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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章63
又是射击训练,从手枪到微冲,从95到SG550,轻机枪、重机枪,移动靶,要求全中靶心。队伍中间的19号终于憋不住了,不服气,冲黑哥喊:“全中靶心,见过要求高的,没见过这么高的,谁能打得出?”
黑哥一向沉默寡言,不擅长争论,用事实说话,从手枪到微冲,从95到SG550,轻机枪、重机枪,全部打了一遍,全中靶心。
黑哥枪一放,“全体罚跑五圈,200个俯卧撑。”
19号把衣服一解,不服气地喊:“你天天在这里杠着枪打,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新队员在部队时枪械练得不多,谁打得出?这个要求很过份。更过份的是凭什么全体罚跑五圈?”
大概是这边的声音太大,我看见步轻风和石头还有小狼都朝我们这边走来。步轻风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人,拽拽的,阔阔的,搞得像个土匪流氓头子。
“你自己达不到,就武断地认为别人也达不到,你是把你自己看得高了呢,还是把别人看得低了?全体罚跑,是因为你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个人。”步轻风口里叨着一根草,懒懒地说。
“报告队长,有些枪械我们没打过,根本不可能打出全中靶心的好成绩来!”19号急急解释。
“以前没打过,现在开始打!打不中,跑!跑了再练!再打不中,再跑,再练!不过我告诉你,时间不等人,到时还打不中,你就可以滚了!”步轻风冷然说道,“而且,我就不信新队员中没有能打中的!”
“报告,如果全体都不中,说明是你们的要求过份,跑圈应该免除!”19号振振有辞。
“如果有打中的呢?”步轻风冷眼看着他。
19号看着我们,决绝地说:“如果有打中的,我……”
“等一下。”我赶紧打断他的话,不让他把下面的话说完,“我来试试。”
黑哥看着步轻风,步轻风看着我,我转过头,不看他,看着那些枪械。
黑哥说:“可以,开始吧。”
我仔细检查所有枪械,虽然刚才黑哥示范了一遍,并无异样,但自己检查更可靠,这是我的习惯。
我站到黑哥打靶的位置,拿起枪,眯起了眼睛,一发发子弹激射出去,从手枪开始到重机枪结束,全中靶心。
一旁的小狼露出兴奋的眼神,步轻风给我开小灶的时候他还在医院,当真以为我是玩枪械的神人呢。
步轻风问19号:“你还有什么话说?”
19号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报告,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质疑教官,扣5分,顶撞教官,扣10分,技术不过关,扣5分。”步轻风每说一句,19号脸白一分,整整20分就这样没了,他剩下的分数只怕难以撑到考核结束。
“全体跑10圈,300个俯卧撑,97号在教官未作安排的情况下私自跳出来,跑15圈,500个俯卧撑,扣5分。”步轻风大声说。
我见19号又要冲上去争辩,拉住了他,带头绕着操场跑起来。后面的人也跟着我跑起来。在这里只有服从和对队长的绝对信任,这是执行任务的必要条件。
四个月后,又要走一批人。我有些难过,这些人多么好,多么坚强,多么毅力,可步轻风还是看不上,有时候连我都对他狠得咬牙切齿,挑剔得太厉害了!皇帝选老婆也没这么严格!难怪当初老队长拍着桌子骂他。这些人全是各个军区的尖兵,是他们首长捧在手心的宝贝儿,老队长为了挖这些人,可算得上千辛万苦,可步轻风浅浅一句话,不要,他们就得走人。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老队长说的一句话,只要步轻风下到部队去,一定会把他往死里揍!
要离开的队员有几个很不服气,反正也放开了,不在乎队长对他的看法了,反正分也没了,人也要走了,怕个球!走到步轻风他们面前问:“你要求我们这,要求我们那,你自己怎么样呢?我们都没看到过!”
步轻风笑了,旁边那些人也笑了:“你临走还不死心,想要我陪你练练?”看了看那些要走的人,“这样吧,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格斗打得过小狼的,留下,射击打得过黑哥的,留下。至于我,打过我也没用,我只指挥,不蛮干。”
我暗暗腹诽,他不蛮干?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格斗打得过小狼和射击打得过黑哥的,只怕没有。果然,那些人又蔫了。
步轻风笑笑,挥挥手,转身就走,突然离他最近的那个队员,我记得他是73号,猛的一拳冲向步轻风的后脑,我手条件反射地按住了腰间的鞭刺,正要上前,哪知步轻风身子一缩,臀部往后一顶,撞向73号,随即一个旋转,一腿翻过来,鞋底顶住了73号的面部,止差一厘米就碰到脸了。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利索得不可思议,一招秒杀!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他作为苍龙大队灵魂人物的意义!反应之快捷,战术之灵活,功夫之老练,哪一样都是让人心悦诚服的!他的队员们表面嘻嘻哈哈在他面前打打闹闹,可骨子里绝对服从,绝对尊敬。
那些人惊呆了,看着步轻风像看着一只怪物似的,只有老队员见怪不怪,小狼笑嘻嘻地说:“走了就走了,还要在老虎屁股上摸一把。”
“换我我也不甘心,他一天到晚除了睡觉,还做过别的没有?吆喝声倒是比别人大,比石头还要欠揍。”狐狸也笑嘻嘻地说。
忽见步轻风眼睛瞟了他一眼,狐狸脸上的笑挂不住了。“队长,我帮你报资料去。”一溜烟跑了。
“如果偷袭的是别人,有可能你就没命了!”步轻风淡淡地说,看了我的手一眼,走了,我才发现我的手还放在腰上,脸一红,赶紧也离开。
这里只剩下13个人,我很庆幸,95号还在,没有淘汰,另外38号也在,19号早早走掉了。这13个人,正式加入了苍龙大队。
步轻风和石头和匕首他们终于御下脸上的假面具,笑嘻嘻地说:“欢迎你们加入苍龙特别行动大队。”
我发现那12个队员有些不知所措,诚惶诚恐,我完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一直以来处在水深火热冷言冷语中,突然这些人来了个180度大变脸,露出热情洋溢温暖真诚的春风般亲人般的大笑容,是个人都怀疑。于是,只只眼睛盯着他们,生怕他们有什么yīn谋诡计,或者背后来个偷袭,一不小心给撵了回去。
步轻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瞅瞅石头他们,明显在问,我有这么恐怖吗?
石头他们很不给面子的点点头,眼睛都在说,有,有这么恐惧!
步轻风脸一黑,他们赶紧低下头,作出敢怒不也言状,只见步轻风轻咳一声,脸上堆满笑,“是真的欢迎你们加入。从此我们是兄弟了!来,大家介绍一下,不用再叫数字代号了,不过你们给自己要取个代号,方便以后工作。”
新队员还是充满警觉,丝毫不放□体上和心理的上戒备。
步轻风无奈地说:“我先来,我叫步轻风,现苍龙大队队长,外号玉龙,现年32岁。嗯,中校。”
这下新队员不能再沉默了,首先开口的是38号。
“我叫黄然,海陆的,现年26岁,上尉。”
“我叫李大伟,空军的,现年24岁,中尉。”
“我叫苏山,陆军的,现年25岁,二级士官。”……
“我叫冯佳梦,女子特种部队,现年25岁,中尉。”这是我的队友95号。
轮到我了,“我叫木安之,特招入伍,现年22岁。”
冯佳梦冲我一笑,伸出手,我一笑,握手。“你最小,最厉害。”
“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特招的。”黄然笑道。
“都一样,各有所长。”我说。
“我知道你们对我们很不满,可是,我得对你们以后的安全负责,现在顶多就是被骂几句被多操练几场,可不会丢命,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我们将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危机,生命很脆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疏忽,命就没了。”步轻风说。
那12个通过考核的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像是突然理解了一样,在此之前,步轻风从来没有解释过他的任何言行举止,他似乎是在刻意地激怒我们这群考核的队员,逼他们犯错误,逼他们丢分,现在想来,那些,真的算不了什么,与生命比起来,不堪一击。我一直理解的,现在更能理解他扮恶人的辛苦,谁愿意祖宗十八代被人操着各种各样的方言遍遍问候到!
