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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218

    V章215:你不会再孤单!
    更新时间:2014-4-25 10:08:41 本章字数:7375
    舒然一回家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她跟林雪静在江水里泡了一个晚上,林雪静跟她一样,回到家就浑身烧得魏妈妈都着急了,打电话来问舒然的情况,舒童娅接住电话看着*上睡着还没醒的舒然,低叹一声,“也没有醒,不过这烧是退下来了!”
    冉家人这几天都心思惶惶的,病*上的舒然那天一回来当天烧得人神智不清,他们赶紧送到医院,打/针,吊水,住院都住了两天。
    舒然的身体本来就单薄,加上流产之后身体就更加难以调理,这几天冉奶奶是心急如焚,每天都在研究着该怎么给孙女补身体,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也同时被心里压着的那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聂母很安静,每天都按时起*,也没有再问两个儿子的情况,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让大家心里担心起来,此时聂母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递给坐在*边的舒童娅,“给然然润润唇角吧!”
    舒童娅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聂母也坐在了*边,这段时间她也清瘦了不少,尤其是前阵子人神情恍惚,这几天还好了一些。
    舒童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刚才出去开了一次门之后回来脸色就不好了,聂母也听见了刚才的门铃声,只是不见人进来。
    聂母刚才在阳台上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色的轿车,上车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敲门而不得进来的人。
    儿子说舒然已经嫁人了,但是至今为止,她都没看到过舒然所谓的丈夫!
    但她却在医院里见过这个人,因为那天晚上,她看见他进过然然的病房,临走前还亲了一下舒然的额头。
    这些都是舒童娅他们不知道的,她也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
    D大教室公寓楼下,关阳朝楼道口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看见后面有车来了,不得不发动了车离开。
    关阳很想问大少,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看他这样的表情,关阳忍住了。
    他们是在两天前的报纸上看到的消息,照片上,舒然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江水淹没掉,关阳现在还记得,大少在看到那份报道时,眼神表情都变了!
    坐在车内的人静默无声,车窗外透过光影闪过的树影一晃而过,白炽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异常。
    “要变天了!”关阳说了一声,这样的天气就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后排的尚卿文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目光淡淡到毫无焦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敲打着节拍似地动了动,轻轻出声,“尚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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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是在崔阿姨的轻唤中醒过来的,睁开眼睛时疲惫地想再次闭上眼睛,却感觉手被人轻轻地牵着,耳边是崔阿姨和缓的声音,“然然,快起来吧,今天陪阿姨出去走走,可以吗?”
    舒然想要闭上的眼睛再一次地睁开了,对视*边那双期待的目光,点了一下头,声音沙哑着出声,“好!”
    用过了崔阿姨准备的早餐,舒然才下的*,她都不记得自己在*上躺了多久,睡了多久,就是起*的时候感觉撑在*沿边的手背疼,抬起来一看才发现手背上是一团青一团紫的,两个手背都有,上面还有明显的针眼。
    看样子又是迷迷糊糊地被扎了针了,难怪手会这么疼。
    “阿姨,今天几号了?”舒然尽管身体疲乏,但是崔阿姨提到请她陪她出去走走,她打起精神答应了,在洗脸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客厅里的崔阿姨轻轻回答,“二十四号,刚过了九点!”
    俯身双手捧着水的舒然双手都僵住了,扑在脸上的水珠子一颗颗地掉下来,她头脑一晕,急忙用手撑住了洗手台上的大理石边缘,脸险些撞在了洗手台的镜子上。
    二十四号吗,二十四号!
    今天是--
    舒然抬起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良久之后,她用双手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摸,摸了一把又一把,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见崔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麻利地换好了衣服,走出门,看着对着自己含笑的崔阿姨,强忍住眼睛的发胀,哑声说道:“阿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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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的冉启东叹了一口气,“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他的要求,只留下了这一封信!”
    舒童娅接了过去,看着那密封着的封口,点了点头,将信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有因有果,种了什么样的因就该有什么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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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这里的声控灯一点都不灵光,有时候跺一脚就亮了,有时候偏偏不亮,展云小时候又一次打篮球回来晚就吃了这个亏,摔了膝盖,大半个月没上得了球场!”
    满是尘灰的楼梯间,扶手上都是灰尘,但崔阿姨却用携带的手巾擦了擦,上一层楼就擦一层,舒然跟在身后,给她递纸巾,见她在一层楼的楼梯上停下来,指了指一个台阶,笑着跟舒然解释,“喏,就是这一个石阶了,他当时一脚踩滑了,跌下去撞了膝盖骨,跛了大半个月呢,你记不记得,那半个月可都是你骑自行车载他的!”
    舒然突然笑了起来,是啊,她才不会忘记呢,她本来是不会骑自行车的,可是硬是被他逼得没办法逼出来的,问题就是他一个跛脚的怎么骑车载她去学校,说着说着他眉头就挑起来说舒小然你行啊我骑车载了你一年多了,换你栽我一下不行啊?这压根就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舒然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聂展云已经身高快一米八了,体重一百多斤呢,她一个瘦得还不到九十斤的丫头硬是被他逼成了个大力士,每天载他去学校就是个超体力活,那大半个月她每天的饭量都在递增,看得暖洋洋是一个劲的嚎叫,天啊,这是要撑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那段时间他饭量也少,每次都减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吃不下,后来展柏在饭桌上嘀咕了一声,吃多了怕累死了你!我才知道,那小子的心思--”崔阿姨含笑着说着,走在前面继续用纸巾擦着扶手,一边说一边念着,“我的孩子啊--”
    舒然站在原地,忍不住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强压住内心快要崩溃的心智,深呼吸,再深呼吸--
    崔阿姨提出要来这片待拆区看一看,走一走,舒然就跟她沿着记忆里的路走了一遍,周边拆迁的机械声音对她们完全没有影响,崔阿姨一路上走着,说着,曾经这里是什么地方,那边有卖什么的之类的,从他们居住的那栋楼一楼往上到他们所住的楼层,崔阿姨每到一层楼都会低声念着一些话,到了自家门口的时候,她看着已经空掉了的门口,走进去站在客厅的位置,朝四周慢慢地看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触摸着空空荡荡的白墙,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其他的房间,最后她停在了聂展云住过的卧室,那卧室外面有个小阳台,推开门走出去时,还看到了阳台的一个小角落里,一只只剩下了干涸泥土的花盆留在了那边。
    十年前,她从这里翻上来,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爬上来看到屋子里亮着的灯光,透过那玻璃窗,还有那个正抬首看过来有着一脸惊讶表情的大男生!
    他当时正在复习功课,听见窗外有声响,抬起头正好看到她趴在铝合金窗上的身影,后来他还笑说以为自己见了鬼,大晚上阳台上突然出现了穿着红色睡衣的女孩子,而且,头发还很乱,就跟电视里出现的女鬼似的,把他吓了一大跳,舒然还忍不住地调侃他,你当时不是很镇静地推开门问需要帮助吗?难道还是装的?那时的他笑而不语,就算是女鬼,我想也应该有漂亮点的吧!
    一场相识,一场相知,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一场回忆!
    这一条通往回忆的道路似乎用尽了舒然所有的力气,从老宅到医院,在聂展柏的病房里,舒然看着崔阿姨细心地打了水过来,给儿子擦脸,擦手,这一切她都不要舒然帮忙,舒然只好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崔阿姨给展柏整理着,说着一些家常话,告诉展柏她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就像儿子能听得到一样,她说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奶奶有多慈爱,父亲有多严厉,哥哥有多疼他,告诉他要早点醒过来,别再睡了。
    舒然最后是没有办法再在里面待下去了,这一路她的眼泪都快流尽了,心里太压抑,太难受。
    回到冉家公寓,舒童娅和冉启东处理事情还没有回来,爷爷和奶奶正在厨房做晚餐,崔阿姨说想要休息一会儿,舒然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进卧室她便把自己藏进了被褥里,眼泪就哗啦啦地狂泻而出,憋了一天,她是真的希望能有个独立的空间将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都统统发泄出来,直到她的卧室的门被敲响,她起身开门看到敲门的是爷爷,爷爷在她的门口朝里面望了望说你崔阿姨去哪儿了是不是在你屋子里呢?舒然一愣,急忙去推崔阿姨的卧室,推一下门就已经开了,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舒然被吓住了,爷爷奶奶也傻了眼,他们一直以为舒然跟聂母在一起的,她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冉奶奶和爷爷坐不住,开门就出去找,并敲响了邻居家的门询问着有没有看到聂母出去的人。
    舒然在屋子里慌得心神大乱,想着今天崔阿姨的表现,心里更是一阵发凉,正要出去找便在崔阿姨的*头上看见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她拿起来一看,吓得手一抖。
    孩子,你不会孤单,妈妈来陪你,等等我!
    “啊--”舒然的喉咙里已经颤抖地喊不出声来,被楼下却传来的一阵尖叫声所覆盖,紧接着便有人大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啊!”
    这叫喊声就像一记炸雷在舒然的脑门上轰隆隆地炸/开了,她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
    在冲到底楼时她身体一个不稳双膝就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那隔着十几步之遥的人群阻隔了她的视线,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膝盖的疼痛,只听得见自己急促得快窒息的呼吸声,她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看见从前方朝自己奔过来的舒童娅,舒童娅手里的包都丢掉了,冲过来时一把抱住跌倒在地上的舒然,心口震动着声音急切颤抖着说了些什么舒然都没清楚,只是把她抱得紧紧的,舒然那张惨白的脸失神的双眸在看到舒童娅怀里捧着的那只骨灰盒,相拥的双臂遮住了那骨灰盒上的照片,但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出来的黑白照片全部投进舒然的眼瞳中时,她伸手抱着那只骨灰盒,情绪失控到仰头嚎啕大哭----
    我怎么忍心让你看到这一幕,在你魂归之时却看到了你母亲从高楼纵身而跳的身影!
    一瞬间,舒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尽是一片灰暗,就像他这张黑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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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展云早上九点被执行了枪决,他的母亲就在刚才,晚间七点十分左右从D大教室公寓楼十五楼楼顶跳下来,当场死亡!”
