌门还说想一起去魔界的。”
“……”蓝城奕无奈道，“好，你赢了。”
顾小枫没有想到这一招这么灵，早知道早点使出来了，真是笨极了。
蓝城奕撩开她的帷帽，看到她的易容，轻轻点头：“还不错。”
接着，他毫无预兆地弯腰俯身凑到顾小枫耳边用极轻地声音道：“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边，不经过我同意不许擅自行动。”
顾小枫见蓝城奕又恢复了在天隐阁的不正经，这模样简直像极了情人间的私语，她认为这说明蓝城奕已经不生气而且完全同意带她一起去了，于是微笑着抓住蓝城奕的衣袖，连连点头：“好，放心，我一定听师父的话……”
话音未落，蓝城奕却抬头朝她后方喊了一声：“贺掌门，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偷听我和宝贝徒儿谈心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小枫感觉那“宝贝”二子念的尤其的重。
顾小枫身子惯性地一僵，缩回了手，猝然回头，发现贺澜渊正站在他们来时的街口。
他听到多少了？顾小枫心里立刻上下不安地打起鼓。
“放心，他刚到。”蓝城奕又坏笑着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耳语时，他用法术把声音收拢得极轻，只有顾小枫能听见。
远处看来，两人更显亲密无间。
贺澜渊面容坦荡，也丝毫不介意蓝城奕话语中的讥讽，肃声道：“我来是想与蓝仙师说桐安城瘟疫的事。”
蓝城奕道：“莫非贺掌门有什么新发现？”
“你我都知，十七年前，仙门中出现过与此毒极为相似的毒。当时，投毒人主动承认，并称不会把解药给仙门任何一人。”澜渊道。
蓝城奕道:“我十二年前就说过，我蓝城奕从此不再过问仙门之事。”
“师父，投毒人是谁？”顾小枫好奇地问。
蓝城奕顿了极其短暂地片刻，道：“凌珑。”
“……喔。”顾小枫默然。
澜渊道：“当年的毒只有仙门修士间，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传染。这次的毒表征与当年极其相似，却在凡人间流传，可见这毒已经被人改良。凌霄虽与仙门有深仇大恨，但桐安城从前与魔界没有旧怨，与仙门也牵扯不深，凌霄似乎没有理由千里迢迢来给一个小小的桐安城下毒。”
蓝城奕:“看起来确实如此。”
顾小枫听的稀里湖涂，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如果是魔界下毒，为什么会舍近求远，选择人口既不很多、影响又不很大的桐安城？
如果不是魔界下毒，又会是谁人下毒，目的是什么？
“不对，铁定是凌霄下毒，十八年前凌珑下过类似的毒，凌霄是她弟弟，除了魔界还能有谁。”顾小枫心道。
仙门有铲除一方邪祟，维护一方百姓不受邪魔侵扰的责任。各仙门派都有自己保护范围，五门中，太乙门居北，昆山门居西，东有阊吴门，南有长雪门，中有巫白门。其余七派也都基本有很明确的保护之地。
而太乙门作为仙盟之首，对五门七派都有襄助之责，也有调查问责之权。
“桐安城是昆山门的守护范围，对吗？”顾小枫问蓝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