我们放假一天,冯佳梦说她要睡一天,整整四个月啊,没安心地睡过一觉。我想到步轻风说放假一天时的眼神,朝我偷偷眨巴了两下,我笑了。轻轻拉好门出来,身轻如燕地回了我和他的家。
☆、第六四章
64
才走到门前,门就开了,步轻风一手拉住我往里一带,我到了他的怀里,他脚一勾,门关上了,他嘴唇贴住了我,一双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我抱住他的脖子,接受他热烈的缠绕吮吸,他一边抚摸着我一边抱我走向床边。快速地脱去我的衣服,又脱下他自己的衣服,急切地扑向我,猛力地舔着我的唇,啃着我的下巴,我迎向他,享受他火热的爱意。
长久的激烈的缠绵后,他长长舒了口气:“老婆,想死我了!真的想死我了!”他凑到我的耳朵边,“你知道那种看得着吃不着的滋味吗?”
我说:“以前看不着也吃不着,你不也过来了?”
他咬我的脸:“宝贝不知道入奢容易从俭难这句话吗?”
得,这个文化流氓,又来拽文了!
“这几个月,看着你受苦受难,我也跟着熬啊,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踢出去算了!老婆,你可折磨死我了!”
“你想怎么把我踢出去?”
“这不是没找到理由吗?你不知道石头他们对你多佩服!他们进来时也没你这么厉害!样样先进!”
我默然,我知道我样样先进,我必须先进,我怕他那些队员对我下不了手,所以,我得自己给自己下手,绝不能让他们为难,更关键的是,我怕步轻风失望,他和我一样期待我能进来,和他在一起。
“老婆,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真心痛!你太拼了,对自己太狠了!连黑哥都不敢多看你,生怕对你造成更多压力。石头看你训练一回叹一回,我看一回痛一回。还得装出凶狠恶毒的样子来,宝贝,我容易吗?”步轻风露出眼睛里的小幽怨。
我微笑不语,唇贴上他的唇,不让他喋喋不休了。他真的停止了声音,舌头和手却忙起来,直到我再一次被他摆布得没了力气,他却神情慵懒而饱满,像只吃饱喝足的豹子,将我圈到他的怀里,轻轻抚摸。
不过我不敢在这里过夜,毕竟关系没有公开,我不知道步轻风的想法,但我听他的。他想的事比我多,考虑得比我长远。在他怀里一觉醒来已到了下午,他恋恋不舍地拉着我,“再过一些天,我们就公开。老婆,我等不及了。”抱着我猛亲一番,才放我离开。
我直接去了食堂,却发现食堂里很多人了。我的新队友黄然朝我喊:“97号,这边,这边。”喊数字习惯了,一时真改不了口。考核期间,我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38号黄然误食一种红色的果子中毒,但他认为中毒不严重,坚持不肯退出,当时我给他找来一些无毒可呕吐的植物让他将胃里的残毒吐干净,又强行背着他走了一段路。这个小插曲让他对我充满感激,除了95号冯佳梦,新队员里,我就和他说话最多,关系最近。
一堆新人都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我看见小狼脸上露出笑容,狐狸也是,莫名其妙的笑容,没理他们,打了一份饭坐到我的新队友里。
“安之,你去哪了,一直没见人。”冯佳梦问我。
我扒饭,随便“嗯”了几声,这不太好回答。眼睛不小心瞥到狐狸,他们的笑意更浓了,终于明白他们笑容里的潜伏的意思,除了暧昧还是暧昧,扒饭,赶紧扒饭,埋着头扒饭。
“才发现这里的伙食比我那里好多了。”苏山挟了一块红烧肉到嘴里大嚼,一脸幸福之意,“几个月了,今天才好好享受一顿饭,真好吃。”
“训练强度也大多了,吃不好,营养跟不上。”黄然说。“安之,你是从学校直接招来的吧?”
我点头。
“哪个武术学校,我当兵之前是广武的。”黄然问。
我头也不抬,继续扒饭,“B大。”
好些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好的学校,竟然跑来部队!”
“读不下去了。”我说。
李大伟问石头:“教官,以后我们的训练强度还和从前一样吗?”
石头笑眯眯地说:“我叫石头,不要叫教官,以后我们都是兄弟,我们一起训练,不分彼此。”
“强度比以前当然要小,考核和平时训练不一样。”小狼坐到我身边,隔开了我和黄然,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每天早上5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500个蹲下起立,500个马步冲拳跑不了,每周3000米全障碍跑, 25公里全负重越野, 10公里武装泅渡也跑不了。半月一次8000千米跳伞训练,一个月一次野外生存训练,都跑不了。”
苏山把面前的红烧肉一推,苦着脸说:“我突然觉得红烧肉不好吃了。”
“比你们前面的训练要轻多了!”石头说,看了看我,笑道,“人家小姑娘都能做到!大爷们喊苦,丢不丢人哪!”
冯佳梦笑了,“安之,我们能做到。”转头问石头,“我们队长呢?我们做的时候他要不要做?”
石头笑得更厉害了,“他看我们做,我们做得不好时,他直接睡觉。”
“都说小狼格斗最厉害,黑哥射击最厉害,队长打得过小狼和黑哥吗?”冯佳梦好奇地问,其他队员也看着石头,显然这个问题大家早就想问了。
“打得过也不敢打啊,在队长面前提不起气势来,他只需要眼睛轻飘飘扫过来,没办法,就蔫了。”小狼郁闷地说。“黑哥说给他一把枪也不敢打。”
“队长yín威太盛,制得住他的人不多。”狐狸趴在石头背上笑,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瞟我一眼。
我看了一下门口,说了一句:“他来了。”
立即狐狸跳起来,捂住了嘴,恐惧地看着门口。小狼赶紧收声,也朝门口看去。
步轻风真的来了,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眼神炯炯有神,像狮子王。
小狼立即迎上去:“队座,今天您精神倍儿捧啊!”
“那是,吃嘛嘛香。”步轻风笑嘻嘻地,眼睛从我脸上扫过。我赶紧低头。“今天为了庆祝新兄弟们的加入,加餐!”
“队长,酒管不?”狐狸连忙问。
“管!老队员每人分摊五十元,酒管够。”步轻风说。
“哦。”狐狸垂头丧气地坐回原位。
“队长,不喝酒的可乐香槟管够吗?”冯佳梦笑吟吟地问。
“管够。这个我可以掏腰包,请队里两位女同志喝香槟。木安之同志,你喝香槟的吗?”
小狼和狐狸捂住了嘴,眼睛里笑意太明显了。我踢了小狼一脚,哪知黄然叫起来:“怎么了?”
我汗,踢错人了,那脚不是小狼的!小狼终于抑止不住趴在桌子上笑起来。步轻风眼睛亮晶晶的,手一捞,将小狼提溜出去了。
小狼哀嚎:“队座大人,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我悄悄笑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冯佳梦收到一叠封,是她原在部队转过来的。我没部队转,舒生的信没地方寄,我不知道他好不好,步轻风说,舒生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笑,我能不担心吗?舒生在我眼里,仍然还是个小孩子,需要姐姐保护的脆弱的孩子,而我,就像只母**,护小**似的护着他。这一点,我知道我永远改不了,我一手带大、保护大的舒生,如果突然有一天,他说他很强大,不需要保护了,我肯定一时半刻难以接受,尽管,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强大,能自我保护。
交谈中,我对我的室友冯佳梦有一些了解,她原本有一个男友,两人都谈婚论嫁了,但为了这次的选拔赛,她放弃了结婚。她说,“结婚随时可以结,可错过这次的选拔,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所以,不惜代价也要达成它。”她是军校毕业的,正宗光电系本科生。在训练以外的时间,她就是学习各种语言,德语,法语,日语,西班牙语,她说苍龙大队经常境外作战,不多学几门语言不行。我问她,怎么不学英语,她一脸吃惊地看着我,英语不是必须的吗?
