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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14

    V章211:你迟早会懂,会痛!
    更新时间:2014-4-21 17:49:13 本章字数:7236
    D市医院。
    守在病房里的舒然一听见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就睁开了眼睛,转脸目光急切地看向了门口,见到是医生来了,便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急切地出声,“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身后还站着舒童娅,刚才是舒童娅跟着去了办公室了解了一下情况,舒然负责在病房里守着。
    “病人的精神力很脆弱,精神压力太大容易让人出现精神恍惚,建议让病人做一定的心理治疗,做一些心理疏导,还有她的身体情况也不乐观,太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跟您的父母交谈过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到办公室来找我!”
    医生离开之后,舒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站在门口的除了舒童娅之外,还有冉启东。
    “爸!”舒然喉咙有些干哑,前几天的感冒还没有痊愈,这一天的奔波下来,她的身体又有些吃不消了,坐在病房里就感觉昏昏欲睡,是她强打着精神挨过来的。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冉启东走了进来伸手拍了拍了舒然的肩膀,看着女儿那有些苍白的脸色,脸上露出一抹心疼来,“先坐着休息一下,这边有我跟你妈妈呢,你先休息一下!”
    舒然紧促着的鼻子吸气有些困难,在听到父亲这样的话之后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切,心里便觉得有些泛酸,鼻子开始犯堵,垂下眼帘时感觉眼角也有些湿了,心里感激着他们的理解,也感激着他们的支持!
    舒童娅把车里的抱枕拿了过来,拉开拉链就是一*小被子,她给舒然盖上,让她先休息,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抬起了脸,见舒然闭上了眼睛,她抬脸看着站在一边沉默了的冉启东,眼神示意,他们还是出去说话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小声地走出了病房的门,夜晚的医院走廊走动的人比较少,显得有些空旷,冉启东跟在舒童娅身后,他身上还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今天下午才开了一场教学研讨会,晚上是一干人聚餐,接到电话是饭没心思再吃,衣物也没来不及回家换,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因为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医院和舒然,一时间就误以为是舒然进了医院,匆匆赶来看到女儿还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冉启东脚步一战定,便轻轻出声了,“我那套旧房子已经卖掉了,正好把那钱给她吧!”早上的时候舒然问他借钱,他手里的现金就那十万块,还有的钱不是买了理财产品就是不动产,暂时挪不出现金来,而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在今天中午的时候果断地卖掉,当然,价格比市面价值要低一些,因为他考虑到舒然急需用钱。
    得知冉启东要低价卖掉那套房子,舒童娅是极为的反对,“要用钱我这里也有,犯不着低价卖掉你的房子!太可惜了!”
    冉启东抬脸看了一眼舒童娅,见她眉头一直皱着,从他刚才赶来医院在门口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的愁容虽然是没有散去,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状似轻松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这句话带着那种久违的期待,她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他内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欣喜,看着她面带忧郁的脸色,他心里也泛起了一抹心疼。
    “这两孩子真的离婚了吗?”冉启东压低了声音求证,报纸上那些东西没什么可信度,任何东西都可以作假,就那么一份离婚协议能代表什么?不少人都能模仿别人的笔迹,那东西太假了,他想亲口像女儿求证,只不过刚才一进门就看到舒然那微微苍白的脸色,他又不忍心问出口。
    舒童娅对上冉启东的目光,眉头轻轻皱了皱,“她说的是离了!”
    冉启东听了先是一怔,随即低叹了起来,显然是没想到女儿是真的离婚了,那边冉奶奶和冉爷爷还等着他的电话,老两口也是最近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这真的离掉了让他们怕是又要难过一段时间了。
    毕竟在老一辈人的眼中,女孩子始终是吃亏的一方,孙女年纪还小,仅仅才二十三岁,结婚,流/产,又离婚,而且还是主动放弃分割财产的离婚,虽然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但是孙女这短暂的半年却走过了很多人相当于半辈子的历程,怎不让人心疼心酸?
    来得如此轰轰烈烈的感情,却如此惨淡地收场,做父母的,怎么不心疼呢?
    冉启东的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是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平复掉内心的焦虑不安,叹息时沉沉说着:“离吧,离了也好!”
    说来说去,冉启东还是有些自怨的,当初是他想撮合舒然和尚卿文,才让文教授出面帮忙,正好他也不希望舒然去大西北,便和文教授演了一场戏,想把尚卿文介绍给舒然。
    在婚事即将定下来之前他也有过一丝犹豫,现在想想,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是十万个不愿意的!
    “展柏那边的我想办法去处理,你也别担心了!”冉启东轻声说着,看着脸色略微疲倦的舒童娅,她额头上的那道疤还在,其实以她以前的性格,脸上有一点疤都会通过整形处理掉,但这条七八厘米长的疤痕到现在还留着。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她!”舒童娅对视上冉启东的目光,两人在对方的眼睛都看到了同样的目光,那就是内心都坚定着一致,从小没有给予女儿关爱,上天是给了他们能弥补孩子的机会,这个时候,他们会尽全力地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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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泼墨,朗润出现在风尚嘉年华的公寓门口,手里拿着张晨初给的备用钥匙,推开门时,空气里弥散过来的浓烟气息熏得他站在门口眉头直竖。
    空气里不仅烟味浓郁,还有酒味在翻滚飘散着,屋子里连灯都没开,站在门口的朗公子就看到客厅里的落地窗那边,有一个闪动着的亮点动了一下。
    “啪--”朗润手伸到开关处,客厅里的灯亮了起来,房门在‘砰’的一声关紧之后,朗公子那修长的大腿迈着大步伐几步就走了进来。
    客厅里那边抽烟的人愣了一下,在开灯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是直直看向门口的,眼睛里还跳跃着一丝期待的神情,可是灯光一亮,那刺眼的光线射/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用手挡了挡,疲倦地眼睛一睁开还保持着那看向门口的姿势,却在下一刻看清进来的人之后又转过了脸去,端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有洁癖的朗润觉得,此时的客厅别提有多乱!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茶几上四个角落都是酒瓶子,只是朗润觉得即便现场再狼藉,可是某人依然保持着优雅地坐姿,只不过是褪掉了外套西装,衬衣依然有棱有角的,不见一丝凌乱,一个人喝了这么多还保持着这样的风度,实在是让人费解!
    朗润走到他身边,一句话没说,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先是伸手把他手里的酒杯拿了过去,接着开始去厨房取了清洁手套过来,戴上,二话不说开始麻利地收拾掉茶几上的酒瓶和烟灰缸,听着那乒乒乓乓的酒瓶子发出来的撞击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尚卿文闭着眼睛小憩,太阳穴涨疼得不行,他便伸手去揉,直到屋子里开始有一阵凉意从后背袭来,嗅着新鲜空气带来的湿凉感,他才睁了睁眼睛,是朗润打开了窗户透气。
    紧接着茶几上面被摆上了一只玻璃水杯,里面是暗色的汁液,朗润把那一杯水直接放在尚卿文的面前,也不说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被腾空的地方总算是能坐人了。
    都快到十二点了,他却在这里喝酒!
    “先把解酒茶喝了,我跟你谈正事!”朗润淡幽幽地说了一声,目光看了一眼那一杯从张家带过来的解酒茶,临走之前张晨初让厨房里赶出来的。
    尚卿文目光微动,却没有去拿那只杯子,“我没有喝多,你可以说!”
    朗润眉头挑了一下,行,他的酒量本来就好,而且酒品一直不错,就刚才他收拾掉的酒瓶子,喝光了那么多,说话还是如此清晰,除了眼睛里有些血丝之外,目光还是那么的清亮,在他们三人的记忆里,尚卿文就没喝醉过,而且,也从来没有耍过酒疯之类的,最多是把他们三个喝趴下了,他善后完,找个地方安静地睡一觉。
    朗润现在也不想跟他谈论什么伤未好不要喝酒抽烟的事情,这做都做了,说了也是白说。
    “佟媛媛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尚卿文目光微动,看向了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怀孕了,三个月的身孕,而且,就在死之前的前一天,她才去过医院做过一次身体检查,替她接诊的医生证明,佟媛媛很在意她的孩子,因为检查时说她有些贫血,她还仔细询问过医生应该怎么补血,由此断定,她不可能自杀!”
    一个起了自杀念头的人是不会这么在意这些事情的。
    朗润说着,看着尚卿文目光微沉,便从的裤袋里取出了张U盘来,“这份从贵州酒店那边取出来的酒店记录我看了很多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在前台,站在聂展云身边的舒然,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朗润说完脸色沉了一下,“我在国外修学的时候我的导师就做过一个让人震惊的实验,身为心理治疗师利用意识超控意志力薄弱的患者,也就是所谓的催眠,不过比一般的催眠更难!”