    关阳接到的消息的时候都来不及震惊,跟尚卿文汇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消息太震惊了,而正埋首在电脑前的尚卿文猛然抬起头来。
    聂展云的母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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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儿子今天早上九点就会被枪决,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她知道这件事情,她让舒然陪她去曾经住过的小区,在小区里每一走一步都会无比留恋地看上一眼,看似在跟舒然说话,可是她心里明白,她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老一辈人觉得,人死之时,只有你最亲的人边喊着你的名字带你走过你曾经走过的路,走一遍,你就不会再有遗憾!
    作为母亲,她在儿子行刑的当天,在有着儿子幸福童年的起点,反复地喊着他的名字,是想告诉他,别走得太远,别忘记了回家的路!
    更不要忘记了你所牵挂的人!
    医院停尸房的走廊,林雪静站在舒然的身边,她的怀里还紧紧抱着聂展云的骨灰盒,从D大教师公寓一路护送着崔阿姨的遗体到医院,检查遗体和警局做好一切交涉已经到了深夜,崔阿姨的遗书是在她身上发现的,信封的一角被鲜血浸染,信被警方拆开了看了,核实了笔迹,最终确定崔阿姨是自杀,遗体暂时保存在医院的停尸房,明天一大早便前往火葬场火化!
    林雪静看着蹲在那边已经没有魂一样的舒然,忍不住地难受起来,聂展云早上执行的枪决,而崔阿姨也跟着去了。
    “然然!”林雪静唤了她一声,低头看着紧抱着骨灰盒的女子,心口微疼。
    她要如何才能减少她的负罪感?对,人在残忍的事情面前除了内心的恐惧害怕便是若干个如果,就不会……
    这一路她听着舒然说了很多次,如果我守着她,她会不会就不会有机会跳楼了,就不会死了!
    但是,舒然,一个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人,无论你怎么守着,她都是有办法离开的!
    对崔阿姨来说,其实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就像她的遗书里写的一样,她累了,真的累了!
    她在两个儿子之间最终选择了大儿子,因为她说他这些年太孤独太累了,不忍他一人离开,所以她要陪着!
    “然然,回去吧!”林雪静想要蹲下来,要该怎么劝她啊!
    走廊的另一头,脚步声缓缓地响起,慢慢地靠近在的一定的距离停了下来,林雪静抬脸便看见了站在那边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在见到那人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司岚的时候,林雪静的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成了冰凉,她低头看着蹲着的舒然,这个时候舒然是不会走的,因为她说按照老家的风俗来说,长辈去世,做晚辈的得守孝,尽管作为儿子的这个晚辈也是尸骨未寒!
    走廊上夜风习习,站着的男人跟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女人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尚卿文看着她手里抱着聂展云的骨灰盒,眼底的光微微地动了动,手指间的烟燃起的灰随着过道上飘过的风撒了下去,被卷出了好远,他从他们一行赶到医院处理这些事物到现在都不曾离开,她抱着骨灰盒蹲在这里,有多久了?久得他站在那边抽完了整整一包的烟!
    夜风就像孤寂人的脚步,在长长的走道上卷出了一曲凄恻的曲子,他看着她哭,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在她怀里的骨灰盒上,深吸一口指尖的烟,腾起的烟雾熏得他眼睛都一阵泛酸。
    有那么一会儿,他脑海里窜出来一个可笑又幼稚的想法,如果,如果今天死的人是他,她会不会像这样抱着自己不放?
    他斜着身子靠站在了她的身边,替她挡掉了从这边过道吹过来的风,走廊上的不同角落都站了人,司岚看着站在舒然身边不走的林雪静,眉头微蹙时大步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拽住林雪静的手将她拖到一边,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趣?还傻站在哪儿干什么?没看到尚卿文那一脸的冷色?
    身上被一道身影笼罩着,颀长着斜斜地靠在她的身边,舒然低着头,没动,两人靠得很近,她甚至能听到他抽烟发出来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香烟的气息,夹杂着他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儿,混合着掺杂在一起充斥着她敏感的嗅觉神经。
    如此安静的*,两人就以这样的方式跟时间揪和着,室外天际翻出一丝光亮,灰灰的,蒙蒙的,撕破了夜的黑,舒然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听见了冉启东叫她的声音,她想要站起来,可是蹲了一个晚上,站起来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身边伸出的手臂一把扶住她,扶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扶起来。
    舒然一惊,脚步就往后退,手肘的发酸险些让她不慎丢下了手里抱了一个晚上的骨灰盒,觉察到手里的东西还在她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抚了一下盒子的盖子。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一整晚都是如此!
    尚卿文的手被她退后着让开之后僵在了半空,她离自己已经超过了三步远,在她毅然转身依然没想过要抬脸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干涸的嘴唇张了张,唤出了她的名字。
    “然然!”
    转过身去的舒然身体微僵,身后的人在喊出这一声之后,低哑出声,“我没有签字!”
    不管她是否相信,他没有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字!
    背过身去的舒然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却在半响之后轻笑了一声,“那就再签一次吧!”
    舒然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站在原地的尚卿文脚步依然没有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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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家人将聂展云和崔阿姨的骨灰一同葬在了聂父和聂奶奶聂爷爷所在的陵园,一家六口,都葬在这里。
    除了从美国赶回来的暖洋洋,两人的葬礼因为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的参与一切都变得简单,当沉重的石板合上时,就像一道沉闷的钟声,宣告着两条生命的逝去,给他们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暖洋洋是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赶回来却没想到碰上了这样的一幕,林雪静说得对,舒然现在没疯还算庆幸了,是她的话,早疯掉了!
    天下着小雨,暖洋洋手里撑着的伞往舒然那边移,一切仪式完毕,素色装束的冉家人缓缓离开,走到最后是她们三个,哦,不,还有--
    当执着黑伞跟一直站在那边没走的人擦肩而过时,暖洋洋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开始是被那一身肃色庄严的冷色系西装承托出来的伟岸身高给生生惊艳了一把,靠近了看一眼看清了那张脸,脸部表情一滞。
    传说中的,舒然的老公??
    擦肩而过的淡漠在雨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么的凄婉,雨中站着的男人听着拍打着伞上的雨声,看着那新立的墓碑,苦涩一笑。
    有些人死了可以让人记住一辈子,但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聂展云,你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恨我一辈子,你赢了!
    ------今天更新完毕了,么么-----
    V章217:我舒然到底算是你什么人?
    更新时间:2014-4-27 11:31:56 本章字数:6962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让对气息有些敏感的人很不适应!
    舒然觉得自己的胃也有些不舒服了,些许是自己喝了点酒的缘故,眼睛有些花,老感觉自己不太清醒。
    她一手拿着纸巾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擦了擦,她站在门口觉得今天晚上好像有些奇怪了,怎么医院会有这么多的人,急症的人挺多的。
    “护士,刚才实在是对不起!”舒然站在过道上跟那位女护士道歉,当然她不是为自己道歉的,是为了--
    身后一阵疾风煽动着她的后背都有些凉意,她直觉是要退到一边,以为是身后有人要过去,她好提前让开道,结果手臂被人一把拉住,身体被一股大力一扯,她来不及低呼出声,身体就这么直接被拉着撞了上去。
    “唔--”疼!
    舒然脑子本来就有些晕,被这么一撞眼睛里都像是瞬间冒起了若干的星星,身体被撞得一时间都短暂缺氧,脑门更是一阵眩晕,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缓过神来,身体就被对方的那一双手极快地揉了起来,从她的双手手臂开始一直捏到了肩膀最后双手直接捧住了她的脸。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完全没有预料的舒然被那一双有力的手捧着脸抬高,睁大着眼睛,目光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对方的眼眸中。
    尚卿文!--
    捧着自己的脸的男人双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看清是她的时候,对视上她那双熟悉的眼睛,突然伸手用力地把她抱紧,什么话都没说,不由分说地就将怀里的人抱得紧紧的。
    她没事,她没事就好--
    站在那边的三人看着这突发的一幕,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是应该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舒然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了尚卿文,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的酒意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完全清醒,瞪大着眼睛话都说不出来,其实说不出话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他抱得太紧,他双手的用力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挤进他的怀里,她出不了气,胃被这种挤压折腾得有东西直接从胃里冒出来了,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心里开始难受起来,又或许是因为就像做梦一样突然被他这么抱着,心里泛酸加上胃部难受,整个人神经都像麻木了一样,脑子里思维在转,但身体却依然丝毫都动弹不得,人就像被他连根拔起的一根浮萍,捏在了他的手心里。
    “呕--”
    舒然最终没能抵得过胃里的翻天地覆,她吐了,因为抱着她的人不肯松手,而她又因为挣脱不开也没控制住。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她直接吐到了尚卿文的身上!
    舒然这一吐吐得是肝肠寸断,胃里面吐得最后只剩下了酸水,冲鼻的气息都从鼻子里面冒了出来,她哇的一声把颠覆着她肠胃仅剩下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这一刻,舒童娅所说的礼仪,形象,气质,都随着那哗啦啦的声音吐得是什么都不剩了,她捂着肚子吐完了就忍不住地露出痛苦的表情来,肚子疼,加上推着面前的人怎么都推不开,她气急之下红着眼睛抬起脚就朝他的腿上踹过去,用尽了自己此时身上所有的力气,控制不住地踹在他身上,用难以自抑的近似咆哮地冲着他喊:“别碰我--”
    一个人忍了太久,酒后失常的爆/发来得又是那么的快,那就是一个寻找到的宣泄口,一经触碰就就像山洪爆/发,再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宣泄而出!