她话一出,我大窘,我只会英语,可步轻风没说过要学其它语言,也没听他说过他会几门语言。有一个休息日,我掐着他软腰上的肉转了一圈,(他手臂上的肉太紧了,掐了几下没掐住)“来这里是不是还有语言要求,要懂几门外语?怎么没听你说过?”
步轻风嗷嗷叫了几声痛,苦着脸:“宝贝,你听谁说的?没有这要求!能懂最好,谁会嫌才艺多。”
“你懂几门?”
“英语和法语,其他语言只懂几句口语,比如问好和骂娘之类。”
“境外作战怎么办?”
“老婆,境外作战不会单独是我们,肯定当地有人作内应,语言最容易解决。”步轻风抱起我坐到他腿上,嘴拱进我的脖子,手又在乱动了。
☆、第六五章
65
“你教我学法语,好不好?”
“不好。你训练以外的时间全是我的。”步轻风已解开了我的衣服,身子一抬,我和他都到了床上。他双手双腿都缠住了我,让我一下失去了反抗意识,随他激动的动作粗犷的呼吸一起沉沉浮浮,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
我学语言的计划就此搁置。冯佳梦戴着耳朵一边看书一边嘴里念念有声的时候,我就坐在桌边做题,我大二的课程没学完,选修的白小楼的心理课也没学完,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时间补习。
有好几天没见到步轻风了,不止他不见了,小狼,黑哥,狐狸,匕首,很多人都不见了。我知道,他们又出任务了,我们训练完毕,去食堂吃饭时,气氛沉闷起来,谁都不问队长他们去哪了,但谁都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只有老队员们依旧淡笑风生,一点也不受影响。石头留下来陪我们训练,也是神色如旧。我们训练时更加专注认真,黄然他们还主动加大了训练强度,冯佳梦也在收队后主动加了一个三千米负重。
我该吃吃,该睡睡,照训练表格进行,我知道,我和那些老队员一样,也习惯了。
这天晚上,一阵紧急的哨子将我们从梦里喊醒。我和冯佳梦飞快穿好衣服,奔到操场,操场上已经站了很多人,排列整齐。石头表情很严肃,他告诉我们,有个突发事件,一批恐怖份子挟持了我国两名科学家出境,上面下令全部追捕恐惧份子,并要确保科学家的安全,队长他们出任务了,老队员带走了一半,所以这次任务新队员需要参加。这件事现在由他带队进行追捕拦截,对方有枪械武器,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因为我们是新队员,如果有谁不想去,举手退出。
操场里静悄悄地,但没有一人举手,全部陷入待命中。
石头沉声说道:“不退出就写遗书,写好了跟我走!”
我和冯佳梦立即奔回宿舍,趴到桌子上写遗书。我写些什么呢?我拿着笔,眼睛盯着纸不动,如果我死了,我担心的还是舒生。步轻风我不担心,他对生死已经习惯,能坚持住。木北也能坚持住,他的生命里有很多东西让他去追求,只有舒生,在他的生命里,我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我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
我写:
舒生,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让我放不下心,那就只有你了。如果你想让我死后安心,你一定要坚强,要好好过下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美好幸福的家,我没办法达到了,舒生,你帮我达到好吗?建立一个美满的家,生一双可爱的孩子,逢清明节,带着你的爱人孩子去坟前给我烧几张纸,我就满足了。你得告诉你的孩子,里面睡的是他们的姑姑,要给他们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如果你的孩子喜欢养狗,可不可以也叫虎子呢?
我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你。拿着它,去做你想做的事。姐永远支持你,姐永远爱你。
又抽出一张纸,写给步轻风,写了一纸,又撕掉,又抽出一张纸,思索了一下,写了寥寥几字,但我知道,字有穷尽,情意无尽。
轻风,我爱你。
将两张纸细细叠起来,放进抽屉。
一架飞机将我们送到一处密林里。飞机并没有着落,我们沿着软梯下来,飞机又飞走了。密林里湿气严重,有薄薄的雾气,我们一群人屏气凝神摸索前进。据石头说,警方的人追到这里,那批恐怖份子就失踪了,追进密林里的三个警察一直没有出来。可能已被遇害。石头让一批人往左,一批人往右,新队长和老队员搭配,石头和我、冯佳梦、黄然、还有一个叫猎豹的老队员往前。
我皱眉,这么分开好吗?石头大约见我神色不对,耐心地解释说:刚才通讯器里传来消息,已发现几处痕迹,看不出真假,所以这么分开探寻,各人身上的通讯器全部打开,随时保持联络,一有不对劲,立即停止前行。我没有说话,却想到了三华山那次我被追截时布下的五条痕迹,结果是那些杀手兵力分散,全部让我和步轻风慢慢干掉了。
我心里不踏实,可得服从,这是命令。我们五个人慢慢猫着腰向前走,石头和猎豹守着后方,背靠着我们退步前进。走了将近半小时,痕迹越来越明显,我们越来越小心,屏住呼吸静听周围动静。突然我感觉背后有种毛发竖起的感觉,骤然转身,却见石头和猎豹倒在地上,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危险”,人就倒下了,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水泼醒的,我没有打开眼睛,暗中定定神,努力恢复神智和体力,我发现手被绑了,腿也被绑了,脖子痛得厉害,我应该是被人一手劈晕的,其他人呢?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我缓缓打开眼睛,天色已亮,但光线不足,应该还在密林里。这是一所低矮老旧的房子,房子里两个人正目不转睛进盯着我,见我打开眼睛,邪邪一笑:“醒了?醒了就好,现在回答我的话。”我听不出是什么口音,很生硬,对,就是电影里外国人卷着舌头讲中国话的那种生硬状态,他们是哪国人?
“你们带了多少人?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官衔,分成了几队?”
我不语。
另一个甩了我两巴掌,“快说!敢说一句假话,看我怎么办你!”
我一阵晕眩,感觉口里有点咸味,这两巴掌手劲足,有力。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哑着嗓子说,“先解开我的手,我全身麻了,晕晕的,什么也想不起。”
又是两腿踢来,我身子倦到一起,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脚。这一倦,头低到腰间,我发现我腰上的鞭刺不见了!
“小□,快说!再不说老子现在收拾你!”一人竟然托起我的下巴,□着一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胸前捏了捏。
夏婆婆教训第十四条,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逃不过就降,最根本的一条就是,保住命再说。有了青山,不怕没柴。我笑了,婆婆,不是我不听你的,我打不过,逃不了,也不能降。先拖吧,我咬着舌头,以痛来维持冷静,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你先解开我的手,解开再告诉你。”
也许是我的脆弱让他们松懈,手被解开了,暗中运劲,发现可以动,我不动声色,继续装成脆弱。
“我叫易安,是这里治安队中一员,昨天收到上面的消息说有贩毒份子混进到密林里,我和同伴五人就进山搜查。不知道你把我的同伴们怎么样了。”我说。
又是两巴掌甩来,“小□竟然骗我!你的同伴都招了,竟然骗我!”只听扯的一声我的外套被扯烂!我盯着另一人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一丝反抗。
这时,我听到了冯佳梦哭泣着的尖叫声!“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兽生!”我一惊,他们要把她……
我不敢想下去,竭斯底里大喊:“让他们停下,我全招!全招!”
一人拿起木棍在墙上敲了几下,冯佳梦的尖叫声没有了,可哭声还在,那声音充满恐惧和哀求。
“你们不要问她,她是才进来的新兵,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海陆特种队的人,目前进入密林一共五人,来追截抓走我国科学家的恐惧分子,我是队长易安,今年22岁,毕业于……”我露出绝望的表情,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哈哈哈,”那人凑近我,眼睛色迷迷地在我胸前转动,“你的队员可不是这么说的,小□,不给你一点颜色你不肯老实!”他手一拉,撕开我的衬衣,露出前面一片胸,那人舔舔舌头,狂笑着去解他的裤子!
另一人也狂笑着,说:“你先上,你上了我来!”枪口却丝毫不肯放松地指着我。
“老炭,你看着点,我先解了她的腿,要不怎么干!”
