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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254

    V章252:我不要孩子
    更新时间:2014-5-25 11:46:01 本章字数:8084
    苏扬!!!
    医院底楼大厅里的尚卿文在听到电话里的这个声音时觉得浑身就像浸透进了冰水里,捏紧手里的手机迈开腿就飞快地往楼上跑,电梯的显示是往上,他已经等不及,冲进楼梯间三步一跃地往楼上飞窜。
    等在停车场的关阳看着时间都过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舒然下楼,他准备下车跟上去看一看,结果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接通被里面传来的消息惊得脸色瞬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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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么人?”舒然被迫坐在椅子上,感觉到颈脖上的匕首凉飕飕地贴在她的肌肤上,泛起的凉意让她屏住呼吸才能安抚住胸腔里那颗紧张到狂跳不已的心脏,她垂眸看着那条紧紧束缚在她双手上的绳子,紧咬着嘴唇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怕!
    但当她的胸口被一个长宽月五十厘米的绑带牢牢绑住的时候,当她发现那绑带上有若干条金色的丝线在灯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线时,她的眼瞳最终停在了那只定时器上,当那一条细细的丝线从病*上的聂展柏的手上一只绕到了她的脖子上时,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这是--这是什么?
    “别动!”男人低头用那条细细的丝线绕过舒然的颈脖,手指落在她的脸上,指腹在她的脸颊摸了一下,啧啧出声,“尚卿文可真是好享受,居然娶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粗粝的指腹落在舒然的脸颊上,她随即张口,“你别碰我!”她说着脸朝一边偏,力道之大顿时让她的颈脖上划过一条红印子,压在她颈脖上的匕首勒过她的肌肤,一条血痕露了出来。
    颈脖上的痛楚让舒然浑身都一紧,她的脸被对方伸手慢慢地转了过去,对上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她脸上的冷汗直冒,被迫抬高了下颚,睁大着眼睛看着对方。
    “都说了让你别动的,你要是再动一下,这把匕首一不小心割花了你的脸,你以后怎么见人呢?”
    “你到底是谁?”舒然看着他手指绕着的那一条丝线,在她的颈脖上绕了很多圈,最后将那条丝线连接在了展柏胸口的那个仪器上。
    男人就像平日里闲聊一样得开口,“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你应该认识苏沫!”
    苏沫?
    舒然瞬间明白了,苏扬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吹了口气,“我是苏沫的哥哥苏扬!”苏扬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摆放在舒然胸口的仪器没有摆正影响了视觉效果,他低下头将仪器调整,一拍手,“perfect!”
    苏扬,苏扬!
    舒然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天晚上尚卿文接到的那个电话里,司岚提到了这个名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chuang上是一个睡了五年都还没有醒来的植物人,跟你没有任何冤仇,你别伤害他!”
    既然他是苏沫的哥哥,那么他要报复的人应该是她和尚卿文,跟病chuang上的展柏没有任何关系。
    “你把他放了,他一个植物人对你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你不要伤及无辜!”舒然大声说着,她不想把无辜的展柏牵扯进来,他就要接受最好的治疗,他很有可能就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他不能还没有在睁开眼睛之前就遇上这样的遭遇!
    “无辜?尚太太,你觉得我妹妹无辜吗?”苏扬说着,手指扣在了舒然的下颚,一抬高,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她在五年前无辜地失去了孩子,还无辜地被牵连,最后无辜地尸首异处,连全尸都拼凑不齐,你看到她死的时候是怎样的惨境?脑浆跟血肉混合在一起,上半身尸首被车轮压成了肉浆,唯一保全的就是那两截小腿--”
    “呕--”舒然已经控制不住地要吐。
    苏扬停了下来绕到她的身后,撑在她的肩头低笑起来,低头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深吸一口气微眯着眼睛,“不说那些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你自己呢?要知道你身上这颗炸/弹的威力可以炸掉整栋大楼,而你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境况比我妹妹还要惨,你不害怕吗?”
    苏扬靠在舒然肩头说出的话带着冷冷的笑意,被捆在椅子上的舒然心颤不已,绑在身上的炸弹仪器显示的时间被他手里操控的遥控器固定在了零的位置,她想着电影里出现过的那些场景,秒针飞快地跳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显示到零的时候轰的一声被炸开,她的后背已经浸出了冷汗,紧缚着的手不由得抓紧了。
    谁不怕死?她只是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拉紧的帘子那边有人在挣扎,因为隔着一层白布,而且听声音对方是被捂住了嘴巴,只听到‘呜呜’挣扎起来的声音,看不到人,舒然不知道还有谁被困在了这里,但此时她最不想的就是--
    不要上楼,不要上楼!
    舒然正在想着,苏扬已经从她包里将手机掏了出来,淡定自若地拨通了最前面的一个电话,在舒然要张嘴喊出口时,他一伸手一把捂住了舒然的嘴,冷森森的眼睛瞪了过来,拿着手机yīn沉出声,“尚卿文,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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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摄像头已经打开,从这个角度看,里面有三个人,但是帘子里面也有人,只看到帘子在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接到报警赶来警队大队长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情况,在看到里面站着的人手里拿着丝线在被缚住的女子脖子上绕了两圈之后套进那一只仪表时顿时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炸/弹!
    这个混蛋居然在挟持者的身上绑上了炸/弹!
    “马上叫拆弹专家过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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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大力推开的那一瞬间,舒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看着门口出现的男人,张唇颤抖出声,“别过来,别过来--”
    尚卿文一口气冲上了五楼,在撞开门的那一刻,他浑身的气血都在看到被绑着的舒然时被激/发翻腾而起。
    十步之遥,他的女人被绑在座椅上,脖子上有血珠子在一滴滴地滴着,腰间紧紧缠着的物体让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苏扬!”站在门口的尚卿文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脸上的肌肉僵硬到颤抖起来,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五年前他就不该一时心软,应该让他跟他老子一样永远在牢房里等死。
    “终于等到你了,尚卿文!”站在舒然身边的苏扬握着手里的遥控器一按,随即病房里响起滴滴滴滴的声音,绑在舒然腰间的炸/弹开始倒计时,秒针飞速地跳转,那飞快闪动的数字激得门口的尚卿文眼睛里冲血了。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了她!”尚卿文要上前,被赶来的朗润一把拽住,死死地拉着不让他往前一步,尚卿文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拽着他手臂的朗家二少,“松手!”
    那仪表上倒计时就十五分钟,他一秒钟都浪费不得了!
    朗润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睛里是执意不放的决绝,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让他过去,他们谁都不懂得如何拆线,他们要等拆弹专家过来先做个综合评估才行!
    舒然看着尚卿文被朗润抓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她希望他能离得越远越好,“卿文,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舒然说着,苍白的脸上冷汗大颗大颗地掉,她不敢动,因为刚才苏扬就警告过她,别乱动,这套炸/弹装置有一个最特殊的功能,它会随着贴在她心口的导线监测她的心跳,心跳越快时间跳得越快,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下她浑身都止不住地抖,饶是她再冷静听着胸口那滴滴滴滴的提示音,冷静的心态也趋于崩溃,但是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慌张,她咬着唇,后背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其实她现在心里好怕好怕,真的好怕!
    “啧啧,我可不想在这里看着你们是怎么个死法,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十分钟吧!”苏扬拿着手里的遥控器,看着坐着完全不能动弹的舒然,拍着她的肩头低笑起来,“宝贝儿,你的心跳太快了,你看,这数字跳得有多快!”说完看着病房玻璃窗外那闪过的影子,笑着绕过舒然的座椅从帘子后面拉出一个人来,手里的匕首抵在了对方的颈脖上,在门口的尚卿文面色一惊时淡淡一笑,“看,我就知道你会惊讶的!不过我能来这里还真的是靠了他,是吗?尚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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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要车?”妈的,这么猖狂!