    朗润的话刚一说完,尚卿文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微的震惊,朗润在他质疑的目光下点了一下头,“我怀疑,聂展云也会!”
    “这次美国之行,我查过他的底细,他所修的课程里并没有心理学这一门学科!”尚卿文眉头微皱。
    “你大学学的是历史,但是你却最擅长金融!”朗润一针见血。
    天赋极高的人往往都是自学成才,就像那句话说得好,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学生偶尔成绩会好,但是懂得自学的人,成绩是永远的好!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我已经跟那边的人做了一个沟通,尸检那边已经取出了成形的胎儿,会尽快做一次DNA比对,如果确定那个孩子是聂展云的,那么在这个案子上,他的嫌疑会更大!”
    “我想看一下你的那一份酒店摄像记录!”靠坐在沙发靠垫上的尚卿文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朗润起身去书房取来了笔记本电脑摆放在茶几上,点开。
    在开机,播放,过程中,朗润都静静地注视着看着电脑屏幕的尚卿文,末了,那一则录像看完了等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着:“如果真的证实聂展云会催眠,她是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的!而你那天晚上说她跟聂展云开/房时,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是震惊和惊诧,她或许,真的是毫无印象!在她意识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的!”
    朗润很想说,或许,你真的是冤枉了她,而不明所以的舒然又怎么可能忍得住这口气,以她的性子她会提出离婚那是必然的!
    怕是伤透了心了!
    尚卿文手里拿着的那支香烟静静地燃着,他的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体像虾一样弓着,香烟燃起的时候腾起的烟雾迷糊了他的眼睛,那不满血丝的眼睛里缀着碎碎点点的光,良久,将烟放在自己的唇角,深深地吸了一口!
    “贵州那边的车祸,确定是他做的吗?”
    朗润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点头,证据确凿!
    尚卿文手里的烟头被掐断,那一缕白烟也瞬间被掐灭掉,死死地钉灭在了烟灰缸里,“这案子让邵兆莫全权负责,我不想他还机会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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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在医院里守了两天,崔阿姨在医院住了两天,尽管身体是没有大碍了,但是舒然看着她那越发憔悴的神色,心里就更加担忧。
    舒然在医院的两天里,林雪静天天都来,陪着崔阿姨聊天解闷,不过崔阿姨话也少了,每顿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看着舒然忙碌,她便轻轻摇头,告诉舒然别忙活了,她没什么胃口。
    医生说这是心病,需要心药来医,她们虽然都明白,但是这一剂心药却等不到。
    除了有时候舒然跟她提起聂展柏的情况,她会有意外的情绪表露,但是一提到聂展柏,就会让她想起还在看押中的聂展云,舒然每每在面对着崔阿姨那双说着说着就红掉的眼眶,被泪水蒙住的表情,心里就会很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警察局舒然单独去过了好几次,但是得到的回应是,聂展云不见她!
    那天晚上聂展云就跟她说过,叫她不要再来,她来了,他果然就不再见她了!
    这样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过了一周时间,这一周时间舒然都在关注着媒/体报纸上的消息,可是警方回应都是仍在调查中。
    舒然把崔阿姨接到了父亲那边,父亲那边的老房子是三室两厅,平时父亲就住另外一套面积比较小的离学校比较近的地方,舒然之所以把崔阿姨接过来,是因为冉爷爷和冉奶奶也住在这里,她想着人多好照顾,而冉家人也心疼舒然,怕她和舒童娅照顾不过来,便催着舒然把崔阿姨带过去。
    “然丫头!”冉奶奶走进厨房,低低一叹,经过这两天的开解和陪伴,聂母虽然表面上看似轻松,但是那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她一个女人,就剩下两个儿子了,现在一个儿子昏迷不醒,另一个也被看押,听说情况还不太妙,作为母亲,谁不焦心啊,这开解有什么用啊?
    “奶奶!”舒然伸手握住***手,心里有些愧疚,让家人们担心了!
    “你也别太担心,顺其自然吧!”老太太只能这样宽慰孙女了,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那孩子怎么就杀人了呢?虽然之前是有过那么讨厌他,但是这一家子也够可怜的了,要是没有同情心也太没良心了些。
    舒然点点头,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舒然走出厨房去开门,门口是冉启东,看见是舒然,便伸手示意她跟他出去一下,舒然知道父亲是觉得有些话在家里说不太方便,便跟在了他身后。
    “爸,怎么样了?”舒然快步跟在冉启东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到了楼底的花园,沿着花园路径又走了一段路程才停下来。
    “然然!”冉启东沉声说着,语气里有些犹豫,“医院让我们尽快给展柏办理出院手续!”
    “什么?”舒然震惊,她缴了半个月的费用的,虽然前几天舒童娅提议给展柏另外找医院,她也同意了,所以正在找合适,想着怎么说半个月之内应该能找到的,可是奇怪的是,凭着冉启东和舒童娅的人际关系,都过去一周了都没有找到落脚的医院,而那边的医院却催着他们转院!
    “其他医院都没有那种治疗仪器,我询问过五家医院了,都没有!”冉启东面色沉郁,这怎么办呢?那边医院又催着转院,这边又没找到合适的!可展柏缺不了那件仪器啊!
    这恐怕也是聂展云一直把弟弟留在国外治疗的原因,因为国内配套有这种专业仪器的医院太少了。
    舒然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急需要解决的大事情,她不敢想象着如果那边仪器一停,后果会怎样!
    “然然,我再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只好把他送到国外去!”冉启东沉思了一会儿,他刚才跟舒童娅也商量过了,在不考虑费用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话只有这样了。
    舒然的眼睛睁大了,送国外去?就现在这种情况,崔阿姨会离开吗?
    舒然跟父亲又匆匆谈了几句,父亲这两天都在张罗着展柏医院的事情,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之后两人又谈到了聂展云,今天报纸上的消息让舒然震惊了很久,因为今天报纸上刊登了佟媛媛的尸检信息,怀孕三个月,胎儿的DNA鉴定结果跟聂展云属于直系血缘亲人。
    这消息一爆/出来,尤其是还得到了那家妇产科医院的证实,佟媛媛自杀的嫌疑不攻自破!
    她不是自杀!
    而这个跟孩子有着直系血缘的父亲聂展云的嫌疑更大了!
    舒然心里焦乱如麻,两件事情都越来越棘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该怎么办?
    舒然在楼下花园里透气,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崔阿姨说这件事情,身上携带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她被惊了一下,拿出手机来看是林雪静打过来的,便接通了。
    “然然!”林雪静在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气息才继续说道:“我从一位律师朋友那边得知,负责接手这个案子的人是邵兆莫,就是,就是那个,尚钢的首/席律师邵兆莫!”
    舒然震惊,邵兆莫她当然知道,因为他成功地将席沐欣告了个无期徒刑,让冉诺在监狱里待十年。
    而他此次出手,针对的是聂展云!
    舒然在接电话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因为耳边响起了尚卿文曾经的调侃,邵兆莫出道以来的十年里,接手的案子,从无败诉!
    那么现在----
    舒然的手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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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负责这两起案件的人在听到沉默了长达一周的聂展云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都低低吁出了一口气。
    要让他开口说话,真的就跟登天似的。
    但是聂展云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他要见尚卿文!
    办案的人都疑惑,但还是主动跟那边的人联系了。
    此时的会见室,聂展云坐在对面,抬脸看着坐下来的人,唇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你赢了!”聂展云说完,淡淡一笑,如此密不透风的地方却每天都有人状似无意地告诉他外面的事情,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要的不过是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了,别动我的母亲和弟弟,不过尚卿文,你要知道,有的人死了会让人记住一辈子,但是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这句话,你迟早会明白,迟早会懂,会痛!”
    ----
    V章212:谁的人情?
    更新时间:2014-4-22 12:52:01 本章字数:7250
    天色有些yīn暗,冉启东刚从教学楼出来,正在接电话的他见到了停在自己车前面的白色宝马车,从车里下来的舒童娅关上车门就走了过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冉启东的电话也刚说完,见到下车了的舒童娅便迎了上去,一脸的期待,“童娅,怎么样了?”
    舒童娅长长一叹,她不用说,冉启东也知道结果了,把手收回来插/进西装裤里,仰头看着天际的乌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今天已经接了三次这样的电话了,医院通知他,赶紧去办理转院手续。
    可是他们要找的医院到现在都没有着落。
    “我跟其他市区的几个好友联系了,依然没有结果!”舒童娅低声说着,看向了冉启东,两人对视着的目光里都带着一丝不敢确定的疑虑,他们找过的医院都是三甲医院,有两家说没有,有三家说仪器正在维修,不能使用,还有几家给出的答复是有更加需要的病人在用着腾不出来,可是这也太巧了,巧就巧在舒童娅前几天还跟一位医院就职的朋友聊到展柏的情况,那位朋友还说他们医院也有一台这样的进口仪器,因为价格昂贵一般人都用不起,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置着,可是仅仅两三天时间,再次询问时,那仪器就已经被人用上了。
    舒童娅和冉启东都心急如焚,这要是再找不到医院,那家医院怕是要直接停用那台仪器了,可是对于急需要那台仪器的展柏,那就是一个救命的东西,缺不得!