    尚卿文被她踹了两脚,双手仍扶着险些摔倒在地的她,小腿肚传来的疼痛感使得他忍不住沉沉地闷哼出声,干涸得快龟裂的喉咙有冲血的血腥气从胃里猛得蹿了出来,哽咽在喉,他强忍着要吞下去,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胸口却像一阵绞痛似地被挤压着,难受得快窒息掉了,舒然挣不开,对峙之下情绪就更加失控,酒精作用下她用力地要挣脱他的束缚,听见他难以抑制的闷哼声又起,她惊慌失措中抬起脸来,一口鲜红的血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舒然的脸上沾了温热的血液,她的眼睛从惊恐着瞬间撑大,眼睫毛上沾着的液体顺着她睫毛的颤抖黏在了一起,她张嘴,唇角抖动不已,她好像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目光定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上,沾着红色液体的唇瓣,血红的双眼,那只紧紧扣住自己手腕的手背上青筋涨起,扯得她手腕都发了青。
    “啊,啊--”舒然忘记了挣扎,喉咙里的‘啊啊’声从嘴里最终发出来时,她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血,血--
    舒然的意识就像陷进了一片荒芜的空白,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眼睛大睁着看着面前的人被冲过来的朗润和张晨初带走,她的手被那只手紧紧地扣着,都忘记了疼,脚步只是机械着追着他们的脚步,视野一阵天旋地转,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单,她的手最终是被朗润强行给扯开掉的,扯开手之后的舒然被匆忙赶来的医生一撞,她就像没了支点一样被撞出了好远,跌倒在了墙角的地板上。
    纷杂的脚步从她身边蹿过去,雪白的*帘子被呼啦一声拉上,隔断了她的视线,她的视线里就剩下了晃动不已的帘子下摆,雪白的!晃动着的--
    手里的杯子是暖的,但捧着杯子的那双手却僵硬到一动不动,张晨初偏头朝自己身边的人看了一眼,舒然双手捧着杯子,脸微微下垂,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眼睛都没动一下,被杯子里面的热水喷出来的热气熏得眼睛上就像蒙上了一层白雾,但敏感的她一听到过道上有脚步声就会抬脸朝那边看,眼睛里闪过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安。
    “有润老二在,他不会有事的!”张晨初有些看不下去,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首次出声。
    朗润刚才出来说是火场里的浓烟伤了肺,之前车祸撞断了两根的肋骨引起的肺水肿并没有完全康复,刚才检查出来他的胃有异常,疑是受过撞击引发的出血现象。
    “擦一下脸吧!”张晨初伸手把自己的手帕递给舒然,他注意到坐在这里一声不吭的舒然在听到朗润的那一席话之后捧着杯子的手骨节已经紧得泛了白,沾了血的脸色跟渐渐变成暗沉色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不是她刚才无意间伤到了他?舒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受,确切的说是他那一口血喷出来时,她的脑子已经全乱了。
    捏着杯子手紧了紧,她没有接张晨初递过来的手帕,将目光转到了急症室的门上,这样的场景又让她想起了贵州他发生车祸的那个时候,她守在手术室的门外,曲着双腿抱紧着自己的身体,人在发抖但却咬紧着嘴唇死死地硬撑着。
    “滚开!”过道对面的休息室里传出一阵争吵声,紧接着便听见了有人踩着凌乱的脚步要奔出来却又像是被人拽住了挣脱不得的挣扎推囊发出来的声音,还有人的闷哼声和类似低泣的哭声,舒然捏着杯子的手一顿,站起来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杯子,在张晨初诧异的目光下大步着直接冲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酒意未醒的林雪静被司岚抓着手,两人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争吵,司岚手一松,林雪静就被推倒在地上,张晨初一进来就伸手抚了一下额头,作为兄弟,其实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没人拿出来说而已。
    但是这样动怒的司岚倒是让张晨初有些惊讶了,微叹一声靠在门口给他们把关!
    舒然看着脸色微红的好友此时就趴在地上,脸上有泪水在大颗大颗地滚着,她想到了两人在江边喝酒时林雪静说的那些话,心疼不已,她走过去从地上将好友从地上扶在自己怀里,伸手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水,看着站在那边脸色发黑的司岚,她轻轻出声,“我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最起码,友好的祝福和绅士的退场也不枉你们相识一场!”
    舒然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那一张/林雪静那天晚上就要撕掉的支票,那晚上被她抢了过来还放在包里,她把那张支票放在地板上,将好友扶起来转身走出房间。
    怀里的林雪静紧紧地抓着舒然的手,靠在她肩头双肩颤抖不已,舒然被她的手捏得手腕发疼,这种痛让她骤然想起了刚才尚卿文死死扣住她手腕上的那中痛,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故作坚强,因为坚强着能守护住自己仅存的自尊,在现实面前,不是你还爱不爱,是你还敢不敢爱?
    友好祝福,优雅退场,如果所有的现实都能用文艺范儿这般说得容易做得容易,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廉价的眼泪了!
    舒然扶着林雪静从房间里出来,门口除了站着张晨初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的甄暖阳,甄暖阳双手抄在胸口看着走出来的人,目光微动着并朝房间那边里面看了一眼,对着舒然伸出了一只手,“交给我就行了!”
    三人约好了一起吃饭唱歌,拼酒后最终清醒的只剩下了舒然,只不过舒然也喝了一些,酒量比以前好了些,不至于一喝就醉,甄暖阳喝了不少,喝完之后就喊着胃疼,舒然不得不送她来了这家医院,进医院时林雪静就已经喝多了烂醉如泥,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吐了那名护士一身。
    甄暖阳躺在那边休息的这一会儿酒意也醒得差不多,伸手把林雪静接过去,看向了舒然,“我送她回去!”
    舒然点了点头,甄暖阳手里拿着的纸巾擦了擦自己领口湿答答的部位,眉头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临走时看了看留下来的舒然,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舒然也是在刚才才从走廊上来处理外伤的伤患口中了解到D大的教师公寓发生了大火,在得知是自己住的那一栋楼时,脸色都变了,赶紧从包里摸自己的手机要给家人打个电话,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手机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仔细回想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在睡觉,结果被赶过来的林雪静给强行拖走,说包间都订好了,怎么可能少了她?拖走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的,手机是扔在*头没有被带走。
    在她急着要赶到护士站给父母打电话时,旁边的张晨初递给她一个手机,她接过来摁下自己需要拨打的手机号码,屏幕上闪出一个已存的名称,‘爸爸’,她愣了一下,再次确定了父亲就是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冉启东在接到舒然电话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了,跟舒然说好好待在医院,他们马上就过来。
    舒然才得知已经有人提前通知了父亲自己的安全,等冉启东和舒童娅急匆匆赶过来时,舒童娅一看到舒然就伸手将她抱着,几个小时的心惊胆战总算是在见到孩子安然无恙时这颗焦虑到快要崩溃的心脏才得以放松,舒童娅将女儿四肢都摸了一遍,正要说什么时看着舒然脸上有血迹,顿时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然然,你哪儿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舒然看着焦急赶来的父母,心里不由得愧疚起来,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担心了!
    冉启东摸了一下舒然的脸,确定那些血不是她的,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好在女儿是不在家里,要不是女儿外出,现在是什么后果他们都不敢想象!
    舒童娅在走廊上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张晨初,还有从一间休息室里出来的司岚,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却唯独不见尚卿文,舒童娅本是想带走舒然,这孩子是喝酒了吧,一身的酒气,看似清醒,但体力不支的还需要靠着墙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舒童娅心疼女儿,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家里每一个人都心情压抑,喝些酒适当放松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她是不赞同这种行为,若是在以往她一定会说说女儿,但是今天,如果不是舒然出去喝酒了,那么死在大火里的就有可能是她了!
    舒童娅想想都可怕,大火燃起来时,她透过阳台的玻璃朝那边看,火蛇从第七层的那间屋子里飞蹿而出,借着五六级的大风燃出来了狰狞的火势,她吓得尖叫出声,那是舒然的卧室,因为她知道舒然今天搬了不少的书过去,那些书是要被放在卧室的书柜上的,她走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清理,那些书应该全堆放在*边的,等着有空的时候再放在书架上去,*的四周全堆着书,那么大的火,引燃的书籍就围在*边,如果女儿睡着了,被浓烟熏晕过去,那还不活活被烧死,她想着就后怕。
    此时朗润从急症室那边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衣袍,看样子是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一把扔在了过道上的垃圾桶里,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医生蹙眉说着,“拿件新的来,消毒三遍!”
    身后的那名医生好像在极力隐忍着,却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急忙点头,吩咐人赶紧按要求去办。
    润贝勒的白衣服被人弄脏了,有着高度洁癖的男人那张脸早在刚才就险些直接拉黑掉,能忍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其实也不过是沾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朗润走过来,先朝舒童娅和冉启东点头算是打招呼,最后把目光落在舒然的脸上,对上舒然那双眼睛时,开了口,“他还没醒,进去看看吧!”说完见站着的舒然没有动,目光微动,加了一句,“他险些死在你的卧室里!”
    尚卿文是被救援的人给强行拖出来的,但也是在他最终确定了屋子里没有舒然之后才肯出来,从七楼到底楼的三条消防通道他都来回找了两遍。
    有些人在这一场大火中烧得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病房门外,舒童娅看着站在病房里的舒然,旁边站着冉启东,舒童娅眼睛微红,冉启东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做父母的只能给孩子建议却不能给她下决定,良久,冉启东叹息一声低声说着,“童娅,她长大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舒童娅抬脸将目光往上转移,眉头微皱时有些不忍地回应,“我只是不想看着她太难过!”因为有些人,你说不清他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但处在局中的你却就是无法割舍掉,她相信女儿在对待聂展云的那件往事上已经做到了最好,她虽然情绪有过失控,但是最终她能保持理智,她坦然接受了聂展云的死,因为她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对聂展云的不舍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对过去的感恩,这不是优柔寡断更不是掺杂了个人情爱,在良知和对错的天枰称上,她选择了忠于良知。
    能理智地做到这一步,说明她已经放下了!
    但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例外,而舒然的例外,就是病房的那一个!
    能理智对待的不是爱情,动了情的,就不会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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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这一晚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人很疲惫,两只眼睛已经干涩到了需要隔一段时间就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才能缓解疼痛感了。
    凌晨三点多,尚卿文输液的一袋液体输完了,她摁了铃,进来换药的护士取下空瓶之后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提醒了舒然一句,“给他润润唇角吧,他看起来很渴很难过!”
    护士看舒颜的眼神有些挑剔苛刻,因为作为病人家属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懂,她记得刚才就当着这位家属的面做过一次的。
    舒然被那名护士的目光看得敛了一下眼神,等护士离开之后,她最终还是端起了水杯去接过了一杯温开水,是,她虽然是在这个房间里,但却没有靠近病*,只是站得远远地,看了他几个小时。
    她端着水杯靠近,用棉签搅湿浸湿水分之后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唇瓣上,手也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有多久没有这么靠近了?即便是站在同一间屋子里,看着近在咫尺,但她却在咫尺之遥的旁边站了快三个多小时。
    舒然的喉头有些哽咽,朗润说他冲进了火场,在摸黑摸着上了七楼,浓烟滚滚的房间里疯了似的喊着她的名字。
    他是疯了吗?