    警署的人员已经将这医院的其他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给疏散开了,整个医院都被包围住,警戒线被拉开,一切准备就绪,但是楼上的同僚在对讲机里沉声说着准备一辆车,楼下早已做好准备的人正想说其他的,对讲机里的声音也是一阵抓狂,“他劫持了尚老先生!”
    楼下的人哗然,难道刚才那被藏在帘子背后的人,是尚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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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尚卿文苍白的脸色在见到被劫持住的尚佐铭时,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尚佐铭被捆住了双手双脚,被苏扬从地上抓起来时,浑身都在抖着,嘴巴上被贴上了密封胶,他的脸一阵血红,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哟,被利用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居然还喊得这么亲昵,尚卿文,今天要不是他,你的小/老婆也不会被绑在这里,我还得要好好感谢感谢他!”苏扬边说边用手臂箍住尚佐铭的脖子将他往门外拖,一边走一遍解开自己的白衣,一拉,腰间缠着的一排炸/弹就露了出来,“别靠近,否则,一起死!”
    苏扬走到门口,把尚佐铭挡在自己的面前,从尚卿文的身边擦肩而过,停步笑得森然,“尚卿文,这个被你敬重的爷爷其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该好好想想,你爸爸是怎么入狱的又是怎么疯了的,你妈又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被当了棋子利用的,告诉你,这些都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可悲的是,你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苏扬说完就开始笑,哈哈大笑,看着尚卿文那张早已僵化了的脸,退后几步带着尚佐铭就往外走。
    面对着门外走廊上无数只对着他的枪,苏扬冷哼一声,“退后十步!”
    走廊上的武警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人退步,苏扬抬起手摁下一个按键,楼下不远处的一个报亭轰的一声炸/开了,震撼的爆/炸声震得楼下的警车都叫了起来,而紧跟着就是哭喊声一片,楼下已经乱作了一团!
    “退后!”
    苏扬的眼睛变成了血红了,看着终于肯退后的武警,冷哼一声,“告诉你们,这炸/弹是真的,再跟过来别怪我不客气!这一次可不是玩的!”
    五楼下的爆/炸声把这栋楼都震得颤了颤,炸/弹的威力震碎了紧靠着墙这边的玻璃,舒然被绑着的位置就紧靠在玻璃旁边,玻璃被震碎时溅了一地,惊得门口的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扑向了舒然这边。
    “尚卿文!”朗润反应过来迅速地扑/过去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天,他这么扑/过去势必会动了那缠在chuang边的线,救人不成反倒是让她更加危险。
    尚卿文要疯了,纵身一跃要扑过去替她挡下那震碎飞过来的玻璃碎片却被扑上来的朗润直接扑倒在地,在离她还有五步的距离,碎玻璃渣飞下来落在他的面前,他被扑倒在地,手心之下全是碎玻璃,他抬脸看向舒然那边,被捆在椅子上的女子连叫都不敢叫出声,死死咬着的唇瓣被咬出了鲜血淋漓,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张开,她想叫,可是这种恐惧使得她的心跳更加的加速跳动,就在刚才楼下炸/弹响起的那一刻,她的脑子被震得一片空白,紧接着人就像陷入了一场幻境之中,她什么都听不见,眼睛看到的也是模糊的,她看着朝她扑来的男人被朗润死死地压在地上,她看着他抬脸看她时一双眼睛都快滴出血来,她看着扑在地上的他着急的开口在喊着什么,她听不见,却能从他的嘴型上看懂,他在喊,然然,然然,别怕,别怕!
    她不害怕,他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死有何惧?只是她不忍看着他如此难过?在她看着他那快要滴血的双眼时,她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了出来。
    走廊上响起了一道嚣张的笑声,“尚卿文,想救她?拿起剪刀剪了那条红线吧,别剪白色那条哦,因为那条白色的线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苏扬的笑声消失在了楼梯间,尚卿文手中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碎玻璃渣刺进他的掌心,顿时鲜血淋漓,朗润看着他情绪快要失控,一把抓住他,沉声说道:“看看她,你这么着急她会更加害怕,卿文,你冷静一点!”
    尚卿文抬脸去看那边的舒然,舒然那煞白的小脸上有晶莹的泪水滑下来,他懊恼着咬紧了自己的唇,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的唇角在经历了内心的一番压抑的恐慌之后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一些,张唇时,声音都紧张得变了音,“然然,别怕,我在这里!”
    “拆/弹专家来了!”
    一个在武警保护下匆忙赶来的拆/弹专家一进来便仔细地查看这个安置在两个人身上的炸/弹装置,一边看一边凝眉,“别碰那些缠在chuang边的细线,外力的触碰会让炸/弹的时间跳得更快,这枚炸/弹的引导线是同时安置在两个人身上的,也就是能加速这个定时器跳动的外在因素就是这两个人的心跳速度,病人的心跳很缓和,但是这位小姐的心跳特别的快,想要争取时间的话必须先让这位小姐冷静下来!”
    拆/弹专家说完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检查还有没有其他别类的装置,将计时器下面的小盒子慢慢地拆开,两条并行的红白线露了出来。
    “线有两条,红色线和白色线!”拆/弹专家曲着双腿半跪着仔细看那两条线,陷入了沉思,该是哪一条?这套炸/弹装置很明显是经过改装过的,怎么改装完全是看改装者自己的意见,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正确地判断出哪一条是安全线很有难度。
    尚卿文也蹲在旁边,手轻轻地覆盖在舒然那双紧缚着的手上,用眼神安慰她不要怕,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颤抖,他低着头心里一阵难受,是恨不得被绑在这里的人是他自己。
    “刚才苏扬离开的时候说的是剪红色的那一条!”朗润张口。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分析,他的说辞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正确的!”有人站在门口,被武警挡在了门外不让进,但她的声音却传了进来,“让开!”
    一道凌厉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
    朗润听到这个声音就挑起了眉头,她怎么来了?
    暖洋洋快步走进来时看着舒然身上绑着的炸/弹,那时间剩下六分钟不到,顿时眸子一沉,该死的,她来晚了,暖洋洋不去看那位拆/弹专家而是看向了朗润,“你刚才可有看到他在说那句话时是什么样的面部表情?具体点!”
    朗润皱眉,他一向说话简洁,还具体点?
    “嚣张,狂妄,不可一世!”朗润觉得这几个词足以将刚才苏扬说话时的表情概述清楚了,末了觉得还需要补充一点什么,便皱着眉头开口,“他还说剪了白线就会炸得死无全尸!”
    很多人在听完他的话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觉得他是在骗人,那么很多人就会选择剪另外一条线,从而忽略了他说这句话的真正目的,他是在用言语误导干扰对方的思维。
    “红线!”甄暖阳目光一缩,“剪红线!”
    朗润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想什么,很坚决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并且是毫不迟疑的。
    四分钟!
    拆/弹专家站起来开始通知疏散人群,所有人都要撤出到安全范围之内,有武警过来,看着蹲在舒然旁边的尚卿文,“尚先生,请离开,这里不安全!”
    眼看时间只剩下不到四分钟,现场只会留下拆弹专家和几个保护的人,他们,必须离开!
    “我不走!”尚卿文一把推开对方的手,他不会丢下她的,不会!
    “润少爷--”门外的人着急了,难道他也不走?天,这里面一个是尚钢新上任的老大,一个是朗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外面的朗家人早已急得要冲进来绑人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要怎么跟朗家的人交代?
    “不走!”朗润脸色很沉,直接拖了根凳子坐了下来,看着还站在一边不动的甄暖阳,怎么?她也不走?
    甄暖阳看他一眼,语气轻飘飘地飘出来,“就你不怕死?”说完转脸过去看向了那边的尚卿文,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尚卿文,拿起剪刀,剪红线!”
    朗润脸色一紧,这个女人也太轻率了,这是炸/弹,不是绣花线!岂是说剪哪根就是哪根的啊?