    “跟我去个地方吧!”舒童娅叫住了冉启东,冉启东也没有多问,便跟着她上了车,舒童娅的白色宝马车慢慢驶出大学校园,前往一个居住小区,在拨了几次电话均被告知电话已经关机的状态下,舒童娅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大门外面。
    冉启东不太清楚舒童娅到底要找谁,但是这个居住小区是属于D市一家知名医院的家属区,在跟在舒童娅的身后,舒童娅并没有进家属楼,而是在家属区里绕了一圈,就在家属区里的一所幼儿园的门口等着,下午四点多,来接孩子们下课的家长多了起来,因为入学的大多数是家属区的孩子们,所以来的家长们有很多都是熟识的。
    冉启东看着舒童娅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时间,当幼儿园的孩子们出现在大门口,家长们纷纷亮出了接送卡,跟老师们一一核对之后才放行。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子在跟老师说了再见之后,牵住了来接他的人,正要告诉妈妈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就听见耳边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蹲在地上的女人一转脸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顿时惊愕又尴尬,站起来,讪讪地笑着,“童娅,你,你怎么来了?”
    舒童娅面色依然淡淡的,从冉启东手里取出一只果篮还有一颗大大的棒棒糖递给那个小男孩,“我来看看你,可以谈谈吗?”
    冉启东到现在才知道舒童娅刚才为什么要他准备果篮和买一颗棒棒糖了。
    而在看清那女人的相貌时,冉启东才发现,这是D市一家知名医院脑外科里的一个主治医生,好像跟舒童娅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经常在D市电视台看到她的报道。
    两人跟在了她的身后,到了她住的楼层,关上门,她让孩子进书房去看书,回到客厅便张罗着给两人倒茶。
    “茶就不必了,跟我说句实话吧,你们医院的那台仪器,到底是不是真的被人用了?”舒童娅不喜欢绕弯子,因为她看好友的脸色就不太对,因为太熟悉,而且到了这个年纪,要是没炼就出看人的眼色来,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女医生表情有些僵,眼神很似尴尬,因为昨天她才跟舒童娅说了,带孩子回三亚了。
    这样的气氛让人有些难受,女医生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不敢看舒童娅的眼睛,低声说着,“童娅,你也知道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容易,我--”
    “我知道!”舒童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台仪器是不是能用?”
    女医生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轻轻点头,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也是爱莫能助,因为院方领导--”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抬脸用期待地眼神看着舒童娅,“对不起,童娅!”
    舒童娅跟冉启东离开这座医院家属区的时候,两人都沉默无言,看来他们根本就不用再去找医院了,再努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三十五岁才做了试管婴儿,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容易!”坐在车里的冉启东低低说着,是想提醒舒童娅,对方也有难处,那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现在休业在家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知道,我理解!”舒童娅在车里坐了很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得捏了捏,“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掐死一个病人的所有后路?”
    如果在这个时候两人还想不通的话那就真的是脑子灌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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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主治医生,请帮我转告一声,我要见他!”舒然拉住了那位来换药的护士,护士被扯得有些手疼,急忙解释:“对不起啊,小姐,主治医生今天不在医院!”
    “那值班医生呢,院领导呢?”舒然拉住护士的手不放,而林雪静也适时地往门口一站,将病房的门口给堵住。
    就凭一张通知单就要他们转院,这是什么道理?舒然今天来就是要讨个说法,她的钱是退回来了,但是那通知单上写明了明天将是最后一天,她那边医院事宜都没有落实好,她怎么转院?
    “小姐,我只是个护士而已,请您们别再为难我了!”*有些害怕地看着舒然,大晚上的闯进来,说要见他们的领导和医生,哪有可能啊?
    林雪静见状,伸手拉了一下舒然,舒然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那护士一阵小跑似地跑开了,林雪静叹了口气,“然然,别费力气了!”
    舒然也知道拉住一个护士没什么用,但她现在是急得没了办法,冉启东和舒童娅那边都找不到解决方法,而这边也被告知是最后一天,她这两天是睡都睡不好,好几次做梦梦到仪器嘟的一声被掐断了电源,而病*上的人开始呼吸苦难,生命线就被掐断了。
    舒然坐在病*边,耳边是滴滴滴滴的仪器声音,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最无力的事情就是自己很想帮,可是却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煎熬,煎熬到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难受得要命!
    这*,林雪静陪着舒然在病房里守了一个晚上,是因为舒然不相信医院,怕他们不信守承诺提前关掉了仪器,至于一晚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应付,只好守在了病*边。
    然而第二天的清晨,舒然等来的却是一个让她都震惊的结果。
    聂展云认罪了!
    D市十年来首例涉嫌金额巨大的经济犯罪案件和诡异的谋杀案以犯罪嫌疑人聂展云的亲口认罪而告破。
    整个D市都震惊了,媒体纷纷对这一案件进行了追踪报道,D市警局为此还专门召开了记者大会,讲诉了这一案件的告破过程,这结果来得如此突然,让舒然都没有来得及时间消化。
    佟媛媛是聂展云所杀,他亲口承认的,而所涉及到的经济犯罪也供认不讳,一石激起千层浪,D市所有的媒体都在关注这个案件,纷纷在臆测着犯了双重罪名的聂展云将会得到怎样的法律制裁。
    舒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时,就在病房,看着病*上骨瘦如柴的聂展柏,突然之间泪如泉涌。
    无力,无奈,凄凉……
    聂展云,你的弟弟,你的母亲,你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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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SS,资料已经重新审核了一遍,没有差错了,就等着后天开庭了!”助理将所有的证据材料都重新核实了一遍,给坐在办公椅上的邵兆莫报告了一声。
    “我知道了!”邵兆莫还在敲打着电脑,那边助理将准备好的资料装好放进了密码手提箱子里。
    “BOSS,这次你给对方定罪量刑有什么打算没有?”BOSS每次出马都会有目标,就像上次那一对母女的量刑上,他硬是把一个有期打成了无期,把一个三年到十年之间的定刑提高到了最高标准的十年,这一次的案子可是全市都关注的案子,关注度太高了!
    邵兆莫目光还盯着电脑,但耳朵却依然听着助理的话,在手指重重地敲打了一下Enter按键之后,抬眸,目光清潋一闪凉凉出声。
    “杀人偿命,这一点,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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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师事务所门口,贺谦寻跟身边的人握了一下手,助理撑开了伞,他跟站在旁边的人笑了笑,“这件事交给你,我们普华放心!”
    邵兆莫笑了笑,跟他握了一下手,雨下得不大,但路面上却湿掉了,两人站在大门口,走了两步的贺谦寻却看到站在那边撑着一把伞走过来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挑了一下眉头,那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跟她擦肩而过时,他看到了伞下那张略微苍白的脸庞,目光直视着他的身后,邵兆莫所站的位置。
    “邵律师,占用你一些时间,想跟你谈谈!”舒然一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贺谦寻身边走过的时候面色无波,站在邵兆莫的面前轻声说道。
    邵兆莫看着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的舒然,应该是自尚卿文那次车祸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比那个时候显得还要清瘦一些,尤其是在雨中,撑着伞的她看起来显得单薄。
    邵兆莫的助理已经撑开了伞,站在一边,有些犹豫地想说,没有预约不必理会,而且等他的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再耽搁一些时间不太好吧!
    “邵律师--”舒然的一双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他,她那天从林雪静那里得到消息就该想来找他,但是因为要跑医院,所以就耽搁了,这几天就聂展云的案子就要开庭了,舒然找过了聂展云的律师,那边的律师很无奈,说没想到普华请了邵兆莫,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作为聂展云的辩护律师,压力特别大。
    舒然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半天了,要见到邵兆莫并不容易,而她又不能通过其他渠道,所谓的其他渠道就是跟尚卿文有所交际,她就只能在这里等。
    雨声淅淅,拍打在她手里的伞面上,舒然抬脸看着邵兆莫,见他没有表态,却也没有走,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她鼓起勇气尽量放平和自己的声音,低声说着,“邵律师,如果有人能替他还掉那两千多万的钱,在普华能自愿撤诉的情况下,您,能不能放他一马?”
    她知道这个要求看起来有些天荒夜谈,但是事到如今,她站在这里,就是想为他努力争取。
    站在一边一直没走的贺谦寻眉头一皱,转脸看着舒然,伸手拿过助理撑着的伞,示意助理先走开。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邵兆莫站在台阶上,舒然站在台阶下,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姿态就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而邵兆莫在听完舒然的话之后,笑了一声,“舒小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给一个杀/人/犯求情?我没听错吧?你这句话要是被媒体传出去知道后果吗?”