“这妞这么嫩,干起来一定舒服!”
那人解开了我腿上的绳子,可枪口顶得更近了!
冷静!冷静!冷静!我大脑急速飞转,眼睛瞟过对面墙边的一把椅子,地上一米远一根木棍,三米远的微冲,我的手不停地撑在地上后退,却触到了一块石头,石头?我不动声色的将它扣到手心。一人穿着短裤向我逼近,另一人带着他的枪跟着逼近,露出色迷迷的笑。我眼睛的余光全落在拿枪的人身上,手腕暗中用力,将石头甩到对边墙角,发出呯的一声,两人同时朝声音处望去,我见时机到,一只手抓住枪托一扭,同一时间一脚踢翻扑到我身前的人,身子弹起,枪顶住了那人的太阳穴扣动了板机!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里面竟然没有子弹,我没作多想,拿枪的手一松直扣对方喉咙!那人功夫不弱,双手握住我那只手一扭,我顺势一旋,转飞出去倒向地上的木棍,操起就横扫!
☆、第六六章
66
“停,停,停,演习结束!”那两个人一个举起手,另一个忙着穿裤子,语音完全正常,哪有刚才半点生硬迹象!
我眯起眼睛,棍子生生停在半空中,举手那人指着我的外套,低低地说:“对不起,先穿上,再解释。”
我刚穿上衣服,石头进来了,一付很不好意思地表情,另外两个趁机赶紧溜走了。
“我的鞭刺。”我淡淡地说。
“在队长那儿,现在么,不敢让你拿,都怕你打。”石头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我的表情。
“带我见你队长。”
石头带着我出门,走了五百米,我看到步轻风,小狼,狐狸他们,还有刚才那两个想玷污我的人,看来,他们这次的任务不是别人,是我们这批新进队员,我的眼睛眯起来。
步轻风老远就跑过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住我的身子,抱住我:“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考核,我以脑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疲惫地说:“跟他们去说吧。”我的耳边回响起冯佳梦的尖叫和哭泣,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步轻风抱着我不放:“老婆,干我们这行,忠诚才是第一,不是功夫,不是战术。我们需要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战友,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这是安全的第一保障,不是我不相信这批新人,而是人的底线是不一样的,我需要心中有数,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天的事,在以后都可能会碰到,比这更恐惧,更残忍,这支队伍需要绝对可靠的战友,我需要对每个人负责。你刚才的情况我已看到,我难受,我痛苦,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我惦量队员的其它情况后,可能会选择潜伏,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发生,宝贝儿,你还要加入进来吗?”
我低下头,我不能怪他,真的不能怪他,他没有错,他说的全对,以后我们都有可能被俘,有可能被逼供,男人被严刑拷打,女人被□折磨,当这些苦难到达底线,可能什么都会说出来,甚至在潜意识里喊出来。而且,为了集体的安全和任务的达成,他不会出手相救,我的命和他队员的命一样,不分轻重。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点点头。
步轻风搂着我走到那堆人里,那两个假恐怖份子见到我,低下了头,缩到一边。
“都过来,都过来,认识一下,我老婆,木安之。”步轻风大声说。
两个假恐怖份子慢腾腾地走过来,脸上堆起难为情的笑:“兄弟,对不住,对不住。”
我轻轻瞟了两人一眼:“你们演技真好,以后可以考虑转行当演员,演流氓土匪不需要化装。”
两人更狼狈了,一个劲地讪讪陪笑,不敢接我的话,转向步轻风,苦着脸:“兄弟,你没说她是你老婆啊?早说了打死我也不演这号角色,最欠扁了!这台词都他妈谁编出来的?老子非要痛揍他一顿不可!”
“这还是你们刑警队的老台词好不好,我们这里没有来过女人,没有这些台词。”匕首道。
“以后这事别再找我们!太猥琐了!”另一人悻悻地说。
“宝贝儿,这两位是缉毒大队的刑警,长期跟毒贩打交道,是头儿特意请来帮忙的。”
我沉默。担心冯佳梦的情况。
“他们如何了?”我问起我的新队友们。
“有几个不错。”
小狼窜到我身边,笑嘻嘻地问:“嫂子,你忒牛!”
“兄弟,你媳妇功夫了得!我们两个都吃亏了!”假恐怖份子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可以告诉我供词里面有真话吗?”另一个讪讪地问,好像没逼出我的底线不甘心一样。
“任务是真的,路线是假的,年龄是真的,职业是假的,当时陪伴人数是真的,具体人数是假的,个人出生地是真的,组织集合地是假的,姓名半真半假,丈夫名字也是半真半假。”石头笑,哦,我说我的丈夫姓玉,叫玉龙,步轻风的外号。
两刑警目瞪口呆,“这么说,这份供词一点用也没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她当时说得那么快,背书似的,怎么连接得这么合理?”
“思维慎密,逻辑合理,真假难辨,懂得以弱示强,懂得见机起势,嫂子是不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狐狸一脸佩服。
我懒得理他们,意气难平。
步轻风将鞭刺递给我,我一声不响地接过,弯成一个圈,闷着头坐到一边。步轻风涎着脸跟过来,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老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从现在开始,你真正是苍龙大队一员了,我们的关系可以正式公开了。”
原来他一直不肯公开,是因为我们都还没有被正式认可,我知道他有原因,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有多少人没过关?”我有些悲哀,这样把人性的弱点全挖出来,正确吗?
“有两人招了,还有几个跟你一样,招假供,有几个硬扛,其实他们都不错,都是好兵,我知道这样很过份,可没有办法。”
“冯佳梦呢?”我最担心的是她。
“不太好,虽然没有招供,但吓到了。”步轻风的声音低低的。
我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到步轻风的身上。谁让我们选择这个职业呢?这条路注定不平凡,不好走,出生入死,伤痕累累。
“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了。”我叹口气说,“从石头把我们分开我就开始怀疑了,这明显就是一种错误,说好是一批恐怖份子,却让我们分开去追击,就算追击到也不见得敌得过。第二,石头和猎豹在我们后面,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倒下,他们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一枪打倒他们,也会有声音。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是自己倒下的。第三,恐怖份子挟持了我国科学家,应该赶紧走人,而不是呆在一小房子里审犯人,他们不需要浪费时间知道我的名字,什么职务,分几路人马,呆这里等人来追截还是想打一场伏击战呢?他们的目的不是科学家吗?第四点,你不应该拿走我的皮带,绑了我的手和脚,又拿走我的皮带,除非知道我的皮带有机关,不然不必多此一举。开始没连贯起来想,抢到手枪射击发现没子弹时,我就明白了,可惜他们举手太快,我其实蛮想借机打人。”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步轻风的后背竟然站了很多人。
“破绽相当多啊。听到没有,以后要严密一点。”步轻风头也不回地大声喊。
“队长,这不是你安排的么?”小狼小声嘀咕。
“嫂子,你的鞭刺是一定要拿走的。太恐怖了,演员的安全很重要。”石头笑嘻嘻地说,“我故意分开你们才好下手,哪知道你那时就开始怀疑了。当时你皱眉,我其实心里就发怵,担心被你看穿,你不知道,安排这样的一场演习,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我完全赞成,“打人确实很花力气。”我的身上还痛呢,脸还肿呢。可以肯定,上面不少于十个手指印。
我看见黄然了,嘴角挂着血痕,揪着人的衣服就打,那人不敢还手,生生挨了两拳,口里还在陪着笑:“兄弟,冷静,冷静,我也是没办法。”
我笑了,只听见步轻风在我耳边说,“他很不错,生生硬挨了一顿打,没打出一个字来,是条汉子。又补了一句,宝贝儿以后离他远点,不许扎一起聊天。那小子对你太热情了,连小狼都看不下去。”
我哼了一声,“你这个队长还是想着怎么安抚人家情绪吧。”
只见黄然横眉怒目,向步轻风大步走来,指着他大声喊:“你这样耍我们很有意思吗?好玩对吧?你们这群无聊的小人,变态狂!”