    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的舒然看着门外的人都纷纷撤退,屋子里面的几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其是半跪在她身边的尚卿文,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过,她突然觉得这短短几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她虽然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是安慰和关切,她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但是她却怎么舍得他陪着她一起死?
    “你走啊,卿文,你走,别留下!”舒然张口,低低地哀求着,手指在他满是鲜血的手心紧紧地勾住,尚卿文低着头,从地上捡起那一把剪刀,在拆/弹专家紧张的表情中他暗吸一口气,“你们都出去,出去!”
    仅剩两分钟,他们几乎已经没有了要仔细来猜想的时间,只能靠--直觉!
    朗润过来将还要说什么的拆/弹专家一把提起来就往门外扔,把门一关,背靠着门,一副既然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吧的表情!
    尚卿文跪在舒然的面前,拿着剪刀的手都在发抖,他低着头,额头上却有一阵阵的水滴不停地掉下来,落在他的额头,落在他的肩膀上,这一阵无声的雨溅下来时他的眼眶也也突然潮湿了,控制不住地连眼睛都变得模糊起来,咬着牙在红白两条线上做最后的抉择,剪刀在红色线上停下,暖洋洋刚才说得没错,苏扬玩的是心理战,平常人的心态是一听到这句话就会选择选相反的一条线,这也恰恰会中了他的圈套,但是不能忽略了,他们会这么想,那么苏扬会不会也这么想?在他们揣测苏扬的心理世界时,具有反侦察意识的苏扬会不会给他设了一个局中局?
    明知他们会这样猜测反推理,那么他也有一半的概率会把白线设置成安全线!
    尚卿文暗吸一口气,眼睛在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时,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到底是红线,还是白线?
    舒然有种濒临死亡边缘的幻觉,她低着头看着正在做艰难抉择的男人,突然觉得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他说,没有时间了,就快没有时间,她松开唇,张了张口,也顾不上屋子里还有其他两个人。
    “对不起!”舒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她感觉到垂着头的男人双肩在发抖,她心疼不已地想要伸手抱住他,“对不起,我那么自私地想独占着你,甚至是在明知道我不能再为你怀上孩子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放手,卿文,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明知道你那么喜欢孩子的,对不起--”
    舒然的话让房间里的三人都怔了怔,甄暖阳看着泪如泉涌的好友,在说到自己不能再为心爱的男人怀孕的时候,那泪水是止不住地涌出来,她跟舒然在一起这么多年,看惯了她的冷淡,却从来没有看到她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朗润目光微动,她终究是知道了!
    而低着头的尚卿文抬起脸,伸手摸着舒然的脸,用通红的双眼看着她,手紧紧地捧着她的脸,哽咽着看着她那泪水涟涟的小脸,心疼到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我不要孩子,我们不要孩子,然然,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今天更新完毕了,明天会加更-------
    V章253:听不到声音了
    更新时间:2014-5-26 16:20:41 本章字数:12983
    D市的这个上午不再平静,整座医院被赶来的武警官兵围得水泄不通,随着一声令下的‘撤退’,数百武警迅速地撤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待大厅门口出现了那两道身影时,所有的枪械都对准了那边。
    坐在车里的司岚看着苏扬挟持着尚佐铭上了一辆车,车里旁边还坐着负责这次案件的刘警司,此时的高压气氛让人心都被提上了嗓子眼,刘警司甚至不敢转脸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要是处理不好,这位子怕是要换人了!
    “里面的情况如何?”苏扬的那辆车已经启动了,包围在周边的人没有得到命令谁都不敢开枪,因为谁都不知道他还在哪些地方安置了炸/弹,刚才那个报亭爆/炸已经造成了五人伤亡,谁都不敢激怒他,无法预料激怒了他的后果!
    “尚大少还有朗家二少爷都在里面!”刘警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穴处有冷汗冒了出来,就刚才的回报,拆/弹专家被推出了门外,此时的病房里除了那一位躺在病chuang上的植物人聂展柏之外,还有四人。
    如今时间仅剩下了不到两分钟,一个瞬间就能过去,要冲进去救人是不可能的了。
    司岚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车门被外面的人砸得直响,类似于拳打脚踢的砸门,刘警司看着车门外发了疯似的张家大少,是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谁敢上去?且不说时间来不及了,下属的命也是命啊!难不成让这些下属冲进去白白送命?
    “司岚,我要进去!”张晨初用脚踹着车门,拉开车门之后一把抓住了司岚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都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张晨初眼睛都冲血成了血红色,“你TM让我进去!”
    “砰--”的一声,是拳头砸在人/肉身上的声音,张晨初整个人都被司岚从里面拽着双脚离了地,爆/发出来的力道之大把同坐在旁边座位上的刘警司都撞倒在车门边,低吼声近似疯狂地响起,“让你进去送死?张晨初,你是猪脑子!”旁边的刘警司在这怒吼中半响才回了神,是啊是啊,里面已经困住了两个大人物,再进去一个,出了事谁来负责啊??
    “送死也比傻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强!”张晨初瞪大了眼睛,挨了司岚一拳的半边脸都歪了,鼻血也流了出来,白色的衬衣上鲜血直滴,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衣襟不松手,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两个大男人气焰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眼睛里冒出来的火都要将对方身上烧出窟窿来。
    “张晨初,你以为就你着急,里面的那两个也是我的兄弟!”司岚勒紧了张晨初的衣领,紧握成拳头的手上青筋直冒,一双发红的眼睛都快裂出来了一样,“你也是!”
    司岚说完这句话将张晨初推出车外,对着站在外面的武警低沉出声,“给我看着他!”
    就如他所说的一样,里面的两个他没办法救出来,外面的这个,他又怎么会让他进去送死?
    “还有最后一分钟了!”
    “全力追缉苏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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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我不要孩子,我们不要孩子,我只要你--”跪在舒然面前的男人捧着舒然那张早已被泪水浸湿透了的脸,通红的眼睛里滚出来的泪水一颗颗地掉在了舒然的手心里。
    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他不要孩子,他只要她活着就好!
    “尚卿文,剪线啊!”甄暖阳看着那显示器上仅剩下的三十秒,一秒一秒地减下去,她的眉头都皱紧了。
    甄暖阳的提醒让尚卿文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捡起地上的剪刀毫不迟疑地将那条红色的线一刀剪了下去,剪刀卡擦一声,金属声摩擦着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在剪下那一条红线之后伸手便将舒然抱进自己的怀里。
    别怕,死也陪着你!
    一剪刀下去,甄暖阳的心跳都突然加速了,背靠着门被的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旁边站着的朗润眉头紧皱,屏住了呼吸一样,是祸躲不过,既然选择留下来,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他有生以来下的最大的赌注,然而他们却没有等来巨大的热浪翻腾地震般塌陷的轰鸣声,连紧抱着舒然的尚卿文也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没爆/炸?赌对了吗?
    也就在楼下人都屏住呼吸煎熬等待的这一刻,在大家都以为危险已过,一分钟过去了,炸/弹并没有被引/爆,就在大家都要欢呼的时候,一声轰鸣在楼道间轰然炸/开,带来的冲击力夹带着飞溅而起的泥石朝四周飞出,巨大的震动使得地面都开始晃动起来,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倒塌声,一栋楼就像被摧毁了的塔罗牌,从底楼开始轰然震落。
    紧靠着住院楼的那栋门诊大楼,炸塌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医院的门诊大楼轰然倒塌,烟尘冲天,看着那倒塌下来的大楼有一边正倒向了住院大楼,两栋大楼仅有几十米的距离,倒塌过来的大楼将重力直接压向了住院楼,住院楼在外力的作用下被推向另外一边,最上层的顶楼在相撞中直接被压塌了。
    住院楼很有可能被压塌下去。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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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的声音就像地震一样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头顶响起一阵轰鸣,就像天塌下来一样,重重地被压下来,尚卿文抱着舒然紧紧地护住她的头部,天花板上的灯座和安置在病chuang边的医疗仪器都在移动着,整栋楼朝着一个方向倾斜,人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这一股大力直接甩到了墙边贴着。
    猛烈的震动之后便是一阵短暂的平静,尚卿文背贴着窗边,朝屋子里的其他地方看去,看见甄暖阳和朗润被挤在了一个墙角,甄暖阳趴在地上,喘息着,“是旁边那栋楼炸了!”