    舒然平静地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之所以会动普华的钱是因为他有急需要钱救治的弟弟,报纸上也刊登过他弟弟在医院的照片,他的家人需要他,我相信人都有颗爱怜的心,法律也不外乎人情!”
    邵兆莫看着舒然,眼神变得淡淡的,“舒小姐,你之所以站在这里说这些话,你是为了他的家人,还是为了他?”
    两千多万不是个小数目,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愿意给聂展云出钱!
    舒然接收到邵兆莫那沉暗的眼眸,目光微动,唇叫动了动,眼神带着一丝坚韧,“都是!”
    邵兆莫突然淡淡一笑,却在笑容末尾扬起唇角一收,脸色变得微微凉,语气变得薄凉起来,“那么很抱歉,爱莫能助!”
    邵兆莫说完,连伞都没打直接大步走进雨中,身后的助理快步跟上,舒然想追过去,却被身旁的贺谦寻一把拉住了胳膊,“舒然,你给我站住!”
    舒然被贺谦寻抓着胳膊不放,手里的伞被扯掉,她眼睁睁地看着邵兆莫的车离开,急着在大雨中大声喊着,“他有个等着他救的弟弟,有个精神就快失常的母亲!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疯了吗你?”贺谦寻不松手,一手拉着舒然的胳膊一手将伞往她那边移动着,这边随时都有记者,这要是拍到了,她舒然还要不要出门了?
    贺谦寻的助理小跑着过来帮着老大撑伞,贺谦寻拖拽着舒然就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二话不说将舒然往自己的车里塞,舒然挣扎,却被贺谦寻给锁在了车里,车门一关,贺谦寻伸手拉扯着自己被扯乱了的西装外套,看着身边要开车门的舒然,又朝自己手背上看了一眼,手背被她指甲给划伤了,两条长长的血印子,看得他心里一阵郁闷,好吧,这女人性子还是这么倔!
    “贺谦寻,开门,我要下车!”舒然顾不上理自己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伸手一把抓住旁边坐着的贺谦寻,贺谦寻没料到她还来,他刚才把她给塞车里已经有损他的形象了,可这女人也太不顾自己的形象,还抓!
    “舒然,要不是看在我们俩熟识的份上我可真的不会让着你!”贺谦寻一把抓住舒然的手,叫住了前面震得目瞪口呆的助理,“开车,愣着干什么?找死啊!”
    凯迪拉克的轿车发动了,而坐在车后排的舒然喘了口气,一把推开了贺谦寻,贺谦寻拎着自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衬衣衣领,皱眉,看着坐在身边低着头的舒然,喘了口气,抖了抖自己的外衣,“你没疯吧舒然?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两千七百多万,你拿什么来还?”
    贺谦寻说完,长长吁出一口气,用恨铁不成钢不自量力的表情看着舒然,这丫滴女人以前聪明绝顶,现在却突然笨得要死,至于吗?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至于吗?
    难道真的就如外面传的,她跟尚卿文离婚了,跟聂展云好了?
    不然她是脑子出问题了才说出这样的蠢话!
    但是贺谦寻这么一说,旁边坐着的舒然却突然抬起了头,两只手再一次抓住了贺谦寻的衣襟,贺谦寻领子被拎起来,他发誓,要是以后再有女人这么拎他衣领,他非跺了对方的手不可!
    “贺谦寻,如果我拿出两千七八多万替他填补你普华的损失,你能不能撤诉,能不能?可不可以?”
    舒然的话是那么的急切,就像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对,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减轻他罪名的希望都是好的,都是应该争取的!
    贺谦寻被舒然的神情和举动怔了一下,被勒住的颈脖有些不舒服,而且舒然靠得这么近,他都有些呼吸不畅了,只是在对视上舒然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时,叹息一声,“舒然,你脑子一向都很聪明,你也该知道,其实这次开庭的重点是他杀了人,经济犯罪还不至于判死刑,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大学教授连这个都不懂?”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我就是因为太懂,太了解才会这么害怕!
    贺谦寻见舒然总算是肯松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说着:“舒然,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聂展云的杀人方式太残忍,而且佟媛媛还怀着他的孩子,她的血被放空,就跟凌迟没什么区别,虽然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死去,但是这种方法真的很残忍,就这杀人手段来量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个死刑,他跑不掉的,他既然自己主动承认了,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后果的心理准备,你别再做无谓的争取,聪明人要看清现实。”
    旁边坐着的舒然却突然沉默了,贺谦寻说完之后看着她低着头,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有些凌乱,人也显得疲惫不堪,听完贺谦寻的话之后,良久才轻轻地哽咽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但是我就是,我就是看着病*上的展柏,听着崔阿姨的哭声,我心里难受!”
    贺谦寻还是第一次听见舒然这个好强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无助,很无奈。
    他是知道曾经的舒然为了能救秦家变卖掉了自己心爱的房子,把能卖的都卖掉了,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傻,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心思的纯,她外表看似冰冷,其实只要是对自己认定了的朋友和家人都会毫不吝啬地付出自己的全部。
    哪怕自己最后落了个一无所有!
    现在像这样的人都成奇葩了,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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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兆莫的豪车在开出了律师事务所的停车场之后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上了另外一辆早已停在那里等候的车,一上车,沾上了湿气的邵兆莫便冷不防地开了口。
    “我有一种预感,普华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主动撤诉!”
    旁边坐着的尚卿文将手里的资料合上,淡淡开口,“何以见得?”
    捞出了潜在普华里的罪魁祸首,就贺谦寻和聂展云那些曾经过节,当了这么久垫脚石的贺谦寻会撤诉?
    邵兆莫目光微动,脸色很严肃,“从理论上说没可能,但是从现实上说,如果官司打下来最终结果大不了就是把聂展云所有的资产拿来抵债,除此之外,还不了的难道还能期待他的母亲和弟弟?这样根本不现实,但是有一个例外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愿意拿出两千七百万替他填补上那个空缺,那么对普华来说,没有经济损失,贺谦寻也不至于会跟聂展云拼个你死我活,只要钱拿回来了,谁还会在乎谁的死活,再说了,也留了个人情!对他没有坏处!”
    “谁的人情?”尚卿文转过了脸,目光微暗!
    邵兆莫迟疑了一会儿,动了动唇角,“舒然!”
    V章213:能戳穿你心脏的人
    更新时间:2014-4-23 10:11:27 本章字数:8189
    “舒然--”
    贺谦寻的凯迪拉克豪车直接把舒然送到了D大的教师公寓,舒然下车时,被坐在车里的贺谦寻叫住,舒然停下脚步,便见贺谦寻趴在车窗口看着她。
    舒然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想好了吗?”
    这一路贺谦寻都没少说话,对舒然而言,以前那个被自己说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且又容易发脾气的贺家二少今天倒是说话头头是理,此时趴在车窗口的贺谦寻微叹一声,“如果我去问聂展云,他一定会选择坐牢而不是选择用掉这两千七百多万!”
    “但是钱难买时间!”舒然反驳。
    贺谦寻淡淡一笑,“舒然,相信我,你拿那两千七百多万可以做很多事情!”
    舒然目光动了动,“钱没有了可以再挣,但是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贺谦寻愣了一下,对,她说的也对,命都没有了要钱干什么?
    “舒然,你知道聂展云现在还有多少资产吗?资产几乎为零,也就说如果你真要替他填补那两千七百多万,但是如果他坐实了谋杀的罪名,那么你那两千七百多万会像打水漂一样没了踪影,就你所说的钱没有了可以挣,但是钱没了,命也没了,你就两头空了!回去好好想想吧,你那些钱还有更多的用途,比如,救他弟弟!”
    贺谦寻说完深深地看了舒然一眼,叫助理开车离开,车都开远了,坐在车后排的贺谦寻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郁闷,站在他这受害者的角度,说这话对自己一点利都没有,连开车的助理都心里嘀咕了,二少,两千七百多万呢,这么大一笔亏空的款项,老爷子本来就气得要吐血了,这要是真的能填补回来对你也有好处啊,你倒好,叫人家别送钱来,晕!
    舒然在楼下又转了两圈,没有带伞,雨下的小,她就绕着圈圈在小区里面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要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上楼,因为一进门她即将就要面对着的就是崔阿姨那双期待的眼睛,她都不敢跟崔阿姨说,现在展柏的医院也找不到,而聂展云的案子也快开庭,这些她都不敢说,连她一个正常人都快承受不住的事情,崔阿姨要是知道了会崩溃的!