    舒然手里的棉签沾在他的唇边,刚沾了水,他的唇瓣就本能地动了动,似乎是干涸了太久太难受,沾了水的唇角很快便又变干了,她不得不又加了两根棉签一次性沾的水分多一些涂在他的唇角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但靠近了还是能嗅到一股浓烟熏烤的气息,还有一丝烤焦了的气味,舒然看到他额角的短发有好几处烤卷了,散发出一股毛发的焦味儿,他的双手缠着医药绷带,朗润说他的双手掌心被烫伤了,扯掉了皮。
    舒然低着头,凝着自己白色小外套上的血手印,连她脸上都是,因为他在出现的那一刻,用手紧紧地捧着她的脸,黏糊糊的掌心带着的气息让她当时就震住了,那是血腥气!
    他的手指指腹带着一丝咯人肌肤的粗糙,磨着她的脸颊,拇指在触摸着她的脸颊时,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抖动着,抬起头对视上目光的那一刻,她看到他颤抖不已的双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那一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期而遇的相见,却叫人忍不住地拆泪两行!
    她收起了手里的棉签,坐在病*的*头边,夜寂寥寥,她仰着头,脸上的表情是那种难以抑制却又无法描述出来的纠结感伤,眉头深皱之时,眼眶已经转红,她缀着深陷着的唇角,看着病*上闭着眼睛沉睡中的男人,扯动唇角时带着浓浓鼻音的哽咽声在病房里响起。
    “你来告诉我,在你尚卿文的眼里,我舒然到底算是你什么人?”
    ---我发现我最近神经质了,因为审核所以搞得我格外的神经质,今天更新完毕了----
    V章216: 如果你在,回答我好吗?
    更新时间:2014-4-27 14:19:46 本章字数:11547
    【友好提示:宝们请注意,这一章是【第216章】,因为后台实在是审核不出来,没办法只好重新上传一章,大家注意看章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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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关阳撑着伞站在尚卿文的身边,周边是森然环绕的墓地,雨水从天而降,拍打在伞面上,由开始的细细绵绵到现在的大雨倾盆,浇灌而下把那墓碑前的白菊砸得碎粉。
    “她可知,曾经我离这个地方也是一步之遥!”
    她可知道,葬在这里的,差点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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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华公寓,厨房里响起了一阵严谨又苛刻的声音,“嗯,对,十毫升就够了!”接着便是一阵接电话的声音,比较公式化的,等那边电话一挂,一声低叫声起,“林雪静,十毫升是多少?你给我加了多少进去?”
    “拜托,老大,你做个饭都恨不得把实验室里的天平秤,试管测量仪都搬进厨房里来,至于嘛你?就你这么油盐酱醋都必须精准到毫升刻度上去,这顿饭还吃不吃了?”林雪静哀嚎,肚子都饿得打鼓了,这女人做个饭就跟搞实验似的,看着着急!
    “人的身体每天摄取的东西不能多,吃多了对身体有害,让开,我来!”暖洋洋撩起衣袖,一副大义凛然理所当然的样子,将站在身边的林雪静给一手撩开,穿着白色家居服的她朝林雪静使了个眼色,出去,看看客厅里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怎么没动静了?
    林雪静哼哼两声,朝厨房的桌台上那一套标准的测量仪器看了一眼,眼皮子一搭,得了,好几年才吃你一顿饭,估计等不到你做好我的胃已经被摧残得拧成一块儿了!
    林雪静摸了摸肚子往客厅那边走,才走出几步便听见了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她愣了一下,便看到客厅那落地阳台的沙发一角,舒然已经醒来,正在忙什么!
    从墓地回来,暖洋洋怕舒然体力精神不济所以强烈要求她必须休息一会儿,舒然在沙发上躺着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在睡觉,但是到底有没有睡着她们是知道的,看她那满眼的血丝就明白了。
    林雪静转身去饮水机那边倒了一杯温水,并进厨房趁暖洋洋不注意的时候弄了一小勺子的盐放进去调开,就跟做贼似地快步走出厨房,要知道被暖洋洋这个家伙看到了会毫不犹豫地给她倒掉,重新倒水,然后根据水的温度和水量的刻度和舒然现在身体的状况做一个综合评估最终算出要放多少盐,再在她的小天平称上打一下!一来一回一折腾,她会郁闷死!
    很难得她和舒然居然跟这么一个奇葩好了这么多年!
    而甄暖阳就是一个奇葩中的奇葩!
    舒然说能跟奇葩在一起的都是奇葩,可林雪静觉得,自己无比正常,就她们两个不正常而已!
    其实仔细想想,跟暖洋洋谈过恋爱的人才是多么的不正常啊!
    “哎,喝水!”林雪静靠过去把水杯递给舒然,并瞟了一眼舒然手里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word文档,已经写了大半篇,看样子是舒然正在写什么报告!
    舒然让林雪静放在一边,随手拿起一片饼干往嘴里放,听着咔嚓的声音,林雪静眼睛珠子都瞪大了,指着那一盒饼干,又看了看厨房那边,低声说着:“你就不怕被她看到?她会用她的火眼金睛毫不犹豫地跟你分解这块饼干里所饱含的各种材料物质,什么防腐剂什么食品添加剂,以及各种物质材料对身体的有害程度,并且--”林雪静说着却自己抓了块饼干往嘴里塞,然后继续说着,“并且,她还会说我们吃东西之前没洗手,手里沾了有多少种有害细菌!”
    舒然头也没抬,一只手敲着键盘,一只手拿起一块饼干往嘴里放,一副她说她的,我吃我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淡定样,读书那几年不就是那么过来的吗?
    林雪静哀叹一声,似乎觉得,自己悲催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暖洋洋的午餐折腾到了一点钟才开始正式上桌,盘盘精致,之所以林雪静还忍得住等着吃这一顿饭而不是直接下楼吃碗面解决,是因为暖洋洋虽然做饭苛刻,可是这厨艺是没得说,而且,是百分百的健康绿色,没下味精却能吃的出味精的鲜味儿。
    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放了下来,杯底跟钢化玻璃的桌面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甄暖阳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目光投向了坐在她对面的舒然脸上,舒然吃饭的时候一向安静,但以往吃饭还是会说说笑笑,但今天因为情况特殊每个人都像是在思考自己的心事一样,视线都专注在了桌子中央的盘子里了。
    “有什么打算?”甄暖阳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蒜苗放进自己的嘴里,用味觉来感知这盘菜的火候是否足够调料是否有没有多加,在美国多年,幻想过无数次归国时会在什么样的场景里,飞机场的兴奋拥抱,或是在KTV飙歌,要不就在迪厅酒吧疯狂,就是没想过会是在一个人的葬礼上。
    大雨,灰蒙天色,悲虐的气氛--
    暖洋洋用手弹了一下还别在自己手臂上的白花,想起了今天在墓碑上看到的那张照片,想起了年少时曾经吃过他无数次用来贿/赂兼忽悠自己的酱肉包子,虽然那厮是罪有应得,但良心比对错更重要,好歹也吃了他好几年的免费早餐使得她那以前不吃早餐的坏毛病得以根除,不谈对错,仅讲情分今天她也应该出现!
    林雪静抬脸看了暖洋洋一样,那壶不开提那壶?只是她也知道这两人跟她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这两个都是那种从哪里跌倒就会从哪里迅速爬起来的人!其毅力和决断力超过了她的认知。
    对面坐着的舒然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来,满是血丝的双眼微微动了动,沉思中玻璃果汁杯里的勺子搅拌了几圈,才淡淡开口,“其一,这学期有四个班的课,有两个是研究生班的,任务比较重,暑假还有一次野外实践课程,地点已经联系好,要提前准备;其二,展柏的治疗需要继续,正在给他物色更好的医院,准备接受最好的治疗;第三,会抽时间去一趟瑞士,处理一些私人事情!”
    林雪静看着有条不紊说话的舒然,头皮有些发麻,怔怔地看着舒然,觉得好像这样的舒然在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
    终日沉溺悲伤只会让人没有正能量再继续下去,有的痛苦只能积压在心里,随着时间慢慢地排解淡化,你的任何悲伤举动都不会让痛苦有所减弱,只会让你更加难以自拔!
    “OK,生活要继续,祝我们走得更好!”暖洋洋举起手里的果汁杯,笑得释然,沉浸在过去里的人是没办法走得更远的,她们是女人,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是蹉跎岁月徘徊不前还是抛掉包袱往前看,关键看你是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了!
    舒然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暖洋洋,你现在在哪儿高就?”林雪静见氛围好了一些,便开口聊了起来,看了看这一尘不染的房子,租金应该不便宜吧,而且这还是滨江景观房的最好户型段,价格绝对不便宜!
    喝果汁的暖洋洋眉头挑了一下,用近乎苛刻又郁闷的口气一字一句地开口,“润朗集团生物制药研究室!”说完眼睛还眯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辈子除了实验室这地球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舒然抬脸看了她一眼,“学历最低要求博士,博士在读的你有什么优势?”
    舒然的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暖洋洋的痛脚,眉头由挑换成了挤,站起来一颗颗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子,在林雪静抖嘴角同时,暖洋洋那奥凸有致的身体慢慢地靠在饭桌上,像一只猫儿一样曲起了自己一条修长的腿,身体前倾,一步步摇曳着爬过去手伸长就勾住了正在吃东西的舒然的下颚,眼睛一眨,吹了一口气,看着舒然那闷闷的表情,便笑了笑,“明天打算用这一招直接放倒来面试我的男人!”
    暖洋洋的身材奥凸有致,只不过平时工作的地方是在实验室,大套的工作服,配上那一副古板的方框眼镜,就像一个鲜嫩的山竹,好的东西在里头!
    所以说,林雪静给暖洋洋总结的就是,典型的外表沉稳内心无比*脱了工作服就是个狐狸精的人物!