    “咳咳咳咳--”从地上爬起来的朗润一把推开甄暖阳落在他腹部的手臂,眼睛里有着比遭受了这样的震撼爆/炸还要恐怖的杀人的目光,看得甄暖阳抬起一脚很不客气地踹向他的腿,谁愿意挨着你?
    朗润被踹了一脚,脸色瞬间转青,那表情足以跟挺尸状的表情媲美了。
    尚卿文正要说那就赶紧走,低头看着护在怀里的舒然,想告诉她已经安全了,喊了两声不见她回应,将她的脸捧起来才感觉到她的后脑勺一阵温热,摊开手心,掌心便是赤目的殷红。
    “然然--”
    尚卿文的手,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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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简直就是混蛋!!
    守在楼下的刘警司在心里诅咒苏扬的十八代祖宗,这个天杀的苏扬,居然在另外的一栋大楼也安装了炸/药,那栋楼完全给炸塌了,炸/药的威力实在是不小。
    “老大,排查工作已经完成,从住院楼的楼下排出十几公斤的炸/药,已经安全处理了,现在正在对周边的地区进行排查!”
    “人都安全吗?”刘警司现在不关心这些,他最关心就是里面的人到底安不安全?
    下属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安全营救出来,已经送往医院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下属说着眉头皱了皱,恐怕会有些麻烦了,因为刚才尚家那位是抱着他的太太从大楼里冲出来的!
    刘警司呼出一口气来,摸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了又擦,有种虚脱了的症状,身体靠在车门上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把苏扬给我带回来,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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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病chuang上,从chuang上猛然睁开眼睛的舒童娅什么都没说,爬起来就要往下chuang,被chuang边守着的冉启东一把摁住,“童娅,你要干什么?”
    “然然呢,我的女儿呢?”舒童娅被摁在chuang上,瞪大着眼睛直视着冉启东的眼睛,见他不说话,顿时费力地要退开他的手,“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舒童娅的眼眶突然红了,冉启东一把抱住她,防止他要挣脱掉自己的手便加重了力道,医院现场,随着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舒童娅当场晕倒在地,连声音都喊哑了,冉启东抱着仍在怀里不停挣扎着喊叫的女人,承受着她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的痛楚,抱得更紧,喉咙里就像被火炭给活生生地堵住,心里更是压抑得不能快不能呼吸了,他抱紧了舒童娅。
    “童娅,然然--”
    舒童娅抬起脸紧紧地盯着他,就等着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看到他眼眶通红,眼角都是湿的,顿时失控到大哭出声。
    冉启东脸紧紧地靠在她的肩头,在她大哭出声的时候他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可是听到她这样的哭声,他又怎么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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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真的很听话地剪了红线!”开车的苏扬看着后视镜里那紧追着不放的警车,冷哼一声,“你也有听话的时候!”他说完看了一眼被绑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尚佐铭,看了他一眼,冷笑:“不是说你有高血压吗?怎么还没被气死?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死早上路!多好!”
    “苏扬,你这疯子!”被绑在副驾驶座上动弹不得的尚佐铭满脸的愠怒,狠狠地瞪向了他。
    “我是疯子?呵,是因为我上过一次当就不会傻到上第二次,我招惹了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说,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苏扬冷笑着看着后面的警车,拿起里面的那只对讲机,他关了声音,因为一直吵得他想杀人,现在打开声音,里面的声音依然是,你逃不掉了,马上下车,束手就擒之类的话!
    去你大爷的!
    “听着,后面的车,你已经超过我规定的距离了,再往前一点,信不信我把车里这个老不死的直接推下车?”
    苏扬把对讲机一扔,看着后面的车果然慢了一些,他加快车速将后面的警车直接甩开了一段距离。
    “当年是你们父子犯错在先,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们尚家?”尚佐铭咳嗽了几声,喘了几口急促的呼吸,继续说道:“当年要不是你们的贪/欲,打着尚钢的旗号生产伪劣次品以次充好,就不会发生那一起安全事故,也就是你们,让宁昌坐了牢,还想凭借苏沫肚子里的孩子将我们尚家吃干抹净,打的什么算盘?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放/屁,是你想甩开我们苏家闹出来的事情,结果怎么样?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监狱,你尚家会有今天是你活该!”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尚佐铭暗吸一口气,苏扬微眯着眼睛哼了一声,“这不就是想让你偿命来了么?”
    苏扬说完加快了车速,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苏扬的话让尚佐铭顿时脸色惨白,车在加速,整辆车都像是在飞起来了一样,一道闪电劈过,白花花的刺眼,群山蔼蔼,天顶那层层压迫而来的黑云有着从地狱里卷过来的yīn暗,云层里有无数双手在朝他伸过来--
    --------
    “大人,追捕的人是司少爷派过去的,后面还有尚家的几辆车,为首的是尚家二少尚雅阳,现在就快到凤凰山隧道那边了,一直在跟着!”
    坐在车里安静抽烟的人看着车窗外的黑云,低低说着,“凤凰山那边有块墓地吧?”
    “是的,那边是D市最大的一块墓地,名为凤凰山墓地!”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明地轻笑,“地方选得挺好的!”
    --------
    “怎么样了?”张晨初急匆匆地跟过来,刚才在路上车被堵住了,他这是下车跑过来的。
    站在医院走廊上的朗润眉头拧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病房里不肯挪步的尚卿文,低声开口,“CT显示她的头部只是因为外伤,后脑勺在落地时被一块玻璃划破,里面并没有淤血,医生初步断定是因为她过度紧张晕过去了!”
    说完这些话朗润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简直是万幸!最开始看到尚卿文那手心的血,他也吓住了,伤在头部的可能性太多太多,不可预料的后续结果也是太多太多,从现场到救护车上,尚卿文就要疯掉了,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舒然出了事,尚卿文是不是也活不了了!
    张晨初听了整个人都瘫在了走廊上的座椅上,抬脸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包烟,滑动打火机的时候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得抖了抖,看向朗润时,开口,“你是不是去清理一下你身上的脏东西?”说着朝站在门边那位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女子,这位好像是舒然的姐妹吧,也跟朗润一样浑身的脏,两人是一人站一边,堵在门口就跟两尊门神似的。
    张晨初觉得今天就跟在坐过山车一样,心律的跳动速度到现在还是超过了正常水平,在紧张之后看着这样的朗润,张晨初觉得有点像蒙太奇电影,哦,一向爱干净如命的润老二一身的粉尘,脸颊上还有被什么东西扎伤的痕迹,血迹虽然是干了,但是这一身看得张晨初忍不住地要蹙眉了!
    不会吧,润老二转性子了?
    朗润看了他一眼,就像读懂了张晨初眼睛里的意思,随即一眯眼,管你P事!
    “苏扬那混蛋在两栋楼的楼下都装了炸/药,所以不管是剪哪一条线,都会引/爆一栋楼,不过好在,炸的是那一栋!”张晨初不去看朗润那瞪眼的样子,舒缓了一下心情开始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那一栋被炸的大楼倒下来也把住院楼压得摇摇欲坠,听说救出他们不到十分钟,那栋楼也在承受的重力之下不堪重负地倒塌了。
    他们真该去庙里烧高香了,要是选错了一条,他们现在都粉身碎骨了!朗润虽然不说话,但是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朝门边那边的女子看了一眼,见她似乎对他们的谈论是毫不感兴趣,双手朝在胸口目光透过那病房门口上的玻璃朝里面看,当时在现场,是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坚持要剪红线的!