    小区里的铺着砂砖的路面看起来湿湿的,但踩着却并不滑,昨晚上的夜雨把路边栽种的花树都浇了个遍,树冠都朝着一个方向,因为D市夏初的风很大,昨晚上*的风,吹得树冠都朝向了一个方向了。
    舒然脚步很慢,走在路的边缘,有时还要因为避让路过的电瓶车或是轿车而停下来,靠站在路边,她抬眼正好看见了一颗银杏树树干上的蜗牛,雨后的天,树干上出现了不少蜗牛,都在往上爬着,舒然的目光停下来,锁在了那一只伸长着触角的小家伙,此时身边有孩童跑来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那个调皮的孩子,手里拿着的小棍子一不小心在舒然头顶的树枝上打了一下,哗啦啦,一大片的树叶上坠下凉凉的雨水,把站在树下的舒然浇了透心凉,那些原本挂在树叶子上的雨珠子落下来滚进舒然的领口,舒然忍不住地抖了一下身子,好冷啊!
    后知后觉的舒然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
    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轿车里,坐在车里的人看着前方站在那边冷得浑身打颤在风中发抖的女子,她穿得比较少,头发也有些湿,被树干上泼下来的雨珠溅得一身湿,双手拢着自己的双臂,风一吹,就冷得一个哆嗦,高挑的身子显得格外的单薄,她在风中发抖,而坐在车里的人眉头也跟着皱紧,手不由得触摸到了那车门开门的扶手上。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玩闹的孩子跑过了一圈又折了回去,止住了嬉笑声,站在舒然跟前一脸的抱歉,把手里的棍子放了下来,诚恳认错。
    “没关系,不要紧!”舒然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轻轻摇头,那孩子赶紧从自己的衣袋子里掏出一条手巾,高举在手里,“阿姨,我帮你擦擦脸吧,你脸上还沾着水呢!”
    舒然本想婉拒,但看着孩子那既愧疚又诚恳的表情,便蹲下身来,任由那孩子用手巾轻轻地擦拭着。
    手巾上有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很清淡的气息,让舒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恍惚感,她怔了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小男孩擦得很认真,替她擦擦脸,擦擦额角的湿发,小脸上带着一脸的关心,用像小大人一样的口气认真地说着:“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来得太是时候还是因为这手巾上的香水气息让此时舒然的情绪突然变得脆弱不堪,她的眼眶突然一热,情不自禁就滚出一行泪水来,把擦脸的小男孩吓得表情一滞。
    良久之后,那小男孩对着舒然招手告别,舒然站起来擦了擦自己的脸,往自己住的那一层楼走,而那小男孩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小跑着在不远处的那辆车车门边站着,将手里的那一条白色的手巾递给了坐在车里的人。
    “叔叔,给!”
    邵兆莫看着尚卿文默默地接过那条白色的手巾,拿在手里沉默了很久,他把目光移向了那个路口,舒然消失的那个路口!
    “跟医院那边联系一下!”车窗被自动关上,邵兆莫被尚卿文说出来的话怔得愣了一下,其实他是想提醒一下,这案子还没有开庭,这么快,万一--
    不过看着尚卿文刚才伸手放在了车把上,还有他刚才那神情,心里微叹,你终究是舍不得的!
    但同时,邵兆莫也特别想提醒一下尚卿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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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习惯了爬楼梯上楼,父亲的这套房子位于十楼上,她才爬到五楼就接到了冉启东的电话,电话里冉启东兴奋地告诉她,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展柏,而且那家医院有配套的医疗设施。
    舒然觉得这是维持这一周以来第一个好消息,就连yīn霾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在挂了电话之后一口气冲上了十楼,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在自己的双膝上,心里却在欢跃着,太好了,太好了!
    舒然进门才得知崔阿姨被冉奶奶带到下面公园里去玩了,冉奶奶说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而舒然最担心的就是崔阿姨会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聂展云案子的进展,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不过冉奶奶也说了,纸包不住火,她迟早有一天要知道,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舒然的小担心在跟冉爷爷取得联系之后稍微安心了些,冉爷爷说,他和冉奶奶一起陪着聂母在老年中心喝茶聊天,聂母的表现正常,心情也比前几天好了许多,这边陪的人多一些,也容易让人忘掉烦恼。
    舒然听完还是嘱咐爷爷好好陪着崔阿姨,不能马虎,冉爷爷也直点头,说自己明白的。
    她在家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跟父亲取得了联系,赶着去医院跟展柏办理转院的事宜。
    舒然赶过去的时候,舒童娅和冉启东已经完善了所有的手续,展柏转来的这家医院是D市一家知名的医院,尤其是在神经外科这一个领域,舒然在病房里查看了一下病房环境,这里离D大不远,走路都用不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也便于了她们照顾,舒然在看着展柏躺在干净整洁的病*上,耳边听着仪器滴滴滴滴的声音,目光在展柏的氧气罩上那时不时喷出的一小团的白烟上凝住,半响之后轻轻地展颜一笑。
    “有什么需要请跟我联系,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主治医生态度和蔼,冉启东跟他交流之后两人握了一下手,而站在一边的舒童娅始终没有好脸色,送走了主治医生,冉启东朝舒童娅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让女儿看到这种表情,这段时间女儿也很压抑,展柏的事情能处理好就是一件大事了。
    舒童娅明白冉启东那眼神的含义,她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谁都不想再起波折,但是这一口气想要咽下去实在是难受!
    因为他们昨天才来过这家医院,医院说仪器正在维修,不能用!
    舒然觉得换了个地方,连空气都觉得顺畅了些,前一家医院给人的感觉太压抑了,尤其是那态度,让舒然真是恨不得脱了鞋往那边的领导脸上给狠狠煽过去。
    “然然!”冉启东送走了主治医生,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专业的护工,平常照顾没有问题,看着女儿那张有些疲倦的脸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低声安慰:“别担心了,有我跟你妈妈在呢!”
    “爸--”舒然因为父亲的软言心里感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冉启东摸了摸女儿的长发,轻轻摇头,“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我们会支持你!”冉启东说完,幽幽一叹,把舒然耳际的头发捋至耳根后面,“但是我们也要勇于面对!是吗?然然!”
    舒然抬脸看着父亲那鼓励的眼神,重重点头,她知道,她即将要面对的就是聂展云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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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一家权威性的报刊编辑总部,总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连窗帘都放了下来,在外面坐着的属下们纷纷揣测刚才进去的人有什么来头,是不是他们谁写的稿子触礁惹了不该惹的人物,一想到前几天才被直接开除掉的同事,他们都忍不住地憋住了一口气,千万不要是自己啊!
    此时的总编办公室,鲍国安总编冲着来人笑了笑,亲手倒了茶给对方递了过去,坐回去时笑着说着:“关助理今天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鲍总编贵人事忙,总有会把一些小事遗忘的时候,所以,过来提个醒!”坐在对面的关阳将手里的几份报纸往他面前一推,语气轻柔地笑谈,“鲍主编这个位置坐了也有两年多了吧?”
    鲍国安脸色微微一动,仔细看有些苍白,垂眸在摆在上面的那一份报纸上看了一眼,随即脸色的白度又增加了两分,赶紧把报纸拿到自己的面前,赔笑着说着:“关助理,这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马上就处理好!”
    “鲍主编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只是你手下那些人--”关阳笑了笑,鲍国安急忙点头,“这个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送走了办公室的人,鲍国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手撑在门把上,一手摸着自己的胃部,身体弓成了九十度,天啊,都紧张得胃疼了!
    助理被叫来站在门口看着主编一脸的苍白,正要询问,鲍国安抬起脸对着助理一声低吼,“给我把所有人都叫到办公室来!”
    哪个兔崽子惹出来的事情,老子扒掉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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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开庭,这桩震惊了D市的杀人嫌疑案件在法院开审,陪同舒然过来的有冉启东,舒童娅,还有林雪静。
    当然出现在现场的还有聂展云在D市的一些朋友和远亲,以及D市的一些权威媒体,做现场报道。
    舒然坐在椅子上,身边坐着舒童娅,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时低声说着:“她也知道今天是她儿子开庭!”
    舒童娅的话让舒然愣了一下,想起了这两天情绪已经渐渐有所好转的崔阿姨,爷爷和奶奶每天都陪着,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今天的事情他们并没有跟崔阿姨谈起,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带她过来,但最终都否决了,怕她情绪失控!
    舒童娅伸手握住了舒然的手,轻轻拍了拍,做什么事尽力问心无愧就好了!