    林雪静嘴里的东西一个囫囵吞枣,吞下去显得噎着了,赶紧抱着果汁杯猛喝水,喝完之后哈哈大笑,舒然用筷子把她伸过来的手给拍掉,翻了一下眼睛,“想清楚了,研究院的领导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东西,自荐枕席也挑个稍微年轻点的!而且就你那双眼睛看什么都是细菌的,谁能入得了你的眼?”
    “那你干嘛挑了个比自己大了九岁的男人嫁了?”暖洋洋从桌子上爬起来,衣服也不穿了,直接爬下去坐回去继续吃东西。
    喝果汁的林雪静傻了眼,提那人干啥呀这是?这好好的说话气氛能不说男人行吗?
    “我已经离婚了!”舒然语气平静地说着,但目光里有着淡淡的波动,她不管那份协议他到底有没有签字,但是在她心里,从那天晚上两人交谈结束之后她已经在心里跟他划清了界限。
    舒然说完放下了筷子,起身去客厅那边,暖洋洋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淡淡地飘向了林雪静,若有所思,离婚?
    就今天那个男人会出现在那里的情形看,这婚能离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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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并没有在暖洋洋租住的地方待多久,一来是下午还有课,二来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自称是一个公寓住宅楼的物管方,说是聂展云曾经租住过的房子出了点问题,请她马上过去处理一下,舒然接到这个电话也有过一丝疑惑,对方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追问之下对方说是聂展云在租房的时候填的一个备用电话就是她的电话号码,如非特殊必要他们也不会联系她!
    尽管精神和身体体力都不佳,但舒然还是只好前往,同行的还有林雪静和暖洋洋,到了指定的小区,舒然才从物管方那边得知,聂展云租住的公寓昨天晚上疑是发生了盗窃事件,现在通知她来看看有没有遗失掉重要的东西。
    聂展云住的地方,舒然还是第一次过来,到了所在楼层,舒然便看到了门上贴着的封条,应该是前段时间为了配合查案所以被封上的,不过封条已经被扯断,但门锁却没坏,守在门口的物管人员看有人来了便让开了路,一边轻声解释:“舒小姐,请您进去看一看,如果有需要我们马上报警!”
    “现在报警是不是晚了?”暖洋洋不悦,这是什么效率?昨晚上被盗的现在才通知,人家偷了东西的早逃到远远的了,还等着你去报警抓人?
    物管脸上带着一丝着急,解释说这个小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连对门的邻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是刚才他们来巡视的时候发现封条车扯坏了,这套房子自从聂展云被关押之后一直处在封闭状态,发现封条被扯坏之后他们无意拧了一下门锁才发现锁是开着的,才知道里面有人进去过了!
    他们没有报警是因为,聂先生自己就有两把备用钥匙,他出事之后备用钥匙都没来得及收回来,也不知道那两把钥匙到底在哪儿?说不定就是给朋友了呢?他们以为是聂先生的朋友进来了,所以才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盗窃事件。
    舒然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被屋子里的情形看得表情怔了怔,客厅里很乱,特别的乱,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再走进其他的房间,尤其是书房,地上到处都是书籍,而卧室里也是狼藉一片。
    舒然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就她对聂展云的了解,他的房间一向收拾得整洁,不可能会这么乱,而现场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狼藉不堪。
    “舒小姐,请您看看,有没有遗失重要的物品?”物管人员问得小心翼翼,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物主追究下来,他们是要被问责的,这真是让人抓狂啊,这个小区自建成以来的五年里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情况出现,除了昨天晚上值班的人说七楼那边的路灯突然坏掉了需要派人马上去处理,截断电源的时间也就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内,支电路开关关了半个小时,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到还有哪种可能的情况下会发生这种事情!
    物管人员看着甄暖阳有条不紊地拿出小型照相机拍照,并查看一些角落的异常,站起来时看向了舒然,“报警吗?”
    舒然正蹲在地上捡起落在地毯上的一本书籍,周边凌乱的现场的让她忍不住蹙眉,轻轻摇了摇头,那天贺谦寻告诉过他,查出来聂展云的资产基本为零,而且就她对聂展云的了解,他的家里不会放什么值钱的东西。
    因为舒然主动说不报警要自己处理,小区的物管人员对她是感激涕零,听说舒然顺便过来把这些东西整理了搬走,便打电话联系了搬运车辆,还热心询问要不要帮忙,舒然婉言谢绝,正好两个好友都在,帮着整理好一车就拖走!
    “你说得对,不报警是对的,这厮家里面其他东西没有,就这个东西最多!不过进来的人显然不是什么雅贼,这些还看不上!”暖洋洋将整理好的一叠书摆好,齐放好了等着林雪静打包。
    暖洋洋和林雪静都知道,舒然之所以不报警是不想再为聂展云的事情而纠结,更何况舒然对聂展云家里到底有什么都不太清楚,报警说掉什么了,警察问起来说什么?倒是三天两头的录口供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而且翻出来的陈年旧事也会让人伤感。
    “居然连小学初中的书都还在,一屋子的书,看不出来他还这么爱学习!”林雪静累得坐下来歇口气,“他不是不用看书的嘛,以前咱们那班主任经常拿他的丰功伟绩来刺激我们,在我们的童年里,他就是那个可恶的邻居家的孩子!”
    “粗线条的你是没被刺激到,刺激到某人了!把某人也刺激成了一个女学霸!”暖洋洋嘀咕出声,把目光投到了舒然的身上,看着舒然正耐心地把一本本书整理好,似乎并没有兴致要参与两人的谈话。
    “小心一些,这些书有的已经绝版了的,很珍贵!!”舒然低声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有着自己小时候涂鸦的画本,上面画着的色彩都有些褪色了,不过封页保存依然完好。
    聂展云喜欢收集书籍,正如她所言,他所保存的书有很多绝版的,格外的珍贵!
    “喏,这个应该是你最喜欢的!”林雪静从一堆书里面翻出了基本凑在了一起,“《四签名》,《血字研究》,《恐怖谷》,你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舒然接过去翻了翻,其实她喜欢看侦探推理也是因为受聂展云的影响,这些书以前都是在他这里看过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他问她《四个签名》那本书里福尔摩斯追踪的那首游艇叫什么名字,舒然当时瞪着眼睛珠子,她看书很快,而且关注情节,压根就没注意那什么游艇叫什么名字,之后因为答不上来当天晚上还重新看了一遍,答案是‘曙光号’。舒然觉得他是有意捉弄他,不过这件事也成了她记忆里最深刻的一角,以至于前段时间他突然问起问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最难猜的一个密码,她还笑着说怎么会不记得?到死都记得!
    舒然摸着手里的封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让自己的心绪能平复下来,过去了,都过去了!尽管脑海里的记忆挥不去,但是人总要往前看的!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赶紧收拾!
    聂展云的东西不多,那几套衣服舒然本想就此遗弃,但暖洋洋一脸正色,说这衣服好说歹说也是纯手工定制,扔掉太可惜了,留着吧!
    收拾整理用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舒然不得不再次打电话给父亲,请他给自己安排代课老师代课,三人收拾好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退掉了房子,最后还不得不请那几个物管帮忙,上下跑了好几次才把这些书给搬上了一辆小货车。
    用暖洋洋的话来说,人是没了,可这精神食量留得可丰富了,满满一车,看着实在是壮观!
    舒然把所有的书都搬到了冉启东住的公寓,全放进了书房里,整理完毕之后人已经累得不行了,之前就跟父母商量过了,因为要上班,外加平时要去医院照顾展柏,她便搬到父亲的这一套小公寓里暂住,这边是教师公寓,离学校近离医院也近,省了平日里的劳碌奔波,上午的时候舒童娅已经给她把房间整理好了,她把书房再整理了一遍之后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了。
    暖洋洋说晚上KTV飙歌,并联系了几个高中的朋友,她和林雪静早早的过去了,可舒然现在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躺在*上动弹不得,连冉启东打电话叫她过去吃饭她都没力气动了,索性往*上一躺,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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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钢的股票已经不值钱,前阵子风波不断,加上传出了万美想要收购尚钢的消息,普华那边也传出消息来,说贺总也有意收购,而且连价格方面都拟订好了。”关阳微蹙着眉头说完,低低吁出了一口气,看着静卧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尚卿文,知道他此时也是心烦意乱,但这些事情要处理起来确实很麻烦,岂止是让人心烦意乱,简直是想有多远扔多远。
    “大少,尚老让董源来过了!”关阳停顿了一会儿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尚钢穷途末路了,现在的处境就是四面楚歌,万美,普华,还有几家国外的公司都瞄准了尚钢,目的昭然若揭,只不过大家都在观望着,谁能耗在最后谁就是最大赢家,但是尚钢却耗不起了!
    尚卿文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是血丝,昨天晚上在医院*未眠,加上抽了一晚上的烟,神情憔悴得让关阳都心有不忍,他坐起来伸手摸着发疼的太阳穴,晃了晃头,一只手撑着额头,正要说什么,关阳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嗯’了一声,在接电话时眼睛突然睁大,捏着手机的手突然紧了紧,连电话都没挂转脸就面色紧张地开口。
    “大少,少夫人出事了!”
    D大教室公寓楼第六层A住户的家中突然起火,而备受牵连的还有楼上的一层。
    舒然现在住的,就是第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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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中,D大教学区叫喊声一波/波地传出来,学生公寓那边的阳台上面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人头都朝着一个方向,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
    十一点多的夜色被那通红的火光印得半边天都是火红的,燃烧中伴随着砰砰砰的煤气罐爆/炸的声音,消防车尖锐的鸣声中夹杂着救护车车队一辆辆奔离现场的声音。
    焦虑,恐慌,震惊,这些让人不安的情绪在这样的黑夜中给人在心理上压上了重重的一块大石头,让人窒息到惶恐。
    眼看着过了过了这个路口便是D大的校门,被红绿灯拦下来的奔驰车挤在了车队里,坐在车里的人看着被警车开道临时占道开辟出来通往医院的绿色通道上连续有几辆救护车呼啸着离开,那尖锐的声音和现场嘈杂的氛围让人无法在安静下来。
    轿车后排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从车里下去的人速度飞快地一步跃上了路边的台阶,朝着那大学门口飞奔起来。
    “大少,哎--”关阳看着飞奔离开的身影,背影蹿进了路边围观的人群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关阳急忙把刹车一拉上,毫不犹豫地开车门下车追了过去,边跑边用耳机通话,气息急促而紧张,“继续找,找人重要,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了!”