    朗润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再垂眸看看自己的双腿,大腿间的疼痛也在此时又一次反应过来,朗二少又想到她踹自己那一脚的狠劲,顿时皱紧了眉头,眯了眯眼睛,该死的女人,你踹疼我了!
    甄暖阳现在是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此时她站在病房外面看着病chuang上那被医生围着的女子,额头上皱着的折痕是松了又紧,林雪静赶来的时候一站定双脚都发了软,幸好是抱住了甄暖阳才站稳了脚步,她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这个消息,她当时还在水族馆上班,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赶了过来,即便是从暖洋洋这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舒然没有大事,但是她还是被吓得双脚发软!
    “坐好!”暖洋洋将林雪静摁在旁边的座位上,睨她一眼,“里面还睡了一个,我不想待会还得来守着你!”
    林雪静被摁在座椅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小脸上是既紧张又担忧,这件事闹得有多大啊?整个D市都轰动了,她还没到现场,光是听着就骇人听闻,里面的舒然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事情啊?
    司岚过来时把手机一扬,扔给坐在那边的张晨初,“你出面,把这个消息封锁掉!”
    张晨初还不明所以,接过他扔过来的手机点开一看,随即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我们大家都在为炸/弹的事情着急的时候!”司岚淡淡出声,朝病房那边看了一眼,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坐在那边的林雪静,淡淡转开之后落在了朗润的身上,“严重吗?”
    朗润摇头,司岚暗暗吸了一口气,张晨初拿着手机脸色微变,“这个消息出来这么久了,怕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说完有些懊恼地伸手拍了拍额头,低咒一声,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而此时正不明所以的朗润翻开自己的手机查看D市的头条,当数第二条的那则报道让他顿时怔住了。
    有关尚家尚卿文和尚父尚宁昌的DNA验证报告!
    但是附加出来了另外一张DNA的报告单的比对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那份报告单上的验证人姓名--
    贺覃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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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助理看着坐在沙发上已经呆愣住的贺普华,再次低声喊了一声,“董事长?”
    贺董事长已经完全惊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助理唤了第二声,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助理一看进来的人是贺二少,一时间居然想着,不如还是先溜吧,恐怕大风暴就要来了!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贺谦寻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他内心的震惊,进来时看着还愣在办公室里不肯走的助理,“滚--”
    助理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快步走出办公室的门,少听为妙!
    贺普华也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则消息,天知道他从网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足足坐了有十几分钟了。
    那则消息上的DNA证明赫然写着自己儿子的名字,而与之成功配对百分之九十九之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尚家的--
    “爷爷!”贺谦寻简直是没办法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他从外地一回来就直接上来了,他虽然是听说了自己的父亲在娶他母亲之前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女人,但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父亲娶了他的母亲,虽然也知道豪门家族里所谓的私生子之类的不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这是不是太戏剧化了一些,怎么可能是尚卿文?
    贺普华被贺谦寻的声音震得耳朵都开始耳鸣了,回过神来的他瞪着怒发冲冠的贺谦寻,“怎么?多一个哥哥有什么不好?你少得了一块肉吗?”
    贺谦寻顿时傻了眼,他这是来求证的,但是爷爷似乎是根本就不想跟他说明白,连求证的过程都直接省略,直接就给他头上加了一个哥哥!
    看爷爷要起身出门,贺谦寻气得不行,牛脾气又上来了,拦下他,“爷爷,说不定这是别人虚张声势呢,现在这些消息能有几个是真的,一张这个报告单伪造都可以!爷爷,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站在门外的贺奶奶看了看脸色不郁的贺谦寻,微叹一声,将手里的检验报告单拿出来,“但是我不得不相信!”她缓步走进来,对视上丈夫那等待的目光,将手里的报告单递在他手里,“这是真的,消息上的那份报告是我提供的!”
    “邵华,你,你是说--”贺普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递给他的那一份报告,手都不由得抖了抖,其实他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贺谦寻说得也没错,外面的消息可信度不高,他正要找人去查查,没想到妻子就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肯定消息。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贺普华翻开那几页纸的报告,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前一份是我从一个人手里花高价钱买来的,而后一份是我--”贺奶奶说着话音就停住,在贺普华那求证的着急的眼神里低声说着,“我,我去了他住的地方,那天--”
    --------【时间回到贺奶奶去风尚嘉年华的那一天】--------
    贺奶奶也坐了好一会儿了,起身要走,走到门口又询问可不可以上个洗手间,在舒然的指引下她进了客厅外面的洗手间,进洗手间的贺奶奶微叹着今天过来没有看到尚卿文,心里有些遗憾,她在洗手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洗手台的镜子旁边放着一只男士用的刮胡刀,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看了看,手在触摸到那刮胡刀的表面时,脑子里便想到了这件事情,她把刮胡刀拧开,内部存储胡桩的部位很干净,看样子是清理过了,但是让她幸喜的是,里面没有经过水洗,大概是用刷子刷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来清理,从旁边的壁垒上能擦取到一点的短小胡须,她赶紧用干净的纸巾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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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病房门口等着,张晨初打完电话安排了之后走过来有些垂头丧气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司岚站在一边抽烟,刚才他也打电话去问了那边追捕的情况,还一路在跟着,尚卿文和尚宁昌的DNA报告看时间是五年前的,但是后面一张却是,昨天的?
    “要不要进去问问他的处理意见?”朗润开口,觉得这件事还是让尚卿文知道的好,但是现在舒然这种情况,尚卿文也未必有会有精力来处理这件事,司岚看了看窗外,呼出一口白烟来,眉头一蹙,“有人来了!”
    走廊上的人都一愣,谁来了?
    “贺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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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走廊上的气氛有些怪异,从贺普华夫妇赶来的那一刻开始,在得知舒然只是暂时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临走时贺普华看着面色憔悴的尚卿文,语重心长地开口,“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贺家能做的一定会做!”
    在场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地对视一眼,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尤其是跟来的贺谦寻,因为不放心爷爷和奶奶,所以心里即便是犯赌得要命他还是跟过来了,听见爷爷跟尚卿文说的这句话时,他挑眉,自己之前乌鸦嘴说的那句话没想到会应验,这该死的熊孩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他哥!
    靠!
    贺谦寻觉得这辈子上半生被他的光辉形象荼毒得险些走了歪路,没想到下半辈子还要被摧残,顿时有种这辈子都完蛋了的觉悟!
    尚卿文脸色不明,舒然的昏迷已经让他乱了心神,而他才刚从司岚那里得到这个消息,贺家的贺普华的就赶来了。
    送走了贺家人,尚卿文站在病房门口,声音淡淡,有些嘶哑地开口,“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查了,前一份是出自五年前的,是苏扬,后一份--”张晨初欲言又止,摸了摸鼻子,“是贺家人传出来的!”
    尚卿文目光一暗,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一个重磅消息随即而来,他的手机响起,尚雅阳失控的哭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哥,爷爷坐的那辆车,翻下山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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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凤凰山路段,出城的必经之路,弯路也比较多,因为大雨将至,整个山路路段地区的空气都压抑得让人沉闷不已,就在一个拐弯处的悬崖旁边的路段停放着不少的车辆,警戒线已经拉开了,十几辆警车排排而立,悬崖路边的护栏已经被撞开了一道大口子,紧靠着路边的水泥路上有滑下去的车轮痕迹,崖下二十几米的高坡之上,一辆轿车的残骸正戳在了一颗大树上,从前方玻璃窗来了个对穿。
    武警官兵身上拴着绳索向下,在检查了现场的情况之后汇报了消息,车上两人,无人生还!
    这一场轰动全市的爆/炸案以犯罪嫌疑人挟持人质一起翻入山崖命毙山谷而告终,而现场又是另外的一个场景,尚雅阳跟为首一个警察打成了一团。
    “为什么追得那么近?他已经说了不能越过十米的位置,你为什么要逼得那么紧?”