    场面出现第一次骚动是在聂展云被带出来的时候,舒然几人远远地看着那个站在被告席上的男人,脸色依然平静无波,除了那张比几日前还要消瘦了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憔悴了之外,他安静站在那边,不曾朝这边看过一眼。
    原告是佟媛媛的母亲,那位站在原告席上一看到聂展云就恨得两眼发红的中年女人,情绪失控到见他出来就大声喊着还她女儿的命来。
    林雪静感觉到身边坐着的舒然手抖了一下,或许在舒然的心里,聂展云不可能会杀掉佟媛媛,她对这个事件是完全持怀疑的心态。
    场面很快被控制住,在宣布本庭开始之后,作为原告的律师邵兆莫开始陈述案情,然而就在邵兆莫说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站在被告席上的聂展云淡淡开口,“法官大人,是我杀了她!”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舒然的心脏也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像停住跳动了一样,真的,是他杀了佟媛媛吗?
    聂展云在庭上对他如何杀掉佟媛媛的经过都做了最详细的讲述,整个审判庭里都哑口无声,但舒然注意到,当佟媛媛的母亲说到佟媛媛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已经成形的时候,他的眼睛出现了一阵凄凉的茫然,垂眸时苦涩一笑说,我当时并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佟媛媛怀了他的孩子,直到查案的人将一份DNA的检验报告拿给他看的时候,当他在图片上看到那个被剥离母体,死在母体里已经成了型的胎儿时,他才知道!
    审判现场不是电视上那样的唇枪舌战,现场是诡异的安静,为他的杀人手段而震惊,因为那毕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舒然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就走出了审判厅,她亲耳听到的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直以来她都想着是不是他误杀了佟媛媛,可是就在刚才,他把他如何精心布置,如何杀掉佟媛媛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她听起来就像是在天荒夜谈,她无法相信他会把杀人的事情做得就像是在完善一个企划书一样的,有预谋,有准备,做到了天衣无缝--
    舒然想起了刚才在庭上律师出示的那一张照片,只是举起来晃了一下,但是那照片却是一片的血红,那照片上的一片血红引人瞩目又让人心惊胆战。
    那是现场,佟媛媛死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全被鲜血染红了!
    舒然控制不住地胃里翻腾,蹲在廊柱的一边干呕了起来,那个站在被告席上的人让她感觉到了陌生,让她的认知彻底颠覆到一时间难以接受,她不相信他会杀人,但是事实却是,他就是杀害了佟媛媛的凶手!
    下半场的审判舒然没再进去听,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等,车停的位置是对着大马路,那条马路上两边栽种着的都是高大的银杏树,夏初,绿茵茵的叶子在微风中吹起来,那条路应该是通往一所学校,因为有学生骑着单车朝那个方向行驶。
    隔得远,但舒然却好像听到了单车上清脆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拖着长长的音调飘在了空气了。
    “冷不冷?叫你多穿件衣服的,你不相信!要风度不要温度,跟谁学的?”
    “不冷,你挡在前面呢,风都被你挡掉一大半了!”
    “如果还冷的话就抱着我!”……
    舒然看着那一辆远去的单车,觉得岁月如梭,白驹过隙般地不知不觉记忆里的人和事只能以电影回放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段青春岁月里,走过了,走远了,再回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聂展云的一审判决是死刑,似乎每一个人心里都早已经有了定论,每一个人都是道德判官,在触及到神圣的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听到这个判决的结果,坐在车里的舒然沉默地抬起脸看着那条满是银杏树的马路,那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真的,已经走远了--
    法院门口,舒然将车开出来,林雪静本来是想她来开,但是舒然已经开出来了,舒童娅跟冉启东先去了医院,看看展柏的情况,而舒然还没有决定现在去哪里,将车倒出来时正好跟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面对面。
    关阳是没料到会有车直接倒出来,而他正准备停车等人,看清开车的人时愣了一下,急忙下车,“少夫人!”
    关阳的突然出现让舒然也同样愣住,看着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甚至都忘记了他开口就喊出的那句需要改口的称呼,车祸中关阳昏迷不醒,被父母专机接回了英国,一直都没他的消息,现在看他完好健康地站在面前,舒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关阳的出现也让她瞬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她滑开车窗,在打算收拾好情绪之后说一声‘再见’就看见从那边下阶梯下来的两人。
    邵兆莫和尚卿文!
    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当尚卿文停下脚步时,邵兆莫也停了下来,看着这边的情形,他朝尚卿文看了一眼,先上了关阳的车。
    原来他也在!
    两人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坐在车里,不曾想再见面居然会是在这个地方,舒然看着站在那边长身玉立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显得他高大的身材更加的修长,他站定在那边没动,目光平静地看向了她,就像曾经记忆里很多次的对视一样,安静的,专注地看着她!
    真的就像很多里说的那样,一眼,就像望尽了沧桑,舒然心里苦笑,转开了目光将自己的车往后倒,迅速地倒出去驶进了大马路上。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因为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的对话,够了够了--
    “然然!”坐在旁边的林雪静看着舒然那凄凉的表情,心里有些犯堵。
    “大少!”站在一边的关阳看着还站着没动的尚卿文,唤了他一声,不曾想,两人见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了。
    没有任何的交流言语!
    一路上舒然都没有在说话,林雪静也没有开口,舒然把车开到了医院,往展柏的病房门口走,林雪静跟在她身后,在靠近病房门口时,舒然听到了病房里似有低低的争吵声,她眉头一蹙,是舒童娅的声音,难道两人又发生了矛盾?
    舒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心力交瘁,她站在门口想要走开,她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她已经承受不住那么多的事情了,然而病房里却传来了舒童娅的声音。
    “这家医院不能住,你也知道展柏是怎么住进来的,你查过这家医院背后的控制者是谁没有?是他尚卿文,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怎么会找不到医院?那么多家的医院都回绝了我们,监狱里的聂展云一认罪医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不觉得蹊跷吗?这医院还能住吗?”
    “童娅,救命重要还是意气用事的重要,你仔细衡量一下!”冉启东放低了声音,“是,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但是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要波及到无辜的展柏!我们不能那展柏的命来做赌注啊!”
    “他所做的行为已经波及到了展柏,他现在拿展柏的命来威胁聂展云,我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拿这件事来牵制我的女儿!”
    “童娅--”冉启东压低了声音,其实舒童娅说的话也是事实,站在他们的角度这个医院确实不能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住这里,能住哪儿?
    出国?你得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啊,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可是现在现实允许吗?聂展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谁陪着展柏出国治疗?
    冉启东走到舒童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说着自己的想法,而门口站着的舒然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鼻,身边站着的林雪静感觉到舒然浑身都在发抖,是那种已经控制不住却在极力隐忍的颤抖,连她在听清里面的谈话声时,都忍不住地心惊,怎么还跟尚卿文扯上关系了?
    从两人的谈话里得出的信息就是,在展柏被赶出医院到到处寻找医院未果的这件事情上,跟尚卿文脱不了关系,而尚卿文这么做的目的,是让监狱里的聂展云早日认罪?
    聂展云认罪后的结局就一个,死!
    在这件事情上,尚卿文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怪不得,原告的律师会是邵兆莫!
    站在门口的舒然一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转身快步地朝一边走开,林雪静也不敢伸张,小跑着快步跟上。
    你有没有试过,有一天你发现,作为枕边人的你,却从来都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心里会yīn暗到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在这一切被揭开之前,他可以温文尔雅,可以绅士柔情,甚至会让你觉得你做过的一切都在无形之中伤害过他,你会心怀一丝内疚,会在内疚中自责说是自己的不好。
    但是现实却往往能颠覆掉你所有的认知。
    能戳穿你心脏的人,都是离你心最近的人!
    ------啊,今天的更新完毕了,么么---
    V章214:这一次,请让我看着你先走
    更新时间:2014-4-24 12:18:24 本章字数:8083
    “然然!”林雪静追出了好远,在医院的底楼将舒然拉住,拽着她的胳膊没松手,发现她浑身都抖得厉害,伸手将她抱住,紧紧地抱着。
    伏在她怀里的舒然顺手抱紧了她,勒得紧紧的。
    该怎么安慰她?她现在是什么都不会想听的,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此时的心情能安静下来?不,林雪静也不知道!
    林雪静的脑子里也有些乱了,如果非要说个理由来,只能说身边的世界变得太快,快得让她们都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接受不了,也承受不起!
    从医院出来,大红色的科鲁兹就停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路边上,坐在车里的舒然是一语不发,仰着头靠在座椅椅背上抬头从车窗看头顶枝繁叶茂的树叶,眼睛就像盯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雪静听见了开车门的声音,舒然要下车,她急忙坐起来,却听见舒然低低地说了一声,“我想出去走走,你别跟着我了!”
    舒然说完,便下了车,车门一关时,林雪静看着下车朝前面走的舒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说话时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一丝隐忍的表情,可最终她那嘶哑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电话那头的人一接到电话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林雪静,你失恋还是失/身了?”说着那边还响起了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在打游戏!
    林雪静已经没有了力气跟对方胡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道已经走出了好远的身影,难过地出了声,“暖洋洋,你回来吧,舒然都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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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张晨初一上二楼的客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耶,不对啊,今天应该是个大喜日子啊,聂展云的案子一审完毕,而且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聂展云放弃了上诉,直接等死了!