    从周边几家医院寻找的结果显示,被送往医院的人群里,现在还没有找到舒然的影子!
    D大校园的通往教师公寓的路上,一个身影用尽全力地朝那个方向狂奔,在靠近现场时用力拨开围在警戒线之外的人群,直接冲到了楼层之下,从天而降的瓢泼大水浇灌而来,高压水枪冲着楼上喷出的火蛇一阵猛冲,浓烟滚滚,卷起的焦味和冲鼻的气息使得人喉头一阵发干,就像喉咙里面都能喷出火来一样。
    现场指挥的消防队指挥官正拿着无线对讲机听着进去营救的队员情况汇报,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了衣领,浑身湿透的人根本看不清脸来,只听见嘶哑的声音近似低吼般地冲破了喉咙,“第七层的人救出来没有,救出来没有?”
    对方没料到会有人冲破了警戒线跑了进来,被拽着衣襟人都险些被他大力的手臂给提起来悬空了,对讲机里是嘈杂的声音,对方一着急,拿着对讲机也是一阵吼,“受灾楼层有十层楼,从第六层到第十五层,每一层都有人等着去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人有没有被救出来?”
    现场已经够乱了,因为晚上风特别大,已经灭掉的两层大火在大风中又有了要燃起来的趋势,大风给救援增加了难度,指挥部门正在调集其他区的消防力量赶来营救。
    指挥官正要叫人把这人给带出去,这里这么危险,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怎么办事的?居然把人放了进来,结果他的话还没有喊出声,那只拽着他衣襟的手臂一把松开,人影只在他眼前一晃,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在夜色中还能大致看见那么一眼,只不过人影是朝着受灾楼梯间的应急通道跑的,身影一晃就冲了进去,把指挥官吓得眼睛一鼓,扯破了嗓门冲着那背影大喊起来,“哎,回来,回来,楼上危险--”
    整层楼的电源都被截断,火是第六楼燃起来的,至于是什么原因现在还来不及查证,只是这火源顺着电路将A户型这边的电路给引燃了,六楼之下的五楼住户是第一个发现的,一发现着火便果断地切断了五楼之下楼层的电源,所以楼下五层都相安无事,但是因为晚上大风,因为燃爆了两家人的煤气罐,火势就更加凶猛,但第七楼的火势却是最大,从楼里逃出来的人都在猜测着,是不是七楼的那件屋子里有易燃物品,不然为什么就那一间屋子的火势特别凶/猛。
    楼道里因为没有灯光简直就是黑暗一片,冲进大楼的尚卿文嗅到了空气里浓郁的浓烟气息,伸出手臂捂住自己的嘴鼻,黑暗中视线受阻,他是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摸到了楼梯间的位置,在踏上楼梯之后摸清了方向加大了步伐一步踩几梯地往上爬,被淋湿了的衣服捂着嘴鼻让他呼吸不至于在浓烟中受到伤害,只是眼睛被那烟雾熏得眼泪直流,他憋足了一口气地往上爬,越往上浓烟的气息越来越刺鼻熏眼,等他在心里默数着上了第七层,他的眼睛已经熏得睁不开眼了。
    “然然,然然--”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进了门,触摸到门框上时手被烫得急忙缩了回来,钢化的门在高温下变得灼热滚烫,掌心一触即便是一阵闪电般的痛从手指间钻心而入,黑暗中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他的脚步更加急切地试探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着舒然的名字。
    然然,你在哪儿?然然--
    然然,如果你在,回答我好吗?--
    别跟我赌气了!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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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他不要命了!”闻讯赶来的司岚大吼一声,得知尚卿文自己跑了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时,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着在场的人低喝一声,“让人去第七层!救人!”
    “司市/长,第七层的火已经被控制住了,应该没问题的!”赶来现场亲临指挥的区领导被吓得抖了一下,赶紧让人去营救,看来这场火免不了有人要被问责,免不了有人要遭殃了!
    还是趁机积极表现吧,说不定还能从宽处理!
    司岚凝着眉抹了一把天上洒下来的水,脸色凝重,跟站在旁边急得连呼吸都变得不平稳的关阳说道:“打电话给润老二,让他直接去医院等着!”
    司岚把手里被浇灭掉了的香烟捏成了两截,目光朝那栋楼看了一眼,重重地哼出一口气,他绝对相信,润老二得到这个消息一定跟他有共识,那就是把里面的那个男人拎出来摁在*上往死里整!
    大伤未愈,他这是找死!
    司岚气闷得将手里掐断的香烟扔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滑开了屏幕,在电话薄里翻了翻,最终翻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可是第N次,电话无人接听!
    司岚眼神一暗,低咒一声,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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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级通知,今天晚上医院所有能联系到的烧伤科和呼吸道科的医生都要到位!其他科室的值班人员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时刻保持警惕!”
    虽然不是靠近D大的医院,但在接到这个消息的半个小时之内医院的值班领导就做好了迎接伤者的准备,资源分配,好在是应急措施完善,随着第一批受伤者被送过来,被送来的伤患也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接受着治疗处理,但此时嘈杂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在挨个推开过道上的门,那门被推开时就随即响起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声音已经哑得人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了。
    一位从急症室出来的医生见状,看着对方身上有斑斑的血迹,靠近了就嗅到一股子浓烟熏过的气味,脸上更是分不清是不是沾上了血迹的东西,一团黑一团白的。
    “唉唉,先生,让我帮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医生停下脚步,职业敏感,嗅到了对方身上有血腥气,敏锐的目光便朝对方身上看,此时男人正伸手推另外一道门,根本是将他完全忽视掉,但被推过的雪白的门上就落下一个血红的手印,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滚开--”男人完全哑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转脸,那双血红的眸子释放出来的冷意把想要过去帮忙的医生吓得站在了原地不敢动了。
    过道上一道凉风刮过,站在过道上的人只听见一阵从那边传过来的脚步声,一个白影也跟着蹿了进去,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冲进去的人已经一把拎住了对方的胳膊。
    “尚卿文!”润哥儿的声音是直接吼出来的,他们跟在身后跑了一路了,这几家医院都跑遍了都没找到舒然,这男人完全是疯了!
    “松手!”尚卿文的手臂被朗润一把拉住,抬起脸时,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朗润,朗润脸色一沉,“我已经问过了这里的人了,没有一个是叫舒然的,你找了也是白找!”
    “松手!”尚卿文再一次低哑出声,一双眼睛里有被逼急了的冷光直射而出,在朗润还要说话之时一把挣脱掉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那个房间走,边走边喊着舒然的名字,被推开的朗润眉头紧紧地皱着,衣袖重重一挥,把脸偏向了一边,行,你的死活我也不管了!
    “让他找吧!”站在门外的张晨初看着朗润那气急攻心的模样,脸色难看至极,从尚卿文从那栋楼出来,到现在,他们追了一路,润哥儿是心疼他身上的伤,结果还是管不住他。
    “他要是找不到不会甘心的!让他找!”司岚也站在门口,刚才接了那边打来的电话,说七楼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影,如果医院里没有,那么,舒然应该不在现场!
    但是舒然不在现场又在什么地方?冉父说晚上叫她过去吃饭她没去,说有些累想休息,他们都知道舒然最近失眠,睡觉都会关机,怕吵醒了就睡不着,大火烧起来时,他们打电话联系,电话就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冉家人也急坏了,最近风波不断,一家人身心疲惫,要是舒然再出个什么事儿,他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
    司岚的手机再次响起时是五分之后,冉启东打来的电话,说是那边确定没有女儿的踪影,急昏了头的舒童娅后知后觉地想到,女儿下午跟她提了一句说晚上好像要出去!
    而此时在那个房间里没有找到人的尚卿文大步走了出来,焦虑的神色全集中在了那双血红的眼睛上,目光像X光线一样扫向了过道,好像要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些。
    司岚挂了电话正要跟尚卿文说一下情况,就听见那边过道上响起护士的焦急的声音,“医生,那边那位女患者又吐了!”说着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身上被吐湿了的白衣外套,用手指夹着衣衫一角捏着鼻子要往洗手间那边走,随即又听见那边响起一阵‘哎呀’的痛呼声,一个身影从门那边蹿出来,捂着自己的手背对着身边急匆匆走过的医生和护士喊着,“对不起,能不能帮我--”
    尽管走廊上声音嘈杂,来往的人也多,但站在不远处门口的男人却被这声音震得身体一僵,转过身,连身边的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迈开大步冲了过去,将那站在过道上正在跟一位护士说些什么的女子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
    ----------大家注意了,这一章本来是216章,属于星期六26号的章节,唉,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这样来了看的注意请注意一下内容,需要倒过去看啊啊啊啊啊------
    V章218:是你不要我的!(月票翻倍拉)
    更新时间:2014-4-28 10:42:36 本章字数:9318
    在他尚卿文眼里,她舒然到底算是什么人?
    舒然最后是双手插/进自己的长发里,头搭在在病*的边沿,低着头,入眼的是雪白的*单,*沿垂坠着的*单轻轻地动着,她的眼睛干涩疼得厉害,心乱到疲惫不堪,她一闭上眼睛,眼皮就再也撑不起来,慢慢散开的意识随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越来越淡,趴在*边的双臂也渐渐地无力到瘫软。
    窗户边隙开的缝儿吹进来的夜风,窗帘摇曳,给寂静的夜,寂静的病房添了一抹淡淡的寂寥,*边那只绑着医疗绷带的手,慢慢地伸过来,覆盖在她那只拽着*单的手背上!