    被揍的警察捂着被打中的脸,旁边也有人拉住了尚雅阳,尚雅阳亲眼看着那辆车翻下山崖,他的车跟在警车后面,一路追了这么远,结果却让他看到了这么残忍的一幕。
    “二少,二少!您冷静一些!”拉住尚雅阳的人不停地劝阻,但是尚雅阳是从军队里出来的,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雅阳!”从车里下来的人喊住了尚雅阳,尚雅阳扬起的拳头正要砸向一个人的脸上,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捏紧了拳头却还是没有落下去,喘着气,双眼通红地看着赶来的人。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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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D市的5.25事件最终造成了五人伤亡,被爆/炸所弹出来的碎片砸伤的路人是不计其数,直到有消息传出犯/罪嫌疑人已经死在了悬崖下,确定了这个消息属实,D市的人们才松了一口气,觉得穷凶极恶的歹徒是死有余辜,但是遗憾的事情也有,那就是被劫持的那一位--
    “很抱歉!”法医把仔细做了检查的报告取了出来,“尚佐铭先生的要害是在胸口,胸口心脏处被插了一刀,死的时候还绑在座椅上,匕首上有犯/罪嫌疑人苏扬的指纹,我们感到的时候检查时他的身体还有余温,应该是车在冲下山崖的那一刻,苏扬往他的胸口插了一刀,这一刀就是致命的一刀!”
    从办公室出来,尚卿文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满脸痛苦的尚雅阳,站定脚步伸手将他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雅阳年纪只有二十六岁,虽然当过兵,年轻气盛也狂傲不羁,但是这孩子有一个不好的弊病,就是一出了事总是喜欢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推,他觉得爷爷的死是他造成的,他赶不及,来不及,亲眼看着那辆车翻下山崖却什么都不能做!
    尚卿文拍着他的肩头,男人之间不会用太多的言语来安慰,他用他作为兄长的方式来告诉他,再艰难的事情都能挺得过去,尚雅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红红的,垂眸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张了张唇,“哥,他们说,他们说你是贺家的人,是真的吗?”
    拍在他肩头上的手突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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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华集团,震惊着D市的这个大案子也同样牵扯出了贺家的这个让人震惊不已的消息。
    “听说尚钢的那一位居然我们董事长的亲孙子,天啊,董事长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企划部办公室,不少人咬着笔杆子装模作样在工作,其实是在奋笔疾书地传纸条,当然,Q是不能上的,为了让员工上班集中精力,不搞小动作,公司里的电脑是设置了特别程序的,工作之外的任何网页都甭想打开。
    又不敢在办公室里大声说话,只好用这种学生时代最古老的传纸条来抒发此时的心情了。
    员工A--“那就是说,有可能以后就是一家了,你们说是尚钢归普华,还是普华归尚钢啊?
    员工B--”P,现在尚钢不可同日而语,只能说,有了这一层亲情保障,人家尚钢在商场上可以放普华一马!“
    员工C--”话说那就是可以跳槽了,反正尚钢的老大也是董事长的亲孙子嘛,跳过去董事长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员工D--”我今天见董事长的精神特别的好,PS,不过二少的脸可以拉长到做面条了!“
    员工ABCD一起垂头一叹,可怜的二少,眼看着董事长就要交权出来,突然冒出来个大哥,而且这个大哥还是董事长经常拿来刺激二少的邻家孩子,恐怕现在二少连过去找人家单挑拼命的心都有了吧!
    不过最要命的,莫过于----
    听说,尚大少现在的夫人是二少曾经的老婆!
    --------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将那辆刚停下来的黑色奔驰轿车拦住,坐在车里的尚卿文看着拦下他车的保时捷,从车里下来的贺谦寻站在车门口看着他,指着他,出来!
    关阳开的车,看着拦在车前嚣张无比的贺家二少,侧脸看了一眼坐在车后面的尚卿文和尚雅阳,”大少,二少--“
    尚卿文目光悠悠,尚雅阳不说话,却已经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在关阳吃惊的表情下,尚雅阳上前一把拽住拦在车前面的贺谦寻,一把就把他摁到在银色保时捷车前引擎盖上,那架势彪悍得就跟关阳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高中时的尚雅阳就是学校里的霸王,拳头那是练出来的,打架是小儿科,再加上军队里这么多年天天操练,那体格和气魄可不是吹出来的。”干什么尚雅阳,松手,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贺谦寻脸色铁青,这混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的混?贺谦寻被尚雅阳摁在引擎盖上,尚雅阳痞子似地拽着他衣领,”找我哥什么事儿?“
    贺谦寻眼睛一愣,切,喊哥喊上瘾了吧,没看到那则消息?是你哥?呸--他是我哥好不好?
    贺谦寻眼睛一翻,感觉领口又被拽紧了些,紧得都快出不了气了,觉得尚雅阳这个混蛋从小开始就欺负他,他小时候就觉得自己跟这两兄弟天生相克,一个老是在打架的时候欺负得他鼻青脸肿,另一个总是在各种方面优秀过他,他倒了八辈子大霉遇上这两个人。
    听见那边关车门的声音,是尚卿文下车了,贺谦寻把脸转向了尚卿文那边,憋了大半天的气脸都红了,好不容易张口,别扭得差点一口口水淹死自己,”那个,爷爷奶奶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顿饭!“
    还吃饭?尚雅阳觉得今天很想练练拳头了!”雅阳!“下车的尚卿文轻轻喊了一声,这里是医院,而且贺谦寻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太好。
    尚雅阳这才松开了手,怎么说爷爷的丧事还在筹办,这边贺家就有了要来挖墙角的架势,想得美!
    尚卿文看了贺谦寻一眼,转身就上楼,贺谦寻急忙跟了过去,跟在他身后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挤过去紧跟着他不放,”尚卿文,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外面人云亦云的,你要是不出面澄清一下,这样的局面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做任何的解释!“尚卿文声音淡淡,觉得紧跟在身后的人妨碍了他的步伐,便转了个身从另外一条路上楼。”尚卿文--“贺谦寻上前一步展开双手将他拦下,关阳心里叹了一口气,正要劝说便接到一个电话,挂上电话之后在尚卿文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尚卿文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情绪来,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的贺谦寻就往楼梯间奔去,贺谦寻一时没跟上,被关阳拉住,他正要发火了,怎么回事了,好好说话都不行?他今天又不是来找茬的!”二少,请你稍等一下,大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贺谦寻暗恨,早知道就不来了,差点挨了雅阳臭小子的拳头,现在又被彻底无视!太扯淡了!!
    关阳加快了脚步,也用很惊喜的语气快声说道:”大少夫人醒了!“
    跟在后面贺谦寻表情一怔,舒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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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门口,尚卿文疾步走来,看到了病房外面站着的人,是舒童娅和冉启东,还有那位主治医生和几位护士在场,他很奇怪他们为什么都站在外面,他快步走到门口,透过那道门的玻璃看到病*上的人坐着,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埋着头靠在膝盖上,长发乱了,全身都在发着抖。
    怎么回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尚卿文推门而入,才发现chuang边有碎了的玻璃杯子,*单上也被水浸湿了一大片,他看着已经醒来却把自己抱在一起不停发抖的舒然,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蹬着一双红了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卿文--“冉启东欲言又止,而赶来的关阳和贺谦寻也愣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那位脸色苍白的主治医生开口了,”尚先生,我们发现,尚太太的听力出了问题了!“
    尚卿文一惊,抚着她的脸的手一僵,才发现她那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他抬起她的脸,低头看着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她的眼睛的惊慌失措让他看着心疼不已,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惊恐表情表明了她现在有多害怕,他伸手抱紧她,转脸看向了门口的医生,”你什么意思?说!“
    主治医生根本就不敢开口了,而是拨开人群走进来的朗润面色冷沉得说出了实情。”她的耳膜严重受损,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啊,快到二十八号了,宝们,准备二十八号投个票哈,恩,这一章内容比较多,今天更新完毕了么么----
    V章254:你看看你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4-5-27 13:43:26 本章字数:7033
    “她的耳膜严重受损,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拨开人群走过来的朗润面色沉冷地出声,说完之后将目光停留在那个被尚卿文紧紧抱在怀里的舒然身上,她才刚醒来没多久,因为过来检查的医生发现了她的异常,在经过仔细检查之后,意外发现她的两只耳膜都严重受损,应该是在爆/破中耳膜被震破,她现在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尚卿文的表情凝滞住,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好友那沉冷的表情和字字清晰的话语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怀里的人还在发着抖,瑟瑟抖动如受了惊的小兽,她的惊恐和无措全都通过肢体反应发泄了出来,脸靠在他的胸口发抖时胸腔伴随着哭咽的起伏着,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此时的百般无助。
    一觉醒来,她的世界安静如一潭死水,她能看见周边的人,能看到他们张动着的嘴唇,但是她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她错了,她的耳朵就像在防空洞里,里面的回音隆隆,有辨不清的耳鸣声,仔细地用力去听却也捕捉不到一个具体的声音,瞬间她的世界,乱了!