步轻风走向他,双手按向他的肩膀,却被黄然一手甩开。
“对不起,兄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兄弟,将来,我会把我的后背交给你,帮我守好它,你愿意吗?”声音真挚,诚恳,低沉,我暗叹,谁能不接受,谁有办法拒绝?
我亲自记得第一次见到38号黄然,就说已把步轻风祖宗十八代全骂到,后来训练的日子里何止是骂到十八代,上溯到三十六代,直系,旁系,都被问候。可现在,黄然愣住了,直直地看着步轻风,脸色竟然缓缓露出感动的神色,我渐渐知道,步轻风是那种yīn险狡诈一百次,却唯一一次坦诚还能被信任的人。
石头他们也走过去,抱住了黄然的肩膀。绝对的信任就在这简单的拥抱里生根。从这一刻起,黄然和我一样,成为他们的生死战友。
新队员陆陆继继地出来,都像黄然一样,由出离愤怒到感动信任,苍龙队的老队员开始杀兔子、杀蛇、杀狍子,这群无聊的人,让刑警对付我们,他们满山打野食,打来了不杀,先用绳子栓着圈养,如今见考核结束,一个个大显身手,烤兔子肉,烤蛇肉,烤狍子肉,香气四溢,入鼻口生津。一众刑警队员,吃得满足、惬意,可不敢太开怀,更不敢豪情万丈地大吃大喝,对着他们的可是前几小时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的新人。
我拿起一腿兔子肉走到冯佳梦身边坐下来,撕了一块递给她,她没动,双手抱膝,眼睛无神,没有焦点。她身上穿着的不是她的衣服,应该是匕首的,我看见只有匕首和步轻风一样,只穿了一件单衣。
“吃一点,填饱肚子再说,有力气再说。”我说。
黄然也拿着一块肉走来,“安之,你有脸肿得太厉害,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药膏。”
“已擦药了。”我说。这群无聊的人带的东西倒挺全面,医生和药物都有,调料和烤架都有。
“他们的烧烤技术还真好,这是一群什么人啊,我恨得要死,也爱得要死。”黄然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叹气。
我没有说话,冯佳梦已拿起兔子肉在咬了,但我从她机械的动作看得出她食不知味,目的只是填饱肚子,恢复力气。
这次的考核最残酷,我们剩下的十二个人里,二人不合格,冯佳梦自回来后,蒙着被子哭了一天,我陪着她坐了一天。然后,她提出退出。自始至终,有没作出任何解释。我和其他几个新队员送他们上车,冯佳梦突然抱住我,“安之,我很惭愧。或者,我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军人,回去后我考虑退伍。”我抱住冯佳梦,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想告诉她,她很好,真的很好,是个合格的军人,可她显然不会相信,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其实,你们都很好,真的很好,我打心里尊敬佩服你们。”步轻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只是我这里性质比较特殊,要求比较变态,手段也比较变态。”
“回去后还要和从前一样,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极少人能极,你们仍然是尖兵中的尖兵,是全部队的楷模。你们是好样的。”步轻风站得笔直,抬起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排老队员也站成木桩,抬手敬礼。我和其他新队员,也抬手敬礼,庄严,肃穆,寂静。
三名队员哭得稀泣哗啦,他们在那么多强度大、困难大的训练面前不掉一滴泪,如今在离别之际眼泪纷纷,我眼圈有涨涨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三名队员一边哭,一边向我们敬礼,然后爬上了车。冯佳梦突然喊道:“队长,你是个好队长!”
车子带起一阵黄色烟尘,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点,最后终于不见了。他们带着热情而来,带着眼泪而去,这个地方,必定会成为他们生命中一个重重的句号,不一定圆满,乐意,但终于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童靴们,不要老潜水啊。不知道你们查过分没有,一般长点的留言我都有送分的,只不过我没说出来,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言就没人懂啊,我明白了,雷锋做了好事不说出来,只记本子上,我也做个记号。童靴们老问安之什么时候进基地,现在进了基地,可没看到台下的欢呼,偶忐忑了,偶不安了,是不是太差了?原来九百八十的收藏,现在只有九百五了,受到打击了,躲一边挠墙去。心里在碎碎念,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
这一章肥点,发早点,力求念叨有效。
☆、第六七章
67
我走进我和冯佳梦住过的宿舍,她的床空了,桌子也空了。在以前,这里总有一个浓眉大眼直爽豪气的姑娘,坐在桌前或者床上读外语,叽叽喳喳,我如听天文,可她的声音很好听,我有时候背靠着墙壁,默默听她读。
我在我的桌子面前坐下来,打开抽屉,里面两封遗书,一封写着易舒生收,一封写着步轻风收,它们并排直直的趟在最上面,我拿出来,将它们丢进纸篓。
宿舍里有人进来,我没有回头。这个脚步我已经很熟悉了。
步轻风走到我身边,弯腰从纸篓里捡起那两封遗书,“舒生一封,我一封,宝贝,你给我写的是什么呢?”他微笑地问我。
写的什么?我脸一红,抬手去抢,步轻风手举得高高的,“我猜猜,嗯?是不是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很幸福?或者是不是说你爱我?”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也能猜到?
步轻风捧住我的脸,咬着我的嘴唇:“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我认为你会对我写出来。”
他拆开了他的信,然后,眉眼都弯起来,信住桌子上一拍,抱住我猛亲。我越挣扎他越抱得紧,我紧张地看着门,生怕此时有人闯进来。步轻风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抱着我一转身,抵在门上,嘴唇下向亲吻,大手掀开我的衣服直接贴上我的肌肤。我全身如电流闪过,不由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子迎身他。
后来我们又辗转到床上,他时而温柔,时而激烈,时而快,时而慢,我一次次被他带上云霄。
从云霄下来,肚子发出咕咕地叫声,步轻风亲亲我的脸,“还没饱?”
我掐着他胸前的小豆豆一拉,拉出一声嚎叫,我趁机翻起,跑进了浴室,门没来得及关上,步轻风跟着挤进门里,手一拉一提,我就到了他身上,又挤进我的身体,我更饿了,再多的力气都能被他折腾完毕。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步轻风吃饱喝足,春风满面,神清气爽地拉着我的手去食堂吃饭。我甩了几下没甩掉,有气无力地跟在他后面走,这感觉,有点像青山村我放牛回家的情景,我牵着绳子拉,牛在后面慢慢走。
食堂里人都在,看见我们都露出暧昧的笑。只有新队员一桌,黄然、苏山、李大伟一众人惊呆了,有的口里包着饭,有的筷子上还挟着菜,有的汤勺还在手上,却都静止了似的看着我被步轻风牵小宠物似的牵着走。
步轻风很好心地走到他们一桌,拍拍苏山的肩,“兄弟,你筷子上的菜掉了。”
苏山回过神来,“哦哦哦”立即收手,其他人也赶紧吃饭,眼睛却还在瞟我们,特别是那两只相牵的手,大手包着我的小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拿了本子的老婆,不带一点假的!”步轻风笑眯眯地宣布。
黄然喝着汤咳嗽起来,呛到了。
“真的假的?木安之?”李大伟问我。
我红着脸,点点头,结个婚,为什么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宣布和追问。
“K,队长,你老婆你也操得这么厉害!下手一点也不留情!”苏山大吼。
这下,我不但脸更红,而且咬牙切齿,借来冯佳梦的一句国骂,他娘的,这到底是帮我打不平还是变着法子骂我!
果然,全食堂都哄笑!
这全是一群什么人!训练中一直不倒,他们会赞扬地说:“嗨,小子,真经操!”
如果倒了,他们会鄙视地喊:“哟,小子就软了?真不经操!”
千万,千万,不能想歪,操是操练的操!问题是经操和不经操,他娘的都是那么难听到了极点!
我真庆幸我是步轻风老婆,队长老婆,他们对我恭敬多,玩笑少。若不然,他们说,安之,你真经操!我得考虑,要不要抽出我的鞭刺!