    舒然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里幻想过那样的场景,她的梦里出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自己置身其中,大火吞吐出来的火蛇将她包围着,她喊破了嗓子喊着‘救命’,大火浓烟中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看不见人,听到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充着血一样嘶哑着喊着她的名字,当一只手扣紧她手腕的时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梦里大火之中的恐惧让猛然睁开眼睛的她眼睛是睁大着,但是人却像丢了魂一样呆住了。
    “然然,然然--”耳边传来了嘶哑的声音,气息微弱的,嘶哑得只能靠气流发出声音一般的微弱,带着一丝焦急的,担忧的--
    手被拽紧了,手骨被捏得疼,这让舒然脑子里又想到了梦里自己的手被紧紧拽着,疼得她要崩溃了,人一个激灵地回神,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要去捂自己的心口,她这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可是手却被紧紧地握着,她抬脸,人还在惊慌失措的情绪中,眼睛抬起来眼瞳里就倒影出他的影子来。
    “然然--”
    尚卿文干涸的唇瓣动了动,喊出来的声音却很小声,嘶哑的,皱起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与其说是他抓着她的手,倒不如说是她此时用力扯着他的手不放,他半个身子都被她扯着侧着了,这姿势让他感到很不适,脸都变得有些苍白,脸上痛苦的表情更是在极力隐忍着。
    舒然的魂总算是在看到他之后,才被室内温暖的光,窗外转亮的光线给拉回了现实,意识到她是在做梦!
    感觉到自己正紧紧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抓住了他的手了,她还在发愣,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你再用力拉下去,他的手在废掉之前,定型好的肋骨已经错位了!”
    废掉,错位--
    舒然的反应是惊了一下,急忙松开了他的手,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这个凳子坐了*,而且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突然用力站起来,人体的骨节和肌肉的配合不当使得她刚站起来又冷不防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倒,头晕得难受,酗酒的后遗症在噩梦惊醒之后席卷而来,她头疼欲裂!
    *边松开的那只手再次伸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起来的,手臂一伸就把头晕的她扶住,突然坐起来的尚卿文身体前倾着,把要晕过去的她扶在自己怀里,大半个身子已经倾到了*外,腰部位置都悬空住了。
    头顶一阵压抑的闷哼,扶着舒然的手臂也稍微用了一下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不是觉得难受?哪里难受?”
    舒然脑子的眩晕感一恍惚便清醒了,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睁大眼睛,感受着他扶着自己的吃力,脑子里瞬间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废掉,错位,顿时大惊着站直了身体,顾不上快要疼爆的头部,伸手将他扶着,转开目光看向了门口,焦急出声,“医生,快帮他看看!”
    润少爷已经在门口站了不止五分钟了,当然随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科室的主任医生,这些时间宝贵的医生们一大早就被召了过来,不为什么,就过来看看!
    来的医生中有几个面色很疲惫,看样子是昨天晚上没少忙碌,是连下班都没来得及离开的,只不过让他们觉得头疼的是,这个曾经在医院里横着走的霸王又回来了,说起来也怪,年纪轻轻的一把手在医院里干了两三个月,干得好好的,却丢了一份辞职信,不干了,干什么去了?去其他小医院科室打杂,又干几个月,去配药房研究瓶瓶罐罐去了,听说他现在是在某个社区给老太太老爷爷拿些感冒药之类的,人家费尽心思往上爬,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学的本事,学一样精一样,却专挑小地方钻,职务是一贬再贬,而且还是自愿的,丫滴,这厮简直就是个奇葩!
    医生们开始给尚卿文做检查,朗润站在帘子外面不动声色地淡淡出声,“看看接好的肋骨是不是断了?有没有刺穿心肺,要是断了刺穿了就送手术室收拾!”
    朗润的话平静得让人都感觉到令人发指,但满屋子作为专业之外的仅有一人--舒然,那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对医生来说,每天面对无数的病人,所以他们在处理的时候就跟处理芝麻大点的小事一样,但听着的舒然却刷的一下白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舒然抬起脸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朗润,他出车祸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天在法院门口见到他,他走路姿势也都像正常人一样,他的身体难道没有痊愈吗?
    朗润脸色淡淡,看了舒然一眼,公式化地开口,“肋骨痊愈时间是一个半月,前提还是这个伤患肯配合躺着才行,突然弯腰会是不注意大幅度动作再折断了伤了心肺,轻者刺穿肺部咳嗽含血呼吸困难,重者胸腔感染,某人不配合不怕死地折腾自己的身体,死得快些在情理之中!”
    朗润淡淡说完再看向舒然的脸色时,已经完全煞白了,舒然几乎是用冲上去的姿态冲到病*边的,伸手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白色的*帘,一只手紧紧地抓在病**头上的扶手,听着里面低低的询问声,抓紧扶手的指关节泛了白。
    “是不是这里疼?”
    被医务人员围住的*边,医生低声询问着,舒然竖起了耳朵,听见那一声低哑的‘嗯’声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疼吗?是不是很疼?
    舒然那双拽着*头扶手的手紧得发了抖,唇角抖得厉害,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便用牙齿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需要给病人照个胸腔透视,看看是不是接好的肋骨又断了!马上推病人过去!”
    尚卿文被护士推离病房时,舒然一阵小跑着紧跟在后面,从朗润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在他面前站定了,动了动唇角,有些艰难地出声,“他会没事的对吗?”
    就像他出车祸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站在他面前,用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朗润。
    人有时候明明知道也会预测出事情的后果,但是心里却需要一种安慰,就像是,这个时候,如果朗润告诉她,尚卿文会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掉!
    朗润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记得上一次她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你好他自然会好!’,这一次--
    “你别丢下他就好!”
    舒然是小跑着紧跟在了他们身后,听着病*的脚轮滑过光洁的地板,跑过几条走廊下了几层电梯之后紧跟在后面的舒然却被一名护士拦在了防辐射门的门外。
    “小姐,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病人家属都在外面等!”护士说完转身进去,铁门自动关闭,舒然站在门外,凝着门上那醒目的‘当心辐射’的标志,跑得有些气喘的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天知道,她在看着这道门被慢慢关上时,他的影子从自己的视野里越来越远,最后完全被这道门所隔绝掉,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暖洋洋以前在医院里的亲身经历说过的那一句话。
    当你看着手术室的门慢慢关上,那道隔绝开的门隔绝了的不仅是空间,它还宣告着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你跟里面亲人的缘分有可能今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很奇怪,这又不是手术室,但是舒然在看着门里面他的身影被匆忙推走开时,她心里突然就冒出这么悲戚的情绪来,悲戚到,想要抱头痛哭!
    站在不远处护士站那边的甄暖阳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站在那边站立不安不停地用手摸自己的脸的舒然,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虽然没有焦虑到来回徘徊,但是她那不停低头又抬头的姿态已经让甄暖阳心里明白了。
    舒然这人一紧张一害怕就会条件反射般地去捂自己的脸,看她现在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谁是尚卿文的家属?”门一开,里面的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朝门口张望。
    舒然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护士,我是!”
    “您是?”护士并没有将检查报告递给她,而是用目光打量了她一下,“您是他的妻子吗?”
    舒然紧张的神色愣了一下,紧张了这么久,心思都全在那份报告上了,可是这么一个突兀的问题,其实在平时都算不上的问题居然把她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更是隐隐泛起了一丝苦涩,现在,他们的关系--
    护士有些着急,因为还有人等着照片,看着舒然表情犹豫便急忙说着,“病人是刚才不小心弄湿了衣服,主治医师建议马上换一套,但是病人不让其他人碰,说他妻子就在门外,如果您是他的妻子,就赶紧去准备一套合适的睡衣吧!”护士说着皱眉,那衣服还有血迹呢,血迹都干掉了都没换衣服,唉--
    舒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名护士已经领着其他要照片的人进去了,舒然‘哎’ 了一声,回应她的是关上的铁门。
    她都还不知道检查结果啊!
    舒然在门外是急得要抓狂,转身便看着靠站在墙角那边,身体却没有挨着墙边,跟墙还隔着一大步距离,似乎是怕身上的衣服挨了墙就会沾上细菌的甄暖阳!
    都不知道甄暖阳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双手抄在胸口,脸上带着一副黑色方框眼睛,眼神挑剔着从头到脚将好友打量了一遍,眉头皱了一下,甄暖阳觉得如果把此时的舒然往显微镜下一放,那身上从里到外全是有害细菌,头发,脸,手……
    舒然可没有把甄暖阳此时的表情看在眼里,大步走过来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在甄暖阳那撑得快爆/裂的目光中,果断地下了命令,“帮我开车!”
    一路上,甄暖阳觉得被舒然那么一扯手臂之后,浑身都像是发了毛,车停下来之后,身边那个被她视为‘毒瘤’的舒然下车了,她才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此时她用消毒喷雾在车里喷了一通,尤其是在舒然坐过的位置上喷了喷,片刻之后才打开了车门,下车。
    车停在了半山别墅的花园里,甄暖阳下车优哉游哉地往客厅大门那边走,听见咚咚咚的踩着楼梯上楼的声音,不知道那个女人一下子发了什么疯,要她当司机开车过来。
    甄暖阳走进客厅,看着客厅里那一派中式喜庆的装饰,顿时捂着脸笑了起来,呀,这丫头以前还幻想着来个古代婚礼来着,看样子确实挺‘古代’的,至少在她甄暖阳的眼里,能在这么一座现代化的别墅里贴大红喜字,贴大红剪纸,然后客厅里到处都是鲜亮的大红色,这就是返古现象。
    甄暖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五分钟了,楼上的人还没有下来,她只好上楼去看,听见一个房间里传来拉动拉门的声音,走了进去,看见那个自诩矜持有度始终会保持良好修养泰山压顶都处事不惊而且做事极有条理性的女人把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衣服全放在更衣室里的玻璃橱柜上,弄得到处都是,蹲在那边还不知道在翻什么,翻得是热火朝天的。
    “哎,舒小然,你这满屋子的地毯,你也不怕滋生螨虫?”甄暖阳说着,有些嫌弃地用鞋子踩了一下柔软的地毯,看面料是绝对的高档货,但是这都快夏天了,还一层楼里全是毛绒地毯,热不死你?
    站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两套睡衣的舒然头也没回,踩着柔软的地毯,丢给她一句,“我喜欢!”
    甄暖阳吹了一下口哨,“那他还真是喜欢着你的喜欢啊!”
    折叠衣服的舒然愣了一下,手明显的僵了一下,其实,她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因为自己身体偏寒怕冷,所以在装修房子的时候,所有的都装修好了,在最后查看时,尚卿文要求把家里都装上这种地毯,她不解,他便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怕你冷!”
    脚底是柔软的绒毛,以前踩惯了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今天再次归来,想起了两人之间的这个小插曲,突然觉得脚下的软很暖!