    可是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呢!
    张晨初看着坐在一边自己玩牌的朗润,朗润这两天心情可以说是到了暴虐的程度,谁要是惹他了,直接跟你翻脸,也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觉得这两天朗润是看谁都不顺眼,难道传说中的那几天要到了?
    “要是实在看不顺眼直接收拾了就行了!”司岚看着独自玩牌的郎家二少,看着那一副扑克就快被他给撕碎了,脸也像极了扑克脸,不由得摇头叹息,又加了一句,“要不要让我们帮忙?”
    司岚的话引起了那边坐着翻阅文件的尚卿文的注意,抬起脸来看了朗润一眼,淡淡出声,“怎么,下不了手?”
    朗润拿着手里的牌,一把扔开之后站起来往门边走,丢下一句,“我不是下不了手,我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我只是怕她会因此而伤心难过!”
    朗润说完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朝坐在那边的尚卿文看了一眼,开口了,“卿文,你在下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或许会很难过?”
    朗润话音清清淡淡地飘落,翻文件的尚卿文手已经停住了,脑海里想起了今天在法院门口相见的那一幕,明明隔着几步之遥,但是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却像是千山万水,一道鸿沟深不见底。
    她的目光是淡漠的,其实最怕的不是愤怒的争吵,是淡漠的擦肩而过,而他今天看到的,就是这么淡漠的舒然。
    尚卿文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下去了,把文件夹合起来放在了一边,还在客厅里一坐一站的司岚和张晨初对视一眼,朗润是因为郎家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心烦意乱,至于尚卿文--
    司岚倒是从邵兆莫那里听到了一些。
    “要不要喝酒?”张晨初提议,司岚眯了眯眼睛,喝酒?陪尚卿文?我们两个喝得过他吗?
    张晨初话音刚落,刚才走出门的朗润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两瓶从张晨初酒窖里现拿出来的酒,张晨初一看瞪直了眼睛,你妹,你朗公子还真的是会挑啊,这酒珍藏了好多年了的,还是他爷爷珍藏的,喝了他爷爷会扒了他的皮的!
    张晨初正要扑/过去抱住酒瓶子,结果跟朗润配合得极好的司岚已经麻利得用开瓶器将红酒盖子给开掉了,张晨初气得哇哇叫,一阵抓狂,不带这样的,爷爷扒皮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四个杯子,四个人,沙发上一边一个,张管家送酒上来的时候看这架势今天晚上这几个是不会睡觉了,因为张晨初让人送了几瓶洋酒上来,是觉得要喝红酒喝着心疼,拼酒就不该喝红酒。
    四个人之中张晨初的酒品最差,所以,不到三轮就原形毕露了,抱着沙发抱枕,鞋子也丢了一只,直接砸门口去了,端酒杯的手有些晃来晃去的,往嘴巴边送的时候都送到鼻子里去了,被从鼻子里灌进去被呛得在沙发上滚了滚,要不是被司岚和朗润一人抓脚一人扯胳膊,张晨初早滚地上了。
    “咱们也曾年轻过啊,想想当年为了跟风,那啥,高中毕业的时候,咱们四个不是一起去,去睡,睡那个大马路了吗?喏,就在那个广场,那里有个维拉斯的雕塑的那个地方--”
    “是你和卿文毕业了,我跟朗润才高一,就被你扯过来灌水似得往死里灌,醉得我一周时间头都疼!”司岚扯了一下张晨初的裤脚,张晨初条件反射般的去拉住自己的裤腰带,叫唤起来:“敢动我裤子,拿命来!”
    朗润手一丢,张晨初就一个身体不平衡被司岚给扯住了裤腿往地上一滚,朗润适时伸腿把他那张险些撞上茶几边缘的脸给挡了一下,闭着眼睛就像踢毽子似得抬脚,道:“你该改成,敢动我裤子,拿菊/花来!”
    别看张晨初现在这熊样,要知道高中时思想正直的他和司岚没少被这家伙诓,坑蒙拐骗,样样来,就差没把他跟司岚给卖掉了!
    张晨初喝得有些高了,脸在朗润的裤腿上蹭了蹭,趴在茶几上跟两人又胡闹了一阵,看着坐在那边一个人安静喝酒的尚卿文,便把头靠在茶几上,一只手就跟招财猫扬起的爪子一样晃了晃,“卿文,聂展云这次死定了,你的心头大患没有了,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来,干杯,干杯!”
    张晨初说完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子,一字一句地嘀咕出声,“他要弄死你,你就咔嚓掉了他,他技不如人,活该!这种人就该杀!”
    张晨初还要说什么,但却已经晕得耷拉下了脑袋,脸完全是趴在了茶几上,身体歪歪斜斜靠在沙发那边,动弹不得了。
    沙发那边坐着喝酒的尚卿文却没有动,那三个喝酒都是姿势随意得躺着或是趴着,唯独他这么坐着,喝过了三轮下来,酒杯里的酒喝尽了又添满,其他三人都见了醉意,唯独他却是越喝越清醒。
    张晨初醉了,朗润和司岚个子睡在长沙发上,手里虽然是握着酒杯,但人却已经睡着了,醉晕过去的司岚嘴里还哼哼着,结婚,结个屁!而朗润手里却抱着一只沙发抱枕,他没有说酒话,但眉头却皱得紧紧的,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不开心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因为张晨初的一句‘喝酒’,四个人就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说,端着酒杯就干,有人陪着喝酒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就像他们四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谁经历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曾缺席过。
    张管家在门口看了一眼,看着在家少爷醉得像什么似的趴在茶几上,有心想过来扶一把,那边坐着的尚卿文却朝他看了一眼,示意他不用担心,这里交给他就好。
    尚卿文像以前一样起身一个个地来收拾,先把张晨初从地上扶起来扶在沙发上躺好,又把朗润手里抱着的抱枕放在他的胸口,别看他平时一副冷样子,其实他喜欢抱着温暖的东西睡觉,接着把司岚手里的酒杯拿开,听着司岚醉后的酒话,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尚卿文把酒杯重新放回在了茶几上,听着司岚的‘我也不想的’,脸色露出一丝苦涩,他们都会在醉后道出自己心里的无奈,只是想要找一个发泄的契机而已,但是他却连喝酒都喝不醉!
    他平生唯一的一次醉酒也是装的!
    还是在她面前装的!
    尚卿文起身,手里直接把那一瓶还剩下大半瓶的酒提在了手里,往窗口的位置走了过去,夜凉如水,醉了的三人鼾声起,而他靠在窗口,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从司岚的包里掏出来的香烟,点燃了开始抽/着,清凉的月色透着窗口将腾起的烟雾驱散在了夜风里,他的脸部轮廓在白眼中显得模糊起来,微熏的眼睛里泛着清凉的光。
    那窗外的清白的月光清冷的,长久凝视下他却联想到了她的那双眼睛,偶尔会笑得像弯起的月牙,不爱笑的人往往一笑倾城,她的笑就是这句话最好的写照。
    望着那窗外的月光,尚卿文眼睛变得模糊了,头脑也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清醒,好像,是真的有些醉了!
    手指间的香烟不知不觉已经燃掉了一大半,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得星子闪了闪,燃得更快,手指间被香烟灼得疼了他才反应过来。
    他走出客厅,却不是前往自己的卧室,而是曾经舒然在张家住过的那件客房,进门时没有开灯,却能轻车熟路地走到*边,轻轻地躺下去,闭上眼睛时用低哑的声音喃喃地喊了一声。
    “然然!”
    静夜中,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却像咔在喉头的热碳,哽咽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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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滨江路的江边,夜凉得吹得人骨头都瑟瑟的疼了起来,林雪静从车里拿出抱枕被子,扯开了往坐在阶梯上吹冷风的舒然身上不由分说地披上,用手把薄被子押在她的衣领口处,拢紧了,听着舒然咕咚咕咚喝着啤酒的声音,林雪静用手抹了一把她脸前被夜风吹乱了的长发,挨着她身边坐下,从旁边拿起一罐啤酒,‘啪’的一声打开,啤酒罐子发出一声响,紧接着便是咕咚咕咚灌下喉的声音。
    江边灯辉萦绕,投进江里的灯光在荡起的水波里被层层叠叠地断开,碎碎如星子,折光时闪闪,是黑暗中最吸引眼球的光芒。
    舒然的脚边已经扔下了几罐空罐子了,两人并排坐着,身上各自拢着一*薄被子,坐在江边静默无言,耳边是呼呼吹过的夜风,还有水花拍打在岸边发出来的声音,舒然手中的易拉罐空罐子落了地,她的声音低沉地穿过黑夜里的风,夹带着一丝苦涩地慢慢地倾诉而来。
    “我一直以为我能很好地将情感和理智分隔开来,在分析事情的时候不会因为情感而左右了我的思维,但是--!”舒然伸手捧住了自己的头部,双手手指插/进了自己的长发间,用力地扯了扯,低着头的她语气痛苦地出声,“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个感性的人,无论我如何装作冷静理智,可我却控制不住地要心软!”