这么一笑,苏山好像感觉自己的话有问题,脸红了,赶紧扒饭。步轻风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牵着我的手走到一空桌子前,让我坐下,自己去打饭。我低着头不看人,无视,坚决无视!这群无聊的人!
步轻风托着饭和菜走过来,我接过就吃,步轻风扒了几口饭下肚,更精神了:“那谁,石头,这次考核的个人评估报告,这事交给你了。”我听到石头一声哀嚎。
“总结报告嘛,就狐狸吧。”传来狐狸的哀嚎。
“另外,头儿需要一份队员各项体能数据报告,我觉得,这数据没有自己比自己更清楚了,一人一份,明天全部交到我办公室。”一片哀嚎。
“小狼,新队员格斗你教得不认真啊,不能上去就一个过肩摔就灭了对方,要给他们信心,当然,信心来自你多趴下几回。嗯,我看这样,围攻,不让小狼趴下七八次,不能收工。”小狼脸垮了。步轻风继续发言,“围攻之下,小狼,你绝对可以反抗的!”终于,新队员脸垮了。
“队长,不要啊!”小狼要哭了。
“嫂子,我家里寄了一些红枣来,回头我送给你,美容的!”匕首笑嘻嘻地串到我身边。
“嫂子,我老婆给我寄了花生,我送你一大包!”石头也喊。
“嫂子……”
“嫂子……”
“嫂子……”
黑哥很老实,他问:“队长,我做什么?”
“你去把他们家里寄来的红枣花生什么的,全部收上来。”步轻风认真地说。
“队长,您呢?您要不要做点什么?”小狼苦着脸。
步轻风诚心诚意地:“我带安之看你们做,她需要你们示范。”
一群人倒,一群人哀嚎,一群人后悔挑衅,一群人乖乖去做了。我瞪着步轻风,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这人太欠扁了!太令人深恶痛绝了!难怪这么多人想在他脸上画乌龟!
步轻风才不带我看他们做,实际上,他相当积极地帮我搬家了!我又回到了两张军用床合成的大床上。日日训练,夜夜安眠。
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训练,就是演习。苍龙大队内部演习,与周边团队合作演习,我经过的最大一次演习是与陆军特种兵的对抗战,一个团的兵力对抗我们一个大队的兵力,险胜。整体战术由步轻风制订,我终于见识了他作为苍龙大队灵魂人物的重要性,他依据我们各自的能力当时的场景按排我们的位置,分析战况,布置战术,也就是那一次,我发现队长另一个特长,绝出的周扒皮,最擅长挖掘队员骨子里最大最后的剩余价值和潜力。
我在学校原本一个电子学学生,生生让他挖掘出了另一项才能,信息员。那一次跟随我们两个信息员全部被狙了,电子信息差点瘫痪,步轻风拉着我的手往那堆机器面前一丢,我念了二年了电子学,到底对那些东西不陌生,比不上专业的,但比业余的要懂得多,当时战场救急,死马当作活马医,居然也让我将最重要的线路搞通了。步轻风深知信息小组人员体力技能跟不上行动队,在战争中最易挂掉,所以特意请求了弹头,让信息小组对我开放。所以我成了信息小组里唯一的行动队员,行动队员里唯一的信息人员。至于水平,还是处于那种比不上专业对得起业余的状态。
我的外号叫“冰狼”,这个名字由小狼提议,说我很有杀手气质,冷,狠,准,匕首附议,说一看见我拿鞭刺就怵,他见过黄花山那具被鞭刺洞穿胸膛的尸体。
我蔑视他,他叫小狼,我为什么要叫槟榔?
小狼得意地说,嫂子,属狼多好,一般人没格叫狼。这下,不止我一人蔑视,一堆人蔑视。不过也制止不了小狼洋洋得意和自吹自擂。
“狼的智慧是别的动物比不了的,狼凶残,但不常主动袭击人类。狼懂得合作,过着群居生活,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狼团结,狼与狼之间的默契配合成为狼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们总能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狼有耐力,敏锐的观察力、专一的目标、默契的配合、好奇心、注意细节以及锲而不舍的耐心使狼总能获得成功。狼执著,因为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狼拼搏: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为它才使得狼得以千辛万苦地生存下来,狼驾驭变化的能力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狼和谐共生,为了生存,狼一直保持与自然环境和谐共生的关系,不参与无谓的纷争与冲突。最重要的是狼忠诚,对于对自己有过恩惠的动物很有感情,可以以命来报答。”
我愣愣地看着小狼的嘴一开一口,高亮,激昂,热血,明白了什么叫语言流畅,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原来他叫我冰狼,不是槟榔。
众人都在笑,显然小狼的话除了落在我耳朵里有重重的响声外,在他们的耳朵里如挠痒痒。步轻风凑到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摆渡。
哦,我恍然。转而成了另一种佩服,要把这么一段话背得这么流利,用得恰到好处,也是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测试过关了,代号有了,接下来要做事了吧。关于B城的恩怨,过几章后我再杀过回马枪,一并解决。
老话重提,求包养,求收藏,求花花。
☆、第六八章
68
我本应该答应小狼的提议,不枉他作为狼的代言人将狼的广告词背得这么顺溜。不过我不明白小狼明明掌握了这么多狼的知识,又对狼具有热情奔放的崇拜,为什么却起了个小狼呢? 步轻风笑得厉害,他说小狼本来不叫小狼,叫苍狼,可是他来时,整个苍龙大队就他年龄最小,人又有点嘎,所以都叫他小狼,他抗议了很久,可名字就是别人叫的,抗议无效,他巴巴的扛下来了。我明白了,合着他自己不如意,把他的热血信仰往我身上套吧。就像那种想读书偏偏又没读过书的父母,自己的愿望不能实现,有了子女后将自己的理想压上去,威胁利诱也要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这叫理想继承。我虽然对冰狼没意见,可也不愿意天天被人叫着槟榔槟榔,不如叫雪狼吧。
步轻风想了想,又想了想,点头同意。他私下告诉我,原本是想给我起个兔子或者小猫宝贝什么的,可一想到其他队员也叫我兔子或者小猫宝贝,他不干了,没事叫这么亲热做什么,叫雪狼好,冷气一划,三米之内无人近身。我问,你怎么能近身?步轻风笑得一脸无辜,我?我们不是一体的么?
黄然叫“飞鱼”,他的水里功夫在队里是最好的,一入水,真的跟条飞鱼一样,大有赶上真正的飞鱼菲利普斯之势。苏山的名字是狐狸起的,叫起解,说是有一曲京剧叫《苏三起解》,苏山在听了狐狸扯着尖细的嗓子翘着粗糙的手指唱了一回后,一下就被这文化流氓拿住了,说,起解就起解吧。尽管我听着这“起解”二字好像上厕所的意思,但“起解”还是叫开了。李大伟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叫David,翻译过来叫戴卫,就是把他大伟的“大”往下一按,名字出国了。另外几人叫“黑鹰”,“枭子”,“幽猫”,……全是来自动物协会。我有趣地发现,队里多数人的名字都来自动物协会。
有一次小狼蹭到我身边,小声且兴奋地问我:“嫂子,你师傅是不是姓夏?”
他怎么知道?我暗中一惊,戒备地看着小狼。
小狼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是这样的,我告诉我爷爷,这里有一个能打过我的人,我爷爷不信,我就给他仔细说了你的招式和武器,特别是武器。我爷爷对你的鞭刺有印象,他说,他认识一夏姓老镖师,打的是夏家独创武艺,夺命拳,用的这种武器,并说这种武器yīn毒凶狠,灵活多变,要我小心点。”
夏姓,老镖师?我对小狼说:“能不能麻烦你爷爷说清楚一些?我师傅是姓夏,但自我来B城后,她就失踪了,我没见过她有任何亲人和朋友。从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我这么一说,小狼也迷惑了,但他立即答应我问他爷爷。
几天后,小狼将他从他爷爷那儿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我。
老镖师名字叫夏元方,解放后走镖的事渐少,就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家津县居住。听说□期间,一家人被活活折磨而死。小狼爷爷一直叹息,兵荒马乱时活过来了,却在日本鬼子走后,蒋家王朝倒坍后,死了,没躲过那一场浩劫,又可惜那一手好拳术失传了,好武器没有下落了。现在听说夏家有传人,很高兴。可是他很奇怪,我的师傅姓夏,说明夏元方还有后人,为什么是一个人,却不开枝散叶?还将家传的鞭刺和拳法传给一个外姓人?