    护士让她准备睡衣,她知道尚卿文是不会穿医院里的衣服的,新买的他也未必会穿,她又没有风尚嘉年华那边的房门钥匙,钥匙扣上唯一剩下的便是半山别墅这边的钥匙了。
    她来的时候也在想,会不会他把要穿的衣服都带去嘉年华公寓了,她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只是想不到,一开门,房间里摆设依旧,连走之前她慌忙中放在*头的抱枕都还在,唯一不同就是阳台沙发那边多了几个空酒瓶子,烟灰缸里剁满了烟头。
    他曾回来过!
    舒然麻利地将收拾好的衣服都装在一个箱子里,甄暖阳站在一边看着,伸手抓了抓自己的手臂,没办法,她对多毛的东西有些过敏,这满屋子白色的绒毛地毯即便是她不拖鞋,踩着都觉得那毛都直接穿过鞋底往她身体里渗透了,她抓了抓手背,看着舒然就要拉箱子拉链,急忙说道:“你全装的他的衣服,你的呢?”
    舒然提着箱子,怔了一下,甄暖阳摸了一下被抓红的手背,挑眉,“你打算把衣服给他送过去然后一拍两散?”
    甄暖阳说着眼睛转了转,“这主意倒是不错,前夫跟前任一样就是个过去式,嗯,支持!赶紧扔掉前任,寻找下一任,好的东西还在后头!”
    “我没有!”舒然突然大声反驳了一句,声音之大把甄暖阳说得表情都愣了一下,看舒然那表情是被曲解了意思所以才会心里不爽地直接反驳出声,甄暖阳随即蹙眉,人已经快步走出了三步远,“没有就没有,赶紧去洗洗吧,脏死了!”
    舒然发誓,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没那闲功夫跟她抬杠的话,她一定把这个有着严重洁癖的女人给好好收拾掉!
    嗯,直接打包踢回美国去,有多远踢多远!
    甄暖阳提着舒然的箱子下楼,并严令说她今天要是不收拾一下自己就甭想坐她的车,舒然被推进浴室时心里暗骂,暖洋洋,你扯淡,那是她的科鲁兹行吗?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冲洗而下,舒然动作很快,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回医院,揉着头发上的泡沫,泡沫太多了沾在眼睛上了,她难受地用水冲掉,耳朵灌了水一阵听力是蒙蒙的,仰头时嘴鼻呼吸没调整好水呛进了气管里,她一阵咳嗽,闭着眼睛伸出手到了指定位置找毛巾,在这里她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挂毛巾的地方,只是没摸到才想起自己又忘记带进来了,就朝着门口一伸手,随口喊了一声,“你把毛巾递给我!”
    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就从舒然的嘴里喊了出来,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举动怔住了,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她在叫谁递毛巾?
    水哗啦啦地冲下来,浴室里腾起一阵白烟,水洒下朝着门口伸出的那只手慢慢地收回来最后以双手抱胸的姿势把自己的脸低着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手腕上。
    在特定的地点,做某一件相同的事情,就会想起了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她在毫无意识中就想到了他!
    紧抱在一起的双臂抖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了,舒然突然觉得委屈不已,尚卿文,不是我要丢下你,是你,是你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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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换?”朗润看了一眼摆在*边的那套睡衣,是他让人专门准备的,不过做完检查归来的男人闭着眼睛一直未开过口,看样子是睡着了,但朗润却明白,他这是不想理会人的表现。
    朗润看着他身上那件在他眼中就脏得不行的衬衣,领口上还凝结着点点血渍,刚才在房间里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胸口上,让他换衣服,他不肯,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快大半个小时了!
    “人已经走了!”朗润淡声说了一句,朝尚卿文看了过去,他紧闭着的双眼轻轻动了一下,朗润语气平静地说着,“别等了!”
    房间里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静得可怕,朗润手里拿着刚才取来的检查报告,高举中看了一眼,确定折断的肋骨没有断,心里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出门,便听见身后嘶哑的声音,沉稳着低低出声,“她不会!”
    她不会?
    朗润站在门口,用手摸了一下鼻子,侧身看着睁开了眼睛的好友,她不会怎么?不会走?不会丢下你?
    你哪儿来的自信?
    朗润心里的这句话本是要说出口的,可是看着躺在那里的人睁开的双眼眼神执著得让他看着都不忍打击,只好什么话都不说,打击病人的自信心会间接伤害到对方的心理情绪,影响治疗!不可取!
    朗润转身要走,却被疾步从身边走过来的人险些撞了身体,他警惕而敏锐地反应过来,身体直接避开了,往边上一站才看清疾步走进去的人。
    看到是提着一只小箱子的舒然,顿时挑了一下眉头,朝*头那边看了一眼,嗯,你的自信是对的!
    舒然赶得很急,她在家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赶过来的时候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进门的时候可谓是风尘仆仆,只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正看着自己,昨晚上走廊上那用力的一抱之后,他便昏迷了,一整晚都没醒,早上起来时两人是打了照面,可却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送进了检查室,突然这么静静地对视,让站在*边提着箱子的舒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是被他这么看着不自在!
    她把箱子轻轻一放,敛眉时轻声说了一句,“我让人过来给你换衣服!”说着她便转身往门口走,她刚才看到朗润在门口的,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时,朗润已经不在了。
    这人怎么就走了?舒然站在门口眉头一皱,她还想具体问一下尚卿文的检查情况的!
    舒然不得不转身回头,她把目光转向了尚卿文,心里却在思考着让他自己换衣服的可能性,还没有等她再次开口的时候便听见*上的尚卿文轻轻开口了,“你把衣服给我吧,我自己换!”
    他的嗓子在浓烟中被熏伤了,说话的时候很吃力,声音也很小声,似乎是为了让站在门口的她听到他的话,说话的时候也刻意大声了些,只是扯动着胸口,疼痛感袭来让他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撑在*头的双手掌心也是疼得不行,但还是艰难地自己坐了起来,一折腾,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
    舒然看着他吃力地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极力隐忍着的,她心里一颤,大步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把箱子打开取出了他的睡衣,走到*边伸手将他扶着,“我来!”
    被她扶着坐立的男人靠在她的身上,她的湿长发就贴在他的脸边,身上是淡淡沐浴花香,是他所熟悉的香气,他垂眸,眼底滚动着一波柔柔的笑,手也不由得伸过去环住了她的腰,头轻轻地靠了过去。
    腰间一紧,那双熟练地将折叠好的睡衣抖开的手顿了一下,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舒然整个人的身体都发僵着僵住,昨晚上走廊上的那一个拥抱险些让她窒息,一整晚,她坐在他的病*边想着两人之间的林林总总纠缠不清的关系,纠结得她头疼不已,而此时清醒过来的他就这么抱着她,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此时自己的心情!
    “穿衣服!”舒然说着,伸手去扯那双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扯了一下都没扯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这是要干什么?
    “尚卿文!”舒然心里的纠结情绪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转变成懊恼,直到他最后肯松开了手,她低着头给他把衣服换好,好在他配合,她也一直低着头没看他,就当是照顾一个病人,只不过他看自己的目光让舒然感觉到就像在火上烤着一样,浑身的不舒服!
    换衣服的过程还算顺利,裤子是她直接扔给他,让他自己换的,也不管他的双手是不是受了伤不好动,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她直接就把裤子扔给了他!
    总算是能顺一口气的舒然转身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的关阳,关阳正站在门口,含笑着看着她,舒然心里一个激灵,刚才给尚卿文换衣服虽然顺利但还是有些小纠结,虽说不是让给他穿/裤子,但那脱/裤子是她弄的,因为他的手受伤,解不开皮带扣!看他自己吃力得让她看着都抓狂,三下五除二地给他脱掉了裤子,将被子一盖,省事了!
    也不知道关阳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舒然看关阳有事要找尚卿文,心里怎么也有些小尴尬,便先到旁边的小单间去休息去了。
    关阳看舒然离开了便走到*头,看着被被子拉过去直接盖了大半张脸的大少,伸手过去帮着拉开了一些,露出那张脸来,并好意地低声说道:“大少,需要我帮忙吗?”
    尚卿文眉头皱了皱,看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关阳强忍住笑,毕竟是来了很久了,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又要尽职给他们把风又不能惊扰到他们,所以他只好站在那边不动了,他就想问一下,是否需要他给他穿裤子?貌似刚才舒然只是给他脱/掉了,还没有穿,之后便直接就把被褥一掀给他盖住!
    那架势,爱穿不穿!
    关阳一手摸了摸鼻子是,看着尚卿文瞪着自己的眼睛微微眯起,赶紧严肃了神色,并朝舒然待的那个小单间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大少,昨晚上的那场大火经调查,是A栋六楼引起的,原因是住户晚上煲汤,煤气灶关的是小火,晚上风大,厨房通风口的风吹灭了煤气灶,住户半夜起来无意间点燃了一只香烟引发的煤气爆/炸,七楼之所以火势大,是因为那个房间里堆满了书,火势燃起来的时就势不可挡!”
    关阳低声说完,脸上是心有余悸的表情,昨晚上那一场大火,如果舒然真的在里面,那么现在非死即伤了!
    关阳看着沉默的尚卿文,接着继续低声说着:“那些书是少夫人白天才从聂展云那边搬过来的,而且--”
    “怎么?”尚卿文的目光凝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关阳的话里提到了聂展云这个让他无比敏感的名字。
    “就在前天晚上,聂展云曾经住的地方有人进去过!”
    尚卿文目光微动,此时关阳从自己的公务包里取出一只小包裹,递给了尚卿文,“大少,这是今天早上快递寄过来的,寄件的地址是个省外地址!”
    关阳当着尚卿文的面撕开了那层裹在外面的胶布,打开时里面是作为填充物的一层报纸,关阳慢慢取出来,展开时,里面竟是一封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纸页,还有一张很小的SD卡,尚卿文拿过去,翻了个面便看到那张纸页上的字。
    尚卿文亲启!
    那字迹俊秀飘逸,挥笔之下落笔处是重重地一划,字体优美中带着一丝邪肆,但尚卿文却被这熟悉的字迹看得目光一缩!
    这是,聂展云的字迹!!
    --------啊嘞嘞,今天28号了呀,所以加更两千字,来吧,有月票的撒月票,月票翻倍拉,啦啦啦啦不求月票能多多少,只要名次能靠前一些就好,感谢感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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