    林雪静看着好友痛苦的表情,坐过去靠了靠,“如果你不心软,你就不是舒然了!”且不说聂展云杀害佟媛媛是多么的残忍,连给出的理由都是那么的荒唐,因为他不爱,不会娶她,所以,杀了她!
    其实林雪静多想当着聂展云的面骂他一声猪头啊,你娶了她又怎样?你又何必杀了她把自己的命也给陪进去了,你是头猪啊!
    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却在这件事情上做出了这样的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然然,我们也说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每个人都是一个道德判官,有的人重感情,有的人偏理性,如果我们不同情,那么我就跟冷血动物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们最多也只能做到同情和遗憾,因为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一定的代价,这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
    舒然惨淡一笑,“不,其实是不公平的,这个社会本就不会有公平!”她拧开一瓶易拉罐的拉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林雪静听完她的话,眉头微微一挑,想起了下午在医院的病房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对,公平是给有权势的人所设定的专用词,能爬上高位的人谁不会用点小手段?又或是有权势的人不过是动动小手指,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却是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了。
    滚***的公平!
    林雪静手里的易拉罐喝了一半却再也喝不下去,扬起手就将手里的罐子朝江里扔了出去,笑得双肩都动了起来,一手搭在舒然的肩膀上,笑着说着:“然然,我跟你讲,我林雪静从来没觉得一/夜/情失/个/身一张处/女/膜能那么值钱,知道那张膜值多少钱吗?”
    林雪静朝舒然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眼眶却红得瞬间挤满了泪水,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卡出来的一样,“一百万,一百万哪!”
    “我每个月工资四千块,税后三千多,我要不吃不喝工作个三十几年才能赚到那一百万,但那张膜却值那么多!你说我,我是不是赚了,嗯?”
    舒然看着她那双红得都肿起来的双眼,心疼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林雪静趴在她胸口笑着说着,“舒然,你不知道,他把一百万的支票给我时,说的那句话,一百万一晚上,对你,不亏!我是不亏,我一个晚上赚了一辈子的钱,我是不亏了!我该感激他的施舍,我该感激他对吗?”
    舒然抱着明明是在笑却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林雪静,一时间眼睛也涩得难受,王八蛋,王八蛋!
    “暖洋洋说得对,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擦亮了眼睛,不是有钱就得有权,有权有钱我抬根手指头都能掐死他啊!”
    “有些人明明可以不爱,却偏偏爱了!”舒然轻轻地说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江面,眼睛里泛着江水之上波动而起的波澜,心口一阵疼。
    正因为爱了,才会疼!
    这*,江边的两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直接睡在了阶梯上,晨起时被晨练的老人们唤醒,醒来的舒然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面孔,焦急地谈论着是不是应该叫救护车过来这还没醒怎么办呢,当她感觉到嘴唇被指甲掐得疼得她难受睁开眼睛坐起来时,才看清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一群穿着白色晨练装的老太太和老爷子。
    “丫头啊,丫头!”一位老太太扶了舒然一把,舒然浑身都疼得难受,尤其是头,身体都好像不能连接成一块儿了,上肢和下肢完全脱节了似的,都没有什么知觉了,感觉到自己的脚心有些痒的反应,她便看到有一位老太太正用毛巾才她把脚裹起来,周边一阵七嘴八舌。
    “把脚擦干净些,也不知道被涨起的江水泡了多久了,你看啊,你的脚都泡得发了白,这年纪轻轻的不注意,老了容易得风湿的啊!”
    “还好,这水没涨多少,这丫头命大,胆子也太大了,喝多了居然睡在这里,没被水冲走真是万幸啊!”
    “……”
    舒然脑子一怔,立马睁大了眼睛,朝四周望去,喊了出来,“雪静,雪静--”叫了两声也没听到回应,喉咙干得疼得难受,舒然着急了,拉住旁边的一位老太太,“我的朋友呢?”
    舒然脑子里才把刚才大家说的凑在了一起,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着急着喊着林雪静的名字。
    老太太也吓了一跳,看着浑身都湿了的舒然,叹了一声,“在那边躺着呢,还没醒,你们两个丫头啊,喝酒也该找对地方,知不知道你们险些被江水给冲走了,昨晚上的水要是再大一些,你现在都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舒然的反应神经这才完全苏醒,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湿的,耳边是江水澎湃的声音,顿时吓得心口一阵寒颤,差点就被水淹死了!
    舒然在大家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昨晚上迷迷糊糊就躺在这里睡着了,站起来的她看着自己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一个斜坡,听旁边的爷爷奶奶们说发现她们时,她们大半个身子都被浸泡在水里了,舒然被这样的认知吓得浑身冰冷,坐上车时林雪静也醒了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也湿了吓得尖叫一声,结果发现喉咙哑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天,睡一觉,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昨晚上做梦就梦见浑身都冷,冷得要命,原来是泡在了水里!
    两人坐在车里半天都没回神,怔怔地坐着,半天林雪静才开口,“是不是觉得,死一次之后什么都不怕了?然然,你有这种感觉吗?”
    不怕是骗人的,虽然摸了那么多死人骨头,可舒然还没有想过现在要让别人来摸她的骨头,想想都后怕!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神经都被吓得大条了,两人互看着对方那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看着看着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看来我得抽时间去给菩萨上三炷香了,上天保佑啊,差点就没命了,天啊!”一路上林雪静用她那哑掉的嗓门不停地念叨着,就差现在能腾个地儿给她,让她跪在地上拜一拜了。
    “周末,灵隐寺的僧人要做早课,从山下的大门一路三步一叩地拜上去,为表你的赤诚,你这周去拜吧,顺便帮我一起拜了!”舒然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啊,灵隐寺啊,好高的呢,三步一拜,你让我去死得了!”林雪静的公鸭子嗓门震惊出声,不带这样的,心里赤诚就好了,拜个毛线!
    从江边回来,回到林雪静的家里,林雪静事先得知了父母都上班去了,湿漉漉的两人进屋子洗澡换衣服,收拾好了之后,林雪静喷嚏不断,而舒然也感觉头疼不已,林雪静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泡了一晚上的凉水肯定很严重,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估计过一会儿,连*都下不了了。
    舒然一杯开水下肚,说她要去一趟看守所,林雪静哑然,“我陪你去吧!”她相信现在舒然也很矛盾,因为她知道舒然应该是不知道如何跟崔阿姨说这个问题,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的!
    林雪静说完便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拿了些感冒药出来,每人先吃了两颗垫着,出发钱舒然先给舒童娅打了电话,舒童娅一接到她的电话就松了一口气,说好了在那边等。
    这一晚冉家的人都没睡好,舒童娅过来时看到舒然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面露忧色,昨晚上舒然的电话一直关机打不通,急坏了一家子,但是他们又要照顾聂母,聂展云的案子一审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聂母说起,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着。
    在征求了里面的人同意之后,聂展云提出只见舒然。
    “你脸色不太好!”见面的第一句话确实聂展云开口的,舒然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坐在那边的聂展云,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容,平和而安静。
    舒然静静地看着他,进门时就听见了他手上脚上套着的镣铐发出来的声音,她垂眸,半响才轻轻出声,“为什么要放弃上诉?”
    放弃上诉就等于等死了!
    聂展云看着她,眼波浅浅而动,“在我看来,都一样了!”
    他这是自我放弃了,舒然抬脸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曾经熟悉的影子。
    “Sugar!”聂展云轻轻喊了她一声,看着她突然泛红的眼睛,笑了笑,“本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哭什么!把眼泪擦干净了再说话吧!”
    舒然却突然笑了笑,眼睛朝一边看了看,转回目光时定定地看着他,“我没哭!”
    我只是觉得难受,觉得遗憾,觉得无奈!
    聂展云脸上的笑容淡淡地晕开,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就像老朋友见面一样淡笑着说开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带着枷锁脚镣,但说话的心情却是这么的轻松自然,当见面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终点时,聂展云坐在椅子上,唇角微勾着含笑看着她,“Sugar,这一次,请让我看着你先走,好吗?”
    五年前他不告而别,他连一个背影都没设施给她留下,而今天,他不想再留给她一个背影,即便是要走,他也希望,是他站在原地,她先离开!
    舒然看着他站起来,对视的目光里,他的眼睛始终含着笑,而她却控制不住地转身,背过身去时双肩就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在她每走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的人都在轻轻地说着相同的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
    而已经转过身去的舒然早已泪流满面!!
    ------------今天更新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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