我又让小狼帮我问,□中逼死夏家人用的是什么理由?他们应该不属于政治犯,大多情况下也就是关关牛棚小黑屋,背上插块板子头上戴个纸做的帽子到处游行,甚至饿上几天打上几顿,只要不是自己想不开,不至于丧命。
小狼又传话了,说是老镖师家世代保镖,到夏元方这一代时已积累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当时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所以被人盯上,死死盘问财富的下落,夏家人宁死不说,据说被活活打死。
我陷入深深地沉思,夏婆婆,夏元方,津县,财富,她让舒生带给我的《津县志》,我猛然想到了木伯恩要我拿的那本《津县志》,木随云津县改革,小叔叔和木兰说书里有宝藏,这些,有联系吗?木伯恩与夏婆婆和夏元方认识吗?夏婆婆的失踪跟宝藏有关系吗?她会不会被极少数的知情者追杀?我心情沉重,一时却也理不出头绪,胡乱猜测。
我和舒生可以通信了,跟其他队员一样,统一寄到一个地方,再派人去取。我们要寄的信也统一派人去寄。舒生在信里告诉我,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参加全国肖邦钢琴大赛了,他很希望我在台下观看。我默然,原来我在这里已有一年了。
这一年,我出过一次任务,那一次,月黑风高,步轻风带了十八人个,神不知鬼不觉围剿了一伙人,没有一个人反抗,因为没有人从梦中醒来,然后队里的电脑高手影子出来,打开了电脑,下载了一个文件,又打开密码箱,拿走一叠资料,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迅速离开。黄然一转身,开始吐,吐得天晕地暗,四肢无力,石头把他往肩上一扛急速奔走。我被震惊了,这无疑就是一场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死了!我问步轻风,难道我们不会杀错人吗?
步轻风抱着我,低低地说:“人有分工,各司其职,是不是错不是我说了算,我们是武器,武器只负责执行。”
“万一是误杀呢?”我仍然不能释怀。
“我们怎么去判定是误杀呢?判定这个人是否有罪,是否该杀,是法律部门的事,执行是我们的事,作为武器,我们只能选择相信,相信这个判定绝对正确,相信绝对它公正、合理。”
“你怀疑过吗?”
“以前也跟你一样,怀疑过,现在不怀疑了,怀疑必定犹豫,犹豫必定寡断,寡断必定失败。如果每一个任务下来,我都要考虑它是否正确,然后去证明它是否正确,你说,我们还有作为武器的用处吗?那些公检法的人还有存在必要吗?宝贝,选择相信,相信它的正确、合理和公正。”步轻风的声音很坚定。
我沉默了。是的,除了相信,还是相信。作为国家的秘密武器,就是铁血执行。
后来在射击场休息时,黄然问我,怎么这么冷静?那次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杀手无寸铁的人。
我低头擦枪,说:“我之前就满手是血。”
黄然盯着我看了半天,却是没有再说话。我不再理他,枪一端,又开始训练射击,沾别人的血总比别人沾我的血好。
第二次出任务是在一个月之后,临近春节,上面下来紧急任务,有一批恐怖分子正往B城,身边可能携带有伽马射线炸弹,需尽快拦截。苍龙大队连夜集合,制定方案。
步轻风打开通信地图路线,两个黑点正在警方的监视下往B城方向移动,警方不敢靠近,更不敢惊动,怕引发炸弹。也就是说,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既不能擒拿,也不能剿灭,不为别的,投鼠忌器。
步轻风看着大家,“已知对方七人,两辆车。我们兵分两路,我,石头,小狼,起解。另一路,黑哥,雪狼,匕首,飞鱼。我们发出两辆车跟他们巧遇,另外的人前后包抄,不要让对方看出来。语音通信打开,随时保持联系。”
我们被直升机直接送到B城黄花山下,那儿已经有好几辆车在等着我们。我看见了步轻风的蓝白炫金跑车和步闲庭的黑金跑车,车前贴着大大的红色“喆”字,其余的也都是名车。步轻风指指黑金车,笑嘻嘻的对我说:“是不是手痒了?去开吧。”
我一笑,确实好久没开了,想念得紧。上车,黑哥坐我旁边,匕首和飞鱼坐后面。
那边,步轻风上车,石头坐旁边,小狼和起解坐后面。其余的人纷纷上车,各就各位。我扭着的头突然不动了,我看见了百米处的一辆车里,有一张熟悉的脸,步远山,我的公公,他一脸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好像我们不是去赴险,而是去赛车。步轻风显然也看见了,朝我一笑,又朝那边一笑,拉上了车门,车子跑出去。我的车子也跑出去,紧跟在后面。
速度快起来,步轻风将车子开得像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我车上几个人,一反丛林作战的风范,脸上干干净净,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打扮时尚、潮流,个个看起来像二世祖,权贵二代高富帅。特别是黑哥,因为太黑了,硬是拉去化了个白妆出来,再穿上今年最流行的服饰,不笑的脸,像金融界的精英。而我,穿了平生第一次长裙,纯白色,贴腰的,露肩的长裙。我和步轻风现在是去结婚的一对情侣。
转了几条道,离B城有些距离了,我的耳边传来声音:“报告,探测出两辆车离你们只有两公里,第一辆有炸弹,上面四个人,第二辆安全,上面三个人。车子全是悍马。完毕。”
☆、第六九章
69
步轻风将车子调了个头,朝着B城方向,与恐惧分子开来的车同方向。我也将车子调头,也与他们同方向,耳朵里传来只有一公里的报到声,步轻风都将车停到边上,我就势停在外面。步轻风下车,打开了前车盖,我走下车,阿娜多姿靠在车门上,嗲声嗲气地问:“风,车不能开啦?”顿觉一声恶寒,不由打了个冷颤。
步轻风上来搂住我,嘴亲上来,“来了。”
我一把搂住他的腰,娇笑一声:“讨厌。”
后面的喇叭按得“啪啪”响,我知道,我的车挡着去路了。我挣扎着推开步轻风,哪知步轻风亲吻着我不放。后面不耐烦了,喇叭按得更紧了。步轻风终于放开我,财大气粗地喊:“喂,会修车么?修好一万。”
我抛个眉眼,双手缠住了步轻风的腰,步轻风回亲我一下,向那车走去。他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穿着一身闪亮的银色衣服,像个暴发户新郎,他上去拍拍他们的车头:“会修车么?一万。我和女朋友今天结婚,帮个忙好吗?”
“操,你结婚关老子屁事,快让开,老子赶路。”车上的人口气不善,当然,步轻风的口气欠扁。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知道老子爸是谁吗?信不信灭了你!”步轻风露出纨绔子弟的尖酸相,将他们车子拍得直响。
我拖着步轻风的手:“不要跟他们这群人计较,今天我们结婚呢,一点也不吉利!”
“***就是因为结婚,老子才计较,这结婚,一辈子一回!***车坏了不要紧,还遇到一群傻逼、二货!”
悍马上的人下来了,一脸凶神恶煞地将步轻风用力一推:“操,你个婊/子养的说谁是傻逼、二货!”
步轻风一下退出好几步才站稳,突然一边掏手机,一边指着那人大骂:“你***傻逼等着,老子喊兄弟来砍死你!”
我立即按住那只拨号的手:“算了吧,好好的结婚别弄不成了好不好,好好修车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我眼泪要流出来了,黑哥和石头作为陪伴人也下来劝阻。见我们下车这么多人,那边车上的人也下来两个,我暗中留意后面那辆悍马,没下来一个人,原计划是将人引下来,一人制住一个。
我和黑哥劝阻着步轻风,石头陪着头劝阻那个,那边两人也上来劝阻。步轻风不依不饶,两眼红通,口里还在猖狂地骂:“你个傻逼,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看见一次打一次!”