    她惊恐,她害怕,就像小时候怕黑一样,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却全世界都孤立了起来,她感觉到怀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也在发着抖,心灵感应在告诉她,他也在害怕,她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她想告诉他,她的恐惧,她怕被孤立,她害怕!
    腰间紧抱着的手纹丝不动,尚卿文的思维从得到这个消息有着短暂的震惊和悲痛之后,抬脸看向门口的人,“请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门口的人只好默然地退出了门外,贺谦寻还傻了似的忘记了退步,被关阳伸手拉了一把拉到了门外,关阳将门轻轻关上之后,脸上的表情满是遗憾和担忧,贺谦寻在门关上之后才缓过神来,低喃一句,“这个女人一向好强,突然听不见了,她--”
    贺谦寻想着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上醒来的女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尚卿文,那么急切的,迫不及待的,他看到她哭,眼泪是无声地大颗大颗地滚出来,之前她为了救聂展云向邵兆莫求情的那天,眼睛虽然是红红的,但是眼泪却硬是没有掉下来过,刚才看到她那泪如雨下的模样,心里就怪沉的,老觉得这么一个以前经常跟自己斗狠的女人突然哭成了这样子,心里怪怪的。
    尚家老爷子的丧事在即,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爆/炸案件的人们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好好整理一番思绪,又出事了!
    关阳低呼出一口气来,听着贺谦寻的低喃声,也跟着皱了一下眉头,是啊,少夫人性子是有些好强,越是好强的人越是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噩耗,他看着同样站在门口的冉启东和舒童娅,舒童娅眼眶红肿,冉父也是满脸的焦虑,心里微叹,真是多事之秋!
    病房里面的其余人都退了出去,朗润还在里面没走,见尚卿文把舒然安躺上chuang,伏在她面前并没有出声,而是嘴唇动了动,比平时说话时嘴唇的动作幅度要大一些,也要慢一些,他被舒然紧抱着不肯松手,而他也正在尝试着通过嘴唇的张合幅度来让舒然读懂他的意思,这是一个需要很有耐心的过程,门外的人没人看到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只有站在chuang边的朗润看得清楚。
    他斜倾着身体,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舒然躺了回去,尽管眼眶有些微红,但他却在对着她微笑,唇角上扬溢出来的微笑带给人一种安定而平静的气息,他伸手替她把凌乱的长发一丝丝地理顺了,他的唇瓣无声地动了动,反复地只表达出了一个词汇来,最后在看着她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之后,唇瓣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朗润是看懂了,他用唇语反复地告诉她,别怕!我在这里!
    舒然突然醒来,精力有限,她在爆/炸案之后昏睡了一天*,醒来时又被这个噩耗惊恐到神经紧绷,如今终于安静下来,她在尚卿文的安抚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疲累不堪地昏睡了过去。
    尚卿文坐在*边一直看着她睡着,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等她终于沉睡了过去,但那只抓住他手的手指却绕得紧紧的,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挨在她的额头上,空气里传来的是他压抑住的低低喃吟声,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朗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在此时也承受了太多难以言明的痛楚,可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压抑着,那种濒临到要崩溃的情绪被他死死地压抑住,他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人需要他,不管是精神上还是其他。
    其实与其这样,朗润倒是希望他能把这种压抑的情绪给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
    “她睡着了!”朗润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舒然,低声开口,“我已经联系了几位耳鼻喉科的专家,会针对她的具体情况尽快做出一个诊疗计划,这段时间她的情绪可能会很不稳定,你上点心!”
    背对着朗润的尚卿文点了点头,朗润在临走之前还特别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她的耳朵现在不能进水,打喷嚏或是吸气的时候也要注意,尚卿文仔细听完记在了心里。
    走的时候尚卿文又开口询问了一句,问朗润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他手语,朗润愣了一会儿,很明显是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看着尚卿文那目光里的坚持,他点了点头,说他待会联系了那几个专家之后就过来教他。
    尚卿文目送着朗润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他坐在chuang边,看着睡过去的女子,手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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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家!
    贺谦寻连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贺普华在得到那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很沉郁,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看了一眼拿着筷子在碗里捣了一阵都没有下筷的孙子,叹息着开了口:“这段时间尚家的事情也很多,你明天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尚钢才刚重新起步,这边尚佐铭的丧事也正在办,医院里也少不了他,他一个人也有顾及不周全的时候!”
    贺谦寻手里的筷子捣了一下,闷声开口,“他不领情!”
    贺奶奶看着闹别扭的贺谦寻,放下了筷子语重心长,“他最近事情那么多,然然又出了事儿,家里事情一大摊,心情难免有不好的时候,你多点耐性,怎么说他也是你哥!”
    贺谦寻眉头一拧,凭空掉下来一个哥哥,一时间还真的难以消化,听见奶奶这么说,心里更是怪得莫名其妙,被贺普华看了一眼,嘀咕出声,“人家可没想过要认祖归宗!”
    贺普华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说完他看了妻子一眼,“贺明来了电话,在问这个事儿!”
    贺谦寻目光一暗,恩?凭空冒出来了个尚卿文,看来贺家那些人无法安宁了,怕是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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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然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天花板上那柔和的白光,手心一团热,是明显跟自己的体温有异的温度,她把目光转过来,落在了chuang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醒了!
    尚卿文看着她睁开眼睛,先是有些迷茫,再对上他的目光时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他扶她坐起来,半揽着她入怀,问她饿不饿。
    舒然醒来就看到他这张微笑的脸,脑子里有着一时间的短暂空白,也想起了自己睡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周边寂静无声,她看着他微动的唇角,在尝试着能捕捉到一丝的动静,但是还是如此,她低下了头,一时间心里的那种悲戚苍凉感如洪水般突袭而来。
    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吗?
    尚卿文没有错过她脸上那失落的痛楚,此时的她低着头,虽然没有哭,没有掉眼泪,但是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让她能稳稳地靠在他的胸口。
    其实最自责的是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看她如此难过,他只会更加的难受自责。
    甄暖阳和林雪静来的时候,舒然躺在病chuang上睁着眼睛什么都不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尚卿文在这里守了她一天*了,两人进来之后,尚卿文起身,看了舒然一眼,俯身唇角动了动,舒然的眸子落在他的唇角,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都憔悴了!”林雪静看着快步走出病房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她们进来的时候关阳也来了,看样子是公司里有事,尚卿文现在疾步出去应该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去了。
    “不憔悴能行吗?”甄暖阳淡淡开口,走过去将舒然从chuang上扶起来,看着面色表情静若死水一般的女子,甄暖阳坐了下来,她已经从朗润那里得到了舒然的最新情况,他们都在积极地想办法,但是舒然的心态明显是很消沉,心理上蒙上的yīn影让甄暖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不要找心理医师来给她调节一下,但是这个想法被朗润反驳了,接受心理治疗首先得让病人自愿接受,现在舒然的情况就是她走不出自己这一关,强行让她接受治疗只会让她排斥,适得其反。
    甄暖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折叠的写字板,这是她迄今为止想到的最好的跟她交流的方式,而且比唇语更直接,她拿着笔在写字板上哗啦啦一阵疾书,写好之后在林雪静瞪大了眼睛珠子的时候将写字板直接展现在舒然的面前。
    舒小然,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林雪静‘呀’了一声,暖洋洋,你今天是来刺激她的吗?
    林雪静要去抢甄暖阳手里的写字板,还注意去看了看舒然脸上的表情,看到舒然脸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顿时着急了,“甄暖阳--”
    甄暖阳手快地把写字板收回去,哗啦一声拉过去把写好的字给涂得一干二净,又是一阵疾书。
    你只是听不见而已,听不见又死不了人,你哑巴了?
    林雪静把甄暖阳扔在舒然面前的写字板抢了过去,抱在自己的怀里跟甄暖阳怒瞪起了眼睛,甄暖阳抢不到写字板,站在病chuang边,直接用手指向了那道门,对着林雪静眯眼睛,“你要不要现在就滚出去?”
    林雪静觉得委屈极了,而看甄暖阳也是动了真格的了,她抱着手里的写字板一把扔给甄暖阳,“你就逼疯她吧!”
    甄暖阳睨了舒然一眼,疯了也比傻了强!
    甄暖阳在写字板上刷刷刷地写下几行字来,写完之后也不去看舒然那表情,扔在她面前提着包就走。
    你看看你的男人!
    你知道在你经历失去听力的痛苦时,他经历了什么吗?
    亲人的离世,身世的曝/光,挚爱的心理幽闭!
    舒然,他比你活得还要难受,还要痛苦!……
    林雪静追出去没追上甄暖阳,跑回来时听见病房里传来舒然嚎啕大哭的声音,病chuang上的舒然抱着那只写字板哭得撕心裂肺,让她急得直跺脚,暖洋洋到底跟舒然说了些什么啊,让她的情绪波动得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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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的丧礼告别仪式将在明天上午举行,二少在处理,明天告别仪式上来的人也不少,具体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关阳取出一张仪式安排的时间表,慢慢地跟尚卿文说着,这样的仪式大少需要出席。
    关阳仔细地说完,并告诉尚卿文明天的出殡仪式,贺家的人也会来!
    关阳说到这里便抬脸看了看尚卿文,其实明天来的人除了几个尚家的远房亲戚之外大多数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如果是在之前,贺家的人来到也没什么,毕竟商场上争了那么几十年,也斗了几十年,算不上敌人,但是却也要比朋友了解得更多一些,只是最近外面那件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明天贺家人一来,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最近外面流传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话题,作为有着血脉关系的尚卿文何时认祖归宗的话题。
    “大少!”关阳低声轻语,想问问他的意见。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放在平常人家里也就是一件小事,但是作为公众人物的尚卿文被推上浪尖备受众人的关注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尚家和贺家斗了这么多年,结果尚家的长孙居然是贺家的人,尽管双方都没有人站出来做所谓的澄清之类的公告,都选择以沉默的方式来应对,唯独不同就是贺家掌舵者贺普华的态度,听说外面现在时疯传着,贺家的老爷子是稀罕这个孙子稀罕得紧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一次媒体采访时贺普华就表了态的,他需要什么,贺家都会全力支持!
    贺老爷子是表明了态度了,就等着大少的意见了!
    尚卿文眼神意味不明,坐在椅子上的他目光深深,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五年前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他从她的枕头底下找到的那一份遗书,遗书是专门写给他的,遗书的内容只有一个,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贺覃南!
    生活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也就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天,贺家的贺覃南发生了空难,他那位生理上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存在就离开了人世。
    母亲死后,在牢里的父亲试图自杀,但是他自杀未遂,撞伤了头部抢救醒来之后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是在后来为什么爷爷屡次提到要他想办法挤垮普华,他都不忍心下狠手的原因。
    他不知道苏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从那份DNA的检验报告的时间上来看,是五年前,他记得清楚唯一一次的输血是当时贺覃南空难的噩耗传来,贺普华也遭遇了车祸,他为贺普华输的那一次血。
    就是那一次吧!
    他也渐渐明白了爷爷会疏远他的原因,至于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他之前一直不太清楚了,但是现在他明白了,是苏扬!
    当年苏扬为了逃避牢狱之灾来求爷爷帮忙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要是不帮我们苏家,我让你们尚家身败名裂!
    后来他的第一个孩子流产,苏扬和他的父亲被送进了监狱,现在想想一切都能连贯上了,当时跟他走得最近的身边人只有苏沫,要拿到他的DNA样本很容易。
    “带烟了吗?”尚卿文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关阳,关阳愣了一下,忙从自己的西装裤里掏出一包香烟来,虽然他跟大少一样现在很少抽烟了,但是有时候在某些场合里,带着烟要方便一些,生意场上偶尔递烟点烟,身上没有带怎么行?
    关阳递给尚卿文一支烟,并给他点燃了,烟雾缭绕中关阳也感觉到了大少此时心里的那种沉郁压迫的情绪,他来的时候就听润二少说了,少夫人虽然醒了两天,但是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烟抽/了还不到半支,尚卿文就已经起身,把手里的烟掐灭了放进烟灰缸里,出门朝病房那边走去,他出来也有一刻钟了!
    林雪静一直等到尚卿文回来的时候才敢离开,舒然从刚开始的大哭情绪波动得把她都吓住了,好不容易慢慢收起了眼泪,林雪静看着她那双红肿不堪的眼睛是心疼不已,忙给她用温水洗了眼睛,边擦还在边想着,这要是尚卿文回来了看着她眼睛肿成这样指不定还会怪她是她惹得舒然哭了呢!
    林雪静想得没错,当尚卿文回来时看到舒然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顿时抬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雪静,林雪静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尚卿文那犀利的目光下支吾出一句话来,“那个,她可能有些饿了,chuang边有热的粥,你喂她吃一些吧!”
    林雪静说完就便从门口闪了过去,觉得在尚卿文那目光下多待一会儿都难受得要命!
    沉默的舒然最后还是在尚卿文的诱哄下吃了一小碗的粥,她是坐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口,长臂圈着她的细腰,尚卿文以这样的姿势手把手地喂她吃完,舒然看着他那握着勺子的手,仅穿着一件衬衣的他袖口的钮扣解开了,衣袖挽了起来,手腕露了出来,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右手掌心,掌心有斑斑的疤痕,是玻璃碎片划破了掌心留下的血疤,她想起了在案发现场,他掌心被玻璃碎片扎得鲜血淋漓的场景,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转过脸去,眼睛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疼不疼?”
    疼不疼?舒然双手抱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不争气的一天,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脆弱成这样,这样的不堪一击!
    暖洋洋说的那些话把她彻底点醒了,她虽然听不见但是她还能说话的,她伸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酸得再次落泪。
    他的男人都被折磨成这副样子了!
    怎么能不心疼呢?
    舒然突然张口出声,声音有些嘶哑,是长久没有出声嗓子哑得说话都感觉有些疼了。
    握着勺子的尚卿文手一顿,听到她的声音,突然觉得yīn霾而沉郁的天空有一道光从中间破开而来,他松开手里的那只碗,抱紧她不停地摇头,不疼,不疼了!
    他的怀抱抱得太紧,紧得就像他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离他而去一般,舒然被他抱着都快出不了气,他执意将自己的脸压在她的胸口,不停地摇着头,她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地方依靠的大孩子,自己就成了他手中的一块浮木,被抓紧了,抓得紧紧的!
    ------华丽丽结束线,额,……今天更新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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