“□大爷的,你来试试!”那人冲上来就要打步轻风。这下我和黑哥都挡着了,和石头一起,起了我们合围三人之势,那两个同伴上来推我们,如此推推搡搡,顿时闹得不可开交。前面车上的另一人不耐烦了,也跳下车,径直上来推石头,又推开黑哥,推得两人趔趔趄趄的。这下小狼和起解也下来了,一边袖子一挽,一边大声嚷嚷着:“妈拉个巴子,到了老子地盘也敢撒野!看老子不揍死你丫的!”
我惊恐万分地哭起来:“大哥,行行好,今天我结婚,不要推了好不好,我让开,让开,你们过去。”不着痕迹地挤到一人身边,抓住他的手!
步轻风连连后退,用手指着对方,眼红脖粗地喊: “不让!老子非要让他们好看!”有意无意地直抵他们的车边,“凡是得罪我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你们这群傻逼,等着吧!”步轻风突然跳上那辆悍马,车门一关,油门一踩,车子竟然生生擦过我的车飞了出去!
我攥着那人的手往前一带,另一手握住了藏在腰间的枪,微微一闷响,那人左胸开出了一朵血花!同一时间,另外三人在石头,小狼,起解和黑哥的出手下全部倒下,都没有犹豫,手上的枪朝后面的那辆悍马射击。
那辆悍马见势不妙,立即启动,朝我们猛撞过来,等我们一闪身,车子已追击步轻风的车去了。我跳上我的车,脚下高跟鞋一甩,油门一踩,也跟了出去!
心里骤然一紧,步轻风的车上有炸弹,车速不宜过快,不宜碰撞,如果后面的悍马追上他撞击,势必引发炸弹。我喊一声:“跳车!”车速骤降,车门左右打开,匕首和飞鱼一左一右飞出,我随即挂档,挂档,挂档,油门踩到底,一瞬间,车子如火箭急驶而去。
步轻风的车果然不敢开快,与后面的悍马只保持了几十米的距离,悍马上的子弹激烈地追击着,我赶上悍马,将车子开到它的左边,顿时,悍马上的子弹转移到我车上,我眼睛一眯,脚下死力,车速暴满,手上方向盘往右一转,随着轮胎将地面擦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车子骤然来了一个九十度拐弯,生生横到路中间,前面距离不到三米的悍马正以雷霆之势向我车奔来!我左腿踢开车门,身子飞出去!
只听到一块巨响,激烈,躁杂,带着风的尖利,带着子弹的强劲!两辆车急速撞到一起!我的车子被撞出几米远,另一辆车子翻到一边。蓝白炫金的跑车飞驰而来,一条条枪毙住了车子里面的人。
“我们赢了!”起解和飞鱼可能这种场面见得少,一下狂叫起来,“天啊,我们竟然赢了!竟然赢了!”
“雪狼,你的车技太牛了!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过你的车开得这么好?”匕首冲到我面前。
“雪狼一向能创造奇迹!”黑哥嘿嘿地笑。
飞鱼还没从狂喜叫醒过来,举着枪欢叫:“赢了!赢了!”
我笑了,完全能感受到他那种死里逃生的狂喜和幸福,伽马射线弹,我们课堂都有了解,这种新型炸弹介于核武器和常规武器之间,威力巨大。这种炸弹的工作原理是令某些放射性元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衰变,从而释放出大量的伽马射线,但又不引起核裂变或是核聚变。它不会像核炸弹那样造成大量的放射性尘埃,但是所释放的伽马射线的杀伤力比常规炸弹高数千倍!如果它在B城爆炸,如果它在此刻爆炸,后果都不堪设想。
真的很庆幸,活着多好啊。
我趴在一边没动,对黑哥说,“去医院吧,我好像右手中弹了!”在转弯的那一刻,感觉右臂传来剧痛,中弹的感觉是如此清晰,但我还是完成了整个动作,车子转弯,腿踢开车门,身子飞出,动作连接异常顺利畅快,只要稍有迟疑,对方的悍马会跑过我的车,再漂亮的转弯都是白搭,只要我迟飞出两秒,就会被车撞到,再也逃不出来。我很满意,右臂中枪是最小的伤害了!身上还有好多玻璃碎片,我不敢动,怕越弄越深,反正任务已完成,懒散点没什么吧。
我被送进医院,医生从我的右臂中夹出一小块弹片,笑着说,还好,没伤着骨头,这个给你做个纪念。我没接,这有什么纪念意义,死里逃生也不是第一回。
□着的肩膀很多地方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刺伤。要是好好穿件衣服就不会这样了,第一次穿裙子,还是婚纱,结果真差。右臂包扎,清除肩膀上的玻璃碎片,我坚持不住院,和黑哥回到了队友们的休息室。步轻风直接将炸弹送到拆弹部,人还没回来。
我们一回来,小狼、石头他们就围上来,“怎么样,严重吗?”
我摇头:“没事。”
“嫂子,没想到你的车技这么好!我在后面加足了马力也没赶上你!”石头嘿嘿地笑。
“就算赶上,那串动作你也做不到这么完美。”匕首说。他和飞鱼跳车时腿也擦出血了,正在低头抹药水。
小狼围着我转一圈,佩服地说:“嫂子是天生的杀手,冷静,利落,迅速。”
我不理他们的话,坐到一边闭目养神。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打开眼睛,飞鱼黄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喝一口。”
我接过,喝了一口,捧着杯子又闭上眼睛,有点累,是那种全身松懈下来的累。黄然将杯子从我手上接过去,又给我身上披了一件外衣,我没有拒绝,肩膀上的伤痕虽然不重,但被药一涂,花花绿绿的,挺碜人。
小眯了一阵,突然感觉房间里不对劲,太静了。我左手摸向腰间,那儿有我的枪和鞭刺,眼睛微微打开,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
“首长,您怎么在?”站在屋子中央的,正是步长空,身着军装,肩膀上金色的叶子上两颗金星闪闪发亮,在他后面跟着两个人,肩膀上两杠四星,都是大官,我本是要叫爷爷的,想到目前的身份,又改叫首长。
“安之,爷爷来看看你们,你们是一群英雄,我代表国家和人民向你们致敬。”步长空竟然抬起手,行了一个军礼。我和其他队友一样,立即也行一个礼,大声喊:“首长好。”看得出他们比我都紧张,中将,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吧。
“不紧张,不紧张。”步长空笑道,“我很骄傲我的孙子和孙媳妇是你们中的一员。”
我发现队员的目光看向我,眼睛里带着疑问。我和步轻风的身份一直是保密的,知道的人不多,甚至连步妈妈也不知道我和步轻风是干的如此危险的工作,她一直以为我们和其他士兵一样,除了训练就是演习。
“步轻风是我孙子,安之是我孙媳妇,哈哈,高兴哪。”步长空给大家解密了。
我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安之,受伤了就回家养伤吧,舒生很想你。”
我点头,受伤也不能做事了,回家很好。
步长空走后,我被小狼缠住了:“嫂子,原来你和队长出身这么高!天,真正的权三代啊!”
我暗想,真正的权三代应该是步轻风,我不是,我是乡下来的丫头。
“刚才我还在想队长演二世祖真像,原来他是真正的二世祖啊,看走眼了我!”匕首大喊。
石头叹一口气,说:“我是农村出身的,总看不起那些权三代贵二代,认为他们都是纨绔子弟,除了喝酒打架花钱玩女人,还会什么?现在,我错了!”
“是啊,凭队长和嫂子的身份,何必出生入死!要什么没有哇?”狐狸也叹气。
“安之,我越来越佩服你了!”黄然说。
苏山也说:“你们感动我了!”
我沉默了,和他们一样,我也被步轻风感动,像狐狸说的,如此身份,要什么没有,可他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深山密林,泥泞沼泽,沙漠雪地,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有可能死后连尸骨都无存,连名字都没有。
良久,我说:“只要有心,何必问出身。”也许是大概都有感触,一时间再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